潜伏
这样的眼神,曾在数千年岁月里紧紧包围在我身边。
师父死后,我以为自己没有心了。
可是这一刻,我的心开始复苏,跳得很快,就好像要破除腔,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猛地灌入脑海,驱之不去。
宵朗没有说话,他飞快地抬头窥了我一眼,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你是”我带着戒备,爬下床,试探着朝他走去,带着不自信的期待,犹豫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肩膀,却还是缩了回去。
宵朗熟练地教训道:“正衣冠”
我这次发现自己在男人面前穿着中衣,衣裳不整,肚兜都露出半截。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天界仙女,这样实在很不雅。可是宵朗那禽兽,平日不是恨不得让我脱光了在他面前跳舞吗
宵朗再道:“快点”
熟悉的口气让我一个激灵,习惯地飞快整理起衣服来,待整理完毕后,侧下身子,想从他低垂的脸上,发现蛛丝马迹,结果惊讶地发现他耳有点红。
这个男人的行为举止,不是宵朗,脸上的表情,倒是和我长大后不小心扑到在师傅怀里,他不好意思的时候一样。
“师”我期望相信眼前的一切,又唯恐是宵朗的另一个骗局。
他总算回过头来,检查了一下我的穿着,松了口气,随手在脚边拾起我忘了收回的魂丝,慢悠悠地主动往体内引导,直接进入受损的魂魄中,魂丝小心翼翼地游动,混乱的魂魄自动层层打开,仿佛解开封印般。
一栋木屋,一颗梨树,一片极小的识海出现在我面前,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里面弥漫的灵魂,虽然微弱,却实实在在有师傅的气息。
无数光点在识海里重组出师傅的身形,白袍宽袖,长发简单束起,模样和平时一模一样。可是表情变了,他朝我走来,沉重的步伐里不再是云淡风轻的漠然,墨玉似的双瞳里含着无尽的担忧和愧疚。
他说:“阿瑶,对不起。”
“师父,是你吗”我痴痴地看着他,竟想伸手触没有实体的灵魂,却在空气中穿了过去,“为为何”
我虽有魂丝异能,但魂术是师父传授的。如今这种状况,正如凤煌星君俯身在我身上一般,是被打散或自动分离出的魂魄碎片,寄体在其他物件上。可是没有魂丝辅助,这种寄生至少需要十天时间来磨合,否则会被宿主发现。
宵朗与师傅一战,法力多年才得以恢复,可见伤势极其严重。师傅死前将部分魂魄碎片融入他体内,趁受伤养病期磨合,待伤好后,便完全潜伏进他体内。虽宿主清醒时,依附着的灵魂不能主宰身体,但跟着宵朗,可听他所听,见他所见,魔界情报,尽入囊中
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探子吗
莫非师父的死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当年,仙魔大战之前,宵朗找过我,说想要你,并提出战约”师父面带愧色,缓缓做出解答,“苍琼率虎狼之军,又有宵朗坐镇,并在天界安了探子,天界损兵折将,早知不敌。我便于天帝商讨除魔计,他加强天界封印,防止宵朗入侵解忧峰,我则借宵朗挑起的战约,舍弃身,以魂入魔界,传送魔界情报与天界,并候机除魔。因事关机密,唯二人知,不宜外传,所以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却导致你伤心难过”
“我明白,”我摇摇头,拭去眼角欣喜的泪水,赞同道,“那时我在解忧峰,从未经历过风浪,亦不懂掩饰心情,宵朗是个聪明人,刚接触时发现丝毫不对,他便会起疑,只有看到我真心实意为你伤心,他才会相信所有事情尽在掌控中。追到底,是我自己笨,好端端没事跑下解忧峰做什么”
“不,”师父苦笑着说,“天下无人比我更了解宵朗的子,我们有同样的执着就算你不跑下解忧峰,他亦会设法将你骗下来
我道:“至少他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不,”师父的愧疚更盛,“就算宵朗不动手,天帝也会设法将你逼下来,让他得手。”
“为设么”我的脸白了。
师父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才是除魔大计里最重要的角色。”
我愣愣地问师父:“师父也算计玉瑶了吗”
“无论是谁提出的,我都难辞其咎,”师父先是摇头,最后无奈还是点点头,他艰难地解释,“原本计划用宵朗的身子去靠近苍琼,将其暗杀。未料,这个女人连自己亲弟弟都不信,出入带多名将领随行,寝布下封印,甚至在枕边安置刀剑和机关,对任何靠近十丈内的人都加以诛杀。数次暗杀未果,眼看苍琼对三界步步紧逼,天帝便执行了安排好的第二套计划。”
我沉默了。
“阿瑶,对不起。”师父再次挪开视线,黯然道:“我白白说了那么多年疼你,却无法为你遮风避雨,我明知你生平和良善,却害你步入险境,我眼睁睁看着你痛苦挣扎,却无力援助,我知道宵朗会蹂躏你,却受困灵识,没办法制止。甚至我还忍不住没日没夜的想你,这份思念沁入宵朗的梦境,将他逼得更加疯狂。我没有资格做你的师父,事到如今,我已不想祈求你原谅了。”
我低低唤着他名字:“师父”
师父道:“瑾瑜定当赎罪。”
我问:“只有我能除魔”
师父坚定地道“天下除苍琼者唯你一人耳。”
我忽然笑了:“那么多年相处下拉,阿瑶了解师父的心思,莫非师父不了解阿瑶”
师父愕然抬头看我。
我道:“我们师徒本是一个顽固子。若是给你再多次选择,你也会选择除魔之道,利用我维护三界。若是给我再多次选择,我依旧会选择在不归岩上让你魂飞魄散,两下扯平,何必纠结一人牺牲换天下和平,值得,这件事不管你问我多少次,我都会做同样选择。何况师父都带头牺牲了,徒弟难道还会贪生怕死不成师父你太小看玉瑶的气量了。”
师父哭笑不得:“呆子。”
我低头道:“有蠢师父才有呆徒弟。”
师父第一次被我驳嘴,给呛到了,久久后才说:“你学坏了。”
我郁闷道:“近墨者黑,师父去除魔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担心了那么多年,丢你下不归岩时,我心痛得差点哭死去,结果你的魂魄还好端端的站在旁边看笑话为上不尊,为幼不敬,以后阿瑶再也不要尊师重道了”
师父干咳了两声,岔开话题,担心道:“若被发现,你会有危险。”
“自从来到魔界之后,很多事情我更清楚了,苍琼的野心和残忍是没有尽头的,”我昂头道:“和师父一起做呆子总比缩起来做聪明人,独善其身,然后乖乖地等她的铁蹄把所有人一起碾碎,再俯首称臣,任其凌辱好玉瑶不是傻子何况苍琼一天比一天强,再过万年,她自己也能攻破天界,到时候,我和所有仙女都比会比现在的下场更凄惨。”
天界有我的好友。
我不能想象三界沦陷,藤花仙子她们落入魔军的手里是何等模样。
师父的身子僵了一下,想我的脑袋,又碰不着,黯然垂下眼帘再次道:“对不起。”
我终于撑不住了,鼻子一酸,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不停擦着眼泪,哭诉:“师父,阿瑶天天在想你。”
师父很硬派地撑住情绪,安慰:“乖,不哭不哭。”
我哭声更大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洗去所有委屈。
若能与师父一同联手抗魔。
世上还有什么可恐惧的
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快乐中,魂丝微动。
宵朗就要醒了。
消息
“先沉住气”
他醒得太快,师父来不及交代更多,我果断斩开相连的魂丝,忍痛蹒跚挪去桌边,端起一杯凉水,冷静因兴奋过度而加速的心脏。
希望重新燃起,未来不再绝望。
宵朗睁开眼,揉揉额头,似乎没察觉发生何事。他拨开几丝凌乱的长发,看着我直皱眉头,起身过来抓住我,猛地抱起,送回床上,命令道:“伤势未好,不许下床。”
我从喜悦中平复,来不及收回嘴角笑意。
宵朗微微一愣,又迅速扭过头去,命守候在外的侍女送来金盏盛的琼浆仙露,用银勺送到我唇边,语气中是别扭的温柔:“浑身是伤,也不怕开裂,若是玉石碎了,大罗神仙也救你不活,嗤,到时候可真难看。”
我恢复冰冷神情,推开他道:“小小仙子,不劳您大驾。”
宵朗恼了,他硬抓着银勺,一把捏住我下巴,将仙露灌入我口内,呛得我连连咳嗽。然后他凑过来,揽着肩膀,挑逗似地在耳垂边吹着热气,低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阿瑶,想让我如何收拾你反正我是贼,很多事情我做过一次便不怕做第二次,既然你现在难以,倒省我不少气力。”
他的视线缓缓挪下,食指微勾,将我肩上衣裳拉落寸许,盯着我露出的一抹绿色抹,看起来好像兽大发要撕了它。
我的脑子用最快速度运转起来,师父说杀死苍琼必须靠我,虽没来得及做明确指示,但多半与魂丝有关。如今我深受重伤,元气大伤,若是强硬地和宵朗顶下去,身子恢复不了,误了大事怎么办
待我将全部头绪理清,时间已过了两刻钟。
宵朗还在很有耐心地用手指,从肩膀一直滑到腰间,然后慢慢游去大腿靠近纹身字迹旁边,兴致勃勃地转着圈。时不时对我投以一个威胁的眼神。
我猛地想起一个更恐怖的念头。
魂魄附体,五感相通宵朗对我做的无耻之事,师父也我在宵朗身下的种种丑态,师父也
那么,我的身子,我的呻吟,我的他岂不是身有体会,那就是等于师父也对我做了那些羞人的事情
怪不得他脸红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厉害,眼睛也不太乐意看我。
不不这种事情实在太惨绝人寰了
我几近崩溃,脸上热得比不归岩的熔浆还厉害,只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赶紧推开宵朗犹在吃豆腐的爪子,抢过仙露,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倒,只差点喝到鼻子里去了。
宵朗有些吃惊,伸手我发烫的脸。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他体内的魂魄,心跳再度加速,忙推开他,羞愧地钻入被子里,不敢露头。
那两次被强迫抛之脑后的可怕经验,再次反反复复出现在记忆里,折腾得人无地自容。
此时天色微明,宵朗在我的被子旁边愣愣地坐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随后接战将来报,急忙往门外走去。
我忍不住从被缝探出头来,往他身上再看了一眼。
他猛地回过头,与我四目相对,嘴角极微小地勾了一下,又摇摇头,大步离开。
我慌乱的心,终于略为平静。
一道红色的影子,箭似地从窗外冲入,是蝴蝶羽毛凌乱,浑身脏兮兮的,神色委屈,对着我一通哭诉:“阿瑶是呆瓜,阿瑶最喜欢宵朗哎呀呀,想死爷了,待爷吃饱喝足,再来翻你这个小浪蹄子”
我对蝴蝶那风中凌乱的语言表达能力已通晓一二,淡定地召来红鸾,取鸟食来喂它。
蝴蝶如饿死鸟投胎似的,疯狂吃起来,口中谢道:“啊嗯好啊嗯好销魂”
我只能装听不见。
待它吃饱喝足,我施了一个极简单的入梦咒。蝴蝶站在船头,抖着羽毛,慢慢开始点头,最后猛地一个倒葱重重跌落地上,我手上有伤,救援不力,脑袋摔了好大一个包。
过了一会,凤煌怨恨地睁开眼,咬牙切齿地装出平和语气道:“玉瑶仙子,你恨蝴蝶也不能把过错算我身上吧”
“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无辜。
凤煌用翅膀抚着脑袋,反驳道:“你好歹让我摔床上吧”
我盯看他满是泥土污水,还有点臭的羽毛,再看看干净整洁的被子,几乎咬碎了牙,才克服洁癖,点头同意了。
凤煌缓过气来,正色道:“你这呆子,怎可与苍琼对着干她给宵朗干完架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我的原身也被殃及池鱼了,险些送命。”
“不怕,”听见苍琼不高兴我就高兴,却见凤煌满脸倒霉相,赶紧安慰他,“就算死了,你也可以寄生在蝴蝶身上,它是个没脑子的禽类,容易控制,你再花个几千年重新修行,重铸仙身。而且鹦鹉也长得不错,绿油油的脑袋多可爱啊,变成仙人后也不输凤凰就是嘴贱了点”我发现凤煌脸色不好看,知道自己的安慰又失败了,赶紧住嘴。
鹦鹉看不出表情,凤煌深呼吸一口气,对我刚刚的发言表示无视,然后道:“这几天我趁蝴蝶睡觉,在周围飞了一圈,探听了不少情报。由于你在不归岩闹的事,魔军有了调动,苍琼再度整军,打算向人间进攻,夺取可种植的土地和粮草,似乎打算对天界徐徐图之。若是三军动了,魔界防备松懈,宵朗留守,我们的机会就到了。”
“什么机会”凤煌不知师父的事情,不知道天帝的计划,就未必是天界安排的探子,我对他的身份尚有怀疑,也不想提及,只将此事压入心里,问:“你留在魔界,刺探情报,天妃对此似乎不知情,可是天帝授意的圈套”
凤煌愣了一下,苦笑着摇头:“不,父亲恨透了我的行径,我受过的苦比你更甚,如今只求复仇,虽死无憾。”
他说得情深意切,我有些感动,但师父的事还是得压入肚子里,抵死不说。
凤煌无疑心,他瞧瞧桌上琼浆仙露的金盏,被宵朗睡乱的软榻,还有我肩上包扎得结结实实的伤口,冷笑道:“他近日不休不眠照看了你三天,可是煞费苦心。”
我想起宵朗体内的师父就脸红,含糊应道:“嗯。”
凤煌怪怪地看着我道:“仙子莫非有些心动”
我拼命摇头,无法解释。
凤煌问:“苍琼眼里揉不得沙子,不归岩上一剑便可将你斩成两截,你可知自己为何还活着”
这个问题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摇头。
凤煌的声音有点愤怒:“苍琼认为你吃软不吃硬,恼怒异常,她出手前,找宵朗商量过此事,先由她逼你补魂,若不成,便故作恼怒,将你师父躯体丢入不归岩,绝了你所有念想。再由他出面救下你,百般怀柔,装出真心实意,花上几百年,一点点瓦解你的心思,挑拨离间你和天界的感情,待你对他的戒备软和下来,便骗着去补魂。”
我急问:“你如何得知”
凤煌嗤道:“这事不算秘密,除了梨华院,全魔界都知道,而且都在配合。不信就等外面来人送东西时,你用魂丝探探便知。”
几句看似诚恳的真心剖白,几分装出来的温柔体贴便能哄我高兴宵朗也想得太美了
我的血更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母亲节了噢。
大家快快准备礼物。
橘娘已经指着电视新闻报道的母亲节信息暗示:“礼轻情意重啊,人家多孝顺啊。”
橘子问:“要啥礼物”
橘娘:“你银行卡上有多少钱”
嗯
橘子明白了。
橘子乖乖地给她买部新手机去
质问
后来,凤煌飞走了,不知去哪里继续转悠探听情报,又或者是蝴蝶醒过来,跑回原主人家听他和不知第几位情人的床上大战史。
我为早日康复,方便行事,立刻端正态度,配合治疗,放开肚子,将所有灵丹妙药都灌进肚子里
几个负责照顾我的侍女都很欣慰,绿鸳还抹了两滴眼泪,欢快地说:“仙子,你终于想开了。”
我对她们的讨好有点心理影,估她们在心里诅咒我怎么不早死
赤虎被宵朗调离了,新换来的守卫将军名叫雷电,弓腰驼背,青面獠牙,满脸还长着许多红色小水泡,五官没有一样长对地方。我素不以貌取人,可他笑起来的模样连我都有点撑不住了,其他人更是没敢睁眼看他的,有个侍女半夜想溜去会想好,听见有人叫自己,回过头去,看见雷电将军虎着脸,给当场吓得抽搐倒地
哪有魔怕鬼的
大家没有耻笑那个侍女,一起默默想念赤虎将军的英姿,然后又对我怨念了几分。
我开始不明白,后来通过魂丝查探,方知大家都认为宵朗在展示情人应有的嫉妒心,排除一切威胁人物。赤虎将军比他略为老实厚道,人品也较为高洁,导致他很没面子,所以被驱赶了。
宵朗情绪也变得很奇怪,很无理取闹。
有时候他高兴的时候,会去万里之遥的冰峰上,取来毫无瑕疵的冰水,用养了上千年的紫砂壶与我烹茶喝。若我微微皱一下眉头,应付地赞两句,他却就会立刻将茶水全部倒入沟渠,砸碎紫砂壶,然后挑衅地冲着我笑。有时候我不高兴的时候,也会砸碎珍贵的琉璃盘,玛瑙瓶,水晶灯,他就会变得非常高兴,然后叫人送新东西来,还说:“宝贝阿瑶,多砸些,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
他喜欢用言语相激,将我触怒。
我为了师父的计划,本想低调,暂时好好待宵朗,轻言细语交谈,他却不高兴。非要我对他恶言相向,吵架斗嘴,他就喜欢得不得了。
听说凡间有些人天生喜欢挨打挨骂,大约就是他这种骨头犯贱的人。
梨华院养伤三个月,我被他逼得脾气暴涨。
他却抱着我轻轻地说:“就是这样,面对自己的本心,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发脾气的时候就发脾气,顺着自己的欲望而行,不需掩饰,不需压抑。”
我点头同意他的话,并顺应自己本心,反手抽了他一巴掌,再把那只偷偷想伸入衣服里吃豆腐的爪子丢出去。
宵朗笑嘻嘻地拦下我揍他的手,在手背上咬了口,含糊道:“我可没说会乖乖站着给你收拾。”然后他盯着我的身子,舔了舔唇,笑道:“你伤势好了吗”
我读懂了他眼里的暗示,如惊弓之鸟,立刻往旁边缩了缩。想到师父与他同体,能看到一切丑事,我就恨不得想死。
“别总是逼我用强。” 然后他将我抓回来,轻抚着小腹,在上面画着圈,用恶魔般的在耳边轻轻问,“有些东西习惯就好了吧你在魔界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母亲,我定会好好待你。”
孩子,我想起这个严重问题,脸都青了。
所幸仙人与魔族的寿命都极长,孕育后代也很艰难,所以数量比人族稀少。天妃活了十万多岁,也不过生了二子三女,物仙的原身无繁殖能力,生育则更难,再加上仙人不同凡人,利用用法术控制体质,宵朗是不可能轻易让我受孕。
我想明其中关节,略送了口气。
宵朗很坚毅地说:“不管如何,都要尝试的,多多耕耘方为上策......”
这头禽兽
我一脚踹去他脸上,却被他抓住脚腕,轻轻玩弄着指头,然后分开我双腿,整个人趴了过来。手好像泥鳅般滑入裙内,飞快地探到大腿部,缓缓挑逗着,再嘲弄似地看我反应。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敏感地带,在敏感地带最敏感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师父在他体内,感受着同样的手指,同样的触,同样的挑逗。
无数个惊雷在我脑海中爆炸,所有的星星坠落夜空,沉入熔浆汇成的湖中,没一颗都发出阵阵灼热的轻烟。忽而,有颗最残酷的星星,不再满足熔浆的温度,强硬地要沉得更深,仿佛要试探能燃烧到什么程度。
“你比以前更敏感了,”宵朗诧异地将指尖的探查动作微停,若有所思地问:“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羞愧难当,全身血倒流,脸上热得几乎可以燃烧。
宵朗的指尖又猛烈地动了两下,似乎在论证自己的观点。
我终于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活像个疯子,连咬带踹地将他的手往外赶。
宵朗叹了口气:“我和你说过被魔界俘虏的仙女是什么下场。你不被我碰,难道想被更多人碰吗乖乖做我的女人受宠,大家才不会对此产生不满,或者想办法打你注意。”
我说:“我不要你碰。”
宵朗道:“做我的女人受到庇佑,却不让我碰,是什么道理”
我咬着唇,不说话。
“别忘了,”宵朗用力将我拖近了些,嘲笑地说:“选择把你做人质送来魔界,把你送给我做万物的人,可不是我。你反抗了天界的决定吗你有抵抗不来魔界吗统统都没有所以你有什么资格选择不做我的女人在凡间被父母卖去青楼的女孩儿,有不接客的权利被朝廷送去和亲的美人,有拒绝对方欢好的权利”
他每一句话都戳在我心窝里,刺得发疼。
虽觉得每一句都蛮横无耻,可是每一句都无法分辨。
我理解天帝的无奈,正如凡间许多穷苦人家,但凡还有口饭吃,怎么也不会卖掉自己的儿女。
那么多天来,我也设身处地的研究过,若是将天界与魔界之战比作棋局,持白子的天界被持黑子的魔界包围,斩断所有退路,剩下一条大龙在严防死守,苟延残喘,唯出奇制胜,走不寻常路,方有一线生机。
师父说,天下唯我能除苍琼。
我只有补魂之术可称独一无二。
我心里隐隐约约有个答案,却觉得这个念头太疯狂,太不可思议,所以不敢肯定。
犹豫中,宵朗逼问:“你从,还是不从”
忍耐
选择顺从,宵朗会侵犯我,很耻辱。选择不顺从,宵朗也会强行侵犯我,说不准还会生气对我做出更可怕的处罚,依旧是耻辱。
弱者脚下的路,全部掌控在强者手中,不管有多少弯曲,终归通往他想要你通往的那一个归属。
我不相信宵朗爱我,但我相信他会伤害我。
被伤害一次两次还是三次,有区别吗
被玷污了的身子,还有洗干净的机会吗
没有,就算鲜血也洗不干净恶魔留下的污迹。
不能死,不能逃。
师父的出现带来曙光,让我知道天界从未放弃诛杀恶魔的计划,而我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既然已选择牺牲自己换取三界安宁,就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做出愚蠢的行为,激怒宵朗,让他戒备增强,或是将我送去不方便与外人联系的牢狱,前功尽弃。
要像战士一般勇敢面对未来,静静地等待,等待手持利剑复仇的时刻到来。
你欠我的,你伤害我的,统统都要加倍还回来。
我用力闭一下眼,鼓起所有勇气,缓缓松开了拉扯他衣襟的手,食指、中指、拇指每一手指的放开都僵硬得像冬天被冰雪凝固的冰条。我决然看着他的双眼,软软躺在蓝绸锦被上,不再反抗,不再怒骂,用行动表达了抉择。
宵朗看着我的行动,眼中充满玩味,他不依不饶,硬要从我口中套出最耻辱的屈服:“小阿瑶,你同意我上你吗”
“我同意。”我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透着刻骨的冰冷。
他笑着问:“同意什么”
我冷漠地说:“你是魔界强大的王子,我是天界送来的人质,你想上我,我还拦得住你吗请便吧。”
宵朗无所谓地挑挑眉,抱肩坐在床边,落下白纱帘,弹指在空中升起几个灿烂光球,照得拔步床间明若白昼,就连蓝绸锦被上暗线绣的蝙蝠纹也丝毫毕现。他看着我的神情,仿佛漫不经心地吩咐:“张开腿。”
我深呼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微微分开双腿。
“蜷起膝盖,将腿再张开些,”宵朗的无耻没有下限,并不因我的顺从而饶恕半分,他淡淡地说,“张到最大。”
我将膝头缩起,羞耻已到极限,死活也无法将双腿再分开丝毫。
宵朗知我子,也不再强求,他亲自动手,用力将我的腰拖到他腿上,双腿架在他腰间。我想并拢,却无法挣脱,只换来更紧的缠绕。
内裙被向上撩起,那枚龙飞凤舞的刺青和隐秘风光一览无余,他用手指缓缓探入原野,在峡谷探秘,最初是周边嬉戏,然后试探玩耍,最后侵入得很深很深,再来一又一,像三个醉酒的疯子,在里面横冲直撞。
“小阿瑶,我知道你喜欢的地方了。”他笑着俯身,在我耳边吹气,指尖却在轻轻使力。
战栗的冲击逼着身子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就像低微的雷电落下,击得人恨不得尖叫撕咬。
我讨厌这种发生在身子上的可怕反应,只能强忍冲击,喉间发出低低的几声哀鸣。
宵朗玩弄着我,口中却一遍遍述说着恶魔诱惑的呢喃:“阿瑶,我爱你。”
我难忍体内痛苦和酥麻混合的感觉,不自觉弓起腰,忍耐得满额汗珠,兀自辩驳道:“你不爱我,你只爱自己的欲望。”
“傻瓜,”宵朗轻声反驳,“爱和欲本是一体,相依相存。或许有欲可无爱,但有爱必有欲。爱一个人就想抱着她,拥有她。上千年的夜里,我都想抱着你入眠,我想占有你的身子,独霸你的灵魂,我想你的眼里只看见我,正如此刻。”
我道:“我却是恨你的。”
宵朗柔声道:“恨会随着时间磨灭。”
我忍不住反驳:“爱与恨也是一体的,若恨会磨灭,爱也会磨灭。”
“或许吧,”宵朗停下动作,愣了愣,似乎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过了好久,他垂下一双如地狱火焰的瞳子,仿佛压抑着无数情绪,幽幽道,“却不知是你对我的恨先磨灭,还是我对你的爱先磨灭。”
我想再次强调自己是石头,可为了大局,忍了又忍,还是没有打击他。
他拉下我双肩的衣裳,露出前大片肌肤,然后用滚烫的双唇吻在微温的肌肤上,用力吮过雪峰上的粉红花朵,带来阵阵刺痛,然后滑下,停顿。他扭过头,侧耳在心房外静静地听我心跳的节奏,最后在上面狠狠吻下,转瞬间,颈部、前、腰间、小腹、腿上,都是一个个被刻意烙下的暗红色印记,张牙舞爪,宣告着领地的归宿。
他的眼睛如最灼热的火焰,和他的欲望一同燃烧着。
指尖抽出,带着湿润,在刺青上描红,拖出字迹。
更巨大的物件,趁我身子松弛的一瞬间,迅速挤入狭小的空间,将爱与恨的世界相连,将所有的欲望填满。
他紧紧抱着我,就好像缠到猎物的蛇,用尽一切手段束缚,直至窒息也不分离。
疯狂的冲刺如琴弦上最快的摘踢挑,紧绷尖锐得几乎要随时断弦。
我的指尖揉乱床单上的白色木兰花,因过于用力压迫而失去血色。
习惯了的身体,再没有前两次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快感,酥麻入骨,侵蚀着身体,挤压着灵魂,几乎能将眼泪逼出来,我害怕自己在他身下产生的疯狂快感,恨不得开口求饶,以求脱离这种疯狂的感觉,哪怕是慢一点也好。
双腿被高高抬起。
他侵入得更加彻底。
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的呻吟。
抬起头,半长的指甲抓过他的腔,抓出四道长长的红痕,仿佛可以缓解我身上的感觉。
“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的”他不停吻着,念着,要灌入我心里。
我的头脑被逼至疯狂,只看见满室白光。恍惚间我仿佛看见了师父,眼角落下一滴泪,我毫无知觉地祈求道:“师父救我师父”
后面的话,我已忘记说了什么。
宵朗的身子重重一沉,停下来,皱起眉头,迟疑地伸手捂住心口,似有痛楚。过了片刻,他调整完气息,再次攻城夺地,疯狂地发泄了一次又一次,永无止境。
作者有话要说:橘子终于试出了你们的邪恶指数
太可耻了啊太可耻了
虽然橘子不喜欢做太过露骨的描写,但和谐这门学问比较高深,不知此章够不够和谐标准,如果被举报,有可能会删除噢
能看尽快看吧。
附:大家乖巧可爱的好孩子,留言要纯洁,要和谐,不要显得橘子很邪恶啊。
惊天
天明,又一日。
我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觉得全身发疼,宵朗的手臂搭在我的腰间,两人肌肤紧密相贴,可以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身躯与呼吸,让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升高了些。
他不是第一次在我身边过夜,却是第一次一起迎接清晨。
我揉着疼痛的脑袋,推开他,拾起被丢在床头的单衣披上,胡乱踩着绣鞋,欲起身,衣袖却紧了紧,我回过头,却见宵朗微微睁开眼,拨开脸上几缕长长墨发,像未睡醒的孩子般,拖着我袖口,迷迷糊糊地说:“再陪我睡会吧。”
我面无表情地用力扳开他五指,看着自己满身狼藉,不愿唤侍女入内看见身子,先自行去衣箱中取出件淡绿色罩裙与鹅黄色腰带,穿戴整齐,再风一般地冲出门,顶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独自进入浴池,在温泉水中拼命清洗身子。
洗了小半个时辰,皮肤刷红了几分,我才回去。
无事可做的红鹤、绿鸳她们,欲言欲止,郁闷非常。
宵朗也懒洋洋地起身了,披着件镶着黑珍珠纽扣的黑色袍子,衣衫不整地斜趴在床头,兴致勃勃地调戏蝴蝶,逗它说那些不干不净的话玩。
湿漉漉的长发在风咒下很快吹干,我取螺钿梳子,照往常般整理。未料,宵朗却放下蝴蝶,走过来劈手夺过梳子,站在我身后,细细替我梳起长发来。
银华镜中,他的动作比最细心的侍女还轻柔,慢悠悠的,似乎连一头发丝都不愿扯断,时不时低声问“是否扯痛了我”然后他用略糙的手指不停翻飞,笨拙地尝试着结发盘髻。若放在外人眼里,还真像个情深意重的丈夫在享受闺房之趣。
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的我不想干涉,随他摆弄。
他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弄出个最简单的单髻,然后取出珠宝盒,从中挑出只重宝镶嵌的牡丹步摇,斜斜向髻边,我侧头看去,大朵黄金镂丝牡丹华丽盛开,三色宝石熠熠生辉,几颗珍珠零零散散地随着金丝抖动,尽显富丽堂皇景色。他看了片刻,又选相应的璎珞项圈与耳环带上,命我换过身极艳丽的红影纱裙,带上两只金丝红翡凤凰镯子,这才满意地放开手。
“很奇怪,还是换了吧。”我从未见过自己这般打扮,和我素来推崇的生活方式截然相反,带着那么多奢华首饰,艳丽得有些咄咄逼人,总觉得脑袋和身子都沉得无法见人,很不自在。
“其实这样的打扮也适合你,”宵朗语带双关地说,“只是你从小就认定原来的素雅不肯放手,只以为天下只有那样才是美,殊不知艳丽也有别样风情,看看镜中自己,何苦执着。”
我磨了好久牙,才忍住不和他辩驳,做出低头受教的模样:“你说是什么便是什么。”
宵朗满意地点头:“认清人在屋檐下的事实,善莫大焉。”
我觉得自己快把牙磨断了。
宵朗倒是笑嘻嘻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他似乎不打算干正事,猫在我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院子里的梨树是否种少了再添几棵吧我以前在下界弄到过稀奇的碧玺麒麟和珠母帘,晚点送来给你玩你不喜欢蝴蝶的话,我还有只九色鹦鹉,会唱歌跳舞逗人开心”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蝴蝶搭讪:“说话要用敬语,见女人要叫姑娘姑娘”
蝴蝶:“妇妇”
我:“姑娘”
蝴蝶:“死你”
我怒了:“再胡闹就拔你毛”
蝴蝶歪着脑袋,想了想,竟学着我嗓子叫道:“啊啊不要师父,救我师父”
宵朗乐了:“这小家伙,昨晚一直在听窗学不正经的东西怎么学得那么快再叫两声给爷听听。”
我目瞪口呆,脸都红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些东西出自我口,怀疑是不是蝴蝶在胡编乱造出来污蔑我的。
宵朗拿出鸟食给蝴蝶,蝴蝶得鼓励,叫得更卖力:“太舒服了,爷,我要我还要再给我吧”
我的脸由红转青,疯狂地摇头,掐着蝴蝶脖子否认:“这种混账话我绝对没说过”
宵朗笑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轻轻的敲门声把我从尴尬中拯救出来,是黑鸾在外头禀报,说是请宵朗殿下去商议正事。宵朗玩得兴起,本来是不想走的,待听到苍琼的名字后,方不太情愿地去了。
我松了口气,继续折腾蝴蝶,找凤煌探听事情。
凤煌对我妥协的行为不解,颇生怀疑:“你该不是打算投降了吧你让宵朗计划得手,岂不是给他重新向苍琼和好的机会”
宵朗能靠近苍琼,代表师父能靠近苍琼。
我略琢磨了一会道:“如此行事,自有妙计。”
凤煌狐疑问:“什么妙计”
我推搪:“你自个儿想想。”
凤煌差点被我故弄玄虚气死,他鄙夷了我的脑子,试图套话,奈何我抵死不肯招供师父出去,他也无可奈何,却暂时不愿和我闹僵,只得按耐不提。再次飞出去,自个儿查探情报。
我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哪里也去不得,只得去梨华院的后花园绕了圈,然后坐在梨树下吸取灵气,算是调整身子,恢复元气。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我见宵朗似乎不打算回来过夜,心里松了口气,正准备自个儿去休息。大门忽然打开了,宵朗跳下飞龙,顺手将鞭子丢给随行侍卫,然后黑着脸,神色狰狞地朝我直奔而来,然后着脸不说话。
我原本是不怕他生气的,可是今非往昔。
一边担心和凤煌私通复仇之事被察觉,一边担心隐瞒师父仍活着的消息被发现。
小心肝吓得一跳一跳,手心满是冷汗。
宵朗的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我越发心虚。
宵朗冷冷地“哼”了声。
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宵朗怒极反问:“你说呢”
我想了想,觉得万万不能不打自招,便试探问:“出事了”
宵朗冷笑两声,森森道:“你倒是收了两个胆大包天的好徒弟。”
还好,不是秘密被发现就好,我的小心肝稍微放下一点,过了半刻钟,恍然惊悟,是真的出事了,急忙追问宵朗:“他们做了什么那两个家伙顶没用的,应该做不出什么大事,不如放了吧。”
“他们做不出什么大事”宵朗愤怒的神色缓和,嘲讽道,“整个三界,怕是要被这两个小白痴搅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看猫叔,再看看橘子家的猫,简直是悲剧
顺带一提:橘子在医院把超级玛丽打爆机了v5啊
勒索
“两人都有些小毛病,周韶好色,月瞳喜偷,但能力低微,头脑不好,能翻得出什么惊天大浪等等”我和这两个家伙相处甚久,也算知知底,怎么也无法将他们和搅动三界这种大事扯上关系,三思过后,做出确判断,“是周韶调戏了天妃还是月瞳偷吃了王母盛宴我明明警告过他们的”
宵朗听完我的判断,板着脸抽了一下,然后道:“这两个小家伙联手偷了我父君的头颅。”
我反应出宵朗口中的父君等于元魔天君,更觉不可思议,冲动之下,口不择言道:“你该不是逗我玩吧你父君的头颅既不是美人,也不是美食,他们要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初魔界提出的退兵两个要求是用你或是我父君的头颅做交换,”宵朗一直盯着我笑,笑得我全身发毛,“如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送来书信,要用父君的头颅把你换出去。”
这消息比知道白琯是宵朗还让人震惊,我张了几次口,没出半句声,然后又闭上,整个人都傻了。
宵朗我的脑袋,很温柔地问:“小阿瑶,你想回去吗”
冰冷的手碰触到肌肤,带来一个激灵,我立刻清醒,痛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了,封印元魔天君头颅的外头布着万雷天诛阵,就算以苍琼之蛮横力量,也会被重重叠加的天雷轰成碎片若是东西得手,还会引动灵刃暴风阵,封锁所有退路,还会惊动十万天兵围剿,月瞳和周韶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这两个家伙可能”
我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开天辟地以来,人间诞生的十世善人虽少,也有上百个,但他们每一世都有福报,轮回之下,也不会带来太大变数。可是像周韶这样世世为善,世世都不得好死的,却是独一个,命格也变得极独特,他怕刀怕剑怕人怕魔怕妖怪,唯独不怕天雷。若他今生作恶多端,堕入魔道,也只有死后转世,才能重算恶孽,再招天谴。
灵猫族被灭,月瞳则是天路的唯一引导者,而天路无踪,以血引,以玉开。可身为钥匙的我,在上次离开前,并没有重新封锁它,所以现在的月瞳可以轻易进去,然后将天路隐藏,让任何人都抓不到他。
前期是谁提出这个计划,是谁设计的偷窃线路,目前无法得知,但最难的部分对他们却是轻而易举。周韶将变成小猫模样的月瞳装进衣服里,进入万雷天诛阵,取得元魔天君的头颅,月瞳在灵刃暴风阵发动和追兵赶到前开启天路,两人带着东西躲进去,藏着不出来,这天下,就无人可奈何他们。
“你终于想到了我小看了这废物加废物的组合,”宵朗嘴角轻勾,轻轻敲着桌子道,“小阿瑶,他们想要你,阿姐想要父君的头颅,你说我是换还是不换”
与公,天界和我都做过抉择,舍我,留下元魔天君的头颅,不应反悔。
与私,原本我是宁死都不要留在这个鬼地方和这个混账男人呆一起,可现在师父在混账男人的身子里,我牺牲了那么多,却没杀了他们报仇,没把师父的魂魄弄出来,怎么也舍不得马上走。
我矛盾了一会,笑了:“抉择权在你,不在我。”
“那就让我再想想吧,”宵朗随手唤来侍候门外的一名小将,吩咐道,“告诉阿姐,反正父君的头颅不怕饿不怕坏,丢着不管也没事,咱们先好好谈判,多谈判几次再做决定。让她派兵把人间界看好了,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下手。”
宵朗想用“拖”字决,月瞳与周韶却是拖不起的。他们俩不是物仙,不能辟谷,纵使行动前在天路内藏了资源,也是有限的。他们被天界追缉,被魔界搜寻,和过街老鼠似的,不敢冒头,能补充食水的地方只有人间,而且时间拖得越长,被找到的机会就越大,他们的心态也会越急躁。
元魔天君的头颅是死物,我是活物,纵使魔界同意条件,交换时,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保证交易成功进行
弱者与强者的谈判,只要处于被动,就是个注定失败的计划。
这俩傻瓜的顾前不顾后的“天才”计划,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宵朗信心十足,打定主意要人财两得了。
我郁闷
待宵朗走后,我琢磨了好久,将凤煌抓来,问他去打听周韶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进行谈判交流的。
凤煌附在受宠的鹦鹉身上,飞来飞去不受限制,又熟悉魔界人事,很快调查完毕:“他们倒聪明,用的是猫语传信。那灵猫族小子不知去哪里找了几只刚启蒙的小猫妖,连人型都变不来,更说不了人话,派他们送来信件,然后将回话用猫语告诉数百只普通猫,一群猫听完后四散逃窜,再加上一猫传十,十猫传百,跟踪的魔将更没法追下去了。”
“灵猫族确实是猫的头领,”我想了一会,问,“你有办法接近那只传信的猫妖吗”
凤煌笑道:“猫妖尚不懂事,看见鸟儿,欢喜得眼珠子都跟着转,差点跳起来追,我故意挑逗,引开他一会并不难。”
我点头:“你替我传几句话,让他捎给月瞳。”
凤煌:“让他们别交易”
“不,”我看着外面灰沉沉的天,“告诉他们,魔界言而无信,不可交易。他们这番行事,罔顾大局,我是不会同意的。叫他们悬崖立马,立刻去和天界做交易,将元魔天君的头颅送回,换取减轻处罚,天帝定会依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凤煌沉默片刻,转身飞去。
交易有多个对象竞争,和独家交易是两回事。
元魔天君的头颅在周韶与月瞳手里,总比在天界被封印强。
宵朗算准了他们窃宝后不敢回天界。
我却反其道而行。
待风声传出。
被动的是魔界。
该着急的是苍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师父的天道,感觉道家用儒家思想并不好,所以橘子修改了一下。
虽然橘子文笔比较破,但有些东西还是用自己的话表述会更恰当些
以后更新还是在白天了,虽然晚上灵感好些。
可是半夜睡觉,橘子会给橘娘拍死。
结局
橘子写的女主或许很蠢,但三观一直很正
最起码这点要相信橘子啊。
剧情会顺理成章地峰回路转下去。
追问
来魔界那么多天,我发现苍琼唯我独尊,崇尚武力,宵朗却喜欢心机手段,擅长智取,故两人有些貌合心离。
不归岩那场变动,纵使凤煌说宵朗已解释是他设下的一个布局,但苍琼的态度依旧飘忽不定,似乎并不情愿的样子。如今月瞳他们的谈判条件出来,她勒令宵朗速战速决,放弃不配合的我,拿去换元魔天君的头颅。宵朗却是贪念执着,自从我妥协,关系略为好转,在床上不再反抗后,他夜夜缠绵,索求不止,对到手的东西怎么也不肯放弃,姐弟关系便闹得很僵。
月瞳派人和天界谈判要求投降后,苍琼大发雷霆,和宵朗闹得动起武来。
我没千里眼,顺风耳,只能从下人与凤煌身上探得只言片语,所以具体经过不得而知,估计很狗血彩。
反正我晚上见到宵朗的时候,他黑着脸,胳膊上挂着彩,脸色难看得整个院子里有眼睛的侍女小厮都不敢靠近他半步,递上伤药时都是战战栗栗的,唯恐触了霉头。
我每次看到他倒霉就心情大好,便强忍着想往上翘的嘴角,从发抖的红鹤手中接过伤药,“温柔娴淑”地用小刀替他撕下粘满血迹的袖子,笨手笨脚,很给力地替他往伤口上药。直上得他眼皮抽搐,犹强撑着淡定表情不动摇。
乱七八糟地弄,缠了七八次才把伤口缠好。
我遗憾地停下手,忽然又想到师父也一块儿挨痛,有些不忍,可是转念一想,他偷偷丢下我那么多年,还做这些事,小小报复也是应当的,于是再次把蝴蝶结打散重勒,还更用力了三分。
“你这女人”宵朗松了口气,摇摇头,表示无言以对。
我乖乖坐在旁边,等大爷指示。
宵朗将破衣服丢掉,重新披上件袍子,斜斜地窥着我再问:“阿瑶,你想跟他们去吗若是交易成功,从此便像只老鼠,偷偷躲藏在天地间。”
我不想跟着宵朗,也不想做老鼠。
我难以抉择,陷入埋头苦思。
“喂”宵朗大概是觉得我把他和老鼠放一条线上了,感到很不满,眼皮直跳,活像要吞了我。
我偷偷看一眼他,弱弱地问:“要说实话吗”
宵朗迟疑片刻,似乎回想起不好的往事,斩钉截铁道:“不必了”
不用为说实话惹他动怒挨收拾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毕竟被挂在床头,或按在桌子上,用诡异的姿势做一晚上那种讨厌的事情,就算身体习惯了,心里也实在不好受。
我搓着衣角,继续低头老实坐着。偶尔偷偷看一眼他的眼睛,总期待暗红的色彩变成漆黑,猜测师父看见我晚上那么多厚颜无耻的行为,不知会想什么。
记得小时候,以前看列女传,读到妇人被强盗强暴后回家自杀的篇章,师父说是没道理的。他认为要不就在被强暴前自杀,那是为贞洁反抗做出的牺牲,值得钦佩。如果被强暴后自杀,就没有必要了。人生父母养,责任重大,罪行在强盗身上,谴责也应是强盗,次谴责的是护不住女人的男人,断没有让弱小妇人再去负责的道理。拿这种事说事,逼着对方去自尽,不过是窝囊的男人把自己无能的罪过统统推去给女人挡罢了。
他说得很简单,可惜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便以为是暴打,便问师父:“难道天下女人,都不明白这点道理吗”
师父叹道:“流言可畏。”
我想起前些日子偷偷威胁要揍我的那头嚣张黄狗妖,谨慎地问师父:“如果阿瑶被强暴了怎么办”
师父冲我瞪眼睛:“谁敢打你主意我敲断谁的腿”
我问:“若是大家都说阿瑶流言,逼着我自尽呢”
师父说:“回解忧峰,有师父宠你就好。”
我立刻抓紧机会,告了黄狗妖一笔黑状,说他想强暴我。
过了几天,见黄狗妖一瘸一拐,见了我却夹着尾巴跑得比兔子还快。
列女装也被师父撕了好些页,说某些篇章是毒害人的玩意。然后他又检查了一遍书房,将略为不适合女孩子观看的书籍都统统清扫一空,直接导致我很多年一直在某些方面极度愚蠢
宵朗好色成,试图重新开发,有了不少手段,给我的所有书都是春。还暗地里让侍女们给我启蒙过很多次,甚至蝴蝶都放着不赶走,就是希望我有天能开窍,明白其间妙处,和他如鱼似水。
魔界太阳光线那么暗,他从哪里做来的白日梦
宵朗见我偷看他,心里很顺畅,没有和我计较太多。
事实上我最近也发现,如果他心情不好想发脾气前,就偷偷看他几眼,他脸色就会从转晴,欺负我也不会下狠手,这招百试百灵。
他以身子不利索为由,让我服侍他入浴。
我依了,顺便不小心,狠狠蹂躏了他伤口好几次,心里默默念叨。
师父啊,你也忍着点,好歹让我出口气,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待你出来后,阿瑶一定给你好好吹吹。
洗完澡,我以他身体不利索为由,要求直接熄灯睡觉。
他瞪了我好久,依了。
宵朗警醒,略有风吹草动便会察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总是一刻不消停地邪恶,待我睡着了,他又走了。所以师父的魂魄一直被拘在他体内,却难以相近。
我一直琢磨怎么让他熟睡。
可惜两人阶位差太远,不敢对他用法术,难得今天他不邪恶,便很狗腿地替他揉了揉脑袋,按摩道,还燃起安魂的香料,默默祈祷。
万幸,他受伤了,需要休养,总算得以安睡。
我等了又等,终于等到师父睁开眼睛,扑上去,不敢用力,轻轻蹭着他的手。
师父却推开了,他厌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不想用这个身体碰你,不,我亵渎得已经够多了。”
我知他话中意思,很是难过。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却害你弄成这副样,”师父缓缓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道,“无论事情结局如何,师父定会救你出去的,我抹不去你心上的伤,只能让你回到从前幽静的日子。我发誓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永远没有”
我欢喜地问:“是我们一起回去吗”
师父冲着我笑了笑,过了好久,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夜末央,细语如丝,尺璧寸。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yan童鞋来橘子在的城市了
橘子去看她
还有她肚子里的宝宝。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