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峰魔恋 第五十一章 险棋
更新时间:201087
第五十一章 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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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璇姐姐,你回来啦」
儍呼呼的欢叫声,从外面客厅隐约传了进来。嗓音虽然是成年男人的嗓音,但语气却十足是个正在撒娇的幼童,听起来令人直冒皮疙瘩。
不过阿威却已经听习惯了,知道这是王宇在门口欢迎孟璇回家。这个曾经颇为自负的男警,现在的智商恐怕连五、六岁的小孩都不如,会喊的也就是简单重覆的几句话而已。
「这里没你的事了,香奴你到厨房做饭去吧」
阿威拍了拍正趴在自己胯下、机械式舔吸着的石香兰肩膀,示意她回避出去。
石香兰默默地照作了,挺着隆起的肚子,垂头走向厨房,差点被直冲而来的孟璇撞了个满怀。
「啊呦,香兰姐你没事吧」
孟璇赶忙扶住险些摔倒的石香兰,谁知後者竟然脸色煞白的挣脱了她,摇摇晃晃的退後两步,显得十分惊恐。
「别伤害我的孩子你离我远点别伤害我的孩子」
石香兰一边颤声念叨着,一边用双臂紧紧护住鼓胀的肚皮,一副快吓哭出来的模样。
孟璇愕然。
阿威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自然明白,丧子之痛对石香兰的打击太过沉重,因此这些天他对她相当的温和,甚至在她伤心难忍之时,还经常柔声安慰她,并时时提醒她注意,现在她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生命,应该将悲痛化作母爱,尽心尽力将之诞生下来并哺育成长。
大概是这理由真起了作用,石香兰显然是听进去了,虽然整个人仍沉浸在巨大痛苦中,但从昨天起已恢复了正常的饮食作息。看得出来,这个柔弱的美女又一次认命了,真真正正的安下心来,开始准备当肚中孽种的母亲。
不过,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也不知她是否受刺激过深了,又或者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孩子,导致满腔的母爱更加发酵、集中到了这个尚未出世的骨身上。她略有些神经质似的整天如临大敌,将自己的肚腹保护得严严实宝,不准任何人包括阿威触碰哪怕一下,生怕对胎儿造成一丁点损伤。
「好啦、好啦,谁也不会伤害孩子的,你就放心吧」
阿威只得劝说了几句,再次催促石香兰去厨房做饭。後者这才含泪噤声,小心翼翼的绕过孟璇走开了。
孟璇莫名其妙地问:「香兰姐这是怎麽了我又没撞倒她,干嘛这麽人的反应」
「嗯,她这是火灾後遗症。你别管她就是了」阿威岔开话题道:「看你这副兴冲冲的样子,是不是石大就像我们预计的那样,果然遇到麻烦了」
孟璇立刻来了兴致,咯咯娇笑着拍起了巴掌。
「是啊,跟你估计的**不离十我上午赶到警局时,她夫妻俩已经被带到那里了。苏忠平被隔离开来单独问话,而石大则在局长办公室里,费尽唇舌的跟李天明理论。两个人越说越大声,到後来几乎吵起来了,我们坐在外面的同事全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哦,怎麽吵的」
「石大质问李天明,为何要把苏忠平牵涉进来她说她自己确实对阿宇造成了伤害,接受处罚也是应该的,但她丈夫却跟整件事无关。李天明却说未必,那次阿宇被人打伤昏迷时,衣服上还沾有其他人的血迹,那是凶手也受伤留下的证据。等一下化验结果一出来,就知道是不是苏忠平的血迹了。石大一听就紧张了,忙承认打伤阿宇的确实是藓忠平,但她坚称当时是你在暗中挑拨,他们俩才会中计自柑残杀」
孟璇说到这里,脸一沉,狠狠地逼视着阿威。
「原来阿宇那次重伤,果真是你在搞鬼你到底安的是什麽心,真想害死他吗」
阿威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没错,是我安排王宇和苏忠平见面的。但我的本意是想让苏忠平看到那段偷拍视频後,对王宇大发雷霆,起到振聋发聩的效果,令他打消对石大的畸恋。这样我和你的幸福就都有保障了。谁知道他们两个人竟会打起来唉」
孟璇半信半疑,闷哼了一声道:「我再警告你一次,过去的事不管你有意也好,无意也好,我可以全部不计较,但今後你若再对阿宇起半点坏心,我我一定会跟你拚个同归於尽」
阿威肚里暗暗好笑,满口答应了下来,又追问道:「後来呢」
「石大反覆解释,李天明却打起官腔,说我很想相信你,但是公事公办,苏忠平就算没有主观故意,也有过失伤人罪,必须先把问题交代清楚。石大只好默不作声了。接下来李天明又问为何她自己也去刺伤王宇,她也说是你逼迫她的。李天明却打断了她,森森的说别什麽都往色魔身上推,或许色魔偶尔也会替人背黑锅的」
「哈,李胖子替我叫屈了,真是我的好知已啊哈哈哈」
「石大就有些生气了,说这话是什麽意思李天明说没什麽意思,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这次在警方的严密搜索下,还是找不到色魔的踪影石大说我早就提醒过你,警队里有色魔的内奸,双方里应外合,才会让色魔漏网的。李天明却冷笑着说这只是一种可能,另外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就是别墅里一开始就不存在什麽色魔那搜山当然搜不出任何结果了」
阿威大声暍采,鼓掌道:「很好李胖子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妙极妙极」
孟璇继续道:「石大激动起来,说一派胡言,色魔要是不存在,之前那麽多受害者该怎麽解释李天明说那些人的确是色魔害的,然而这次在别墅里搞鬼的,却很可能并不是色魔,而是假借了色魔招牌的人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们都听了出来,他指的就是石大夫妻俩」
阿威吹了声口哨,仿佛这情形早在其意料之中,双眸闪动着得意的光芒。
「石大愤怒地说,这太可笑了难道你认为这次事件整个是虚构的,是我编造出一个假的色魔来谎报案情吗李天明居然承认他就是这麽怀疑的,说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你和丈夫合谋演的一场戏,假装自己被色魔绑架了。不料被阿宇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锲而不舍的追查下来,令你们俩感觉到有露馅的危险,於是就对阿宇下了毒手。至於拍摄刀刺王宇的那段视频,不过是在转移视线,企图嫁祸给色魔罢了」
「嗯,这话说出来,双方想不翻睑都难了」
阿威若有所思地说着,双眼更亮了。
「是呀,石大马上怒斥李天明血口喷人,要他立刻道歉,否则就要向上级投诉他。李天明却说尽管去投诉好了,他这麽说是有证据的,就算石大不去投诉,他也会把这些证据直接交给上级的」
孟璇一边说,视线一边落到了茶几上,那里摆着几本摊开的日记本,上面写满了整齐娟秀的字迹,不过有小少页数已经被撕掉了。
那正是石冰兰的日记本,撕掉的页数上记载的,都是她平常春梦的内容,现在已经全部落到了李天明的手里,成为了他所谓的「证据」。
而这证据,自然是阿威心制出来的
自从拿到石冰兰的日记後,阿威如获至宝,一直在反覆研读里面的文字,以便彻底了解石冰兰最隐秘的内心世界。因此当他决定抛弃魔窟,带着石家姐妹远走高飞时,首先就将这些日记转移走了,否则这些「珍贵」的资料也将毁於那场大火中。
就在昨天,阿威撕下一些记载有春梦的页数,用打火机分别烧焦边缘部分,使之看上去像是从火苗里抢救出来的。然後孟璇带着这些纸张,返回警队参加了最後一天的搜山行动,并偷偷将之放在了火灾现场果然,这些纸张被其中一个负责看守现场的警员发现了,带回警局呈交给了李天明。
而李天明也果真「不负期望」,将之作为证据牌打了山来,打了石冰兰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我没看到石大的表情,可是单听声音就知道,她有多难堪、多羞恼了」孟璇噗哧一笑,接着道:「但她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这些日记内容是她的隐私,与案情本无关,再说也不能证明什麽」
「嗯,李天明怎麽回答」
「李天明说如果只是一般的春梦,确实不能证明啥,但问题在於,这些春梦几乎都是遭受虐待的内容说明她潜意识里就有被虐的倾向,完全有可能自愿被人绑架和虐待,至少从动机上来看是绝对说得通的而苏忠平为了满足她这种奇异的嗜好,心甘情愿的予以配合,所以才会扮演了色魔的角色」
阿威哑然失笑:「李胖子强词夺理的功夫简直一流他这是吃准了石冰兰的心理,知道她绝不会愿意这种丑事曝光给更多人,尤其是上级领导,要是看到了这些记载会怎麽看她,她肯定连想都不敢想这种场面」
「这我就不清楚啦,反正两个人越吵越凶。除了我之外,其他同事几乎都没有看过那些日记,所以一个个都听得莫名其妙吵着吵着,两个人忽然又提到了阿宇。我心想再耽搁下去,你之前告诉我的最佳时机就要错过啦,於是我一咬牙,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孟璇说着陡然屏住了呼吸,仿佛重新面对当时的情景似的,可爱的苹果脸胀得通红。
阿威深知,这小女警格太直率,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撒谎对她来说难度无疑是大了些。好在事先他已经和她「预排」过这种场面多次,至少表面上已能做到比较自然了,不过事到临头是否发挥正常,恐怕仍要打一个问号。
当然他也不想打击了孟璇,於是微微一笑,用眼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孟璇红着脸道:「我一进去就对李天明说,虽然石队长刺伤了阿宇,但她确实没有杀害他,这一点我可以证明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我不等他们追问,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我对石大说,我那次在电话里说阿宇回来後自杀了,那是假话是色魔以阿宇的生命威胁我这麽说的。其实我本没见到阿宇,也不知道他到底生死如何。然後找再向李天明承认错误,说不该隐瞒这件事」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李天明呆了片刻,沉着脸对我说,小璇你别以为编了这麽一个理由,就能骗得了我我知道你和石队长情同姐妹,你这是想替她脱罪。我看了一眼石大,说情同姐妹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从她刺伤阿宇的那一刻起,我已经没法原谅她但是不管怎样,事实就是事实,至少在当时阿宇一定还活着,因为色魔在用他威胁我时,还让我跟他通过话。」
阿威点点头说:「你果然背得很熟嘛,大致的意思说得都没错」
孟璇受到鼓励,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说道:「李天明没话可说了,只好悻幸的说他晓得了,将我打发出了办公室。接下来他和石大没有再争吵了,两人的声音也都压低了,我们在外面本就听不清究竟在谈啥啦。反正石大出来时,脸色很差。她走过来想跟我说话,我藉故说身体不舒服,没理她就回家来了」
阿威嘉许地竖起大拇指,说:「很好亲爱的小璇,你做得非常好。记住今後哪怕当面翻脸都好,无论如何不要跟石大单独谈话」
孟璇满口答应了下来。
阿威则闭上双眼,静静的陷入了沉思。他清楚,眼下石大虽然处境不妙,但自己也实在好不了多少。从现在开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能不能最终反败为胜,就要看老天是否站在自己这边了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请你们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静一静我马上会宣布楚倩小姐对公众的正式声明」
在镁光灯的闪烁和七嘴八舌的问话声中,经纪人提高嗓音,对着十多支几乎想塞进他嘴里的话筒和麦克风,用职业的熟练语气开始发言。
围拢在身边的众多记者顿时躁动起来,一个个都拚命地想挤到前面,镁光灯闪亮的更频密了。
也难怪,号称「感天后」的女歌星楚倩已经销声匿迹大半年了她最後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还是去年五四青年节时,在f市开的那场演唱会。之後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不知所踪,尽管所有媒体的娱乐记者费尽心机想打听出楚倩的确切消息,但由于f市警方的刻意隐瞒和全力阻挠,大多数记者的调查一无所获,少数人虽查到若干蛛丝马迹,但因楚倩与中央级的高官过往甚密,被主管的宣传部门「劝告」後,也只得放弃了深入调查。
但楚倩毕竟是红透半边天的明星,在全国的粉丝、歌迷的强烈要求下,经纪人不得不站出来编造谎言予以应付,声称楚倩「因工作压力太大,暂时到国外休养去了」。但大部分人对此本不信,反而导致了流言蜚语满天飞,有谣传楚倩因感情问题自杀的,有谣传楚倩秘密嫁人的,还有谣传楚倩得了爱滋病的总之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令人啼笑皆非。
当然,也有人真正爆出了事情的真相,称楚倩在f市举办演唱会後,就被变态色魔给绑架了。但由於各种自称「惊人内幕」的小道消息太多了,这真相反而淹没在里面,相信者固然有之,但还是没有比其他消息令人信服。
就在公众渐渐开始有点淡忘这件事时,一条爆炸的新闻突然传开了楚倩原来藏身在f市温泉疗养院里据说这次的消息是该疗养院的一位工作人员传出来的,还有他用手机偷拍的一张模糊照片为证,经辨认绝对可靠
整个传媒界都差点发疯了。大批记者立刻第一时间涌了过来,可惜却被严密的保全拦住,无法进入病房一探究竟。不过这无疑也更加证实了,楚倩的确就在这家疗养院里休养
现在,经纪人终於打破沉默,准备正面解答传媒和公众的疑问,而且还要宣读楚倩的正式声明,这自然令所有记者都大为激动,摩拳擦掌的做好了详尽报导的准备。
经纪人却不慌不忙,取出一份新闻稿,一板一眼的念了起来。
这就是楚倩所谓的正式声明,大意说她之所以会消失这麽长时间,是因为半年前在f市开演唱会时,亲眼目睹了因爆炸、踏踩酿成多人伤亡的惨剧,神上受到了一定刺激,再加上当明星过久,早已感到身心疲惫,因此萌发了退出娱乐圈的念头。这半年来她一直听从医生吩咐,隐居起来安心休养,目前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两个月就将正式复出,那时再亲身出来跟公众见面等等。
声明念完了。接下来是问答时间。记者们纷纷抢着提问,无非是想打听楚倩这段「休养」期间的具体细节,以及复出後的种种工作安排。经纪人显然是久经沙场,逐一用官方语言给予了回答,每句话都绝对是滴水不漏。
眼看整个记者会就要结束了,突然後排站起一个记者,抛出了几句令人震惊的话语
「经纪人先生,我们听到有消息人士透露,楚倩小姐这段时间并非是一直在休养,而是被变态色魔囚禁在秘密的地牢里也就是王公馆旧址的那栋别墅,前几天刚刚起火焚毁的当时楚倩小姐是侥幸从火灾现场捡回了一条命,请问是不是这样呢」
经纪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厉声说:「这纯属谣言请你告诉我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们将保留追究对方造谣的权利」
那记者耸耸肩,果然没有冉发问了。
但经纪人的情绪无疑受到了影响,接着的几个问题都只是草草敷衍两句後,就匆匆宣布记者会结束,在保全护送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记者们自然不死心,追了出去连声发问,但谁都没能再得到半点信息了。
几个小时後,关於楚倩即将复出的消息,通过电视、广播和网路等媒介,迅速传遍了f市乃至全国。
「感天后」的魅力果然非同小可,轰动效应再次显现,特别是在网路上,一下子就成为了网友们议论纷纷的最热门话题。
而记者会上最後一个提出的问题,尽管是「谣言」,但却引起了最多人的兴趣,被网民疯狂的到处转载。这使得楚倩到底是否曾落入色魔之手的争辩,在网路上迅猛的爆发了开来。有网友留言坚称这并非谣言,而是事实,还说其亲戚正好在f市消防队工作,亲眼见到初一凌晨时,楚倩被担架抬出起火的别墅
这一留言遭到了楚倩的歌迷激烈围剿,但更多类似留言如雨後春笋般冒了出来。有人称自己的亲戚是f市负责搜山的警察,有人称亲戚是疗养院里的护士,还有人称是负责打扫的清洁工总之全都声称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楚倩的确曾被色魔绑架过
虽然这些留言很快都被网管删除了,然而恶劣的影响已经造成了,歌坛「感天后」的形象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出去你们统统给我滚出去快滚」
随着尖锐愤怒的骂声,楚倩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掷了出去,险些砸中了一个警员的脑袋。
「我早就说过了,我什麽也不知道,要我说多少遍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她一边怒骂,一边继续抓起病床旁边的闹钟、手机、电视遥控器等,一样接一样的乱扔乱掷。
病房里顿时大乱,几个警员只得左躲右闪,在经纪人的劝说下,苦笑着退出了病房。
他们这已经是第三次前来询问口供了,但女歌星每一次都拒绝配合,不管是软求也好,半软半硬的命令也好,楚倩都不予理睬,刚才一个警员情急之下,语气严厉了些,她就马上大发雷霆,用最暴的方式下达了「逐客令」。
然而等警员们真的离开後,女歌星脸上的盛怒之色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沮丧和仓惶。
她原本早就想离开f市了,这大半年的囚禁生活对她来说就像一场不真实的噩梦一样,就在她渐渐适应了梦境、甚至有些享受起梦境时,却偏偏蓦然醒了过来,令她完全不知所措,唯一的念头就是逃避,最好再也不要面对旁人,逃得越远越好。
可惜这个愿望暂时没法实现了,一方面是自身的缘故。在魔窟起火焚烧时,她被石冰兰打晕在大厅里,两截掉落的横梁正好砸中她的右臂和左腿,导致严重的骨折,送医後都打上了石膏。据医生的建议,短期内最好都留在f市静养,不要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长途跋涉,否则难免影响康复。
另一方面就是配合警方调查的缘故了。虽然楚倩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此案开系太过重大,f市刑警总局再三要求她配合调查取证的工作,在没有得到满意回答前,也是不肯放行的。
以楚倩的名声地位,若真的非走不可,警方自然也无权强行留下她,但经纪人心里清楚,撕破脸对大家都没好处,只要警方如实回答记者的问题,那楚倩曾被绑架奸污的事就等於被正式证实了,再也不可能矢口否认。
因此这些天来,经纪人一面找来名医,尽力帮助女歌星恢复健康,一面私下里苦口婆心的劝说她,要她起码在面子上敷衍一下警方。
「敷衍、敷衍,我已经受够了你还要我敷衍到什麽时候」
楚倩爆发般的冲经纪人叫着,赌气扭转头,不理睬对方了。
经纪人陪着笑脸:「阿倩,你听我说」
「不听」楚倩扭过头,双手捂着耳朵,像小女孩般闹道:「反正我明天非离开这里不可你少说废话,现在就去给我准备专机吧」
好半晌,经纪人都没有回答。楚倩提高嗓音又重复了一遍,仍未得到回音。她忍不住火了,蓦地转回头,三字经已经冲到了嘴边。
但还没骂出声来,她突然一怔,把脏话咽了回去。
经纪人不知何时已退出了病房,而此刻站在床前的竟是个身着便服的巨美女,清澈的眼眸正冷冷盯着自己。
「是你啊,石大」楚倩声色俱厉的道:「你来这里干什麽想第三次把我打晕过去麽」
石冰兰淡淡一笑:「我不是打晕你,是打醒你要下然,你现在还是色魔的奴隶」
「那又怎样难道你自己就不是奴隶麽嘿,别忘了是谁每天荡的抖动着大子,被得像母狗一样呻吟浪叫」
石冰兰脸一红,凛然道:「为了求生存,暂时的屈服并不可耻。可耻的是逃出来之後还执迷不悟,不敢跟邪恶做斗争」
「少跟我说教」楚倩愤怒地叱道:「跟邪恶斗争是你们警察的事抓不到色魔是你们自己无能,关我屁事」
「只要你肯提供与色魔有关的线索,我就能抓到他,洗清我们俩所受的耻辱了」
「要线索你干嘛不自己提供给你的同事」楚倩用挖苦的语气道:「你眼色魔的关系明显比我更亲密,在一起的时间也比我更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色魔的体貌、特徵啊,干嘛要跑来问我呢」
「不同的受害者,对罪犯的观察角度往往是不同的,所以对警方来说,每一个人的证词都很重要」
楚倩仍是顽固地摇摇头,挑衅地道:「我不想再回忆过去的事。除非你把我抓进警局里大刑侍侯,那我说不定就会说了」
石冰兰默然瞪着楚倩,过了好一阵,淡淡道:「我明白了。你本就不希望色魔落网你担心我们审问色魔时,会从他嘴里掏出对你不利的口供。你主动当他的帮凶,为他出谋划策的罪行就会曝光了」
「胡说我有什麽好怕的哈,真是笑话」楚倩显然被说中了心事,气急败坏地嗔道:「我就算曾经是帮凶,那也是为了生存,谁也不可能定我的罪」
「没错,法律是不可能定你的罪,但你心里清楚,只要你当帮凶的事被公众知道,你的名声就全完了」
石冰兰心平气和地说,用一种怜悯的眼光望着对方。
楚倩霎时面如死灰,仿佛被击中了要害,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石冰兰趁热打铁:「如果你肯配合警方的行动,我向你保证,你所担心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的」
「你你凭什麽保证」
石冰兰秀眉一蹙:「警方本来就有为证人保密的义务。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消息真的泄漏出去了,可是你积极配合破案,最後还是能赢得公众谅解的。但你要是坚持隐瞒下去,等色魔落网後,你再想撇清责任就太迟了」
「我坦白跟你说好了,对色魔的情况,其实我了解的并不比你多。」楚倩终於软了下来,吞吞吐吐的说道:「没错,他是有要求我帮忙调教你,平常我故意说的一些刺激你的话、招惹你的举动,也都是他私下授意我做的但是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任何关於他自己的内幕」
「这个我清楚,他是个狡猾的罪犯,情多疑,本来就不会轻易对人吐露秘密的」
「既然如此,那你还要我说什麽呢我本就没有什麽新鲜的资料,可以提供给你们警方嘛」
「没关系,你有什麽就说什麽好了,关键是要说实话」
楚倩犹豫了许久,勉勉强强的在嗓子里「嗯」了一声。
石冰兰双眸闪过一丝喜色:「很好,我这就把刚才那些同事叫回来,请你如实告诉他们两件事,一是色魔怎样企图嫁祸给我丈夫,二是他怎样逼迫我刀刺王宇只要这两点你如实录下口供,就足以提供决定的线索了」
「哦,只要这两点」
楚倩重复着这句话,面露狐疑的表情。
石冰兰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心急之下犯了个错误.她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尽力不动声色的说:「当然不止两点,你能说的越多就越好。不过今晚的时间已经迟了,你可以先从这两点说起。」
说完,她转身走向病房门口,正要拉开门,却被楚倩从後叫住了。
「咦,你不是要我提供线索吗你怎麽又要出去呢」
「我去叫刚才那几个同事。今天是他们值班,由他们给你录口供」
石冰兰含糊其词的回答着,心里暗叫不妙。
果然,只听身後传来女歌星咯咯咯的娇笑声,之前的惶惑已经一扫而光。
「我明白这是怎麽回事了,石大嘿嘿嘿你要我提供线索只是其次,真正的目的是急需我这个目击者的口供,来证明你和你老公的清白」
石冰兰转过身来,清澈的眸子盯着楚倩,冷冷道:「你这是在自作聪明。」
「还要嘴硬嘿,我可不是大无脑的蠢货」楚倩就像一瞬间换了个人似的,重新恢复傲慢的模样,语声充满奚落。「你把王宇刺成重伤,你老公也曾经把王宇打昏迷过,你们夫妻俩本来就都逃不脱伤人的嫌疑。」
石冰兰终於微微变色,一时间不知所措。白天她在刑警总局里跟李天明激烈争辩,导致的结果就是她被暂时停止了职务。李天明坚持声称,她说自己是被迫刀刺王宇的,这一点必须拿出直接证据来,否则就只好「公事公办」了。
石冰兰悲愤之下,想来想去,唯一能替她作证明的,也就是女歌星楚倩了本来楚倩只要正常录下口供,就可以证明她的清白,但她听说女歌星拖到今天都拒绝配合,心中真是焦急万分,忍不住亲自找上门来,想用软硬兼施的方式使之就范。想不到一个大意,反倒被对方清了自己的底牌,落到眼下这种尴尬的境地。
「好,那麽你是铁了心要跟警方作对到底了,是不是」
石冰兰面罩寒霜,用严厉的语声质问,可是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此刻的声音远远不如往常坚定有力,显得底气不足。
她心中一阵苦涩,明白三个多月的囚禁和虐,对自己的神、意志和判断力都造成了严重削弱,要是换了从前,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较量中处於下风的。
谁知楚倩竟笑嘻嘻的说:「我哪敢呀你把你的同事都叫进来吧,我现在就乖乖录口供。咱们警民合作,皆大欢喜哈哈哈」
石冰兰沉着脸道:「我警告你,作假口供是犯法的在那两件事上你
要是敢撒谎,我下会放过你的」
「嘿,看来你已经猜到我会怎麽录口供了,不过,你凭什麽说我撒谎呢」楚倩狡猾的笑道:「找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色魔原本是叫你用枪击毙王宇的,但你却说,这样杀他大便宜他了,只有用刀慢慢的将他刺死,让他死的很痛苦,你才心满意足这几句话是你亲口说的,我对你的同事如实招供出来,难道也算撒谎吗」
石冰兰哑口无言,俏脸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艰难的说:「你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
「为什麽因为我讨厌你」楚倩突然提高嗓音,有如爆发般尖叫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非常、非常的讨厌你你不过是个卑微的女警察而已,凭什麽长着一对比我还丰满的大子还有,要不是因为你的愚蠢,我又怎麽会落到色魔手里,沦为他的奴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石冰兰吃惊地望着女歌星,虽然在魔窟的这段日子,她早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但却没有想到敌意竟然深到了这个程度,而且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你讨厌我没关系,就算恨我都没关系,只要」
石冰兰刚说到这里,胃部忽然泛起一股恶心感,不由自主的弯下腰,「荷、荷」的乾呕了起来,然後呕出的却只是几口清水。她忙用手帕捂着嘴,开始剧烈的喘息。
楚倩看在眼里。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你果然怀孕了我亲爱的石大你肚子都已经有了色魔的种了,干嘛还念念不忘的想置他於死地呢难道你希望将来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这个孽种是不会出生的」石冰兰容色惨淡,用坚决的口吻道:「我已经跟医院说好了,下周就去堕胎」
「堕胎那怎麽行」楚倩夸张的叫道:「你肚子里的小生命是无罪的你无权剥夺他降临人间的权利」
石冰兰烦躁的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
「ok,那就说回正题好了你不是要我证明你的清白吗好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石冰兰神一振:「什麽条件」
「很简单,就是放弃堕胎,把你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
石冰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你说什麽」
「我说,我要你留下色魔的骨,把这个孽种孕育出来」
石冰兰勃然变色,怒叱道:「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是,又怎麽样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跟你就没什麽可谈的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楚倩嘴角泛起一丝狞笑,用强硬的姿态下达了逐客令。
石冰兰心乱如麻。她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就在一分钟之前,她还占据着绝对的上风,但转眼间主客之势就逆转了。
「这麽做对你有什麽好处呢,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她强压怒火,忍气吞声的说道:「除了这个条件,我什麽都可以答应你」
楚倩残酷的摇了摇头:「抱歉,我只有这个条件。你说什麽都没用,我绝不会改变主意」
石冰兰愤然转身:「好,我们就走着瞧吧」
她再次走向门口,瞬间下定决心,绝不被这卑鄙的女歌星威胁。
但是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重重击中了她的心脏:「你丈夫呢他现在的处境恐怕也不乐观吧」
石冰兰的脚步下戛然而止,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相对於她本人,丈夫苏忠平的处境无疑更加恶劣。她虽然要停职接受调查,但仍可以自由活动,但丈夫至今仍被羁押在警局里接受盘问。而唯一能证明丈夫既没有伪装色魔,也不是故意打伤王宇的,就只有眼前这个无耻的女歌星了
特别是在打伤王宇这件事上,毕竟是丈夫亲自动的手。假如楚倩坚持不肯证明,是因为色魔的谋才导致这场「误伤」,那丈夫王少也会落个「故意伤人罪」的罪名,後果难以预料。
想到这里,石冰兰只觉得五内如焚。她死也不愿意生下肚里的孽种,可看眼下的情势,似乎又已别无选择。
「嘿嘿,色魔说你是大无脑的花瓶,果然没说错」楚倩讥讽的声音继续从後传来。「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先答应下来再说。你虽然怀孕了,但离生产还有大半年吧。只要你能在这段时间里,迅速抓住色魔,就能证明你和你丈夫的清白了,那时候你再去堕胎也不迟啊,我又怎麽阻止得了呢」
一言惊醒梦中人,石冰兰猛然醒悟过来,暗叫惭愧。她没想到这一点,倒不是「无脑」,而是她向来说一是一,潜意识里是很排斥「赖帐」这种行为的。不过现在既然被楚倩提醒了,她顿时想到,其实本不必等抓到色魔,只要楚倩一录完口供,自己和丈夫的清白一被证明,就可以翻脸不认帐了,虽然是卑劣了一点,但对她这种人似乎也没必要讲究什麽信义。
「你说得对。好吧,我接受你的条件」
石冰兰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她生怕对方看穿自己准备赖帐的念头,因此仍装得十分不情愿,语气里满含无可奈何的痛苦。
谁知楚倩在谋诡计上似乎也明得很,冷笑一声说:「口说无凭,你必须立个亲笔字据给我,我才能相信你」
石冰兰犹如被一盆冷水劈头淋下,脸色更加苍白了。作为警务人员,她自然知道,亲笔写下的字据意味着什麽。有了这样一个「把柄」在手,女歌星随时可以翻脸,到时候只要把字据交到刑警总局,自己就难逃「唆使证人串通口供」的嫌疑,李天明可以名正言顺的重新找自己麻烦,届时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加被动的局面。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石冰兰思忖再三,终於还是权衡出了轻重,一言不发的按照女歌星的要求,提笔写了一张「保证绝不堕胎,换取对方立即录口供」的字据。
「呵呵呵,这就对了」楚倩满意的接过字据,踌躇满志地道:「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堕胎的话,我会立刻向你的上级投诉,说我是在你的威逼利诱下才录的口供,然後把我今天说的话全部推翻」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石冰兰咬牙道:「顶多不过是推迟几天堕胎而已等我抓到了色魔,我正好把他连同这个小孽种一起送进地狱」
「但愿你能成功啦」楚倩挖苦道:「希望最终的结局不会是你连同这个小孽种一起重新落入色魔的掌心嘿嘿嘿」
就在她冷嘲热讽的笑声中,石冰兰愤然拉开门,大步走出了病房,对着远远守候在走廊外的几个警员做了个手势。於是那些警员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再次涌进了病房,开始给女歌星录口供了
晚上十二点,孟璇家。
阿威拿起手机,入一张新买的卡,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个紧张的男声音传了过来。
「先生,楚倩小姐已经遵照您的命令,完成了任务」
「good口供呢」
「也录完了。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她很出色的演了一场戏,绝对没有露出半点马脚」
「嗯,我相信。她是个出色的艺人,而您也是个出色的经纪人,而且很识时务,哈哈哈」
「您取笑了字据就在她手上,需要转交给您吗」
「不必了。让她保留着吧,要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就行了」
「那也好。先生,您曾经许诺过,这是您对楚倩小姐的最後一个命令,只要她做到了,从此以後就放过她」
「是啊,我已经放过她了啊。她现在不是早就恢复自由了嘛」
「可是,您还掌握着她的裸照、裸体录影如果您真的不打算再次要胁她了,就请您把这些东西还给她吧」
「抱歉,这可不行我已经失去了一个最放荡的奴了,留下这些东西可以作为最好的纪念。嘿嘿嘿」
「我们可以花钜款购买,真的您就开个价吧」
「我需要的并不是钱好啦,就这样吧。只要石大的确放弃了堕胎的念头,我保证下会再骚扰楚倩了。你们也不会再接到我的电话」
阿威不耐烦地说完,随手就切断了电话,吁了口气,心想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注入石大子里的华就真的保不住了。
事实上他早在前两天,就已经联络上了楚倩的经纪人,但是所提的要求却被一口回绝了。阿威大怒之下,马上通过网路散布信息,透露出楚倩曾经被绑架的真相,搞得满城风雨。然後他再打电话威胁经纪人,扬言要继续散布楚倩的裸照和爱录影,经纪人一来为了女歌星的名声着想,二来听他的条件不过是帮个「小忙」而已,只得被迫答应了下来。
哼哼,倩奴啊倩奴,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敢亲自接听,以为从今以後就可以逃避我了吗告诉你,错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抓回来的,让你重新体验到从高高在上的女明星,跌落成最下贱的奴的滋味
阿威想到这里,神陡然振奋了起来,双眼也出森寒的光。
他迈开大步,慢慢走进客厅,经过了一个足以容纳整个人的庞大行李箱,再走进了隔壁的卧室,打开了壁灯。
灯光下看得清楚,孟璇正像小动物般趴在床上沉沉酣睡,圆圆的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就彷佛熟透了的苹果,让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阿威走到床旁坐下,掀开被子,这小女警赤裸的胴体就全部暴露在了眼前。
「唉,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趴着睡觉,会把咪咪压变形的」
阿威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抱起孟璇的娇躯,将她翻转成仰躺的姿势。
「嗯别吵我嗯」
孟璇迷迷糊糊地呢喃着,小嘴微张,呼出的气息中隐约带着淡淡的酒味。
这正是阿威的杰作晚饭时他连哄带骗,灌了这小女警许多酒,令她醉得不省人事。
不等阿威重新替她盖好被子,孟璇已翻了个身,有沉浸到了甜蜜的梦乡中。
是行动的时候了.
阿威最後了一把孟璇丰满的双,恋恋不舍的站起身,取出一封信摆在床头,然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卧室
冰峰魔恋 第五十二章 新生
更新时间:201087
第五十二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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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阳光普照。
石冰兰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环顾着四周围的一件件家具、摆设,一时间百感交集。
家还是原来那个熟悉的家,但是感觉上,仿佛又有些陌生了。
毕竟,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之後连丈夫也落入色魔之手,家里有整整十天的时间空无一人。刚才推门而入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尘埃,充斥着一股腐朽和凄凉的味道,与原来那个乾净、整齐而温馨的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更令她痛心、悲愤的是,还有许多美好完整的家庭象徵,也都消失了凡是跟自己有关的一切,包括相片、衣物和装饰品,全都被洗劫一空,就彷佛自己从未在这个家庭里存在过一样。
这些东西是被色魔搬进了魔窟里,全部在大火中毁於一旦,令石冰兰无比的痛惜。
下过,东西毕竟是身外之物,她现在更加痛惜和担忧的是自己和丈夫的感情、还有今後的生活,不知是否还能恢复从前。
虽然体惨遭了色魔的恣意亵玩和凌辱,但石冰兰是身受现代教育的新女,心中基本没有自惭形秽的念头。不过她也很清楚,任何一个正常的、有自尊心的男人,对於这种事都不可能毫不介意的。或许这已经成为了堵在丈夫口的一剌,使夫妻关系受到了无可挽回的影响。
今早丈夫的神态举止,似乎更证实了这种想法绝非杞人忧天在连夜拿到了女歌星楚倩的口供後,苏忠平的清白等於被间接证实了,於一个小时前获准释放回家。但是从夫妻俩重新见面,到一起回家的整个过程中,苏忠平都表现得沉默寡言,铁青的面色令人望而生畏。
一路上石冰兰几次试图跟他说话,向他询问究竟,并解释前因後果,但每次刚一开口,就被苏忠平以「我现在不想说太多,让我先静一静」为由,不痛不痒的堵了回去。刚才快要走到家门口时,他甚至不愿意和行冰兰一起进门,声称要到附近采购一些日用品,就甩下妻子匆匆走开了。
石冰兰只好一个人先返回了家中,望着这熟悉而陌生的环境,霎时触景生情,眼眶情不自禁的被泪水模糊了。
怔怔地不知过了多久,门披推开,苏忠平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石冰兰起身迎上,默默接过了丈夫手中的东西,除了日用品之外,还有她平常吃惯的豆浆、油条、烧卖等早餐点心,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还站着干嘛呀快坐下吃吧」苏忠平招呼着她。「这些都是新鲜刚出炉的,等一下冷了就不好吃啦」
他的语气平静而亲切,一反刚才的可怕脸色,若无其事的样子就仿佛回到了从前。
石冰兰愕然,不知丈夫葫芦里卖的什麽药,随口道:「你买这麽多吃的,我们两个人哪里吃的完呀再说我一点也不饿」
「不饿也要吃,吃饱了我们才好远行」
「远行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总之离开这个城市」苏忠平喝了口豆浆,沉声道:「我已经清点过了,我们还有充足的存款,足够我们到另外一个城市先暂时安顿下来,然後另外找工作谋生」
石冰兰越听越吃惊,失声道:「你不是开玩笑吧好端端的,我们为什麽要去其他城市」
「因为这个城市已经带给我们太多的痛苦和羞辱了」
随着说话声,好几叠报纸被苏忠平抽出纸袋,抛在了餐桌上。
石冰兰只瞥了一眼,就看到满纸都是耸然惊心的大标题,写着诸如「变态色魔」、「美貌警花」、「魔窟凌辱一百天」等字眼,不用拿起来细看,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猜到,正文的内容是如何的不堪入目。
她没有再看第二眼,脸色苍白,咬牙道:「你这是在逃避我」
「别说那麽多了」苏忠平有些暴的打断了她。「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走」
石冰兰毫不犹豫地答道:「除非能亲手缉拿色魔归案,否则,我这辈子哪里都不去」
苏忠平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你考虑清楚了真的不肯走」
「对」
夫妻俩眨也不眨的对视着,目光中都带着复杂表情,既有痛苦,也有坚决。
良久,苏忠平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了,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另一个纸袋递了过去。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送给你」
听这语调,难道这竟是夫妻分手的临别赠礼吗
石冰兰心中黯然,机械式地伸出手,接过了纸袋,打开一看,忽然愣住了。
里面赫然是一整套洗得乾乾净净的警服
她抬起头,不知所措的说:「这这是」
「这是咱们刚逃出魔窟的那天早上,我悄悄出去替你定做的」苏忠平缓缓说:「你原来的制服全部被色魔拿走了,这一套是据你的尺寸赶工出来的,希望你会喜欢」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石冰兰感动地望着丈夫,忽然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跟刚才的样子仿佛判若两人。
她一下子恍然大悟,欣喜地叫道:「原来你只是在试探我啊,其实你并没有打算离开这里的,是不是」
苏忠平冷哼一声:「当然.就算要离开这里,也必须在色魔伏法之後如果现在就走,那就是个逃避的懦夫,今後一辈子都将无法抬起头来」
石冰兰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地扑进了他的怀里:「太好了,忠平你能这麽想真是太好了」
苏忠平的眼眶也红了,伸臂紧紧搂住妻子的娇躯。这还是他印象中第一次,妻子流露出如此柔弱的一面,像个正常的渴望老公依靠的女人一样纵体入怀。
「别哭了,冰兰,别哭我们所受的屈辱,一定要十倍、百倍的向色魔讨还回来只要我们夫妻俩同心恊力,我们就一定能够做到的」
听着丈夫坚定的语声,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石冰兰的眼泪流得更多了,心中却泛起了一股幸福的感觉。她忽然发觉,自己是如此的依赖着丈夫,特别是当最好的部下都抛弃了自己,当周围投来的都是怀疑和嘲笑的目光时,在这孤立无援的艰难时刻,来自丈夫的神支持对她来说,真正有如注了一剂强心针。
夫妻俩互相拥抱了一会儿後,苏忠平微笑着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好啦,去试穿一下制服吧,看看是不是跟原来那套一样合身」
石冰兰「嗯」了一声,擦乾泪水,拿着制服回到了卧室里,脱下外衣外裤,对着穿衣镜先将墨绿色的上装披到了身上。
双臂进了袖管,一粒粒铜质纽扣被陆续系上霎时间,这具感无比而又饱经蹂躏的成熟胴体,就被裹进了久违了的象徽着威严和正义的警服中
石冰兰激动得呼吸都快停顿了,其实在被囚的三个多月里,她并不缺少穿着警服的机会。然而那个时候的警服已完全丧失了原本的内涵,可悲的沦为了满足色魔变态嗜好的「道具」,她即便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感觉到的也只是耻辱,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一丝不挂的全裸着,也不愿意穿着警服来接受种种调教。
像现在这样,以自由之身,怀着骄傲和崇敬的心情穿上警服,这种感觉是的的确确的久违了,因此才会令石冰兰激动得不能自己,仿佛又涌起了刚加入警队的第一天,首次穿上警服时那种新奇、狂喜和兴奋的心情
但就在这时,她正在扣钮扣的手突然停下了不是自愿停下的,而是她蓦然惊觉,手中的这粒钮扣仿佛中了魔咒似的,指尖已经连续尝试好多次了,竟还没能顺利将之系上
石冰兰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俏脸一下子胀红了。
原来,这是上装的最後一粒纽扣,由於两颗丰满无比的房将警服前襟撑得太过鼓胀,弧度夸张到了极限,这最後一粒钮扣竟然怎麽也系不进扣眼里了不管她如何努力的拉扯,钮扣和扣眼就是顽固的保持着「合不拢」状态。
喜悦的心情顿时被大大冲淡了,石冰兰意识到,这绝非因为服装的制作出现偏差,事实上这套新警服是严格按照旧的那套来制作的,但现在穿起来却感觉变得「紧身」了。她悲哀的发现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身材和过去相比更加丰满了,尤其是前这对原本就尺寸惊人的巨,现在更是怒耸高挺,丰硕得令人难以置信,把警服前襟撑开到了连扣子都没法系上的程度
这真是太尴尬了石冰兰不由手足无措,其实在此之前,她早就察觉在魔窟的这段时间里,自己的部大概是因怀孕导致雌激素增加,又或者是日夜承受色魔的玩弄之故,丰满球的体积变得更加巨硕了,至少升级了一个罩杯。
只不过因为在魔窟里被禁止戴罩,她无法予以验证,然而昨天她出院後,曾自己到内衣店购买新的罩,试穿时就已经发现,原来用惯的「f」罩杯已经彻底不能穿了,就连「g」罩杯都已不能百分百承受她的双,只能勉强兜住一部分的硕大团。而她用的尺码一向比实际数字略小一些,也就是说,她现在真正的围已向英文字母表的第二行进军了
一股深沉的罪恶感涌遍全身,石冰兰木然呆立片刻,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放弃了系上最後一粒钮拙的尝试,俯身拿起警裙,双腿分别套了进去。
很幸运,虽然臀部感觉出有些「紧身」,但还是顺利的将警裙穿好了。
於是,一个穿戴整齐的女警,就出现在了穿衣镜前
石冰兰望着镜中的自己,晕红的脸颊,胀鼓鼓隆起的警服敞开着一粒钮扣,只要踮高脚尖就可以看到微微露出的沟;及膝的警裙中包裹着的是浑圆丰盈的臀丘,充满了一种成熟女特有的慾味道。
她忽然感到一阵痛苫,和说不出的恶心。
这哪里还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呢过去的自己,身材是结实而健美的,就算巨细腰形成的凹凸曲线增添了感的韵味,但谁也不能否认的是,这具躯体至少是动感十足的、充满力量的运动员身材。
但经过三个多月的囚禁後,或许是被「滋润」得太厉害了,原本窈窕、强健之感几乎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犹如熟透蜜桃般的丰腴和圆润。
石冰兰越看越是憎恶,她忽然回想起了在魔窟里,色魔逼迫她看的日本制服系列a片。现在的自己,简直就跟片子里那些披着警服的av艳星相差无几,体散发出来的都是一种被充分玩弄、充分开发和彻底调教後才有的诱惑感
这样子穿着警服还有什麽意义呢本就是对警服的羞辱
石冰兰猛然伸手,赌气的想要将警服脱下来,但是心中忽然一酸,手掌颤抖着停在前,矛盾的久久没有动弹
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叮铃铃」
座机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石冰兰仍是呆呆地站着,彷佛有些恍惚,耳中隐约听到室外的丈夫拿起了分机,对答几句後突然发出低呼声,似乎满含震惊,嗓门也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她顿时清醒过来,定了定神,暗想难道出了什麽事吗於是也不顾警服合身不合身了,快步走出了卧室,用探询的眼光望着丈夫。
「岂有此理现在说这些又有屁用废话我们当然要来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苏忠平说完「啪」的挂断电话,怒气冲冲地道:「是九仙山陵园打来的他们说你爸妈的墓碑被人给毁掉了」
石冰兰如五雷轰顶,颤声道:「你说什麽」
苏忠平又重复了一遍,恨恨道:「这些鸟人太不负责了连什麽时候被人毁掉的都不知道,真是气死人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墓碑还是小事,但愿里面你爸妈的骨灰没有受损」
话还没说完,石冰兰已加快脚步,几乎连鞋都没换好,就心急火燎的冲出了家门。
苏忠平忙抓起车钥匙,紧跟在妻子身後奔了出去。
早上九点,孟璇打着哈欠,摇晃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揉揉眼睛,一看闹钟,就吐了吐舌头,一骨碌的跳下了床。
「糟糕糟糕,睡迟了」
孟璇一边嘴里叫嚷着,一边用胡乱套上衣服,赤足向厨房跑去。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上班。但自从智力严重退化的王宇住进来後,她就像个尽职的小母亲一样,每天准时早起为他准备早餐。今天居然睡迟了差不多两个钟头,要是把「小朋友」饿坏了可就麻烦啦。
然而刚出卧室,孟璇就一愣,惊讶地发现几个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好像整个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阿宇你在哪里阿宇」
孟璇紧张呼叫着,奔进奔出,将所有房间都找了一遍,连洗手间都没放过,但却一无所擭。不单止王宇,就连阿威和石香兰也都人间蒸发了
接着她又注意到,原本摆在客厅里的一个大行李箱也不见了,而那个箱子的大小,恰好可以装下一整个人。
难道说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孟璇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抓起电话,拨打阿威最新的手机号码。
对方关机。
孟璇急得一蹦三尺高,犹如没头苍蝇般乱撞了一阵後,又回到卧室里,无意中瞧见床头原来还摆着一封信。
她忙抽出来一看,里面写满了歪歪斜斜的字迹。
小璇:不好意思啊,我昨晚故意灌醉你,趁你未醒时不告而别了。你的阿宇也被我带走了。你别怪我,我必须这麽做。三个人长期留在你冢里,太危险了随便哪个人被人撞见,大家就都完了。尤其是王宇,更是非离开你不可。因为现在的你,按理说应该是个找不到心上人下落、无比担忧焦虑的人,可你并不善於伪装,不管你怎麽掩饰,你的眉宇间流露的都是平静和满足,一点不像心急如焚挂念恋人的样子这麽明显的破绽一定很快会彼石大发觉的。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假戏真做,强行使王宇离开你一段日子。
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告诉你把王宇带到哪里去了,不会让你见他,也不会跟你联系。我要让你急得要命,想的发疯,嘿嘿这样你平常的表现才会自然真实,才不至於引起你的同事们坏疑。
当然,你可以安心,这段日子不会大久的.等我设定的计划全部实现,等石大再次落入我掌心、而「色魔」一案也最终结束後,你和王宇就可以团圆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两个字等待。等时机一到,我会告诉你该如何行动的。那时候你是否能顺利配合我,将成为我们各自的期盼能否实现的关键。
确切是哪一天,我暂时还不好说。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石大将会比我们俩更着急她必须抓紧时间尽快破案,才能尽快去堕胎,否则等胎儿成型时她就连做人流的权利都丧失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拖下去,她的恐惧只会伴随着肚皮一起越来越大所以,时间站在我们这边。现在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但愿你不要令我失望
孟璇瞪大眼睛。看完全文後呼吸骤然急促了,苹果脸憋得通红,显得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突然她大叫一声,像头狂暴的小母豹般跳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如雨点似的落向坚硬的墙壁
直到手掌都红肿了,她才无力地坐倒,抱着枕头呜呜的哭出声来。
就在这同一时刻,九仙山陵园的公墓群中,石冰兰正跪倒在父母的墓前,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来。
原本完整竖立的墓碑,已经被人齐削去,而埋在墓碑下的骨灰盒,也不翼而飞了,剩下的就只有被刨过的凌乱泥土和满地碎屑。
爸、小妈小冰不孝是小冰连累了你们的在天之灵
泪水夺眶而出,不过仅仅几秒後,石冰兰就默默擦乾了眼泪,站起身来,俏脸上重新露出坚定、冷静的表情。而她明亮的双眸中,更是充满了一种尖针般的锋锐光芒和凌厉怒意,令人不敢正视。
站在旁边的苏忠平也是双眼泛红,咬牙切齿地说:「这定是色魔干的这个狗娘养的王八蛋,一定是愤恨他的谋没能得逞,又被我放火烧了他的老窝,一怒之下,就用这种疯狂的方式来报复我们」
「不,他这麽做并不是为了报复我们」石冰兰冷静得异乎寻常,缓缓说,「下手的时间也不是在你放火之後,而是至少在过年之前,他就已经把这里毁掉了」
苏忠平愕然道:「过年之前你怎麽知道」
「就在你放火前的半小时,也就是新年钟声刚敲响的时候,色魔曾得意的给我看过一大盆骨灰当时我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那百分百就是爸和小妈的骨灰了」
石冰兰说到这里,眼前彷佛又出现了当时的情景。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色魔端来了一个盛着半盆骨灰的洗脸盆,命令她和姐姐蹲在上面撒尿当时她以为那不过是色魔的变态嗜好而已,现在却猛然醒悟过来了,原来这本就包含着色魔别有深意的、不可告人的恶毒居心
天哪,我居然在父母的骨灰上撒尿是生我、养我的爸爸、小妈的骨灰,居然就这样被我和姐姐亵渎了虽然是无心的,但我们姐妹俩也一定会有报应的
石冰兰神色惨然,只觉得喉咙发甜,一口热血几乎要吐出来。她忙用力咽了回去,但身躯已是摇摇欲坠。
苏忠平伸手扶稳了妻子,疑惑地说:「你的意思是,色魔复仇的对象其实是你父母」
石冰兰点了点头,平稳了一下呼吸说:「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怀疑色魔是我父亲的仇人了,我还曾经以此为方向展开过调查,结果查到了孙德富身上,并发现他果然跟色魔有牵连但是孙德富被击毙之後,这条线索就断了,背後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就只有色魔自己才知道了」
苏忠平紧皱眉头,望着那被刨开的坟墓好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喃喃道:「这家伙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按理说人死了,仇恨也就一笔勾销了,可他居然连死者的骨灰和墓地都不放过这是一种怎样的深仇大恨啊,才能让人的行为变的这麽疯狂」
石冰兰沉默不语,仿佛在思索着什麽。
片刻後,几个陵园职员哭丧着脸走了过来,再次向夫妻俩道歉。苏忠平怒气难忍,责问他们为何直到今天才打电话通知这件事,那几个人都一面委屈地说,他们早在十多天前就发现墓碑被毁了,也第一时间设法想要联系两夫妻,但电话却始终打不通。
苏忠平一时无言以对。十天前他和石冰兰都身陷魔窟,自然是不可能接到电话。
但他马上又找到了新话题,责怪这些职员没有看管好陵园,以至於被不法分子溜进来破坏了墓碑。职员们仍是显得很无奈,说扫墓的人每天都有,他们也不可能去一一核查别人的身分。至於罪犯是如何将整个墓碑齐削去的,职员们就更加茫然了,完全是一问三不知。
「别问他们了,这个我知道」石冰兰忽然打断了丈夫的话,淡淡说:「色魔是个善於用炸药的人,一定是用小型炸药将墓碑炸开,然後挖走里面的骨灰盒的。」
苏忠平一想不错,来陵园扫墓的人一般都会放鞭,色魔当时必定是用鞭声掩盖炸药的声音,很顺利的就将墓碑给毁了,就算硝烟弥漫得比较大一些,一般人也绝对分辨不出来的。如此说来,似乎也真的下能怪这些职员没有尽责。
不过他还是再三追问这些职员,是否那几天有异常人物出现,或是留意到什麽异常现象,但盘问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最後也只得失望的放弃了。
职员们被打发走後,苏忠平双手一摊,苦笑说:「看来,还是要从你父亲的仇人查起。可惜他不可能活过来告诉我们,最有嫌疑的仇人到底是谁唉」
石冰兰「嗯」了一声,平静的说:「没关系,只要运用排除法,迟早会找到蛛丝马迹的。」
「怎麽找呢你们警局那位李胖子,不是禁止你再手色魔的案子了麽」
苏忠平流露出沮丧的表情。原来楚倩的口供,虽然证明了他本人的清白,但对於石冰蔺的处境却无太大改善毕竟苋她的的确确亲手挥刀刺伤了王宇,虽然是受色魔所迫,但总难免有「过失伤人」之嫌,自然不适合再继续查这件案子。李天明的决定可谓合情合理,就算是赵局长仍在位,恐怕也难免这麽做。
石冰兰微微一笑:「谁说我想手色魔的案子了我现在要调查的,是我父母墓碑被毁案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苏忠平先是一怔,随即喜道:「对,对他们查他们的色魔,我们查我们的破坏者,名正言顺,谁也无权阻止我们采取这方面的行动」
说完,夫妻俩都露出会心的笑容,彼此更有了一种心灵默契交流的感觉。
两人再次向残败的墓地行了礼,并在心里发誓要捉拿到色魔、以告慰亲人在天之灵,然後夫妻俩就手挽着手,大步走出了九仙山陵园,躯车直接向刑警总局飞驰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李天明痛快的答应了石冰兰的要求,同意她全力追查「墓碑被毁」案,就连协助的警员人手都任凭她挑选。
他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只是眼前这位巨女警的一个藉口,其真正的用意仍是瞄准色魔一案。但他也十分清楚,就算不让石冰兰调查,她也会自己悄悄展开行动,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任由她去折腾好了。这样她若始终查不出结果来,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若是真查出什麽线索来呢,专案组也可以用公务的名义,理直气壮的半途将之「劫」过来,再顺藤瓜的取得进展,所以最终的荣誉也不可能属於她
这买卖怎麽算都不会赔的,李天明当然乐得做个好人,爽快的应允了下来。
「我不需要任何部下协助,这案子只跟我私人有关,就让我一个人来处理好了」
石冰兰冷淡的拒绝了李天明的「好意」。她清楚,对方只不过想在自己身边安人手,以便随时了解自己的调查进度罢了。她当然不愿意被人这样监视着,何况警局里的内奸仍未暴露,假如协助的部下恰好就是内奸,那一切都完了。
离开局长办公室後,石冰兰深深的吸了口气,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单。今後的日子,她就只能单枪匹马,去对付潜伏在暗处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复仇的色魔了
不,也许并不是单枪匹马 我还有个可以信赖的丈夫
想到苏忠平,石冰兰双眸发亮,心里马上觉得充实多了,短暂的孤寂感也一扫而光。
这十多天里,她仿佛重新认识了丈夫,惊喜的发现原来他身上还有着这麽多的长处,过去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特别是丈夫对她长达三个月的苦苦寻觅,冒着危险到嫖客群里探听消息等举动,都令她对这个相爱已久的男人刮目相看,由衷的感到佩服。
在前来警局的路上,苏忠平已经向她表示过,要全力支持她、协助她追查色魔。她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丈夫不是职业警员,将他牵扯进罪案调查会有诸多不便,也会面临更大的危险。
不过这一刻,她突然下定了决心,准备接受丈夫的提议了。因为她蓦然领悟到丈夫的心理和自己是相通的,也跟自己一样的倔强。假如不同意的话,他一定也会偷偷的自己行动的。在这艰难的时刻,假如夫妻俩还不能真正齐心协力、浑若一体,那几乎肯定会被色魔逐个击破,等待两人的必然是惨败的结局。
计议已定後,石冰兰仿佛卸去了心头的重担,神一振,迈着久违了的轻快步伐走出警局。
苏忠平正坐在车里等她。
上车後,夫妻俩相视一笑,彼此用不着再说话,就已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家的路上,石冰兰鼓起勇气,向丈夫坦白了自己已经怀孕的悲剧。
苏忠平虽然对此早有预感,但还是颇受打击,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眼睛里充满了耻辱和痛苦。
尽管他马上控制着自己,若无其事的安慰妻子说,这不能怪她,要她不必介意。但敏感的石冰兰还是重新产生了顾虑,刚刚才亲密无间的夫妻关系仿佛又蒙上了一层影。
她原本已决定要毫无保留的、百分百的实话实说的,这下子又迟疑了,担心完全说出真相对丈夫就太残酷了,恐怕他未必承受得了,也未必能理解自己忍辱负重的一片苦心。
於是,石冰兰吞吞吐吐地撒谎说,由於她有天生的子颈後倾毛病,妇产科医生认为现在就堕胎有危险,很容易导致刮不乾净的严重後果,因此要她再等两个月,等胎儿到了子中部时才能做引产手术。
「其实,也不是非等不可的,只是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她黯然叹了口气,望着丈夫低声说:「如果你觉得还是赶紧做手术比较好,我就听你的」
「你说什麽傻话当然是听医生的」苏忠平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我不希望你再冒任何不必要的危险了,哪怕是一丁点」
石冰兰垂下头,不敢正视丈夫的目光,生平头一次觉得如坐针毡,体会到犯人面对警察时那种心虚、愧疚的心理。
但是愧疚归愧疚,她犹豫再三後,还是把真相咽了回去,没有对丈夫吐露实情
接下来的数天里,这对夫妻档开始了艰钜的调查任务。
过去三个月中,苏忠平就几乎没有上过班,现在更是索办了停薪留职,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中。
至於工作的方式,则是继续沿着石冰兰当初未能查完的线索,将她父亲生前曾结怨过的仇人一个个的排队,希望能从中再发现若干蛛丝马迹。
然而越追查下去,夫妻俩的心情就
越沉重。两人惊讶的发现,原来这位逝世的父亲居然有这麽多的仇人,而且似乎不甚「清白」,在做生意和担任政府要职期间,曾同几件重大的经济案、**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这,跟石冰兰从小印象中的「慈父」,简直是判若两人,令她颇受打击,感受到一种被欺骗的痛苦、羞愧以及旁徨,所幸的是苏忠平一直在鼓励着她,要她「勇敢的面对真相」,她才以女刑警特有的心理素质顽强坚持了下去
但是夫妻俩的努力和付出,似乎并没有换来有价值的成果,再加上人手不足和工作量过大等难题,两人的进展极为缓慢,整整两周过去了,排队的嫌疑人名单只不过排除了三个人而已。
石冰兰暗暗发愁,若照这种速度查下去,恐怕还没能把色魔揪出来,自己就要日渐逼近瓜熟蒂落、临盆分娩的那一天了
这天中午,丈夫有事出去了,石冰兰因为严重的妊娠反应,接连呕吐了好几次,导致浑身虚弱。她脸色苍白的半靠在床上,打算午睡一阵,恢复了神以後再起身工作,详细整理一下这段时间搜集回来的材料。
但这时电话响起,是九仙山陵园的职员打来的。对方再次诚恳的道歉,说已经出资重修好了墓碑,保证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请她过去亲眼看看。
「不用看了。以後再说吧」
石冰蔺淡淡地敷衍着,心中忍不住苦笑。父母的骨灰都已不见了,永远找不回来了,光维修好一个墓碑又有什麽用呢
但那陵园的职员却偏偏不知趣,喋喋不休的继续讨好着石冰兰,说如果地没空走一趟的话,陵园这边可以拍一张数位照片寄给她看。石冰兰不耐烦跟他罗嗦下去,於是就同意了,要对方将照片寄到她的电子邮箱来。
放下电话後,打开电脑,果然过了几分钟就收到了数位照片。
石冰兰瞥了一眼,照片十分清晰,是父母墓地的特写。原本满地的碎层乱石都清理得乾乾净净了,毁掉的墓碑也重新竖立了起来,无论大小、规模、用料都跟原来如出一辙,就连墓碑上的大理石遗像、碑文都刻得分毫不差。
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人也算用心了,何况色魔是处心积虑要来毁墓,也不能完全怪职员看管不周。
随手回了个感谢的邮件後,石冰兰关掉电脑,躺回床上,合眼准备入睡了。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都还是睡不着,似乎隐隐有某种奇特的不安感,在潜意识里焦躁的悸动
可究竟是什麽地方令人不安,却又判断不出来。这导致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片刻也不得安宁,直到足足一个小时後,才逐渐平静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蓦地里,石冰兰猛然翻身坐起,像是醒悟到什麽似的,跳下床冲到书桌边,重新打开电脑,将刚才收到的那张照片调了出来。
她双眸发亮,眼光死死的盯着墓碑上刻着的文字。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文字,随便哪一个墓碑上都可以看到的,刻着的是父母的名讳、籍贯、享年几许和生卒年月,落款是她和姐姐的名字。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些文字,都不会觉得有什麽异常,然而石冰兰却一脸震惊,目不转睛地瞪着其中的一行数字。
「生於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卒於」
1953年12月24日
这是小妈的出生年月曰
一股非常眼熟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刚才那种奇特的不安感就在这里就在这标明了出生年月的数字里
我最近一定在什麽地方见过这组数字是的,一定在哪里见过
石冰兰苦苦思索着,突然「啊」的一声,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回想了起来。
这这明明是开启魔窟大门的密码啊
两个多月前的那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那晚色魔命令她穿戴整齐,将她带到警局里实施谋。临出门之前,石冰兰曾设法弄松了蒙在头上的眼罩,偷看到色魔开启魔窟大门时,在密码盘里按下了「241253」六个数字。
当时她牢牢记住了这组数宁,之後她趁色魔外出时,就凭着这正确的密码打开了大门,带着姐姐越狱而出,只可惜最终还是功败垂成。然而这组数字却在脑子里悄悄生了,所以刚才才会猛然令她想起了整个经过。
为什麽为什麽色魔设定的密码,恰好是「小妈」的生日呢难道这仅仅只是一种巧合
不,石冰兰绝不相信,世上会有这麽巧的事。她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各种各样的念头纷纷涌入脑中。
看来色魔不单是父亲的仇人,还认识小妈但他跟小妈又是什麽关系呢为什麽会如此念念不忘她的生日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种震惊与激动混杂的感觉,霎时间充斥全身,石冰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动,丰满的脯剧烈起伏着,蓦地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就在新年钟声敲响後不久,色魔做的第一件事,是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对之磕头。
「这里面是我母亲的骨灰我要叩谢她生我养我的大恩」
当时色魔说的这两句话,清晰地在耳边回响。
石冰兰的呼吸更急促了,双峰起伏得也更剧烈。她忽然站起身,飞快地奔出了家门,闯进了楼下最近的一家杂货店。
她在店里挑了一个脸盆和两大盒的饼乾,付钱後奔回了家中,先将饼乾全部倒了出来,然後拎着两个空盒走到了厨房。
这两个空盒的体积,和盛装父母骨灰盒的体积差不多大小。她记得父亲和小妈的遗体火化後,是她自己亲手挑的两个高级骨灰盒,分别装下了双亲的骨灰。她甚至还清清楚楚记得,父亲的骨灰比较多一些,大约装了四分之三盒的空间,而小妈的就相对少些,只装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石冰兰在厨房里翻找着,很快找到了半袋面粉。她分别将面粉倾倒在两个空盒里,直到盛装的程度符合记忆中的份量。
接下来,她把较多的那盒面粉,倒进了刚买来的脸盆这睑盆的大小,自然是跟魔窟里色魔所用的那个差不多预料中的情况果然发生了,面粉刚好装了半盆,看上去正像是色魔当时端来的情形
石冰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悲鸣。
所有猜想都被证实了色魔当时端来的脸盆里,只有父亲的骨灰,没有小妈的假如是两个人的骨灰,那脸盆应该是装满的,而不是只有半盆
被盗墓偷走的,是两份骨灰。但在魔窟里惨遭折辱的,却只有其中一份骨灰。那另一份呢当然只可能是色魔顶礼膜拜的那份骨灰了
也就是色魔亲口承认的、他的生母的骨灰
原来,色魔是小妈的亲生儿子他竟是小妈的儿子
一股热血直涌人大脑,石冰兰激动得全身发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这结论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小妈虽然她曾经对小妈充满敌意,但後来双方毕竟和解了,而且平心而论,小妈对自己姐妹疼爱有加,基本尽到了後母的养育责任,因此在长大懂事之後,她对小妈还是充满感激的,将之视为亲人。
不,不可能那麽胆小怕事、温柔、善良的小妈,怎麽可能生出色魔这样冷酷、残暴、变态的儿子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小妈和色魔连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嘛完全是两个极端
尽管心里有个声音在这样大声疾呼,但理智却告诉石冰兰,这个真相虽然残酷,但却是千真万确的真相,绝不可能弄错。
她含泪趺坐椅上,好半晌才收拾好凌乱如麻的心绪,开始更进一步的思索起来。
小妈在改嫁过来之前,就有一个亲生儿子,这一点以前似乎听姐姐说过的嗯,对记得姐姐当时还透露过,小妈的儿子很早就因为犯罪坐牢了,还狠心的和小妈断绝了母子关系,出狱之後更是完全失去了音讯,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这令小妈伤心欲绝了许久,很多年之後才终於绝望的放弃了寻找他的念头
石冰兰的双眸亮了起来,霍然站起。
只要曾经犯罪坐牢过,在警局里就一定会留下详尽的档案资料虽然时至今日,色魔必然早已改名换姓,有了新的身分伪装,多年前的资料早就失去了时效,但毕竟是个前所未有的重大发现,至少可以对色魔的真实情况有个基本的了解,不至於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了。
她不禁振奋起来,原本虚弱的身躯彷佛也注进了一个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匆匆出了家门,用最快的速度奔向警局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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