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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易鼎|作者:止水惊羽|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20:06:48|下载:易鼎TXT下载
  作品:易鼎

  作者:荆柯守

  男主角:王弘毅

  内容简介:

  龙气者,人道总纲也

  次的意外,让他携带着个破碎灵魂,回到了这个世界十八年前,那时,江山如画,群雄逐鹿,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凭借着龙气秘术,突破命格,要行那“易鼎”之事

  正文

  第卷 青衫少年游

  序章

  洛阳的九月,本应是收获之节,但是此刻放眼看去,城外昔日的良田之上,满是野草和荆棘。

  洛阳城畔喊杀连天,数十股浓烟直冲天空。

  雄伟的城墙已经被轰破多处,在胡骑的监督下,十数万汉人军民被凄惨的驱赶着,蚂蚁般拼命向城中冲锋,城头的箭雨无情的朝同胞落下,每时每刻,都有汉人倒下。

  又批被称为“霹雳车”的巨型投石机,运抵前方。

  片刻,巨大的石弹划破天空。

  “轰轰”连串巨响,在沙尘碎石中,段城墙摇摇欲坠,顿时,整个战场,胡人的欢呼声山崩海啸般爆发出来

  大胡王庭四王子忽尔博,雄立在高台上,在他四周,上千旗帜飞扬,三千虎贲近卫候命,再远处,十五个万人师横列开来,漫无际涯。

  虚空之上,肉眼不可见的黑气,带着红紫之色,直冲云宵,如刺破天穹的巨剑,卷动着风云。

  忽尔博凝视远处,突然之间叹息声。

  “殿下,今王师百万,上将千员,皆阵列于此,殿下何故叹息乃忧此战否”身边个道士稽首行礼问着。

  “哎,非忧此战。北方秦王晋王已灭,梁王早降,此刻洛阳下,江南膏腴之地,民不堪战,更是难挡大军。自此万里江山,尽在父汗手中矣吾何忧哉”

  就在这时,远处旌旗摇动,只见空中暗,又片箭雨直冲而上,遮天盖日。

  随着呼啸的箭雨落下,大片人应声而倒,敌我尸体交错的堆积起来。

  战鼓雷鸣,下接下,直敲进每个人的心中。

  受此驱使,更多的汉人,不断填补上去,丝毫不予守城之人喘息之机,几处缺口,更有着洪水冲坝之势。

  远处又段城墙,“轰隆”声巨响,颓然倒下。

  “杀,杀进去”角号吹响,大胡的铁骑,终于发动,其前行带起的声音,就如雷霆样,奔雷般的马蹄声滚滚而去,给予最后击。

  “今日看巨石击城,又想起了王弘德,这霹雳车,还是他所创”忽尔博视眼前激烈的搏杀如无睹,凝神远望,目光幽远:“只是,我出兵之时,父汗就要将其处斩,虽然父汗旨意,只要他求饶臣服就可免死,但他性格坚毅,算上以前被蜀王囚禁的日子,前后已有十三年,当初父汗要立他做汉王,他也是不假辞色,坚辞不就,只怕这回他依旧是不为所动吧”

  远处战阵隆隆,却不掩其声,身边稍后处数个汉将都脸色黯然,低头不语。

  王弘德,蜀地吉新郡节度使,曾和游学中原的忽尔博结为兄弟,他继父之位后,多有创建,曾屡破敌镇,扩张势力,可惜却被其部下,也是其姻亲的李承业兵变,囚禁十年,李承业日后称蜀王,多依其基业。

  大胡入侵,秦王蜀王等先后败亡,王弘德被胡人俘获,押送到大胡王都燕京。

  囚禁三年,受到无数次劝降逼降诱降。

  当时北地难平,大汗欲立汉人傀儡,许诺立其为汉王,王弘德坚辞不就,此事轰传北地甚至南方。

  就在这时,数骑自北方远道而来。

  稍近,却是近卫服饰,当先人,身材魁梧,浓眉,生着连鬓胡子,他到了近处,下马落地,半跪喊着:“报,王先生已经在五日前被处斩。”

  听了这话,生南征北战杀人如麻的忽尔博还是感到种难以言喻的惆怅,脸上不由浮现寂寥之色。

  高台下,数个道士和僧人各自行礼,口念圣号。

  片刻之后,忽尔博才收拾了心思,问着:“当时是何情况”

  “是,大汗设酒宴于承乾宫,最后招降之,王先生坚拒,被大汉下令在大殿中处死,临刑前,大汗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王先生说绝命词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忽尔博低语念着:“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眼前不由浮现出个青衫少年,温酒举杯。

  “王先生又说,先贤所说,唯此句不然。”这骑士显然不懂,死记硬背,又背着:“汉家江山破碎,神州蒙难,岂因死而无愧之,我有愧也”

  “岂因死而无愧之。”忽尔博默念几次,突然之间哈哈笑,说着:“果然是我忽尔博的结拜兄弟”

  转过身来,令:“城破,许洗城三日,我忽尔博的兄弟死了,岂可没有血祭”

  将令传下,众将轰然应诺,大是欢喜。

  片刻,城中杀声四起,哭喊之声数里可闻,几如地狱。

  僧道众立定高台,用法眼观望,黑紫之气直冲天空,盘旋而上,黑龙隐隐,大有王者之相。

  随着屠城令,血光弥漫,直冲龙柱。

  “善哉,善哉,此方大难,皆是气数业力所至”高台下,数个道士和和尚再次各自行礼,口念圣号,眼露怜悯之色。

  各自经文,空灵而沉静,随着经文,只见片天空豁然大开,佛光灿烂,天花缤纷而下,诸天神佛,绝色天女,俱都隐隐在天花中显现,或显慈悲相,或显伏魔相。

  又处,祥光直冲天上,清气丝丝垂下,洋洋洒洒。

  无论佛光道气,皆依于龙柱,只见道气佛光所至,接连不断的光辉,打在它们栖身的血光上,血光飞溅破碎,朦朦胧胧中,下面的屠杀还在继续。

  “此吾等之故土,此吾等之旧国”

  “老父就戮,娇妻遭辱,幼子死于非命”

  “复仇,复仇啊”

  无数冤魂不甘的长号,震动着灵界。

  “念怨恨,就生魔难,四大皆空,转生极乐。”佛光渲染天空,怨魂依附的血光,依次消灭,血光破碎,强大的吸引力,使怨魂不得不投入背后黑暗的旋涡之中。

  “上帝大慈,普降甘霖,告尔众鬼,解尔怨结。”清玉样的声音震动虚空。

  净禅,王明理,八百思,都是高道高僧大德之士。

  受胡帝册封,以御天下道门佛门,削尽亡者怨恨。

  就在这时,在场的大德之士,突然之间脸显惊容,目视苍穹。

  茫茫天际,本来太阳照耀,虽有万千星斗,依旧晦暗无光,突然,北方天际,道强烈白气腾升而起,划过天际。

  “是浩然正气。”

  “王先生刚烈,受死而有此气,也不算稀罕,何以七日后再发”几个大德不由微微变色。

  “苌弘放归蜀,自恨忠而遭谮,刳肠而死,蜀人感之,以椟盛其血,三年而化为碧玉莫非七日化碧”

  “不好,有此气在,干扰我等法力了”

  只见白虹贯穿天地,其气至大至刚,塞于天地之间,几无可御,天空上打开的佛土大门,道门天帝甘露,被这气冲,顿时猛烈摇晃。

  而原本血光稀薄的怨灵,突然长声,百万怨灵同声怒吼,天空上乌云突然之间云集,翻卷奔腾而来,犹如飓风来临之前的海面。

  唯有白气贯穿,依旧倾泻而来。

  亡魂不甘的长号,前赴后继的扑向白光。

  在场的大德察此异象,不由猛打了个寒噤,大惊:“不好,快停止洗城”

  说时迟,来时快,百万怨灵猛的冲入白光,顿时,白光卷着百万怨灵,形成着个外白内红的大光球,向上冲。

  就在这时,天空之间,突然闪出颗斗大白星,光华灼灼,摇曳生姿,大有立刻出手摇撼乾坤,进而令天地翻覆之势。

  星光直垂而下,与光球冲,只听“轰”的声,天空猛的暗,个神秘旋涡出现。

  “不好,天机混乱了。”在场的大德都脸无人色。

  阵狂风吹过,只听“喀嚓”声,忽尔博代表汗王的大旗,应声而折。

  第章 夺舍上

  县志记:是日,白虹贯日,稍刻,有雨。

  下午下过雨,虽然现在天色已经放晴,空气中,却还隐隐弥漫着水气。

  贺仲迈开大步,从林子深处走出来。

  他穿着身薄薄的衣着,腰上带着长刀,背后还有张短弓。

  在他的手中提着,是只野鸡,包仔细挑选的药草。

  因为刚下过雨,身上层的潮湿,已经初秋,凉意入骨,此时贺仲却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想着营地的情况。

  “不知道小官人醒了没有”想到那个人的情况,贺仲脸上,露出了丝焦急。

  昨天,己军大败,陆将军当场阵亡,大军溃败,原本作为后营的这队,就同样岌岌可危,偏偏作为队正的小官人,又从马上摔下,昏迷不醒。

  大乱就在眼前,作为队正昏迷,营中又有着批附庸山民军喧闹,这怎么得了

  于是,贺仲走的越发急切了。

  这时,秋雨又下了,走了段路,前面已经出现了条小道,越过那条土道,再进去个小山谷,就是他们那支队伍暂时藏身之所了。

  贺仲正要从树后走出去,忽然,他猛的伏下,躲藏在处丛林中,手取下了短弓,倾耳而听,眼睛露出警惕的光。

  屏息半刻,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贺仲眸子寒,抽出支箭,搭上,等待着。

  不会,数个骑兵,就从路的面飞驰而来。

  贺仲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对面骑兵有着皮甲,挂着弓箭,这是敌人的斥候无疑。

  这等人,都是精锐。

  天下经过多年混战,民生已经凋敝之极,蜀地封闭,受灾较小,但也十不遗半,再加上朝廷新立节度使,为了方便节制,多取小镇,小者郡,大者二三郡。

  因此兵都不满万,这精兵更是重中之重,别小看区区数骑,单看马匹甲胄兵器齐全,就知道这是下了血本的牙兵,蜀地镇,断无超过千人之理,大部分藩镇,多半是数百骑而已。

  数骑奔驰而去,当那队骑兵行的远了,贺仲才从树后走了出来,望着他们远去的影子,棱角分明的脸上,除了警惕,还有着恐惧。

  “是敌军牙兵,居然到这里了”贺仲的心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他没想到,这么快,敌方就已经追到这个地带了。

  “不行,我要立刻回去”提着野鸡,贺仲向对面奔去。

  就在贺仲采集草药时,处很是隐蔽的山谷内,六十多人正横七竖八的坐坐倒倒,休息着。

  这些人的穿着杂乱,隐隐划分出数个阵营。

  有十人左右,穿着薄皮甲,围绕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男人脸色刚毅,摸着刀不语,似是沉思。

  更远点,是穿着官兵的服饰,可是手里的兵器长短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颓废之色,眼望去,给人种散沙的感觉。

  还有十数人,很是剽悍,衣着却不是军服,山民打扮。

  这些人,谁都不说话,大多数的人都在休息,在这个山谷中,离人群远点,有棵大树,树下架着个营帐。

  秋雨洒落,过了会,雨下大了些,密集的雨点从天而下,空旷的田野上西风肆虐,时密时疏。

  顿时,这个军营发生马蚤乱,抱怨声斥令声,脚步声,混成片,给这处军营雨夜凭空增加了几分恐怖和不安。

  在营帐的中心,个临时的木板床上,躺着个少年。

  这少年十六七岁,容貌清秀,鼻梁高挺,剑眉幽黑,现在眼睛紧闭,似是昏迷,在他的周围,有着四个同样的少年卫兵。

  “小官人的情况,应该说还可以”个有些瘦弱的卫兵将手从少年的手腕上拿开,说着。

  “你的意思小官人没事”听这话,其它三个卫兵,都看向了这个依旧昏睡中的少年,都暗中松了口气。

  见那青年总是不醒,其中个卫兵忍不住说着:“那小官人为什么直不醒板凳,你爹不是医生吗你是你爹教出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爹只是个郎中,不是神医,我也只会这点看脉的本事”名叫板凳的少年反驳的说着。

  “这倒也是。”三人点点头,无奈的说着,随后都沉默了下来。

  见此,板凳说着:“我也不清楚小官人到底怎么了,如今,只能是看老天的意思,如果贺大哥能找到点好药,或许还能有点用。”

  提到贺大哥,本来沉默下来的几人,脸上都出现了神采,看的出,这个人在他们心中的威信不低。

  “如果小官人出事,不但我们倒霉,贺大哥也肯定有大难,希望他能醒过来”低头看看少年,板凳叹口气说着。

  “板凳,你家就住在王宅旁,关于小官人的事,你清楚多少”直都有些好奇,个卫兵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具体事情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我爹说,小官人和大帅是同族,关系还很近,这次出征,委派了队正之职,却安排在后营,而且派了火牙兵保护,并且为了贴身,作为乡人的贺大哥被征集了,下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板凳说着。

  这几个年轻人,口齿清楚,听到这里,都有忧色。

  军法森严,作为亲卫,小官人旦出事,自己都逃不了罪责。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了阵马蚤动,几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手握住了武器,直到看清进来的人后,才松了口气。

  “贺大哥”

  “叫我伍长,小官人情况怎么样了”贺仲拉起了营帐问着。

  “伍长,还没有醒呢”几个亲兵不安的说着。

  贺仲便走上前,端着个油灯,点了上去,只见灯焰如豆,照亮了整个营帐。

  “外面的兵闹的厉害,小官人明天早晨如果再不醒,事情就麻烦了”贺仲咕嘟了这句,却同时命令着:“你们听着,长着眼,别让人进去,小官人如果有事,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伍长”四人立刻应着,显然贺仲在他们中,威信很高。

  看到他们模样,贺仲脸色少松,看了看外面,对四人小声说着:“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敌人了。”

  “啊”

  “事情就是这样了。”将刚才的遭遇和几个同伴讲完,贺仲站起了身,徘徊了几步,随即说着:“你们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只有两条路可走,是撤退,二是继续躲在这里。”板凳想了想,说着,灯光下,照着五个少年,气氛幽暗。

  “躲在这个地方显然不成,这个地带已经不安全了,如果敌军搜到这里,我们被堵在谷里,飞都飞不出去。”个人表示反对。

  “那就只有继续撤,可我们撤到哪里去千五百人,场战斗就全都被打散了,我们现在能干什么难道直接回家先不说我们能不能顺利回去,就算真回去了,私自逃跑那可是死罪,被抓住就是个死,如果小官人出事,还会连累家人。”

  “伍长,我们就算有着田先生私塾旁听弟子的身份,这样回去还是非死不可,再说,外面还有着张火长,没有了小官人,他可不会听我们,如果知道小官人出事,我们第个要被他砍了”

  说到这里,阵沉默。

  小官人的保护,可不仅仅是乡兵五人,他们五人更是因为同乡,能贴身照顾,安抚小官人的情绪。

  真正的保护,是上面派来的这队牙兵。

  这十人,个个剽悍,冷漠,身上透着血腥气息,再怎么样自大,五个少年都知道,自己哪怕平时想办法学武练身,现在和这十人对抗,那是找死

  四人望向贺仲:“伍长,不,贺大哥,乡里直是你带着我们,现在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贺仲站起了身,脸色有些阴沉,他是猎户之子,家里又有兵户出身,学了身武艺和箭术,又聪惠,想办法弄到了田先生私塾旁听的资格,在乡里有着薄名,可是在这时,也难以挽回。

  不回家,又能去哪里

  “现在关键是小官人,小官人是大帅的同族,有这个名义,退下去汇合,总不会被责罚”这时,贺仲沉吟了片刻,叹了口气说着。

  “这也要等小官人醒了,才好做安排”

  其实,小官人与他们虽然是同乡,但是却直没有多少来往,这五人当然以贺仲为中心,可是此时,他们却无比希望这个人能快点醒过来。

  在这个阶级制度森严的时代,有着这样背景的人,就代表了希望。

  “看情况,还需要段时间才会醒吧,会熬点肉汤,给他温着吧,他醒来好喝。”贺仲说着,心中郁积。

  乱世与和平年代不同,多有十六七岁就横行方,初露峥嵘。

  贺仲少年时,就重然诺,喜侠节,也不是第次杀人,有次几个盗贼在晚上抢劫,贺仲连杀数人,闻名乡里,如果仅仅如此,也不过是个牙兵料子,可此人很小就喜读书,虽然家贫,却想办法弄到了田先生私塾旁听的资格,更成为了乡里少年的头目大人。

  不过正因为如此,被上面看中,作了小官人的贴身伍长。

  现在,却因此这份赏识而筹莫展,只能发出了声叹息。

  第章 夺舍下

  此时,少年已经醒过来了,耳听着这些事,心潮翻滚,却不想睁开眼。

  这身体翻滚的记忆,如此的熟悉,唤起了久违的记忆。

  无数记忆的碎片,有过去,有未来,有现在,蜂拥而来,直到最后那道血光。

  在床上的身子猛的抖,少年下意识的摸着脖子,记忆中那锋利的刀瞬间斩落头颅的感觉,如此鲜明,让他感到恐惧和刺痛

  “小官人,你醒了”动静虽小,立刻惊动了个人,他连忙凑上去问着。

  “是贺仲啊”虽然意识还沉浮于黑暗中,并且从骨髓以及记忆中都透出了抗拒,现在的少年还是勉强说着。

  “小官人”虽然少年的话很轻,但是贺仲还是觉得很高兴。

  小官人在兵败时,摔了马,这可是大事。

  但是现在醒来了,就至少代表他情况转好,能从兵变中活下来,再怎么说都是可喜可贺的桩事。

  “把守门禁,等我明天早晨醒来。”少年勉强吩咐句。

  “是,小官人”贺仲大声应着。

  少年说了这句话,就又沉入了昏迷之中。

  这是场漫长的梦,梦中的自己叫王守田,后来又改名王弘德,这次是兵变失败,下面是赶到城里,与副将汇合,再下面,就是节度使亲自出兵,打退敌军无数的记忆不断涌来。

  奇怪的是,竟然有二份记忆,份是身体的,份是某个破碎又不甘的灵魂,最奇怪的是,二份记忆在开始时,竟然是样,都是这个叫王守田或者王弘德的男人

  这个记忆非常真实,又非常荒谬,这个身体的记忆停留在垂正十年,而下面灵魂的记忆却到了垂正二十九年

  “是传说中倒退十八年的重生这个土著的身体和灵魂真有主角命啊,只是被我穿越而来的灵魂撞碎并且夺舍了”

  身体很酸软,头很疼,疼的仿佛要裂开了样朦胧中,心中灵光亮起,无数的记忆不断重组,形成着新的灵魂体系。

  下刻,意识就再次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再次醒来时,他终于清醒了,繁复的记忆已经完全归档,外面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凌晨的秋风,多少带着些寒意,远处,还能隐隐听到某些野兽的吼叫声,出了营帐,向外看去,有几个士兵在谷口周围巡视,都是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在前场战争中活了下来,很显然,胜利并不属于他们。

  “呵,早上露水还这么大。”个胳膊上带着伤的山民,刚才直在巡逻,此时显然是疲倦了,找了处地方,就坐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他身旁的个上了点岁数的山民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深深的颓然。

  “别乱想,咱们肯定能回去。”和那人交好的山民忙在旁鼓气的说着。

  “这两天,咱们就直窝在这个山谷里,听探查回来的人说,咱们的大军已经被打散了,再不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真怕再也走不了了。”说话的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着。

  本来军中严禁传播信息,但是之前的十六岁的王守田,对这套根本不熟悉,自然无法控制传播。

  传闻和叹息,仿佛被传染了样,在周围相继响起。

  山民的胸口都十分沉闷,之前对战功的贪婪和渴望,早就被连串的失败和死亡打跑了,对生的渴望,渐渐盖过了其它的欲望。

  “不如,咱们回山吧”有人说着,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我们又不是官兵,只是为了些粮钱出来打仗,现在连官兵自己都不行了,凭啥替他们去死”

  “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走的了吗他们能让咱走”

  “你怕啥,大不了拍两散,我们也有十多人,现在火拼,大家都完蛋,还怕他们不成”

  “这倒是,我们商量下吧”

  “咱们好好商量下。”说完,几个山民,开始和自己的同乡串连起来。

  “伍长,情况有点不对头。”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板凳。

  板凳在这支队伍里,年纪最小,不过因为是郎中家的孩子,有医术,观察力很强。

  “你发现什么了”营帐草地外,正在巡查和担心的贺仲,见板凳脸色有些难看,浓眉皱,问的说着。

  “刚才去山民替他们换药,发现他们有异动,我听上了几句,似乎是他们想当逃兵”板凳带着稚气的脸上带着怀疑之色:“我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我们可是大帅的兵,他们如果真敢不听命令就走,不怕大帅的怒火”有个人冷哼的说着。

  这几人的年纪都十七八岁,又是乡民,再怎么样学文修武,局限于资历,现在也只有这样的水平。

  “万他们豁出去了呢”板凳人虽小,却很机灵,想的也比较多,指出了个可能性:“如果我们和他们真的闹翻了,这个地方可是旷野,又是大败之后”

  他没有把话说完,可是,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傻子,听就听懂了。

  “他们敢”个人,听这话,差点跳起来。

  几人互相对视了眼,明显底气不足。

  在这种地方,死几个人,去哪里查去

  “贺大哥,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办”又有人,朝那些山民休息的地方望了眼,有些不安的问着,说到紧要时,这数人都只称“贺大哥”,而不称伍长。

  在这种时候,直没有说话的贺仲叹息了下,说着:“那就只有请小官人了”

  “小官人”几人都冷哼声。

  “贺大哥,你为什么重视他他有什么能力,醒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贺仲听了,不由摇摇头,低语的说着:“你们别说了,不管怎么样,他才是这队伍的首领,许多事才能办的名正言顺”

  听着外面的这些话,少年若有所思的起来,坐起来,见得了不远处放着把长剑,随手取下来,按着剑鞘口上,长剑“当”的声弹出来。

  映着凌晨的光,细细看去,剑上片碧绿,竟然是把上等长剑。

  把玩了片刻,少年露出丝微笑,眼神幽暗。

  些记忆,提取出来。

  “果然,这个土著身体的灵魂,回到了十八年前,回到了和山民闹翻的前刻果然就算是历史上的英雄,也不是日就成,这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在少年时,也竟然有着多种错误和遗憾。”少年悠然自得的想着:“现在,都便宜了我想不到我在二十世纪,自学自悟,还真的修出了灵魂不灭,转世不迷之术”

  少年浮现出丝苦笑:“不过,这里究竟是何方世界,从记忆来看,显然不是地球,却又和古代华夏文明十分相似,莫非是个幻景”

  “不,绝对不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并非是意识世界,至少三元结构已经确定了。”

  想到此处,少年不由心中凛,他闭目冥想,试着感应,但是才想着感触下这个世界灵气,突然之间,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浩然正气竟然封闭了我的诸窍”

  在少年的冥想着,身体内,片白气盘旋,竟然把身体牢牢凝固住,这本是万邪不侵的护身法门,但是少年却不是他原本的主人,竟然指挥不动。

  这就反过来极大的束缚着少年。

  “该死,这岂不是囚禁在这个身体内”少年木然片刻,突地笑:“算了,我往昔在地球上,处于末法时代,也是这样,那时我能自学证悟,现在如何不能不过我现在顶了王守田的躯壳,才受制于此,只有彻底解决掉王守田的信念。”

  “这浩然正气,就是王守田或者王弘德的信念所凝相比于记忆,这才是它的本体,它到底想干什么”

  解决掉信念,就是以强力破解,其次就是完成信念,这二者都是王霸之道,其它小道都难以彻底解决。

  现在既然无法以强力破解,那就只有完成信念了。

  少年再次回放着记忆,无数的记忆,如走马灯样,在他的脑袋里不断的闪过。

  “汉家江山破碎,神州蒙难,岂因死而无愧之,我有愧也”个声音久久不散,随着这声音,浩然正气微微流动,发出白光,身体也受到了影响。

  尖锐的指甲,在他握紧拳头的同时,刺入手心。

  很痛,这是身体残余的意志本能

  “改变神州命运,嘿,这宿主还真是给我出了难题。”少年喃喃的说着:“特别是现在,哼哼”

  记忆中,现在王守田,就在兵败后,被贺仲背出了战场,随后在小山谷里休整,再以后,王守田和山民附庸军分离,带着人汇集到副将之中,以城固守,最后等到了大帅亲自率军反攻。

  这个方法,也不能说错,毕竟对于那时的王守田来说,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算了,既然我已经获得你的躯体,就继承你的意志,我现在,就是王守田了。”少年说着,说到这里,几乎是不由自主,种莫名的感情不知从何而来升出,这个身体猛的震,滴泪,顺着他双眼滑落。

  第二章 望气上

  王守田睁开了眼睛,刚才身上的奇异感,这才慢慢消逝。

  后脑上隐隐作痛着,这是摔下来负的伤,王守田开始正式对自己的处境进行思考。

  自己是队正,领队五十人,虽然已经损失几个人,但是折损不大,特别是按照记忆来,手上的本钱还不算小。

  十个精锐的牙兵,嘿嘿,真的不算小了。

  按照原本历史,自己自动撤退,就算不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也有着“遇敌颓败”,“临阵而逃”的印象。

  前世,就在和山民分道扬镳后,和副将汇合,被动守城,使老节度使不得不抱病亲自来援

  节度使大人节度使大人,定会很失望吧

  要知道,从日后记忆来看,这次明显是自己“渡金”而来,虽然没有想到大军会溃败,但是自己毫无表现,甚至惊慌逃亡,无疑是大笔负面资产。

  “和副将汇合,然后狼狈待援,这条路不能再走了。”王守田回想着前世的点点滴滴,知道自己若是依旧带着部下去和副将汇合,就可能依旧要去守城。

  那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自己是这支五十人队伍的队正,还有十数个山民的喧闹,留是显然留不住了。

  山民突然之间,想到了个关键性的人物,王守田的心里顿时跳。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上天已经给了我机会,我还犹豫什么”他认真的想着,然后开始查看周围的情况。

  天色尚早,营帐内的光线幽暗,没有人发现他早就已经醒了,王守田朝着这群人的方向望去。

  本来是想看看现在情况,当他望过去的那刹那,出现在眼前的幕,却让他心里猛的跳。

  “这是”只见空地前,六十个人的周围,竟然浮现着圈淡淡的白色光芒。

  见此幕,王守田的眼不由自主的睁大了。

  沉默了片刻,王守田闭上眼睛,过了会,又睁开,望过去。

  依旧是这个情况,并且,他还可以看见,淡淡白光是没有错,但是却还有些不同。

  山民的白光之中,隐带着灰气,而贺仲身上,白气竟然浓郁些,虽然不是很明显,再看过去,牙兵的张火长头顶上,在诸人身上最浓,有小团,不过里面带着些黑气。

  王守田猛的惊,闭目沉思,手无意识的按着剑柄。

  不过,连重生这种事情都接受了,何必为这事惊讶,最初的惊骇,渐渐平复,他开始观察这种现象的意义

  “望气之术”王守田喃喃的说着。

  在地球上,为了超脱,曾经研究过,对这类事,并不陌生。

  据说真正风水大师可以望见地气,而在古代记载上,更是层出不穷。

  史记上就正式记载,刘邦之气,皆成龙虎,成五彩

  后汉书记载,刘秀之气郁郁葱葱,待得日后成势,更是火光充天。

  三国魏文帝曹丕出生,据说有云气,青色而圆如车盖,终日笼罩在曹丕之上,望气者认为这是至贵之气,非人臣之气。

  前世,为了超脱,也曾经研究,只是这类神通,似乎不是单纯修得,更在天赋,莫非,眼下自己所见到,就是望气之术

  王守田眯起眼睛,有了些许了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贺仲的声音:“小官人,小官人”

  声音甚是急迫。

  “何事进来吧”王守田皱了皱眉,说着。

  “小官人,山民闹着要回山,不肯跟我们,您说应该怎么样办”贺仲进了营帐,他手里端着碗鸡汤,顿时整个营帐,给浓郁的香味充满。

  王守田听着,下意识的将碗接过来,慢慢的喝着,心中度量着,看着贺仲的眼神,就带着丝复杂。

  根据记忆,这个贺仲自小跟着王守田,被不断提拔,但是最后,李承业兵变时,他竟然投靠了李承业,以至于王守田兵败被俘。

  不过依记忆,这人也得不了好,被李承业暗中视为叛臣,后死于场战役。

  外面天色渐亮,营帐内却门户紧闭,光线很暗,映着王守田脸色阴晴不定。

  不知道为啥,贺仲突然之间心中寒,在营帐中有些不自在。

  王守田仔细看了过去,只见他顶上,只有数丝白气,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明白,让人惊讶的是,中心还有根淡黄色的气,直直挺立着。

  严格的来说,前世,他对贺仲并不显的特别看重。

  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贺仲在乡中同龄人心中,地位远比他要高。

  英雄也有少年的时候,在少年时代,王守田扣除了家世,每方面都比不上贺仲,乡里少年都团结在贺仲周围,而对王守田很冷淡。

  王守田自然受不了这种违和感,也自然看这个贺仲不顺眼,虽然以后还是提拔,但是冷淡的态度,也许是祸根之。

  人和人的交往,是个礼尚往来的过程,并非是单方面的付出,特别是日后,崛起时,有着大把的人手驱使,更是冷淡了贺仲,可是偏偏没有把他调离近卫的职务,这就给了有心人可趁之机。

  “唉,真是幼稚啊。”王守田在心中,给曾经的自己下了这么个定义。

  喝完了鸡汤,观察和思考完毕,王守田这才看了贺仲眼,说:“我知道了,起出去吧”

  “是,小官人”贺仲暗中舒了口气,说着。

  这时,外面的山民喧哗,已经越来越大声了。

  出了营帐,初晨的阳光使王守田眼睛眯,就看见了激奋的山民,些士兵不知所措,而牙兵火长默默在边,也不说话。

  “张毅”王守田突然之间拔高了声音,喊着。

  “标下在”这三十岁的刚毅火长,犹豫了下,就立刻应着。

  “列队”王守田毫不迟疑的命令着。

  “喏”皮甲和腰刀碰撞,发出了“哐啷”的声响,十个牙兵立直,手按刀柄,顿时,肃杀之气凛然而出。

  这股杀气,顿时惊动了营内的人,不知不觉,山民喧哗的声音,就降了下来。

  王守田跨步扫看,这十人个个剽悍,带着皮甲,果是藩镇精锐牙兵,最后,目光凝视着张毅。

  这是个沉默而刚毅的男人,在王守田眼中,他的头上更有着十数丝白气,比贺仲更多些,中间有根赤红之气伸出。

  “先天秉气命格”王守田在想着,口中却说着:“张毅,我任命你为此队的代理副队正,凡是本队,都受节制,除了亲兵伍。”

  自己当然不必特别宣告,任何命令都不会动摇他的地位,除非张毅敢造反。

  听到这命令,张毅露出了丝惊讶的神色,他低头应着:“喏”

  果然,旦发布命令,又接受,在王守田眼中,张毅的白气顿时就多出数十根,和刚才的相比,只是显的有点虚,丝丝不是那样牢实,就算如此,这几十根,也开始隐隐集起白气团了,而中间的丝赤红之气,更加活跃。

  “果然是先天命格和后天授命的关系。”王守田若有所思,看这赤红之气,应该有些格局,可惜的是,前世却找不到他的记忆了,莫非是由于前世王守田丢了脸,狼狈而回,没有达成渡金效果,结果此人就被节度使泻怒杀了

  这真是极有可能,口中却命令的说:“我给你半个时辰时间,整顿军营,并且进食,半个时辰后出发。”

  “喏”张毅刚毅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表情,应着。

  “给我找盆水,我洗洗,把山民的头目,找个给我过来”王守田吩咐的说着,就进了营帐内。

  营帐外,顿时号令不断,没有多少时间,整个营地就秩序了然,原本吵闹的山民,看起来嚣张的很,但是转眼就被牙兵所慑,变的顺从起来,看着这情况,五个少年都是目瞪口呆,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板凳连忙去打手,而贺仲更是心情复杂。

  原本由于小官人不管事,营地里乱糟糟,贺仲虽然比普通少年成熟,但是心里也有着想法,总是难以避免某种暗中滋生的不屑。

  可是此时,小官人只是出来,随手个命令,顿时营地就天翻地覆,改了模样,这种力量

  到了营帐内,拉开了门帘,阳光就洒了进来。

  “小官人,您的水”稍后,板凳用只铜盆,送过来水来。

  王守田漫不经心的洗着脸,却在感觉着自己的气。

  片刻,自己的气浮现出来。

  毫无疑问,近五十根白气浮现着,形成了小团白气,隐隐有着形状,却没有成型,并且毫不意外的,股更加强大近十倍的红气,弥漫在头顶上空。

  不过仔细看,二股气完全不同,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