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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5 部分阅读

作品:易鼎|作者:止水惊羽|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20:06:48|下载:易鼎TXT下载
  那如何解决渔产入内的问题呢”

  “鱼松”说着,王弘毅命人将份文件交给内阁众人,这就是鱼松的办法,实际上他还想说咸鱼干,但是忍了。

  鱼松的制作方法很简单,将鱼剥皮剔骨,煮到稀烂,放入大锅添加佐料翻炒烘干就是,这样处理过后的鱼松可以长期保存,放在阴凉处保存期限可达3个月,可以作为军粮或者外销。

  煤炭和柴火,都可以拿来作烧制鱼松的材料。

  鱼松地球上,是在咸丰同治年间发明,后来没有获得发展的机会。

  看完了资料,内阁都是眼睛发亮,深感振奋。

  “王上,这种鱼干价值不下于百万新田,田需要人去种,需兴修水利,又跟随气候,年只有二季,捕鱼完全是白给,鱼是天生水养,渔民只要捞起来就可,这是旱涝保收,此技能行的话,来年粮食短缺,就不成问题,以后也不怕灾年了。”

  “不怕灾年有些夸大,但多能活几百万人不成问题。”王弘毅淡淡笑,他考虑的不是这样简单。

  许多穿越者思考着怎么样大航海怎么样资本贸易,在王弘毅看来,都没有抓到重点,都是人去政息。

  而这鱼松才是划时代,旦发明,就会使沿海出现天翻地覆的大变化。

  原因很简单,全国沿海居民会大量转入渔民行业,沿海带,就可以不考虑失地人口,至少沿海带的活力,就大幅度增强。

  为了供应大量的渔民产业,造船业会进步发达,而造船和渔业,又会促进海洋贸易的发展,形成大航海。

  切都是水到渠成,五年之后,就不是王弘毅要大航海,而是整个沿海地区的人要大航海了。

  实际上古代除了鱼干,还有咸鱼干,这同样可以达到目的,欧洲就是咸鱼的故乡,促进了大航海。

  但为什么古代不允许咸鱼呢

  很简单,咸鱼会破坏盐政,有了咸鱼,百姓何必买盐呢

  就和欧洲普通百姓样,买几条咸鱼吃,又得了盐分又吃了肉,这会大幅度减少政府控制的盐利。

  所以历代不允许大规模出现咸鱼。

  而不允许咸鱼,自然海洋就没有意义,自然就扼杀了大航海。

  切的根源,华夏地区落后资本时代的因素,就只有“咸鱼”二字而已

  这就是为什么王弘毅现在不说“咸鱼”,而说“鱼松”的缘故。

  不过夺取天下,海关进步发展,有了足够国家收入,盐政就算受到影响也无所谓,细盐的廉价化和咸鱼开放,都是必然的事,这会使华夏在几十年内就进化到大航海。

  到时候海关和渔业,占天下三成财政和粮食,形成庞大的利益阶层,就算是后世皇帝和宰相想废,也废不掉了,这才不会人去政息。

  王弘毅念而此,顿时“鼎”器大动。

  鼎器中紫气氤氲,发出波波的水光,荡漾着虚空,在宫中仅仅是微波,但到了外面,赤色气运,却发出了滔天海浪之声。

  虚空中,荡漾着圈圈赤气气运,循环流动,隐隐之间,黄色气运浮出。

  王弘毅远远看去,发觉了这痕迹,不由脸色变,心中又惊又喜。

  大凡起事统天下,其气必赤,古人不知,以为是火德。

  而治化盛世太平光景,国运隆昌,国运之气就变成了黄色,这被古人认为是土德。

  本以为全国之气转黄,这必须是统天下后,进行类似贞观之治,才能渐渐转为黄色,笼罩华夏大地。

  话说,前世在地球上,建国六十年,其气也不过是黄色。

  现在这念,就有此预兆,真是大吉

  阁中大臣却不知王弘毅心事,开始时心里不以为然,后来说破,就见得高屋建领思深虑远。

  当下越想越兴奋,众人不由伏地叩头说着:“王上此计,拨乌云而见日月,实是圣明高远”

  王弘毅微微而笑,不再多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法会

  第二日,天蒙蒙亮,王弘毅就醒了,这夜是临幸王后

  此时见王后呼吸均匀,沉稳地睡着,才起身,王后就醒了。

  王弘毅低声说着:“你怎么醒了,多睡会”

  宋心悠披衣就想起身:“王上你都醒了,我还能睡,这承受不得。”

  “你是王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受不了”王弘毅笑的说着:“你别起身伺候,着凉了可不好”

  这时,几个宫女或跪或站,上来给王弘毅着衣。

  今天穿着件貂皮外袍,戴了顶东珠顶冠,王后还是过来,亲自为王弘毅束了条腰带,又整了整衣领。

  王弘毅没有离开,说着:“兴儿五岁了,是启蒙的时候了,也许要请几个老师了。”

  说着,沉吟会,又说着:“把礼明殿启动吧,办个宫学,以后王子到五岁,都起入内学习。”

  对这话,宋心悠是心中同意。

  大族出身的她,自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虽说孩子还小,仅有五岁,以前也教过字,学着礼仪,但作为楚王嫡长子,这些还远远不够。

  民间都五岁启蒙,何况王子

  当然,前朝是只有太子学习,别的诸子都养猪,但是现在看来,王弘毅要统入学了。

  “王上,臣妾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兴儿本就少了些孩童烂漫,要是过早”宋心悠少有些担忧。

  “王后是怕束缚了他的天性”王弘毅看向宋心悠,问着。

  “是,兴儿性格过闷了些”王后宋心悠柔声说着,儿子的性格,母亲自是了解。

  兴儿是个聪明孩子,出身高贵,但是性格却有些过闷,这样的人,向好处引导,就是宽宏大度,向坏处引导,就是阴沉难度。

  择师就成为重大问题。

  不过对于给爱子择选老师这件事,哪怕她是王后,是兴儿的母后,却也不能真的干涉,不过作为位母亲,她可在夫君面前表达看法。

  至少所选之人不要过于死板。

  宋心悠虽只是略提了提,王弘毅已是听明白了,这事在回来路上已想过,与宋心悠想法不谋而合。

  “王后你且放心,这王子之师,人品学识器量是最要紧,才能政见还在其次。孤定会给兴儿和他的弟弟,找几位人品学识器量都有的老师,这样循序渐进的学下去,才可有望成材这方面孤心里有数。”

  王弘毅所言,让宋心悠心下顿安,她盈盈下拜,口中说:“臣妾谢恩”

  “王后,起用早膳吧”

  “臣妾这就吩咐下去”宋心悠忙说,同时吩咐宫人预备,两人简单用了膳。

  见王上这样体贴王后,王后宫中的宫人心里自是十分高兴。

  王弘毅出了王后宫殿,乘舆前往外宫。

  王弘毅坐乘舆到了议政殿正门,直到丹墀前下来。

  宫外内阁众相,文武百官真的有百多个原都站着,见王弘毅过来,都“啪”的声,跪下片。

  王弘毅上阶,进了大殿,坐在御座上,吩咐:“进来”

  顿时礼乐大起,众人按品秩肃然鱼贯而入,群臣行礼,齐声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弘毅笑着:“转眼就是年了,这新年有事,不能让众卿回家过年了,不过现在还是要赐筵贺岁,众卿不必拘礼赐筵”

  “谢王上”臣子忙都再次叩拜谢恩。

  顷时钟吕齐鸣,乐声中百官谢恩起身,这时,批太监涌入,抬着各桌进入,这保持着上古传统,人席。

  第二波侍女领着美食进去,布上。

  王弘毅亲领内阁大臣入座,才上前自己入座,群臣再依此入座。

  耳中嗡嗡尤声,许多人纷纷大大嘘了口气,竟有被这雄肃兵戈迫的喘不过气来,更有心胆差些的面容苍色,拿了酒水缓气。

  下面就是贺诗,这种锦上添花制造气氛的工作,虽然无聊却不可避免。

  有几个大臣都出来念了诗,都平淡无奇,于诗词道实在平平,不过习惯罢了。

  大殿里立时片称赞贺美声,王弘毅也赐酒。

  这次徐州大捷,让文武百官对前途越发有着信心,自兴高采烈。

  坐在上面,看着下面笑语欢声的景象,王弘毅面浅饮着,面思索着事情。

  哪个,适合给王子做老师。

  虽都是人才,可给自己王子做老师,王弘毅看哪个都不满意。

  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至头,所有人都被他看了遍,却也只是在心中添上几个候选者而已。

  这件事,虽是紧迫,却不能不慎重选择啊。

  此时殿中人人进食,却有些严肃,王弘毅心里动,笑着:“相国陪孤走走,用酒不要勉强。”

  说罢起身出了大殿,到了处里间。

  虞昭连忙跟上,说着:“王上有何吩咐。”

  王弘毅坐下,脸上毫无表情,淡淡说着:“相国,王子已经五岁,可以启蒙了,孤有意建宫学,教导诸王子,你有何人选”

  听了这话,虞昭目光跳,略躬身,说:“这是大事,宜人品沉静器量宏伟学术纯粹的人来教导。”

  王弘毅点了点头,看了眼没说话。

  虞昭脸上肌肉抽搐了下:“王上问起,臣当直说,本朝开国鼎盛,文武多是人杰,但是正因为这样,却不宜为王子之师。”

  王弘毅又默默点头,打天下的这批人,文治武略都深,心思深沉毒辣,不谈借此影响王子,单是这种性格和才能,培养的人也是心思深沉毒辣王子这样培养,就坏了大事了。

  因此说着:“你继续说”

  “是”虞昭皱眉沉吟说着:“王上登基后,可再开次科举,不少前朝大儒,沉心设学不问外事,可以都邀请来,里面就可以找出王子的老师王上,臣的意思已经说明,还请圣心默断。”

  王弘毅听了时没说话,站起身慢慢踱步。

  虞昭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弘毅,片刻后,王弘毅闪过丝微笑:“相国说的不错,这事不能太急,相国回宴吧,离开太久不好。”

  “是,王上”虞昭行礼退下。

  这时,宫内在宴会,宫外还是大雪。

  自下雪起到现在日夜不停,大雪继续下着,使千里江山,尽覆白雪,眼望去,都为雪白。

  大户人家,或许会在这样天气里,留在家中欣赏雪景,有些雅兴,再作首诗,附庸下风雅。

  反正不必出门寝食无忧。

  而那些只能赚些辛苦钱,年到头不得清闲的走贩,还是必须要在大雪之中,为了生存而奔波跋涉。

  并且连歇息难以舒服,好不容易找到间价廉又暖和的酒肆客栈,就是走了运。

  金陵城外,偏北条四通八达商路上,就有着间很受商队亲睐的客栈。

  客栈很大,前面是酒肆,后面是几十个房间,还有几套独立院落,开这客栈的人,本来算是家大业大,只是败了家产,最后只得拿了家宅,改起了客栈,每日却有着不少赚头,让本来还显拮据的日子渐渐好起来。

  不过,客栈前后的花销,却不算高,凡是过路的商队,都是担负的起。

  这时大雪飘飞,这雪下的止不住了,路上积雪很厚,脚踩上去,半只脚都会陷进去。

  几辆骡马大车,顺着客栈前的这条路,由远及近,在客栈前面停下来,车上不知装的些什么,看上去不是很值钱的东西,只是随意摆放着。

  车停下来之后,车上立刻下来的几个人,衣裳穿戴,看起来很是普通。

  容貌也没有什么特色,扔到人堆里,难以分辨出来的类人。

  闻到酒香,露出笑容来,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后抖落身上的雪进了酒肆。

  “哟,几位客官,您来了可要点些什么”见有人进来,伙计忙上前招呼着。

  “恩,先来二斤烧酒,温好了再端来,再来两斤酱肉,都切碎些,再来几样小菜,就拣你们这里的招牌小菜来,我们哥几个已是饿了,最好快些送来。”几人找了张桌坐下, 其中人说着。

  “好咧,请几位客官稍候会,酒菜很快就好。”伙计忙应了声,快步去了后面,应是叫后面的人去准备去了。

  酒菜还要等会方能端上来,这几人坐在桌前,时无事可做,打量着这座酒肆来。

  不得不说,这座酒肆之所以生意兴隆,不是没有道理。

  这间酒肆,不仅布置的很简洁,地方很大,数十张桌子摆得整整齐齐,酒肆内还有着火盆,火苗四窜,整间酒肆都透着股暖意,与外面的天寒地冻满天雪飘,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样打量来打量去,几人就注意到,在靠东边的张桌旁坐着三个道人,个年纪长些,两个年轻,穿着道袍,正在低头饮酒。

  不过,看他们的穿着寻常,应是附近道观的吧

  又看向其他人,此时正是午时,酒肆内很是热闹。

  再热闹,也架不住有人感官敏感。

  “师父,有人看向我们这面。”东边桌前的两个年轻道人里,有人突然用着极低声音说着。

  虽未回头,他却已是察觉到了探究目光。

  “快到金陵了,天子脚下,不可多事,这与我们无关,不必理会。”中年道人淡淡的看了眼,说着。

  “是,师父。”说话年轻道人不敢顶嘴,连忙低声应着。

  第二百六十五章 法会二

  雪继续下着,看情形,越下越大,坐在客栈里,也能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刀子的风,吹在脸上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些路过客栈的路人,再也耐不住这酷寒天气,索性躲进来,要上壶温酒,暖暖身子。

  虽不在正午,这客栈前面的酒肆生意兴隆起来。

  不断的有人要着酒菜肉食,不仅是厨子忙,前面伺候着的伙计更忙碌。

  他们个个穿梭于桌与桌之间,将手里温热的酒菜送到客人桌上。

  这期间,又陆续有几位客人从外面走进来,随着他们推门而入,带进阵阵寒气,邻近门口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个寒战。

  “真冷哪”有人搓着手叹的说,就是伙计路过门口时,也加快了脚步。

  “再给火盆里加些炭木吧。”掌柜的头也不抬的说,手里拿着账本,正在认真书写着,别说是刚进来的人,就是他,手也有些僵住了。

  “是,掌柜”正擦抹着桌面的伙计顿时应了声,去给客栈内的火盆又添了些木炭,本就不冷的客栈内,顿时越发温暖起来。

  刚刚进来的几人手脚也渐渐暖和起来,向着添着木炭的伙计投去感激的目光。

  “啧,难怪这里买卖兴隆,不说这里菜肴实在,这里的人也厚道。”有人看到这幕,不禁低声说着。

  “那是,常打此路过的,谁不知道这家掌柜厚道这里的饭食,哪样不是比别家给的实在更不用说这酒了,别家兑水简直兑的能淡死个人,可这里的酒,至少还有个酒味不是”

  “正是这个道理温酒取暖,还别有番滋味呢天寒地冻,不能找个地方取取暖,你我兄弟怕是要冻出场病来。”

  “可不是,这雪说下就下起来了,连下了几日没个头,也不知道这大雪封路,还能有多少商队过来”对方点头应和,不过,话题却转到商队上去。

  这普通百姓关注不过是平日买些布吃些盐巴的花销,商队往来的少,这些东西自是要稀罕起来。

  “快新年了,这段时日怕是没几支商队过来了,不过这里是金陵城,几家没积蓄商队赶来的慢了,也断不会影响了生计。”

  “你说的有理”这桌客人又谈起了别的事。

  邻近的桌本是闷头喝着酒,几个人无人说话。

  其中人脸色微沉,眉眼之间带着淡淡倦色。

  可这时,被之前桌的气氛所感染,酒过三巡之后,也开始说起话来,这桌坐着的,都是些壮实汉子,说起话来,难免声音便大了几分。

  其中人的口音是北方人,又有了几分醉,谈到感慨之处,声音之大,几乎整个客栈里的人都能听到。

  最开始不过是说些活计上的事情,可说着说着,说到了自己身世,张面孔,顿时狰狞起来。

  “这世道,还真是让人恨哪”说这话时,这北方汉子脸色通红,口气憋在心里,不吐不快:“那些胡人,该死的胡人,真是禽兽不如”

  说到激动处,甚至拍桌子,震得碗碟乱响,吓的邻桌的人,都是怔,齐刷刷的看过来。

  “兄弟,兄弟,莫激动,莫激动,这不是如今缓过来了么何必再想那些糟心的事”汉子身旁的人忙劝说的说着。

  “唉几位兄弟,你们是不知道,我这家子,就我人在外免死,我的爹娘,我的媳妇,我岁不到的娃,都是死在了胡人的手里,你们让我如何不去想啊”说到这里,七尺高的汉子,既当众哭了起来。

  虽是酒后发泄,但凡闻此言者都沉默下,过来想要劝他声音小点的伙计,叹口气别过脸去。

  就是他身边的几人,也都不说话了,每张面孔,在这时候不忍起来。

  没经过这场浩劫,谁又能体会到这种痛苦呢

  糟心的事,平日里也没少听过,有类似经过的人也不少,就算不曾亲身经历,大多数人还是会闻之叹息。

  “我那娃,还刚会叫爹小小的模样,嫩嫩的小手,见我,就还只会笑就这么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啊”汉子说到这里,单手捂着脸,又呜呜呜的哭起来。

  平日里不能言说的痛苦,不能轻落的眼泪,在此时发泄出来。

  “兄弟,事情过去了,莫要再去多想了,想想以后的事兄弟你能逃到南方来,已是捡了条命不是,你爹娘妻儿地下有知,也愿你能过的好些,再说,你现在孤零零个人,就更要保重身体,以后娶妻生子,留下香火”见此,起来的人劝的说着,让这汉子住了声,扶到后面房间去歇息。

  直到这时候,客栈内的人,方松了口气,却也开始说起北方的战事来。

  本来,老百姓哪个不是想平平安安过个日子

  真摊上这等事,的确是让人难过。

  相比之下,他们这些有个安稳日子,算是很幸运了。

  谁都怕个万,万北方战事牵连到这里摇摇头,凡有这想法的人,暗暗否定着这事。

  南北皆乱了,这天下人还能有个活路

  三个道人那桌,虽不怎么说话,却不闲着,几道小菜,已被他们吃下了肚。

  此时他们正在喝酒取暖,这时,客栈内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这大雪封路的时候,不少人在客栈内住下了,此时又不到傍晚,自是在前面说话解闷。

  中年道人,直表情平淡的喝着酒,可两个年轻道人,听了这些议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师父,您听,这里的人正在议论北方战事”

  “嘴长在别人身上,莫非你还能不让他们说了”

  “可是”

  “要听,就闷头听着,不必多言。”

  “是,师父。”被师父第二次这样淡淡说,两个年轻道人顿时不敢多说,三个道人耳力不错,哪怕是离的远些的客人说话,他们也能听个真切。

  此时就听之前醉汉所在的桌,又开始说起事情来,正说的南方海贸之事。

  因海贸这是新兴起来的买卖行当,引得不少人侧耳听着。

  “南方太平,万事兴隆,可说起这赚钱的买卖来,还是海上的买卖好做不说别的,只卖些货,从东面到南面去,再从南面再倒到东面,来回折腾,就是赚个盆满袋满,多少人发了财”

  “要是自己有大船,更是有赚,走海路本就较陆上的行的快,路上的花销少了,省了人的嚼头不说,每日的骡马草料就是能省下来。”

  “是啊,听闻这做海上贸易的人,可是赚了不少钱,虽说有着海关收些税银,海关还派了舰队在海上巡逻,遇到水匪,向海关求救,还是有用,所以说这税银啊,不是白白扔掉的”

  “尤其这冬日,遇到这雪天,雪下的稍微大些,路就不好走,外面的商队更赶不及送货过来,可是走海路,却不会有这问题,哪怕是现在深冬,海上可照样是行船,在船上又不必走路跋涉,只需备好了淡水,路采买着吃食都能按时送了货物”

  “只是,粮食似乎有些紧张,连这海路买卖起算上,送过来的粮食,还是有数的。”这时,又有人叹的说着:“城里米价,涨了三成多了。”

  “是啊,粮价高了些,是应了物以稀为贵这说法。”

  听到他们说到粮食,三个道人脸色凝重起来。

  中年道人听了,不禁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楚王连年动兵,已缺粮了,可惜,不然来年就能继续用兵了,现在看来,来年不可能了”

  这样想着,面前酒菜虽不错,却有些食之无味了。

  又过了会,外面雪稍小了些,风也有些停了,有些急着赶路的,看天色还早,便结了账直接走了。

  有些人走的远路,时又不着急,索性在客栈里住了下来,天暖些再走。

  三个道人是急着赶路,将块碎银放在桌上,三人走出了客栈,抬头看看渐小的风雪,中年道人说着:“这雪小了些。”

  看向跟出来的二个弟子:“走吧。”

  三人上了马车,顺着客栈前的官道,向着金陵城前去。

  “大人,这三个道士可需跟上去探查番”刚出来会,掌柜和伙计出来了。

  话说,天下哪有无缘无故的宽厚老板,这家以酒水和菜肴相对实在而很受商队亲睐的客栈,就是十三司的附庸店铺。

  金陵城四通八达商路上,有着间,就能掌握许多信息了。

  当然,十三司编制,每个县看重要性,设个总旗或者小旗,总旗掌30人,小旗掌10人普通情报人员,称“番子”,外围连正式编制也没有的人员称“小役”。

  这家店里掌柜是“番子”,别的伙计大部分都是“小役”。

  不过想不到这样厚道价格,来的客人多了,使赚的钱很多,也就成了这里“小役”的收入来源。

  “这些人看来是参与法会,去了城内,自会有人去注意,用不着我们操心,只要记录下来,汇报上去就可”

  “是”几个伙计听了,应声转身走了回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法会三

  雪花飘飘,金陵城就在眼前。

  “师父,这就是金陵么”

  “此城就是金陵城。”

  “听师兄们讲,师父来过金陵”

  “确有此事,不过已是数年前的事情了。”

  时隔多年再到金陵,道人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同。

  金陵集龙气数朝,风水极好,是整个南方地区的中心,数个朝代天子定都在此,人口众多,金陵城内向来是繁荣。

  而现在,经过场主人变更,这里的情景非但没有变的衰败,越发的繁华。

  眯着眼而看,渐渐的,这道人的目光中有所变化,只见城内渐渐升腾,其气迅出红紫之色,冉冉升腾,云蒸霭霭。

  “旺气数倍啊”

  再看人事,只见城门士兵,衣着整净,个个精壮,这些士兵可不像有些地域,勒索过路钱财,很是严肃的站着,审视的看着往来人群和车辆。

  “金陵从城外看,已变化许多,不知里面又是何情景了”见到这等景象,道人的神色不禁略微凝重了些,对楚王的赞叹,更多了几分。

  “师父,只站在这里让人起疑。”道人身后的两个年轻道人,见此,说着。

  现在天上飘落雪花暂小些,可在这里干站着也是不舒服。

  进了城,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再商量怎么办。

  “说的有道理,进城吧。”说着,中年道人向着城门走去,两个年轻道人见,忙跟了上去。

  “师父,您看,前面有道友被盘查过问”此时的两个年轻道人,来到师父前说着。

  “盘查的紧些无妨。”中年道人说着:“我尚玉门虽门户狭小,但还是奉旨进都,又没有做过什么,怕什么”

  金陵城的情况,并没有出乎中年道人的预料,正如他对弟子所说,确实来过此地。

  只不过昔日来金陵时,那时年纪尚轻,而那时金陵,名义上是天子所都。

  不过十年过去,天下局面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真是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多年。

  金陵城现在情况,在中年道人看来,是大有气运。

  十年前,天子虽在,云气还在,总有几分衰败之相,现在天子不在,云气浓郁数倍,这本身,就看出楚王的声势了。

  前段时间楚军又将徐州平定下来,别说是南方的大户和道门,就是中原和北方的道门,都被这声势震惊,现在这次法会,诚意就多了许多。

  到了城门,验了个木牌,士兵立刻放了行。

  入得了城内,人出人进连绵不断,车水马龙样,片喧闹之声。

  “师父,金陵真繁华,人可真多您来过这里,这里可是有了变化”

  首徒忍不住感慨道,他们本就平日里少到繁华之地,清修为主,如今骤然到了这等繁华似锦的大城,难免有些惊讶。

  不过,看到他们眼底并无向往之色,中年道人倒也没有责备出声。

  只是说着:“变化自是有的,人越发多了,别说了,去店里吧”

  这些奉旨进都的,都有着规定的去处。

  中年道人想了想,路觅店,连问了几家,终于在处街的尽头,寻到家中等铺面的旅店。

  这家旅店,门前挂着盏灯,上面写着:“百年老店姚”

  才进去,就有着伙计迎了出来:“客官来住店”

  中年道人拿出个木牌,看见这木牌,本来笑着的伙计下子收敛了表情。

  话说,王弘毅召集法会,授下去的金牌银牌铁牌木牌。

  木牌虽然是最低级,但也是入得王弘毅眼中的正规门派了,并且都有安排地点,这伙计看,就行礼:“请进。”

  到了里面,这旅店前面是个二层酒楼,后面分两重,重房舍是平房,间挨着间,总有二十间左右。

  几间房里有客人,都敞着门。

  重是小院,分着三间院,有五六套的样子,相对清静。

  “道长,请进,您在本店的切花费都免去,餐食以两银子天为标准。”伙计带了去套,又躬身说着:“您可以在这范围内点菜点饭点酒。”

  两银子天不是小数字,这时个平民之家,年的生活,只有二两银子,两银子可治相当不错的整席了。

  说着,又有人上来,打了热水伺候着洗面洗脚。

  中年道人相对还算满意,洗了后,三人就去二楼,找了间屏风雅间,看了菜单,发觉都十几文菜到百多文菜,的确足够了,想到现在都是入夜了,这天不能腾到明天用,就点足了。

  才坐了,突然之间,对面雅座打开,有个道人过来,稽首行礼:“我刚才听着耳熟,原来是云阳道兄,有礼了。”

  中年道人云阳不敢怠慢,起身稽首行礼:“原来是诚修道兄,想不到这里见到你还不行礼”

  两个弟子连忙行礼。

  尚玉门和抱元门都是有着真传的小门派,隔了个郡,相互有来往,不想在这里都会面了。

  这时诚修道人后面的三个弟子也上来行礼。

  双方见礼完毕,诚修道人笑了笑,说着:“这样吧,我这里桌大,大家合着起用好了,才准备开呢”

  只见这桌,十几盘菜布列四周,的确才准备开宴,云阳道人知道尚玉门和抱元门都属小门派,但抱元门有着产业,背后还有主脉,有钱多了,就不推辞,起坐了。

  这时,伙计端着大条盘热气腾腾的酒菜上来布席,不再多说,吩咐合座用了。

  酒过菜过,渐渐气氛融洽,谈吐说笑,都相当随意,隔了会,诚修道人就说着:“昨天拜见了主脉的人,来的是常白道长,看来主脉很是放在心上。”

  云阳道人有几分酒意,笑的说着:“现在楚王如日东升,已得了南方半片江山,最近又得了中原腹地的豫徐二州,日后是天下之主,怎敢不来”

  诚修道人本是非常熟悉,这时有几分酒意,说着:“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是这样看,有些人未必这样看。”

  云阳道人冷笑的说着:“我也听说过,前几年道门梵门中大门,都各选诸侯,现在都要改弦易张了吧。”

  “哈哈,你说话就是直接,不过不是这事。”

  云阳道人目光冷:“听你口气,莫非说的是胡人胡人之前的传说我也听说过,黑龙入主中原,可现在这情况,才得了并州,幽州都没有拿下呢”

  “秦王虽无望夺取天下,可也不是软桃子,这凉州争夺战,也不是短时间能夺下。”

  “现在楚王称帝就在眼前,称帝后就应天顺命,再夺了洛阳,战线推到黄河,就得了大半天下,只怕胡人就算在北方肆虐数年,也不成气候。”

  “你说得没错,可是上船难,下船不容易了,天下争龙,非成就死,哪有这样容易就下船这次法会,你可知道,梵门四大圣僧,都来了三个”

  “嘶”云阳道人不由倒吸口气:“哪三个”

  四大圣僧是镇压梵门气运的存在,修为都相当恐怖,三个前来,就是大事了。

  “帝心尊者智慧大师道信大师,别的二人都罢了,这帝心尊者,是梵门特地选的,你也知道这选拔的标准吧”诚修道人喝了杯酒,说着。

  云阳道人脸色变,说着:“难道是”

  “就是这个”诚修道人打断了这话。

  为了镇压梵门气运,也为了寻找新的龙脉,帝心尊者这派,都是选拔龙脉贵胄。

  话说,每朝都有着龙子龙孙,其中不得志的当然很多,虽不得志,但都身怀丝龙气,这就是最大资本。

  梵门势大,对这些落魄的龙子龙孙稍微加以安慰,就有人投靠。

  虽不可能个个达到定高度,但人数多了,总能出成果,这些人修炼梵法,旦洞察本来,就能以自己这丝龙气为引,就能感应到同样身怀龙气者的秉性薄厚,甚至根基所在。

  “他来窥探楚王的根基”云阳道人皱眉说着。

  “多种打算吧,首先看楚王支持不支持梵门,要是楚王愿意礼敬梵门,大开方便之门,甚至拜圣僧为国师,这改弦易张,也不是不可能。”诚修道人笑了笑。

  “依楚王行事,这可能性很小。”

  “是的,接下来就是窥探虚实,要是不行,只怕不仅仅这样,还有着破龙的打算。”

  “哼,楚王龙气已成,大势已就,就算看见了根基,又怎么样龙是这样好破的话,早就不是现在这情况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梵门现在根基深厚,说不定有什么想法这话不要说了,上面吩咐,我们静观其变就可,你我的根基,要是卷到里面去,必死无葬身之地。”诚修道人最后说着,要不是看在两家世代交往的面子上,这些虽然不是大秘密,也不会在这里说着。

  云阳道人沉吟片刻,明白了许多人的想法,点了点头。

  这次法会,梵门的选择,会影响许多人的选择,当然梵门如果有着动作,再好不过。

  浑水摸鱼才有利可图。

  第二百六十六章 法会四

  金陵.秘文阁

  王弘毅听钟声传来,知道已到午时,见臣子都有着离开的意思,说着:“孤别的事都不忙,有件事还需要商量下。”

  姚同和陈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把目光转向了张攸之。

  张攸之见气氛沉闷了下来,上前:“王上有何吩咐,臣领命就是。”

  王弘毅说着:“我现在有二子,都快满五岁,民间五岁也有启蒙了,是到了觅几位授课老师的时候了,孤不准备私授,准备建宫学,让王子和公主起入学,诸卿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说罢,王弘毅看了过去。

  给皇子选老师

  三人都是惊,这时不得不慎重起来。

  这可不是寻常小事,或者说,在他们心中,这事要比出兵更重要些,偶尔打上场败仗,要是没有大损失,休养生息段时日就过去了。

  给王子选老师,特别是可能继承皇位的嫡长子,所谓的“帝师”身份还罢了,关键是对未来储君的影响,这就可以影响未来国政。

  这老师人选,就关系国家气运了。

  “宫学人选么”听到王弘毅的这话,姚同和陈清更不敢多说,这事上说错,就是大祸端。

  张攸之身为入阁的宰相之,倒不忌讳这个,只是沉吟着,时没有说话。

  王上有了嫡长子,他们听闻过这位殿下,知道这位殿下聪明伶俐身体健康,是王后所出,既是嫡子又是长子,要是没有意外,就是将来的储君。

  二王子是贵妃所出,也不能大意,并且听王上说法,以后甚至教导历代皇子和公主,这责任就更大了。

  虽说在场的三人,都是满腹经纶之人。

  甚至朝中些官员,论学问,做孩童老师足矣。

  但这件事牵涉复杂,其中涉及过多利益牵扯,连张攸之还是没有说话。

  “众卿不必迟疑,这是宫学不是私学,日后也是个衙门,有了人选就说吧,内阁也会讨论,现在你们只是提出候选罢了。”王弘毅说着。

  听到这里,张攸之开口了:“王上,臣是有人选。”

  “但说无妨。”王弘毅说着。

  “臣便说了,此人贺信,是成都人,是臣的位半友半友,年四十左右,从没有出仕,直在家研究学问,人品谨慎,是位饱学之士。”

  “成都贺信”王弘毅回忆了下,印象并无此人。

  不过自己上世对蜀地掌控不强,这世又四处征伐,有没有听闻到的贤士,很有这个可能。

  “此人性情如何”想到和王后说过的话,王弘毅询问的说着。

  张攸之说着:“此人性情严谨做事颇有规矩”

  王弘毅点点头:“听着是不错,召他过来吧,就算不能入选宫学,也可以赐个出身,可还有别的人选”

  “王上,臣想不出了。”

  “恩,两位可有人选”王弘毅点了点头,又向着姚同和陈清说着。

  陈清看看,见王上脸上表情不变,只得硬着头皮说着:“王上,臣也有人选,金陵人马元,论学识,论见识,此人都在臣之上,只是师兄家里贫困,直在家传授乡中儿童为业”

  王弘毅点点头,说着:“你既推荐,想必此人不错,也起候选吧”

  姚同却上前步,说着:“臣见识浅薄,实在想不起,请王上恕罪。”

  “那也罢了”王弘毅对个内侍说:“可记下了”

  在说时,内侍记着。

  听到王弘毅询问,内侍回着:“王上,臣记下来了。”

  王弘毅点点头:“卿所提之人,孤都会考虑,要是诸位还有合适人选,都可告之于孤知道。”

  “臣遵命”几个臣子告退。

  看的出,秘文阁的几个,都不想牵扯官场,怕被人说结党,故而所举之人,都是和官场没有多少关系的在野之人。

  即便如此,还有着背后家族和师生之间的牵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