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大将军,我接受这条件。”
“殿下”有人不甘心的痛苦喊着。
巴鲁双目寒光闪动,缓缓说着:“此时我们还有选择余地吗”
大军和父汗厮杀,前后折损五万草原勇士,二十万民众遭殃,已经大大折损了草原实力,巴鲁对父亲的性格很清楚,知道父亲已经恨之入骨,必杀之,断无别的可能。
本来来到这里,还想着别的心思,但见到这阵列,就知道这想法无异是找死。
听着这话,使者脸色转和,说着:“尔有此心,大善。”
说着就拨了马回去禀告,城中的樊流海听到回报,哈哈大笑,对左右说:“看来这位巴鲁是诚心的很。”
随后吩咐下去,允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来使上
洛阳帝宫,大殿
殿中四面围着屏风,金砖光可鉴影,殿宇深邃,内阁大臣有着座位,别的官员都肃立在御座前。
王弘毅默默看着摊在案几上地图。
整个天下,除草原和幽州,都归于自己手中。
草原面积极大,并非富庶之地,在数十年前,只能勉强温饱,游族只能在边境时不时的劫掠,十分困苦,直至那位号称汗国之主的男人横空出世,在他所率领的骑兵杀伐之下,游牧部落渐渐合拢,草原渐渐安稳下来。
这让草原上的部落,扩展到了能入侵中原程度。
其实从草原的角度,大汗也是有功于草原,凝聚出黑龙,可眼下这条黑龙,元气已经大大折损。
在中原损失巨大,前后超过五万人,在内部更由于各种各样原因,产生了内战,又有五万男丁折损。
这对汗国来说,就是场浩劫,就算这浩劫结柬,留下的结果也很让人绝望。
对大成朝来说,甚至要希望这内战持续到更长时间,当然这不可能,那目前要做的,就是扶植巴鲁,和汗国对抗。
人选上并州的樊流海,还是让王弘毅很放,心。
樊流海深沉刚毅,沉着应变,经过多年历练,是第流大将,掌握了七万大军,不少是多次上过战场的老兵,虽目前补充了些新兵,经过段时间的训练也不会差着,总体实力甚是可观。
有着他,就算是大汗亲率前来,也未必能讨得好。
巴鲁喘过气后,是不是反戈对付大成朝,王弘毅考虑过这个问题,但这可能性很低,而且眼下这些都不是主要先将汗国分崩离析摧毁,才是王弘毅的首要目标。
至于巴鲁,论谋略和魄力巴鲁赶不上大汗,当然最主要是实力和大势,到了日后,即便此人有了反心也无济于事。
“皇上亲率十万大军坐镇洛阳,并州又有定国大将军座镇,拥兵七万辅以火器,以胡人现在情况,莫非还敢向我朝挑衅”见皇上沉思,郑平原低语的说着。
“大都督您有所不知,胡人虽势微只占着幽咐地,但他们自恃有着草原,我朝大军不能深入其境,有恃无恐,哪怕落败,也不肯就此罢休,还有着卷土重来之心。”见皇上没有说话,张攸之低声说着:“收复幽州不是很难,但只怕以后还要和前朝样派遣数十万边军驻扎以防入侵。”
不止郑平原听了皱眉,连没有开口的几个大将大臣,都皱了眉。
因他们明白,张攸之说的并不假。
从古至今多少朝多少代,草原直就没有消停过,朝廷数十次派兵来剿,到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原因还是草原万里,大军到了这里旦深入草原,就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和困难。
到最后被熟悉地形又生活在这里的草原人击败,不得不狼狈撤回去。
这样处在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人,眼里只能放牧的穷乡僻壤,实在是不值得用着大把士兵和财政平定,可草原上又是历代大祸端,这又是事实。
想到这些时,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张攸之。
张攸之是每逢皇上亲征都要随军的内阁大臣,这样的事,想必知道些内情,皇上准备怎么样处理呢
张攸之目光闪,却没有再说,事实上对于胡人的政策,是远征,还是以胡制胡,又或是直接放弃草原,也是在不断的琢磨着。
以前读书,大多是内治文事,对边疆所说不多,有提到都是寥寥两句直接带过了,再深究些,也不过是句蛮夷之地,读书人都会抱有定的轻视。
但是当上了官,大官,官府和朝廷资料中,份份关于草原和边疆的文书积累起来宛然小山。
六个朝代,几十个皇帝,上千年,无数明君贤臣勇武将士,都在企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都证明只能时缓解,无法根治。
张攸之暗暗叹口气,以八旗制来约束胡人,不知道这方法执行下去,会不会有什么批漏。
胡人所带来的战乱,实在是令人骇然,再让得以喘息,以后怕是对大成朝不利。
王弘毅抬起头时,看到的是这些官员将领沉思着模样。
“张卿,你说的确有道理,的确,胡人虽败给了我朝大军,但回到草原,就同龙归大海,倚仗着草原可进可退,自是不会向我朝轻易低头”王弘毅轻轻敲了敲桌面,看向张攸之,说着:“而且胡汗也是方豪杰,性情刚毅,只怕更不会认输。”
心中更是暗暗,何止方豪杰在前世,这是汗国的开国太祖,条货真价实的黑龙
张攸之起身深深躬,说:“皇上,臣还是觉得,胡人断不可信。”
“张卿之所想,朕都知晓,只是草原之大,其族真能斩尽么”
汗国屠杀异己时,尚有着不少部落逃遁,成朝想屠杀,这些部落只会远远迁移。
并且从可能性上说,这是不可能,草原数千里,不止有着骑兵,更有着普通牧民,真是将他们全部斩杀,那要杀多少人
而且成朝大军深入草原,不提会遇到多少麻烦和困难,就是真将草原控制住了,又要耗费着多少精力
草原地域辽阔,又无法转化成农田,对汉人来说,除非进化到机械时代,不然直接征服这块地,难如登天。
最可怕的是,就算和汉武帝样,拼上国运,消耗龙气,扫荡草原成功,但远远北方又有新的游牧民族进入,上百年后又是祸端。
“杀不尽,养不熟,只能先试养八旗制了”王弘毅心里有底,却叹着说着:“眼下还要整军备战,以备不测”
在场的众人起身应诺,行礼。
并州夫将军府
“胡汗特使来了”樊流海听着沉吟不语,众将云集跟随,衬托着大将军的威仪,吴兴宗跟随在后,突有点气馁,自己是三品大将,但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远不如大将军,只有垂手听令。
吴兴宗透了口气,倔强抬起头,跟随着。
“巴鲁的情况怎么样”
“以山间八旗为制,每三百人为牛录,每五个牛录为甲喇,五个甲喇旗,这有七千人,目前已经按照新制整编结柬,看样子恢复些元气了”将回答的说着。
“妇女小孩都安排了住所,是在城南区,周围都有精兵,控制起来没有问题。”也许说这话有些隐秘,这将略顿放低了声音。
樊流海心气已平,说着:“既都准备好了,那还就命令巴鲁候战,并且我们接见这个使者吧”
说着,就上了去,进了厅堂。
“你家大汗希望本将军交出巴鲁”十分钟后,樊流海端坐在厅堂正中,面无表情地望着站在中间的使者。
在樊流海的两侧,分别站着部将。
吴兴宗坐在左位,看着这个使者说话,心里暗暗冷笑。
不光是吴兴宗,部将都不以为然,现在还是当初大成朝鼎立已成,集兵百万,还敢威胁成国
使者却看不到众人表情样,继续说着:“巴鲁是汗国叛逆,对汗国造成很大损失,是我汗国罪人成国大将军包庇他,就是与我汗国为敌。”
“大汗来时说的明白,要是大将军肯交出巴鲁,并且赔偿财币,那成国和汗国还能两国交好,要是不然,我大汗率军二十万铁骑,必亲来索要”
樊流海闻听,怒极而笑。
是,前朝,甚至前前朝,都有着打胜了还交割岁币给胡人的事,但是这在大成朝根本不可能
跟随了快十年,樊流海对皇帝的脾气知道的很清楚。
这使者又说着:“我奉大汗命令,前来交涉,你我之前虽有战事,但现在战事已息,要能交好,对大家来说都应是件好事。”
“我国虽在前面战事中,由于叛乱而有些损失,但有着草原,有着数十万铁骑,谁能轻视”说到这里,这使者凛然扫视,冷笑声。
“贵国初立,想必有许多事要处理,这时需要休养生息,难道不是么为了个巴鲁,再次挑起战争,置百姓于不顾,旦兵败,到时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更多,再出几个趁势而起的英雄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是粗人,虽懂汉话,不会说着冠冕堂皇,只会讲着道理,大将军能听进去,就是双方之福了。”
说着,向上拱手,不再说话,只等着樊流海的回复了。
不得不说,这位说着汉话还有着发硬的使者,番话说下来还是颇有些煽动性和道路,这明显是有汉人教导,不然不会这样说。
如果在上面坐着的人不是樊流海,也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说不定被这番话说的有些心动了。
不过深知底细,又知道皇帝意思的樊流海,自不会轻易所动。
不过汗国大军十万人,连续抵达城下,要求交出巴鲁,直接拒绝就可能大军攻城,这就有可能有着擅开国战的罪名,不如先拖延时间,派兵去向着朝廷送信。
这样的大事,必须由皇上亲自来决定,不得不说,樊流海虽武将,在这时非常清醒,上阵杀敌不怕,这事还必须朝廷决定。
这样想着,樊流海淡淡的说:“使者的话,本将听明白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本将不可能立马回复你们,你且先回去,告诉你们大汗,容本将想几天再做回复。”
“那我回去禀报我家大汗。”得到这样的结果,来使已经有些满意,不再逗留,立刻返回城外,向着大汗回报此事。
“大将军,真要答应他们的要求不成”见到这幕的部将,有些明白樊流海之意,可也有脾气直忍不住,立刻跳起来问着。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来使下
看了看面前个有些愤慨,面带不平之意的大将,樊流海不怒反笑,说着:“你们把本将当成什么人了这事,本将岂能答应”
“那大将军您”被训斥的人叫高杰,身材不高,黑红脸,隐隐有着横肉绽起,几处刀伤隐隐放着红光。
其实这人本是粗人,属于有话就说,能打善战的猛将,资历又老,在老上司面前,不满了就嚷嚷,虽少了些规矩,可樊流海还没有为此怪罪。
只不过眼下的反应,樊流海有些感叹,薄怒的说着:“本将就让你几人多读些书,你们偏偏不听,看看你们说的什么话胡人兵临城下,先拖延几日有何不好莫非你们想让本将直斥了来使,立即开战不成城中虽早有着准备,可这事先禀明了皇上,由皇上做决断才是正经”
“呃,大将军训斥的是”高杰想,是这个理,虽汗国大军还没有彻底抵达城下,但有十万之众,这是探明了。
城中现在有兵七万,虽说巴鲁带人来投,并且整编出第旗七千,但终是兵力稍少。
时室内静了下来,几个将军站成排,更聪明些的人,却想到的层意思。
这件事关系着中原稳定,虽说大成与胡人直以来都是势同水火,可现在大成刚刚稳定下来,朝廷有不少关系天下安定的大事需要处理,些地方上的隐患尚未清除,虽说接受巴鲁,是皇上的旨意,但现在大汗亲率大军前来,性质又不样了。
谁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样想,万皇上有意固守,不愿这时和汗国决战呢,要是这样,擅自引起国战,必会让皇上和朝廷重臣不快。
这件事怎么样解决,还是要看皇上的决定。
“大将军,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消息送到皇上手中,金陵离着并州着实不近”个将军郑子龙是樊流海的老部下,这时说着。
樊流海沉默了下,徐徐起身,走了几步说着:“不用那样远,就可送到皇上手中,皇上已经到了洛阳了。”
皇上已经到了洛阳了,吴兴宗微微皱眉,心下不禁暗叹,看来刚刚平静下来的天下,又要掀起轮战事,皇上还真是刚毅果决啊
“此事这样决定,城外的胡人让他们云集,城墙要时刻防备,胡人素来狡诈,暗中有什么举措都有可能。”
“还有,对巴鲁部,要严加监督,对他们不能不防轮流替换巡视,有任何举动都不能漏下,凡有变动,立即通报于我知。”樊流海吩咐的说着。
樊流海又叮嘱:“当然严密监督,不是故意挑衅,负责城中的胡人的人,要谨慎小心,尽量以礼待之”
众人轰然应诺行礼,由于个个身披甲胄,行礼时,时间碰撞声不绝入耳,宛若战场般,顿时就带出股杀气。
并州.大营
旌旗招展,十万大军陆续赶到,营地连绵十里。
金帐内,场胡人的会议,正在召开着。
大帐首位,坐着当然是大汗,是唯的个不穿盔甲的人,这时微微咳嗽着,左右都是身着精良盔甲的大将。
“大汗,汉人素来狡诈,说考虑几日,只是拖延时间,大汗趁着他们还未缓过神来,立刻攻城吧”在大帐内,员身形彪悍的胡人大将,正大声的提议着。
在场有十几个胡人大将,听他这说,有几人就纷纷附和着,帐内顿时喧哗了起来。
不过除了这几人,汗帐军纪还是森严,二批亲兵只是静静而立,没有丝喧哗。
个中年大将京禄咳嗽声,出言说着:“城内虽戒备森严,但是我们还是打听些消息,据分析,里面足有六七万人”
“本来汉人战备松懈,斗志不高,很快就会城破溃逃,十万也可以打了,但现在不样,大成军我们都打过,很难和以前汉军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又沉吟说着:“而且现在汉人都坚壁清野,我们已经抓不到汉人俘虏攻城,全靠勇士的话,伤亡太大啊”
听京禄这说,帐内有人就觉得有理。
帐内都是沉默了下来,这城不好打,大成军更不好打。
京禄是大汗心腹,万户,这时更是要代替大汗说些不好说的话:“当然,要是成军出城与我们搏战。我汗国勇士野战无敌,定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只是看情况,成军未必肯出城野战。”
听了这话,帐内各将都深以为然,这时京禄又问着:“我们草原上能打的勇士,还有多少这其中又有多少勇士是忠心大汗”
这问,在场的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立刻有人回应。
“大汗我特鲁永远忠心于您”
“大汗我对您的忠诚,永远不变”
“大汗我对您永不会背叛”
在场的人,纷纷向着大汗说着自己的忠诚。
大汗这时才点点头,说着:“我知道,你们都是我草原上的雄鹰,都是我草原上勇士,都是长生天最感荣光的子民”
“你们都是跟随我几十年的大将,我相信你们”大汗的眼睛又暗下来:“只是现在不同往日,不少部落都起了异心,而且又损失很大,我们损失不起啊”
“只要汉人交出巴鲁,给予赔偿,我们就可维护权威,并且有着财货发下去修养,度过今年的寒冬。”
“大汗,要是汉人执意不放人,不予赔偿呢”
不是没有这可能,虽说成国还未稳定下来,可草原上同样局势不稳,谁知汉人是否会再次与他们开战。
大汗冷笑的说着:“成国真要包庇巴鲁,那就只能是鱼死网破了”
众将都是应着,心中清楚,要是别人率了万人投靠大成,大汗未必会在这时死追不放,誓而杀之。
可是巴鲁是大汗亲子,又趁机掌握过草原,虽败了,但他在草原上还有着声望和盟友,如果他被汉人所用,并且汉人扶植这人对付草原,假以时日,草原上必再次内战,这对汗国来说,就是大灾难,必须在巴鲁尚未成气候之前将其扼杀。
尚未得到汉人扶植的巴鲁部,就将草原搅的内乱,尚未获得巴鲁部的大成朝,就给草原巨大的威胁,要是再结合起来,大汗的权威就摇摇欲坠了。
听大汗如此说,帐内的气氛顿时肃杀起来。
大汗说的不假,他们是外强内干,表现强硬无非是想趁此威胁,获得利益。
但如果大成朝坚决不交出巴鲁,与其等巴鲁日后反攻草原带路扫荡,还不如趁现在主力还在誓死战
“传令下去,再多添岗哨巡逻,以防汉人偷营”大汗吩咐的说着,不仅并州城内防备着胡人,这胡人队伍也在防备着城里的人。
就在并州城内外互相防备,气氛诡异时,时间天天过去,数日后,十三司已将樊流海的书信递送到了御案前。
洛阳,行宫。
洛阳早在去年就因着大兴土木而大变了模样,重要是划分街坊,并且建立下水道,而且皇宫格局按照着正式皇宫来建,里面风水按着咒禁司的人指点,而进行了修复,古老的宫殿渐渐恢复,整个宫殿的更盛往日。
此时王弘毅来到洛阳,住进了这座宫殿。
消息传来时,天色露了晨曦,临时行朝要来的官员,来了几十个人,都候在门外。
十三司千户张卫径直穿过门,沿着甬道向北,远远看见处宫殿上下灯火辉煌,十八个带刀侍卫笔直站在丹墀上。
又有着内侍垂手恭侍在左右,千户张卫上去求见皇上,有人进去禀报。
王弘毅才起身洗过脸,内侍进来会,见王弘毅穿衣洗脸,跪在地上不敢惊动,片刻,见王弘毅放下毛巾,转身过来,叩头说着:“十三司千户张卫求见。”
“哦,传”王弘毅说着。
内侍向来只是传递消息,这时更不敢多问句,应着:“是”
没有多少时间,千户张卫进来,行过礼,就取出封折子,说:“皇上,这是定国大将军的特急折子”
王弘毅接过折子没有说话,就打开了看看,片刻后露出冷笑:“交出巴鲁,岁币百万”
王弘毅恍惚,想起了当年地球上宋朝的事,又仔细看了两遍,这相信了这胡人所提要求,正和宋朝时金国样。
“真是荒谬绝伦”王弘毅冷笑:“胡人提出这要求,看来还是欺我大成拿它没有办法了”
樊流海折子上笔墨用了颇多,将使者言行尽皆描述,王弘毅几乎能想到当时情形。
不过冷笑后,王弘毅又冷静了下来,盘算了龙气和战局演化,顿觉得这折子沉甸甸,这就是二国开战的关键时,在书房内来回走动了几番,终有决意。
指侍立着的内侍,令他过来研墨:“你过来研墨。”
这人应诺,立刻上前,至于下面跪着的千户张卫,鉴于此时的凝重气氛,大气不敢吭上声。
王弘毅也不去理他,墨研磨好后立刻写了两份圣旨,对着跪在下面千户张卫说:“这两份旨意,十万火急立即递送”
第三百三十章 插入幽州上
碧海蓝天,水天色。
平静大海上暗藏着波浪,翻滚不休,鱼儿在水中游养,时不时冒出头跃又下,水面上十数只水鸟,鸣叫着,交叉飞着,在水面跳跃着春之舞。
哪怕此时五月末,随着阵阵风吹过还是有些微凉。
“捕鱼的好时节。”有人看到这番景象,忍不住感慨着。
艘艘战舰从水上行过,波浪翻滚,旌旗飘荡,旗舰的望楼上,吕肃海正站着,手持着单筒镜,面色平静。
年幼时家境贫寒,常在河中捕鱼贴补家用,水性过人,能在水中闭气刻时间,因着这手常被附近的人称赞。
后来有先生看中他聪明好学,授以书,晃十数年过去,现在的他再不用做这营生,虽说白马港办砸了差事,贬成代理大都督,但实际上圣眷未衰,位权稳固,明眼人都知道,不消多少时间,又会恢复原职。
“大都督,船上的午点都已备好了”
“让他们先吃吧,我会再下丢。”吕肃海看了眼:“你也先下去吧,这里风大,你前些时练兵负过伤,现在初愈,吹多了风对伤有碍。”
在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手下的个副将,姓刘,人称快刀刘。
前段时日在训练新兵时,有火铳意外走火,伤子肩膀,虽伤势初愈,还是隐隐作痛,不能多吹风。
不过刘副将却没有立刻下去,小心翼翼的看了大都督眼,欲言又止。
吕肃海不禁转头看他,微皱眉头问:“你有事”
刘副将迟疑了下,说着:“下官没有事,只是”大都督,此番我们奉命赶赴幽州,这路上大都督是有着心事末将虽不才,可眼见着大都督有心事,还是想为大都督分化”
他算是吕肃海的亲信,因此这话说的诚恳。
“心事算不上。”吕肃海听了这话,心中暖,依旧手持着单筒镜望着远方,碧海蓝天让他心情憋闷渐散开来,叹着:“只不过这大概是最后场战役了,有些感慨罢了。”
“最后场战役”刘副将有些不解。“末将末将不明白大都督的意思。”
吕肃海收起单筒镜,朗星般的眸子望向他,淡淡的说着:“意思就是,这可能是我们水师所打的最后场战役。以后再有战事,用到水师的时候,只怕少之又少了。”
打下幽州后,与草原胡人纠缠,也不过是骑兵深入,和水师没有什么干系了。
“这这怎么会”虽这样反驳着,可刘副将心下明白,事情的确如此,水师本就有着局限性,要是不再有着水战,又何必再用到水师
五年,十年,百年,陆军和骑兵自会延续下去,可天下大定,水师这些人又何去何从
只怕唯有卸甲归田了。
吕肃海面上表情不变,只是有些感慨的说:“水师,顾名思义,是在水上行军作战之师,幽州打下,天下平定了,哪里还需要水上战役就是留些人也不过是负责着海关巡视罢了。而海关本就有着船只水卒,无须再增派许多人手了。”
虽说天下定时,本就卸甲归田,可他才二十几岁,以前岁月都献给了水军,旦寄托不再,心情难免会患得患失。
“大都督说的也是,战役结束,水师也就没了用武之地。”刘副将想了想,随即又笑了芜
“不过,我们水师所经历的战事已是不少,大的战事,手指掐算,只手掌算起来,也不够用,日后皇上论功行赏,大都督必有爵封,我们也可以沾点光彩,皇上对爵封慷慨大方,和前朝虚爵不同,能世袭子孙,真到了那日,也不枉参军场。
“老了时,还能享受富贵笑对儿孙,与他们讲讲沙场的威风,岂不是美事而且大丈夫参军所为何事还不是为了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川”是啊,天下太平了,也不枉死了这样多弟兄”
“是啊,这些年死了这样多人”天下平定下来,别说是我们水师,就是樊大将军,也只能是封侯赐爵,享着荣华了。”
“末将没升官发财之心,只要能家老幼,在金陵有座宅第,能孝养爹娘,能教养子孙,能让祖先在地下受到蒙荫,就心满意足了。”
“呵,你这样的心愿,定是能实现。”听着副将说这些,吕肃海笑了。
身为水师大都督,吕肃海想过天下平定后,自己会怎么样。
想来想去,他只会训练和指挥水师,对别的并不擅长,要是无仗可打,朝廷不会久养水师吃饷,吕肃海有些忧心,水师解散,自己只是守着赏赐虚度年华不成
此时被刘副将的话带,他想起了自己昔日参军时所想,那时参军,还不就是为的天下太平,为的战乱不起,为的自己家老幼能团聚平安
真能如愿,就是卸甲归田了,也是美事桩,唯可惜的是,白马港的事,给他的军功造成了影响,怕是爵位要低级了。
不过这次幽州打的漂亮的话,还可弥补上,至于副将的愿望并不高,朝廷必可满足。
“报”这时,下面有亲兵前来禀报。
吕肃海不说话,刘副将问道:“出了何事”
“刘将军,第二舰队已与我舰队取得联系。”下面亲兵喊着。
“哦他们来的迅速,看来攻打幽州,大家都想争夺功劳啊”吕肃海也听到了,不禁笑了。
吩咐:“第二舰队想必也接到了旨意,派人与他们联系下,看看郑大都督有什么具体计划。”
大计划朝廷自有旨意,但具体的计划,自是大都督的决策。
“诺”
同样是在海面上,第二舰队的船距离着第舰队,此时渐渐靠近了,只见第二舰队的船只上,同样是旗帜飘荡,随风哗哗作响。
色红甲的水兵站在船上,威风凛凛,形成了道独特的风景,在将兵的簇拥下,人正在眺望着远处。
“大都督,与第舰队取得联系”这时个亲兵在此人面前跪倒,朗声禀报的说着。
大都督淡淡的说着:“继续关注第舰队情况,随时与他们联系”
“诺”
“大都督,此次水阜出动可谓是声势浩大,看来这仗很是壮观”
郑平原此时身着大都督服,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听着听了部将的话,说着:“幽州是尚未平定的最后处地方,此次战役结束,大概水师就无用武之地了。”
同样是身为水师大都督,郑平原也在这战想到了这个问题。
“大都督说的哪里话,天下平定下来,水师也断不会解教”有人劝的说着。
是啊,也许不会解散,只不过,那时再无这些人的用武之地了,不过,即便是有着那样天,他们也要打好最后战。
在通往幽州的条大道,支绵长数里军队在行军之中,有三万。
在前面开道的是骑兵,这时控制了凉州,马匹获得了很大补充,因此有着三千骑兵,个个穿着盔甲。
在骑兵后面紧随着,有着各种各样的陆军,运着霹雳车的补给后勤部队,在队伍中间被保护着。
中军处,匹枣红马有个大将,在此人身旁,跟随着的是有品级的将领,呈保护之势排开。
马蹄声敲响在每人的心中,他们没有说话,心里却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军队中同样挑着数杆成朝的军旗,可这些人却与往常赶赴战场的士兵不同,不少将士的脸上都浮现出怀念的神情。
不是赶赴战场,有着重返故里的模样,事实上这些人也的确是重返故里。
卢高,幽州卢氏族当代家主,未被胡人侵占前的幽州大帅,被胡人逼迫背井离乡,现在,终于带着他的军队归来了
“大将军,过了前面两座城池,再行段路就到了幽州边境了。”有人提醒的说着,声音里亦是隐隐带着颤抖。
“水师可有什么消息”卢高强压下激动心情,故作镇定的问着。
“大将军,尚无水师消息。”
“暂不去管水师的动向,传我命令,大军急行军,两日内抵达依口郡。”就算是现在这三万军,卢高也有信心冲入幽州。
原因很简单,幽州虽被胡人占领,可是由于内战,又抽调大军去了并州,现在幽州胡军已经不多,也就是三五万数字。
何况还有二支水师六万人的支援,水师将会直接在安平港,甚至北平登陆,和尖刀样插入幽州,三路大军分割围攻,断无不胜之理。
“诺”
近乡情怯就是他此时的心情,卢高神情复杂的坐在马上遥想当年。
“不知幽州现在是何景象。”想到昔日离开之时,幽州的景象,卢高有些失神。
昔日离开时,幽州正是最危急时,胡人步步紧逼,为着不使全军覆没,不得不带着残兵败将,随着成国的人同离开故里。
那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再无回来天了。
幽州,卢氏族数百年的基业都在此地,卢氏数百年之心血亦在此地,却毁在他这个不肖子孙手中,要是不血前耻,报了当日之仇,有朝日到了下面,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卢氏的列祖列宗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第三百三十章 插入幽州下
“终于回来了。”
依口郡,卢高望着远处久别的家乡,不由泪流满面。
眼前的景色,和金陵不同,连绵的山脉,莽苍的大地,平原上隐隐可见的城堡,眼望去,带来种苍凉广袤,这就是幽州了。
这时,日已西落,暮色渐浓,三万大军陆续进城,连绵大军,看上去无边无际,而副将和太守,都挥汗如雨,指挥着安排宿营。
就算早有准备,安排三万大军,也是极吃力。
最近的幽州郡城,万户胡将呼和坐在郡衙大厅内,有着四十岁左右,脸上有几道疤痕,虽非甲胄在身却带着杀气。
左右,坐着几个千户,还有二个翻译语言的汉人通事,战战兢兢立着。
就在这时,大厅传来脚步声,进来人,这人也是千户,名字是伊勒德,进来,就大声说着:“万户,外面情况查明了,陆续进城的,正是汉人的军队,成国是派兵来取幽州,而且这人我们都认识,是卢高。”
卢高当年率军抵抗,虽大汗亲征也难以迅速拔下,抵抗了大半年,这使胡人上下都知道他的名字,这说,顿时千户都是皱眉。
“万户,我们只有七千人,人数不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派人向背后,甚至向大汗求援吧”伊勒德说着。
呼和叹了口气,将放在桌上的封信给伊勒德看。
伊勒德犹疑的接过书信,展开看,不由脸色变:“大汗追击巴鲁,已经和并州汉人对峙”
将内容全部看完,脸上更是浮现出忧虑来:“这样说,大汗不会发兵来援了”
“虽三殿下必格受命总督幽州,但是三殿下没有经验,此战只有尽量先拖着了。大汗援兵时半刻无法抵达,只有争取时间了”
长子巴鲁反了,次子夭折,四子忽尔博战死,三子必格受封万户,通领幽州。
可是必格以前只受封千户,实际上掌握的军队也只有这些,他出身更有问题,就是他的母亲是个俘虏的汉人女子,相貌上和阿休达并不相像,随母亲更多些,略显文弱,更不被大汗所喜,也被胡将轻视,这时通领幽州,只怕无法驾御。
伊勒德听了,心情不禁有些沉重下来,却没有多说什么,其实自从大汗带人撤回草原,伊勒德就感觉到了大势已去。
在中原纵横无敌的时候,已去不复返了。
四王子身死,让大汗失去条臂膀,更让他们这些人失去了位最合适的追随者,其实巴鲁反了,还有三个儿子,但除了必格,二个儿子都不满五岁,至少在十年内根本无法期望。
后继无人,在中原打了败仗,草原乱成团幽州还守的住么
此时大厅内时黯然,伊勒德紧锁眉头,片刻后又问着:“万户,别的几郡可是联系过了”
“哼,幽州情况你又不是不知,自四王子身死后,不少人就阳奉阴违,表面忠于大汗,背地里小动作不断,恨不得早早铲除了我们,就是联系了你觉得他们会伸出援手,会听三殿下的命令吗”呼和冷笑的说着。
“眼下情况紧急,我们这里失守,汉人会长驱直入,他们也不会守住”伊勒德愤怒的说着。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这结果哼,只是幽州是否失守,是否被汉人夺回,许多人根本就不在意在他们心中,大不了回去草原”呼哈说着:“哎,幽州都被洗过几次,再也没有多少油水了。”
伊勒德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自己主将呼和说的很有道理,幽州洗过多次,战争激烈,因此现在人口只有战前四成了,可以说贫如洗,这对许多胡人来说,就失去了价值。
呼和这时想通了,冷笑声:“不去管他们的想法,大汗委派我在这郡守着,那欲从我手中拿下此郡,就要让汉人付出血的代价”
呼和说完,扫看着众将“昔日,四殿下率我们冲锋陷阵,说过勇士才配称长生天的子民。”
“四殿下虽回归长生天,只剩下我们在这里坚守,但要是让汉人轻易将城夺去,来日我们有何面目见四殿下”
这些人都是四王子的党羽,是呼哈的亲信,在呼和这番话说出后,都有着难以描述的感慨味道,起身轰然应诺:“是,我们愿和汉人战。”
呼和哈哈大笑,眼神里却没有笑意。
胡将出名的桀骜难制,只怕在座都已生出异心,这时以四王子之名说话,看来还是取得定的敬畏和服从。
就在这时,外面匆忙奔进个亲兵,对呼和耳语几句,呼和面色顿时变,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他沉重的说着:“诸位,汉人大军已经出现在三十里内,很快兵于城下,你们立刻听本大人号令,准备守城”
闻此,众人脸色都变,停止了议论,听着呼和的分派。
在安排过后,呼和对伊勒德说:“你随我去城头。”
伊勒德点了点头,知道先去看个虚实,因此带着批亲兵,同来到城门处,登高楼向外面望。
宏武二年六月初五
郡城到河川之间的平地,不断有着大军涌入,大阵滚滚而来。
站在望楼上眺望,三万人列了个个大阵,不断抵达平地,队伍和旗帜都望不到边际,并且非常有章法,到了卫都,都竖起大旗,让将士归队,因此没有多少时间,片片立着笔直的大成军,排列着。
看着这种威仪,连久经战事的胡将,都发出粗重的喘息之声。
虽早有着心理准备,可看到连绵大军,在城门喊话的人,呼和还是皱起眉来。
这时,战鼓之声连绵,可即便是这样的鼓声,也不能阻挡住下面喊话的声音,并且精通着胡语,虽说的并不利索,可城上的人还是听的十分清楚。
这些汉人在劝降
真是该死,这些汉人居在劝降他,呼和的脸上,不禁浮现出狰狞的表情来。
“这是侮辱,对我的侮辱”
“万户,汉人至少有三万人以上,而城中只有七千人,要是他们还有着援军”后面的话伊勒德没有说,但说的很明白了。
汉人再有着几万援军,哪怕是困,也能将这些人困死。
现在已不是昔日了,大成军源源不断,据说有百万众,而胡人除了幽州,这片土地上再没有胡人了。
幽州别郡胡人守将,是各个部落的人,故意留在幽州,只怕都难以抵抗。
这样的情况下,要拿什么阻挡汉人的进攻呢
呼和脸色铁青,凝看着下面。
呼和出身于草原个大的部落,少年时就跟着大汗,虽因草原上勇士颇多并没能成为汗国的重臣。
可四王子赏识却让他步步高升,这样的知遇之恩,在呼和看来是可以拿生命来报答
这时,就是报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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