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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阅读

作品:地水鸾宫明月姬|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4 21:09:47|下载:地水鸾宫明月姬TXT下载
  很别扭。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对你很好?”

  “糟透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喜欢?为什么?理由如果真能说得清,他不会深陷情网十年挣扎。

  “是宿命。”

  “宿命啊……”明月姬回味着这两个字,似乎有无限的余地,无限的隐情,无限的伤心,人竟低着头,有些痴了。

  “那我喜欢你,也是宿命对不对?”

  赵信嘴角微微抽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

  要不然孽缘两个字往哪儿用呢?

  说得就是他这种倒霉蛋。

  信阳王府比以前大了何止一两倍,单这片密林占地就不下上百顷。树木长得茂盛葱郁,每棵砍倒了都得有几两银子吧。

  何况还有珍贵的铁杉木、红木和银杏木。

  赵信摸抚着树皮,就像摸着绝世美女的冰肌雪肤。

  简直要有生理反应。

  “你像我的一位故人。”

  赵信闻言回头,赵凌宣迎着日光望见他,竟微微一怔。

  昨天夜里见他涂了满脸的白粉,奇形怪状,以为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弄儿,哪想到竟是这样奇清如玉的少年公子。

  那样的美貌,几乎要与美人比肩。

  “故人?”赵信脸上微笑,心里暗骂,老子还没死透呢。

  “是啊,最近我时常想起他。”

  “人老了,总是爱想点以前的事。”

  赵凌宣默:“我二十二岁。”

  “咦咦……”赵信背过脸去低声嘀咕,“未老先衰……”

  这种刻薄的口气可不像他。赵凌宣的印象里,太子是个太温柔的人,所以连美人也觉得嫁给这样的男人更可靠一些吧。

  “以前我很喜欢他。”

  “呵呵。”

  “如果他是个女人,我简直要爱上他。”

  赵信一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赵凌宣瞄着他眼皮微窄:“可后来我才明白,兄弟是最不可信的东西,因为他最了解你,最知道怎么样才能给你致命的一刀。”

  赵信苦笑,这个任性的家伙。从一开始美人就是先皇指给他的老婆好不好?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生在世,多想些快乐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

  “怎么可能……”赵凌宣侧过了脸望着他。

  赵信被他的眸光逼得心底微寒,他一直以为他少年心性,对美人的热情也许几年之后就过去了,所以……所以……一时冲动……

  难道真的是酿成了大祸?

  赵凌宣却笑了:“难得来一次,我带你逛逛这广林园。”

  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竟像要把十指都扣进他的手腕里去。

  赵信暗暗叹了口气,从小让他让得习惯了,即便是生死,只要能解他心头一口气,他也是不放在心上的。

  只没有想到,他竟恨他至此。

  他坦然的目光倒让赵凌宣缓缓松开了手:“对不住,我把你当成了他,说起来数年未见,也许他已经年老色衰了,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赵信抽搐,我……我和你同岁好不好?

  再说……为什么会用年老色衰这个词?

  “王爷……王爷……”碧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什么事?”赵凌宣眼角余光瞄着赵信,他看到碧水,神色微变,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刚刚小姐说闷,跑出来玩儿,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人影了。”

  “啊……”赵凌宣震惊,“她也会觉得闷?”

  他一直以为她能在床上睡到死呢。

  正说着话美人从树后面分花拂柳钻了出来:“哟,正好四个人,来来来,咱们可以起一桌牌了。”

  赵信抽搐得简直当场挂掉,不管怎么说,好歹,横竖,他也是她老公,多看他一眼能死啊?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1)

  可惜美人眼里他就是一个能走会动的牌搭子。

  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副牌,通体碧翠,宝光闪烁。赵信攥着一块都不想松手。

  “我不会玩这个。”碧水说。

  “咦?”美人一愣,“三缺一。”

  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叫小顾叫小顾。”

  “你打小就迷这个东西。”赵凌宣颇不以为然,一个美人,摸着满桌牌的样子真没气质。

  “好久没碰了,都凑不起人来。”美人搓着手,蠢蠢欲动,“刚刚见这牌扔在那屋里,立刻手痒。”

  “病还没好吧。”赵凌宣摸了摸她的额头。

  “脑子里乱得很呢,还不如找点事干。”

  “我陪着你。”

  “那是。”

  赵凌宣喜上眉梢。

  “缺了你就凑不成一桌了。”

  怒,他也不过是个牌搭子。

  一会儿工夫顾云深赶过来,手上的伤还没好,裹着厚厚的绷带,一头跪下去:“微臣奉旨来打牌。”

  把手伸在最前面,希望有人能体谅他的伤情。

  可惜美人眼里他们都是牌搭子,能喘气就好:“来来来,上桌。”

  “娘娘?”

  “干吗?”

  他把手举到她面前。

  残……残的……

  美人想了一会儿:“咦?”

  “啊?”

  “这么大块面积,抹起牌来会很方便。”她拍着他大笑。

  顾云深背过头去流泪。

  早知道这女人没人性,为什么他还总是抱着这样那样的幻想呢?

  皮相这东西真是害人。

  “赌什么呢?”牌洗好,碧水在旁边问。

  “钱?”赵凌宣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我没有。”美人耸肩。

  “我也没有。”顾云深也耸肩。

  人们看向赵信,他现在是靠女人养的小白脸,摊开了两只手:“分文没有。”

  “穷光蛋还想赌。”赵凌宣不屑。

  众人瞪他,打击面太大,引起了众怒。

  “要不……赌脱衣服?”美人有些无聊地开口。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建议而已。”她很无辜地把手一摊。

  “建议也不行!”一帮人冲她怒吼。

  她切了一声:“干吗这么凶。”

  最后定下来是弹脑门。

  “好像小孩子玩的。”美人抱怨。

  “你没资格说话。”赵凌宣唾弃她。

  “又不是没脱过。”

  见大伙神情诡异,想看又不敢看,鬼鬼祟祟地瞄着他们,赵凌宣咬牙:“看什么看,十岁的时候。”

  “呃呃,打牌打牌。”

  第一圈顾云深输了个底掉,不光是手大,脑袋也比别人变大了许多。

  “好痛好痛。”他眼泪汪汪地蹲在桌前。

  “不哭不哭。”碧水摸他的头。

  赵信一直赢:“和了。”

  “又和了。”

  “不好意思,这张我碰,再和一回。”

  赵凌宣忽然抓住他的手。

  “干……干什么?”赵信脸上的表情像路上被调戏的女人一样欲语还休。

  他压着他的袖子往下一抖,哗啦啦一片乱响,掉下来一堆流光溢彩的饼。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作弊!”

  众人扑上去群殴。

  赵信比冤死的冤魂还冤,牌一式两副,他只是看它实在可爱,忍不住藏起几块,才没有拿到牌桌上乱来,可恨的赵凌宣陷害他。

  “打我的人,赵凌宣你好大的胆子。”

  几圈牌过,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一人挑着火红如血般的灯笼渐行渐近。明月姬走到近前,火灯微提,照见了美人。

  她呆了呆,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负,总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她再美的女人。

  可是这个人,她百般无聊地倚在牌桌上,手里把玩着雀牌,脚踩着顾云深,然而世上曾有一句话,说顶着抹布过街都可以美得所向披靡,原来指的就是这样的人。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2)

  难怪赵信会对她念念不忘。

  一种莫名而来的怒气怂恿着她,反而把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正事都忘记了。

  “赵凌宣,你不是要三千千万石粮食么?拿这个女人来赌,我输了,立刻就发粮!”

  赵凌宣淡淡地说:“阿桥是我的命,你把我的命拿去,我也不会用她来做赌注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

  美人也呆住了。很多年前家乡有一种木头,只要精心照管,日日浇水,就会长出美丽绝伦的花来。

  何况,她又并不真的是块木头。

  明月姬咬紧了牙:“你是好样的,那我就成全你,拿你的命来赌!”

  “好啊。”他答应得太随意,反而让人觉他的命还不如美人头上的发绳。

  为什么这样轻贱自己?

  “赵凌宣?”

  他向美人笑了笑:“放心吧。”

  放得了心才怪,从来赌运好的人都是赵信,而他,连跟人猜拳都没有赢过。

  牌砌起来,弃了旁人,两个人打对十三张。

  规矩再简单不过,哪个先凑成一条龙,赢的就是哪个。

  “五条。”明月姬扔出去一张,神色紧张地看着赵凌宣。

  他懒洋洋地瞅了一眼:“不要。”

  扔了去抓新牌,东风无意,丢到了桌上。

  明月姬喜滋滋地吃了牌:“等着输吧你。”

  赵凌宣丝毫不以为意,好像那条命根本就是从别人身上借来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心疼,甚至连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真奇怪,哪来的这么大财力,竟然口出狂言,一赌三千千万石。顾云深低声问碧水。

  “不知道,没见过,客人吧。”

  那男人也怪,面貌美得令人一望惊心,却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扁样。

  顾云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去扁一个人。

  “四条。”赵凌宣打出一张。

  “哈哈。”明月姬抓在手里,“你当心,要输了哦,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不见棺材我是不会落泪的。”话虽说得硬,牌局却惨不忍睹。

  忽然桌下伸过一只手,按住他的指尖,将一块牌塞到了他手里。动作迅速,有似电闪,丝毫不留痕迹。

  赵凌宣不动声色地攥紧,瞬间换到了桌面上。

  明月姬丢过来一张,恰好对碰,赵凌宣将牌往前一推,齐刷刷一条龙:“和了。”

  明月姬呆了许久,猛地站起身来:“好,不就是三千千万石嘛,我输得起。”她弯下腰跟赵凌宣低语,“但你也不要忘了,我的钱可不是白拿的。”

  明月姬一拂衣袖,怒气冲天地走远了。

  牌局一哄而散,众人纷纷回屋,赵凌宣却拦住了赵信低声问:“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我说不想看你死,你信不信?”

  “我又不傻。”

  “那就是了,我说了你又不信,何必要问。”

  赵凌宣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自嘲又似嘲人,冷冷地笑了一笑。

  这人千里迢迢跑到信阳地界,当真就是为了借那几个钱么?

  适合在夜里做的事,除了在桌下面递牌作弊,自然还有暗杀、j情,以及许许多多不能摆在阳光下面的细节。

  赵信推门到书房,一路沿着台阶往下,石室里大片的壁画无声地嘲笑他。

  他有愚蠢的祖先,所以子孙万代都要步其后尘。

  他拔剑在手,往手臂上一划,血如泉涌般地直喷出来,滋养着参苗。这东西喝多了他的血,已经日渐成形。明月姬任性地想成为一个人,而他用做人的权力,换来了另外根本不值一提的东西。

  短短一年时间就富甲天下,每个人都笑脸称颂,为什么却不肯想一想,这传奇根本不合逻辑。

  “怪物!”他抛下剑,踉踉跄跄地倒在了藤椅上。也并不想去管伤口,任由血渍在地板上蔓延着。

  死了都干净,绝不会有人为他奔波,愚蠢的种子也总算到此为止,不会再往下代代相传了。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3)

  可太阳还是要升起来,他用手挡住脸,微弱的烛光却穿过了指缝——还是要升起来。他对此无能为力,就像一个人对自己所做的事,如同魔鬼附身,只能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却永远没有去阻止的能力。

  赵信一进门就被花瓶当头砸过来,他一手捞住,有些庆幸。左右细看了看。

  “幸好没碎,很贵的。”

  明月姬暴跳如雷:“连你也欺负我!”

  “哪有……”赵信心虚,笑,“我哪里舍得。”

  “那个女人是长得好看,可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地惦记着她?”

  真奇怪,每个人都这么说,难道他就不能不喜欢美人?

  “你不也说,她对你不好么?”明月姬揽住他的双手,殷切地望着他。

  赵信轻叹:“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给你讲故事。”

  “别把我当小孩子。”她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听不见赵信说话,又把身子掉转过来:“你说。”

  “从前有座山啊,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讲故事……”

  “捏死你捏死你捏死你……”明月姬扑到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赵信笑得不行,把她的手拉开。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任性,目中无人,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什么都让着他,把自己挤得无限无限的小,他就越来越大……”

  然后,自己就不见了,全部的全部,都只是那个人了。

  明月姬把脸伏在他怀里:“你是好人,她是坏蛋,她欺负你。”

  “你也欺负我,你也是坏蛋。”

  “我才没有。”

  赵信捏捏她的鼻子:“给我喂毒药还不算?”

  明月姬撇了撇嘴:“我怕你跑掉。”

  赵信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一得了解药转头就跑,其实他也是个很寂瘼的人,明月姬像个小妹妹,只要这个妹妹不把脑子转到奇怪的地方去,说说话倒也挺可爱的。

  他的作息时间还没能转过来,睡着了,明月姬坐在床前静静望着他。

  他不把她当女人,她知道的。他一直以为她很小,其实不小了,至少不会比他小,地宫里的时间如同静止,十五岁,十七岁,二十岁,都没有什么区别。

  太寂寞了,没有人能体会那种感觉,一个人从出生就等着死,身边每个笑着的人都恨不能她去死。怎么还不去死。

  怨念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她和每一代宫主一样,用大把大把的毒药来控制他们,得到一群群的行尸走肉。

  不要说是爱,就连亲善、温和、柔软,这些最普通的词,她都没有办法去体会。

  赵信是唯一一个肯真心对她笑的人。

  她直到那个时候才明白,原来笑容是能让本人和周围所有人,都亮起来的。

  “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她伏在枕边,低低地说,“你肯定是会走的吧。”

  停了停又说:“你那么喜欢她,到底有多喜欢?比你的命还喜欢吗?咱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她贴近了他,蹭着他的脸:“我替你杀了她好不好?”

  “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适合在夜里做的事,除了在桌下面递牌作弊,自然还有暗杀、j情,以及许许多多不能摆在阳光下面的细节。

  明月姬一路缓行,走到了水井旁,掏出一瓶药,尽数倒了下去。

  无色无味的天阑竺,只不过在吃下去一天之后,就会长眠到地宫里去陪她了。

  “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明月姬对着汩汩流动的水低声说。

  可是不管夜里发生了什么,太阳还是会升起来。

  那阳光让她感到了刺痛,她尖叫一声,像现形的幽灵一样匆忙跑回了屋里去。

  太阳还是会升起来。

  阳光之下一匹快马冲进王府,下马一甩缰绳,那人直奔赵凌宣的书房。

  “王爷万安。”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4)

  “你起来吧。”

  “王爷吩咐属下查的事,已经有着落了。”

  “哦?”赵凌宣微挑了长眉。

  “冯碧水之死确有蹊跷,据认识她的人说,当日里她突然闹肚子痛,没等请太医过来,人就已经断气了,总共不过两个多时辰,依属下看,与其说是绞肠莎,倒更像是……”他欲言又止。

  赵凌宣却已经心领神会:“被毒死的?”

  “是的。”

  那么美人的噩梦的确来自于此吗?她不是那么敏感的人吧。碧水是因为看到了什么,而被灭口的呢?

  “另外属下还查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虞小姐的父亲,也就是以清廉闻名于世的九门提督虞守信,当日并没有参与谋反。”

  “我知道。”

  “啊?”那人一呆,“王爷知道?”

  “他好像是替人顶罪吧。”具体的事情赵凌宣也并不是很清楚,当初他疑心太子是为了替美人脱罪才肯娶她,曾经问过美人。

  她的反应却是:“没有啊,他有钱,我自然要嫁他。”

  多坦然,多诚恳,她从来都不骗人的。

  赵凌宣分外疲倦地托住额头,那属下轻声说:“王爷的脸色好难看,睡一会儿吧。”

  是啊,这件事情拖的时间太长了,连旁观的人都觉得无聊了,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他叹了口气,仰面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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