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忙抓/住他的手劝:“你别急嘛,我们再想想办法。”
然而贺景瑞自己是个学渣,对于学习也提不出好的建议,想来想去只提了三条,第是去找个老师补习,既补现在的课程也补以前的基础;另外带支录音笔去上课,把老师的话全录下来,回家再慢慢整理笔记;第三则是向身边的学霸取经,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家大哥,那可是出名的全能学霸。
于是,沈清源这边满城找补习老师,贺景瑞那边则对他哥死缠烂打地取经。
在筱琴的帮助下,沈清源终于找到了位教经济学的退休教授,还是全才,凡是跟经济沾边的都有所专研。
老教授本来嫌他基础差不肯教,结果他出了两倍学费的高价,老教授才勉勉强强同意给他单独授课。
有了好老师查缺补漏,和贺学霸传授的各种学习经验,接下来就是沈清源自己的努力了。
为了读书前前后后折腾了不少,小鞋匠本着投入要有回报要不然就吃亏的铁公鸡精神,下足功夫读书。连“清瑞”都没时间管。店里的事情交给了可信的店员,他每天只去结次帐,剩下的时间就在二楼头悬梁锥刺股。
贺景瑞也暂停了所有的娱乐活动,每天除了上班吃饭就是陪小情儿读书。
他刚接手地产公司,要做的功课也很多,资料报表相关书籍要看要学的东西绝不比小鞋匠少。
俩人每天各踞书桌隅,抱着书,咬着牙,皱着眉,目不转睛用力地百万\小!说看资料。那劲头就像书本资料跟他们有仇似的,不把其看穿誓不罢休。
对他们两个学渣来说,学习真不是件轻松的事。有时也会烦躁,想骂娘掀桌,这时就互相说说打气的话,给对方个鼓励的拥抱。实在是累了,就喝杯咖啡,你帮我揉肩我替你按头,依偎着放松放松。
这样彼此扶持,枯燥的学习倒成了另种交流感情的方式。
沈清源虽然基础薄弱,但在学习方面的资质并不差,加之又勤奋刻苦,渡过了开头的适应期之后,进步那是突飞猛进。连老教授对他的态度也由先前“这是为了钱勉强接的工作,只要不砸牌子就行了”,渐渐转变为“这是棵好苗子值得教教”,至于上课走神睡觉记不下笔记这些问题更是再没有发生过。
全亏得当初贺景瑞全力阻拦。假如没有他,这扇新生活的门或许永远不会打开,而为了说服自己的驴脾气,他不知费了不少心——某天半夜,沈清源从梦中醒来,凝视着身边的贺景瑞如是想。
是夜,他熬夜学习,贺景瑞陪着。因为近段时间熬得太辛苦,俩人不知不觉就在桌边睡着了。沈清源睡了觉醒过来,看到贺景瑞仰靠在椅子上,脸朝上张着嘴正睡得香甜。
小鞋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凝望爱人的睡颜。这张看了快两年的脸,忽然变得有些陌生,是那种爱不释手的陌生,会在心里感叹“我怎么会和他在起那么久”的奇异感觉。
心里有排山倒海的爱意在翻腾,情潮里燃着簇陌生的火焰,很想口把他吃下肚。
沈清源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吓了跳,赶忙把贺景瑞拖起来背到床/上。
可能是太累了,不论被怎么摆布,贺景瑞都没醒。
空调被下的男人的身体,肌肉/紧实,线条优美,是贺景瑞注意锻炼的结果。虽然不是特别健壮,但该有肌肉的都有,应有的力量也不少。
手指从喉结开始,缓缓滑过胸膛,路往下皮肤的光滑触感,以及男性身体的热度从指尖迁延而上,在沈清源身体里循环周,全汇聚到小清源那里。
小鞋匠羞涩地发现,小清源硬了。
就随便看看都会有反应,果然是憋伤了。好像从他读书以来,他俩就没怎么亲热过。
沈清源很想同贺景瑞亲热,但又舍不得打扰他。不情不愿地替他盖好被子,自己到卫生间洗冷水澡。
谁知今晚冷水澡也不管用了。他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那簇火焰以星星燎原的速度烧遍他的全身,燥得他躺都躺不住。
翻了不知第几遍,小鞋匠腾地坐起来,干脆利落地扯开旁边贺景瑞的被子,埋头亲下去。
贺景瑞睡得死猪般,这样亲都不醒。
沈清源赌气似的 ...
(咬住,贺景瑞哼了声,依旧没醒。
不管了,今晚不那啥下,身上的火是熄不了!
深海般的寂静里,贺景瑞发出声濒死般的呻/吟,身体弹动了下,沉沉地摔回床垫。
他终于睁开眼,迷蒙地看了会儿,才看清身边坐着小鞋匠。
刚刚做了个梦,梦里好像被那什么等等,为毛小鞋匠要把睡衣脱了,而且皮肤会变成鲜艳的蔷薇色?他嘴边那白色的东西是啥?
次奥,原来不是梦啊!
贺景瑞把搂过沈清源,在他耳边低语:“我好像做了梦,你偷袭我。”
沈清源低头不语,唇边带了点儿温柔的笑意。
“不是做梦吧,你真偷袭我了?”贺景瑞拿手指抹去沈清源嘴角的残留,“想我了?嗯?”
“别闹了,睡吧。”沈清源拉过空调被,头拱了进去。
“我才不睡觉!我忍了多少天都!我特么牺牲忒大了!”贺景瑞揪住被角试图往里钻,“今晚可是你惹我的,荤都开了,我还没吃饱哎呦,再踹我不客气了还踹”
那晚,贺景瑞直闹到快天亮。忙着吃肉呢。
第59章 〔五十九小弟
( 时光如梭,眼看快到年底,夫夫的生活很平静,但家里的事却不断,首先是钟秀林失恋了。
钟秀林追那女孩的时候,他二哥正跟贺恶霸闹着,两人都没腾出空关照他。他自己不好意思老伸手要钱,所以经济不够宽裕,和女孩约会的时候没表现出掷千金的豪气。后来恋情告吹,他并不反省自己,味觉得是因为自己没钱,才得不到女孩的欢心。
于是他下决心要自个儿挣钱,最好夜暴富,买别墅开豪车地把妹。
然后他就去求贺景瑞想找个赚钱的兼职。
贺景瑞按着他的条件给介绍了个跑销售的工作,还专门找公司里的“销售之星”来带他。
结果才干了几天,他就向沈清源诉苦,无非是跑业务辛苦提成太少带他的人对他不尽心之类。在他看来,贺景瑞都当老总了,该给他找个更“高端”的工作,至少工资应该比现在高。问题是他没经验二没学识三没人脉,高端工作根本干不了。
沈清源气他眼高手低,说了他顿。
结果他怒了,第二天就辞了职,从贺景瑞给他租的房子里搬出来,扬言要自己赚大钱。
贺景瑞原想重新帮他再找工作,被沈清源拦着。
他哥算看出来了,小弟从小被惯坏了,什么事都想当然,还很自以为是,必须得让自己去闯闯,吃了亏才会长记性。
后来钟秀林自己找了个在夜总会当服务生的工作,工资加小费个月好几千。他自己租了房子,也不找二哥要钱了,时不时请沈贺二人吃饭送他们东西。
贺景瑞老混夜总会的人,知道那家夜总会工资虽然高,但工作并不好做,老板刻薄客人刁钻,所以才肯出那么高的薪酬。
他婉转地提醒钟秀林,可小弟翅膀硬了,不听他的。无奈之下只得随他的意。
圣诞节的前几天,沈清源接到钟秀林的电话。
那天贺景瑞在公司加班不回家吃饭,沈清源去老教授家上课被留下吃晚饭。吃完饭刚离开老教授家,电话就响了。
沈清源没想到小弟这个点儿来电话——这时正是夜总会上班的时间,据说上班时是不能打电话的。
钟秀林带着哭腔叫了声“哥”,把沈清源吓了跳。
“小弟,这是怎么啦?”
“我我病了。”钟秀林声音沙哑,听就是重感冒。
沈清源听出弟弟这是因为生病难过了,脆弱了,想亲人了。
他心里片温软,带着爱怜的笑意说:“哥现在就过去看你。”
“嗯。”钟秀林在电话里吸了吸鼻子说:“哥,我还没吃饭呢。”
“你想吃什么,我带过来。”
“牛肉米粉。”
沈清源特地去钟秀林爱吃的餐厅买了牛肉米粉,怕米粉冷了破例坐的士到他的住处。
钟秀林现在的住处是套30多平米的老楼房,又暗又潮,终年都是黑黢黢湿哒哒的,还是跟人合租,居住条件比原先贺景瑞租的那屋差远了。
房门打开,股湿寒气扑面而来,沈清源打了大喷嚏。再看小弟,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得像个球,脑袋仿佛陷衣服堆里,稍微不注意就被埋了似的。
沈清源看到小弟的模样太心疼了,忍不住嗔怪:“这屋太冷了!你怎么不点加热器?这样不生病才怪。”
“有个的,不管用。”钟秀林哑着嗓子回答。
沈清源在屋里转了圈,摸着被褥是湿冷的,热水也没有。就趁着钟秀林吃东西的时候,到附近的超市买来电暖器,暖手宝,回来就把暖手宝冲上电放他被子里,又烧了壶开水,盯着让他吃药。
看着他忙进忙出的身影,钟秀林连吸了几次鼻子,哑着声音说:“哥你别忙了。我能照顾自己。”
“你平时又要上学又要上班,好多事肯定忙得想不起来。我看不见就算了,看见了自然要帮你我买的蛋白粉你记得吃,那是增强抵抗力的。你要注意身体,生病多难受”
听着他老妈子似的絮叨,钟秀林揩了下鼻子,又抹了抹眼睛,“哥”他心里堵得满满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唇动了又动,只说了句:“你坐下休息会儿。”
沈清源好像没听见他的话,把他吃剩的米粉丢了,转身去抹桌子扫地。“要不,你搬我那儿住几天?我好照顾你。”
“不用,”钟秀林忙摇头拒绝,“我吃了药睡天就好了。以前都是这样的。”
“好吧,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沈清源终于做完事坐到他身边。
这个时候近距离面对面,他才发现小弟脸颊边有点儿淤青,刚刚衣服挡着没看见。
“你受伤了?”他揪住小弟的衣领够头去看。
“没事哥,我真没事。”钟秀林死死抓着衣襟不给他看。
他这么抵抗,沈清源就起了疑心,非要看个明白。
兄弟俩在沙发上撕扯了会儿,终究是干惯体力活儿的小鞋匠武力值更强,成功地拉了弟弟的层层衣服。
钟秀林脸颊边直到脖颈上有块青肿。
沈清源顿时红了眼,咬着牙问小弟:“怎么回事?谁打的你?!”
钟秀林垂着头,诺诺地答道:“客人。”
“什么客人还打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被打成这样你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你?!”沈清源听就炸毛了。
“客人喝醉了乱扔酒瓶,碰巧扔我身上了,我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我知道他是谁?!”钟秀林也炸毛了,带着哭腔跟他哥对吼。
“你们单位不管呐?”
“客人道歉了赔钱了还要怎么着?这种事夜总会里常有的再说也给我放天假”钟秀林说着说着就哭了。
他哭,他哥也心软了,轻轻地搂住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头。
头扎进他哥怀里,钟秀林像个小孩似的哭出声来,边哭边“哥哥”委屈地叫。
出来打工这些多年,受的气不老少,沈清源很能理解小弟的心情,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能做的只是他哭的时候静静陪着。
钟秀林哭了半天,心里的郁闷发泄得差不多,他揩干净鼻涕眼泪,抽着气说:“哥,对不起。”
“干嘛道歉?”沈清源微笑着替他整理好衣服,绞了湿毛巾递给他。
“嗯,你这些年挺不容易的。我以前不懂事。”
“你傻啊,我们亲兄弟,你跟我说客套话?!”沈清源笑着揉乱他的头发。
“我会跟大姐和爸说,让他们别老找你要钱。”钟秀林诚挚地说。
沈清源笑笑,没接这话,转开话题道:“你别在那家夜总会干了。”
钟秀林脸迟疑,低头不语。
“贺景瑞说那家的名声不好,幺蛾子可多了。”沈清源继续劝:“这 ...
(次是被酒瓶砸,下次指不定出什么事呢?你缺钱我给你,别为了挣钱伤了自己,不值当。”
“哥你让我想想。要走,也得把年终奖拿了,没几天就过年了,忍也忍不了多久。”
沈清源看了他会儿,也了解自家的人都是倔驴,决定的事谁劝都不管用,所以就没再坚持。
“哥,”钟秀林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说:“我在夜总会里听了不少贺哥的事说他喜欢喜欢男的”
“”沈清源怔了怔,随后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哥你”钟秀林鼓了几次勇气,仍然问不出那个萦绕心中已久的问题,最后只说:“算了,当我没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告诉你也没关系。”沈清源十分淡定地开口说:“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家里人。不让他们知道并不是我觉得丢人,你哥我做人坦坦荡荡对得起良心,不怕别人说!只是妈跟叔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所以我才瞒着他们。你明白吗?”
“我明白。”钟秀林被他哥的气场唬得愣愣的。
“小弟,你哥我喜欢男人,我就是个同性恋。”
“我和贺景瑞是恋人,我们在起年多了。我很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已经订婚了,要起过辈子的。”
“贺景瑞以前有不光彩的历史,但都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很好,所以你听到的那些事不要再提了,以后万家里知道我们的事,你也别提!你要告诉他们,我可不会原谅你!”
“贺景瑞家有钱,他要帮我们是他的事,但我们不可以老想着去沾他家的光,别做些被人瞧不起的事。我们得给自己长脸,懂吗?”
沈清源气说了好多话,每句话都是铿锵有力理直气壮,钟秀林什么时候见过他哥这么有气势?被他哥哔哔说得都懵了。
直到最后句,因为他哥的眼神太过意味深长,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他的自尊心被刺到了。
“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他古脖子说。随后又补充了句:“我也不会告诉家里。”
沈清源没说什么,把钱包里的钱全拿出来,塞到他手里,“我今天就带了那么多,你先用着。领了年终奖就换工作吧。”
钟秀林捏着钱想了想,说:“妈过年的时候可能要来,到时候你们小心点儿。”
第60章 六十贺总的难题
( 今年圣诞节贺景瑞过得很不好,原因无他,谁让他成了贺总呢?
霸道总裁看着风光,其实是坐在火山口上,肩上随时压着全公司效益的重担,聘任合同上那个个零就是他的紧箍咒催命符,情形的紧迫程度跟以前为争取同小鞋匠在起去赚10万块差不多。
他算理解他大哥的难处了,在如此高压日复日的生活,也难怪贺景辉会面瘫,想笑也没心思笑呐!
地产公司曾经是贺氏的摇钱树,然而近两年随着房地产的过剩开发,以及国家对地产热的有意抑制,盈利的空间逐渐缩小。这种时候每个项目都必须审慎又审慎,否则不小心将上亿的资金投资错项目,很可能就是场无可挽回的滑铁卢。
贺景瑞运气不好,刚上任就碰上个准滑铁卢。
严格的说这事真不能怪他。
前年他哥看上了块地,花大价钱买下来,准备建娱乐—商业条街。那时候本市房地产开发还没饱和,那块地正好位于几所大学之间,地段确实非常好,周边的购买力也相当强,贺景辉的计划在当时看是没问题的。只是他忽略了个问题。
之前政府已经有规划,准备另建大学城,将市内的大学整体搬迁至大学城,原来的校区就只用来搞成/人教育。
贺景辉当然知道这事,可建个大学城并不容易,完全建好至搬迁完得有好几年的光景,那时商业街早已建好运作段时间了,资金已经回笼,就算大学生们搬走也不会有很大影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地政府在这件事上表现出抽风似的积极,大学城才建了大半,学校就开始搬迁。当商业街盖好的时候,大学生竟已搬走了七八成。
商业街是以学生购买团体为卖点的,学生搬走后大商家不愿进驻,没有大商家带动消费小商家更不会来,这下香饽饽变成了烫手山芋,偏这个山芋还砸在贺景瑞手里。
公司的大笔资金压在这个项目上收不回来,其他业务就无法顺利开展,每天公司只出不进,到年底亏损的账是记在贺景瑞这个总裁头上!
能否盘活商业街成了贺景瑞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这关系到对他才能的评定,关系到贺成功与董事会的博弈,关系到他以后能获得多少信任和发展机会,真算得上前途攸关。贺景瑞能不急么?!
以前都是大哥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如今贺景辉少有的失败项目要他来收拾,他森森体会到,擦屁股这种事绝壁不是好干的!
哥,我错了,让你帮我擦了那么多年的屁股,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啊!求你开个外挂,把这条街卖出去吧,我现在听见街名就想撞墙啊!
以上是贺总每次见到他哥的泣血心声。
问题是他的全能大哥在这事上也发挥失常,本来事就多,难得抽时间帮弟弟出个主意,居然都是馊主意!这条商业街简直就是贺老大的克星呐有木有!
把贺总愁得,心烦失眠易怒食欲不振,喝静心口服液都没用。
圣诞节这天,董事会开了个临时会议,主要针对地产公司头季度的运营情况,其实就是来声讨贺景瑞工作不利的。
几个老头子可能是见不得年轻人圣诞节出去狂欢,在会上对贺景瑞群起而攻之,言辞那叫个犀利,气势那叫个凶悍,连贺成功贺景辉两父子这种身经百战的b都有些抗不住,贺景瑞这只总裁菜鸟完全不够砍杀的。
到会议结束时,他已经被摧残得金刚心变成玻璃心,还碎了地渣渣。
望着父亲大哥铁青的脸色,肃杀的神情,贺景瑞在心里内牛满面。
爸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贺氏,我对不起社会,我就是个浪费粮食的废柴,多吃口饭都是罪过
他正在起劲儿地自我检讨呢,他爸发话了。
“小瑞,你别怕,该怎么干就怎么干。”
“可是,爸,我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案”
贺成功挑了挑眉头:“怎么?这样就给吓住了?”
“我觉得我经验不足”他绞着手说出了心里话,只是没敢说后半句“我干不了”——怕他爹失望。
贺成功目光深沉地望着他,眼里的意味复杂得令他心虚。
末了,贺成功只说了句:“实在干不了就算了。但是我们贺家人都是越挫越勇。”
老爸,我也想勇啊!可再勇也得先找出路不是,没出路瞎胡搞,越勇死得越快有木有!
贺总无语凝噎。
圣诞节的大餐成功地被董事会的老头子们搅黄了。
贺景瑞对着心爱的小鞋匠和桌美食仍是张死人脸。草草吃完饭,也没心情去玩,开车回家时被浩荡的游玩人群堵在路上。
被堵了整整个小时,好容易挪动了半条街,又被堵住了。
“妈的!”贺景瑞用力拍着方向盘,烦躁地说:“早知道就不出来吃饭了,真是花钱没罪受!”
沈清源知道他心情不好,默默地坐在旁,没接他的话。
“还有刚才那个圣诞大餐,什么破玩意儿?难吃得要死!你说是不是?!”
被问到脸上了,沈清源只得道:“圣诞节都是这样的。”
“是啊,”贺景瑞发泄似的把领带使劲儿往下拽了拽,“我怎么竟干这种傻事呢?”
沈清源看了他眼,伸手按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柔声说:“找个地方把车停了,走回去吧。我们好久没散步了。”
贺景瑞依言把车停到旁边的处车库里,和沈清源避开人流走上了条僻街。
冬夜寒冷的风吹扑面而来,宛如股清流注入头脑,令两人打寒颤的同时也清醒了不少。
贺景瑞小声向小鞋匠诉说今天操蛋的会议摆在自己面前的难关以及种种复杂纠结的心情。
沈清源静静地听着,把他的只手拉到怀里贴肉抱着。
皮肤的温度让人心安。
贺景瑞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可以跳出迷局以局外人的角度来分析情况。
“这事不好办,大环境摆在那里,我再努力也未必能成?”他叹着气说。
“先做了再说,想太多也没用。”沈清源轻声说。
沉默了会儿,贺景瑞又说:“我不想干了。”
沈清源扭头惊奇地看了看他,不赞同地问:“你才干了三个月就放弃?”
贺景瑞没说话,和小鞋匠手拉手又走了段路,然后停在个街口。
“就是这里。”贺景瑞伸手指着前面的街道。
宽阔的街道两旁矗立着新建的房屋,幢幢尖顶的仿欧式建筑,姜黄的墙面,深赭的窗框大门,有种不动声色的华丽。
这是贺景辉的风格。
当初他曾很花了些心力监督设计,也投入了不少贺氏的财力,如果不是时势陡变,这里现在已经是道繁华热闹的风景。 ...
(
而现在,整整条街空空荡荡,店铺门前贴的招租广告沾满了灰尘,大幅的红色招商标语塌下个角,被风吹得东飘西荡,更衬出街道的冷清。
注视眼前的近乎荒凉的景况,贺景瑞喃喃道:“这么多商铺我怎么卖得出去?”
沈清源站在他身旁叹息:“全是新房呢,太可惜了。”
“是可惜了,”贺景瑞走到座小楼前,伸手在墙壁上无意识地刮了刮,“当初花了很多钱。”
他拉着沈清源从街头走到街尾,真心觉得这个项目并不是毫无价值的失败品,不该就这样被否定被放弃。
何况这些楼也是他的试金石,每块砖都承载着他的前途和信心。
“这么好的地段和房子为什么就卖不出去?”他自言自语道。
“卖出去做什么?”沈清源问。
“商业街。这里原来就是商铺,专门赚学生的钱。”
“非要搞商业街,不可以做别的?”
“别的什么?”
沈清源回答不上来,挠着头想了好会儿,也没想出来。
贺景瑞也没主意,只觉得轻易放弃太不甘心,下决心要咬牙死磕,就像劝小鞋匠读书样,怎么着也要把年的任期做满。
圣诞节刚过,贺景瑞就召集公司全体员工开动员会。目的只有个,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力量,尽可能地接洽各类商家,除了销售部门外,其他员工也要加入到销售环节中去,凡是招到商卖出楼的人都有高额奖金。
在地产公司如火如荼的“全民”销售中,夫夫迎来了新年,尔后是春节。
第61章 〔六十姐夫
( 在如火如荼的“全民”销售中,夫夫迎来了新年,尔后是春节。
原先沈母准备春节来看俩儿子的,无奈家里有事没有成行。
她没来,姐夫张永靖倒是来了。
沈家的事其实也是姐夫搞出来的。
这几年杨柳村有人开始种三七,而且发了大财,引得很多村民眼红也开始跟着种。张永靖便是跟风分子中的员。
但张永靖是倒插门女婿,在村里没有地,要种三七就要动用岳父钟家的田。
钟家的田地可是村里最好的良田之。钟家舍不得放弃原来高产的蔬菜粮食,重新改种没谱的三七,何况还要拿钱买这买那,花笔额外的钱?因此并不同意他的三七计划。
另外还有个反对的原因就是,他前些日子倒卖农副产品,当时吹得天花乱坠,结果亏了不少钱,岳父从此就不相信他了。而他和钟秀芳又闹了点儿不为外人道的矛盾,所以老婆也不相信他。
眼看三七计划要泡汤,张永靖不肯放过赚钱的大好机会,就打起了二舅子的主意,准确地说是瞄上了二舅的“媳妇老公?”。
他想找贺景瑞借笔钱,拿回家充做他倒卖农产品赚的钱,既可以挽回岳父老婆的信任,又解决了种三七的成本问题。
于是,张永靖厚着脸皮找上门来,美其名曰看望两位兄弟,钟秀林还没见着,他就急吼吼地跑贺景瑞公司去了。
贺氏是本市最大的企业之,下属的地产公司也是相当气派。张永靖走进大厅时,从心底发出赞叹——听说贺景瑞当老总了,竟是这样家大公司的总裁,没想到啊!
那小子当时看着不过是个普通的富二代,谁知居然是是镶钛合金级别的。妻弟有这么个朋友也不知道利用下,亏老婆还说他精,简直就是二嘛!
张永靖路上到六楼,秘书说贺总在开会让他等会儿。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盘算待会儿如何向贺景瑞开口。
过了二十多分钟,会开完了,贺景瑞风似的从会议室里出来,见到张永靖的时候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张永靖小小地愣了下,主要是贺景瑞西服笔挺梳着大背头,把他哥的狂拽酷帅总裁范儿都下来了。熟人乍看都认不出来。
“小何倒两杯咖啡。你跟我进来。”贺景瑞吩咐完秘书后,冲张永靖招招手。
大姐夫忙打叠起脸亲热笑意跟着进了何总的办公室。
俩人寒暄番后,张永靖把他的来意说了。
贺景瑞听借钱眉头就皱了起来。无他,大姐两口子前前后后借过好几次钱,说是以后还,还个屁啊。借条都没打,贺景瑞好意思追着要他们还钱么?就是有那个脸皮也没那个时间。
钱倒是没多少,而且当时给他们钱的时候,贺景瑞也是存了讨好沈清源家人的意思,所以真没把那些钱放在心上。但他们老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借钱”,那种被当做自动提款机的感觉真是让人不爽。
“上次不是才借了你们五万块,这么快就没了?”贺景瑞拧着眉头问。
“上次那是买农产品,这次是买三七种苗。”张永靖笑着回答。
“大哥你花样挺多嘛。买完三七,下次是不是还有买天麻?”
“贺兄弟你不知道三七有多赚钱!”张永靖不理他的揶揄,呱啦呱啦吹嘘了番种三七的好处。
贺景瑞刁了根烟在嘴上,戏谑地笑道:“我知道种三七赚钱,不过你上回搞农产品的时候也说赚钱,你做了大半年就点没赚钱?还是你背着我大姐攒私房钱呢。”
“贺兄弟你别笑话我了。”张永靖拿出打火机弯腰替他点上烟,“哥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瞒你说我也开过公司,可这么些年下来是赔得比赚得多,所以我决定在家好好种地,找你借钱也是想种个赚钱的品种不是?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去找清源商量。”
尼玛!这货看着老实,也是个人精!这样说好像老纸克扣小鞋匠的娘家人样!
贺景瑞做了个让他别多事的手势,然后问:“你要借多少?”
张永靖说了个数字。
“我跟财务说声,你到财务去拿,写张借条就行了。”
“还要写借条吗?”张永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问。
卧槽,又想白拿钱?!
贺景瑞故作惊讶地说:“借钱不都要写借条?”
“贺兄弟我们自家人就不用了吧。”张永靖笑得越发和煦,完全没有厚脸皮的自觉。
“亲兄弟明算账,日后好相见嘛。”贺景瑞也堆起脸笑容。
哼哼,你把小鞋匠端出来也没用,我媳妇和我条战线,跟他说他绝对也要你写借条。
俩人嘻嘻哈哈你来我往说了阵,张永靖没想到贺景瑞是个铁片脸,软硬不吃刀枪不入,话还说得好听,让人挑不出刺来。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兄弟,你和清源的事哥都清楚,你们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哥”
贺景瑞蓦地抬起头盯着他,眼睛微眯起来。
他露出“我是明眼人”的笑容,对贺景瑞挤了挤眼。
“大哥你是啥意思?”贺景瑞不动声色地问。
“没啥意思。”张永靖将手按在他的肩头,笑道:“这种事哥见过,不觉得有什么,可家里的老人受不了,对不对?我们自家兄弟好说话,你帮我的忙,我也会帮你们。孝敬老人不用说,不想让家里知道事哥肯定会替你们瞒着。”说完他还心照不宣地扬了扬眉稍。
“你威胁我?”贺景瑞面色阴沉地说。
“哎呀贺兄弟,你说的什么话?!言重了言重了。”张永靖面打哈哈面观察贺景瑞的表情。
不过贺景瑞现在也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了,张脸好似铁板块,除了有些不高兴外也看不出什么。
沉默了几秒钟,他嘴角勾,又显出温和的微笑,“大哥说的是,自家人不用那么麻烦,借条就不写了,你去拿钱吧。”
张永靖走后,贺景瑞心里直不舒坦。
他们的事被张永靖看出来,并拿这事来威胁他还不是最堵心的令他不爽的是张永靖这个人。
回想起先前的谈话,张永靖的笑容眼神,都带着某种难以言明的不洁感。除开算计贪心阴险厚脸皮,还有种猥琐,好像中年怪蜀黍们谈论起年轻小媳妇,床上事时的那种满眼放色光的表现。
就是这种猥琐,宛如根刺,每想次就膈应回。
晚上回家,贺景瑞把张永靖借钱的事告诉沈清源。
小鞋匠果然气了!
“这都多少回了?还有完没完?也不嫌丢人!”拿起电话就要打过去质问大姐夫。
“算了,钱都给了他,再吵架有什么意思。”贺景瑞忙拦住他说:“这是最后回,再没有下次了。”
...
( “要有下次,你让他们来跟我说!”沈清源放下电话,坐在桌旁生闷气。
贺景瑞搂着他劝了会儿,看他气平些,才说:“张永靖这人先看着还不错,原来也是个耍小聪明搞投机的。”
“大姐就喜欢他,有什么办法?”沈清源闷闷地说。
“大姐条件也不差,怎么就非要选他?他比大姐大了七八岁,太油了。”
沈清源叹了口气,说:“说起来也是我们影响了大姐。我在城里打工不会再回去,小弟读完书也是要在城里工作的,大姐不放心我叔,想留在老人身边照顾,就只能找倒插门女婿。”
“在我们那里愿意入赘的男人,都是又穷又老娶不起媳妇的老男人,大姐她看不上。后来有人给她介绍了张永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他在县城有家小公司,人也长得不错,对大姐和家里人都好,所以大姐就同意了。”
贺景瑞又问:“他家同意他入赘吗?”
“他家兄弟姐妹多,他父母从小就不爱管他。他上完中专都是个人住。”沈清源如是说。
贺景瑞心里动。
犹豫了瞬,他决定暂时不把心中的疑问告诉小鞋匠。回头找人调查下张永靖再说。
第62章 〔六十二成功1
( 贺景瑞的“全民售房”实行了三个月,结果并不理想。招商没有突破20,售出的商铺更是寥寥无几。他望着销售报表上的数字,堵得要患心肌梗塞了。
“怎么招不到大商家呢?餐饮娱乐,就都没人愿意来?”他瞧着报表,眉头拧成“川”字问销售负责人,“就算没有大学生,也不是点儿人气都没有,不至于这样冷清吧?”
销售负责人苦着脸说:“没办法,附近商业区太饱和了。”
贺景瑞想也是,东边两条街外有个大型商业区,西边条半街以外是同样的商业街,光电影院这块地儿就有两个,谁还愿意来这购买力明显下降的区域扎堆?明摆着亏钱嘛!
“我哥建这玩意儿的时候没做市场调查?”贺景瑞十分诧异,竞争对手这样密集的地方贺景辉也敢来插脚,到底是大哥太财大气粗自信心爆棚,还是脑袋发热忘记吃药?
“市场调查是做了的。但是当时情况和现在不样。那两个项目市委原来都是不批的,我们公司是唯家在这片儿建商业街的。后来我们和电力公司那边扯皮,耽搁了工期,那两个项目又批了,还赶在我们前面完工,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听完下属的分析,贺景瑞只说了句:“卧/槽。”
他把销售报表来回看了几次,也没看出什么希望来,随口说了句:“吃的玩的没几家,文具店倒不少。”
销售负责人说:“对面街有个中学。”
“中学生人多也没用呐,每天苦逼地读书,哪有时间出来花钱?”
他烦恼地捏着眉心,有些疲惫地说:“你把那些大的餐饮企业娱乐公司给我拟个名单出来,明天我们挨个再去谈谈。”
销售负责人离开后,贺景瑞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筹莫展。
有个声音在心里说,放弃吧反正还有老爸和大哥。
他冲那个声音摇了摇头。
那声音又说,别逞能了你不行的。
他听到自己恶狠狠地回击,谁说我不行?!我行的!不行也得行!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像有熊熊火焰再燃烧。他不相信!不甘心!他就是要扛到底,向所有人向自己证明——我贺景瑞行的!
在这种执念的推动下,他闭目休息了十分钟。十分钟后,秘书抱着大沓资料进来。都是要去洽谈的目标客户的资料,贺景瑞准备把它们都吃透,做到知己知彼心中有数,在谈判中才比较有把握。
贺苦逼看了整天资料,看得要吐了。带着资料回家,翻开的时候脑袋就开始眩晕,跟晕船似的差点没把晚饭吐出来。
沈清源看他的难受样儿,主动把资料拿过来念给他听,面还埋怨他:“让你少抽点儿烟少喝点儿咖啡,你就不听。”
“没办法呐,不抽烟不喝咖啡没精神。”贺苦逼半躺在躺椅上哎呦哎呦地跟小鞋匠撒娇,“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我快熬成丨人干了都。再熬下去,我要就变唇膏男了!你说我哥工作比我多,压力比我大,他那啥的时候行不行呐?会不会也要吃哥?”
“你要死了!”沈清源红着脸拿书拍他的脸,“你就是以前书读少了,所以看多了字不习惯。”
贺苦逼挡住他的手笑道:“是是,我书读得少,我没文化。我不是有你嘛,你读给我听就行了。”
夜色深沉,夜归的人已归家,夜宵摊已打烊。整个城市都陷入宁寂的梦境。
“清瑞”的二楼里依然亮着灯光。
窗纱上映出两个人影,个微微垂头端坐,个半躺半坐。
静静谛听,似乎可以听到低低的读书声,偶尔夹杂几声欢快的低笑。这时候,两个影子总会亲昵的靠在起,尔后又分开。
清茶的幽香,温暖的灯光,相爱的人儿在身边忽略掉堆成山的资料,和迫在眉睫的压力,这样的夜晚其实很恬静美好,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贺景瑞心里又再次升起斗志和勇气。
整整周,贺景瑞白天马不停蹄地走访家又家企业,不遗余力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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