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7 部分阅读

作品:1238公里的忧伤|作者:凉生凉忆凉人心|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30 14:49:08|下载:1238公里的忧伤TXT下载
  似乎舒了口气。 紧接着门外响起叫喊来,“开门,查身份证” 她赶快起身来,我动作稍慢了点,屋子里又黑,匆忙中只听见莫安赶过去开门的脚步声,然后又是嘭的声,接着我听见她的声惊叫。 两道强力手电的光柱照射进来,在屋子里面划拉几下,随后很快罩在我的眼睛上。 我捂住眼睛慢慢站起来,说,“安安,你没事儿吧” “就磕了下。”她回答。 “也不开灯,干什么呐,啊”某男声响起,甚是沙哑粗鲁。 “保险丝烧了,”我说,“你先把电筒移开。” “你说什么”对方似乎不太相信他的检查对象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 “已经有人摔倒了,里面黑,你这算不算私闯民宅站外面说话不行吗”我口气也不好听。 对方喉咙里阵不满似的嘀咕,但还是退出门外, 我对莫安说:“你没摔坏吧,你先去外面,我拿了包就出来。” 我出来的时候,莫安已经把身份证给那人看过了。 其人五十来岁上下,穿着便服,似乎不象是警察的样子。再仔细看,我差点晕了过去,后面站着那老太太,副得意表情。 “你的呢”那老太太发话。 真是冤家路窄,我确实低估了那老太太的能量。 我看看莫安,她就套着件毛衣,穿条宽松的棉裤子,抱着胳膊,似乎对这切无所谓的模样。夜色里我看不真切,似乎她正在揉着胳膊。 我顿时气不打处来,提高了声音问:“你们证件呢有证件吗要进人家门要敲门懂不懂,随便闯进来还把人给弄伤了,准备赔医药费是吧” 我长串扔过去,对方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接着骂:“呦,是治安联防队吧,真够牛逼的,真得拿出来现现啊,胳膊上戴箍儿谁不会啊,赶明儿我要是也戴个写上字也能闯你们屋子是吧” “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似乎没料到我如此好生事,加之莫安也确实受了伤,声气稍微弱了点儿。 “快过年了,现在流窜作案的人特别多,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那老太太说起这话来阴阳怪气。 “还真靠您老人家保平安哪”我还是讽刺道,我无所畏惧,能把我怎么着,掏出身份证给他们看。 两人拿手电筒照了半天,我不耐烦地催道:“我不是明星,照片没啥可看。” 手电晃到我脸上来,似乎在对照。莫安拉住我的胳膊,我才忍住怒火,闭着眼睛直到那灯光又收回去。 拿回身份证,两人慢慢腾腾地下楼去,似乎还挺悻悻的模样。 “老太太,您这么急着回去啊,抱孙子是吧,就是嘛,大冷天的搁家里待着多美啊,跟人出来溜达也不怕人家说闲话呐哎呦,别急啊您,别跟咱小辈般见识您说是不是” 我觉得自己其实有时候也挺刻薄的。&b&b&b&

  时间不曾停留4

  从上海回到杭州后,我就开始学车,天天下午去驾校上课,早上看专业课的书,晚上学英语,上网络课堂,然后编无聊电视剧本。 对于每天睡6个小时的我来说,总得找点儿什么事情干呐。 所谓的无所事事,比不堪重负更令我郁闷。我象台疯狂运转的发动机,除非在轴承转动的时刻,否则简直就无法忍受自己,无法打发掉空虚的时光。 我想,我是在追逐种叫做满足感或者成就感的虚无缥缈的物质,以此来填补自己的空虚和绝望。 绝望,它和个人究竟得到了多少旁人眼里梦寐以求的东西,毫无关系,它只和我的心灵,我的灵魂相关。 自然,钱很重要,物质很重要,可那些r 本质上都。 我知道,我真正在期望的,是能有个美丽姑娘从天而降,来到我身边,此后我将好好地对待她,同她过种地地道道的生活。 不幸的是,我至今未曾找到,我不是在抱怨所有曾经和我在起的女孩儿不地道,而是在责备自己,每每在希望灵光乍现的片刻犹犹豫豫,丧失机会。 况且,究竟什么才算是种地道的生活,我也毫无概念,我幻想着能和过往的所有,刀两断。 我刚被莫安甩了那阵子,丁乐乐安慰我说:“谁缺了谁也不是过不了吧。” 再后来,丁乐乐见我依然会为莫安痛哭流涕,她的劝慰是:“我贯爱你,自然纵容你的所有,只是希望你不要难过,高兴的时候不用告诉我,痛苦的时候定要记得我。” 有点需要声明的,丁乐乐和我之间,那是阶级友谊。 要命的是,我居然能在同个驾校碰到丁乐乐,虽然早就听说她也在学车。其实关于我和她再见面的心态,我有点儿矛盾,既希望同她好好述说和莫安之间她多半不知情的切,却又总在畏惧着她身上的某种气质。 和丁乐乐见面,会搞得我很有压力,被她的热烈向上积极争取的态度所感染,倘若那发生在我身上,必定十分傻气。 当时我正和教练在驾校食堂吃着饭,他和我抱怨着他的儿子不争气,读书不好,考不上好的大学。我说,就算是上了个好的大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做人才是最重要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安安心心。结果我就听到身后阵窃笑,转过身去居然就是丁乐乐。 “哎呦,能听到你这么说可真是难得。”丁乐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条缝。 我说,“本来就是嘛,个人要是品质不好,再怎么培养撑死了也就是高智商罪犯。”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 教练员也乐了,说,“你们聊着吧,我去上个厕所。” 丁乐乐坐过来,正色道,“好久也没见你了,都上哪儿野去了” 我说:“正打算野,还没开始野呐,想去越南来着。” “越南”丁乐乐表示疑惑。 “没什么,就觉得好玩儿,我说,有情人啊,杜拉斯啊,湄公河啊是不” 我差点儿想冒出句:我说过我要追莫安直追到越南去。 哦,丁乐乐感慨了句,算是表示理解我的意思,可那感叹我怎么听都是困惑。 此刻的丁乐乐显得情绪甚佳,她告诉我说:“新年有个杭州地下乐队的演出,你去不去” “演出”我说,自嘲地笑了下,说,“咱都过了那跟风的年纪啦,都有谁啊” “好像还有挺牛的,”丁乐乐副勾引我上当的模样,煽动我说,“有个乐队里有个老外是拿矿泉水瓶子做音效的,据说还有评价挺不错的乐队。” “你听谁说的”我问。 “徐迟,”她答道。 我阵发抖。 “嗯。”我说,“我好像听说了,有第二层皮,福尔马林什么的,是吧,我有初中同学,人说现在在跟着第二层皮起玩儿。” “那就去吧,小凡。”她说。 我看看吧,我又问:“徐迟去吗” “那当然”她答得迅速,看我的眼神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接着我问了时间地点等信息,我觉得我定会去,因为莫安或许会在场,我作如是推测。 “喂,想什么呐找个时候吃饭吧”丁乐乐再次提起这个话题。 “好,你把小冰约出来就行。” 后来几个人定在天水桥附近的“九百碗”沙锅店吃饭,我没记错的话,莫安家就在那块儿附近。&b&b&b&b电子书分享平台

  时间不曾停留5

  我恍惚记得,似乎自从上海回来后我便感冒了,甚是夸张地连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着,紧接着又见过顾婕次。 除了在驾校上课外,我也时不时在车克汉姆学校所在的大学城的空旷地带开车,权作练手。 前天晚上,把拍来的素材给初剪完了,看了看,自我感觉不太满意。内容实在太过单薄,而且非得要我的4200转的笔记本硬盘来运行本来7200转硬盘才能跑下来的逻辑计算,也实在有些勉为其难,因此还得多拍几条,恐怕还得找车克汉姆的麻烦。 那天似乎是他们学校临近放假的最后天,大约5点的时候,我把车停在浙大门口,给车克汉姆电话。 他说,他在家呢,待会儿才能过来,大概8点左右吧。 我说你丫快点儿过来,我可不等你。 我思忖了会儿,捏了下包里的个大纸盒,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那么做。 我的意思是,去见顾婕,给她送新年礼物,而所谓的礼物,是盒日本巧克力。 在长叹声之后,我还是给顾婕拨了电话。 我说:“顾婕啊,我是小凡,我在你们学校,给你送新年礼物来了。” “小凡你别开玩笑了。” 我说:“是真的唉,我在门口,不知道你们宿舍在哪儿,告诉我,我给你拿过去。” 她迟疑着说:“我在市区,在跟同学逛街买东西。” 我说:“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等你好了。” 她还是将信将疑,“真的吗小凡。” “什么真的吗我如假包换。”我有些无可奈何。 “你真在我们学校” “是,就在门口,还没吃饭呢。”我补充道。 “你嗓子怎么了”她问。 “感冒了,好像还挺厉害的。” 接着她把她宿舍的楼号报给我,怕我弄错,还又指手画脚形容了半天,“从小广场的左边的路走,直走,看到那个灰色的大楼。” 我笑说,我还是能认路的,待会儿你看你们楼口个不明身份男子拿个紫色的可疑纸盒,那就是我了。 她似乎是勉强笑了笑,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找了家速食店吃晚饭,虽然我无意在此扯闲话,可那饭菜实在是难以下咽,居然用酱油炒的青菜而那鸡肉我怀疑是否拿洗衣粉泡过 我尴尬地坐着等时间过去,索性打开电脑开始看直不断在网上搜集的关于b rb词意义复杂含混,国内通译为“垮掉的代”的资料。 我倒是直希望能写些这方面的报告文章。有个奢望,说来好笑,我希望自己能好好地安静段时间,做些学问研究。 大概7点多些的时候,车克汉姆到了,他走进餐厅,见面就讽刺我:“哎呦,在小餐馆里端手提看英文网页,小凡你丫这也太寒碜人了吧” “我又怎么了我,我不就是惺惺作态嘛。”我笑起来。 两人都笑起来,与车克汉姆同来的还有高中同学,他学的专业是网络编辑。几个人聊着往车克汉姆宿舍去,然后坐下来看片子。 看着看着,或许是聊天动静过大的缘故,居然把别的串宿舍的人给招来了,于是看了好几遍。几个人七嘴八舌地指出些毛病,搞得我自己也觉得这番拍的东西,整个儿个瞎忙活。 最后车克汉姆开玩笑安慰我说:“小凡,你也别难过,就算是搞了次先锋为艺术献身了,大不了咱拿到柏林电影节青年论坛去。” 后来便是商量了首都高校巡展的具体安排事宜,我把别人帮忙做的大海报设计和宣传单的图给了车克汉姆,必须赶在某年某日之前印发出来等等,堆子繁杂事儿。 我同车克汉姆他们辞别,到最后他还不忘揶揄我句说:“吴老师,你现在大小算是个腕儿了,真要是有什么姑娘投怀送抱,可要注意安全。” 我说:“放心,我替你守身如玉,我随身携带电击防狼器。” 其实在看片子的过程中,顾婕发来短信告诉我她已经回来了。 我说,我在车克汉姆这看样片,还得过会儿才去找她。 她酸溜溜地说了句,原来你还是顺便过来的啊。 我说,得得,你别小心眼儿了,我这是顺便过来放样片,主要过来看你。 我从男生宿舍楼出来已经是8点过半了,找到顾婕她宿舍已经将近9点,我站在门口,跟顾婕说,我到了,你下来吧。 我又等了好会儿,顾婕她才姗姗来迟,我倒也没抱怨什么,只是说:“咱又不是没见过,还要花那么多时间梳妆打扮哪” 她似乎不好意思,笑着回答:“我是忙着玩儿游戏,局还没玩结束呐。” 插句话说,顾婕对于雷电3之类的反应类射击游戏似乎是天才,没上手多久就能爆机,总令对游戏毫无天赋的我自惭形秽。 我拿出用厚厚发皱的紫色布纹纸包起来的纸盒递给她,“这是新年礼物,”我说:“巧克力。” “为什么”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光彩,令我不敢对视。 “只是礼物而已,”我解释道,“没什么。” “嗯”,她小声应了句。 “我很高兴的。”她加重语气补充道。 “找个地方坐会儿吧,”我提议,“我站得够久了,下午还练了半天车,脚都肿啦。” 我们坐在个喝珍珠奶茶的地方,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她也不时和认识的人打招呼,似乎顾婕是他们系的学习部长什么的,好像认识不少家伙。 她问我说你好吗,学习紧张吗,我知道你老是把自己逼得太过分,你太有野心,想做太多的事情,压力太大,你别把自己累坏了。 我说,还就那样,瞎混混呗,假期办个展览,有个长篇还有个四五万字就结尾了,1月新出版的小说不知道卖得如何,明年,我说,明年就不再写小说了。 那干什么,她饶有兴趣地问我。 别那么看着我,好像那会带来场更大的灾难。 她掩嘴而笑,我问她说你把头发烫过了吗。 她说是,她说你写小说已经是个很大的不幸了,我不知道假如有别的什么能吸引你,那是种什么样的魔力 我说,我想出关于“垮掉的代”文化的普及读本,花几年时间准备也好,自己直接从英文资料里翻过来。 她说,别那么拼命,我会心疼的。 顾婕说那话的时候,我有种幻觉,似乎过来了阵轻风,把她额前的留海吹拂起来,撩人心弦。我差点儿产生了拥她入怀的冲动,但我克制住了,我把珍珠奶茶的最后几粒糯米丸子吸得吱溜作响,这番粗鲁的动作把顾婕给逗乐了。 她说,以前有次吃饭,王非也在,正说着严肃的话题呢,你却把根骨头给叼了起来。 我也忍俊不禁,我说,我就是受不了在公众场合谈论理想和追求哇,这种东西,自个儿被窝里想想就成了,犯不着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我问顾婕,你又过得如何呢 她正色道,我拿了二等奖学金。 祝贺你,我说,幸好我都送过礼物了,否则少不了破费,呵呵。 普通话考试考得很糟糕,差点儿就到甲了,虽然我们也没要求,她说。 别放在心上,我说,我英语六级考的是,应该是没上优秀线,不能考口语,而且还没法重考呐。 她又说:“我就是很想你,小凡。” 听了这话,我有些踌躇,我直在试图回避谈论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问题,我倒并不奢求她能全然理解我的所思所想,只希望别把我逼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难道要我对顾婕说,我当初和你在起,只不过是因为寂寞和空虚,虽然切爱情或许也都出于寂寞和空虚,虽然爱情,本质上就是幻想,可我,真的,已然不再爱你。 天,要是让我面对面同个女孩儿说这些,还不如杀掉我算了。 珍珠奶茶已经喝完了,我觉得喉咙发干,咽口气都困难,嘶嘶的气流摩擦过我的气管。我是想对顾婕解释,可我不想再提莫安,不想对顾婕说,我无法再和你在起,可我无法不诚实。 诚实,或者不妨称之为无耻,这乃是我的致命弱点,我并非不精于谎言,只是不愿意对人撒谎。从根本意识上来说,我无意于去掩饰任何伤痕和悲伤,切的沟壑,最终都会淡忘,都会成为回望时刻旅途上的风景。所以,没有必要,无须如此。 诚如我的写作,我只是要创造,创造生活的本来面目,绝不为它改头换面,绝不刻意去装饰。 可是,什么又是本来面目,是真实呢 我度迷恋r 'r,她有段话似可翻译为:我主张所有种类的真实,你的真实和所有其他人的真实都是有的,但在这些所有的真实背后只有种没有真实的真实。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可是,我还是难以面对顾婕。 我对顾婕说:“没办法,真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轻盈的嗓音响起来,慢慢地,她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不想说呢” 我受不了顾婕的反问句,尽管我对她的反应已经早有预料,因为我说过,顾婕早就把我给看透了。 “算了,”她主动放弃,“别说不开心的事儿了。” 我依然沉默,不过顿时全身放松,连毛孔里都透出如释重负的感觉来。 她似乎明白我的心思,她说,“就快没热水了,陪我去打开水。” 然后我和她起回了宿舍搂,我依旧在楼梯口等她下来,同她走到开水房。 这个钟点,水房已经没什么学生踪影了,但依然蒸汽腾腾,我听到那激烈的水流唰啦啦地倾注进瓶身里的声音,有些难过,坦白地说,我真的对顾婕感到愧疚。 离开的时候,顾婕送我到校门口,我俩又开始谈论些令彼此都感到轻松的话题,比如电影啊音乐什么的。 她说,推荐些好看的艺术电影啊。 我说,我现在都不看电影了,只在乎放映电影的票房如何而已,其实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不管是所谓商业还是艺术。 她说,是嘛,真可惜。 我听出她话中有话,她笑着善意地嘲讽了我句说,多好的个愤青啊,就这么开始往小资的道路上狂奔了。 我说,怎么这么说话呐只是,看电影的视角同以前不样,会考虑到人家的处境,所谓先锋,所谓艺术,我说,是种对人和社会都很残忍的东西。 什么顾婕有些疑惑不解。 啊,甭说了,我说,说过不谈这些东西的。 快11点了,早点儿回去吧,我又说,外头多冷啊。 嗯,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挪窝儿的意思。 我在想,或许这时候我该吻她次。 结果她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盒,塞给我说:“小凡,7点多的时候,我从校外回来,看见附近的药店正好还没关门,给你买了感冒药,知道你自己从来都不会记得去买药的。” 她又强调了句,“只是顺便的。” 或许因为原本就感冒着,再加上这会儿被冷风吹了的缘故,此刻,我居然,有些哽咽。 “顾婕。”我开腔道,却久久没有下文,我对自己感到愤恨,每每有些话就是说不出口。 我说,“我他妈的不值你这样,知道吗” “再见。”她冷冷地说道。 我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她已经扭过头去不再看我了。 我只得向后退却,我离她越来越远,最后只能远远地看见她的轮廓了。 那天晚上或许是我情绪不太稳定,况且本来技术就不太熟练,而且天气也太冷,车居然怎么也打不着火。我忙活了足足有10多分钟,在此期间,我不敢望向顾婕所在的校门那方向。 最后车终于启动了,我狠狠地踏下油门,身子被压在了座椅上,在恍如离弦而去的瞬间,我终忍不住扭头望向窗外,看见顾婕细瘦的身子,依旧面朝着我,独自伫立。 夜寒凛冽,我把车驶出大学城,转上主干道。路上行人稀少,我驶入快车道,按下电控车窗钮,寒风扑面而来,宛若记重拳,眼睛被刺激得发疼,鼻子发酸,泪水鼻涕就不争气地齐流下来。 这该死的感冒,我诅咒道。&b&b&b&b

  时间不曾停留6

  补充点事儿: 从上海回来那天,刚好搭上最后班沪杭高速大巴,可到了杭州的长途车站,才记得这么晚已经没有班车回家了。可身上的钱,已经连打车都不够了,我索性便在车站熬了晚上,靠两晚羊肉汤撑着,或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居然还是给冻感冒了。 在离开上海的那天晚上,莫安的确不曾来送我,甚至我同她之间,还闹得不甚愉快。 那天下午,她说她得去上工来着,我先是坚持了会儿要跟她块儿去,她似乎是好不容易才把我给劝服了。那算是我的个小小的诡计,让莫安以为我不会跟着她去。 其实,我偷偷跟踪了她,直到她工作的那个酒吧。 我看着莫安进了酒吧,我在外边游荡了会儿才进去的,却找不到莫安的影子,可又是直盯在外面不曾见她出来。我便找了个难以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坐着,要了杯咖啡,等着她出现。过了会儿,我开始胡思乱想,怀疑莫安是否发觉了我的跟踪,是从这酒吧的比如后门啊什么的溜了出去了,却又觉得她那是何苦呐。 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失望,举目四顾。我觉得就在吧台上坐着的女孩儿背影样子不错,瘦瘦的,婉转得也恰到好处,颇为撩魂勾魄。 那女孩儿穿着紫色裙子,白色蕾丝薄衫,长发。 我坐近了些,可马上有个男子过去坐在她边上,两人火热地攀谈起来,那男子似乎兴致颇高,连喝了好几杯,接着他似乎想邀那女孩儿出门。 我在心里暗骂,这才几点哪,哪有这么早的 结果酒吧的侍者出面干涉了,那男子悻悻走后,侍者把酒钱的部分给了那姑娘。 我开始明白这番配合表演的性质了,所谓的陪酒女郎而已。 我看着那女孩儿的背影,甚至可说是目不转睛,大约干坐了有半个小时。 到最后,其实,我并不希望自己就这么走上去坐在她身边,或许我更应该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离去。 在做出这个决定前,我续了好几次咖啡,我觉得很悲伤,而那苦涩的液体反倒更为容易令人接受,那令人口腔发麻和头晕的浓烈的r。 我蹒跚上前,我落座在她身边。 我说:“莫安,你好。” 她转过头来,仿佛受惊了的鸟。 她很快平静下来,她说:“你好,小凡。” 她对酒吧侍者解释道,个朋友。 莫安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把假发摘下来,露出她倔强的短发。 她的目光偏离我,望向天花板的方向,那天花板被漆成了拙劣的深蓝色,上面布满了银色的星辰,尽管粗俗,依然美若幻梦。 莫安的眼睛明亮,睫毛悲哀,薄薄的嘴唇柔软,纯真,而且闪闪发光。 此刻,我亲眼看到她的自信在粉碎,在破灭,眼看着她身上涂抹了层淡淡的脂粉,这种娇柔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就连那尖锐的指甲也磨得圆滑了。 可是,我依然对她往情深,我的罪恶的欲望和无辜的爱情正彼此混淆,互相掩盖,而且彼此不无眷恋地论证着道德的反面。 我望着莫安,此刻反而升腾起种胆大妄为的冠冕堂皇之美,我感到心里的爱情正展翅,我像鸽子样,脖子里充满了咕咕咕咕的柔声细语。 你这穿艳装的魔鬼,我想对你说,我爱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突然,你流泪了,你的悲伤在这浓重的扩散不去的酒味里层层凝固,你的粒泪水从你的眼里落下,落在你镶嵌着纯洁的白色蕾丝上的左肩上,把你的落寞扩散到不知边际的地方。 我对你说:“安安,离开这切,跟我在起。” 你流着泪说:“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说:“我不在乎你是否会为他付出切,不在乎你为我剩下多少。” 你说:“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你说:“既已至此,有进无退。”&b&b&b&b书包 网 b2. 想百万\小说来

  给我支烟1

  我从上海回来,最后次见顾婕之后。 某天她突然给我电话,她让我给她带几本书:后结构主义叙事学解构主义叙事学,北大出版社,巴赞思维导读,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 我说:“索绪尔的书应该到处都有吧” 她说:“杭州的书店都找遍了,没有。” “干吗非得找这些书来看”我口气冷淡,表示困惑。 “教材。”她含糊其词。 哦,我不置可否,手指无端地扣起桌面上,接着说:“你找不到,那我又怎么能找到” “我的意思是,你到北京以后能不能帮我找找看” “啊,”我说,“我也不太去书店的,要是有空的话。” “嗯,”电话那头低低的齿音。 我挂下电话。 稍待片刻之后,我给顾婕拨电话,家里电话忙音,我便拨手机。 她接起电话,声音迷茫。 我嗓音颤抖,手指发烫,只喂了声便不知所谓。 她开腔道:“怎么了” “没什么。”沉默半晌,我答道,随即挂下电话。 我想起顾婕曾经说过的别的些话: “我只知道,你心里有数不清的事情瞒着我,可我有时候也在想,你是故意作出这样的姿态来想让我离开你。” “为什么总是你希望我离开,而不是你离开我”她问道。 我无以言对。 我承认,我度对顾婕抱着那种不妨称之为不可抑制的激情的玩意儿,可现在我也可以同样真诚地对自己说:我已经不再对这个姑娘动心,我不希望她挽着我的手臂走在大街上,我不希望她和我搂抱在起,我不希望她和我爱,假如真的做了,那也纯属低贱的生理欲望。 已经说过,我贯地认为,真正的爱情毫无疑问是值得去追求,甚至为之出卖灵魂,挥霍生命。因为,那乃是种创造性的生存方式。 这是否需要阐释当然不需要,维特根斯坦和爱因斯坦都说过,在不可言说面前要保持沉默,前者还粗暴地加了句:不可言说就是不可言说。我窃以为,若在这话里夹句国骂,气势必定更加惊人。 扯开句,按照某个说法,我不适合谈恋爱,因此每每同女孩儿们在起只是伤害和被伤害,简而言之,互相伤害。 换句话说,我是个自我意识过于强烈的人,最大限度地保全自我占据了我绝大部分的生存理由和目的。的确,我呼吸,我排泄,我爱,我阅读,我思考,我性幻想,我瞎混,我写作,我严肃,我无所事事,我游手好闲,我无事生非,我积极向上。 然而,我从未感到自己是因为这切而生活。我告诉自己,在这层下贱无耻光鲜荣耀的平面之下,就好像在污秽的油层之下,存在着那纯净的源泉,如此清醒,如此透明,我为之折腾,我为之癫狂,为之奉献出自己的所有。 也就是说,即便是坐在生活这个肮脏不堪的抽水马桶上面,我也至少在心灵里保持着某种严谨的企盼。尽管不断地拉动水箱的拉绳令人厌倦,可也许我就能钻过下水道,游进那片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 这是个解释,我拿这些来开脱我的罪恶的生活状态。 这同时也令我焦虑,这令我感到我必须去挣扎些什么,从而获得某种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我翩翩起舞。 这是个信念,仅此而已,或者这么说,然而但凡信念,基本上极其无聊,多少只是种为庸俗的自我存在寻求种理由而已,我心绪散乱。 我吸烟,我混饭局,我处姑娘,我抽大麻,我在忧郁与激情之间徘徊,我出卖自己的天赋和苦难,我不得不试图在媚俗的市场经营和个人化的心灵写作之间维持平衡。 毋庸置疑,这乃是种自我毁坏的生活,被毁坏的面容,究竟是怎么样的痛苦之后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 从现实上来说,可怕的是,我现在居然找不到个想对之诉说同时又能听我诉说的人。至少,我希望世间有那么个姑娘,并且能出现在我面前,电光石火间便见钟情,我们棋逢对手,宛若流星相撞,片刻璀璨,生无憾。 真他妈的够悲哀的,我想,我始终不曾找到她,更为令人绝望的是,也许永远都不会遇见,而生活正在继续,继续,脚步从来不曾停止。&b&b&b&b

  给我支烟2

  有场舞曲,她的第个音符从久远的过去开始奏响,有的时候,我以为那乐曲已经停止。 我错了,只要旦响起来,就永远不曾停止,无非是你是否愿意去回忆,是否愿意再把手按在琴键上。 那天我记得,当我醒来,我看着枕边躺着的莫安。 我起身打开窗户。 缕阳光,穿透我心房。 我忍不住想对她悄声言语:安安,我知道,即便我们不会相爱到永远,即便这必定是场旷日持久的残忍的伤害,我们依然永远无法分离。 哪怕如今,我依然作如是想,虽然我遵守着自己的信诺,再也未曾联系过莫安,即便很多次个人在夜里因为片刻的心潮汹涌而令泪水夺眶而出,即便有时候,简直心痛得象要死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习惯,我开始醒得越来越早。 凌晨45点时刻,有时我尚且辗转反侧,或者已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走出房间,穿过走廊,经过大厅,来到厨房。我把灯开亮,明晃晃地令人睁不开双眼,便把灯光调灭,打开冰箱,拎出瓶红酒。 我打开音箱,坐在地毯上,注视那满满杯恍若在微弱燃烧着的酒液,倾听雅纳切克的小提琴如同钢丝般紧紧勒住心脏,简直要喘不过气来。每每最后,我走到阳台上,望着远处黑黝黝的群楼,和那几扇难眠的窗户泄漏出昏黄的心事。 在清晨南方阴冷的天气里,我哆嗦着,将那半杯红酒饮而尽。 我在微醺里,静静等待着东方显露出温暖的光亮来,等待缕阳光,穿透我心房。 我承认,在这样的时刻,我会记起我的每次毫无保留的同时掺杂着热情和空虚的迷恋,每朵曾在我生命中怒放过的花朵。此刻,她们是否仍在安眠,仍能安眠 而我最为庆幸的是,在她们的最美丽的时刻,我同她们相遇。我的眼前浮现起每张脸庞,微笑的,哭泣的,伤心的,欢乐的,寂寞的,忧郁的,可无论如何,此刻都令我心碎。 我记得莫安她吐吐舌头性感又俏皮的模样,记得她夸我说:“你的眼睛很性感,你的嘴唇很性感,我就是喜欢抱着你。”我感到羞愧,因为她的形容和话语,依然挥之不去,执著地浮上我心头。 那天清晨醒来,她抱着我说,“在你怀里有回家的感觉,看你熟睡的样子,我的嘴角会情不自禁地上扬,然后闭上眼睛,把头深深扎进你怀里,好幸福。” 的确,莫安对我说过:“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切,包括你的缺点,也都成了优点,喜欢你喜欢的,讨厌你讨厌的,想浸在你的身体里,被你醉倒了。” 她也曾山盟海誓地说过“我要永远和小凡在起” 两个月后,她也用同样真诚的语调对我说,“咱们还是别再见面了。” 我只是伤心,仅仅如此。 无数次在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里挣扎的时候,或许有次,半昧半明时分,我给莫安拨过电话,她还未完全清醒的声音在那个叫做上海的城市,响起来,她说,小凡,你好。 我说,安安,你好,你在哪里 她说,我也不知道。 直到某天早上,我如往常样,昏昏沉沉地打开冰箱,拎出瓶子,把剩下的红色液体全部倾倒出来,却甚至连半杯也盛不满。的确,那个容器,已经空了。 我下意识地想起今天的日期,我记得了,今天是大年三十。 假如这是个带着暗示意味的巧合,似乎是在提醒我:这切,该结束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舞会总在继续,舞曲总在变换,已经失去的无法挽回,无须执著,哪怕自欺欺人。 新年即将来临,过了今天,那些日子,便更加遥远。&b&b&b&

  给我支烟3

  中午跑去了外婆家吃饭,晚上在自家准备饭菜。 晚餐吃喝至半饱半醉时候,我把给父亲买的 r皮鞋和给母亲的r皮包拿出来,我说,新年快乐。 当天晚上,车克汉姆给了我电话,我以为是关于那最后的几个镜头拍摄有困难,结果居然是关于他的个人问题。车克汉姆这个人,素来不喜在电话里说话,他在电话里说话的节奏象快板,劈里啪啦都倒给你。他总是动不动就说“再联系,再联系”,简直好像门外当时就有打貌美如花的姑娘在按门铃。 他说:“小凡啊,我跟那人掰了。” 我问:“谁啊,就没见你跟人好过啊。” “是浙大那个。”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说细若游丝是夸张了点儿,不过也跟快断气了的驴差不多。 “哎呦”我惊叫声,“哥们儿你没事儿吧,喝高了没有”我怕丫是酒后乱性过来糊弄我的。 “真分了,这么着,太累了。”他说,语气沉重。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实话,车克汉姆的这番没头没脑的叙述,带给我的打击比告诉我说中文即将流行于全世界大家都甭学外语了,更为严重。 我已经强调过,车克汉姆和他的对象的关系有点特别。 我说对象,是因为我实在难以表述他和那女孩儿之间的关系。双方自从初中以来就有所牵扯,估计也有些个中隐情不为人知,双方也颇为明白对方在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尽管分分合合,却从未真的互相嫌恶。 按照车克汉姆的说法,压次马路的时间他们都可以闹僵好几次,可他总是没出息地又灰溜溜地跑回她身边。 但我可以断定两人之间不曾有过男女之欢,同时按照车克汉姆的个人表述是,他对她,乃是种类似于对待母性关怀的感情,我当时听了,那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而在我短暂的人生里,多少也曾建立些朴素的信念,它们或许有悖于道德标准,但说句玩笑话,却无不是自个人实践而得来。 比如:人永远是他欲望的奴隶,所以,消除痛苦的最好方法就是消除欲望,这近似于佛教的理论,另外个答案是波德莱尔说的:或者永远接受生活的诱惑。 普通人如我,虽然明了那两种方法却依然身陷沮丧,是因为无法彻底遵循其中任何种。 比如:福祸相抵,福祸,人生在总量意义上是保持平衡的,世上无神,只有平衡,关键在于如何把那碗水端平。 再比如:坐在抽水马桶上之前先察看有没有厕纸供应,千万不要购买版本不好的盗版。 而车克汉姆对那女孩儿决不动摇的感情,可算是那些信念之,如今却也改变了,这简直令我的世界观发生动摇。虽然我知道,分手只是早晚问题。 接完车克汉姆的电话,有点儿懵了,我跑到客厅里,把自己深陷进沙发,沉默着。 还没从车克汉姆事件带给我的震骇里回味过来,又接到程禾的电话。 “最近如何” “还那样儿,瞎混呗。”我说。 同时立刻觉得程禾这个电话非比寻常,因为他从来不曾以如此户口调查般呆板无聊的问讯开场。他通常会说,哎,哥们儿,跟你说个事儿,接着便来上个令人捧腹的段子。 记忆里唯的例外,是跟他处了两年的女友去留学的那天,他给我电话,从头到尾都在谈论国家美术馆的场展览,并且不给我任何插嘴的机会,随后阵沉默。 我正要说点儿什么,他便在那头哭起来,随即信号就断了。 我想,莫非又出了什么事儿,在遭受了来自车克汉姆的重创之后,我怕我的脆弱心理防线是经不起第二次轰炸了。 “怎么了,别打击我,我正颓着呐。”我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没什么,是好消息。”他说。 “什么呐”我提起心来,准备听个惊天动地的事件。 “我打算出国。”他平静地说道。 “嗯,”我的声音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