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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阅读

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2 04:03:04|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绷紧急切的身子有些无力发软,彭得靠了门上,茫然抬手一按胸口揪紧了衣裳。天之厉是没有回来吗?质辛不是说他回异诞之脉?

  茫茫然思绪凝滞,半晌脑袋一片空白,天之佛未曾意识到绷紧的思绪因之微有些松动,一丝冷静思绪才得喘息,迷茫地神色渐渐恢复了些平静。她从早上到现怎会莫名其妙的方寸大乱?是她考虑欠妥,他没有回来,也许是回返途中留下一直处理事情,她虽留意可也未曾任何犄角旮旯都一一凝注,错过他仍是可能之事。方才也是她着急大意,竟未曾想到城守处一问他是否看到天之厉回来。

  想着想着,天之佛心口难受憋闷才算微有些缓解,用尽周身力气黯黯叹了口气,收回怔然看着书房的视线,摆脱倚靠的房门,垂眸转身,纱衣疲惫一扬,打算离开书房去青龙宫。无渊和劫尘应当那里,异诞之脉事情还需去处理。

  转动的脚刚动一小步,腰身突毫无预兆一紧,天之佛一惊,这力道,未及细思,身子已被一双强硬有力的胳膊牢牢搂了怀中,一声沉沉浓情的雄浑笑声骤传至耳边:“行色匆匆,找什么?”

  背部被他胸腔浑厚的笑声震得轻动,天之佛陡然回神,“天之厉!”一股蓬勃暖流骤安抚下了忐忑不安的心,急抬眸,扭身欲转。

  天之厉沉笑着微松手,等她转过身子,见满眼是压不住的想念和对他的莫名忧色,心底复杂一黯,黑眸却是笑意更浓,骤搂紧她身子压向怀中,一手抚其面颊,爱溺轻轻摩挲半晌,忍不住吻了吻她张开欲说话的唇,才笑着解释:“吾刚到宫前,便见匆忙推开殿门。出声叫唤,充耳未闻,好不容易追上,又急奔书房。”

  天之佛听着不由皱紧了眉头,眸色复杂盯着他直直看了半晌,良久后,终于压抑下了心头莫名翻涌的波澜,急伸手穿过他臂下,背后一环,阖眸垂头,紧埋他心口,深深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暗哑出声:“总算见到了!”

  万千复杂难言的心绪皆蕴了这一声叹息之中,天之厉听了眸色复杂一闪,手臂越发搂紧她的身子深嵌入他怀中,下颌轻搭她头顶,温柔又带丝自责叹息道:“吾难得见不久前情形,一时私念作祟,想一观紧张吾之神色,才无声无息尾随后,未尽力唤。却未想昨日犯症和吾分开,必然挂心吾之情况,是吾之错。”

  说完又补充了句:“莫担心,吾仅是痛些,面色白些,并无大碍。”

  天之佛闻言微怔后,他怀里摇了摇头:“吾不是怪,只是心中不安,见安然便无事了。”

  天之厉这才垂眸,让她抬起头,凝视她温柔问道:“当真无事?”

  天之佛轻点头,略一思索,将诸多莫名心绪归结到了她之心症上,凝视他平静道:“吾怕受吾心影响尚未安好。昨日之症状多变又诡异,不同于上次,不亲眼看看的情形终究无法安心。”

  说完,想起一事,继续问道:“吾王宫不见,去灾区寻,质辛说提前一刻离开,怎会比吾晚归?”

  天之厉笑了笑,微动手该为侧身搂着她道:“先进书房,坐下吾再详细言。”她看不见的地方,带笑的眸中却是沉凝复杂一闪。不久前他化和缎君衡听到他咳嗽声,才急从桌边起身,走向床边看他。眼前竟是一片模糊,他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岤,视线许久后方才清晰。二等他神智彻底清晰后告知她之事。他不敢耽搁,急赶回双天宫,幸好正赶上她回来。 她方才所言,质辛该是无意中猜测到诸事,配合了劫尘。一会儿再派通知咎殃他们不必再想办法圆谎了。

  天之佛点了点头,缓慢随着他的步子重新迈入。

  未几,二坐书桌后的不远处的榻上,天之佛抬眸看向他道:“现说吧!”

  天之厉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稳妥收回思绪,凝视她笑道:“当时吾从灾区返回时走了另一条路。走此可顺便一观几个时辰后的各部受灾情形。后来回到双天宫却不见,又去昨日待过的竹楼,还是没,只好到青龙宫,最后到冰尘宫见到劫尘、咎殃、无渊、断灭和他化几,了解了昨夜情况,这才知道去灾区寻吾。”说着微顿后才叹息继续道:“好吾这次返回时,回来了。”

  见他眸色无奈,也是四处着急寻她,天之佛一怔后,想想他们两个急色匆匆错过的模样,心神彻底松了下来,忍不住失笑出声:“早知如此,吾就待双天宫哪儿都不去了。”

  天之厉沉声一笑,抬起的她的手紧握掌心,不假思索道:“幸亏不知,吾方能一览匆忙着急之色。”

  天之佛一愣,看出他暗自欢喜心思,好笑瞥他一眼,抽回手:“再无下次!”

  天之厉见她突然故作一本正经,大笑一声,幕将她身子一抱,旋转放坐他膝头一搂:“会不会有口说无凭,等以后实事验证才作数。”

  天之佛一惊,看这卧房中二戏闹常有的恩爱叠坐姿势,急推他蹙眉好笑:“书房重地,让看到多不好!”

  天之厉笑笑,不放过她,反倒一把搂得更紧,同时飞出一道掌力,殿门受劲紧闭,一道黑色闇气急速自生,游动盘踞四周。来须叩门,他解,方可进入。

  “如此便能安心了。”

  天之佛见他如此,皱眉笑叹一声,因着先前急寻不见,倍增了几分想亲近之意,也未再拒绝,遂放软身子,靠他臂弯间,将方才门口抱她时,他同时飞功送入的折报摊开,捡取其中标着红色印记象征十万火急的折子拿近,展开放他面前。

  见她这般模样,天之厉骤乘其不注意偷吻向双唇,本是要戏弄,却不料唇齿相纠缠间一发不可收拾,直将她吻得气息凌乱低低呻/吟,才心满意足作罢。随即一手搂着她,一手凝神批阅,不时和她商量折中之事如何处置更加妥当。

  浅浅专注地交谈声绵绵回响着,两交叠的身影,被倾洒而入的日芒静静拂照印玉石地面上,无声萦绕出一片缱绻柔意。

  时辰一件一件事务中缓缓逝去,灾区之事发生后,事务一时多了起来,到午膳时,劫尘又将分类收到的折子一并送来,天之厉和天之佛一刻不耽搁,急行处理。咎殃和缎君衡等其他则负责极快传发出去,集中调度兵力运送所需之物。

  等灾区之事都处理妥善,只需质辛和布衣他们诸施行后,已经过了两日两夜。

  这一晚夜色漆黑,星月全无,只有拂过地夜风吹来一阵阵的凉息,天之佛照顾陪伴厉儿和佛儿一个时辰,等他们二各自都睡了,才从侧殿回转主殿。

  刚走到书房门边,一声不同许久前的气息声传出,天之佛怔了一怔,他里面做什么?狐疑一闪眸光,推开门进入。

  书房内因着燃烧的晶石亮如白昼,书桌上新批地折报笔墨尤未干,敞开放着,它旁边天之厉一手支着侧首,一手握着朱笔端坐,身子一动不动。垂下的黑发遮挡住了面盘,看不到神色。

  天之佛见他如此,诧异怔住,动都不动,对她进来毫无反应?难道是,反应过来是何,讶异眸色霎时露出丝温柔笑意,急轻步走近坐他身侧,小心侧撩起他的黑发至背后确认看去。

  只见天之厉双眸紧阖,鼻息微动,睡得昏沉不晓外事。呼出的气息略有些沉闷和粗重,墨迹未干,该是不久前刚刚睡着,只是常理初睡不该如此深沉。

  天之佛微动身细凝,才发现他面色竟是不同寻常的极致疲倦,带着笑意的眸色陡然一怔,不由蹙了蹙眉心,无论从劫尘他们口中,还是她亲眼所见,他以前都从未出现过如此疲态。他们非是凡,他之身体绝不会有此情形才是!

  这是为何?略一寻思,天之佛只能将此跟她的心症影响联系起来,鬼邪那日所言的二关联,怔住的神色叹息一紧,轻放下了撩着头发的手,被控制的发丝又轻轻垂落。

  那日犯过后,她夜里处理事务也觉少许疲累,略作休息片刻才能缓过劲儿来,他须承受比她严重许多之症痛,这两三日有灾区之事悬心未解,他定是压着强撑,今日晚膳后处理完,也就放任症状席卷,想到此,天之佛凝视他的眸光闪过丝心疼无奈,掌心当即暗提佛力,一道金芒如针般从掌心飞出,直刺入天之厉眉心消失不见。

  天之厉手臂突然无力一垂,整个身子失了支撑向书桌上倒去。

  天之佛急手一接,揽他整个沉重的身子入怀中,骤见向来沉稳威严的他,此时一副无声无息只能任由宰割的模样,心疼的眸色莫名松了松,露出丝温柔,急抬手将压二身间的头发拂到他身后,侧俯身,一手伸到他垂座椅下的双膝处,一手垫他肩窝处,双掌凝功蓄势,起身平稳将他轻而易举横抱而起,稳步走出书房直向卧房而去。

  “吾真期待醒来,晓得吾如此抱过后的神色!”刚跨入卧房,凝视着他睡容的天之佛想到什么,眸底精光一闪,忍不住低语戏笑出声,脑中骤浮现他可能会有的面色,眸底笑色越发浓重:“轮到安心睡了!其他事吾处理!”

  未几,二已到床边,天之佛俯身小心放下,脱掉了他的衣物和鞋履,只留下里衣,才起身向后殿的温泉池走去。

  安静片刻的卧房吱呀一声响过后,天之佛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泉水和棉巾回到了床榻边。

  片刻后便闻哗啦哗啦水响,天之佛拿着沁湿的棉巾俯身,轻手从额头开始一点一点地细心擦拭着,因着她佛力纾神,他根本不会醒来,只不过,还是会皱皱眉,见此情形,天之佛手中棉巾一顿,淡笑闪闪眸光,可能是她动作重了,又放轻些。擦拭完脖颈后,重新又沁湿棉巾再将脸和脖颈擦了一遍。随后脱下他里衣,换了几次水,将他全身上上下下分毫不放过,都细致温柔地擦拭过,才停下手中动作,拉过薄被给他盖好,端起铜盆回到了温泉池,如此清爽他也能睡好。

  正站池中沐浴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天之佛撩动泉水向身上的手指一顿,眸色一片热气水雾中微怔闪了闪,方才抱他,似乎比以前轻了。往昔虽是无意与床第欢好间过手,可也能感知他轻重,确实是轻了许多。每日他饮食用膳也都正常,甚至还多,怎会出现这种情形?

  边沐浴边想,浴完后都未想出缘由,天之佛只得暂时压下,哗啦哗啦缓步从温泉池中迈着台阶走上池岸边,拿过准备好的干净棉巾擦拭浑身滑落地水滴。

  片刻后,衣裳窸窣声一响,天之佛走到纱帐外的软榻边,穿上里衣,未系衣带,以手轻敛住,返回了卧房。

  见天之厉睡得安稳平静,眸色放心一笑,熄灭晶石,放下帘帷,轻举上床,拉起盖他身上的薄被一侧侧身躺入,下意识伸手轻搭他胸口,能感觉到他有力地心跳声,才安心阖住了眸。

  未几,静谧幽暗地卧房内多了一声绵延悠长的呼吸声,衬得天之厉沉重粗暗地鼻息声越发沉粗。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恰好是每日二的晨起时辰,天之佛先醒了过来,睁开眼却见天之厉还睡得深沉,想他是累急了,轻打了个晨起的哈欠,眸光温柔一笑,也未惊扰叫醒,小心坐起,系好了凌乱的里衣,穿上其他衣物下床洗漱,然后到书房中将昨夜随意散放的折子整理了一番。

  早膳时,厉儿和佛儿坐桌边无力趴着,眼冒绿光直直盯着卧房门,肚子里不时配合得咕噜咕噜作响,娘进去叫爹,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抱怨未已,脚步声响起,两腾得急坐直身子,却见只有天之佛一,诧异一怔:“爹呢?”

  天之佛笑笑,走到桌边坐下:“们先用膳吧,爹这几日劳累,还睡着,该是醒不了。”

  厉儿和佛儿眸色骤喜,急激动拿起勺子竹箸,舀汤夹菜,狼吞虎咽得直往嘴里灌:“

  “终于能吃了!饿死们了!”

  “慢点儿吃!”天之佛看二模样,失笑急道:“小心噎着!”

  “嗯!”二含糊不清应着,手下口中动作却是不慢,反倒越来越快。清脆急促地杯盘交叠相撞声霎时清晰回荡大厅四周。

  不久后用过早膳,天之佛代替天之厉处理了一上午异诞之脉诸事,天之厉仍然未睡醒。

  到了午膳时,厉儿和佛儿眼巴巴可怜盯着卧房门,双手不时揉着饿得发扁地肚子,直唉声叹息,师父训练他们是榨干了所有力气,他们一刻也再饿不起,娘和爹若再不出来,他俩就该饿晕了。

  又等了片刻,终于见到了天之佛身影,厉儿和佛儿见她无奈淡笑的神色,急异口同声问:“爹还没醒吗?”

  天之佛轻摇头:“还睡得沉,用膳吧!”说罢见他们萎靡不振的模样,笑叹一声坐下:“饿坏了吧!”

  两猛点头,也顾不得回答,又是一番狼吞虎咽。半晌后感觉肚子没那么饿时,才扫过卧房,抬眸看向天之佛露出了满眼的羡慕出声:“们要能像爹一样,躺床上大睡几天几夜该多好!”

  天之佛咽下口中汤,笑看说话的佛儿:“哦?为何?”

  佛儿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怜兮兮唤了声“娘”道:“每日早上起床时都瞌睡得厉害,那几个时辰根本不够睡。真想哪日躺着就别起来!”

  厉儿刚喝进口中的汤噗的喷了些许出来,失笑看她:“躺着起不来的那是死!”

  佛儿见他笑得欢畅,骤然恼火暗烧,皱眉怒道:“又拆台!这是夸张!夸张懂不懂!跟说话真累!”

  厉儿见又把她惹毛了,心底暗笑,面上却是收了笑,一本正经点头:“这次懂了,下次三哥定注意。”

  佛儿一噎,蹙眉委屈看向天之佛懊恼道:“哥哥总是这么欺负!他明明懂的意思,故意装不懂,那几日他还跟抱怨说觉不够睡呢,刚刚说的就是他的原话!”

  天之佛伸手一拍厉儿肩膀,蹙眉压着笑意道:“下次不许如此!”

  “是!”厉儿嘿嘿笑着点了点头,急埋头吃饭:“谨遵娘的命令!要是娘因此不高兴,爹会揍的!”

  天之佛看他一副鬼灵精模样,好笑一闪眸光,转眸看向佛儿,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笑道:“还有八日就可休息,到时候娘不早上不叫,想睡多久睡多久。” 各体皆有差异,她之时间也不能以一对众,佛儿和厉儿不若质辛,极是嗜睡,既然如此便是他们身体需要,她以前忽略了此处,日后对他们时间安排上稍作调整。

  佛儿不料她如此,一怔,娘对时间要求绝对格外严厉,以防他们懒散,所以绝不会允许他们不按时做事,只是现,猛然才反应过来,惊喜瞪大了小眼睛,不可置信问:“真的?”

  天之佛笑点点头:“快用膳吧!”

  佛儿早忘了方才和厉儿的不快,急激动看他低低道:“娘居然答应了!”

  厉儿眸底也全是喜色,兴冲冲点了点头。

  天之佛看着二神色,唇边却是不由得暗叹了一声,不由转眸向毫无动静的卧房看了一眼。如此沉睡,也只有极其耗损了身体精力后才会出现。可是这段时间为质辛和无渊婚事太过操劳再加上受她心症影响导致?不然还有何事会耗损他之精力?

  时光流转,一日很快逝去。

  晚膳时,厉儿和佛儿见传膳后,天之佛让直接开膳,微怔:“娘不去叫爹了吗?”

  天之佛看看卧房,下午她去看,依然睡得深沉,叹笑摇摇头:“们用吧,爹今日怕是醒不了了!”

  厉儿和佛儿以为她是怕饿着他们,急道:“们不饿,今天下午是文习,还能等着。要不娘去看看爹,也许他醒了!爹已经两顿没用膳了!”

  天之佛笑拿起勺子,为二舀了清汤:“不必了。爹若醒了,再让膳房重做便可。”

  199天厉之危(一)

  第一百九十九章

  平静安然中,时辰一转到了夜里入睡时,天之佛如前一晚,为天之厉擦拭过身子沐浴后上了床,细凝他依然疲倦脸的面色,不由低声一叹,支头枕侧卧的身子轻靠近,俯首一吻他微阖的双唇,才重新抬眸定定凝视,以指腹轻舒展他不知何时皱紧的眉心,自言自语道:“已经睡了一日一夜,前段时间之累吾能感知,可忍受的心症之痛有多严重,却一无所知。这沉睡多半是因后者所起,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摆脱其后遗之疲倦?明早是否能醒来?还是需要再多睡两三日?”

  恍然说罢,天之佛心头骤滑过丝说不清的虚无,又是那日相似的感觉,眉心不由蹙了蹙,收回了抚他眉心的手,凝力按了按胸口,感觉才微微散去些。心症为何总引起这股虚无茫然之感?每次主症状散去后,这股感觉便会时不时的盘踞,时间长短,何时出现毫无规律可言。

  夜色渐深,难解其中根源,天之佛暗叹,不再想,最后凝眸看了眼天之厉,垂下手臂侧躺了下去,如昨夜般将一手搭他胸口,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回响她掌心下,心口的虚无慢慢散去,天之佛不知不觉阖眸,倚他身边宁心进入了夜梦。

  次日,晨光乍起,无数道清明透亮的光线倾洒进入卧房,拂照轻垂的金色锦帷上,映出了斜斜的窗栏暗影。

  一片静谧中,响起了窸窣声,天之佛微动身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便去看身旁的天之厉,见还未醒,眸光一怔后,心底莫名又是一声叹息,他过会儿会醒,还是要像昨日再睡一天?

  想着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照常收回按着他胸口的手,起身穿衣。

  早膳,午膳,晚膳,皆是如前一日,天之佛每每去看,他都未醒,只能和厉儿佛儿先用膳。

  两日两夜沉睡,尚属正常,直到第三日,第四日……第七日,再也无能保持毫不怀疑他出了其他变故的冷静。

  劫尘从冰尘宫用过午膳后,急来到双天宫,扫了一眼大厅桌上之物,心底复杂,进入卧房,见天之佛定定坐床边,一动不动恍然看着天之厉的睡容,压下心底波澜,急走近,轻抬手按她肩头:“大嫂先去用膳吧!”她已经三日三夜未用过一点儿水米了。

  天之佛这才回神,注意到房里多了个,轻叹一声转眸看向她:“吾不饿。厉儿和佛儿那儿用过没有?”

  劫尘红眸压着担忧,平静点了点头:“嗯。”

  天之佛放了心,又重新转向天之厉面上,薄被下双手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哑缓慢问:“缎君衡和鬼邪何时能从灾区回来?”她若料到天之厉会沉眠这许多日,他睡着的第一日,缎君衡请行去灾区便该让他为他一诊。

  劫尘顺着她的视线,凝向天之厉,袖袍中的手指微紧了紧,力持平静道:“吾收到信,他们说灾区突发其他事务,推迟到今日黄昏才能到。”

  顿了顿,她肩头的手一按,转凝视她安慰道:“大哥只是一直熟睡,虽是不醒,可身子气脉内元并未有其他不妥,大嫂莫自己吓唬自己。大哥身体非寻常之理可以推知。七日沉睡也算不得什么。”说着想起什么,眸色微微一闪,继续道:“那时怀有昙儿,也曾数十日沉睡,并不是身体出了异常,因着沉睡,身体自修,反倒比刚到异诞之脉时好了许多。大哥如此,亦有可能是功体自修,需要依靠沉眠方能见效。他该是来不及告诉恰好亦劳累至极,就不知不觉入睡。终有醒来的时候,到时候们再详细询问他。”

  天之佛听了沉默许久才回眸,对着她轻叹一声,强让自己面色不那么忧思重重:“吾无碍,莫担心。”

  劫尘见她故作轻松,未再出言相劝,仅颔首后道:“吾先离开去处理事情,不必担心异诞之脉事务,陪着大哥便好。”

  天之佛轻点了点头:“去吧!”目送她离开后,又收回视线,紧紧凝他面上,控制不住脑中思绪纷杂,欲要厘清其中纠缠,却越发凌乱交错,难以清晰,眸底的忧色渐渐深沉。

  黄昏时,双天宫殿门吱呀一声响起,几声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相继回荡而传,直直向卧房疾步,随即又是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天之佛静默了许久的面色陡露出丝剧烈的波动,腾得起身,急转眸看向进入之,难以掩饰心底急切,紧声道:“快来看看天之厉!”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发黑,身子失了控制一晃。

  “娘!”质辛和剑布衣眸色骤变,急叫一声,飞身直奔扶住了她的身子:“怎么了?”

  天之佛靠他们支撑才站稳身子,紧阖了阖眼,片刻后觉眩晕散去才缓缓再睁开,一片黑乎乎的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看清了二担忧眸色,挤出丝微不可见的淡笑,安抚温和出声:“莫担心,吾无碍。可能方才站得急了,气血难以及时上涌而致。”

  同到的鬼邪和缎君衡已经站床边为天之厉诊脉,听她之言,微蹙了眉心:“像方才般一直坐着有多长时间了?”

  天之佛微怔,不知他们何意,如实道:“三日而已!”

  “三日!”质辛和剑布衣眉心一皱,直盯着她急促惊声道。

  鬼邪和缎君衡这才展了眉心,缓慢出声,实际是安抚质辛和剑布衣:“天之佛坐得时间太长,又起身急,不是犯心症。”

  天之佛见鬼邪和缎君衡诊断时的面色是真正的平静,心里莫名安了下来,转眸凝视他们二叹笑道:“吾只觉片时而已,是劫尘来找吾闲言才说有三日。们一路急赶,去给鬼邪和缎君衡搬座椅,们也坐着歇会儿。”

  质辛和剑布衣看她真无事了,也听到二之言,才放了心照她的话去做,司殿亲自进来为四斟了茶。

  半晌后,探完了脉,鬼邪和缎君衡平静收回手,凝向眸色还有忧色的天之佛,长舒一口气,淡笑道:“们都想多了,收到劫尘之信时还以为是何严重之症,脉象一切正常,他只是沉睡而已。为质辛婚事劳累和感心症是诱因之一,但还有其他原因,们现无法探知。不过,不必因此担心。”

  说完,互相对视一眼,似商量,片刻后才凝视她继续笑道:“们只能大概估计,再睡五日左右他能醒来,不排除比这长的可能,只需耐心等待便可。等醒来再问他为何会熟睡,他之功体殊异,必然有们不可知之处。”

  天之佛最为信任二,见他们如此说,不加怀疑信了,连她也未意识到绷紧许久的心神一松,面上终于露出了六日来第一次彻底轻松的笑容:“既有此言,吾便放心了。他这几日突然如此,让吾措手不及,才有些心神不宁。”

  鬼邪和缎君衡温和笑了笑:“之常情,关心则乱。”

  天之佛这才平静,笑了笑,转而耐心询问了四灾区相关情况。说完后鬼邪和缎君衡告辞离开,质辛、剑布衣则留下和天之佛共同用了分别许多日的晚膳。入夜后,她终于能躺床上安然入眠。

  夜渐渐深沉,到了丑时,一片静谧的王宫连绵宫阙之上,突现一红一黑两道急行身影,向着黑黢黢看不见的夜影中而去。

  未几,咚咚咚的响声敲碎了深夜的宁静。

  “进来吧!”

  吱呀一声,推开门,质辛和剑布衣疾步而入,眸色紧绷急走向正坐桌边的鬼邪和缎君衡旁坐下:“爹到底是什么情形?”

  鬼邪和缎君衡放下了手中茶杯,看向二,本还平静的眸色一转沉肃:“这次沉睡完全就是犯病!”

  质辛和剑布衣眸色骤变,不可置信:“怎会?”

  鬼邪沉凝道:“无须诧异,该庆幸此次犯病是昏睡,否则事情便泄露了!”

  缎君衡凝眸直视二道:“此次病发也显然未引起娘通感,也算是不幸中大幸。”

  质辛和剑布衣暂先压下紧张不安,沉凝了眸色,力持冷静问:“为何这两次犯病挨得如此近?”

  缎君衡暗叹一声:“没有为什么,病就是如此而已,会这般犯很正常,只不过症状几乎全部出乎们预料。”顿了顿,才又紧凝眸光直射进二眸底道:“这次竟然完全是另一种情形,可这同前不久的病症一般棘手,甚至更不好解决。”

  质辛一震,急皱眉问:“不好解决何处?”

  鬼邪转眸凝视他,低沉道:“无法知晓爹会何时醒来。吾只能确认一件事,他要醒只会比吾和缎君衡告知娘的时间更长。”

  剑布衣好不容易平静下的眸色变了变,心口微有些窒息:“这是因何造成的?”

  缎君衡接过话头道:“如同往常,仍然是命力衰竭。此次衰竭已到中段的极限。”

  剑布衣袖袍中手指一紧:“未隔几天连犯两次,爹的生命可受影响?”

  鬼邪和缎君衡突然沉默,收回了视线,紧锁眉头盯着茶杯,半晌不出声,质辛和剑布衣被他们这神色弄得心骤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忐忑不安等着。

  又过了片刻,二才低沉了嗓音,转眸凝视他们二缓慢低沉道:“已不足三年!”

  质辛和剑布衣脸刷的一白,哐当一声,手一颤,握着的茶杯募坠落,碎了一地:“还须五年倒溯之法才能进行!”

  2oo天厉之危(二)

  第二百章

  鬼邪和缎君衡不再说话,仅拎起茶壶,重新拿了茶杯放二身前,斟满茶。房内一时陷入了肃凝的死寂。

  良久后,剑布衣才压下心底难受和翻涌波澜,直看向鬼邪凝沉嗓音不假思索道:“倒溯时空是否能这三年内进行?吾已经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开始。”

  质辛刷的转眸,复杂看向鬼邪。

  缎君衡皱了皱眉后,向垂眸不语饮茶的鬼邪看了眼,才又凝向剑布衣暗叹,轻摇了摇头:“绝无可能,时空之眼尚未找到,吾和鬼邪最快也还须三年半一点一滴排除,方能寻出蛛丝马迹……”

  话音刚落,“可以!”一声斩钉截铁的沉声骤打断了缎君衡声音。

  鬼邪说罢后饮尽了杯中最后一滴茶,抬眸沉凝看向剑布衣,轻放下茶杯再次重复道:“三年后可以进行。”

  缎君衡一怔,皱眉不解凝视他沉声道:“此言何意?”她和他一同寻找时空之眼,是何情况两极为清楚,提前这么快根本没有丝毫可能,还是她隐瞒了些什么事?

  质辛和剑布衣本还黯然带丝绝望的眸色一怔,骤惊喜急看他问:“当真?”

  鬼邪凝眸先看向缎君衡解释道:“不必为此诧异,吾亦是不久前才有了突破,打算这次回来再详细告知,没想到天之厉犯病如此急,尚未来得及说。”

  缎君衡听了微舒展眉心,未想到会有这般突然的进展,凝眸直视他平静道:“既然如此,正好布衣和质辛都,一次说出,他们也可知晓。”

  鬼邪颔首转向着急的质辛和剑布衣道:“这次该感谢陨石之祸,们算是因祸得福,它指点了吾时空之眼何处。”

  缎君衡微蹙眉心,端起茶杯,暂压下因他此言而涌起的万千疑问,耐心听着。

  鬼邪继续道:“若以陨石诞生之地为基准而言,陨石离开的刹那便可理解成是它之现。它脱离本体穿透宇宙而行时,那里的时间依然再前进,但相对诞生它的那刻早已成了未来,这是过去与未来之对。陨石随后一直破空穿行到达异诞之脉,此过程仍站它诞生的本体看待,陨石便可看成一个从过去一直延续到未来的还存之物,这是一种解释之法。

  当然它身上的时间必还有其他解说之法,但吾方才所言便已经足够。们可将吾言逆反而推。陨石由异诞之脉到本体,相当于从未来返回过去,由此而言无形中暗合了倒溯之术的原理。们之过去和现相当于陨石的本体和异诞之脉,剑布衣便是那颗陨石,先要把他送回过去,再将他接回来。这陨石穿透异诞之脉上空的那点便是时空之眼,布衣不论离开还是回来都要走此处。”

  说着一顿,转向缎君衡意有所指道:“未来那个鬼邪所留下之言,‘空间之漏洞,时间之漩涡’,该就是指陨石穿透上空瞬间而形成的缝隙气旋。陨石本是洪荒而形成之物,们所住之地上空亦属洪荒而成,缝隙气旋则是虚无之物,这便是‘洪荒之虚无’真意;‘血眸观之、有中寻无’是指要吾根据陨石坠落之地所显露的信息,推衍出它穿透上空的位置,再让吾用血眸于上空中寻找;最后一句‘无中生有,倒溯之位’,陨石和其所成之讯息本不存于异诞之脉,根本就是无中而得之物,们通过它找寻到缝隙,倒溯之术的时空之眼,算是无中生有。”

  话音落后,房内一时无声,见三皆陷入沉思,鬼邪暂先端起了茶杯缓慢饮着,耐心等待他们理顺思绪。

  良久后,缎君衡眸底露出了微不可见的喜色,凝视他道:“不论所言正确与否,们都该一试,如今也已别无选择,或许此确实就是未来鬼邪箴言的正确解释。推衍陨石破空之处不算难事,吾会尽快解决。这些时日集中精力修养练功,血眸使用极其耗费内元之力,推衍出之后,吾便必须抓紧时间寻找。”

  鬼邪不假思索听了他的劝告,点点头:“嗯。”

  质辛和剑布衣绷紧的心神微微松了松。

  鬼邪喝完杯中茶,转眸看向三继续又说了一事:“此陨石之用还不止如此,吾已将所有坠异诞之脉的陨石,都命运回荒神禁地,三日后便可到达,到时交给神兵殿打造。”

  质辛一怔,募得想起他灾区的不同寻常之举,皱眉问他:“一开始进入火山,以及后来伯父独自灾区各处奔走,难道就是为寻分散的陨石?”

  鬼邪对上他视线颔首,详细道:“大婚那日,吾看到陨石电光火石间顿悟未来鬼邪箴言,到后处理了重伤之便着手此事。能引起大火的陨石碎块最为珍贵,效用也最大,吾不能让其火中损失能量,必须尽早搜罗回来。”

  剑布衣不解凝视他问道:“送到神兵殿,可是要利用其打造兵器?”陨石尚有此用处吗?

  鬼邪轻“嗯”一声,转眸看向他道:“倒溯时空须有一件应手兵器。吾一直都寻找能符合体质之物做兵器原料。未料到天降此陨石,恰好蕴含时空之力,质体也是需要之物,倒溯之后,有此兵器能让如虎添翼,更好成事。”

  剑布衣一怔后,眸底露出丝惊喜,急颔首:“只要能助于成事便可,什么兵器都可以。”

  缎君衡未料到会如此,眸底微闪过丝波澜,轻叹一声道:“如此而言,果真是祸中之福。”

  话音刚落,自方才便一直凝思某事的质辛眸光一凝,终究做了决定,抬眸看向缎君衡凝沉道:“义父,虽说能提前倒溯时空,可对布衣之危险还是比正常进行严重。按照吾那日对说过的话做吧,不必再犹豫,如此才能保证布衣安全,而且有百利而无一害,现时机已到,不必再等。”

  鬼邪和剑布衣听了眸色一震,眉心骤皱,凝向二沉声道:“们有何事隐瞒?”

  质辛不待缎君衡说话同意与否,凝眸对上他们视线,一字一句详细告诉了许久前秘密说过之事。

  听完,鬼邪和剑布衣眉头虽展,面色却仍有些凝重:“此法当真不会损伤之身体?”

  质辛不假思索颔首:“义父可以作证,们不必抱有怀疑。”

  二四眸直接转向缎君衡。

  缎君衡端起茶杯,饮尽了杯中茶水后,轻叹一声,扫过质辛,才抬眸看向他们道:“吾可以控制他不出事,这次绝不会放任他恣意妄为。而且这次有所变动,损伤更不会有。”

  说着转眸只凝了鬼邪脸上道:“本来今夜吾已有意最后说出此事,让质辛五日后施行,没想到想通了时空之眼箴言。如此而言,算是双喜临门,布衣有足够的时间。”

  鬼邪眸底波澜微闪,想要露出笑意确不可得,许久后微阖眸,低低叹了一声:“暂时绝处逢生罢了。”

  话音落后,四皆沉默,不再说话,未再坐多久,拟定了办法,质辛和剑布衣起身告辞,各自回到了自己宫殿。

  五日缓慢过着,天之厉昏昏沉沉睡着,天之佛因有鬼邪和缎君衡之言心绪宁静,耐心等待。只是见他身子总是维持同一个姿势,被她小心翻动成何样,便是何样,从来没有变化,加之心头控制不住挂念,除了用膳时离开,每日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卧房内,每隔半个时辰便为他翻转躺着的姿势,不至于一直压迫一处。处理一些事情也都卧房内进行。

  第六日早上,用过早膳,天之佛正准备返回卧房,殿门吱呀一响,见鬼邪和缎君衡进入,随即停步,暂留了大厅。

  鬼邪和缎君衡直接走进她笑道:“们来为诊脉,查看一下的心症变化,看是否需要改药方。”

  天之佛不料是此事,还以为有何严重之事,才让二同行至此,一怔后淡笑出声:“十几日前刚刚改过,吾身体无碍,不必如此挂虑。”

  鬼邪轻笑一声:“如所言,那已是十几日前的事。事关心脉,一切谨慎为上,若天之厉醒来问询情况,吾和缎君衡却无最新情况应答,岂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