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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2 04:03:04|下载:渡佛成妻〖天厉X天佛〗TXT下载
  血傀师!天之厉冷眸忽视,疾驰的身影容不得自己片时的耽搁,现在顾不得理会他。

  血傀师亦不生气,幻影急速在空中飘动,配合天之厉步调,突然一下急窜身影,挡住了天之厉去路,携满眼凝重担忧同情地看向他,

  “何必如此排斥呢?吾血傀师此次可是特意来告诉你天佛原乡对天之佛处罚的消息!”

  “不需要!“ 天之厉厉色挥出一掌,直逼血傀师面门而去,飞驰的身子夺空越发提功飞驰。

  无事献殷勤,以此身会面,他的不好预感,楼至一定出了事!

  血傀师虚影受击,登时消散,却是在另一处又平静现出,满是耐心,不再废话,温和直言其事,

  “天之厉!你不妨慢些,再快的话,吾怕你真的错过了见天之佛最后一面的机会。

  就在你离开之时,吾见审座率领天佛原乡高手攻上异诞之脉抓住了天之佛,正押往共命栖,你若真想见她,或者是救她,最好现在就去那里,而不是赶回异诞之脉!

  吾推算一番,估计等你到时,五射净躯天罚正进行到一半!你定然不知道佛乡此刑是怎么回事。吾确实需要解说一番,说的简单些,便是用佛剑划开犯戒之人的胸腹,比如天之佛,在她神智清晰时,慢慢的划开,取出她之五脏,置入佛乡炼狱业火,她便从此永不超生,堕入恶道,受尽业火焚身。当然,你若不想看着天之佛如此血染模样,便当吾不曾来过。

  该去何处,身为厉族王者的你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血傀师将消息带到,心终能安,就此告辞!”

  话音落后,血傀师虚影缓缓消散与暗夜星空之下。隐忧的心突然受了影响,

  锥心痛楚愈来愈剧,仿佛正经受着世间烈火焚烧极刑折磨,太过逼真!太过符合的感觉!天之厉疾驰的身子因着疼痛突然晃了晃,速度被迫缓了下来,眸底的犹豫昭示已经受了血傀师言语影响。

  这股痛楚,这种痛楚他从未感受过,难道真的是!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佛乡之人攻上,劫尘咎殃阻挡不住,尚有结界可以防堵,除非寻得天下五行火才能破之!可这五行火只被神祖记载于禁地,天下绝无人知!

  藏于暗处的血傀师确认他深思受扰,目的达成,默默一笑,惬意消失。

  “天之厉,去了共命栖,有围杀你之人;不去也无妨,你这片刻的犹豫,足够审座矩业烽昙做完很多事情!血傀师谋略,绝不会放过任何有利时机。无论如何吾此次都能有所得!

  至于吾敢真身对你,便有足够的自信能让你之报复全部付诸东流。

  动了心的王者,痛了心的天之厉,你有足够多的破绽能让血傀师与佛乡继续交易,更何况吾有圣魔元史在手,如虎添翼,一利足以让你天之厉死无葬身之地,两利在握,吾血傀师便要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消散在天地尘土中。”

  剑布衣再三千急切催促之下提早赶到了异诞之脉,然眼前所见,却是骇得他们二人震惊定在了城池之边。

  冲鼻的血腥,散落的尸首,倾颓的城池,无不诉说着这里不久前曾有的一场激战,曾经肃穆训练有素的将兵全部都化为了尸骸,此时只剩下无声肃杀,夜风哀鸣,生机尽绝。

  三千怔然的眸底倏然一红,心底抽痛,死死捂住了口鼻。

  剑布衣眸色微变,急忙抬手掩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三千颤抖着双唇,回眸拉下他的手,哑声道,“怎么如此?怎会如此!不该是这样的啊!”

  书中言传的历史,已然有所准备的心神,在亲眼所见惨况时,霎时崩塌阵痛,所有的平静被击成了满地粉碎的悲恸。

  剑布衣心头凝重,定视着眼前血流成河的城池,低沉哑声,“三千,真实的历史便是如此!我们只能看着。”

  三千指尖死死扣进他臂上的血肉中,哽咽道,“师兄!我不明白!竟是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死这么多人!你告诉我,有什么事非得杀这么多无辜之人!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全是爹娘叔叔伯伯手下的将兵……”

  剑布衣垂眸将颤抖的她搂进了怀中,“没有为什么!三千,厉族的骄傲,他们与你一样深铭于心。面对侵入之人,绝不会有任何退缩。这是身为厉族之人该做的。团结同心,守护异诞之脉,守护厉族,绝不容许他人欺侮任何厉族誓死要守护之人。你现在可想起?”

  三千眸底更涩,沉沉点了点头,哽咽道,“我不会忘,师兄,我们现在进去吧!”

  剑布衣抬眸望着火光仍未散去的双天寝宫,死死压下心底同样的急切,声音虚飘无力,揽着她的肩,“我们来早了,时候还未到,再等等,再等一会儿……”

  “还不能!”三千心头一缩,抬眸望着他,想起自己听说过的这段历史,再想着方才所见,心神转向里面,心头的恐惧心酸更加浓重,微微颤抖着启唇,“师兄,你告诉我,里面也会像这里一样吗?还是……”

  剑布衣微怔,缓缓垂眸,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对她说出了真情,

  “三千,真实只会比书上和故事中所载惨烈、惨不忍睹。师兄现在有些后悔,不该将你带来。三千,吾现在将你送到入口处山洞中,你再那儿等着吾,等吾全部处理好,再来接你进去!”

  “不!我要进去!再惨我也要亲眼看着!我要知道爹娘伯母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千死劲儿摇头,压下眼底的泪水盯着他决然反对,再多的恐惧她也绝不退缩。

  67死亡尽头

  烈烈冷风扫过共命栖,一股浓重血腥气袭面而来,寂寞冷阔的山地中央,混沌玄母凝石悄然而立,凝着血色的太极之气无声鸣泣,似在诉说着片刻前的一场痛心极刑。

  佛乡之人未曾留下丝毫眷念携佛剑离去,只有偶尔浮动的沙石,透出一股悲恸肃杀之气,吟唱声声凄清哀歌,陪伴这片染了无数鲜血的孤独之地。

  一袭血衣,声声凄风,紧紧阖眼的天之佛无声无息沉眠在骇目血泊中。清圣的面容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大慈大悲和爱恨情缠,唯有凌乱碎裂的金色佛衣包裹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无声哀泣。

  冰冷翻开的胸腹肌肤之上,一道狰狞刀痕宛若张开的血盆大口从喉间延伸,直裂开至腹部,暗红的血色依然不断的滴答滴答坠落血泊,空洞的胸腹内中五脏已然全失,寸许命息不存。

  天之厉怔怔望着夜间才分别的柔情身影,破碎的眸光再也凝不起一丝希望。豁命赶来的身子倏然一软,铿的跪在了尖利碎石之上,生气尽失。 破肉入骨的痛楚激荡不起瞬间冰冷的心。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她一定还在异诞之脉安心睡着等待自己回去!

  颤抖的手突然抬起死死用力捶打着无波的心口。

  痛啊!你为何不痛了!你不是一直痛着吗?你痛啊!楼至仍在心痛,你怎能不痛!

  夜风吹不走满腔悲恸,只剩下扑鼻的血色噬心痛骨。

  血傀师!能赶上进行到一半的刑罚!

  你的算无遗策!你的算计便是这般不准吗!

  神思募得恍惚,捶打得手绝望坠落,天之厉垂眸涩然一笑,无意识的抵着双手按住地面,颤抖着想要起身。

  起至半空的身子却是猛得失了控制,彭得再次落地,再也立不起来。

  楼至!你不要着急,一定要等着吾,吾这就过去!过去带你回家!

  可惜天之佛再也不会看到此时正缓缓匍匐靠近的悲恸身影,不会再对竭力探寻希望的温热柔暖气息柔声回应,更不会对沙石错骨的簌簌哀鸣和撕心痛唤伤心流泪。

  天之厉拖着无力的双腿继续缓缓前行,终于靠在了混沌玄母之上。

  渗血的双膝仿如未见,强压着钝痛,小心翼翼俯身一手插过天之佛冰凉的脖颈,一手插过她僵直的双膝,轻轻抱起搂在了自己怀里。

  沾血银丝瞬间无声散落割的他磨破的胳膊一颤,一缕一缕凄然飘荡。

  天之厉涩笑着凝视着已看不出明丽庄严的面容,轻轻拨开面上沾血的银色发丝,轻颤的手指缓缓滑落停在曾经感受到孩子心跳的腹上。

  “你不是答应要永远陪着吾吗?楼至,吾还未来得及雕刻孩子的玉像,

  你怎么能再一次带着孩子抛弃了吾!你怎么如此狠心!

  ……

  你告诉吾,是不是一千年后,吾还能再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寻你?

  你告诉吾,吾要去哪里寻你?

  是被人追杀的路上?还是青芜堤?还是……”

  天之厉身子颤抖,寒气透心,霎时气血翻涌,一抹鲜红溢出了惨白悲伤的双唇。

  吾怎能把没有一丝功力的你单独留下!吾怎能来晚!怎能来晚!是不是吾早到片刻便能将你和孩子救下?是不是吾不曾离开异诞之脉,你便不会被天佛原乡抓走?

  是不是?是不是?

  ……

  楼至,你回答吾!

  一声声自问飘散夜空,寒了冷夜凄然,却是没有人安抚应声,没有人能给他即使是有心期满的答案。

  凝殇夜风轻轻拂过瞬间无感的双手,原来怀抱在手的冰冷身躯便是最真实的残酷。

  痛到极致的心突然变得麻木,眸光凝威看不出任何生动的情绪。

  楼至!吾这就带你回家!

  天之厉募得沉沉剧咳,呕出了一地鲜血,豁命提功,紧紧扣着怀里尸身,强撑着身子站起。

  归家的双足,夹万钧痛楚,踏得共命栖乱石崩飞,地动山摇。

  天佛原乡!血傀师!来日,吾要你们全部为楼至和孩子陪葬!

  埋伏在共命栖准备暗袭的佛乡之人见此,急忙运起功力,怒喝出声,

  “天之厉,往哪里走!”

  天之厉垂眸看了眼怀中染血之人,楼至,吾今日为你再忍这最后一次!

  浑身霎时激射怒恨利光,震慑来人,冷眸无视,跨着步子继续离开!

  “纳命来!”

  “金刚服魔阵!”

  三相修罗看着无所畏惧的他,冷静各站天地人三方位,提全功抛出手中法器,冲天凝成捆锁结界,将他锁罩其中,天之厉步子扣地一如既往。

  逼命结界阵心却突然逼出一股刺目金光芒,瞬间击向混沌玄母,激发蕴育千年的太极之气爆发夺目银光,骤然成形化作利剑急速刺向阵中人背心命门。

  “让开!”

  天之厉被迫顿住步子,冷眸扫过三人,为着手臂间的天之佛强压杀气。

  “今日就是你和天之佛的死期!”

  三相修罗看着太极之气必取其命,陡然厉色沉喝,振聋发聩。

  “找死!”

  天之厉无视身后利气,倏然沉眸一阖一睁。化出逼命利光,凝肃杀之气,急速破空射向运功护阵的三人。身子同时腾空而起,顷刻间便要破除结界而出。

  惊心布置的夺命的太极之气只有这分秒之差,便要被轻易避开。

  三人眸光一凛,厉声喝令,

  “还等何时!”

  天之厉腾空的身子一窒,眸色骤变,雄浑功力自内元轰然溃散,不受控制坠落地面。

  砰然一声,抱着天之佛的双膝踉跄跪地,背心正中逼命而来的太极之气,刺目银光爆冲天际,灼热血色冲破背上伤口澎涌而出,如雨倾盆浇红了暗夜死阵。

  三人不敢大意,提功念咒,加强阵法,一步一步紧缩,将重伤的天之厉禁锢在结界中,眨眼间便能取其性命。

  天之厉难以置信,死死看着怀中之人刺入内元的手指,震惊的眸光难阻喷涌而来的希望,震天狂笑霎时破喉震天。

  陡然站起,利眸扫过取命而来的三人,双手倏然穿透怀中天之佛伪装身躯,翻掌高举,怒掌将其化器,轰然推向阵心。

  “啊!”

  阵心顷刻爆出一声粉身碎骨恐惧吼声。

  天际浑然血肉化作烟雨飘散天之厉和震惊的三人四周。

  “想困住吾!痴心妄想!”

  天之厉凝眸恨视,不顾背后洞穿的伤口依然流淌着鲜血,乘势提功,霎时破了经受佛血影响的金刚伏魔阵网。化光疾往异诞之脉而去。

  “你们的命,暂时祭在共命栖!”

  暗风呼啸的异诞之脉,倏然

  嘭!嘭!彭!……

  紧连着数阵异声惊爆,顷刻霹雳震荡,摄魂夺魄之声穿透云霄,惊得天崩地裂。

  远在城池的剑布衣和三千毫无准备,眸色一变登时提功,急速退离城池。

  暗寂的天光,瞬间被照得亮如白昼,碧空万里耀眼。

  云海翻涌,万气奔腾间,只见圣洁佛光浩瀚大作,紧接着骇人王厉之气携卷无可匹敌肃杀怒气盘绕佛光而生,直直化成逼命利光,摄入云霄,陡然翻转破空袭向地面。

  剑布衣眸色惊异骇变,顿提功力,情急化出护身气罩,将三千和他护在其中。

  急速坠落的利光铿然撞击着护罩,顷刻间兵刃难催的气罩竟然已有崩塌之险,剑布衣功力一窒,气血乱窜,内元竟有不受自己控制之势,震惊当下,当机立断,挥手揽着三千退出异诞之脉,立在苦境境地,堪堪避过了逼命之难。

  落地瞬间,剑布衣再也压不出喉间血腥,募得冲地呕了一地鲜红。

  “师兄!你可还好?”三千眸色惊惧,心有余悸地急忙扶住身子轻晃的他,亦不敢轻易输功,只能紧紧揪着心口,拧眉恐声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地怎会突现异变!”

  剑布衣摇摇头,咬牙阖眸盘腿坐地,双臂急忙运功调息。

  三千见状知晓他意,双掌凝功,聚起融合劫尘、咎殃二人功体精髓的疗伤掌力,紧紧按在他背心,助其疏导体内崩乱的经脉。

  良久后,见剑布衣面色恢复正常,三千才谨慎撤掌。

  “多谢!”剑布衣缓缓睁眸看向惊惧自责的三千,安抚一笑,起身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血迹,“别担心,吾无事!吾要替师父他们照顾你,看到你安然,吾纵使受伤亦可心安,你万不要愧疚!”

  “我只恨自己反应太慢!要不然也不会累着师兄!”三千扶着他有些轻晃站立不稳的身子,愧疚担心道,“你的浑身气血现在还不是很稳,怎么能说是无事!”

  “强势功力波及,仅仅如此小伤吾已是大幸!幸亏我们退得及时。”剑布衣看着三千庆幸凝眉道,“过后再调息便可!时机已到,我们现在进去!”

  话音刚落,无意间抬起的双眸突然一怔,诧异望向不远处飞驰而来的身影。

  “野胡禅!”

  “剑布衣!”

  野胡禅面色焦躁急切,在二人身边顿住了身子,拧眉道,“你们怎会在此?”

  “来找天之佛!”剑布衣捡起地上坠落的佩剑碧血长风,意有所指,“你又为何?”

  “以后再说!”野胡禅横金刚轮在前,紧扣住他的手臂,直往异诞之脉方向拉:“你定看到刚才的天地异变了,吾恐怕,剑布衣,快随吾去救臭老秃!”

  “我们刚要进去!” 剑布衣回眸看向三千,“一会儿进去,你直接动用自己功力去救你爹娘!吾去救天之佛!”

  三千急嗯一声,三人同时化光再次进入了异诞之脉。

  满城血染尸首,厉民危机,天际将亮时豁命赶回异诞之脉的天之厉,肃眸一扫,凝重的心头已有所觉悟,身子未顿片刻,直飞双天寝宫而去。

  城池血战,死伤多为厉族将兵,佛乡却是无几,劫尘和咎殃为拖延时间保护其他人,一定是重伤了。

  方才两境交界处所见重伤昏迷的审座,云沧海、苇江渡等众多天佛原乡武僧,明显是破城进入异诞之脉腹地后,受到纯元佛力和王厉功力同时攻击,才溃败不敌。

  有此纯元功力相护,楼至劫尘咎殃他们一定还活着。

  只是,楼至功力全数消失,根本不可能催发功体使出如此至高功力,难道是质辛情急之下无意使出!

  想到此万幸情形,天之厉眸底忧色却并未有所减少,凝视着远处笼罩在晨雾中颓败的双天寝宫,忍着太极之气重创后无法愈合的灼烧伤口,再次爆冲受伤内元,急速飞驰。

  作者有话要说:

  68楼至踪迹

  “爹!娘!”

  破空痛呼,三千难以置信眼前竟是此种情形,急忙飞身从双天寝宫落地,扶起血泊中昏迷的二人,担忧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

  剑布衣震惊定在本该躺着天之佛,此时却空无一人的寝宫地面上,又挂念三千只能急声喊道,“快输功!你爹娘无事!”

  三千一怔,震痛恸的眸色才反应过来,急忙按掌地引黄泉、雪凝冰华流,引大地山泉灵源进入自己体内,双掌同时推向昏倒在地的二人丹田,浩瀚灵元源源不断注入内元之中。

  周身混元内功疏导着瞬间凝滞的|岤脉,咎殃身子内元感受到,随之恢复活力,流转周身血脉,紧闭的眸睑良久后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三千泪眸惊喜,心神微松,输功之手这才敢催功到极致,激发冰晶蓝光笼罩咎殃周身,加数功体恢复。

  光芒散去后,咎殃缓缓睁开了双眸,

  “三千!怎么是你!”

  “爆冲!危险!”咎殃眸色骤变,还以为是方才爆冲异光之时,急忙翻身欲将三千护到身后。

  “别乱动!你刚恢复!”三千惊叫道,皱眉一掌按住他欲动的身子。

  咎殃一震,抬眸心有余悸地看看暗黑色的天光,方才光芒不是?变故难道已经过去了!

  见他反应纵有疑问,三千只能暂时搁置,凝神看着毫无起色的劫尘,刚松的眉心又皱到了一起,双掌同时猛提功力加强灌注劫尘内元。

  娘的魄元竟然损毁至此!功体根基耗竭更加严重!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把娘伤到了这种地步?

  良久之后,眸色越发凝重,三千心有不好预感,当机立断使出秘传之招,急声低喝:“大地土尘,听吾号令!元魂归一,万劫回生!”

  地属元厉无上异能霎时被引动,银光刺目间乱石飞旋,顷刻间将三人笼罩土石间。

  咎殃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三千,方才恍惚的神色霎时被震得半丝不存。

  你怎么会劫尘无上厉元复生之招!此招只有地之厉特殊功体才能运用!你居然能使出?这是怎么回事?

  纳入纯元大地之能的劫尘双眸未睁,却是突然冲地呕出一口鲜血。

  三千见状紧绷的心神顿松,总算见效了,眸光慢慢转喜,继续输功半晌后收回了掌力。

  咎殃急忙转思扶住回醒的劫尘,暂时收起了方才疑惑,“劫尘,现在感觉怎样?”

  “无碍了!”劫尘说罢,睁开的双眸怔怔看着三千,突然抬手按住了她温热的手,促声道,“你!”

  “我?“三千故作诧异指指自己,心虚环视四周,“我来看你了啊,姐姐!我们晚上到了异诞之脉,却是找不到你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伤呢?”

  刚刚厉元之招应该不会泄露了自己身份吧?她怎么这么大意。爹肯定是全部看到了,娘更亲身感受到,要是他们盘问起来该如何回答?真头疼!

  “你是?”劫尘继续要问,手指缓缓抬起想要触摸她的脸,突然耳边轰鸣刺痛声音传来,骇得眸色骤变,急忙望向双天寝宫之上。

  “臭老秃!臭老秃!你在哪里?你要活着就说句话呀!

  狂爆狮子吼声破空入地,震得林鸟飞窜,却是分毫不见记挂之人一丝回音,野胡禅心神紧绷,四处疾走。

  剑布衣从各处寝宫之处翻身而回,急促道,“野胡禅!找到人了吗?”

  “连根头发丝都没见着!能藏人的地方全找遍了!”

  咎殃一震,眸色惊惧,和劫尘急声唤道,“剑布衣!没有找到大嫂?大嫂就在高台地面上啊!”

  剑布衣这才注意到已经回醒的二人,眸底忧色重重

  “没有!冰无漪!快告诉我,你们最后见她是在何处?”

  “我们受异光冲击昏迷前,她的的确确就在这里。” 劫尘靠着咎殃支撑,勉力走上高台天之佛曾站过的地方,眉心紧皱担忧道,“可是昏迷后又发生何事,却全然不知!”

  三千与剑布衣面色刷一变,死死盯着脚下。

  历史中天之佛应该安然无事,仅仅是沉睡在劫尘所站的地方,可现在根本不是,纵使是历史可能有假,但离开前,师父们怎么会忘记嘱咐如此重要之事?

  “异光?那道是因为那道异光!”

  野胡禅突然一拍脑门,按住咎殃的手,扫过高台下横卧之人,“我赶来时看到的。现在凡七夜、霎无楼,审座,所有人重创昏迷!是不是异光将臭老秃带走了!你快说,那会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咎殃眸底惊惧一闪,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看向烧塌半边的双天寝宫:“说来话长!先找人要紧!别浪费时间!”

  当时之事只能让天之厉知晓!

  “你们可去荒神禁地找过?有没有见到质辛、缎君衡和黑色十九?” 劫尘眸前闪过当时画面,扣着咎殃亦有些紧绷的胳膊,看向三人,掩下心底惊悸缓缓问道。

  剑布衣和野胡禅拧眉摇摇头,眸底的担忧瞬间挤满了心口。

  天之佛一定活着,只是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劫尘!咎殃!”

  突然两声惊喜震呼,惊得几人望向声源处,是他们!

  “缎君衡!”

  “黑色十九!”

  从荒神禁地回转要继续救二人的缎君衡和黑色十九疾步飞身上了高台,

  “你们无事了?”

  “可是剑布衣,野胡禅和小姑娘救了你们?”

  “嗯!”劫尘点点头,见他们安然无事,并没有受波及之状,希望陡升,着急出声问道:“你们可见过天之佛!质辛现在怎样?”

  “幸亏厉族兵士报信及时,我们提前躲入了荒神禁地,质辛安然无事!”缎君衡眸色庆幸,道出几人关心之事,却是避开了要害,“天之佛已被安置在荒神禁地,吾刚用控灵术将她的情况稳定下来!孩子和她都安全,你们放心!”

  喜讯传来,劫尘强撑站立的身子一软,咎殃惊得急忙抬臂扶住。

  缎君衡见状看向黑色十九急促嘱咐,“你先护送他们二人去荒神禁地继续调息!劫尘伤势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痊愈!”

  “不必!”劫尘喘息片刻,借着咎殃身体之力才又站起,扫过高台下昏迷的天佛原乡众人,幕然色厉声沉,“大嫂安然,我们便都安心了。

  “缎君衡,接下来吾要即刻处置这般罪魁祸首!是杀还是剐,你有何提议?”

  野胡禅眸色陡变,跨步而出,急忙抢过话头斟酌道,“劫尘、咎殃,佛乡此次为缉拿臭老秃确实太过残忍心狠,真是败坏佛乡名声。死一万遍都活该。只是你们还须三思,切不可因一时愤慨做下追悔莫及之事。异诞之脉此时实占着有利形势。若佛乡之人此时当真全数死在异诞之脉,便落了下风。到时异诞之脉之脉全数人与佛乡为敌,你们时时身陷围杀之中,臭老秃岂不是更加无法安然自处!”

  “吾与野胡禅大师意思相同!” 剑布衣提步走到劫尘和咎殃面前,意有所指道,“佛乡将来对异诞之脉尚有极大用处,为将来之大利,不妨忍此一时之屈!”

  “乘人之危暗下杀手,是佛乡手段,可不是吾地之厉作风!”劫尘冲着佛乡之人沉眸冷嗤,随即看向二人缓和了声音,“但,如此良机,放过又确实可惜!”

  二人听了前半句本来平静的心被她后续的话惊得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的意思是?”

  劫尘和咎殃对视一眼,冷声道,“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缎君衡眸底精光闪过,看向几人,“大家不必为此事费神,若还信任缎某,便听吾一言。”

  “请讲!”

  “无论如何做,都必须以异诞之脉厉族和天之佛安全为考量,吾之建议,让他们从此以后投鼠忌器,缩手缩脚,至少在天之佛诞子前再不敢与异诞之脉为敌!”

  劫尘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亮,“所以?”

  “所以,我们非但不损伤他们一员一将,还要将他们安全送出异诞之脉!”

  野胡禅急声主动道,“此事交给我办,我的力气多的是!一次扛五个不是问题!”

  剑布衣和三千道,“我们也可以!”

  缎君衡看向劫尘和咎殃,“异诞之脉剩余兵力可否现在召唤出?”

  咎殃毫不迟疑,“不必动用其他人,吾水部剩余兵力即刻便可调动!足够将这群瘟佛送走!”

  剑布衣走向他们二人,“此事我们可以办妥!你们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赶紧去调息!而且还可以顺便看顾天之佛的情形。”

  缎君衡见他们不愿,凝声嘱咐,“你们必须去,劫尘的功体虽然恢复,可是断裂的厉骨不能过多劳累。而且荒神禁地只有质辛和不会什么功夫的魅生丫头,若是天之佛稍微有什么不适,质辛又是小孩儿,你们二人还可从旁相助!有你们在那里,我们几人在此方能无后顾之忧处理。”

  “这!”劫尘一怔。

  “劫尘,有吾在便可!你必须休息!”咎殃当机立断横抱起她,凝眸扫过战火袭击过得异诞之脉,看向缎君衡,“吾先送她去,随后便回!吾之功体稍作休息便可。异诞之脉有些地方,你们还不甚清楚!”

  大哥尚未回来,他得主事,异诞之脉必须尽快恢复!

  “十九,你就在此和他们一同做事,不必送我们!”

  咎殃转眸对黑色十九嘱咐完,不待缎君衡回答,纵身直下高台,穿过横躺着的佛乡之人,恰好审座身子躺在必经之地上,愤恨一闪,抬脚便踩着他攻击过天之佛的手心走过去,

  “踩烂你,让你握刀,让你攻击人!”

  在有一刻钟天际便要泛亮之时,几人送走所有佛乡之人后,直往荒神禁地而去,仅留一人等待众所盼望未归之人。

  晨风渐渐吹落了如棋星光,清雾笼罩下的双天寝宫终于迎回了舍命赶来的王厉气息。

  倾颓的火烧残迹,残余的暗红血迹,再也闻不到熟悉佛气。

  天之厉定定看着眼前苍夷,心头所有的感觉倏然全部凝固,连带着冻结了异诞之脉周遭所有的一切。

  静止!荒芜!吹不起一丝声响的无情之风本就只该存在于此番世界中。

  “天之厉!”

  一声等待良久的促喜,突然破空而来,震碎了迅速蔓延的冰封。

  天之厉心神微动,拧眉缓缓转身向生源处望去。

  “剑布衣?”

  “你终于回来了!天之佛劫尘他们现在在荒神禁地!”剑布衣看着刚回来不到片刻的天之厉总算松了口气,“你……”

  话音还未落,眼前身影骤然消失,席卷而来的凉风吹得剑布衣身子一愣。

  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旋身去追。

  好歹听他把话说完吧!

  质辛听到荒神禁地入口的熟悉脚步声时,眸色一喜,登时从祭台旁跳下来,飞奔出去。

  “爹,急死我了,你终于找到我了!”

  天之厉疾驰的步子倏然顿住,下意识张臂一接。

  质辛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闪着亮晶晶的黑瞳,得意欢喜的揪着他的头发,“哈哈!你输了,老爹!义父说你提出跟我玩儿捉迷藏游戏!我可乖乖藏在这里三个时辰了,可惜这期间你都没有找到我,现在还多出了半个时辰。你一定不能耍赖,义父是证人,到时候把你准备的礼物双手给我奉上!”

  天之厉定定盯着怀里的质辛圆圆的笑脸,冰冷的心脏倏然恢复了剧烈的跳动,轻声应道,

  “是,爹输了!过些日子,爹再给你礼物!”

  “带爹去见你娘吧!”

  质辛突然抬手掩住了嘴,他怎么忘了,急忙凑近天之厉耳边,小声道,“爹!娘躺在祭台上睡着了!”

  说着想到了方才听到的话,黑瞳中突然涌起激动兴奋,更加贴近了天之厉,“再告诉你个大秘密,娘肚子里有质辛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了,一定要好好睡觉,小弟弟小妹妹才能长大陪质辛玩儿!义父不让我大声说话,怕把娘吵醒,所以爹你一会儿见到娘也千万别大声

  69劫后相见

  “天之厉!”

  “大哥!”

  “大哥!”

  “天之厉!”

  ……

  此起彼伏地激动喊声瞬间驱散了禁地紧张肃氛,几人抬眸兴奋看向终于归来之人。

  天之厉看着他们安然心神微松,眸光随即穿透众人,定定凝向了祭台上静静安睡的天之佛。

  丝毫不曾停顿的步伐,直直冲着她迈上高阶,一步快过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重,毫不犹豫踏出了满地思念和眷恋。

  天人永隔的不能承受之痛,他尝够了!

  一次,仅此一次,

  他绝不对不会再尝第二次!

  缎君衡见他面色倏然变化,眸色一变,急忙拉过质辛向外离去,众人会意随之轻步退到禁地走廊。

  短短的一段台阶,未有片刻他却觉走了仿如千万年之久。

  终于站在了祭台旁,天之厉视线紧紧锁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天之佛,强忍的急切痛涩倏然逼红了双眸,猛得俯身将天之佛死死搂在了怀中。

  一夜的生离死别竟是这般地寒心透骨!

  活着!楼至,只要你活着!吾什么都不求了!

  一滴灼热的王者之泪悄无声息顺着紧阖的眸角滑落,滴答一声回荡在静谧的禁地中。

  祭台顿起微不可见的柔光,无声无息吸收了泪水。

  天之佛不舒服的蹙了蹙眉,不知咕哝一声什么,抵在二人身前的手微动,似是感受到了熟悉之人的气息,朦朦胧胧睁开了睡眼,

  “天之厉!”

  天之佛一怔,等待许久的喜悦登时蔓延出来,“你终于从罪墙回来了?”

  “为何不把吾叫醒?吾等了许久,一直不见你回来,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之厉一震,怎会如此?忙压下眼底湿意,回眸看向欣色懊恼的她,嗓音难抑沙哑:

  “觉得怎样?要不要再睡会儿?吾在这里坐着陪你!”

  天之佛刚要说话,脑际突然一阵疼痛,散发的头下意识紧紧靠在了天之厉怀里,

  “怎么了?”

  天之厉心底一惊,惊惧按住了她的额角,输功纾解。

  “无事!估计睡久了头疼!”疼痛疾闪而过,恍若未曾有过,天之佛恍惚阖了阖眼,按下他的手,意有所指挑眉道,“那几日睡久便会有此情形,你现在还要坚持让吾再睡?”

  “随你和孩子喜欢!”

  天之厉扶着她缓缓从祭台上起身,眸底凝重一闪而过,她的记忆怎会只停留在自己去罪墙?

  天之佛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在荒神禁地,眉心一拧,促声道:“吾怎会在此?发生了什么事?”

  厉族之规,若非祭典,平日进入此地只会是为避险之用,难道?

  天之厉凝视着她心底沉重,犹豫了片刻才斟酌道,“吾亦刚回到异诞之脉!只见城墙破碎,双天寝宫被烧,定是被人入侵过,到底发生何事,具体情形还须问过缎君衡、劫尘、咎殃他们三人才知!”

  “这!”天之佛惊得眸色一震,心绪顿时沉到了深渊。

  有人入侵异诞之脉,厉族现今隐身异诞之脉并未在江湖上有何动静,世人已多半忘却他们之存在,不可能招人逼杀。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她的原因,招致了武林正道或是天佛原乡攻击。

  “立刻把你的想法给吾埋葬了!”天之厉眸色沉怒,一把将僵立在地的她紧紧扣回自己怀里,厉色急怒,“你若再敢自责,吾立刻率兵灭了天佛原乡!一报城破之辱!”

  天之佛眸色一变,“吾!”

  天之厉死死盯着她,“吾不能失去你!楼至!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若非劫尘他们,你已经被……你让吾……”

  天之厉说到此处,共命栖惨像闪过,眸底一痛,嘴唇轻颤着声音越来越哑,

  “吾竟然不能护你周全!吾决不允许,决不允许……”

  天之佛心头相似的绝望袭来,心神一慌,急忙回手将绝望纠缠的他回拥臂间,“天之厉!吾完好无虞在你身边,吾在这里好好的!你别这样!你如此吾心里难受!”

  语落心底的绝望不减反增,感应到此,天之佛的眸光一涩陡然泛起泪意,嵌入他渗血背后的手指锁紧,让二人的胸口紧紧贴在了一起,

  “天之厉,你感觉到了没有?吾的心很痛,像你一样痛,它不会停止的疼痛,吾会让它一直痛下去。除非哪日你的心不再会因吾而痛,否则,吾绝不会弃你而去。”

  你在罪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绝望痛不欲生,又是因为吾?又是因为吾!这全是吾的错,吾怎能让你如此痛苦,怎能……

  天之厉良久后才微微拉开二人间的距离,抬手擦去她眼角泪水,眸光泛红,哑声道,“吾今日自私一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