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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部分阅读

作品:半生(女尊文)|作者:seeker2rain|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6 00:10:07|下载:半生(女尊文)TXT下载
  南国的土地上,她是他临死前见到的最后yi个人,那时他身中数弹,只剩了yi口气在,他用身体为她挡住了子弹。

  十二个女孩中最坚强的她第yi次落泪,泪水滴在他的睫毛上,当时他yi定很难受,可是他没有眨眼,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温润的双眸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与怜惜,她刹时明白了,他是爱她的。

  “如果有下辈子”她轻轻地说了yi句,双唇颤抖着,落在他的眼帘上。年轻英俊的教官眼角流下了yi滴泪,她感受到了泪水的咸味,却觉得那不是痛苦,是喜悦。当她抬起头来时,看到那双眼泛起了光泽,像是夜空的星星,透过了几万光年的距离,直落在她的心上。

  他最后微笑着死在她的怀里,从那以后,在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双眼。来到这个世界,她却见到了两双似曾相识的眼,第yi双是无尘公子的,虽然相似,她却清楚地明白不是她心头的那双,她的教官,并不是个温润如玉的人,他是天使与魔鬼的化身,训练的时候六亲不认,危险时刻却张开双翼替她挡住风雪。第二双却是红卿的,因为那遮盖了的面容,那双眼透着神秘,给了她想像的空间,多少次将醉未醉之间,她把眼前的那人想成了他的模样。

  她想起了yi首歌,歌词中有两句,“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yi起,像是陷入催眠的距离,我已开始昏迷不醒”

  她在心底轻轻说道:“已经是下辈子了,我还记得你,可是你在哪里”

  “涵儿,只要你喜欢,你觉得开心,我不反对你去那种地方,可是你答应爹爹,别去招惹那个叫红卿的,离他远些,其他的,随便你,想娶回家来,爹也依你。”

  凤墨涵震惊地看着齐思洛,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可是她并不是对风尘男儿有兴趣啊,吸引她去的,恰恰是红卿那双眼睛,去了多次,并不是每次都能见着他,有几次甚至只是站在大堂里,远远地看着他端坐高台,划过她唇角的手指落在琴弦上,拨动着她的心弦。

  她无数次在心中问自己:是你吗是你吗是你吗

  她没有答案,她希望是,可又觉得上天不会待她那么好。她身不由己,就算是杯毒药,可那是杯散发着芬芳的毒药,她经受不住香气的诱惑,照样会喝下去。十二时里谁都知道寅不动感情,谁也不知道她的感情早已动过,只是那双眼睛阖拢的时候,那感情也随他而去了。

  她沉默半晌,回答道:“对不起,爹爹,让你操心了。”

  齐思洛闭了闭眼,明白了这是女儿的拒绝,她的性子就是这样,知女莫若父,他已经摸透了。

  “罢了,你先下去吧。”他挥了挥手,凤墨涵还想说几句,被凤楚辛拉着,身不由己地出了父亲的房门。

  “涵儿,爹和哥哥,都是为你好。”凤楚辛说。

  “我知道,可是爹和哥哥也说过,我想做什么都随我的意。放心吧哥哥,我知道你们怕我受到伤害,但若我不想受伤,这世上又有何人伤得了我”

  她话说得那般自信,凤楚辛微微yi愕,有些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涵儿,你变得要强了,哥哥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哥哥,当然是好事,你和爹爹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涵儿长大了,会自己保护自己,甚至我也该学着保护你们了。”

  她将头靠在凤楚辛胸前,脸颊所贴之处,他的心沉稳跳动着,他的血管中和她流着yi样的血,想到这点,凤墨涵觉得心中暖意顿生。两兄妹相拥着站在院中,天上慢慢地飘起了雪花,打着旋儿落在他们的身上。

  这yi幕落在了不远处站立着的人眼中,那人本来是朝这边走来的,却突然愣住,半晌后皱着眉头轻哼了yi声,转身沿着来路回去了。

  那是凤金安的新郎君林青儿,他过来是听闻了翠竹苑的暖室建得好,想借口帮凤金安传话,顺便看个明日,没想到见到兄妹相拥的yi幕,联想到下人口里传出的零零碎碎的闲言,他觉得这两兄妹之间很有问题。

  意外的发现让他心中欢喜,他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小跑着,想把这个怀疑第yi时间告诉凤金安,免得他的妻主老被这些人欺了去。

  yi片雪花飘到了凤墨涵脸上,那凉丝丝的感觉让她睁开了眼,伸手接了yi片捧在手中,很快化成了水渍。

  “哥哥,下雪了”她开心地叫道。

  凤楚辛却叹了yi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天气越来越冷了,西北的战事只怕更加吃紧,雪域人抗寒,月国的将士要吃亏。”

  凤墨涵“哎呀”地叫了yi声,这才想起步青澜追随凤元恩到军中已有半月,也不知道他达成心愿进入军中没有。

  步青澜出行前两人曾经较量过yi次,对他的功夫凤墨涵还是挺放心的,儿时教给他的三招必杀技,步青澜练得很熟了,只要是近身肉搏,应该没有人能避得过他,足以自保。只是战场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叮嘱了又叮嘱,将自己所有的经验都告诉了步青澜,只盼着能给这个唯yi的朋友yi些帮助,步青澜对她在这方面的熟络程度很是讶异,还劝她yi起出关,创yi番基业出来,也不必怕任何人了,凤墨涵也心动了yi下,最终还是拒绝了。

  枪打出头鸟,当年的凤墨涵若不是太聪明,想来也不会遭遇袭击,虽然矛头都指向童正君,但她知道,yi向最认为可能的敌人,还偏偏就不yi定是,既然没有查出个结果,她不会轻易下定论,既然如此,她也就随了大流,安于现状,不去想那些追名逐利之事,上辈子太苦,这辈子能享受玩乐,何不为之

  步青澜说过,yi到了雁门关就来信向她报平安,可是半月了,他快马加鞭,应该早就到了,却还未收到他的信,凤墨涵不禁担心起来,天气条件恶劣,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比如说半路生病之类的。这么yi想,她的心就揪了yi下,懊悔自己只顾着自己,早知道应该找个人陪他yi道去。

  她把疑虑对凤楚辛说了,凤楚辛与步青澜也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他们yi个为了姐姐,yi个为了妹妹,甘愿以身犯险,都是难得的性情中人,凤楚辛听妹妹yi说,也为步青澜担心起来。

  “朝中之事你我并未涉足,要不去找长瑗打听打听。”凤楚辛说道。

  “娘是文官,未涉武事,长瑗那里只怕也不知道什么,何况小青是私自出宫的,这件事皇室里定然是瞒着人的,否则身为皇子,他将来回来还如何嫁人这事得另想办法打听。”凤墨涵说道。

  凤楚辛皱着眉着,看向远处,雪降落得越来越急了,天地yi片苍茫,云层灰蒙蒙的压下来,似乎要将大地吞噬。

  “吉人自有天相,小青yi定不会有事的。涵儿回屋吧,你身子骨弱,别冻坏了,无论如何,我去找人先打听打听。”他说。

  凤墨涵点了点,目送着他走远,返身回屋。她从靴子里抽出那把金刀,仔细地抚摸着,上面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和步青澜的眼睛yi样地明亮,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的面容来,耳边似乎还听到他的呼叫

  凤墨涵决定了,去找沈轻飞。清月教既然想要推翻月皇的统治,应该全天下都有眼线,尤其是对皇室中人,他们yi定会多加注意,如果沈轻飞那里也打听不到,她必须亲自去yi趟雁门关。

  现在还未入夜,她若是出行的话恐怕不妥,可是事情紧急,她又等不得。想了yi想,她唤了江萧颖进屋,悄悄吩咐了几句。

  “是,郡主”江萧颖大声答道,按她的吩咐出门去了。

  随后她来到父亲的房间,轻轻敲响了门。

  “是涵儿吗进来吧。”齐思洛听出了是她,出声应道。

  她进了屋子,对父亲说道:“爹爹,我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想先歇下了,特来告之爹爹yi声,不能陪您用晚膳了。”

  “要紧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我让他们赶紧去抓药。”齐思洛yi叠声地问道,神情紧张。

  “那些大夫都不中用,我自己的病自己最清楚,我开了个方子,已经让萧颖去帮我抓药了,想是天气突然变寒,前日里又不小心喝了些冷酒爹爹不用担心,歇会子晚上吃了药就好了。”凤墨涵煞有其事地说道。

  齐思洛听她如此说,马上让她赶紧去歇着,还吩咐了下人,谁也不许打扰六郡主。

  凤墨涵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告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屋子,吩咐李悦文铺好了床,让人退下。这里人刚走,她就悄无声息地开了后窗,飞掠而出,到了后院墙头,找到了被她先前吩咐出去的江萧颖,那孩子手里还提着几幅药。她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跃下墙头带着他重又返回屋子,让他躺进了铺好的被褥。

  “时不时地,你就咳上几声,表示人在就行了,可别太过火。其他人我吩咐过了,不会进来打扰。”凤墨涵悄声说道。

  “是,师傅,你几时回来”江萧颖也悄悄地问道。

  “应该要不了多大会儿,你别紧张,就在这里好好睡yi觉,别以为下雪就可以偷懒,晚上的训练照旧。”

  凤墨涵刮了他的鼻子yi下,笑着取出人皮面具戴上,再装扮了几下,不yi会儿,出现在江萧颖面前的人就变了yi个样儿,除了那神采飞扬的眼神依旧,五官全变得平平常常,让人认不出了。

  他惊讶地看着凤墨涵,兴奋得指尖都在颤抖:“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这是最平常的,在行家眼中,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全靠了这张人皮面具,记住了,这张脸就是你家师傅,别yi会儿我回来了你当我是外人偷袭我。”凤墨涵轻笑道。

  “知道了,师傅”江萧颖yi本正经地答道。

  凤墨涵不再逗他,yi扭身姿,消失在了窗前。江萧颖正要下床去关窗,那窗户早已无声无息地自动合上。他对凤墨涵又有了yi个新的认识,师傅好像比他想的还要厉害些,不知道她暗地里在做些什么事

  沈轻飞再次见到她的出现,已经不觉得意外了。他yi身簇新的官服,想来正要出门,却给凤墨涵堵了个正着。

  “我来的真是时候,晚yi步沈大人就离府了。”她笑着说道。

  “阿丑兄弟,你忘了我在宫中当值,越是晚间越是要小心,这不正要去巡查yi下宫中的防守布局。”

  “你倒是对保护皇帝这件事很感兴趣呢”凤墨涵笑了笑,“她若死了,不正好称了你们的意,怎么反倒如此小心”

  沈轻飞也是yi脸的笑容:“这话可说不得,阿丑兄弟,保护皇上是我的职责,怎么会让她老人家有所闪失呢。”

  凤墨涵撇了撇嘴,也不和他继续打哑谜。他们现在不杀皇帝,yi定是因为手中的筹码还不够,杀了皇帝,皇帝有那么多女儿,照样立个新君出来,清月教是半点干系也攀不上,如此看来,沈轻飞的这个教主,想来也是聪明人。

  “我找沈大人,是想和你打听件事。”

  “阿丑兄弟只管说,轻飞知无不言。”

  “七皇子只身往雁门关而去,我想向大人打听打听他可安全到达了边关战事吃不吃紧”

  沈轻飞微微yi愕:“七皇子与阿丑兄弟”

  “我们是生死过命的交情。”凤墨涵说道。说得明白些,也是希望清月教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对步青澜不利,就不知道在沈轻飞眼里,她够不够这个面子。

  “哦这件事我也只知其yi不知其二,七皇子出关yi事我是知道的,皇上还下了令,不许宫中传将出去,不过至于到了雁门关没有,我并不知情。”沈轻飞说道。

  “当真不知”凤墨涵问他。

  “当真不知。”沈轻飞说道。

  “那好,阿丑告辞。”凤墨涵不多说yi句,如来时yi般,瞬忽消失。

  沈轻飞慢慢地坐下,看着窗外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眉头渐渐皱起。

  凤墨涵回到自己屋里,夜暮已经降临,没有人进来过,谁也不知道躺在床上的人并不是正主儿。她将江萧颖换了出去,把他丢在外头。不yi会儿便听到了江萧颖回来的动静,齐思洛怪责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问他怎么不多穿点,也不怕冻着。她这才记起下起大雪来了,江萧颖却穿着在家里的衣服,没有多披yi件就被自己从被窝里丢了出去,这会儿yi定冷坏了。

  “萧颖回来了,把药交给下人去煎吧,你进来。”凤墨涵朝外面吩咐道。

  “涵儿醒了”齐思洛在外问了yi声,让江萧颖赶紧进去侍候。

  江萧颖进来,少年清瘦的身子果然在瑟瑟发抖,她笑着将他塞进被窝里:“是我疏忽了,冻坏了吗快些暖暖。”

  少年的眼中噙着泪花,从被中伸出手来握住了凤墨涵的手,哽咽着轻声叫道:“师傅”

  “睡yi会儿吧,到了练功时,我自会叫你。”凤墨涵说道。

  她的手在他头顶抚摸了yi下,那手似带了魔力,江萧颖眼皮垂下,沉沉睡去。凤墨涵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地叹了口气,yi个个的人,yi件件的事,从来不曾想起,不知不觉间却已难忘记。

  书房有机关

  凤墨涵来到静亲王的书房,她们母子不仅每日同时上朝,回到家里她还会定时来给母亲请安,凤墨涵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就凭着静亲王赏了张侍卫那个信用卡给她,她也不会失了礼节,静亲王是她的长期饭票,这张饭票不能得罪,她很明白这yi点。

  静亲王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她正在案前翻阅着信笺,那是她的下属或者同僚送来的,也许是公事,也许是私事,每日里堆了厚厚的yi叠,总是看不完。

  有yi名侍宠在她的身边侍候着,凤墨涵每次来见到的都是这个人,他很年轻,最多不过和凤楚辛yi般大,因为那张脸长得与父亲有些相似,她难免多看两眼。

  在府里住了这段日子,凤墨涵觉得静亲王是真心地对她好,但是她却从不去翠竹苑,别的男子都在争宠,巴不得将王爷拉到自个儿那里过夜,可是齐思洛也奇怪,提都不提起,仿佛他不过是静亲王府的yi个客人,静亲王与他没有半分干系,这两人根本不像寻常的夫妻。

  依凤墨涵的直觉,两人的感情肯定是大有问题,看起来落在下风的是静亲王,就不知道是她做了对不起齐思洛的事使得他不能原谅,还是齐思洛根本就不爱她,可是若是不爱,怎么会在生了两个孩子后才分开,这倒令她不解。若她是真的凤墨涵,也许就会想办法理清这些纠葛,可她是寅,所以原先的过往她没有去探究,她只关心现在和未来,齐思洛的眼里没有对静亲王的爱意,那么,她当然是偏向这个护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只有他喜欢的事,她才会做,因此她不会去做母亲的说客。

  “来了你坐坐,我写完这封信,有话对你说。”请安完毕,静亲王没有如往常yi样问她几句就让她离开,而是吩咐她等在yi旁。

  正好她来找静亲王,原本就是有事情要和她商量,凤墨涵找了个靠墙的座位坐下,安静地等候着。那个和父亲长得想像的侍宠给她倒了杯热茶,她捧着茶蛊慢慢喝着,看到碧绿的茶叶在白瓷的蛊子里沉沉浮浮,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她感到了yi种危险,就好像多年以前教官遇难的那yi天。这是yi种来自第六感的直觉,她想不通会是怎样的危险在接近她,也不知道这危险会伤害她,她的家人,还是她的朋友。

  静亲王的信写好了,用火漆封了口,唤了贴身侍卫阚丹青进来,吩咐他即刻送出。凤墨涵在信封上瞟到了“雁门郡守郎玥亲收”的字样,心头yi动。

  “涵儿,我听说最近你时常出入醉意居”

  挥退了侍宠,书房中只留下了母女两人,静亲王开了口,直切主题,父亲与哥哥都不愿她去的地方,果然母亲也是不欢喜的,凤墨涵点了点头。静亲王的话还算心平气和,不像对着凤金安时大发雷霆,她还算走运。

  “你是亲王府的郡主,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样的地方,以后不要去了。”静亲王看着她说,这是对她的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同僚相约,我也就去了,不过是听听曲喝喝酒”她为自己辩解了两句,马上被静亲王打断了。

  “便是什么也不做,那样的地方,也是玷污了你的身份,你不要学你三姐,你和她不同。”

  都是她的女儿,要说有不同,凤金安是世女,她的身份更贵,但是静亲王这话却说得好像凤墨涵对她来说更重要些似的,她yi直低垂的头不由得抬了起来,落在静亲王的脸上,对面的人神情严肃,yi脸正经,纵观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态度,凤墨涵想,也许在她心中,自己真比金安重要

  “娘说的是,只是您知道六部那些人闲暇之余,就爱去这些个地方,我也不好推辞。今日我正是想找您谈yi谈,看看能不能另换yi处地方,我不想在藏书处做下去。”

  本来她只是来找静亲王帮忙请假的,既然她提了出来,不管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凤墨涵也要试试,藏书处对她有用的资料已经收得差不多了,而且以后再要去,对她来说也是挺容易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不被困在这京中,能够自由行动。

  “我知道你不想入仕,可你是凤姓女儿,皇上那yi关就过不去那么,你想到哪yi处去,做些什么呢”静亲王叹了口气,她知道凤墨涵的意思,女儿并不愿入官场,可是她是凤家人,除非是天生痴愚,否则凤家女儿注定了必须入仕,这是祖宗的规定,而她的私心,也希望凤墨涵能够出人投地,所有的女儿中,她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了墨涵的身上,谁也不知道在她严厉的面孔下,对这个女儿有着怎样的疼爱,凤金安虽是世女,可也比不上她半分

  “娘是知道的,有生之年,我想看遍月国的秀丽山川,可惜从小因病未得成行,希望娘能够成全。”

  静亲王怔忡地看着她,思量了片刻,摇头说道:“可以游遍全国的,只有代皇上巡视的应天使,以为娘的身份,也很难执掌这项差事,你更不可能”

  “不yi定要yi下游遍全国,yi次去yi个地方也好,南边休养的时候去过了,另外几处却还未去过,”凤墨涵走近了些,扯住了静亲王的衣袖,“娘,前此日子接触了些雪域来的商人,听她们说起雪域的美丽,我很是向往,而且听人说,雪域有座神山,诚心去神山参拜的人,会得到神的祝福,长命百岁,我想去试试”

  凤墨涵从回来后,虽然待静亲王有礼有节,但始终透着yi种疏离,这是她第yi次挨得这么近。静亲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瘦弱的手腕,抬手为她理了理垂在耳边的几丝秀发,看着那极似其父的面容,轻轻yi叹。

  “涵儿,你身子弱,到雪域去太过辛苦,况且现在两国正在开战,为娘怎么放心得下,我派人替你去,你还是乖乖在家呆着,免得你爹爹不放心。”

  “娘,参拜神山,必须本人亲自去,”凤墨涵说道,“娘,我的身体你是知道的,我还不想这么早离开这个世界,只要有yi线希望,yi定要去试试我不怕苦,你不是很希望我帮你么也许我的诚意真的能打动神灵,身子好了,以后就可以帮你了。”

  “这”

  看着静亲王的神色似有松动,凤墨涵赶紧趁热打铁:“娘,你就答应我吧,与其在这京城闷死,我宁愿死在外面”

  “不许胡说”静亲王情绪现出了少有的激动,她握住了凤墨涵的双肩,直视着她的双眼,“你是我凤念绮的女儿,你yi定不能死,知道吗我不答应你要好好地活着,要活得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好”

  “娘如果也希望我能活下去,活得好,那么,请娘帮助我”

  凤墨涵漆黑的眼珠盯着静亲王,她知道静亲王yi定会答应,她赌赢了,母亲果然在乎她,非常非常地在乎。人间自有真情在,她不愿意想太多复杂的事,就因为自己是她和齐思洛唯yi的女儿,所以静亲王在yi群儿女中,最疼的就是她。

  以前不曾注意,如今细看之下,静亲王的鬓边竟然有了丝丝白发,凤墨涵心中yi阵恻然。其实她这个王爷当得yi点也不轻松,儿女虽多,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个傻的和yi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除了身份最卑微的侍宠生的四女长瑗,竟没yi个上得了台面。凤墨涵是她最爱的人生的,小时候又有十二分的聪明,难怪她对她寄望大,也更为上心,可惜这最聪明的yi个也遭了暗害,不死却成了废人。

  静亲王摸了摸她的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原因,指尖微微地颤抖着:“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正好皇上派了押粮官送粮去雁门,明日就出发,yi路有军队护送,你与她们同行,我会让阚丹青再带几个人跟在你身边。”

  凤墨涵微微yi惊,她知道了静亲王是真心疼爱她,没想到却到了如此程度。阚丹青是静亲王府第yi高手,是她的贴身侍卫,从不离身的,竟然要派给她。

  “娘,阚侍卫yi向跟着你,她若是走了你这里我又怎么放心得下,还是让她跟着你吧,让哥哥和我yi道走,他虽是男子,功夫却是不弱,雪域他又是去过的,熟悉地形,梦绮师傅也在那边,到了那里我们自会去找她,有她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凤墨涵竟然担心她的安危,静亲王露出了笑容,她想到想,说道:“也好,有辛儿跟着你,我确实也放心些。跟我来”她牵着凤墨涵的手,回身走到书架旁边,整整齐齐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她蹲下来,从最底层抽出了几本书,手在里面摸索了yi下,yi阵机刮声从地底响起,凤墨涵无比惊讶,暗叹yi声:古人诚不欺我也原来古代富贵人家皆有秘室,竟是真的。

  只闻声音不见异状,她yi时不知道哪里有入口。静亲王笑看着她,带着她来到另yi侧墙面,墙上挂着yi幅长长的画轴。静亲王让她站在椅子上,伸手去够画轴的顶端,用力地将轴向下按。她依言按了下去,轻轻地按不起作用,用了很大的力,轴顶居然陷进了墙内,只听得轰隆隆yi阵微响,书房里设的休息喝茶吃点心的地方,这会儿蓦然出现了yi个洞,那儿本来铺着yi张方形绣毯,这会儿绣毯被吸进了洞内,只有yi个角露在外面。

  难道是藏宝库凤墨涵瞪大了眼,暗叹这机关设置得巧妙,yi处都难得找到了,何况还是两处,顺序乱了,或是开启的方法不对,都不可能打得开这个秘道。

  “你随我来”静亲王说道,点燃了yi根烛火,下了洞口。凤墨涵跟在她的身后,跳了下去。原来洞内是yi个平台,往下是yi级级的石阶,yi直向地底延伸,不过只能容纳yi个人过。静亲王手持的烛火微微跳动着,燃得很旺,显示洞内空气很足,也通风。她的心中有yi丝兴奋,许久没有进入这种地方了,竟有些怀念起来,只不知静亲王要带她去看什么。

  地道很长,走了大概有个十来分钟,静亲王才停了下来。yi般人家建的秘室,其实就是个地下室,静亲王府的这个秘室,却走了很久,偏离了原来的房间很远,而且yi直是向下的,也不知道离地底有多深。凤墨涵越走越觉得奇怪,胸腔突然感到了yi种来自未知的压力,闷得她想吐,前面的静亲王却没有丝毫异常。

  “娘,这是什么地方”凤墨涵问道。

  面前出现的是yi间石室,但是石门却紧紧地闭着,门上挂着两个环,似乎也是石制的,却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巧夺天工,石头也能打磨得如同玉器。静亲王没有回答,伸手转动着那两个石环,有点像开密码箱,摆弄了几圈后,石门嘎嘎地向两侧移了开来,出现在眼前却不是凤墨涵想像的石室,外面竟然是个山洞,这石门处在洞的半中腰,被大石挡住,耳中还能听到底下水流的声响。

  她疑惑地看着静亲王,这是什么鬼地方

  静亲王知道她的疑惑,对她说道:“这不是什么秘室,这只是个逃生的秘道,从这个山洞出去,是京城以外的范围,这个秘道当今世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它的存在,今天娘把它告诉你,yi会儿教会你开启之法。”

  凤墨涵以为她是要给自己个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却是告诉她这个逃跑的地方,这有什么用她们是皇室子弟,还能用得上这东西除非是有人造反,将月国给灭了。她想起了沈轻飞,莫不是静亲王已料到月国积怨甚深,国将不国了

  心中突如其来地yi痛,她慢慢地弯下了腰,眼前金星直冒,这个山洞有古怪,静亲王惶急的眸子就在她的面前,她的嘴唇在动着,凤墨涵却不知道她在喊什么,yi个字也听不见,耳中yi阵轰鸣,她晕了过去。

  见驾

  凤墨涵睁开眼,入目是yi片昏暗,头顶是黑漆漆的洞顶,转了转眼珠,洞中的怪石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下神态各异,像yi个个幽灵,瞪着空洞麻木的眼在静静地注视着她。

  后背yi阵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她记起来自己晕倒了。背后呼吸的声音很熟悉,是静亲王,她正将内力输入凤墨涵的体内,看来她似乎没晕倒多长时间。

  心头的疼痛消失了,yi切仿佛是她的错觉,身上并无任何不适。

  “娘,我没事了。”她说道。

  背后的静亲王没有吭声,也不撤手,内力依旧源源不绝地输进凤墨涵的体内。凤墨涵觉得奇怪,迎着烛光回头看去,对上了静亲王惨白的脸,这时她方才发觉了yi丝不对劲,不是静亲王不想撤回手,而是撤不了,她的体内有yi股神奇的力量,紧紧吸附住了那双手。

  凤墨涵yi慌,这时也顾不得隐瞒自己体内有真气流转的事实,用了个卸字诀,将体内磅礴的真气释放出来,硬生生截断了静亲王输入的那yi股真气,自己则被反震得吐出yi大口鲜血来。

  静亲王双掌yi撤,赶紧抱住了凤墨涵,脸上满是心疼:“涵儿,你怎么样”

  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凤墨涵冲她笑了笑:“娘,我没事。”

  这yi口鲜血吐出,她觉得胸中的烦燥反倒没了,真气散入七经八脉,在体内游走了yi遍,最后竟然自动归于丹田。长久以来困扰她的疑难问题居然误打误撞的就这么解决了。她环顾着四周,觉得事情这么容易还是因为这洞内有文章,似乎有yi种力量与她身上的力量是同源,互相契合。

  静亲王的手搭在了她的脉博上,yi试之下果然没事,松了yi口气,随即说道:“你的体内有yi股很强的真气,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服食了雪域红莲的缘故,这次去雪域,正好找到梦绮师傅问yi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凤墨涵这样说也不算撒谎。

  静亲王点了点头:“没想到这百年难遇的圣药如此有功效,这可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啊梦绮不知历尽了多少艰辛才得到此药,却把它用在了你的身上,她也用心良苦。可你不会武,这样yi股真气存在体内,只怕于己无益,看来雪域是非去不可了,你不如也拜在梦绮门下,习些功夫,好将这真气归元。只是你这身体,能不能坚持到那里”

  凤墨涵说道:“不妨事的,娘,明日按计划走就是。”

  静亲王还是忍不住担忧,也不敢再带着她往前探这洞的深浅了,只告诉了她沿着石壁有条狭窄的小道,顺着小道下去,洞底有暗河,顺着流水所淌的方向往下走,最后的出口是yi个山谷,那里有着和刚才yi样的石室,要知道机关才能打开出去。

  两人沿着来咱返回,咱上静亲王细细地与她说了yi遍机关的开启之法,她在旁边说,让凤墨涵亲自动手示范了yi遍,见她只yi遍就记住了,很是欣慰。

  凤墨涵想,那洞底深处会让她内息波动的秘密,如今来不及寻了,只有等到从雪域归来再说,她也怕再被引得吐几次血,行程就耽搁了。

  母子俩回到书房,将yi切恢复原状,静亲王将这唯yi的秘道告诉了她,已然显示了她对凤墨涵的信任,母女之间的关系yi下拉近了不少。

  静亲王说:“涵儿,你的聪明娘是知晓的,虽然说谦虚是美德,不过你要知道,yi味的退让也不yi定是好事,你不去寻人,人要来寻你,娘不是私心要你来帮我顶下静亲王府的基业,娘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快乐,我唯yi的yi点私心,是希望你早日迎娶yi个如意郎君进门,为我凤氏yi脉开枝散叶。”

  凤墨涵听她如此说,脸不由得红了:“娘,此事不急,长瑗姐姐都还未找到人家呢,先办了她的事再说。”

  静亲王笑了:“长瑗也是个好孩子,可惜是庶出,我国的等级森严,这yi点对她的前途也有yi些影响,否则”

  “我不也是庶出,娘对我期望倒是显得挺大的。”提起这个,凤墨涵忍不住冲口而出。

  “你你和她们不同,”静亲王说道,“你的父亲是我第yi个明媒正娶的王君,你与她们又怎么会yi样。”

  凤墨涵不说话了,同为儿女,但是在这些人的心中,却还是有卑贱之分,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她再聪明,静亲王也不会另眼相看吧。她有些为长瑗她们不值,就因为出身,这yi生都要被打上烙印,想起沈轻飞曾经说的那番话,她yi时间对清月教增添了yi丝好感,若那教义真的能执行下去,将来清月教的人夺了政权,对天下人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我这就进宫去回禀皇上,就以你身子不适要去雪域寻医为由,梦绮皇上也是知道的,想来不会不信。”静亲王踟蹰片刻后说道,“若是以其他理由,想必皇上不会放你离开,你且回去准备准备,有可能会召你进宫”

  凤墨涵答应了yi声,离开了书房。她想到了女皇那双冷冰冰的眼,心头也跟着凉了起来。这个月国的女皇不简单,在月国统yi天下的大战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最重要的yi点是她行事狠,除了同父所出的静亲王,还有不问世事的那个宁王,其他姐妹她yi个也没留下,在未登上皇位以前就设计yiyi铲除了,这样的人,最是无情人。她何以会对凤墨涵看不顺眼,凤墨涵却是不明白。

  果不出静亲王所料,第二日凤墨涵就称病未早朝,下了朝后,宫庭内侍就来到家中传旨,召凤墨涵见驾。

  之前她已经将要去雪域的事对父亲和哥哥说了yi遍,听到可以去找师傅,凤楚辛很是高兴,齐思洛见事情已成定局,也有些无奈,只得嘱咐了又嘱咐,把他所能想到的东西都给凤墨涵准备好带上路。这时听到宫中召见,他显得有些紧张。

  “辛儿,陪你妹妹入宫。”他吩咐凤楚辛。随即又对凤墨涵说道:“见了皇上,要处处小心说话,他说什么你都顺着他,莫要惹恼了那人。不管有何疑问,都等回来告诉为父再说。”

  凤墨涵看到他脸色苍白,知他是想起了前情,当年就是他yi句话得罪了皇上,从静亲王府的正君沦为了地位低下的侍宠。

  她伸手搂住了齐思洛的脖子,小声地说道:“爹爹放心,你的涵儿可是很聪明的。”

  齐思洛被她这yi逗,缓解了些许的紧张,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他说道:“去吧,辛儿要yi直陪着妹妹,寸步不离,知道吗”

  凤楚辛应了yi声,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齐思洛又取出yi些银钱来,送到了传旨的内侍手中,请他们多加看顾,那两名内侍见银钱颇丰,脸上笑成了yi朵花,连连称是。

  凤墨涵是第yi次进宫,或许小的时候来过,不过她不记得了。连日来的大雪在地上积了厚厚的yi层,踩起来咯吱咯吱地响,宫墙涂成了红色,银白的雪铺在上面,红白相衬,极为醒目,隔远些看,就像是yi条臃肿的银蛇盘距在上,傲然地守卫着yi座座宫殿。

  走过了院子,踩上了铺着红砖的走廊,凤墨涵轻轻跺了跺脚,将靴上的积雪抖落了下来,跟着引路的内侍前行。凤楚辛与她并肩走着,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眼底却充满了警惕。

  前面两排侍卫yi字纵向排着,站得笔直,看向前方,眼睛yi眨不眨,风吹过时,带得他们围在盔甲外的黑色披风猎猎作响,气势威严。凤墨涵轻蔑地撇嘴,这些人是沈轻飞的手下,月皇还不知道自己手下最受宠的臣子,是不仅想要她的命,更想要她江山的男人,却在这儿对自家人疑神疑鬼。

  走到门口,皇上的随身侍卫走了过来,彬彬有礼地笑道:“世子请留步,皇上有旨,宣六郡主yi人鄞见。”

  “哥哥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来。”凤墨涵对着凤楚辛说道。缓步走入殿内。

  月皇高高在上,斜倚在凤案之上。凤是月国的图腾,那上古神鸟传说中是百鸟之王,月皇就是神鸟的化身,所以穿的是凤袍,坐的是凤椅。她的身旁站着个神情呆滞的老内侍,神情倦怠。

  凤墨涵进殿就口呼万岁跪了下来,这次殿上的人没让她跪多久,淡淡地叫了“平身”,她站了起来,垂首立着。

  “你走近些,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月皇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响着。

  凤墨涵走前几步,抬起了头,两个人互相审视着,只不过凤墨涵是在心中审视,对面的人却是堂而皇之地打量她。月皇看着看着忽然咳嗽起来,咳得满面通红,那老内侍赶紧端了茶水奉上。

  “皇上凤体违和,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凤墨涵表现了适度的关切。

  月皇脸色缓和了yi些,挥了挥手让老内侍下去,忽然目光如电,射在她的身上:“听说爱卿也会医术,宣太医太麻烦了,不如就由爱卿替朕把把脉。”

  “这个为臣是久病成医,除了治自个儿的病,也没开过什么方子,怎比得上宫中太医,不敢误了皇上的病情。”

  “静亲王说,你是梦绮的弟子,梦绮的弟子,医术又怎么会比不得我这宫中太医,只怕是要胜出几分呢。宫中太医已看过,服了药这病还是不见起色,你且为朕看看。”月皇边咳边说道。

  凤墨涵yi听,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在试探,于是不再推辞:“皇上既然如此说,微臣就试试。”缓步上前,她伸指搭脉,凝神细揣。

  “不知宫中御医开了什么方子,是如何说的”她问。

  “你先说说你的看法。”皇帝却是不动声色,她可能怕凤墨涵到时候学着宫中御医开yi样的方子吧,那也不能说她错。

  “最近天气转冷,寒风侵骨而容易伤风引起咳嗽。不过依臣看来,皇上的病因却不是为此,应该是饮食失调,或是情绪郁结所致肺气不清,失于宣泄,迫气上逆而作咳,此为内伤咳嗽。”

  月皇眸中亮色yi闪而过,要知道前夜她留宿宣华宫,后来那宣华贵君中途使了些小性子,她不耐烦便起身回到所居的光明殿,那时正好下起了大雪,御医们yi致认为她是被寒风侵肺引起的咳嗽,可是吃了两副药了,却不见丝毫好转,没想到凤墨涵却有另yi番见解。

  “那依你说来,该如何治”

  “微臣开个方子,皇上姑且试试,先抓三幅药,yi幅熬五次,yi日喝三次,若微臣未断错,yi副药当可缓解病疼。”

  凤墨涵说完,老内侍已侍候好了笔墨,月皇点了点头,好抬起左手来,提笔写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