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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种田之棠梨叶落胭脂色

  作者:南枝

  董武二十五岁上才娶妻,小娘子是yi个从外面买回来的水灵灵的漂亮“姑娘”。

  没想到新婚第yi晚,“小娘子”就不堪受辱撞墙明志了,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宋篱被歹徒刺杀推入海中而死,醒来后发现身在了古代,而且还已经嫁为“人妇”,他的身体明明是个男人,居然给人做娘子。

  原来是他的夫君本身是个ga,买了个少年回家做“娘子”,也算是个比较有头脑的了。

  本文种田文,看宋篱如何在古代变得“贤惠”起来。。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篱,董武 ┃ 配角: ┃ 其它:穿越,种田,宠爱,美食,he

  第yi卷 尝记江村事事幽

  第yi章 重生

  大垗村里董武前些年父母相继去世,本要和小时候的娃娃亲隔壁村的和萍完婚的,他坚持要守孝三年再完婚,对方家里于是不同意了,把女儿嫁给了同村的小地主里正家的小儿子,村里许多人为他鸣不平,但董武当时什么也没说,还包了礼钱让同村过去喝嫁女酒的李四嫂带去送礼,说是毕竟和萍他爹和他爹原是好友,对方家里嫁女总要有个表示。

  村里的人都叹董武老实,好好的媳妇嫁别人了,他不去闹闹事,还要送礼,也真是好欺负。

  日子yi天yi天地过。

  董武父亲原是个小秀才,但不是那种迂腐秀才,长得孔武有力,在村里干农活上也是yi把手,他自认自己不是考得上举人做官老爷的料,中了秀才后也去考过两次乡试,无奈每次都没上,于是他也就完全失了考状元的心,只好好伺弄家里的田地,有时也去乡里的私塾里兼职教几天书,家里有十几亩田地,有yi片果园和竹林,最重要的是,家里有yi位贤妻,然后贤妻给生了yi位好儿子,只是生产时伤了身子,之后董武母亲身子就不好,家里虽然有两丫鬟,董武母亲也有意让这两丫鬟中的yi位给董武父亲做小妾,不过董武父亲是难得的情痴,没有答允,还把丫鬟都给嫁人了,买了两仆妇回家接替丫鬟的事务。

  如此yi直过了十年,董武家里家境殷实,父母恩爱,生活幸福美满,但董武母亲却在这yi年因染上风寒从此卧病在床,第二年就去了,他父亲从此也没有再娶,在董武十五岁上,他父亲也因思念妻子过重,yi病不起去了,从此家里就只剩了董武和yi个仆妇。

  那仆妇是卖给董家的,但看董武年纪不大,把董家的东西偷偷拿到县上去卖,然后被董武给发现了,那仆妇哭天抢地的,之后还是被董武给转卖掉了。

  从此董武就过起了yi个人的生活。

  村里的人原来都还想着董武这么个孤儿yi个人过日子定然会败光家,甚至还有邻村的混混yi群人专门来勾引董武去县上赌博,不过董武虽然年龄小,但已经心性沉稳意志坚定如大人了,说父亲过世,他要守孝,不能玩乐,以此把那些混混都拒绝了。

  董武之后yi直勤俭持家,劳作勤恳,家里不仅没有被他败了,他日子过得很不错。

  只是yi个人过着未免不好,当他娃娃亲的和萍嫁给了里正的小儿子,他又到了十九岁,过了守孝之期,村里不少婆姨便很热衷给他做起媒来。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很能过日子的,虽然他无父母,家里亲戚也只得县上yi舅舅,但依然有不少女孩子愿意嫁给他。

  不过,董武都没有心动,他似乎很热衷做事情而对妻子无所求,他此时已经发展了两个大鱼塘养鱼,还收乡里的鸭蛋做咸蛋生意,家里的田产也打理地很顺,家里的房子也修得颇好,但他已经二十四五岁还没有成亲,不免就让外人闲话起来,甚至还有人背后说他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yi向不怎么管董武,只在董武需要帮助时才出手的舅舅此时也在他舅母的要求下来关心董武的终身大事了。

  于是,董武二十五岁上。

  前些日子,他买了个漂亮的小媳妇回家。

  那真是yi张水灵灵的脸,yi双眼睛睁开来盈着yi汪水,只把看到那眼的人三魂都勾走了两魂。

  因是买的媳妇,加之董武平素就节俭的个性,所以也只请了舅舅舅母和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甚至拜堂也简单至极,还是董武把那小娘子抱着行完礼的,据说那小娘子是某某大户人家的丫鬟,就因长得漂亮为主母厌弃,所以才被卖了,她心里伤心,所以害了病,连拜堂也没有力气。事情是不是果真如此还真不好说,反正是村里婆姨添油加醋说的。

  这下大家知道董武不是不娶,而是看不上村里这些姿色平平的姑娘,人家向往像他娘yi样的美娇娘呢,这下抱了yi个美人归了,也算是yi段佳话。

  至少村里不少男子是对他异常艳羡的,其实大家都没有看到董武那位小媳妇,董武抱人回家时是晚上,之后拜堂新娘子头上又盖了红盖头,于是不少人只见到新娘子yi漂亮的下巴尖,而听见过那新娘子的爷公说,是城里养出的漂亮娘子,眼睛水汪汪的,他们这乡下地方的姑娘没法比。

  于是,董武的小娘子的美貌就在村里传开了。

  但到底有多漂亮呢,估计也是个人样子吧,还真能够把人的魂勾了不成

  宋篱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痛,脑子也有些眩晕感,他想坐起身来,发现身体发软,居然坐不起身。

  他迷迷糊糊地想起事情来,然后就愣住了。

  他记得歹徒的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他甚至听到了肉和血管被割裂开的声音,然后是风声呼啸,他被从悬崖上推下了海。

  如果这样还不死,而他此时只是头痛,这简直是个奇迹了。

  家里家业yi大,下面的财产继承人争夺财产的手段便让人想起来就恶心,宋篱对家中产业根本没有什么心思,他只想平平淡淡过些日子就行了。甚至他毕业工作也是找的普通的工作,甚至没有进自家公司,但依然躲不过那些人的眼,硬是要把他解决了才甘心。

  宋篱叹口气,心想血脉亲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这世间也真是丑恶到yi定地步了,让人没有丝毫想要活下去的。

  他想了yi阵事情,因他胸口挨过yi刀,但此时胸口却没有痛感,他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胸口,发现的确是没有伤的,他诧异了yi下,目光四处瞧了瞧,发现自己睡在yi个架子床里,床铺的帐子是放下来的,但是依然可以透过帐子帘看到外面的布置,有yi张小方桌,上面放着yi个托盘,托盘里有茶壶和茶杯,还有yi个老式的二开门衣柜,衣柜旁边有yi个矮柜,矮柜旁边有yi个很老式的梳妆台,上面还放着yi个圆盘镜子,那扇窗户似乎也不是玻璃窗户,而是雕花的木质窗户,上面蒙着yi层碧绿的窗纱

  再看过去有yi扇门,门没关,但是放下了布帘子,门边的yi个架子上放着yi只镀铜的脸盆,上面还搭着帕子。

  宋篱为这房间里的布置觉得奇怪极了,他掉下海,难道不应该被救到医院里去,为何偏偏到了这样yi个地方。

  他伸手抚额,发现头上包着纱布,这个样子,似乎是额头受伤了。

  之后他才看到自己的手,白白嫩嫩yi只手,应该还是个不大的孩子的手,根本不是他原来的那成年人的有力的手。

  他诧异极了,然后yi下子瘫在床上全无力气。

  他听到外面的房间里有声音传来。

  “你那小媳妇yi看就是没吃过苦的,看那手,嫩成那副模样,yi点茧子也无,怕是在原来主家里连脸盆都没端过的主,也难怪要被主母卖出来,这样的狐媚子估计勾引家里老爷吧我说武娃,你怎么就鬼迷心窍娶这么个人,村里的姑娘家,即使没她那份标志,但操持家务定然是能手吧。你们男人就是容易被狐媚子勾去魂。你别说舅母说你的话不好听,但她确实不是个持家的人啊”

  这是yi个苦口婆心的妇人的声音。

  另yi个醇厚的男声响起,“舅母,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为我好。不过,我娶她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她在我家,会变得能干起来的。”

  “会变得能干起来她那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是不是她想不通嫁给你这么个庄稼汉寻死给撞的,我说,这么个媳妇还真是不如不要。你们圆房时她是不是好的,要是不是的,你这和去娼馆里买个人回来有什么区别”

  “舅母她现在是我娘子,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刻薄话。”董武的话虽然不重,但让舅母yi时真愣住说不出来了。

  “好好,事情也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是你亲娘,你要怎么随你。你家里乱糟糟,我也不叨扰你了,午饭也不用留我了,我这就回去。”

  “李婆婆已经做了饭,还请舅母用过午饭了再走,不然也显得甥儿太过怠慢。”

  宋篱在屋里听得外面两人的对话,觉得糊涂起来。

  依他所见,他死后重新为人,如铁拐李附到别人身上yi样,他也附到了另外的人身上,而且依照现在房屋里的布置,和外面两人的谈话方式,他似乎也不是在原来的世界里了。

  只是,外面的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外面那男人新娶的媳妇而且还不受那男人的舅母的待见而且额头上的伤是因为看不上这个男人而撞出来的

  宋篱迷惑极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那东西,的确是在的,这个身体明明是个男人的嘛,怎么做人媳妇了

  第二章 初识

  宋篱躺在床上,除了觉得头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倒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受之处,想来这个身体也只是额头受了伤。

  想着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体,也不知会不会被买他的这个“夫君”发现身体里已经是另外yi个人了。

  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应该如何,想来在古代很大可能会被当成妖怪给烧死掉吧

  想到这个结果,宋篱不由得颤了颤,火刑可不是yi件好受的事情。

  想到以上后果,宋篱决定还是先好好装傻充愣,不要暴露了自己,先摸清敌情再说。

  宋篱头实在太晕了,没想什么东西便又睡过去了。

  等他再yi次醒过来,是他明显感觉到有yi人坐在床边,而且还抱着他的身体,这让宋篱觉得非常不自在,于是赶紧把眼睛睁开了。

  床帐已经被挂了起来,窗外映进来的阳光让房间笼罩在yi层柔和的白光里。

  怀里的身体yi僵,董武就知道他新娶过门的娘子醒了。

  他知道怀里的人不喜自己,便只好恋恋不舍地把人放着靠在床头,又整了整枕头让他靠得舒服点。

  宋篱的眼睛睁开,眉头蹙起来,看向坐在床沿的男子。

  说实在的,这个男人看身材显得挺高大,五官不差,眉目疏朗,算是yi个长相不错的人。而且这人眼神沉稳深邃,面相正直,yi看就是个应该在人品上也不错的人,看他这坚毅又沉稳的气度,说不定还挺能干

  打量着董武,宋篱并没有给他打负分。

  而被宋篱蹙眉打量着,董武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其实挺忐忑。毕竟这事他实在做得不够光明磊落,让人家好好yi个少年郎来给他做娘子,而这少年郎虽然是要被拖去卖进娼馆的,但毕竟还没有卖进去,看他的样子手脚和气度,他家以前估计还挺富裕,不然不会把他养成这样。

  被宋篱看着,董武轻咳yi声,把药碗从床边矮柜上端到手里来,说道,“先把药喝了吧大夫说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好好喝几和药就会好。只是,你额头上恐怕要留疤”

  看宋篱因为他说要留疤而眉头又yi蹙,董武就放轻了声音,继续道,“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即使留疤我也喜欢你。”

  宋篱闻到那黑乎乎的药味就想反胃,董武把药碗凑到他面前来他就赶紧把头偏开,董武看他这样以为他拒绝喝药yi味求死,就继续说道,“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这样求死有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结为夫妻,以后我会好好待你,你就和我好好过日子吧且不说你家人本就要把你卖到娼馆里去,我半路把你买来也算是救了你,你要是不愿意,我自此也不会再强迫你行事,你又何必把我当成你仇人。”

  董武声音醇厚,把声音放柔了劝起人来也自有yi股柔情在,要是面前真是yi位小娘子,多半就被他打动了,可偏偏他面前是yi男人。

  宋篱听董武这样说,便又知道了些事情,原来自己的这个身体是要被家人卖到娼馆去吗,这样说来,这个身体的家人待他也比他以前的那些家人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个男人以为他是要求死,难道这个身体额头上的撞伤真的是自杀留下来的痕迹,而所谓的“强迫你行事”是指婚姻中强j

  宋篱依然把头偏到yi边,张了张嘴,因几天没动过嗓子,声音显得低哑,但依然有yi副好听的软糯的少年嗓音,“我是男人,你娶错人了。”

  因为这个声音,宋篱自己都愣了愣,非常不习惯。

  董武也许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低哑,从桌上茶壶里倒了杯水递到宋篱面前让他喝,宋篱看了看递到面前的普通的瓷杯,实在因喉咙不舒服,这才接过喝了里面的水,喝了水后就觉得舒服多了。

  因他喝了水,董武的神色也放松了yi些,他的娘子愿意喝水说明他并不是yi心想死的,只要他并不是yi心求死,事情就好办了。

  董武说道,“我知道你是男子,不过没关系,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好好护着你,和你yi辈子yi起过日子。当初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姑娘家。”

  宋篱听他这样解释,神色变了变,然后又抬头观察董武,他上yi世死时已经二十四岁,心智不算小了,自然判断力是有yi些的,他没想到yi到古代来,遇到的“夫君”居然是yi个天生的同性恋者,估计他是知道这个身体是男孩子所以才把他买来成亲的吧,而且这个身体是男性的事情外人还不知道。

  看来面前的这个人看着老实正直,估计也不是他想的那样老实正直。

  宋篱眉头只是微皱了yi下,并没有问他,他低头想了想,觉得自己要在这里过日子,估计真的只能依附于这个男人了,不然,他在这个世界里什么也没有,而且身份还是别人的妻子,他能够怎么办

  宋篱望着董武,说道,“你真的不会再强迫我了吗”

  面前的少年虽然额头上包着纱布,但是皮肤细腻洁白,秀眉粉唇,yi双眼睛睫毛甚长,眼睛黑白分明,如yi潭秋水般沉静又秀美,被这样yi双眼睛望着,又有谁能够说出拒绝的话。

  董武声音略顿了yi下,然后保证道,“是真的,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于是宋篱身体就yi下子放松靠在床头了,想来既然到了这里,还是走yi步算yi步,先把日子好好过下去再说吧

  而且,远离了以前家里的那些是非,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正是他所求吗

  这样安慰着自己,宋篱便也豁达地接受了现状。

  董武看宋篱yi下子放松了精神,就知道他不会再寻死了,于是把药碗又端起来,说道,“娘子,先把药喝了吧,喝了药你的身子才会好。”

  宋篱听他叫自己娘子心就是yi颤,他皱着眉头接过董武手里的药碗,仰头就把yi碗药闭着眼睛灌下去了,他刚喝完,董武已经把yi枚糖腌杏干递到他嘴边来,宋篱愣了yi下还是赶紧把杏干含进嘴里吃了。

  董武又端了水来给他喝着漱口,这个样子的他,实在是yi个好丈夫的典范。

  只是宋篱不由在心里嘀咕,为何这人要是yi个ga呢。

  董武看宋篱喝完药,便道,“娘子先好好休息,我要先出去做事,晚饭时分就回来,你有什么事就叫李婆婆,他在我家帮佣,是个老实人。”

  宋篱轻声“嗯”了yi声,然后要求道,“你不要叫我娘子,叫我名字行不行”

  董武yi愣,“不叫你娘子,这不妥当吧”看到宋篱皱眉,他于是只好道,“可我还不知娘子你的闺名,将你卖给我的卖身契上写的是桂花,想来是yi化名,不是你的真名。”

  宋篱在心里嘀咕这个年代的卖身政策还真是不妥,回答道,“我叫宋篱,你叫什么”

  董武笑了yi笑,那张本显老成沉稳的脸上也带上了yi丝让人眼睛yi亮的明亮,他说道,“为夫姓董名武,不是行伍的伍,是文武的武。”

  “为夫”二字又让宋篱抖了两抖,看董武端了药碗出门去,他真不知道董武是故意说这两字调戏他,还是无心这样说的。

  董武临出门前又进卧室里来看了看宋篱,还给他掖了掖被子,让他好好休息,这才离开了。

  宋篱喝了药脑子又有些晕,又睡了过去。

  等他yi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他想下床去上厕所,好不容易爬起来又裹了yi件外衫,穿上了鞋子,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厕所在哪里。

  他走到门口去,把门帘掀开,就和外面yi个头发已经泛白的老婆婆对上了,那老婆婆看到宋篱,马上道,“小娘子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吧,千万莫吹了风,不然以后头痛治不好留了根就不好了。”

  宋篱站在那里没动,他实在问不出口这老婆婆厕所在哪里,但是尿急这种事又不是人能控制的。

  老婆婆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问道,“小娘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宋篱抓着门框,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幸好这时候董武扛着yi把锄头提着yi个篓子回来了。李婆婆对董武道,“武郎,你家小娘子莫不是有什么事,我问她她也不答,你来看看。”

  董武放下东西,走到宋篱面前来,他身上带上了yi些鱼腥味,宋篱微侧了身躲过他身上的味道。

  董武扶着宋篱进了里屋,说道,“大夫说你伤了头吹不得风,你不要出里屋去。有什么事情就说。”

  宋篱早憋得难受,此时看到董武,明明都是男人,他却又偏偏不好问,最后实在没法,只好问出口,“我想去茅房,你家茅房在哪里”

  董武yi愣,看向宋篱,只见他的小娘子此时面颊泛红,眼神故作镇定,却不敢看他。

  董武的心软了yi软,脸上也不敢带上笑意,答道,“小解是不是,床下面有夜壶。”

  董武把夜壶提出来,宋篱看着那东西却像看着yi古董,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

  董武却帮他把夜壶提着,说道,“要我帮你解裤带吗”

  宋篱眉头yi皱,他分明觉得这看着正直老实此时的确也yi副严肃沉稳的脸的董武是在调戏他。

  他手忙脚乱地解了裤带,但是面前的男人却是个同性恋,让他颇不自在,而且董武还故意看着他的那个地方。

  宋篱这个身体本就弱,差点没站稳,董武yi勾手把他搂到臂弯里,然后支撑着他,人有三急,宋篱也实在顾不得其他,畅快地解决了才松了口气。

  董武人实在不错,他放回夜壶,还把宋篱扶到铜盆架边上让他在铜盆里洗了手,然后又扶着他去床上坐着。

  第三章 夫君

  宋篱从第yi次醒来至此时已经过了整个白天了,但他还没走出过卧室的门,不过,根据卧室里的布置,可以推断这个家里应该是比较富裕的。

  毕竟地上的地板不是土地板,而是铺了yi层石板,甚至房屋的窗户上用了窗纱,根据他穿着的衣服,感知的气温,知道现在应该要入夏,所以窗户上将不透气的厚窗纸换了可透气的碧绿窗纱。

  连那个装着水的洗脸洗手盆也是镀铜的水盆,并可以用得起瓷器,他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是质地非常柔软的布料。

  宋篱还是比较欣慰的,至少自己没有附到yi个家徒四壁的人家去,虽然现在的身体是yi个男人的“娘子”,但总好过没饭吃没衣穿。

  董武似乎发现了宋篱嫌弃他身上的鱼腥味,等他再yi次进这间卧室里来,他已经换了yi套衣服,虽然和原来那套面料样式没什么变化,但宋篱还是知道他换衣服了,他靠近宋篱,身上再没有那股鱼腥味。

  宋篱因为刚才让董武给他提夜壶的事情还觉得颇尴尬,于是yi向面皮算不得厚的他脸颊就有些泛红,坐在床上问董武,“是不是有什么事”

  董武虽然答应了宋篱不强迫他,但是看得出来,他辛辛苦苦娶了这么个娘子满足自己,定然不会因为宋篱的以死相逼的反抗和让他从此不准强迫他这事就放弃他的,宋篱看出董武是想来怀柔政策了,估计是想用温柔感动他,然后让他乖乖当他屋里的“娘子”。

  所以,对于董武的殷勤与温柔,他是yi边看着,心里没怎么心动。

  董武拿了个不小的用苇篾编制的四方盒子出来,道,“你喝药觉得苦,大夫又说你吃不得太多杏干,我托人在县城里带了yi包吉明号的蜂糖糕回来,放到这抽屉里,你要吃的时候就拿,不过也不要yi次吃太多,不然吃不下饭。”

  董武说着,已经把东西放进衣柜边上矮柜里的抽屉里了,宋篱看着,对那编织品还挺感兴趣的,因为可以看出那编织得异常精细,虽然他不是特想领董武的情,但还是想看看那东西,犹豫了yi下便要求道,“你那个把东西拿来我看看吧”

  宋篱是学室内设计的,他本身对装饰用的小玩意儿很感兴趣,所以才对那个物品没什么抵抗力。

  董武愣了yi愣,然后就在心里笑了,他那小娘子本苍白的脸上此时晕上了点红晕,黑黑的眼睛里带上了期盼,yi张脸比前几日好看很多。

  董武心想宋篱果真年龄还小,这般喜欢吃糖。

  他心里也跟着甜丝丝的,把那糕点拿了两块出来递到宋篱面前,道,“yi会儿就用晚饭了,这个糕看着不多,但特胀胃,不能吃多了。”

  这是宋篱第yi次见这里的蜂糖糕,看着白白的,成yi个小方块,只是,宋篱不是想吃这东西,于是他直接蹙了蹙眉头,也不接董武递过来的糕点,道,“你把所有的都拿来给我看。”

  宋篱那软糯的少年音听在董武耳里,他自动把它当成他的小娘子在撒娇。

  但是董武觉得还是不应该太惯着他,他想说不能吃多了,但是宋篱已经自己下床了,他这几天昏迷着的,除了董武灌给他喝的药与米汤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所以yi下床就头昏目眩,要不是董武扶得快,他就要摔倒了。

  董武让他在床上坐着,无奈地只好把糕点都拿到宋篱面前去了。

  宋篱看着那编织精细的苇篾,白色的还泛着莹润的光,他伸手接到手里来,董武看着他的小娘子也不吃里面的糕点,就捧着那苇篾看,感觉异常奇怪,他问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以前没见过吗要是你喜欢苇篾编的东西,改天我编蜻蜓蚂蚱给你玩。”

  宋篱不理董武的话,问道,“这装蜂糖糕的盒子要钱吗”

  董武道,“这盒子不能吃,他如何来收钱”

  宋篱道,“这糕吃完了,这盒子可以拿来放别的东西嘛。”宋篱想,是可以拿来做花篮的,装满小雏菊,放在餐桌上,正好。

  而董武对此不能理解,说道,“这东西放不了多久,yi段时间就脆了,坏掉了,要装东西,要竹篾编的。”

  宋篱心想原来是这样的啊。但是不免还是觉得这苇篾盒子编得精细,古代人活得悠闲,生活细节上的这些事情很愿意花心思。许多工艺都很精湛。

  宋篱尝了yi块糕,表皮略微有点脆,里面却是糯的,想来原料是糯米之类,甜丝丝的还有yi股清香,的确味道不错,比起中午吃的那个微带酸味的杏干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宋篱吃着,把那装糕的盒子往董武面前递了递,道,“你不吃点吗”

  董武听宋篱让他吃糕,心里更甜了,脸上也带上了笑意,说道,“我不吃这些。”

  这种糕果真是看起来小,吃进嘴里是糯的,粘牙,要嚼好yi阵,宋篱吃了两块就不要了,让董武放回去,他毕竟受人恩惠知道感恩,说道,“这糕很好吃,谢谢你了。”

  董武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拿着那装糕的盒子愣了yi下才放进抽屉里,然后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你夫君,这些都是应该的,说什么谢。”

  宋篱又因为那“夫君”二字而囧了。

  晚饭是在卧室里吃的,董武把那小方桌端到宋篱床边,然后把菜摆上,给宋篱端了yi碗白白的米饭给他,小桌上yi小盘酱菜萝卜干,两只咸鸭蛋,yi盘炒扁豆,yi盘炒不知道是什么瓜,还有yi碗鲜鱼汤。

  宋篱虽然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但是并不觉得饿,董武把饭碗和筷子递到他手里,他接过后也只夹了些米粒往嘴里送了两口,董武吃的却是和宋篱不yi样的东西,yi个大陶碗里装着的米饭颜色没有宋篱的白,而且似乎是红薯饭。

  宋篱拿着自己手里的细瓷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篱以前家里虽然家业很大,但他并不是父亲的妻子所生的孩子,他是情妇所生,后来他父亲把他带回家里去拜见了爷爷奶奶,也许是他长得比较讨人喜欢,又特乖巧有礼貌,他爷爷就让他认祖归宗了。

  所以他从小就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跟着母亲过日子的时候也苦过。他知道在古代能够吃白白的米饭是富人家才行的,穷人家能吃米饭也得在里面掺杂诸如高粱玉米红薯之类的杂粮。

  宋篱觉得自己吃精米,董武吃杂粮,心里并不好受。

  董武看宋篱好半天才吃了几口米饭,也没吃菜,便问道,“是不是不好吃”

  看宋篱那双嫩白的手,脸上甚至没有任何风吹日晒过的痕迹,就知道他以前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即使家里yi朝yi夕败了,现在在他家,估计yi时半刻吃山珍海味的胃口调不过来。

  董武摇摇头,又夹了yi口米饭放进嘴里,董武看他那数米粒的样子就看不下去了,说道,“喝些汤吧。”

  就把鱼汤舀到他的碗里,然后又说道,“这个鸭蛋是新腌不久,不咸,好吃。”

  宋篱“哦”了yi声,只见董武已经把鸭蛋头敲破了,剥了yi点口子,用筷子将里面的鸭蛋掏出来,筷子刚戳下去里面就冒出红沙yi般的油,董武把鸭蛋弄进宋篱的碗里,说道,“这样和着吃吧,味道好。”

  宋篱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孩子在被家长伺候,他愣愣地吃起碗里的饭来,鱼汤不知是用什么鱼煮的,成乳白色很鲜,又加进了咸鸭蛋,那颜色便变得红起来,味道倒是很不错,宋篱吃着,本没什么胃口,此时也觉得东西吃着很香。

  董武又给他夹了yi筷子炒扁豆,道,“李婆婆炒得不错。”

  宋篱把炒扁豆送进嘴里,的确很鲜香脆嫩,他看董武不吃鸭蛋和鱼汤,觉得奇怪,“你不吃吗”

  董武看向他,“我在吃。”

  宋篱指了指鸭蛋和鱼汤,董武笑道,“这是给你吃的。”

  宋篱诧异了,“我碗里的就够了,别的你吃吧”

  “那留着你明早上吃。”董武道。

  宋篱手上的筷子yi顿,心想自己在他家来这个样子算什么事啊,他好歹也是二十四岁靠自己双手挣钱的大龄青年了,现在被人伺候到了这种地步。

  宋篱把碗放下,把头也扭到yi边,说道,“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董武惊住了,把碗递到宋篱手里,“你快吃吧,不然饭该冷了。”

  宋篱把他的手推开了,扭着头不看董武。

  宋篱的手带着柔嫩的感觉,那样推开董武的手,便让董武觉得心似乎也被他摸了yi把,他看宋篱不为所动,于是只好说道,“我把蛋吃了,但这鱼是河里不容易钓到的小澧鱼,给你补补身子好,我把它吃了也是牛嚼牡丹浪费了。”

  宋篱眉头蹙起来,他原来还想着董武要用柔情攻势,他定然能够坚持住的,但没想到,这还是第yi天,他就惨败了。

  宋篱多少年没有尝到过这种温情了,自从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人真正对他好过了,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冷了,能够抵御yi切,现在他才明白,他的心的确是冷的,所以有yi点温暖,便让他不得不溃不成军地融化了那冰筑的外壳。

  第四章 身世

  因没见到董武的父母,也不曾见他兄弟,即使吃晚饭,也没见下午见过的那个李婆婆yi起吃,对此,宋篱还是觉得很好奇的。

  宋篱把yi小碗饭吃完,董武又给他舀了yi勺汤,宋篱知道和他客气是不必的,喝了汤便放了碗,董武解决了桌上其他的菜,把那只咸鸭蛋也吃了,然后就开始收拾桌子。

  此时天幕已经暗下来,但还能够看清楚事物。

  董武收拾桌子非常麻利,宋篱看着他的动作,想了想问道,“董武啊,你家里其他的人呢”

  董武端着碗盘要走的动作顿了yi下,他朝宋篱露出个笑,道,“我父母早年过世了,家中亦无兄弟姐妹,只yi舅舅在县城里过活,此时家中只有你我二人,以后便是你我相依相靠过日子”

  董武背着窗户,使他的脸掩在暗影里,宋篱看着他,他知道他在笑,但是,那个笑容只让他感受到这个人的落寂和yi丝苍凉,甚至他的声音此时也比白日里来得轻来得低,于是就更显出那种落寂之感。

  此时宋篱还不知道他的身世,不知道他是yi个十五岁开始就yi个人过日子的争取自己美好未来的坚强的人,但是,此时宋篱已经对他心生好感和亲近,仅仅才yi天,他便对此人有了好感。

  那yi句真心总能够打动人的确是正确的,宋篱无法无视别人的朴实的真心。

  宋篱对于对方那“相依相靠过日子”的话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他微仰了头,注视着站着的高大的男子,说道,“我到这里也是无依无靠,以后我有做事不对的地方,你还要多包涵。”

  董武听他这样说,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激动,窗外最后的微光映在宋篱的脸上,明明还是稚嫩少年的脸,却带着看尽世态般的沉寂宁谧,董武甚至想上前抱住他啃他两口,但是,此时他手里端着碗盘,拿着筷子,实在无法做出他期待的事情,而且,估计他真上前抱yi抱他,他这个小娘子便又会视他做仇人了。

  董武端了碗进厨房,又来收拾了桌子,把卧室里收拾好了才又进厨房里去洗碗刷锅。

  宋篱能够听到外面隐隐的狗吠之声,还有其他动物的声音,甚至还有妇人呵斥小孩儿的声音,那些热闹被隔绝在窗户之外,但他靠坐在床头,在宁静里突然并不觉得孤独了。

  这个世界在这黑暗里,也自有yi种让人安心安宁的气氛在。

  宋篱正闭着眼睛用耳朵感受这个世界的声音,董武拿着油灯进卧室里来了,他把灯放在桌子上,说道,“怕你怕黑,点个灯给你,要是你倦了,洗洗就睡吧”

  宋篱睡得够多了,刚刚吃了东西积了食睡不下,他睁开眼看着放下灯的董武,说道,“刚吃了东西睡不着,我和你说话吧”

  董武似乎对于他要和他说话很高兴,他道,“你等我去关了门就来。”

  宋篱听到外面院子里的声音,之后便是大门关上的吱嘎声。

  董武拿了yi个还没有编好的篓子进来,又拿了剔好的竹篾进来,他坐在卧室正中编竹篾,还问宋篱,“要不要喝水”

  宋篱摇头,道,“鱼汤喝多了,喝不下水。”

  董武道,“刚才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鱼汤,等过yi会儿,你还得喝yi碗药,不知你还有没有肚子装。”

  宋篱想到那个药味就不舒服起来,也没有答董武的话。

  宋篱想要知道自己现在所处是哪个时代,但又不好直接问,便说道,“你给我说说你们村子吧。”

  虽然点了油灯,但当外面天黑下来,房间里依然并不明亮,只有油灯周围yi圈能见度算尚可。

  董武双手非常灵活,宋篱只见那竹篾在他的手里,很快就编织成篓子上的yi部分,董武的脸在油灯的光里显得明暗分明,让他的脸有种白天没有的坚毅。

  他看了看宋篱才说道,“我们村没什么可说的,近百户人家,大多姓李,我家是从珧水那边搬过来的,现今整个村里就剩我yi户姓董。不过邻里还算和睦,没出过什么事。李婆婆就住我们隔壁不远,她是寡妇,只有yi个闺女,前些年闺女嫁人,没嫁去多久姑爷就死了,被那边公婆说她克夫把她撵回家来了,现下和她娘住yi块。两个女人家终究不好过日子,我便让李婆婆时常来我家给个帮衬,每月给她点钱,也算报答她以前照顾过我的恩德。”

  宋篱轻声“哦”了yi声,想到什么便又问道,“别人不说你和李婆婆她闺女的闲话吗”

  想来古代yi个被公婆撵回家的女人估计是很招闲话的,董武帮衬她们家想来也会招惹闲话吧

  董武这下停下手里的活盯着了宋篱,宋篱被他看得不自在,弱声道,“怎么了”

  董武起身从外面屋里拿了yi个厚戒尺进来,宋篱看得yi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想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要打人不成

  但其实董武不是用这戒尺打人的。

  他又在凳子上坐下了,用那戒尺敲打那篓子把那篓子上的竹篾打地细密结实yi些,他回答宋篱道,“娘子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和春英从小就认识,我当她是姐姐yi般,她从夫家回来后很少出门见人,yi向是在家里做些活计,她在城里过过日子,绣的绣品做的鞋子城里人喜欢,她就做这些托去县城里卖,如此来过日子,我和她已经几无交集,你全不用为此乱想。”

  宋篱实在想反驳董武,让他不要叫自己娘子了,而董武却更多心思在编竹篾上,于是宋篱想反驳也来不及。

  两人这样说话,除了宋篱编竹篾的声音,便只有窗外隐隐的细小风声,在宋篱看来,这样的情景非常像是老夫老妻的家常生活了。

  董武记着时辰,过yi会儿就站起身,从厨房里端出来yi碗温热的汤药,他端到宋篱的面前,道,“你把药喝了,就吃块糕。”

  宋篱觉得董武这般待他让他很是别扭,却是反抗不得,只得把药端在手里,yi口气喝下去,那药味实在难受,董武赶紧把水递给他漱漱口,又给他拿了蜂蜜糕让他吃压压药味。

  吃了药宋篱就开始昏昏欲睡了,他此时才想到睡觉的问题来,难道董武是要和他睡yi张床的吗

  这可真是y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