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处了两天,董武性格好,又细心,总是照顾他,让他便也不是那么特别排斥和董武睡yi张床了。
宋篱毕竟年龄还小,身体恢复能力很好,过了几天,董武再给他换药的时候,宋篱额头上的伤,结出的痂已经非常明显,而且下面有粉嫩的肉长出来,宋篱额头也没有再发过痛,相反因为长肉而有些发痒,他把这说给董武听,董武高兴地道,“这是好事。发痒说明伤口的肉在长,很快就会好了,不过,你可不要去摸,不然会伤到。”
听到自己终于可以和纱布绷带告别,宋篱也很高兴。
宋篱身体好yi些便开始跟着李婆婆学做事,对于他主动提出来想学着做饭,李婆婆看着他便是yi脸鄙夷,道,“你以前莫不是连灶房也没进过”
yi个女人,不会厨艺是会遭人鄙夷的。不仅小户人家的女儿要有yi手不错的厨艺,连大户人家的女儿也要会两个拿手菜,不然到公婆家里去后会被认为不能干。
宋篱心想以前自己倒是会做yi些饭菜的,而且还会不少,但是,那是在有天然气c电饭锅c烤箱这些东西的情况下,面对古代的厨房,他的确是束手无策。
看到宋篱那尴尬的模样,李婆婆总算不再刁难他,道,“你先烧火吧会烧火了才能够做饭。”
宋篱赶紧表态,“哦,好,行。”
在厨房的旁边还有yi个门,不是通往后面的储藏室,而是通往旁边的柴房和茅房。
大姚村所在的珉阳县多水,河滩不少,有非常多的杨柳和芦苇,这里人家所烧的柴禾大部分是杨柳枝和芦苇,富贵且对吃食很有品位的人家做某些菜时才烧从远处运来的松柏枝,而农村里,yi年只有yi两次烧山上的松柏枝的机会,那就是过年时候用松柏枝做熏肉,且并不是家家户户都会做熏肉,比较殷实的人家才行。
董武家的柴房里大多数便是芦柴,有yi部分木柴。
宋篱从柴房里抱了芦柴出来,才刚把芦柴放到灶口,他手上就是yi痛,拿起来看,发现手指被芦柴叶割了几个口子,其中两个口子在流血。这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真不知道他的这个身体娇气若此,这么容易就被割伤了。
正巧这时候董武回来了,应该是先去卧室里看了宋篱不在,便进灶间里问李婆婆道,“宋篱到哪里去了”
董武每天回家第yi件事必定是关心宋篱在哪里,李婆婆只见过yi个人这么疼媳妇的,那就是董武他老爹,所以面对董武的这种行径,她也见怪不怪了,说道,“她说她要学做饭,我让她烧火去了,在后屋呢。”
董武家里的厨房是比较“先进”的设计,烧火口在屋后面没在厨房里,这样不仅可以隔烟和阻隔柴灰,还可减少失火的概率。
董武走到后面烧火的棚屋,看到宋篱正蹙眉看着手上的伤口,他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正在流血,董武yi惊,走到他面前去,关心地问道,“怎么流血了”
宋篱看了他yi眼,有点丧气地道,“被这柴禾给割的,不是什么大伤,没事儿。”
董武执起他的手,然后想也没想就把他受伤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宋篱呆愣了yi下,手指上被舌头舔过的濡湿温热的感觉让他背脊麻了yi麻,瞬间面红耳赤,小声提醒董武道,“先放开我。”
董武把他手指上的血吮干净了才放开,他的面色严肃又认真,宋篱本来还觉得很尴尬和不自在,此时看到董武这样正直又肃穆,似乎他割伤了手指是做错了事情,宋篱便因此倒不好意思再羞赧了。
董武看宋篱手指不再流血,便放开他,又将宋篱衣服上沾上的几根茅草扯下来,道,“我来烧火,你在旁边坐着吧。以后再要抱柴禾,用布条把手缠起来,不要再割出口子来了。”
厨房里是李婆婆切菜的声音,咚咚咚很规律。
宋篱站在yi边,看董武将火烧了起来,然后觉得还蛮简单的,也想自己试试,却被董武阻止了,道,“别又把你手给割伤了,你进屋去问问婆婆有什么事要你做吧”
宋篱进厨房去,李婆婆让他切豆腐,这个宋篱比较在行,很快就完成任务了,李婆婆见他将豆腐块切得很规整,还赞了他yi句,“你这切菜手艺还行。”
锅热了起来,宋篱看着李婆婆有条不紊地开始炒菜,烧了瓜菜,又做了yi碗腊肉烧yi种白色的瓜,再做了yi个酸菜豆腐汤。
这顿午饭就这样了。
宋篱在这里吃的每顿饭都属于菜色很简单的,但是,这里的菜天然无污染,又是刚从菜地里摘回来做的,异常新鲜,故而即使这样简单的炒yi下也味道鲜美。不过宋篱觉得自己会用这里的厨房后,可以做几个拿手菜出来让董武尝尝他的手艺。
因为董武的邀请,李婆婆还去叫了她的女儿过来吃饭,这是宋篱第yi次见到李婆婆的女儿李春英。
她跟在李婆婆身后进屋来,yi身简单的粗布衣裙,低眉顺眼的,因为她并没怎么晒过太阳,皮肤很白,脸上有些麻子,她和李婆婆长得不像,按照宋篱的审美观,还是长相不错的yi个女人了。
她对着董武福了yi下礼,然后才看向宋篱,她看到宋篱便愣了yi愣,然后不敢再多看,似乎是脸红了yi些。
宋篱对她道,“春英姐,你坐吧。”
她很拘谨,yi直没说话。
这次是在堂屋里的大桌子上吃的饭,随着米饭蒸出的yi碗鸡蛋羹被摆在宋篱的面前,这是在给宋篱开小灶,董武目光温柔地给他夹菜,又让李婆婆和春英多吃菜。
午时的阳光在门槛外面屋檐下留下影子,房间里很亮堂,屋外的高大桃树上有知了不时在叫,屋里是吃饭的咀嚼声,带着yi种生活的安宁与温馨。
宋篱看了看低眉顺眼吃饭的春英,将碗里的蒸蛋给春英舀了半碗给她,道,“春英姐,你吃。”
春英摆手说不要,神色有些慌张,董武赶紧道,“英姐,你吃吧,别和宋篱客气。”
春英这才吃了,李婆婆看着宋篱的目光也柔和了些。想来这些天的相处,她对宋篱也改观了yi些。
宋篱嫁给董武便撞墙求死这件事,李婆婆定然是很介意的,对宋篱的印象yi直不好,而且宋篱皮肤细白若凝脂,手上无茧,yi看就不是干活的料,而且宋篱还有yi双大的桃花眼,不笑也含情,笑起来就更惹人了,给她的印象更是勾人的狐媚子样貌,她当然就更喜欢不起来,不过这几天宋篱愿意做事,而且人性子柔和,话不多,也从不反驳她的言语,很柔顺,且和董武也相处地很好,这才让她对他喜欢了些。
午饭用完后,李婆婆和春英收拾了桌子和厨房后就走了。
董武去关了院门,又掩了堂屋的大门。
坐在卧室里,宋篱问董武,“那个春英姐是不是有些问题”
宋篱觉得那个女子太拘谨了,似乎很害怕见外人的样子。
董武答道,“她以前在公婆家被公婆骂得很了,性子便很躲闪,也许多见见人倒会好些,不过李婆婆不让她多见人,她自己也不乐意出门,没有法子。”
宋篱想到她是yi个很温柔和顺的女子,便心生怜惜之情,很惋惜地叹了口气,道,“以后倒可以多多让她来我们家吃饭,我倒愿意和她说说话。”
宋篱很自然地随口说出“我们家”,这让董武愣了,紧接着就带上了笑容,他看着拿着本书的宋篱,眼里满满的温柔和幸福。
“好,以后经常让她来我们家吃饭。”
第九章 厨艺
宋篱不会做针线,而且他也不会想学做针线,那种拿着yi根纤细的针在布料上绣上各种图案的事情在他看来是很精细的活,精细到不是他能够胜任。
别说绣花这种事情,就是衣服破了要缝yi缝,宋篱也不会,他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曾经尝试过缝衣服,结果却是把手指戳了很多个眼,衣服也被他弄得比原来更糟糕,所以,他决计不想再碰针这种东西。
也许是董武去给李婆婆说了让春英来陪着宋篱说话打发时间这件事,这日下午李婆婆再来他们家的时候,春英也跟着过来了,她手里提着yi个装着针线和布料的篮子,来董武家的小隔间里坐着做绣活。
春英坐在藤制凉床上,宋篱拿着本书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外面的阳光很亮,房间里也很明亮。
春英yi直很拘谨,不爱说话,宋篱也并不是话多的性子,便看自己的书。
看了yi阵书,他想休息yi下眼睛,就把目光放到春英的手上去。
她应该也是不常做粗活的,手指很细,刺绣需要很柔软的手,她的手很柔软,而且漂亮。
她在绣yi块帕子,绣的图案应该是牡丹,宋篱因为不会做这个,便非常惊叹她的手艺。
看到宋篱yi直盯着自己看,春英不由得红了脸,也不敢抬头,道,“妹妹的手细,做绣活应该是不错的,我娘让我来教教你,不知你以前可做过绣品。”
被她唤作妹妹,宋篱囧了yi囧,觉得颇尴尬。
但似乎春英比他还要尴尬的样子,他实在不明白春英为何这般容易脸红,他只好故意放柔了声音生怕把她给惊到了,说道,“以前没做过,而且,我不喜欢做这些,我看着你绣就好了,我不太想学。”
宋篱的回答让春英诧异地抬头看他,看到宋篱黑白分明的yi双明亮的大桃花眼含笑看着她,她马上红了脸低下头去,有些人,总是让无论男女都容易羞涩的。
春英紧张地说道,“那我给我娘说你不适合做这个,你不学也是yi样的,武郎会挣钱,不差你做绣活补贴家用。”
宋篱没想到她是这样善解人意的yi个人,于是对她的好感又上升了很多,心想那家把她撵回家来的人家真是瞎了狗眼,这么能干的媳妇不留着居然还骂人家,把人赶走。
宋篱毕竟是男人,他不明白无所出又克死丈夫在古代对于女人来说是多大的罪。
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并没有太低,不过,无所出依然可以让夫家把媳妇给遣回娘家去。
宋篱yi直在百万\小说,他会认字,这让春英很是羡慕,她还对他说道,“这些字你都认识吗”
宋篱也不是全都认识,这才在学,不过,他学起来很快,yi本论语看了大半,因他以前就会背论语,所以此时对照着看,字基本上是认得差不多了,便答道,“大多认识,有些生僻的便很生疏了。”
春英笑着看他,yi脸羡慕。
春英和董武同年,只比他大十几天,今年也是二十五岁,这个年龄对于现代女性是很年轻的,但在古代已经不能被称为姑娘家了,不过她却似乎还保持着yi种少女的天真腼腆的美好,宋篱对她很是喜欢,此时便道,“你若想学认字,我便教你。”
春英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其实,以前我夫君也说要教我,不过我笨,学不会,现在也只会写我的名字而已,我学那么多字也无用,所以还是算了吧”
春英说起这些话,神色上带上了怀念和忧伤,宋篱以前还以为春英被她公婆赶回家,她是不是之前和她的丈夫关系不好,现在看来,春英应该和她丈夫关系很好才对,这才能够让她现在流露出如此的怀念和伤心之色。
只是,上天很多时候都是很残忍的,让她不仅失去了丈夫,还让她被公婆赶回家来。
晚饭是宋篱做的菜,这是他第yi次在这里下厨,这次下厨还算成功,而且颇具意义。
这里是水乡,有很多种鱼,但是根据宋篱的观察,他发现李婆婆根本不会做鱼,每次都是把鱼熬成汤,宋篱问起做别的鱼不行吗,李婆婆还很讥嘲地对他道,“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尝的鱼多,吃不惯我做的鱼么我自然也知道县城里酒楼上把鱼用油煎了来吃,不过,那得费多少油,我会做,也不敢做啊,武郎可经不住这样的耗费。”
于是宋篱只好不和她说了,心想不会做就直说嘛,偏偏要狡辩成这样。
宋篱让董武提了yi只两斤左右的草鱼回来,然后让他给去鳞去了内脏。
董武看宋篱拎着鱼放在菜板上便担忧地道,“还是我来吧,你别把手给割到了。”
宋篱朝他挑了yi下眉,yi双大眼闪闪发光,脸上晕着红晕,很有气魄地道,“你看着就好,不要瞧不起人。”
李婆婆从地里摘了菜回来,道,“武郎,你就让你家小娘子来做,过会儿吃就行了。”她说这话有看宋篱的好戏的成分在。
春英也站在yi边看,然后笑了,说道,“倒要尝尝妹妹的手艺。”
李婆婆的话带着讥嘲的意味,似乎料定宋篱做不出菜来,而春英就是鼓励了,宋篱自然不和女人计较,没有拿李婆婆的话当回事。
他很有自信地拿着刀就开始切鱼,心想yi定要把李婆婆的嚣张气焰压下去。
只是,因为力气不够,而且手握着刀便觉得磕的慌,他片了几片鱼下来就开始喘气了,董武赶紧把刀接到手里,道,“片成片就行了吧,我来,我来”
宋篱本还想自己继续,董武却直接从他手里把刀拿了过去,然后开始将鱼切成鱼片。
宋篱只好去收拾别的菜,李婆婆看到这个情形就说道,“小娘子做菜,yi帮子人来打下手。”
宋篱只好笑笑,心想好男不和女斗,更何况还是yi个老妇人。他开始用另yi个小菜板切酸菜和其他材料。
之后除了董武帮着烧火,宋篱说要自己做,然后期待地看向李婆婆,分明是让李婆婆不要站在厨房里。
李婆婆于是便对春英道,“我们且出去等yi等,过会儿来吃宋小娘子做的大席。”春英笑笑,便和她母亲yi起出门去了,到院子里去做别的事情。
宋篱高兴地开始做菜,虽然他觉得不要和女人yi般见识,但是每次李婆婆都对他争锋相对还是让他有些受不住的,他这次yi定要让李婆婆对他心服口服。
宋篱成功地做了酸菜鱼出来,金黄的酸菜,滑嫩的鱼片,微辣的味道,既好吃又下饭。
烧火的董武闻到香味就道,“没想到娘子你手艺这么好,以前有经常做菜吗”
董武又叫他娘子,宋篱不满地哼了yi声,这才大声回答道,“没有经常做,不过看过很多食谱,你过会儿尝了就知道了,我做菜很有天赋哦。”
董武听他自吹自擂,便在心里笑起来。
之后做煎茄鱼,将茄子切成鱼背状,将茄子下锅后,他就对董武喊道,“火要小yi些。”
董武赶紧应了。
茄鱼煎好,还在上面淋上放了碎虾米的芡汁,摆成鱼的样子盛在白瓷盘里,鱼头边上放上用豆腐雕成的yi朵小花。
实用价值和观赏价值都不错。
又用冬瓜和豆腐烧了汤,炒了回锅肉,回锅肉是用雪花菜炒的,这里的雪花菜是非常细的萝卜丝做成的腌咸菜,和肉炒在yi起很下饭。
宋篱很不明白为什么李婆婆每次做肉都是将肉和菜焖着做,虽然味道也很好,但因为没有花样而让宋篱觉得不太如意,现在他总算可以做出除了焖肉之外的别的肉了,虽然只是简单的回锅肉而已,但也算是yi件开辟了饭桌新天地的事情。
菜做好了,宋篱便叫董武埋了火,将米饭舀了yi些放进锅里,就着回锅肉的油炒了yi下,盖上锅盖焖成锅巴。
董武从后屋里进到厨房里来,看到宋篱做的菜,笑着道,“真香啊。”
宋篱沾沾自喜地说道,“我厨艺本来就不差,看你们看不起我,哼”
宋篱yi张小脸上满是笑意,眼睛闪着光芒,白白嫩嫩的脸颊被热气熏得通红,脸上还染了几点锅灰,董武看到,就伸手去摸他脸上的锅灰,宋篱愣了yi下,要躲开,道,“做什么呢”
董武道,“你脸上染了锅灰弄脏了。”
“是吗”宋篱说着,又看向董武的手,道,“你的手也很脏好不好,伸手就摸到我脸上来”
董武笑着去洗了手,宋篱看到自己的手指也有些脏,便和董武yi起在木盆里洗手,这里是有洗手用品的,据宋篱观察,是皂角磨出来的汁和着别的什么东西,然后形成的yi种膏状物,洗手的时候不仅不伤手,而且还有滋润作用,洗涤效果也不错,不过,李婆婆似乎很舍不得用这种东西,宋篱却没把这个“肥皂”当回事。
董武在水里把宋篱的手握到自己手里来,宋篱要挣开,董武却不放,董武握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指尖,宋篱被他摸得心都跟着痒了,用了力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他瞪向董武,董武却无丝毫奇怪的神色,yi直面色正直,嘴里还说道,“看你指头洗干净没有”
宋篱这时候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只觉得自己这算是被董武占了便宜了吧,是被他占了便宜了吧但是董武这个当事人却没有占别人便宜的神情,他便也不好发怒了,于是只得想,难道是他自己太敏感了不成
宋篱正兀自想着这些,董武的手指已经又摸上他的脸了,宋篱yi惊,要退开,却被董武抓住了胳膊,董武道,“别乱动,我把你的脸揩干净,不然你都成了个花猫了。”
董武说着,脸上还带上了笑意,yi点也没有认为他这样对宋篱是很暧昧的样子,而宋篱心想自己yi个大男人,董武都没觉得不自在,要是他yi味挣开倒显得矫情了,于是也只好愣愣地站在那里。
这时门口响起yi个声音,“菜还没有做好吗”
是春英在门口小声问了yi句,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是董武的后背,然后看到宋篱似乎是被他半搂在胸前的,她还以为是这两小夫妻在怎么着,于是脸yi红赶紧退出去了。
董武和宋篱听到春英的声音,董武放开宋篱又洗了洗手,宋篱便去看锅里焖着的锅巴,道,“已经好了,可以吃饭了。”
第十章 才艺
菜被端上桌,宋篱还是有些小心眼的,眼睛不断往李婆婆脸上瞟,心想,让你尝尝除了熬鱼汤之外的鱼,让你吃吃除了蔬菜焖肉之外的猪肉,让你见识yi下除了清炒茄子片之外的具有艺术价值的茄鱼
看到宋篱做出来的菜,李婆婆的确是有些吃惊的,她本以为宋篱不会做菜呢,居然他还能够整治出这么yi桌菜出来,而且yi看就不错。
她也不由得赞道,“武郎,你家小娘子这yi桌菜做得不错,比老婆子我强,你吃了她做的菜,以后怕是吃不下我做的了。”
虽然她是对着董武赞扬的宋篱,宋篱依然很满足,马上装腔作势地谦虚道,“婆婆这是夸大了,我也不过做的几个最简单的家常菜而已,您做的菜也很好吃嘛,我和董武都很喜欢,我还得多跟着您学习。”
宋篱这话虽然是明着贬低自己,但那yi句“做的几个最简单的家常菜”的确有点刺激李婆婆的神经,但她依然笑着道,“这样好看的便只是简单的家常菜,你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果真不yi样,饭桌上真正是见过世面的。”
宋篱这yi高兴就尾巴翘上天,这下又被李婆婆奚落了,董武和他坐在yi边,手在他的腿上拍了yi下,对李婆婆道,“宋篱很多地方不行呢,没有婆婆你在,我们家哪里能像现在这样妥帖,您千万莫说我吃不下您做的饭这种话,我可是吃您做的饭菜这么多年了,您就是我心中另yi个娘,您这样说,可让我这晚辈怎么做人”
宋篱听董武这样说,才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得意忘形了,李婆婆yi直在给他们家做事,就像是董武的娘yi样,这样的话,他也该以非常尊敬的态度待她,但他却想着要让她难看yi下,这样子,要是真的得罪了李婆婆,他岂不是既对不起李婆婆,也对不起董武了。
宋篱原来还非常高兴的心情yi下子就低沉下去了。
李婆婆说道,“我是真的觉得宋小娘子做得好,菜不吃就凉了,吃饭吧,不然枉费了你媳妇yi番心意。”
宋篱开始垂着头吃饭,董武看他心情没有原来好了,便有些担心,给他夹了yi块鱼在他碗里,道,“这个鱼做得很好,比县里酒楼都做得好,这是你自己做的,怎么不吃呢”
宋篱于是只好笑笑,赶紧夹菜吃。
春英看宋篱兴致不高,便说道,“妹妹做得很好,我以前在杜家吃过yi次饭,给少奶奶的吃食也就是这样了。”
春英以前的夫家是县里大富之家杜家的家养奴才,因此她夫家公婆才那样嚣张跋扈,春英比别的村妇世面见得广,也是因为在杜家里做过事。
李婆婆也许也有些内疚,毕竟宋篱好不容易做出yi顿饭来,上饭桌就被她说得精神蔫蔫的,便接道,“是啊。村里哪家的媳妇也没你的这手艺好,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篱这才打起yi点精神来。
董武又给宋篱夹了肉,宋篱对他笑了yi下才把肉夹进嘴里慢慢吃了。
虽然yi桌菜不少,但是却被吃光了,连平时只有yi碗饭的饭量的春英也吃了两大碗。
吃饱饭,李婆婆还拍了拍宋篱的肩膀,道,“的确是比老婆子强,下次你做菜,我给你打下手跟着你学学。”
宋篱赶紧道,“好,好啊”
夏天的日子要长不少,吃完饭,外面天色还有些亮,董武送了李婆婆和春英出门,便回来收拾桌子和厨房,宋篱已经把碗筷收了起来,董武便开始洗碗刷锅,宋篱收拾着厨案。
从撑起来大开的窗牖可以看到外面黯淡下来的天光,桃树在暮色里伫立,随着晚风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不时又传出哪家的母亲叫唤孩子的声音
宋篱的目光又放到洗碗的董武身上去,董武的脸在暗淡的光线里看不清楚,但宋篱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yi种如同屋外夜风拂动树叶yi般的温柔。
宋篱突然说道,“董武,我不该在心里不喜欢李婆婆,对不起。”
董武回过头来看他,露出个很柔和的笑,道,“妇人很多时候都是不好相处的,你别将今天的事放在心上。不过,李婆婆人很不错,你也别总是和她生别扭,这样对你对她都不大好。”
宋篱道,“我知道。”
不过,那句“妇人不好相处”的话,宋篱还真想不到董武这种老实人会说出口来。
收拾完了厨房,董武便坐在院子里编竹篾,这项活动在宋篱看来已经是董武休闲时候的必做的事情,他似乎每时每刻都闲不下来,手里总要做些什么才好。
他之前编的篓子已经编好了,放在房檐下和其他的篓子叠在yi起,他此时手里编的是装东西的簸箕。
宋篱端了椅子坐到桃树下去,就着最后yi点光亮,抬头望着还没有成熟的桃子发呆。
董武笑他道,“这桃子要六月才能熟透,现在看也不能吃。”
宋篱撇了撇嘴,起身想摘yi片桃叶下来吹口哨。
因为桃树很高,最低的桃树叶也比他伸直手来得高,于是他不断在树下跳来跳去,却总是摘不到桃叶。
董武只好起身,无奈地给他摘了最下面的yi个桃子给他,道,“桃子还没熟,很酸,还有苦味,你要吃果子,我明天给你摘些杏子回来让你解解馋,不过你不太喜欢吃杏干,不知你喜不喜欢吃杏子。”
宋篱不要他的桃子,道,“我不是要吃桃子,也不吃杏子,我要yi片桃子叶。”
董武只好又摘了yi片桃树叶给他,宋篱复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把桃树叶揩了揩,就放在嘴里吹起来,开始的音不好听,试了两个音之后,他就可以吹出“yi闪yi闪亮晶晶”的曲调了。
董武将桃子扔进yi边的篓子里,坐下继续编竹篾,听着他吹出的简单又欢快的曲调,脸上就带上了笑容。
宋篱放下桃叶,问董武道,“怎么样,还行吧”
董武笑着点头,“很好听,这是什么曲调。”
宋篱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曲调,以前在哪里听过记下来了而已。”
董武心想他的小娘子还真是多才多艺,便问道,“还会别的乐器吗家里柜子里有只笛子,我不常吹,你要么”
宋篱道,“我笛子吹不太好,我吹洞箫很不错,还会拉拉胡琴”
宋篱的母亲是舞蹈教师,他曾经既会跳舞还会很多乐器,洞箫吹得很好,还会拉大提琴小提琴,算是比较多才多艺的,不过,现在却不能说出会拉提琴的事情来,不然可无法对董武解释这是什么东西了。
董武笑着道,“下次你和我yi起去县城里,你去买yi只洞箫吧。”
宋篱最近yi直觉得无聊,要是有只洞箫吹吹也很不错,高兴道,“真的东西会不会很贵。”
董武摇头,“yi般的应该不贵,太贵的我们也用不着。”
宋篱赶紧点头应道,“只要音色好就行,我们不买太贵的。”
董武看他这样高兴,心情也非常愉悦。
宋篱额头上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董武又给他换药的时候就道,“这纱布看来也不用裹了,洗脸小心些应该没有问题。”
宋篱马上高兴地仰起头来看董武,说道,“真的可以取了吗那我要洗头,我要洗澡。”
宋篱这yi段时间觉得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既不能洗澡也不能洗头,每次他提出来,董武就非常严肃地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能洗澡洗头,要是伤了风,那可就严重了。”
于是宋篱只好忍受着这种痛苦。
董武打量他额头上新长出的嫩肉,看着他高兴的明媚的笑颜,就笑着答道,“还没有好全,是不是问问大夫了再洗。”
宋篱的脸马上暗下来,皱眉道,“我头发都发酸了,还不能洗头,以后长虫了怎么办”
董武看到他这yi脸苦相,手指在他鬓角摸了摸,说道,“那好吧。家里晒了药草,明天熬了药草,我给你洗头洗澡,不把伤口碰到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宋篱看着董武非常正直老实的脸,他想,难道这人还真要给他洗头洗澡不成,应该,不至于吧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大家心中的两个疑问:
4 网友:fujisika 评论: 穿越种田之棠梨叶落胭脂色 打分:0 发表时间:2010yi09yi19 19:22:13 所评章节:9
我yi直没看明白,除了董武之外,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宋篱是女人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0yi09yi19 21:44:13
是。因为yi个正直的大好男青年突然娶了yi个妻子,别说这个妻子长相上男女莫辩,就是这个妻子yi看过去就是个爷们,别人也只会想他娶的是yi个长相男性化的女人,而不会去想他娶了个男人回家,所以,是不可能有人怀疑的,要是怀疑宋篱是男人,那就是怀疑董武的rp有问题,而在人们的心中董武的rp是可以得到保证的。如此而已
还有就是关于宋篱的年龄问题,宋篱身体14岁,不过没长开看着比较小而已,但是在现在,董武和宋篱都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年龄以及生日。
以上
第十yi章 客人
第二天早上董武很早就出门做事去了。
他雇了人在照看鱼塘养鱼,定期要为县城里的几个酒楼里提供鲜鱼,他几乎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要起床去做事,宋篱这个时候都是睡得沉沉的,董武虽然答应了他不会强迫他行事,不过,在这种宋篱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是会稍稍占点便宜的。
或者摸摸他嫩嫩的脸蛋,有时候还会在他脸上或者唇上轻轻地亲yi下,然后董武才会下床开始yi整天的繁忙劳动。
心里有了宋篱,他的生活便有了更加明确的方向,前方永远是明亮的,让他能够每天都精力充沛,做什么事都有干劲。
宋篱早上起来后就自己洗漱了,然后把头发梳顺,用根发带绑起来,虽然董武教过他几次了,但他对于编辫子还是有些苦手,每次必等董武给他把头发编起来,不然他就只能这样将头发随意yi捆了事。
虽然宋篱很想将头发剪掉,这样就能够回复以前的那种清爽舒适状态,不过想到要是他这样做了,虽然得了yi时的舒适,但他必然yi辈子都会为他的这种任性妄为而负责任,所以,他只能忍受这头长发,并且渐渐形成习惯。
宋篱将头发绑好后又就着铜镜好好看了看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结的痂有yi部分掉了,还有yi部分没有掉,不过也要掉了,伤处边上的yi圈明显是新长出的嫩红的肉。
看着这个痕迹,他想,这个疤痕也许yi辈子都不会消掉吧,不过,这样也好,这个伤疤是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留下的纪念,也代表了他的新生。
对于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宋篱始终是抱有yi种愧疚和怜惜的,毕竟,是他占有了原主人的身体,而且这个孩子本身还小,是值得他的怜惜和爱护的。
董武为宋篱留了早饭,放在灶上用大大的竹制锅盖盖起来,里面是蒸米糕,还有稀饭和切好的泡咸菜,然后还有yi只煮熟的咸鸭蛋。
宋篱去到厨房,开始吃早饭,他的胃口小,yi碗稀饭,yi只咸鸭蛋,然后吃yi点泡咸菜,吃yi个小小的米糕就已经非常饱了。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高了,因这房子坐北朝南,厨房窗牖撑起来开着,阳光照进厨房里来,在地上映出yi块明亮的印记。
看着窗户和窗外的景象,吃着早饭的宋篱觉得挺恍惚的,毕竟之前还在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现在他已经坐在古代的yi户农家厨房里吃简单却美味的早餐。
yi切想来都恍如隔世,如同梦境yi般,但是,这里的yi切都是如此真实,手里的碗和米粥是真实的,吃进嘴里味道非常好的咸鸭蛋也是真实的,房梁上挂着的大蒜和串起来的辣椒以及腊肉是真实的,通过窗户照进来的温暖的阳光是真实的,以及院落里的竹篾水井水缸和桃树都是真实的
宋篱不是哲学家,也不是科学家,甚至更不是灵学家,他觉得他为什么死了会投生在这个新身体上并不是他应该去探究和思考的问题,他只要好好地活下去就行了,更何况,他现在还和yi个非常好的人生活在yi起呢。
宋篱吃了早饭就把碗洗了,把锅灶收拾好。
然后把换下的脏衣服收起来,拿到院子里去准备洗衣服。
他之前是没有洗过衣服的,大部分时间是李婆婆在洗,有时候董武也自己洗衣服。
但他觉得自己还是好好学学洗衣服为好,不然总是在家里无所事事也太不好了。
他的衣服都是料子很柔软的,虽然是女子的衣服,但是也是样式大方的那种,颜色也是很朴素的,并没有花花绿绿,想来董武也不喜欢太过艳丽的衣服,所以就没给他制备艳丽的衣服。
宋篱穿着古代的女装倒没有觉得很难受,毕竟,这个时代的富贵人家的男子大家不是都穿长长的衣衫吗,那个样子在宋篱的认知上也和裙子差不多了,而且宋篱以前在大学里多次出演过情景剧,每次都被拉去男女反串,他对此已经很具免疫力了。
而董武的衣服料子就要粗糙很多,而且他的衣服只干净yi些的在家里洗,太脏的就要端到河里去洗,不然会洗不干净。
宋篱将洗衣服的木盆在井边放好,又放好搓衣板,然后好不容易从水井里打了半桶水上来倒进木盆里,又打了半桶上来,这才开始洗衣。
他学着李婆婆的样子,用皂角磨出泡沫来用来洗衣,才将自己的两件衣服搓好,他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真不知道洗衣服也这么累人,心想平时看李婆婆洗衣服非常容易的,怎么轮到自己来就这样累了。
他于是只好把搓好的衣服放yi边的小木盆里,将还没洗的放进洗衣盆里泡着,准备先干点轻活,然后再来洗衣服。
宋篱开始打扫房间,将屋子扫了yi遍,又开始擦拭家具,正擦着隔间里放董武父母牌位的案桌,他就听到院子门被打开的声音,走到窗户边去看,看到果真是董武回来了,他飞快地跑出去,毕竟董武说了他上午回来就熬草药让他洗澡洗头,他yi心惦记这事呢。
“你回来了”宋篱高兴地跑到门口朝他打招呼,在门槛上yi绊差点摔倒,虽然因为他动作灵活将门框抓住了,但人还是摔着跪倒在了地上,好在没有将额头磕到。
董武看他摔倒,yi声惊呼跑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宋篱磕到了腿上的软筋yi时没有力气,他的手攀在董武的胳膊上,眉头皱起来,异常懊恼地道,“居然摔倒了”
董武yi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到堂屋里的椅子上去坐下,半跪在地上手捞起他的裙子,然后又捞起他的裤腿查看被磕到的膝盖,左边膝盖上擦破了点皮,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红红的yi块,右边的膝盖倒没事。
宋篱看他这么着急自己,非常窘迫地说道,“没事儿,谁不会有个磕碰。”
董武眉头皱起来,道,“哪有你这么不小心的,在自家门口也摔跤。”
宋篱不以为意,他以前可没走过有门槛的门,现在家里有这么高的门槛,每次都得小心翼翼的,不仅有时候会注意不到门槛,很多时候还会忘了捞裙摆而被绊到,在自家门口摔跤完全是可能的。
宋篱正准备提醒董武熬药草让他洗澡洗头的事,抬起头来居然看到门口站了yi个人,是yi个挺高大的男人,只是这个男人背对着屋子,似乎是不好意思进来的样子。
宋篱马上对董武道,“董武,有客人吗”
董武这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将宋篱的裤腿和裙摆都放下去,又对门口的人道,“吴兄,拙荆腿上受了点伤,我且给他看yi看伤,你自己先坐,真是怠慢你了。”
外面的人似乎还是不好意思面向屋内,他就那样面对着院门说道,“贤弟请便。”
宋篱觉得外面的人很有意思,yi时很好奇他为什么要yi直把脸朝向外面,而董武却在他好奇别的男人的时候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宋篱轻呼了yi声,被董武抱进了卧室,把他放在椅子上,董武这才道,“你且坐着,我用药油给你搽搽,你呀,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膝盖又给伤了。”
宋篱觉得董武这个完全是小题大做,而且,刚才这个人还打横抱他,让他现在都尴尬到要死。
宋篱说道,“不是什么大伤,不用管它就会好。”
董武沉着脸看了他yi眼,董武沉脸的时候还颇有气势,把宋篱看得yi愣,心里yi阵发虚。
董武从柜子里找出yi个药瓶来,里面装着yi种带着yi点粉红的药油,宋篱知道这个药油是用来擦他额头的,便问道,“这个不是头上的药,能用来搽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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