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扬的表情变了,很严肃,那张琉璃般透白的俊脸,交织出压仰的痛苦,方丝棋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下降,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刚才他也只是时气愤才会骂出这么难听的话来,谁叫他连句道歉都不肯说。“这种玩笑不好笑”左轻扬表情难看的反唇相驳。方丝棋叹了口气,点头道:“好了,我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你慢慢享用晚餐吧”“你要走”左轻扬脸上有种被扔弃的惊诧感,他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要他独享这份晚餐方丝棋点头:“我答应请客,但并没有说要陪你吃啊呵呵”总有那么次她可以占上风,并不是每件事情都由他作主的。
左轻扬很明显的不悦了,好看的眉宇拧成了条线:“你不能就这样走”“我可以”方丝棋边说,边站起身,准备走出餐厅,可是,有个身影却比他快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怔,就看见左轻扬眉宇间的霸道。仿佛第次见面时,他那种毫无商量的专横,方丝棋挑了挑眉儿:“你干什么”“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他有些任性的低哼。方丝棋的美眸瞪成了圆形,她想不到,道高尺,魔高仗,左轻扬总是应付的那么轻松。“好了,真是败给你了,不过,这餐饭过后,我们互不相欠了,呃不对,你还欠我个道歉”方丝棋只能坐下来,正所谓君子言,四马难追,虽然她不想当君子,但既然说过要请他吃完这餐饭,她就奉陪下吧,欠着别人的总是不舒服。
方丝棋答应了,左轻扬似乎很开心,眉目顿时就灿烂起来。“你可以向我提任何的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左轻扬给了她张白纸,让她随便写条件。方丝棋眼露邪恶,扬着拳头恶狠狠的坏笑:“小心我让你以身相许”左轻扬听到这句恶言怔了下,但很快就失声笑起来,这算什么条件到时候谁吃亏还说不定呢,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你别笑,像你这么俊美的男人,也是很危险的”方丝棋边动手吃饭,边哼声嘲道。“是吗你对我有想法”左轻扬倒是点也不在乎,反而很轻松的跟着她起调趣起来。
方丝棋差点呛住了,轻咳了几声,摇头道:“我对你没有想法,不过,我知道有人对你有意思”左轻扬怔,扬眉问道:“是谁”“我不说,怕你会打我”方丝棋装神密,她可不能告诉他,他那位漂亮的妹妹曾经扬言威胁过自己,说不定,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位宝贝妹妹对自己有意思吧方丝棋越是神密,越是挑起了左轻扬的好奇,他紧追不舍的问道:“我从不会动手打女人,你说吧”“算了,我没有那么八卦”方丝棋坚持不讲。左轻扬又不能逼她,也就算了,只是淡声道:“不讲就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知道,喜欢我的女人不在少数”方丝棋见他放弃追问,暗松了口气,只好安份的低头吃饭,左轻扬也开始用餐了,他的动作很优雅,看就是从小受到严格家教的贵公子,也比较讲究。
“味道怎么样”左轻扬低淡的问。方丝棋抿了抿唇,诚实的点头:“还不错,偏重湘味,很合我的味口”她就是来自那边的,所以有种吃到家乡菜的感觉。左轻扬的味口好了许多,其实,今天的他气色也不错,至少不像上次在飞机上的苍白。想到飞机,方丝棋忍不住的问道:“你每天都要吃药吗到底是什么病”“胃病”这次,他没有那么冷漠了,但却简略的吐出两个字。方丝棋点头脑袋,缓声道:“原来如此,难怪你总是吃药呢”“也不经常吃,痛了才吃”左轻扬像是要解释什么。
餐饭直吃到晚上八点,这个时候,方言林的电话及时打了过来,方丝棋起身,跑到阳台去接听。“丝棋,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吃饭了吗”方言林关心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她在订婚的那天晚上和左轻扬去了法国,让他耿耿于怀,所以也比较关注妹妹这近的行动了。方丝棋笑着回道:“我已经吃过饭了,马上回家”“你和谁在起个人吗”方言林还是不放心的问遍。方丝棋瞄了眼坐在位子上左轻扬,撤了个小谎:“是啊,我今天忽然想吃面包,所以就跑出来吃了,哥,你吃过了吗”“我吃过了,早点回来”方言林选择相信妹妹,关心了句就挂了电话。
方丝棋拿着电话晃回座位上,虽然她刻意躲开左轻扬接电话,但餐厅实在太安静了,再加上墙壁四处的回声,方丝棋的谈话,被左轻扬听到了。“你说谎都不会脸红了”左轻扬嘲笑她,也有些生气了。方丝棋不理会他的讥嘲,径直说道:“如果是善意的谎言,撤撤也没事啊”“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哥,是和我在起他反对我们见面吗”左轻扬不是个喜欢猜疑的人,有什么困惑就会讲出来。方丝棋愣了下,淡淡道:“没有啊,我只是不想让他误会”“误会什么我们是清白的,再说了,你已经不是夏天瑾的未婚妻了,我们来往也是很正常的”左轻扬似乎在努力的想要讲清楚什么,但发现,自己越是讲,越是凌乱。
方丝棋只能说:“你多想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我见你,是因为杂志的事情”左轻扬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酒轻轻的抿了口,按理说,他现在吃药是不该喝酒的,但是,他偏偏就是个不听话的人,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方丝棋想劝他,但又没有出声,她觉得左轻扬是个不喜欢听劝的人,她说了也等于白说。白暂的面容,因为饮了酒的关系,微微有些晕红,但这种肤色,却让左轻扬看上去更加的俊美了,就像笼罩了层淡淡的红霞,迷离的令人看不清楚。
方丝棋失了会儿神,开始结束这场晚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左轻扬缓缓的起身,和她走下了楼,在结帐时,服务台的收营员微笑着对她说:“左先生已经结帐了,欢迎下次光临”方丝棋傻愣了,满脸奇怪的盯着左轻扬,左轻扬却只是淡淡笑:“你请客,我付钱”方丝棋只能泄气的跟着他走出餐厅,外面星光灿烂,夜色清凉,风吹乱了方丝棋长长的卷发。左轻扬在不经意间看了眼她纤美的身影,漆黑的眸子仿佛撞进了道亮色,但在方丝棋回过头的刹那,又躲的有些慌乱。
“我自己打车回家吧”方丝棋说完就径直朝马路边走去,左轻扬没有追上去,只是按开车门坐了进去,直接把车开到方丝棋的面前,等她上车。方丝棋本来还坚持的,不过想想这地方有些偏远,如果打不到车,只怕担搁很久,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路沉默到方家,方丝棋轻声道了句谢就下了车,左轻扬调转车头就离开了。方丝棋轻松了口气,转身朝家门走去,按响门铃,方言林很快就开了门,看见妹妹平安无事的站在门外,他放下了心。“哥,你也太紧张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担心我会被人骗走吗”看着哥哥焦急担心的表情,方丝棋吐着舌头笑起来。
“是啊,我好担心你被人骗走了怎么办以后不准个人晚上到处乱走了”方言林认真的交代道。“你管的太严了,小心我哪天不听话自己跑了”方丝棋满脸幸福的玩笑着。正当两兄妹互相打趣时,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两个人互看了眼,最后,方言林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纪悦远,方丝棋呆在客厅,看着纪悦远的身影走近,见他俊雅的身形有些摇晃,他喝酒了,而且还醉了。“有心事吗喝这么多酒”方言林也吓了大跳,关心的问道。纪悦远摇头苦笑,低沉道:“请我喝杯茶吧,我现在的头好痛”方言林拧着眉宇,把纪悦远领进客厅,方丝棋手里还拿着包包,在纪悦远走近时,轻轻的跟他打了个招呼:“纪大哥,你喝醉了”纪悦远好像才发现方丝棋的存在,轻笑道:“丝棋还没休息啊”“丝棋,给他泡杯茶吧”方言林吩咐方丝棋,方丝棋这才如梦如醒般的快速冲到了柜台,帮纪悦远泡了杯浓香的茶过来。
“丝棋,时间不早了,你上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方言林见妹妹站在旁没有回避的意思,轻声催促道。方丝棋嘎了嘎嘴,就知道他们把她当成小孩子,什么话都不敢讲给她听,只好含糊的应了声,就转身上了楼,但是,方丝棋也不是那么听话的孩子,他们不让她听,她就偷偷的听,反正又不是第次做这种坏事。纪悦远倚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看得出来,他今晚真喝了不少的酒,白俊的面容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晕红,平时整洁的西服也不知道遗失在哪个角落,只穿着衬衫,领带也是刚坐下就被扯落了,他看上去有心事,而且还是心事重重。
又是情关难过方丝棋心疼这样受伤的他,但是,又没有安慰他的机会,如果她跳下去,跟他说把那个不懂得珍惜的女人忘记,只怕哥哥和他都会把她当成怪物来看吧,为了不把事情搞糟,她还是要压下这种冲动的。“又怎么了你应酬向很有分寸的,怎么今天喝的这么醉”方言林开始挖他的心事了。轻合的眸子掀了开来,纪悦远的外表远比他的性格要年轻好几岁,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经历过感情的伤痛,像他这种年纪根本不会有如此成熟的言行。“她走了,甚至都没有跟我说声道别,悄然无声的又消失了,我今天去她住的酒店找她,她走了半个月了我的心也空荡荡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已经守了她两年,她不能声不响就离开我。
”纪悦远已经无法承载内心的失落,低沉的嗓音浸染着受伤。没有人能看到他崩溃的面,除了方言林,当然,现在又多了个人,躲在楼梯口的方丝棋,已经拧紧了眉儿,小手紧紧捏成了拳,她不知道内心那种紧窒的感觉代表着什么,也许,她不忍心看到他因为别的女人而低落失望吧。方言林已经猜到了,听着他把内心的痛苦吐出来,他只是再次重复着之前直的劝导:“现在终于知道了吧,女人狠下心的时候,你做再多的挽留都是没用的,你就别白费心思在她的身上了,赶紧另找个吧,你要从这段伤痛中走出来”“我和她之间出了什么问题”纪悦远有些茫然的喃喃自语,好看的眉宇纠成了结。
“问题不在你,也许夏晓澜已经爱上别人了”方言林猜测着出声。纪悦远摇头否认:“不可能,她这两年身边没有别的男人,她并没有爱上别人,她只是不肯面对现实,不肯面对婚姻”“好吧,那你想怎么样”方言林开始头痛了,他不知道,如果有天,自己爱的女人也离开自己,自己是不是也会像他样的迷失方向,又或者比他更糟吧,至少,这两年来,纪悦远还找到了方法让自己清醒的面对现实,而他呢他表面上是个坚强的人,但内心却是脆弱的,所以,他害怕受伤害。
“我不知道,我只想听到她的个解释,她是不是爱着别人,如果是这样,那我也可以死心了”纪悦远虽然喝醉了,但他没有失态,说话的语气还很清醒,在反复的猜测着这段感情的愈结在哪里能不能解开。方丝棋的心也跟着揪痛,她忽然知道了,爱情可以让人幸福,也可以让人受伤,是把双面仞,她要怎么去撑握自己的爱情呢看着他为别的女人受伤,却不能做任何的事情。纪悦远坐了会儿,就要离开了,方言林没有让他开车回去,而是打电话让他的助理把他接走了,受了情伤的人是很容易分心的。
方言林送走纪悦远回到客厅,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关门时,他怔,妹妹还没有睡吗方丝棋觉得自己的心要裂开了,纪悦远怎么能如此痴情的等那个女人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归期,也不知道她又要什么时候离开,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傻傻的等她呢方丝棋捏紧了拳头,她决定不再默默靠近了,她要加快进度,她要趁着他放弃那个女人爱上别人之前,让他明白她的心,她愿意陪他走过这段阴暗的日子,陪他走出感情的迷途。方丝棋不知道自己拯救的成分多点,还是真的喜欢他多点,也许,她就是这样个心软的女人吧,最不忍心看见别人受到伤害了。
次日早,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崩溃就崩溃,昨晚还星空满布,早上的天空就阴下了张脸,乌云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几个闷雷响过后,雨势就像娃娃张开了嘴,痛快淋漓的哭起来。方丝棋被隔离在雨势面前,季嫂关心的说道:“小姐,下雨了,你打个电话跟纪先生请个假吧”方丝棋摇头:“不了,等雨停了,我再走”究竟为什么这么坚持,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家里待着。辆车乘风波浪的冲了过来,方丝棋眯着眼盯着,直到车停在她的面前,她才看清楚车里坐着的人,是夏天瑾,几天不见的他,今天来干什么“在等车吗”他的态度稍微好了些。
方丝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点头,然后好奇的问他:“这么大雨,你来干什么”夏天瑾愣,自己来这里干什么他好像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顺路就过来看看,正好看见你站在门口等车”夏天瑾胡乱的找了个理由。方丝棋虽然觉得他的借口很拙劣,也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道:“我要去纪氏,你顺路吗”夏天瑾挑了挑眉,不快道:“你站在这里等车,就是为了去纪氏真是奇怪,你不缺钱,这么拼命去上班干什么”“这是我的事情,你如果不顺路就赶紧离开吧”方丝棋其实也并没有把夏天瑾当成仇人,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但也没有好的可以称心作朋友,所以,她的态度不冷不热。
“你今天有特别的打扮自己,该不会纪氏有你喜欢的人吧”夏天瑾是何等的敏锐,眼就看出了方丝棋今天不太样,精致的小脸,妆容有些浓,身剪彩合体的米色套裙,衬出她白色的肌肤,在清纯的气质上,又多了股知性的气息,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别有番风情。方丝棋瞪他眼,有种心思被看穿的恼羞,沉着表情说道:“如果没心要帮忙,就请你走开不要影响我的心情”“被我说中了不会吧,也太不给面子,我们才分手呢,就准备爱上第二个男人了”夏天瑾也不快了,他这些天游游荡荡的,总感觉内心被陶空了,刚刚充实的些情绪,也变成了空气,消失的莫明其妙,但他知道,这所有的浮燥都好像跟她有关系。
是不甘心还是有别的什么“不甘心吗那你可以来追我啊”方丝棋挑衅的扬了扬眉,她就知道夏天瑾在找机会报复她,这个男人太骄傲了,所以,他容不了丝的瑕疵。夏天瑾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以前她贴上来,他都厌恶的想要甩开,现在还指望着他反过来倒追她这有可能吗“好马不吃回头草”半天,夏天瑾才丢出这句话。方丝棋其实也没有认真,所以不生气,只是,雨势越来越大了,夏天瑾俊美的脸庞也快被雨水给打湿了,但他为什么还那么有兴趣跟她耗下去呢“上车吧,这么大的雨是打不到车的”夏天瑾拧着眉,有些冷淡的对她说。
方丝棋也不拒绝,拉开车门坐进去,夏天瑾调转车头,直奔纪氏,路上他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头了本来也就打算四处转转的,可谁知竟然跑过来给她当司机“可以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对我死心的吗”夏天瑾把纠结自己半个月的疑惑问了出来。方丝棋眉儿皱,就知道他做好事是需要回报的,歪着头,想了想,回答了他:“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只是觉得爱的太累了,想偿试新的感觉”“个月前你还为我自杀过,这个回答令我很不满意”夏天瑾很不满的说道。
方丝棋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令他满意,的确,个月前还为他自杀过,个月后说不爱他又好像真的很不现实,但能怎么办呢“你就当我死心了吧我不想再为你活了”不管什么样的答案,夏天瑾都不满意,也许,这个问题还会直令他困惑下去,天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都不能回归正常的心态,从来都没有被女人甩过的他,这次真是裁了大根头,就算他爬起来了,这也是他心里的块痛。雨刷不停的晃动,急切而快速,这种感觉,让方丝棋似曾相识,她拧了拧眉儿,把头转向窗外,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迷蒙的片。
遇到上班高峰期了,路况非常的糟糕,完全堵死了,夏天瑾恶劣的低咒了几声,但却还是得随着车队缓慢前行。方丝棋很随意的坐着,并没有因为混乱的交通而形色败坏,手机响了,翻开,纪悦远的名子跳跃着,她的心猛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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