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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6 部分阅读

作品:易鼎|作者:止水惊羽|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20:06:48|下载:易鼎TXT下载
  之事,是攻入金陵鞭尸事。

  马存忠的话音落,房间内,顿时陷入了片寂静。

  只有桌上的琉璃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四人围坐在桌前,是思索着事情。

  “我同意大兄的看法,就算胡人有成龙的希望,但是现在还隔着段距离,而我们已径直接靠着大成朝,我们势必要早做打算了。”

  “这年,大成朝必向洛阳开战,而必同时举兵攻向充州,就算洛阳坚固,能抵御时,就算郑国公占据了半数的充州,但城池初被平定,百废待兴,又哪里还有余力去反击大成兵马”

  “要是大成皇帝真的发兵,郑国公怕是不能抵挡,到时我马家再去投奔,只怕难以入得大成皇帝的眼啊。”

  打破寂静,先开口,是老四马存厚。

  马存忠看了四弟眼,对这个四兄弟里,最有天赋的弟弟,有些赞赏。

  的确,他就是为了此事,叫了他们过来。

  虽泰山非是战区,但事成了定局再表忠心,还有何用

  就算是现在表了忠心,要是落在别的家族后面,也不会显出马家的不同来。

  这是场混乱,可是次机遇。

  马家不过是在泰山作为大世家的存在,可天下郡县有着多少

  光是充州地,就有着五六个势力排在马家前面,马家在他的手上,能再壮大几分,就是去了九泉之下,他是有脸面去见祖先了。

  马存义和马存仁也并不蠢,只不过,在有些事情上,并不太重视,听到四弟的话,他们也察觉到这次机遇了。

  “大兄,我马家这般想,别的家族会不会也”马存义有些焦急了。

  “充州已被郑国公兵马所占的三郡,那里都被郑国公控制和清洗了,他们不会轻举妄动,剩下的只有五郡了。”

  “泰山是距离洛阳最远的郡府,这里的人还远未感觉到战势危急,马家现在能派人去金陵投诚,在充州不是第家,怕是在泰山算是第家了。”

  “大兄,你是马家的这代的家主,马家的大事,自当由大兄做着最后决定。此事,小弟我并不反对。”马存仁是开口说着。

  见兄弟是不反对此事,作为家主的马存忠点点头:“既是如此,为兄立刻派人前往金陵了”

  “还有,你们都把人手抓紧,旦大成皇帝接纳我们,立刻控制军中和城中,开城迎接王师。”

  “大兄放心,如果是别人,我们只控制了城中五分之的部队,未必能成决定性作用,但如果面对的是大成朝,我想别人都不会激烈反抗,这大势就在这里。

  说到这里,在场的人无不点头。

  每朝之兴,旦真正崛起,都有大批领地望风而降,真正啃的硬骨头实际上主要在早期。

  与此同时,山阳东平任城济北四郡的些家族,在暗中议论着战局,关注着事件发展。

  大族能在数朝屹立不倒,还是有着道理。

  大族有着颇广的人脉,无论是朝中做官,还是各地经商,都有着关系,其次大族的子弟,有着条件读书,比寒门子弟要幸运太多。

  天下之事,无人脉可传递消息,无书籍可提高眼界,无钱财可供游学,如何成就纵观天下事,权管天下人的事业

  “大成皇帝登基,洛阳势在必得,这充州又要经历番波折了。”看着场场的密议和风波,有些人不由感慨。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使节上

  金陵的龙书案上,早就摞了几份有关蓘州的奏折,身着便服的王弘毅手里正持着卷打开的奏折,脸上表情看不出个喜怒来。

  侍奉着的当值太监,站在不远处,天气都不敢吭上声。

  从看到这些奏折起,陛下的表情就有些不对。

  这奏折上所写,莫非是什么不好的事

  正想着,之前看着奏折的王弘毅抬起头,冲这个当值太监吩咐的说着:“宣刘朝入内觐见。”

  刘朝是五品官,前段时日,刚刚完成了卢高地的收降事宜,虽没有立刻晋升,在王弘毅的面前,算是后起之秀。

  有些相关的事,王弘毅也会想着让他去办。

  究竟先前他做这些事,都很是妥当,现在与其派个没有经验的官员,不如直接派他过去就是。

  当值的大监忙应了诺,退了出去。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有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在御书房外停了下来。

  当值的太监先走了进来,在王弘毅的面前复命。

  王弘毅放下份文件:“让刘朝进来吧。”

  “诺。”得了命令,太监再次出去,领着人进了御书房。

  来人年纪二十五岁左右,相貌英俊,身五品文官的官服穿戴整齐,虽是张不笑而笑的面孔,此时却微微绷着,带着难得的严肃。

  “臣刘朝,参见陛下”刘朝走到龙书案前,行叩拜礼。

  “刘卿家请起。”王弘毅低头看向他,说着。

  “谢陛下。”刘朝恭敬的站起身来。

  看着这个颇具美姿仪的年轻人,王弘毅有些欣赏。

  做外交无论是什么时代,这外表看起来仪表堂堂让人养目,就天生带着优势。

  刘朝又非是空有其表,此人年纪轻轻,为人聪敏又颇有些长袖善舞,先前派了刘朝去劝降卢高,就是用人用对了地方。

  看了片刻王弘毅开口说着:“刘卿家,有件事,朕想要你去办。”

  刘朝忙说着:“请陛下吩咐就是刘朝定会竭力去办。”

  王弘毅说着:“充州五郡,都先后派人来朝,表示易帜降服。”

  这话说的平淡仿佛只是件小事,不过刘朝之前听说过,也不太惊讶,行礼说着:“这是皇上鸿运齐天。”

  “但洛阳郑国公尚未归顺我大成,这事朕已是给了他段时间,他既不主动提出归顺,那在用兵前要再派人去问上问了。先礼后兵嘛。”王弘毅微微冷笑,却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件事,需要你去洛阳趟。”

  “陛下是说让臣出使洛阳”

  “恩,正是,你可愿意”王弘毅问着。

  “敢不效死”刘朝立刻“啪”声跪在地上,应着。

  虽有些危险,可是皇帝能在遇到事情时想到你派你去主特此事,这可是皇帝的信任,百官求之不得的事情。

  刘朝里面自是明白。

  “那你立刻启程,去洛阳后,无论成不成,个月为期限。”王严毅摆了摆手说着。

  想到充州的局面,刘朝自明白陛下的心思,也就是说,个月内,归降的充州五郡消化了金陵预备的大军也准备好了。

  “是,臣必不辱使命。”刘朝说着。

  四月,洛阳

  洛阳城内,可见赶去逛庙会的男女老幼尤其去年征讨充州的郑国公大军胜利消息传回来,不少人都是欢喜鼓舞很多人甚至觉得,或许以后他们这里也能出个真龙天子。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此乐观,有些洛阳本地的人,对可能发生的情况,忧心忡忡。

  这些人,或是世家,或是官员,处于敏感位置,不好随意开口。

  不过,也有性格耿直,在郑国公的面前,直言郑国公实力与大成朝相差甚远,就是取得了充州三地,实力相差悬殊,还是早作准备,结果被郑国公斥责了出去。

  直到四月三日这天,大成皇帝使者队住的到来。

  使者队伍足有四百人,车队连绵,看起来阵势颇夫。

  洛阳百姓哪里知道大成皇帝派了使者过来,这天正自忙碌着,就听到街道尽头,喧闹声片。

  不少人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华丽的车队,缓缓行来。

  仪仗也就罢了,最让人印象深刻,是三百骑兵,这些骑兵个个身着盔甲,气度沉凝,扫过街道而不动。

  “大成皇帝派的使者怎么样安排”郑国公坐在府中大厅内,面沉似水。

  他的有关方面的官员说着:“主公,来的使者被迎到宾馆下榻。”

  这里所指的宾馆,是古时招待国宾所设置的类似大使馆的类机构,与驿站相似,却要高上许多个档次,专来用来招待身份尊贵的外来官员使臣。

  郑国公听了,沉默了片刻:“如此安排也好。”

  “主公,大成皇帝所派的使者,要求见您,您看”顿了顿,这官员又问着。

  “见我”郑国公微微冷笑,却是沉吟不语。

  话说,三四月之间,充州五郡先后派人朝见大成,表示易帜降服,这就将他去年打下三郡的威风压的丝不剩。

  现在使者前来,无非是以天子名义命令臣服。

  要说是反抗,这实在是不甘心啊

  刘满不过是地主出身,自幼善辩,读经书,学兵法,明习律法。

  青年时曾有相士,说:“君龙骨峥嵘,必有大贵。”

  后来获得洛阳的实际主事者朱崇宠信,得以晋升入官,背后阴结豪强,收买人心,凡次镇压农民起义,而当上郡永。

  后时机成熟,刘满突然之间发动兵变,杀万人,夺取了整个洛阳城,自立郑国公,这是大业的开始。

  只是情况发展太快,才稳了洛阳,出兵发展,天成朝已经占领徐豫,进逼洛阳和充州了,何去何从,就成为了眼前的选择题。

  时间犹豫不决,崭于说着:“传令下去,好生招待着夫成使者,要是他们问起了我,便说”,说我有恙在身,不便即刻召见使者,让他们先等着吧”

  “臣明白了。”

  随后的数日,郑国公称病不见,将来人置于宾馆不去理会。

  这可让来洛阳的使者暗暗不满,不过来到洛阳的使节并未忙乱,每日里,只是在宾馆里歇息着,或是凡人起,在洛阳里赏着景色,看起来十分轻松自在。

  私下里,不少人,也找过刘朝,向他请教。

  刘朝只是笑:“这事,我们急有何用既郑国公有意多款待你我几日,随了他的愿好了。”

  手下人摸不请刘朝的想法,只好作罢。

  在宾馆待了凡日,刘朝又召人过来,说是在宾馆待的烦闷,要出去走走。

  人家是前来面见郑国公的使者,又不是囚犯,自是没有不让人四处走动的道理。

  洛阳的官员派了人陪同着,名为保护,做着向导,实是监视。

  刘朝自是知道,却笑纳了,心中却是不屑。

  这些小动作又有何用,金陵夫军云集,就等着准备完成了。

  四月,正是春暖花开,很是适宜的季节,洛阳不愧是大都城,繁华的景象到处可见。

  刘朝乘着马车,出了宾馆,有着凡个带来的随从骑马跟随着,再后面是十凡个洛阳派来的骑兵。

  因刘朝打算随意逛逛,并没有太过声张,街道上世家豪贵的车驾都很气派,显不出刘朝所乘马车的特别来。

  “刘朝出了宾馆,去了哪里”得到消息的郑国公,思索着,王弘毅派来的官员,绝不能等闲视之,根据得来的消息,卢高归降王弘毅,其中也有着这个刘朝的影子。

  莫非此人见自己不肯召见他们,要和别人勾结

  真是这样,可以趁这机会,将对方在洛阳的些钉子拔掉。

  刘满很清楚,夫成在洛阳定是有着细作,他也同样安插了细作在金陵活动,这本就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刘满直都想将安插在洛阳的细作连根拔除,能趁着这机会,将大成的人找出来,是件善事。

  想到这里,刘满吩咐:“传我的命令,多派人手下去,让他们盯紧了那个刘朝,他这凡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和哪些人见过面,和哪些人说过话,买过什么,做过什么,样都不许拉下,皆要报上来,不得有任何遗漏”

  “诺”

  郑国公道命合下去,派去盯人的人,便又多了许多。

  刘朝对洛阳城的繁华颇有些欢喜,每日出去闲逛,每次,去了许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买了许多东西,这话负责盯人都过于忙碌了。

  份份详细的记录,被送到郑国公的面前,郑国公还召来了心腹的官员,对这些记录,做着分析。

  总之这凡日,刘朝行人过的十分逍遥自在,每日,都玩的极尽兴。

  郑国公的众手下,是疑神疑鬼,忙个不停。

  可将刘朝去过的地方排查下来,无处地方是特别可疑。

  刘朝见过的人审查,更没有获得什么,不是说没有嫌疑,而是可能性太低,这样多人,都是细

  连审查的官员都不信,这完全是笑话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使节下

  洛阳

  “呵呵,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大成皇帝派来的特使,真的这种行事”洛阳城中的所大宅内,刚刚从最得宠的新纳的妾室院中出来,刘誉脸色略有些红润,他坐在大厅的上首位置,小厮端上了冒着热气的清茶送到他手中,随后小厮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刘誉将茶端在手中慢条斯理的品了两口,觉得喉咙滋润了,将杯盏放下,集后问着眼前的人。

  在刘誉面前站着回话,是这府里舟大管家,有着四十岁左右,副憨厚和善的模样,但低垂的眼眸里,有着精光闪过,此人是刘誉府内最为待重手下,很是能干”这时来面见主家,自是有要事回禀”厅中此时除了主仆外,再无他人。

  那些般的仆人,都退到厅外远远站着,生怕听到什么不能听到的事。

  “回老爷的话,此事千真万确。”

  此时,大管家已是将这几日打探来的消息,都说与主家听了。

  见主家脸上露出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管家问:“老爷”小的可是听闻,国公虽是晾着他们,暗地里却派了不少人盯着,对这些人是极不放心,老爷,咱继续派人盯着,要是被国公察觉到“”

  后面的话,大管家没有直接说出来,听到这话的人,已是明白了。

  “罢了。”刘誉听闻这话,思索了下,只摇摇头,露出抹淡淡的笑,似是不屑,又似是已有所明白。

  “这事与你家老爷我有何关系这热闹看也看了,听了听了,不过是解个闷罢了,我还真去趟浑水不成既盯的紧,那莫要再派人跟着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

  “还是老爷想的长远。”虽是大管家提醒的这事”此时大管家却只是笑着恭维着,不过,他又想起事来,趁这机会问:“那老爷是不打算”

  刘誉只是看他眼,随即淡淡说着:“这事还用我教你我虽看着是个人物,可在这洛阳城里,我是有人还是有势什么都没有,直接贴过去又有谁会真的上心到头来,不过是场空,还落得骂名。”

  “对宗族有利,对己未必有利,对自己有利”可要是个不慎,就可能给宗族带来大祸,刘家现在已经家大业大,就是不去争,都有大把富贵了。”

  “这事”是我堂兄主意,轮不到你家老爷我说话,而且你家老爷我向来闲散,有这美宅美人,城外再有几个田庄,就知足了呐”

  大管家大气都不敢出声,只是站在那里,垂头听着。

  刘誉说起来,和洛阳郑国公有着很深渊源,同族不说,还是堂兄弟的关系。

  只不过刘誉的父亲是庶出,与郑国公父亲出身相差悬殊,父辈就关系远了,到了他们这辈,更是疏远着。

  说是郑国公的堂弟,却从不出仕,只是挂着个六品闲职,二十五岁,平时赢闲散的模样。

  不过谁都知道,这人实际颇有些才干,据说少年就已经同名族内,不过现在已经合光同尘了刘满以阴谋暗计夺权,心性城府狠毒,刘誉岂能再露锋芒

  不过刘氏是大族”这几年又夺了大片基业,族人不是太过没有本事,或者分支太远,都能过井不错。

  刘誉明哲保身多年,对于混吃混喝”已是习惯了。

  大管家站在老爷面前,听着对方似假似真的感慨,句话也不敢乱接,会听到刘誉淡淡的说:“你还站在这里做甚没看到老爷我说了这些话口渴了,也不知道续个水给你家老爷我”

  原来,不知不觉中这杯水已是下去大半,刘誉有些不悦的将杯盏重重放,淡淡的提醒着。

  直到这时,大管家这才如蒙大赦,不敢去为自己分辨”立竟亲自又给杯盏续上水,重新递了过去。

  接过热腾腾的杯盏,刘誉也没有去计较大管家的走神”继续说:“大成皇帝派来的人,不简单啊,你说连个特使都这样麻烦,要是大成朝真的发兵,会怎么样”

  大管家额头冷汗这时又涛出来,这话可不好接。

  “老爷”这事小的可是不太懂,不过小的觉得,这洛阳非是寻常城池,易守难攻,这基业稳固着呢”大管家越发恭敬的说着。

  刘誉笑了:“哈哈,你说的不错,洛阳非比寻常,当不惧,大成皇帝这次派使者过来劝降,必是无功而返了。”

  大管家迟疑的问:“大成皇帝派来的使者,是来劝降”

  “你以为是来做甚”划誉露出淡淡的不屑:“难道还是反过来来归降的不成”

  “老爷向来英明,定有了解决之道。”大管家忙说着。

  “这事走步,算步刘誉站起身,面向厅外,神情隐晦不宝:,“我毕竟是刘家的子孙,刘氏蒙难又岂会有我的活路 ”

  “只是我才能浅薄,时实在想不出好点子啊”

  说到这里,刘誉心中冷笑,挥了挥手,让管家退去,眸子却露出了丝杀机。

  这大管家,真的以为他不知

  哼,大成朝已占丰天下半,充州五郡先后派人朝见大成,表示易帜降服,自己堂兄的这点实力,实是以卵击历

  郑国公称病不见,将皇帝特使置于宾馆不去理会,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桀骜,单是这项就可能有大祸。

  如果还想起兵相抗,只怕这几年基业不但土崩瓦解,还祸及刘氏

  不过自己这堂兄向来多疑,这关键口自巳要是走错,只怕先就有杀身之祸。

  这和半带怨气又表露心迹的话,才能勉强哄得堂兄。不过,也只要这段时间了,自己就算被直监看着,还是有人能传出心意,并且传出情报出来。

  不要怪我,这是为了宗族,不能陪你同归于尽

  同样姓刘,和刘誉的阴郁心情不同,皇帝的特使刘朝,现在真的心情很不错。

  坐在宾馆自己院落的小花厅内,手指录着水果,颗颗的往口中送着,这几日他在洛阳算是转了个遍,仿佛不知道他这样做给洛阳官员带来多大麻烦样,自己过的很是滋润舒服。

  对他来说,刘满就是小丑,话说金陵三十万大军整编,随时北上,无论怎么样拖延出计监看,都是滑稽戏。

  哼,开始以为郑国公能得这片基业,必有过人之处,现在看,只是个擅长阴谋诡计的小人,凭着时运篡权夺取洛阳罢了。

  如果在诸侯混战时,说不定还有些气运,但是现在面对大成堂堂之师,就是个小丑

  想到这里,刘朝难得没有出去继续逛洛阳街道,在房间里吃着水果看着书卷。

  这正常,天天出去,也是会累。

  直盯着的探子和官员终是松了口气,心说这位大爷终于消停下来了。

  刘朝将手里的书卷看了大半,似是困倦了,让洛阳宾馆的小厮,去卧房铺了床铺,他慢悠悠的踱步进去。

  直到进了里面,他的嘴角浮现出笑意。

  “事情办的如何了 ”刘朝坐在塌上,淡淡的问着。

  小厮面铺着床,整着被子,低声说着:“请大人放心,小人已把指示传了出去 ”

  “这是自然,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本大人呢,怎么会注意到你呵呵,总算是办妥了陛下交代的事情,也不枉费这番忙碌。”

  原来,前来洛阳的特使团,在出使这项任务,也有着布局的使命。

  给洛阳些危机感的同时,挑拨洛阳各势力间的矛盾,这就是他们额外要做。

  就是郑国公不肯归顺大成,在特使团走后,这洛阳的人心,也定会有些散了,要能借势威逼着郑国公归顺,更是大善。

  不过,活动的不是使节团里的人,是原本就驻扎在洛阳的人。

  刘朝估摸着,再过两日,这城中的暗流,会涌上台面上来。

  他要看看这郑国公知道各路悄息后,有何反应。

  试探各种底线,这是使者团的使命。

  “你下吧,不要和我联系了,明日我会继续出去游玩,这次去北城几条街”

  北城所住多为百姓,走卒之辈,前些时转的多是大族常去的所在,这次换个地方来转转。

  小厮听到吩咐后,立竟应了声诺,铺完床,退了出去。

  话说宾馆里小厮都是轮流,这正合心意,本来就没有使节团发动的道理,在使节正式过来前就有十三司来坐镇。

  现在只是接次头罢了。

  至于明面上,又何需提前准备

  明日早起了,对这里官员说声,带上几个随从和亲兵出去就是了,刘朝这样想着,双手枕头的躺下来,半眯着眼睛歇息。

  对自己安全,他还是很放心,自己是特使,只要刘满还没有发疯,就不会斩杀自己斩杀特使就等于直接打了皇帝耳光,那旦失败的话,身死族灭是很自然的事。

  次日早,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刘朝乘着马车,又出了宾馆。

  “特使又出去了”得到消息的负责官员问着。

  得到肯定回答,负责官员微微眯着眼:“,这次去北城那里鱼龙混淆,也许才是目标,多派些人跟上”

  “诺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决意上

  洛阳北城,走卒云集,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掀开车帘,向外望了眼,刘朝又坐回了马车里,心中思潮翻滚。

  洛阳帝都,果是名不虚传,不过现在金陵也不逊色。

  据说现在去西秦的航线已经确定,两丝绸就能兑两黄金,还有茶叶和瓷器,都是西秦需要的货物,船货就能换半船银子,今年海关收的滚滚都是银块,回库就融化了变成银圆。

  洛阳繁华,皇上取得的话,就不知是不是重迁到此。

  “大人,到了。”有人打断了刘朝的思考,刘朝带着淡淡笑意,双丹凤眼,向外瞥去:“让人先过去寻个好位子。”

  “小的已打发人过去了,请大人放心。”

  因在着外面,刘朝带出来的这些人,都直接称刘朝为“大人”。

  大人这可大可小,就算个九品小官也可以称,因此并不显眼,而且刘朝穿着相对朴素,随行的随从不少,穿戴做了些变化,不让人看出特别来。

  北城这边最繁华的条街道上,新开了家明珠坊。

  虽是中下层百姓居住的地界,开在这里的享乐的场所,却还是不少。

  说到底,还是从事这等服侍人行当都是贱业,房子装修的再华丽,也不可能被允许开在官员所聚居的区域。

  这座明珠坊,应是有些势力的人,假托手下之手开起来,只从这里这样大的规模,在这市井之地还能开的安稳,生意兴隆,可见斑。

  刘朝所乘的马车行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行了半柱的时间,终于停了下来。

  听着外面传来随从的声音,刘朝睁开眼睛,掀厚厚的车帘,从里面跳了出来。

  随从忙搀扶着他,刘朝淡淡的说着:“不用了。”

  虽副文人模样,其实刘朝自幼也是习过武,骑通,岂会连车都下不来

  因着他生的俊秀,翩翩公子模样,往来的些人,不住的将眼睛往他身上瞄,让刘朝笑容略收敛了些。

  抬头去看,坐落在眼前的这座三层楼阁,不算极为的华丽,却很是雅致,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引人注目了,在楼阁的最上面,有着面匾额。

  “有些意思。”刘朝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书法,说着。

  “大人,位子已经备好了”随从提醒的说。

  刘朝收回目光,向里走去。

  走进去知晓,这里格局,是三层直通到顶,在楼有着座高台,应就是进行演出的地方。

  二层三层,中间与层是通着,只周围圈走廊以及房间,将高台围住。

  刘朝进层,靠门几桌短打装束的男子,将目光投了过来。

  见进来的不过是个年轻人,看穿着,并无特别,又将目光很快收了回来。

  这几人怕是这楼里所雇的打手了。

  这地方雇佣的打手,多半是当地的混混,地头蛇,给了他们足够的赏钱,又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让他们在这里坐着,帮着生意了。

  只不过,他们平日里只是在旁待着,遇到事情,方会出手。

  刘朝顺着楼梯,上了二楼,随从紧紧跟着,在左右保护,行人到了二楼的处雅间坐下,楼下这时已经开始有人起哄了。

  向高台上望去,有着几个耍着把式的人在逗趣着。

  这里有着酒菜的,让随从叫来伙计,要了两桌酒菜,行人在这里吃喝着。

  说是隔间,其实不过是隔着层木板罢了。

  隔壁说话声大了,可以听的清楚。

  这行人自不敢胡乱说话,这里很是安静,刘朝刚喝到第二杯酒的时候,隔壁的几个男子,喝的有些多,从念叨家里的琐事,谈论这洛阳来使之事。

  本地的百姓,自是心向着郑国公,几人所说的话,让刘朝周围的人都脸色不是很好看,被刘朝手势阻止了。

  刘朝面无表情的继续喝着酒,听着隔壁的议论声。

  不会,台上又有了艺人出来表演,几个人同翻着筋斗,做着各种杂耍,比口技逊色不少。

  下面坐着的人,看着,吃着酒菜,说说笑笑。

  “大人,洛阳城都在议论来使的事,这似乎有点不妥”

  “你我是什么身份,还想左右了国公不成”有人斥责的说着,看样子正巧也是个官身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在想,这满城议着,也不是事。”立刻有着谦卑的回话:“是不是打个招呼,禁说这事”

  “罢了,你所想的,其实我也有所担心,这次回去,将所见所闻同报上去吧,总不能这样让满城喧哗,议论纷纷”

  他们说着,周围几桌说话声,渐渐大起来。

  这时的民风,没有地球上明清严谨,百家学说,这时还有些残余影响,并没有完全断根了。

  虽是乱世,许多学说却流传的很广。

  因此哪怕是乡野中,也不乏议论国事。

  这里,本就是三教九流皆有的地方,不同想法的人,反应不同。

  虽说“天使”到了洛阳,普通百姓并不知道来意,但在些有心人的消息渗透下,不出几日,洛阳城的上上下下,相继知道了这件事。

  连最寻常的百姓也知道了来使的意思,洛阳的人纷纷议论着。

  “虽说洛阳是座大城,原本也是帝都,但终是城州罢了。与平定南方各郡的大成朝,不能相比。”

  “你们思量下,大成朝昔日平定的地方,哪个不是有着数万精兵可还不是被平定了下来”

  “现在占了半个兖州,可半个兖州刚刚被攻打下来,人心不定,百废待兴,只是不朝里面扔银子就是善事,还指望着这半个兖州抵御外敌”

  “反正郑国公又没有称王称帝,大成天子对归顺他之人向优待,降了的话,这郑国公的帽子说不定不但能保住,还能在新朝转正,我们这些百姓,也免了战乱之苦,岂不是举两得之事”

  “对极,正是这个理”

  “此话有理”些人听了,点头称是,说到底,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并无多少区别。

  话音才落,有些人听了立刻有些急了:“郑国公拥兵十万,虎视四方,为什么要降了南朝就算不可战,也未必定要归顺南朝,不是还有胡人吗”

  结果,话出口,这人立刻有些后悔了,只因周围人看他的目光立刻起了变化。

  “说了半天,原来是胡人派来的狗某家在并州的亲戚,家十几口都死在胡人手里,莫非你要害我也落得这田地不成该打”有大汉听到这里,再忍不住,拳揍倒在地,鼻血飞溅。

  周围的人见了,都是解恨,哈哈大笑起来。

  更有人呵斥:“按你这厮所说,降于胡人是降,既是降了,为何不降了大成大成皇帝至少是汉人吧”

  这些呵斥,热闹,都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刘朝心中大定,只看洛阳这人心,就知道大势了,洛阳究竟还是几朝帝都。

  听到这里,不再多听,刘朝恢复了微笑,喊着:“伙计,结帐。”

  下楼时,心里将得到召见的估算时间,又向前推了几天。

  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了,郑国公不可能继续装病了吧

  他们来到洛阳有些时日了,考虑的时间足够了,想必郑国公也要做出个选择了。

  想到递表上去直没有回应,刘朝心下却并不着急,这情况,在来前已是料到了,本来陛下收降刘满,就持着有之者喜,无之者战的想法,没有怀有过多希望,只是先礼后兵,堵住众人之口,也是给大成更多准备。

  洛阳城池虽大,不过弹丸之地,怎可能抵挡的大军攻伐

  “大人,是直接回去,还是”刘朝上得马车,吩咐:“先回去吧。”

  所乘的这辆马车,从原路返回。

  他们从明珠坊出来的时,里面正在表演着口技,人在台上,先是雀鸟之声,后面是马鸣虎啸,后来有着千军万马的声音,从台上传来,下面未曾亲临过战场的人,被这场面吓住了。

  待艺人下了台,好会众人叫起好来。

  “他们回去了。”张角落处的桌旁,有人低语的说着。

  “回去了今日可以早点回去了。”坐在那里的人感慨:“可有人继续盯着”

  “已派了两批盯着,不会出了差错。”顿了顿,又说着:“这些人实是可恶,私议国事,是不是要”

  “算了,你也忙碌了好会,坐下喝几杯吧,这些都已经点了菜,不用白不用”这人却摆了摆手,表示不要追究了,郑国公还没有下定义,自己又何必作恶人

  要是日后降了大成,现在抓了这些说大成好话百姓的自己,就会碰的满脸是灰了。

  就算郑国公不降,自己也不能太过显眼,作绝了,对谁有好处

  只有眼前这年轻人却不明白这点,太冲动了。

  “谢大人。”提议的年轻人,听了果是有些失望,只得坐下,顿时,阵阵歌声萦绕在房间里,茶香和烟雾混在起,朦胧成着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决意下

  洛阳,郑国公府

  洛阳早有皇宫,可惜是烧毁了,在洛阳城南城的处风水最好之地,建有座大宅,前后左右占的颇广,望规模可与皇宫比,但终究是受着规格所限,只是座国公府。

  在洛阳,郑国公是主人,国公府的门前,戒备森严,寻常之人,难靠其门了

  国公府内,前后院落无数,郑国公刘满所住是靠后的处院落:

  院落里排排的房舍中,装饰最是雅致,不是郑国公的卧房,而是平日里常去的书房:

  这里是刘满的禁地,平日里除了他以及他并许的人,外人不得入内:

  外面更是才着不少亲兵把守着,有人擅闯至此,往往会受到极重责舁,哪怕是刘满宠爱的姬妾亦是如此。

  以前有过位刘满削姬妾,在刘满的面前是极受宠爱,府内很有脸面,别说是别的姬妾,就是刘满的正室,时也要避其锋芒。

  但此女学识不多,受人挑拨,闯了书房重地,刘满顿时大怒,当场令亲兵要砍杀,后来这姬妾苦苦哀求,才算留了条性命。

  不过这顿折辱,已要了人命,这姬妾回去不久,就郁郁而终。

  自以后,哪怕是刘满的嫡亲儿女,不经召唤,也是绕着书房走了

  能来到书房里禀报事情,都是刘满的器重的臣子,当又有人带着个官员引到了后院,看着这官员进了国公大人的书房,在外面守卫的亲兵,不由自主的打起十二分小心小心守卫着。

  这人进去,过去了好会。

  此时临近傍晚了,晚霞红艳,夕阳渐落眼见着这天色就晚下来了,书房外寂静无声,虽有着不少亲兵站在这里,却无人敢吭声言语。

  郑国公的书房内,突传来哗的阵脆响,似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外面的亲兵互相使了个眼色有两人忙跑过去,在外面敲了敲门,高声问:“国公,国公大人”

  很快里面传来了男子声音:“没你们的事都退下”

  “诺”听着里面的声音,的确是熟悉的郑国公的声音,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怒气,亲兵不敢凑上前,忙不迭的退回到原来位置,继续站岗把守。

  书房内,本来宽敞整洁的地面上,这时片狼藉。

  两个镶着宝石的琉璃瓶,被人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绿宝石,红宝石,在地面上跌的满地都走了

  跪在地上的斤,中年官员,脸色苍白,叩拜说着:“臣有罪,臣有半

  坐在高椅上的正是郑国公刘满,此时脸色铁青,不说这些天的艰难思考就是今天听闻的消息,让他大为肝火,眼睛周围的黑色让他看起来比往日更阴郁几分。

  不过刘满终不是般人,粗重喘了口气从暴怒中清醒过来,许久才问着:“金陵确实已经举兵了”

  是我们的情报是,已经在本月,调了二万人去了充州五郡,进行着战线布访,金陵又集了二十万军,都在准备兵甲,随时可能北上,臣已经命有司再次查明实报,不惜代价便宜行事”

  刘满听子,阴沉说:“那洛阳的消息呢”

  国公还请息怒,说起来,这事是无能,不过因此可见,金陵方面,早有密谍细在洛阳,前些日子使者的消息和用意,在两三日内,传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可见蓄谋已久。

  还请国公给臣段时间,臣定会好好彻查番,将源头查出来还请国公以自己身体为重,莫要气坏了身子了。

  刘满脸色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看都不看那名官员眼,只是冷冷的说:“遇到这事,你要我如何息怒”

  哼,方面准备兵甲,方面派使前来拖延,还闹的满城风雨”

  这是在逼他表态

  刘满虽有些州恒自用,论起才能自是有不凡,否则也不可能将洛阳治理的繁荣,更不会有实力去攻打充州,这其中有着刘满父亲攒下来的家底,但刘满无能的话,这点家底根本不足支持到这位格。

  看到郑国公怒气不减,中年官员说着:“国公,不管此事是否与特使团有关,这满城舆论消息,对国公很是不利,还请国公决断。

  是这叮,道理了,刘满脸色,这时稍微缓和了下来了

  才知道这情况时,的确很是暴怒。

  不仅仅是王弘毅的阳谋,堂堂正正准备大军,又派使看来劝降,哥持有神器出师有名的模样。

  夹多是对洛阳人心的失望:

  洛阳城,是自己的都城,经营了五年了了

  可城中百姓没有几个人,相信能赢,不是议论会归顺大成皇帝,就是议论会归降了胡人,连洛阳的人都这样想,凭什么来打天下

  刘满虽是篡权而上位,但就任郑国公后,两次镯免钱粮,赈济洛阳和附近郡县的灾区灾民,花了二十万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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