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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易鼎|作者:止水惊羽|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20:06:48|下载:易鼎TXT下载
  娶者,大有人在。

  这在宋涵看来,也未尝不可。

  但对方若是自家姑爷,却又是另番感观了。

  哪怕是大族之主,既身为人父,又岂能不心疼女儿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想到前几日接到的那份密报,宋涵眯了眯眼睛。

  耳边听着二弟宋恒说:“重情意这乱世若太过儿女情长,如何能挑起大任来”

  宋涵点头,倒是同意这点:“前几日,我收到密报,这汲水县与那太素县摩擦不断,怕是要开战了。”

  “哦”听到这事,宋恒怔了怔,随即冷哧声:“这王家小儿掌兵不久,汲水县又刚刚恢复,太素县却是经营许久,这仗还真敢去打”

  “你莫小看了王家小儿,若非他之前的种种作为,你我也不会如此看重于他,这次,就看他是否能带来惊喜了。”抚着长须,宋涵低声说着。

  “莫非,大哥还存着和王家结亲的心思”宋恒见此,追问的说着。

  宋涵既不答是,也不答否,只淡淡说着:“现在乱世,能成英杰者,必可佑方百姓,这样的人,百年难遇个,只看他是否有此潜力了。”

  “这事,小弟会让人注意,若有消息,也好早做定夺”宋恒沉吟了片刻,这时也有些明白大哥的心思了。

  若这王守田在战事上处了下风,那这门婚事自然告吹。

  可这小子赢了,正能显出此子不俗,这婚事还有机会。

  虽说有了平妻,日后真成就大事之时,这些事情又算什么

  这时候,菜却有些凉了,正是六月,兄弟二人不以为意,于是,不再谈此事,二人开始推杯唤盏起来。

  其中,有几分是借酒消愁,又有几分是快意发泄,却不得外人知了。

  太素县

  冲入城门后,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这百兵就投降了。

  黄昏时,上千人的队伍已经到了,王守田在众将的拥戴下,巡查着整个太素县。

  太素县本是川中都的基地,现在川中都终被剿灭。

  战利品有着三十匹战马,合起来,可以建个小牧场了,弓箭兵器可装备千人,尚有批三百两的黄金。

  这批黄金,只询问了下,就知道是横征暴敛,甚至抄家灭族而来。

  王守田却没有自己预期中的欣悦,只见县城里有着不少流民,有的还有饿死在街上,王守田勒马停定,凝视边。

  这是个老人和个小女孩,饿死在街上。

  众将见他呆瞪地上的骸骨,只得在旁耐心等待。

  王守田苦笑的说着:“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直并无感觉,见到这个我总觉得心里堵的慌。”

  众将连忙说着:“主公,现在这县由您掌控,自然不会有这等惨事。”

  王守田叹的说着:“人非草木,有些感触,你们听我号令。”

  众将应诺:“诺”

  “第,收敛尸体埋葬,街道和城外五里内,不许见到暴尸于野。”

  “第二,统计粮库,开仓放粮,乘着放粮时,将流民登记,运回汲水县,充实户籍。”

  “第三,速将战报,报给大帅和全镇。”

  众将齐声应命,个个凛然,不敢有违。

  第三十六章 移县上

  六月,下午才是雨过天晴,晚上又有着雨,不断有着雨丝落下来,淅淅沥沥打在了县衙的屋檐下。

  薛远赶到太素县,已经是入夜时分,还是从城门上吊上去,才到了县衙,不时就有亲兵小跑出来,说着:“薛大人,请进”

  薛远来到县衙里二厅处,眼看见王守田立在门口等候自己。

  薛远心中热,就上前行礼,王守田见他行礼,立刻下阶,挽起薛远说:“路辛苦,到里面说话吧”

  到了里面,就有人上茶,薛远坐了,喝了口茶:“县里的情况,使者已经对我说了,我路都在思量,主公的章程很不错”

  王守田心里有些高兴,说着:“外面还在办理,你来了正好,我们首要是必须安抚百姓,免的给人嫁衣,民望得了,具体的县治,可能插不上手了。”

  见薛远有些迷惑,王守田有些黯然,说着:“大帅的身子骨日不如日,我这次打败川中都,杀了吕济,夺取太素县,与公是改善我镇的处境,压缩长定镇,与私就是建立威信,压服众将。”

  “这次大胜后,如果我预料的不错,大帅就要召我入府,立我为嗣子了,这太素县,管不了。”

  “主公,臣明白了,这太素县管不了,也不能给别人收民心,因此救济安定的事,必须我们来干”薛远喃喃说着。

  王守田笑的说着:“所以我急召你来,我深知你的本事,你在这段时间,给我开仓放粮,安抚百姓,特别是无地少地的流民,全部迁移到汲水县去,当然,俘虏的家属也同样在迁移之列。”

  “我就算当嗣子,这汲水县还是我的根基。”

  薛远起身,行礼说着:“必不辜负主公期望,必得这县民心,他日有其它县令来,也不得救亡之功,只得守成之望。”

  “大善,就是此意。”王守田大喜,说着,他微微看向着自己的金印。

  金印并没有改变,可这时,弥漫的气数,已经充满,甚至漂浮在外面了,丝丝在消散之中。

  唯的变化,就是本命的白红之气,已经彻底变成赤红,根赤红气挺立着,驾御着众气,使众气渐渐转红。

  王守田心中感慨,这次自己已经突破到了正七品,这次大胜,传闻给大帅知道,大帅必有提拔,到时候正式气运大盛,就可进步威凛全镇了。

  这消息传来的正是时候,这时,王遵之的身体又有些不好了。

  虽未到那卧床的地步,却咳了几次血,这可吓坏了府中军医,细细调养方好些了。

  这日下午,李显从外面进来,这位节度使大人正倚窗而坐,微微咳着,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自从灭了田家后,这位大人又先后贬了几位官吏,如今文阳府上下官吏,都有些人心惶惶。

  这李显是王遵之亲信下属,倒还不惧:“大人,有军情从汲水县那边传来了。”

  “念。”王遵之头也不回的说着。

  “诺。”李显拿着情报,声音清朗的念来。

  当念到王守田大胜,已夺取太素县时,王遵之脸惊讶的回过头,忙叫停下。

  “你是说,王守田已取下太素县”这事情,真是大出他的意料,让他连咳都忘记了。

  李显笑的说着:“正是,恭喜大人,文阳府又多出县之地。”

  “哈哈真不愧是我王家千里驹啊”确认此事后,王遵之大喜,忍不住大笑起来。

  可这激动,却只觉得头昏,眼前黑,晕厥过去。

  “大人”李显连忙惊呼:“快唤医生前来。”

  阵忙碌后,被抬到床上的王遵之,却醒了过来,无力的摆着手:“我还没有事”

  “大帅,您的身体,现在还是无碍,只是这以后情绪上,却要注意不能太过起伏了。”床榻前医官小心翼翼的诊过脉后,温言劝着。

  这人也是跟随王遵之多年的老人,情意自是不比寻常医官,若非如此,王遵之也不可能让其给自己诊脉。

  听的出,对方话里多是关切安抚,王遵之身为病人,却知自己这身体到底如何。

  因此,只淡淡笑,说着:“赵先生,我们相交三十年,你就少说这些话来宽慰我,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也莫讲些宽心话给我听,去忙你的,我这里你就不用理会了。”

  说完,挥挥手,打发他的同时,不忘叮嘱了句:“出去后,莫要多说”

  这就是老人才有的待遇,若是普通医官,不会叮嘱,但是若是说漏了嘴,自然就是斩首的命运了。

  赵医官叹口气,只得应了。

  旁的李显见了,忙将赵医官送出去。

  回来后,面现担忧之色,劝的说着:“大人,您这身体还是要静静调养几日。”

  “我这身体我自然晓得,你把刚才密报取过来,我想再看遍。”想到刚才那事,王遵之忙吩咐的说着。

  见此,李显只得暗暗叹口气,将密报取来,交到王遵之手上。

  仔细将上面内容又看了两遍,王遵之这面色上,又好了几分,他用手帕咳着,喜说:“此子果然不负我之期望啊”

  见王遵之咳出的血迹,李显面上不变色,心里却是惊骇和酸涩混淆着。

  大帅,只怕时日不多了。

  李承业的李家,对他曾暗示过几次,似是有交好之意。

  可想到见到的汲水县情况,王守田却也是相当不错,大帅又对其有意栽培,这事还真是要仔细度量了。

  倒也不是李显不忠,若是大帅在,他绝对不可能背弃,但是大帅去,如果继承者无能,在这乱世,谁也不会把家族赌上陪葬。

  王遵之放下密报,说着:“李显”

  声音虽轻,却把李显吓了跳,忙应着:“大帅,您有何吩咐”

  “你立刻传令,让王守田进府,并且召集众将众臣,我准备三日后,就正式收此子为嗣子”

  “诺”李显忙低头应下了,心里却是松

  大帅终是杀戮决断,发觉身体不对,立刻要收王守田为嗣子,以确定君臣名分,不会突然之间暴毙而导致乱局。

  王遵之默默的想着,见李显要出去,又说着:“慢”

  李显停了下来。

  王遵之想了想,问着:“现在田家那幼儿,还没有寻到”

  “是,还没有”李显心中突,回答的说着。

  “知道了,你传我命令,开明县知县李存义治政宽厚,甚得人心,本镇甚重之,特转为太素县县令,县衙众官可随之”

  “李承业年少有为,特赐正九品营正之职,归属太素县。”

  “燕山都宣武校尉陆忠成和钱信,各率其卫,驻扎太素县,以防长定镇袭击。”

  “任命王彦为开明县县令。”

  “以上任命,立时生效,不过嗣子大典后,再各上任。”

  王遵之连发出四道任命,顿时使李显心中凛然,什么心思都熄灭了。

  前世王守田刚愎自用,少年不晓事,未经过风雨,即位时底下人便多有不服,李存义盘踞开明县,而李承业举兵掌握兵权,打下汲水县,再打下太素县。

  这可所谓军政都完备了。

  由于李承业在礼法上,也是大帅的女婿,大帅当年也是女婿继位,有先例,因此举兵成事。

  李显隐隐感觉到,其实大帅心里,对田纪儿子的下落,是心中有数。

  这个时代,上位者不需要证据,他认为是,这就是,当然以大帅丰富的斗争和战争经验,很少错判。

  大帅其实期待李家交出田纪幼儿,以证明李家的忠诚,至于田纪幼儿,倒也不是什么特殊人物,可杀可不杀。

  但是等了数日,这次李承业没有交出田家小儿,使大帅顿时起了警惕。

  李家拥有人望是个客观事实,在以前,大帅认为李家不掌兵权,有人望也是好事,可辅助王守田,少主年轻,需要重臣才能镇压的住。

  现在心情和角度不同,这看,就觉得李家有些盘根错节,积蓄人望,心思莫测了。

  并且现在的王守田,先打下了汲水县,再打下太素县,名望并不比李承业弱多少,这就使历史发生了巨大变化。

  大帅立刻准备举行嗣子典礼,确定君臣大礼的名分,并且这连串任命,却将李家从开明县连根拔起,去了太素县。

  现在太素县是前线,以县之力抵御镇之兵,这压力可想而知,必会逼出李家的真正底细和实力。

  若是再隐藏实力,就可能抵抗不住,旦败了,问罪就可理直气壮,就算守住了,这底牌全露,日后也有打算。

  大帅为了嗣子,可真是毫不手软啊

  而且,这样的话,文阳府开明县正定县汲水县连成片,都受直辖,主君的实力大增,已经占了全镇半以上。

  这次王守田接手的处境,比前世好上了许多倍。

  李显也看出了这点。

  在决定大局时,即便只有细微差别,便可决定胜负,而现在这些,已经不是细微区别,是巨大的差异了。

  第三十六章 移县下

  成都宋家

  自上次谈话后,无论是宋涵还是宋恒,皆对汲水县的战事关注起来。

  因此,文阳府这边收到消息,才第二天下午,成都宋家,也得了信。

  负责收集这消息,便是宋家嫡长子宋子烨,接到这消息,他可是愣了好会,在下人的提醒下,才猛醒过神来。

  随即,不敢耽误,忙快步向父亲书房走去。

  敲了几下门,说了自己身份,里面传来了宋涵声音:“进来。”

  推门进去后,却发现,二叔宋恒也在。

  宋恒自然不是外人,宋子烨将那密报,直接交到了父亲手上。

  打开看了里面内容,细看之后,宋涵顿时沉默下来。

  宋子烨站在那里,等候着父亲问话。

  果然,过会后,宋涵将手里密报交到了旁二弟手里,问眼前长子:“里面内容,你已看过了”

  “儿子已看过了。”宋子烨点头,应着。

  “说说你的看法。”宋涵淡淡说着。

  宋子烨犹豫了下,似是有些不情愿,却只能说着:“从这仗看出,此子很是了得”

  “二弟,你觉得呢”宋涵又看向旁,问着。

  宋恒正坐于那里细看情报。

  很快,情报看完,宋恒却没有和长兄样的面无神情,抬起头时,已是脸惊讶。

  “这王守田,竟取了太素县真是难以想像啊”

  “是啊,这件事,之前我也未曾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当日还在想,若这王守田果真能胜了,便是个了得人,没想到啊,此子居然厉害如斯。”

  宋涵抚着长须,忍不住感慨着:“此子,着实不凡”

  见宋涵言语间,对这王守田颇是赞叹,宋子烨已是听出了什么,却忙低声说着:“父亲,莫非你还想将悠儿许配于他吗”

  王守田虽让宋子烨也很是佩服,可宋子烨年轻气盛,又很是爱惜妹妹,对王守田娶了平妻之事,直耿耿于怀。

  “你有什么看法”宋涵反过来问着长子。

  “父亲大人,这次王守田虽然大胜,却也是因为柳思明去世,其子柳朝义虽然继位,却很难节制手下骄横之将,因此才私下出兵,结果才让王守田得胜,若是柳思明没有死,那有这事”

  柳思明善骑射,智敏过人,治兵有方。

  “你说的没有错,若是柳思明没有死,王守田的确打不下太素县,打下了,也吃不下,只有退出。”

  “但是现实没有假如,运气代表的运数也是实力,而且是最大的块之,无论王守田靠什么成事,至少现在打下太素县,并且可能长期占领,而且长定镇衰微,这几乎是铁样的事实。”

  “由此而看,王家统二镇的时日,不会很长,蜀中又多了个强镇啊”宋涵很是感慨的说着。

  “大哥,这事,你可要想好啊,若真是应了他,那我宋氏的颜面怕是”旁的宋恒也提醒的说着。

  对儿子可以直接说,对弟弟,宋涵却不直接回答,只问着:“二弟,当日你我交谈的内容,你可还记得”

  “大哥说的是”

  “便是那搬弄是非之人,你可还记得此事”宋涵淡淡说着。

  “小弟自是记得,莫非大哥查到什么了”

  “这事何必刻意去查,你可知,这段时日内,文阳府境内,出的那几桩灭族之事”宋涵反问的说着。

  “这小弟倒不知。”宋恒最近直忙于生意之事,其他府县的琐事,他又怎么可能知晓

  宋涵也没觉得他会知道,这事情,却要和二弟和长子说清楚了。

  他继续说着:“其中有事,便是出自王守田福田村,他读私塾那田姓先生,在夜之间,遭了灭门,同邻也有遇到被杀,是王遵之亲下的命令,秘书郎李显亲自带兵去。这事,你们只怕不知吧”

  “竟有这等事”听到这里,房间内其他二人都倒吸口凉气。

  “这田姓先生,便是传播平妻之事的那人,他如今遭遇,已能表现出王遵之意思了。”

  宋子烨想到了别处,怒着说:“父亲,您的意思,若我宋家不答应这门婚事,这王遵之会对我宋家下手可我宋家远在文阳府,这里又非他王遵之管辖之处,他有这等能力吗”

  “子烨所言不虚,这王遵之再如何蛮横,也不可能对我宋氏如何吧”宋恒也是不信,说着。

  宋涵苦笑说着:“你们想到别处了,不过,你们说的也是种可能。”

  “现在自然不会如何,蜀地不统,他没这本事,可是以后呢这场大仗,显出了王守田作为镇帅的资格,并且作为下任继承人,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即便我宋氏不答应联姻,也已不会动摇王守田之根基。在这种情况下,若日后王守田得了这蜀地,我宋氏该如何自处”

  “就算不能统蜀地,多占几郡,就可以对我宋家的生意产生巨大影响,如果我们没有与之交涉,倒也罢了,许了再悔,这会有什么后果”

  宋子烨张张口,想反驳,想到王守田所展才华,又闭上了。

  此子,日后真当了节度使,只怕就算未必能统蜀地,也可能占二三郡,到那时,宋氏该如何自处呢

  更加不要说统蜀地了,统了蜀地,如果结怨于蜀王,那时的宋氏,和如今的田姓人家,又有何区别

  “何况此子也只是娶平妻,那李家之子李承业,娶了那王遵之养女后,不也纳了几房侍妾论起门第来,较之平民,哪个不更高些若这样看来,只是无族人可依仗的平民之女,即便有那平妻之位,也不过是人之荣,有我宋家族在,她之子嗣,又怎么可能成为继承人这事若从这角度来看,倒不是坏事了。”宋涵淡淡说着。

  “大哥,市井之间”

  “市井传闻,不过是人力导之,过些时日,真成了事,谁还有闲心说这些不过是为阻王宋两族联姻,有心人推波助澜罢了。”宋涵倒是想开了,对此不再在意。

  “可却是委屈了悠儿。”宋恒在旁叹的说着。

  知道此事至此,大哥已经心里应下了,可宋家嫡长女与平民女平起平坐,称姐妹,却着实有些委屈侄女。

  大多数大族之女,可以容忍丈夫有侍妾,却不能容忍丈夫娶平妻,这其中涉及到,更多的是自身利益和脸面问题,与感情却是无甚关系。

  宋涵却叹声,说着:“的确是苦了悠儿了。”

  他未和这二人明说,这些道理,却都是女儿与他讲明,若非如此,他又怎肯应了这门婚事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只希望,这王守田能善待女儿,并且有所成就,若真如此,这族,便会鼎力支持这王守田。

  能掌有二郡,坐稳大位,又有宋家财力和人才支持,这蜀中,未必不可以争争。

  兄长既然有了决定,宋恒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提醒了句:“大哥,那王彦已经在成都住了周时间,若是愿意结亲,就完成下聘,之前我们多有冷待,现在要结成亲家,还要多加和解才是。”

  中国婚礼,大体有六项,故称“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但是到了现在,“六礼”已经被简化为纳采下聘亲迎等三种仪节。

  纳采,就是说采择之意,即男子选择妻子。男方欲择某家之女为妻,便托媒妁交通女方,试探女家之意,这步已经走完了。

  下面就是关键的下聘,男方会送来聘礼,这时,如果收下,就必须给张婚约,上面有着男女的八字。

  这步旦确定,两家婚姻就算成立,是中国古代婚姻习俗中最重要,也最具特色的个环节,即便是“天子”亦不能免,也难以后悔。

  男家拿到婚书后,要把婚书供于祖先神位前,报告祖先已和某家缔亲。

  前面后悔还不是大事,如果聘礼后再悔婚,按照古礼就是大耻,恨可敲骨入髓,就算王守田日后诛灭宋家,舆论也不会觉得残暴。

  当然宋家也不会这样干,就算对匹夫,也会脸面扫地。

  这时,宋涵听了,点头说着:“的确如此”

  就在如此决意的瞬间,远在太素县的王守田,正接到命令,备马准备去府中。

  “主公切愁,这里由我们来处置。”薛远说着:“我已经初步清点,有无地少地千余户,都可迁移去汲水县,以充实户口。”

  王守田哈哈笑:“先生若能满三千户,必不吝官爵提拔。”

  “主公何出此言,主公提拔我以草芥之中,莫说有官爵,就算没有官爵,臣也鞠躬尽瘁,为主公作那犬马之劳。”薛远正色说着。

  王守田不由心中暖,摆手说着:“是我莽浪了咦”

  昨日顶上,就多了份厚厚的赤气,盘旋着,只是没有器可容纳,就在刚才,顶上又出现份云气,虽然是白色,却厚大无比,几乎在整个汲水县的白气之上。

  两份云气悬于顶上,又各自分开,并不混淆。

  这些气数,只怕正七品之器,都未必容纳下,时间,王守田真是又喜又忧,处于幸福的苦恼之中。

  “主公”薛远见主君突然之间怔住,不由奇怪。

  “没事,我这就去见大帅,这里的事,就全交给你了。”王守心不再犹豫,准备早些上府,早天得授大器,就免得些浪费。

  要知气数虽然不会很快消散,但是总有丝丝浪费,这太可惜了。

  第三十七章 暗流上

  秋香楼

  王彦坐的是三层临街的桌子,透窗下望,大街上人群来往。

  点下菜色,伙计片刻就送上酒菜,王彦给自己斟满杯,入口清醇香隽,果然是不错,可是王彦却无心细心品尝。

  王彦这几日在秋香楼里住宿,招待不错,却吃不好,喝不好,每日都是坐立不安。

  又是几日过去了,在这成都府,平妻之说,已是闹的市井皆知了。

  每日打探来的消息,都让王彦犯愁。

  无论是派了人去,还是他亲自上门,宋家都借故敷衍。

  好几次了,莫说是见到宋家家主,便是那宋恒宋老二,他也有几次未见到了。

  但他又不能走,这事只要尚有丝转机,作为这支下聘队代表,便不能轻言放弃。

  可是,事情就直这么拖着,王彦心中之焦虑,可想而知,又是这酷夏时节,不出几日,已是满嘴起泡了。

  又喝了口酒,王彦突然之间股怒气勃发,“砰”的声把酒杯重重放下,惹得附近几桌的人骇然望来。

  王彦也不理会,粗粗吃了几口,转身离开,就回到自己宿房中去。

  才回去,就见个卫兵从外面进来,向他禀报的说:“大人,宋府来人了。”

  “宋府来人了”王彦闻听此话,条件反射就是迈步出去,不过,行出几步,却终是停了下来。

  转头,问卫兵:“来者何人”

  心中却是有怨气,话说,宋家已经得罪了他了,人生的恩怨,往往就这样开始。

  这卫兵低头说着:“来的是宋家二爷。”

  “宋恒”王彦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出了房间,就算心情再不好,既然宋家的重要人物到场,不迎接就太过份了。

  没走出多远,就见宋恒在掌柜的带领下,正朝这边走来。

  这里是成都府境内,宋家势力要远比王家根深蒂固,因此对宋恒,掌柜要热情许多,边迎进去,边陪着笑。

  宋恒这时候也见到了迎出来的王彦,转过头,对那正与自己说话的掌柜温言说着:“就到这里,你不必陪了。”

  “是,宋二爷。”掌柜很是识相的退了出去。

  面对面站着,宋恒笑吟吟的朝王彦拱手,说着:“王大人”

  王彦淡淡笑,还礼说着:“宋二爷。”

  口气就有些疏远了。

  “哈哈,这几日,宋府有些事情要处理,倒让王大人久等了。”

  “哪里哪里,宋府之事更为重要。”

  见这王彦表情淡淡的,宋恒有些尴尬了,打了个哈哈,说着:“还是里面说吧”

  王彦点头,虽对这宋府之前作为有些怨气,却不好当面发作,只得向里让着:“请。”

  二人进屋,宋恒也不玩什么玄虚,就说着:“家兄经过考虑,已经同意下聘,交换八字和婚约。”

  下面又把些细节说了。

  听说宋家竟同意了这门婚事,王彦反是怔,以此前倨后恭

  不过王彦当然不可能不同意,当下就答应。

  切都准备好了,实际上只要宋府同意,就可举行,当下与宋恒进行了番交谈,片刻后,十二人抬着聘礼,大大方方抬进宋府。

  众目睽睽下,宋涵亲迎,令人将礼品收下。

  双方在宽敞大厅分宾主坐下,宋涵就笑的说:“王大人请喝茶这阵真是怠慢您了,可是我家有些人也真是难缠,个又个要说明白,才耽搁到现在。”

  宋涵端茶吃了口,说着:“请稍等,婚约还是要合下八字,也要交给家母看过才能拿出来”

  王彦这时也心平气和了,说着:“这个当然”

  婚书先是合八字,也就是男生辰八字行,女生辰八字行,并且还要请先生“批看八字”,当然,现在早已经算过吉凶了,现在只是走下仪式。

  两人静静的喝着茶,王彦扫看了眼,看见了大厅屏风左右的个物件,这物件看似是瓷器,却亮晶晶,给人种宝石镶嵌的感觉。

  并且这物风格也有些奇怪,上面描绘着的人不似中土,才看着,宋涵就笑的说:“这是西秦瓷,用金属与珐琅釉料加工,风格很是特异,我宋家在江南的分支,数年前出海次,却得了这物。”

  王彦仔细看着,说着:“据说海外也有列国,是否真是如此”

  “是这样,所谓的西秦还是古说,原本也是泱泱大国,现在却听说已经分裂,诸侯割据上百年了,只是说起来还叫西秦。”

  “我宋家主干已经迁移到蜀中,不过还有几支在中原和江南,特别是在江南的还很兴旺,作这海贸生意,年年向主家有些进贡。”

  才说着,就见个丫鬟出来,清脆的说着:“老夫人和夫人都已经看过,并且签了名,就等老爷了。”

  说着,就有人准备了笔墨。

  婚书用红纸,折着,展开后,宋涵不再犹豫,签笔就写,写完,吹干了墨,就交给了王彦。

  王彦此时,也不由露出喜色,这事就成了。

  “王先生,这礼成了,何时迎娶,又派谁来呢”宋涵也就问着。

  “既然已经亲家,我也不瞒您,根据原本大哥的意思,旦婚书成功,大哥和我侄子不可能亲来,这您应该理解。”王彦说着:“大哥还说,最好在本年内就选择吉日,很可能还是我前来代表王家迎亲。”

  乱世节度使或者继承人,怎么可能亲出藩镇,不怕被人杀了

  这点宋涵也理解,更理解里面的含义,按照古礼,父母死,三年内不许结亲,王遵之正是考虑这点,要求尽快选择吉日。

  这也可以看出王遵之自觉来日不多了,想到这里,宋涵就转身,唤着:“让孙先生根据八字选个吉日。”

  孙先生是宋家用的风水和八字等等方面的师傅,用了几十年了。

  片刻后,丫鬟回来报告:“孙先生说,下个月十五,或者再下个月初五,都是吉日,宜婚嫁。”

  “多谢亲家,我必回去如实禀告。”宋家配合,顿时使王彦心情愉快。

  再说了些话,王彦就打拱告退了,而宋涵也就送到了门口。

  怀中有着纸婚约,出了门去,王彦终是长出口气。

  这颗心,至此,才算是彻底放下了,但是几乎同时,心中狐疑,为什么宋家突然之间,就热情了

  莫非本镇有什么变故

  就在寻思着,上了马车,直驱往秋香楼。

  这时,是下午时分,正是繁荣热闹的时间,人车来往,这马车并不惹人注目。

  王彦在车内,透帘看着大街,不由暗自叹息:“这成都不愧是蜀地之首城,果然人口繁荣,魏存东三十六岁成为节度使,当时只有郡,就算治政狠辣,依靠这成都,还是不断扩大,现在已经占领了三郡。”

  “若不是现在他也五十余岁,若不是他旧伤发作,现在只怕成就不止如此,这真是蜀中之中枢啊”

  叹到这里,他突然有着奇想:“若是我王家有日能入主成都咳,我妄想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马车在秋香楼前停下,王彦自失的笑,下来了。

  秋香楼有多处小院,就是给这类贵宾,此时王彦心情不错,就路向前,才到了院子门口,就见二个亲兵迎了出来:“大人,你回来了,镇上有消息传来。”

  “哦,快给我拿来。”王彦顿时惊,连忙说着。

  可见王家的通讯,远不如宋家,这时才到了消息。

  这是封信,拆开看,王彦双目射出难以相信的神色,又匆忙再看了遍,越看眼睛越亮,对着门上拍,叫绝说着:“我难怪觉得宋家前倨后恭,原来是田儿立此大功,在这时攻取太素县,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因为柳思明去世,其子柳朝义虽然继位,却很难节制手下骄横之将,因此川中都才私下出兵,结果才让王守田得胜。

  而柳朝义初登位,就有着大将私出兵,并且失县的打击,这那怕是豪杰,时间也难以控制局面了。

  民心远去,众将离心,这柳朝义就算有千种才能,又怎么样

  现在柳镇只剩府二县,已经不堪维持,以后吞并此镇,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想到王家和柳家斗了十几年,终于还是王家胜出,他不由心情震荡。

  “大哥,你定会非常开心吧,斗了十几年,还是我们胜出了现在又有宋家许婚,以后我王家必会兴旺发达啊”

  “壮哉田儿,田儿真是我家的麒麟儿啊”王彦昂天哈哈大笑,眼角却有着泪花泌出,这日,等了十几年了。

  心中转了几圈,就喊着:“彭杰”

  “标下在”里面人应声说着,这人二十五岁左右,穿着家仆的服饰,实际上却是军中火长,此人精于骑射,善于武艺,身精悍之气,很为王彦看重。

  王彦就说着:“彭杰,你先回去快马禀告,就说宋家已经答应了婚事,快去禀告给大帅知道。”

  彭杰说着:“诺,标下应命,可是您的安全”

  “没事,还有其它亲兵,再说,宋家也会派人同行,我的安全没有问题”王彦摆了摆手,说着。

  听了这话,彭杰恭声应着:“诺”

  第三十七章 暗流下

  文阳府,地处蜀地南部,下辖本有七县,现在只有五县:开明兴山东岚正定汲水。

  总户口不到万五千户,按原本朝廷的划分条例,是小郡之地。

  此时,李显也正在启程,赶到城门口五里处,同行的,还有五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甚至派了知府李刚,以显隆重。

  “大人,我们迎接的是王校尉大人”个队正忍不住问着。

  “这是大帅之命,你我遵从便是。”李显有些不耐烦的说着:“不要多问。”

  这阵可真是把他忙坏了,又要处理府中事务,又要筹备仪式诸多事宜,现在迎接着王守田,又是他去。

  不过,能与这王守田多亲近番,倒也是别人求不来的机会。

  他细细斟酌了番,觉得这次出行,虽是辛苦,却也不是半点好处没有。

  这样想来,渐渐也就心情顺了。

  李刚年在三十左右,是李显的族叔,身形高瘦,穿着知府的官袍,目光落在远处。

  六月底了,两道河流交叉穿过文阳府,潺潺流过,灌溉两岸良田,形出大片沃原,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

  田野片片,田野之间不及的地面上,长满了牧草。

  李显说着:“看时辰,应该到了。”

  李刚露出丝笑意,淡淡说着:“大帅托付此子,此子必有过人之处,我们多等片刻也无妨。”

  不过,这话才落,就见远处的官道上隐隐漂浮着尘土,再过片刻,就可看清十余骑向这边缓缓行来。

  “下官汲水县令王守田,见过大人”从马匹上,翻身下来个年轻人,先行礼说着。

  王守田是从七品,此人是正五品,理应该行礼,当然,如果王守田正式成为嗣子,那哪怕李刚官位再高,也要反过来向王守田行礼。

  “您就是王守田王大人真是年轻俊杰”李刚带着笑意,连忙扶起:“不敢如此大礼,不敢如此大礼。”

  王守田又和李显相互拱手行礼,分别见过。

  李刚仔细打量,只见王守田身县令官服,由于远程赶来,神情有点疲惫,可是眉宇之间,英气逼人,的确是青年才杰。

  王守田也打量着,这见此人顶上云气凝聚,本来按照他的官位来说,应该是五品,是浓郁的金黄之气,但是现在看来,却是红气云集,只有黄气丝丝而生,显然他真正的权威格局,只有从六品到六品之间。

  想起大帅年前,也是这样,只是黄气多些,就若有所思。

  相互见礼后,李显上前,脸上带着笑,很是客气的说着:“王大人,这次下官奉大帅之名,将个消息来与大人知晓”

  停顿下,见此地并非讲话之所,便说着:“还是到车内再说吧”

  “好,请。”即便是前世时,李显也未曾对自己这般小心翼翼过,于是王守田立刻证实了这个可能。

  行人上了二辆车子,只片刻工夫,心里念头便飞快闪过许多,这车子却是开蓬的马车,可以看见着外面的场景。

  李显在车上,先是恭敬的行了礼。

  “李大人,你这是”王守田忙微微侧身,未完全受对方这礼,心里明白,嘴上却问着。

  “王大人,这次大帅急召你来,就是立你当嗣子,所以才派了李知府也来迎接你到了府里,就立刻见得大帅。”

  随后,便将这事,细细与王守田说了。

  虽是早有预料,这世,这事情依旧使王守田惊喜。

  王守田只呆住片刻,便询问起王遵之身体,对这事,却不再多提了。

  从事情说出,李显便暗暗观察对方反应,却见对方只欣喜片刻,面上便恢复过来,暗暗称奇。

  他自是不知王守田前生今世之事,只道此子果然镇定,有大将之风。

  “王大人,这事已经向众将发布,您这几天最好在府中休息,以免外出有事端,影响了二日后的典礼。”李显忍不住提醒着。

  王守田对他的提醒很有些感激,李显前世投李承业,王守田对其直心里难免有些芥蒂存在。

  可现在看来,人家前世那也不过是择良木而栖之。

  如今重来回,自己情况已较前世大有改善,此人未必再会投了那李家。

  于是,道谢说着:“多谢提醒,本该如此。”

  大队开出,在长街上经过,阵阵马蹄和车轮磨擦的声音,引得了众人纷纷张望,议论纷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