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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阅读

作品:易鼎|作者:止水惊羽|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20:06:48|下载:易鼎TXT下载
  纷。

  “这不是李知府大人吗”

  “那二个是谁”

  “这是李显大人,大帅身边的人。”

  “还有个呢”

  “我知道,这是王守田王知县,上次就是他斩了陈翔,前几天又斩了吕济,夺取太素县。”

  “嘿,还真是了得。”

  组五十人组成的队伍,徐徐开入面向节度使府的道路,沿途不时有着议论纷纷,而些酒楼上,更有着些人凝神观看着。

  此时的文阳府,表面看上去,派祥和平静。

  内里,却是暗波流动。

  城中静心庵

  “当”悠扬的钟声,从庵内传开来,这静心庵原本是家小庙,得了节度使夫人二十年的扶持,现在已经有数十间房舍,有五座大殿,占地面积三十亩。

  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传来,传遍寺院。

  平台石阶出入口,还有着僧兵守卫。

  处大殿,佛龛前放了个大香炉,燃着的香木散发出丝丝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

  个贵妇人,正跪坐在佛前诵经。

  这时,老妇人从外面匆匆进来,眼看到那贵妇,忙走过去。

  “事情打探的如何了”见这老妇人走到近前,贵妇低声问着。

  老妇人忙弯下腰,在贵妇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王遵之竟敢如此”听完老妇人所说,贵妇面容上,顿时浮现出怒气,她全身颤抖着,好会,终是平静下来。

  脸上带着冷笑,自言自语说着:“王遵之,你真是好狠的心,竟然真的要收个外人来继承偌大家业,二十载夫妻情分,竟比不上外人。既然你无情至此,也休怪我无情无义了。兰嫂,命那几人,今晚就行动。”

  “诺。”老妇人垂下头,低声应着。

  这老妇人出去后,贵妇又诵起经来,她的表情轻松许多,像是下了决心般。

  这老妇人,从庵堂出来,就直奔城中地去了。

  可刚走到半路上,就被人给拦住了。

  “我是大帅夫人乳母,尔等谁敢拦我”见拦住自己,是队全副盔甲亲兵,老妇人顿时有些战栗,直接搬出夫人来压对方。

  不想对方往两旁闪,青年男子走到她面前,淡淡说着:“大帅有请。”

  这男子,老妇人自然认得,正是大帅驾前最受宠信的李显,见他到此,便知事已败露,顿时瘫倒在地。

  李显朝左右摆手,立刻有两名士兵上前,架起她,将其塞入辆事先准备的马车。

  这队人马很快撤了。

  半日后,份资料,摆放到了王遵之案前。

  王遵之仔细看了,脸上现出自嘲苦笑。

  “大人,这些人均已招供,您看”

  “将她笼络之人,尽数除掉,至于她,你就不必管了。”王遵之这时,反而平静的说着,语气有着看空切的淡漠。

  “诺。”李显不敢多问,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出去后,王遵之拿起了密报,忍不住咳嗽起来,这咳嗽不断加重,直到手帕上满是鲜血。

  “暴毙吗辈子的夫妻,何必到这地步呢”咳嗽完毕,王遵之似乎已经咳出了最后丝力气,只有丝苦笑浮现在脸上。

  原想着这夫人只不过是为人骄横,却真未想到,她竟真的想动手,想让王遵之暴毙。

  这大位是从夫人父亲手中传承,再说又是府里女主人,夫人手下自然有几个敢于效死的人,夫人通过兰嫂命那几人今晚就行动,就是在药里混上些东西。

  这些药不是毒,但是以现在王遵之的身体,却大可能夜暴毙。

  若果真被其得逞,莫说这继承之事将受影响,便是这镇上众将和李家,都立刻会动手,整个镇里就分崩离析。

  如此多事之秋,这妇人居然恶毒如斯,她以为还是二十年前,还能掌握局面

  只怕她死无葬身之地。

  原本就有心废掉她,却毕竟是场夫妻,又痛失三子,再加上当初其父对自己有知遇提拔之恩,思来想去,这口气王遵之终是忍下了。

  但这件事,却也让他终于空空如也,再也没有什么可坚持了。

  “来人,唤钱五娘来”

  片刻后,个中年女人前来,行礼。

  “二日后,本镇举行嗣子典礼,不想夫人高兴过度,中了风,过世了,实是可惜,本镇很是痛心,安排日后合葬之礼。”说到这里,王遵之又咳嗽起来:“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钱五娘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呆了片刻,她终于磕头说着:“明白了还请大人照顾我的孩子。”

  “放心,你的夫君和孩子,都有赏赐,下去吧”王遵之浮现出无奈的神色,疲倦的挥了挥手。

  第三十八章 叮嘱上

  门开了,个侍从作出恭迎的姿态,请他进去。

  王守田进去,心中有些恍惚。

  只见身处间书房,这书房很大,按照现代来说,有上百平方米,却极是清幽。南部架驾紫檀书橱,满满的书籍。

  西首张书桌,上面堆积着卷卷文书,前世,自己也在这书房中批阅着公文,决定着全镇的大事。

  “田儿,到这边来。”个声音说着,说着,这人甚至站了起来,这时,王遵之又是番气象。

  只见他身子挺得笔直,不知道为何,隐隐有着种难以形容的龙虎之姿。

  王守田凝神看去,只见王遵之此时,气相大变,原本只有着红黄之气,现在却红气几乎全部转化成金黄之气。

  这也许是文阳镇最近气数大增的原因,但是更多就是回光返照。

  王守田心中浮现出伤感。

  自然世界,日落时,天空短时间发亮。

  人将死时神志突然清醒或短暂的兴奋。

  同样,气数灭亡前,会有短暂的繁荣。

  少年青年中年行运,都是好事,但是老年最忌行旺运,往往导致运大压命。

  这时,王遵之又坐到书桌前,向他招手说着:“过来,让我仔细看看你。”

  王守田移步过去,来到王遵之前。

  此时,王遵之精神很不错,眸中带着晶亮的神光,看了他好会后,才微微笑,说着:“不愧是我王家千里驹,不过数月工夫,你已有如此成绩,文阳府交于你手,我也算放心了。”

  “大帅知遇之恩,我永不敢忘。”王守田单膝跪地,向王遵之叩谢知遇提携之恩。

  “以后就不必再说这些话,只待行了仪式,你便可改口,换个称呼了。”王遵之受了他这礼,让其起身,在自己身旁坐下,有些伤感的说着。

  王遵之看着眼前年轻人,愈看,愈觉得和自己年轻时很像,当然,这更多是心理作用。

  “你母亲身体还好吗”有了这个儿子,想起记忆中那个贤惠的女子,王遵之语气越发轻缓了。

  “大帅,家母身体甚是康宁。”王守田恭敬回答的说着。

  “那就好,那就好,她是有福气的人。”王遵之点点头,不过此时,说实际,什么都比不上儿子,这说就罢,又仔细看了上去,脸不舍。

  他自知时日不多,这时看上去,只见儿子穿着官服,佩着长剑,气宇轩昂,神态从容,虽然脸上尽是恭敬之色,但英气勃发,却是遮掩不住,心中的欢喜根本无以言表,只觉得自己终还不是两手空空。

  看见王遵之露出欢喜莫名的神色,王守田只觉喉咙乾涸,吞咽困难,眼中都有些发红发酸。

  王遵之平静下了心情,亲切说着:“我欢喜你的神态和眼神。”

  王守田微微愕,却听王遵之说着:“刚毅,热诚,大志,你可知道,当年我也有这神态和眼神。”

  “乱世军中,看多了人杰,嘿嘿,惊才绝艳运筹帷幄风度翩翩刚毅果决的,都多的是,你说原本大帅,为什么看上我选我作继承人”

  “就因为我还有着热诚和大志,没有完全变成冷酷和野心。”

  “亲冒矢锋南征北战,绞尽脑汁,生杀予夺,这等镇帅多的是,可是为何不成大器,就是因为只有野心而无大志,只有算计而无热诚,如此怎能得大运恩泽万民”

  王遵之说到这里,自失的笑说着:“可惜,大帅看错了我,我才能不足,不能造就大器,只守了这片基业,无法寸进,辜负了大帅的期望。”

  在王遵之的心中,对不起大帅的,只是这点,至于夫人的事,虽然已经下令赐死,却也不觉得有错,死后见了大帅,也是何愧之有。

  王守田抬头望去,只见王遵之脸上,现即敛深深自嘲苦笑,只觉得心中不由痛。

  见这神情,王遵之也觉得自己说多了,摇头失笑说:“我召你来,本是要告诉你,我已经决意立你为嗣子,我和大帅的大志,就由你来继承了,可是看到你,却忍不住心中高兴,故对着你说起心事来。唉可能我真的老了。”

  王守田按捺住心情,说着:“谢大帅,我定继承二代大帅之志,统蜀地,统这乱世的天下。”

  这是他第次吐出了真言。

  王遵之倒反而怔,统蜀地,这倒可以说,统天下,却是王遵之连想都不敢多想,听了这话,不由惊。

  下刻,王遵之仰天长笑,状极欢畅,片刻,才指着王守田说着:“你这小子,不想有此泼天大志,若是以前,我必怒而斩之,以免给我王家惹上灭族之祸,可是看你所作所为,都是固本培元之举,又懂正奇相济之理,也许你还真有这线机会。”

  王守田刚才才说出这话,就暗中后悔,现在听了,舒出口气。

  王遵之又想起事,说着:“在你之前,我还曾收过名义女,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但未必见过其人,仪式那日她会和承业同前来,到时,我给你们兄妹引荐番。”

  “诺。”王守田低下头应着。

  幼凤啊,她和李承业,成了他大宿敌,他怎么可能未见过。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他与妹妹,倒还真的未曾见过。

  在书房内,二人闲谈许久,王守田前世便与这王遵之父子场,重活世,自是相谈甚欢。

  对王守田,王遵之越发满意了。

  又接到了情报,这宋氏已收下聘礼,王遵之心情顿时大快:“仪式,就定在二日后,镇内所有主将主官都会前来,还有皆是府内大族,到时候,你就可和他们定下君臣名分,我也放心了。”

  “到时候,不但授你嗣子之位,也授你义从军指挥使之职,你觉得如何”

  义从军指挥使,都是由大帅亲自担任,王守田心中惊,这指挥使之职,就是六品,现在自己还难以掌控。

  声望和名分都有了,但是器不足,这时心中动,就求官说着:“大帅,这等大事,当然由你吩咐,只是听闻您原本有过宣德大夫之职,我愿请之。”

  王遵之心中动,这宣德大夫,就是当年自己在大帅时,确定为继承人前的官职,现在再赐给了他,就是传统了。

  “不错,你攻占了太素县,不可无赏,我就封你为宣德大夫之职。”

  这宣德大夫之职,并无多少实权,但是其器就是正七品,王守田大喜,磕头说着:“多谢大帅”

  这应下,就见顶上金印猛的发生变化,不过此时当然不及细看,王遵之心情甚是愉悦,却突然咳起来,越咳越是厉害。

  王守田忙唤人进来。

  早有人去请医官,因有医官就住在府上,只片刻工夫,人便已至。给王遵之检查过后,医官就说着:“大帅,你不能操劳了,要立刻休息。”

  王遵之挥手,让王守田下去,才说着:“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保我年,我就别无所求了。”

  “大帅”医官不由喊了句,见大帅无力挥手,他只得退了下去。

  当天,王守田便住进了大帅府。

  王遵之将其安置在离自己住所很近处院落。

  路行来,有侍女引路,这见路途门楹修洁,花园姹紫嫣红,环境清幽。

  到了处院前,这院子虽然不大,但陈设物件具是上品,望其格局,竟是这府中,仅次于主家所住院落之地。

  派去服侍他的下人,皆小心翼翼,对王守田甚是殷勤。

  “你们退下吧”王守田说着,心中有些纳闷,前世自己还拜见了夫人,这次大帅提也不提。

  等下人皆退下,王守田凝神自观,只见顶上之气,竟在这片刻之间,已经稳定了。

  金印盘旋,里面容器扩大了不少,里面白红之气不断翻滚着,外面白气不断渗入,而这些白气,又丝丝转红,每转红些,就似乎浓缩了许多,空出片区域,这时又有白气涌入填充。

  红气不断转深,这实是大变化,并且其气生机勃勃,仿佛欲以冲天而飞。

  等气完全变成赤红,就意味着稳坐了县级大位。

  下步就是赤红转黄,若是完全能转成金黄色,这就是“五品黄堂”称呼的来源。

  文阳镇节度使,名义上是四品。

  要知道,本朝定制,文阳镇虽然是小镇,也赐旌节,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三大旗,威仪极盛,集军民财三政于身,节度使的僚属,都由节度使辟举,然后上报朝廷批准。

  这节度使的品级,就是正四品,可是由于战乱和人口的原因,实际真正气运只有从五品左右,自己正式成为嗣子,只要再突破级,从六品格局,就算在命格上还有些差距,但是相差不远,就可坐稳嗣子大位了。

  王守田观此气相,心中暗暗思索着。

  躺于塌上,又想起自己前世宿敌李承业。

  想到仪式这日,李存义和李承业,以及众将也将前来观礼,那时,再仔细观看这些人的气数,到时候才可未雨绸缪。

  第三十八章 叮嘱下

  王守田入府,迎到了节度使府,这消息当然传播出去。

  而此时,开明县的县衙中,也接到了大帅的调令。

  李存义接到消息,并没有什么举动,照样日常处理公文,并且按制准备迁移。

  此时长夏流火,就算是黄昏时分,也很是炎热。

  县庭正中,却有株大大的碧槐,枝繁叶茂,枝叶大伞冠盖样伸展开来,使院中满地浓荫,映得人眉目皆绿,甚是清凉。

  此时,李存义摸着碧槐,不由叹息,就在这时,数人脚步从容而入,为首的,却是李承业,后面跟着人,是个中年人。

  这中年人大概四十五岁左右,剪裁得十分得体的青衫,脸上有着细密的皱纹,只是眉下双眸子炯炯有神,举手投足带着种潇洒的气度。

  到了院子,看见着父亲摸着碧槐,李承业就“啪”的声跪下:“儿子惹了祸端,请父亲大人治罪。”

  当年李存义当到县令时,这碧槐已经枯萎,不想当了之后,这碧槐死而复活,长的葱郁茂盛,类似华盖,这就被视为吉兆。

  现在父亲摸此碧槐,含义当然就知道了。

  “起来,这不关你的事。”李存义笑了:“区区田纪之事,哪引得大帅动怒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李存义当然不知道前世的事,不知道前世自己还是安居开明县,掌握李家根基。

  这时却说着:“大帅要传嗣,自然要为嗣子未雨绸缪,我李家在开明县已经十数年,当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没有田纪之事,也会移县,你不必内疚。”

  这话说的有道理,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而且,你不将田纪小儿送出,这我很欣赏,若是你这样干了,以后我李家谁敢投奔你知道大节,不以小利而造大错,父亲很欣慰,你起来吧”

  李承业暗透口气,伏身拜,起来了。

  见气氛松了,李存义却改容说着:“说正经事,施先生,业儿,你们都找张凳子坐坐,我们合计合计”

  施先生是名字是施维行,跟了李存义二十年,是李存义真正信任的谋士,这时笑,说着:“主公,这二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还是过去了我们商量下,总有办法。”

  待几个人坐好,李存义才笑的说:“就是这样,今天叫你们议议,业儿是我的儿子,施先生呢,是我半师半友,相知二十年,平时多借重智谋”

  说到这里,李存义有些感慨,顿了顿,又问着:“大帅的留后,已经表了”

  “表了,已经派使者去了朝廷。”施维行拿着个扇子,拍了几下,说着。

  节度使多于临死时遗表请以子弟为留后,也有节度使死后,军中拥立他的子弟或大将为留后,这留后的意思就是继承人。

  朝廷有时予以承认,随后即正授节度使,有时不予承认,另授节度使,而这往往导致战争。

  从这事上,看出大帅决心已定了。

  “施先生,你觉得朝廷会批准留后吗”李存义问着。

  “很难说,朝廷已经衰微,大权渐渐由魏越来掌握,魏越此人有龙虎之姿,最近加快的篡夺朝廷大权,现在已经当到了扬州牧征北将军大司马,批与不批,由此人来决定,说不准啊”

  魏越,少年时家贫,父被乡人所杀,魏越十八岁手刃父仇,被当时县令刘温所奇,特别赦免,并且步入仕途。

  以后参与四次大战役,都取得了战功,累年提拔,掌握兵权。

  据说此人有龙虎之姿,有奇骨,眼有紫眸。

  李存义听了,良久又叹息声:“魏越有此才,有此遇,却只私之小利,遂使朝廷渐渐而沉”

  “主公,这事我们插不了手,不过现在这事已经成了定局,我们只要考虑如何应对,这时大帅还在,我认为任何事都可妄动,免的有倾覆之祸。”

  李存义静静听着,声不吱,目光幽幽思考着。

  “我们现在,关键是表明态度,拥护嗣子登上大位,并且迁去太素县。”

  “太素县毕竟还是大县,有四千户,就算听说嗣子迁移了千户,也有三千户,并不少了,而且,地处前线,主公你有军政大权,可便宜行事。”

  “主公数代,已经积蓄了人望和吏员,只是不得军权而已,这事短时有损,长期来说,却掌了兵权。”

  “大帅去的话,就算嗣子表现不错,要掌控也需要段时间,我们可趁此扎根基,练精兵,甚至建大功。”

  施维行阅事既多,深沉练达,这时说的明白,让李承业点头称是。

  李存义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说着:“扎根基,练精兵,说的容易,只是很难,我想明白了,大帅真是果毅啊”

  “太素县失,柳朝义初上位,必不能允许,我们上任,就会遇到柳镇全力反扑,就算有城墙之护,也是岌岌可危啊”

  “主公,自古要成事,哪有不冒险之理,就如鱼跳龙门,跳上者腾龙,跳不上者摔的粉碎,这不是常理吗”施维行这时格格笑,说着,从牙齿缝里透出寒气:“少主的官位还太小,营才百人,但是若是有卫,就可图之了,这嗣子来路不明,与我们也无深交,只怕未来有祸端,但是此时大帅还活着,再怎么样英明果决,也总有二十年君臣情分在内。”

  “我们要表忠心,二要建功让少主建功”

  “让业儿建功”李存义微微怔,呆了半晌,已经明白了,问着:“这步,是不是走的太急了”

  以李家的潜力,要是让李承业建功,并不难,关键就是反应。

  施维行这时,起身提袍角“扑通”声跪下,说着:“主公,除非您放弃三代大志,不然的话,现在有进无退。”

  “大帅已经在未雨绸缪,移县合并,现在镇内半已经掌握在手,也移交给嗣子,这嗣子若是普通人还罢了,可观其举策,其才不在大帅之下,又和我们李家没有任何情分,这以后占了君臣名分,或削或迁,或贬或提,就可玩弄李家在鼓掌之上,只有日削月损的份了。”

  “等削无可削,也许就可纸赐死。”

  “现在这步,退就万劫不复,就算存活,也只是小臣了,若是要进,就只有乘大帅还活的时候,为少主建功,以观大帅反应”

  “大帅若是不封赏呢”李存义踱着步子问着。

  “我们李家平时还不算桀骜,大帅和主公又有二十年情分,正常情况下,少主建功,总能升赏卫县里有三卫,相互权衡,大帅不会不许。”

  “若是不封赏,就说明杀机已重,我们李家只怕要立刻以最坏的打算来应变。”

  “业儿,你听见了你是我的嫡长子,这情况也不隐瞒你,你说现在怎么办是进还是退”李存义目光幽深,摆了摆手,看着儿子问着。

  “”李承业不想在这时,出了这个难题,额头密密沁出汗来,片刻之后,咬着牙,说着:“请父亲大人助我”

  “好,果是我李家的儿子,既然决心已下,就不要瞻前顾后。”李存义目光灼灼看着儿子,又看向施维行:“施先生,你给我写文,上文支持嗣子登位。”

  “安排家中力量,调查柳镇的情况,来次大胜,赚取战功,观看大帅反应。”

  “将金银和盔甲调出,船队也要准备,旦有不测之祸,我们李家立刻拔族而起,离开此地。”

  “天下大着呢,我们有私兵有财货有人手有气运,地下祖宗也会庇佑,难道真找不到起家之地”

  李承业见李存义如此决心,为了他作到这地步,不由泪流满面,深深伏地,哑着嗓子说着:“父亲大人放心,孩儿必不辜负父亲的苦心”

  就在这时,外面有敲门声,有人传禀说着:“大人,有消息”

  三人都是惊,各自回座,李承业连忙擦了眼泪,作出从容之态,李存义喊着:“进来”

  人进来,行礼:“大人,府里传来消息,王谢氏听闻要举行嗣子典礼,以承家祭,非常高兴,不想夫人高兴过度,中了风了,现在昏迷不醒之中”

  这情报出,三人都不由脸色大变。

  李存义坐在墩子上,动不动,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许久,李存义方伸欠了下,嗓音有点喑哑,嘿嘿笑:“大帅真是好手段,好手段,相识二十年,今日才见识了真颜色。”

  说着,起步度着,口中吟着。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这含义真是十分值得玩味,世态炎凉,杀机四伏都在其中。

  李承业听着父亲歌吟,仔细玩味着,时间竟然痴了。

  他自出生后,就天赋聪明,学经学史日千里,又有不少人投奔而来,因此的确有着心满之心,可是现在这些时日的观摩,特别是今日的交谈,使他顿有着怵目惊心的感觉,眼界大开。

  天下岂无英雄草莽多是龙蛇

  这成龙之路,布满荆棘。

  第三十九章 观礼上

  汲水县

  按照规划,是年二熟,冬小麦10月播种,5月底6月初成熟收割,而水稻接下去就是种植,到10月再种冬小麦。

  也可以换成冬天不种,而种植二季水稻,但是这就太紧张了,要在清明时前后种植,夏至到大暑夏收夏种,寒露到霜降收完晚稻,而冬天就无所事事,时间和人力安排也不平衡,不取。

  汲水县初建,由于开垦的原因,稻麦同时种植,现在稻收割后,为了统安排,以及收割有些拖延,就不准备再种季水稻了,已经责令种上黄豆,到了10月收获时,统种上小麦。

  汲水县主薄薛远去了太素县,赖同玉领导着全县进行农忙,到了六月底,差不多都已经完成了。

  这天,天才刚亮,远处就听得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汲水河通至汲水县城这条道上,尘土飞扬,有队骑兵赶过来。

  片刻,出现了,这是十数骑兵,身悍气,面上带着少许倦容,却丝毫不敢懈怠,马速极快。

  为首的人,二十五岁左右,整个人带着精悍之气。

  太阳初升后,还没有来得及开门,这队骑兵已是奔至汲水县城外,齐齐勒住战马,战马嘶鸣声,甚是响亮,时传出极远。

  “来者何人”这队骑兵的到来,使得城上守军立时警惕起来,早有人报于长官知晓。

  片刻之后,在此时值勤的副队正何七,已赶到城上。

  走到城墙处,俯身向下观看几眼,何七已是眉头忍不住挑,高声喝问起来:“你等是谁”

  听到城上喝问,下面骑兵中立刻步出骑。

  正是为首的青年,他催动黑马,向前踏踏踏行出几步,这才抬起头,朗声说着:“我是文阳大帅府黑衣卫队正韩阳,此番来到汲水县,是奉大帅之命,前来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在汲水县内,自是人人皆知所指是谁,不过因战事初毕,汲水县守军却警惕的很。

  城上喊话副队正何七,斟酌片刻,又高声问着:“你说你是大帅府黑衣卫的,有何为证”

  “这是腰牌,它可为证。”自称韩阳那人掏出物,高高举过头顶,晃了晃说着,可惜这物却只能近观,方能辨其真伪。

  上面沉默片刻,不会,副队正何七又说着:“这样吧,你可入城,他们需在外等候,容后再议,如何”

  “可。”

  “既是如此,你先令他们退后里,我再开门迎你进城。”

  “请稍等片刻。”冲楼上人拱手,那韩阳立刻掉转马头,冲身后这队骑兵说着:“退后里,原地等候”

  “诺”闻此,队中有人向左右挥手,骑兵立刻掉转马头,在大约里处停下,原地歇息起来。

  这时候,吊桥缓缓放下,城门方被打开。

  韩阳纵马入城,他刚入内,吊桥便高抬而起,城门又复关上。

  对此,韩阳倒很是理解,此地刚刚经历场大战,若是守备松懈,方才奇怪。

  “果是韩队正,在下何七,适才失礼了,还请见谅。”进城后,副队正何七检查过他身上腰牌,随后归还,面带歉意行礼。

  “无碍,职责所在,本该如此。”韩阳笑笑,并无责备之意。

  副队正何七见对方未怪自己,倒是松口气,问着:“韩队正此番前来,是拜访老夫人”

  “正是如此,我等奉大帅之命,前来拜见老夫人老夫人在城中吧若在,请速带我前往,我有要事与老夫人详谈。”想到自身使命,韩阳无心再谈,说着。

  “那城外黑衣卫弟兄”

  “无碍,让他们在那里等候,不会让他们等太久,少许之后我便会离开。”韩阳阻止住何七说着。

  见韩阳着急面见老夫人,何七自是不会阻拦:“既是如此,我便让人带韩队正前往府衙。”

  看向左右,指人说着:“火长十三,你去给韩队正带路。”

  “诺。”随后这人牵马,与韩阳动身赶赴府衙。

  这被唤做火长十三之人,虽是普通士卒,骑术却也算得上合格了,见此,韩阳不由暗自佩服,之前便听人提起过,说是汲水县内这支初次建立不久之军队,很是骁勇善战,可心中却难免轻视。

  再如何了得,不过新县之兵,多取自流民,怎敌得过府城精兵

  可今日见,却有些改观,此地不仅治理得当,并且戒备森严,城中巡逻士兵,个个有些本事,虽然比不上府兵,却也不是软蛋了。

  大帅选择之人,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建县训兵之能,已是了得了。

  想到这里,这韩阳眼中浮现出几丝思考之意,而火长十三,却是个沉默寡言的,路上,言不发。

  待他开口时,已是到地方了:“韩队正,请稍候。”

  在府宅前,火长十三翻身下马,对韩阳说着,韩阳点头,目送其进府。

  他站在这座府衙前,仔细端详。

  此地虽是县令住所,却不显奢华,宽敞雅致有余,而奢侈不足,少主倒非喜奢之人,而这,又是优点。

  这时大族子弟,又有几人不喜奢华

  便是王家李家这般有着名声的人,在这方面并不节制。

  人分几等,等等不同,有钱有地位之人,纵是享受,只要不到那天怒人怨地步,便不会被人诟病。

  汲水县初建不久,正是发展之时,若王守田依旧讲求奢侈,纵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平庸,落了下乘。

  如今,看来,却是他之前多想了。

  少主看起来却有自制,这府衙建的只是高大敞亮,用度上却很是平常,整体看上去,不似官家府邸,倒有些似是军营了。

  黑衣卫是大帅嫡系中嫡系,只有二百骑,韩阳虽只领五十骑,却也和当日贾斗样,都是果毅校尉,并且是核心的实权派,再上去,就是营正和骑将了。

  正想着,火长十三已从里面走出来,对他说着:“老夫人已在厅中等候,请。”

  “有劳了。”朝对方拱手,韩阳迈步入内。

  并非是他平易近人,这火长十三与他之间,地位相差甚是悬殊,可较之于他,这人可能却是王守田原班底。

  纵是区区个火长,日后未必不能举用,这道理韩阳又岂会不懂

  在火长十三带领下,很快,便来到厅前。

  在外稍做停顿,韩阳认真整理番衣装,这才步入厅中。

  进入此厅,眼前便豁然开朗,此地倒是布置雅致,几个竹兰,摆在厅中,空气中,有淡淡花香弥漫。

  在上座,有中年夫人坐于那里,旁边立有侍女模样妇人,皆看向自己。

  想必那贵妇人,便是王氏老夫人了吧

  韩阳低下头,朝上行礼说着:“文阳大帅府黑衣卫队正韩阳,见过老夫人。”

  “快快免礼,老身不过妇人,当不得韩队正如此大礼。”上面王氏说着。

  韩阳却依旧将礼做足,这才平身。

  “不知韩队正这番前来,所为何事”

  之前听火长十三禀报的,也不甚详细,又想到可能与自家儿子有关,于是老夫人率先开口问着。

  韩阳神情恭敬的朝上拱手,说着:“不瞒老夫人,韩阳此番前来,正是来接老夫人少夫人以及其他家眷,赶赴文阳府。”

  “赶赴文阳府”这话倒让上座老夫人心里惊:“莫非是田儿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无需惊惶。”韩阳解释说着:“大帅已决定收王县令为嗣子,派韩阳来此,是迎几位去参与此事。”

  闻此言,王氏时愣住了,时间,面上表情,有些复杂。

  许久,方说着:“老身知道了,请问韩队正,我等何时动身”

  “若是方便,稍做准备,即刻动身。若是迟了,怕赶不上时日。”韩阳说着。

  王氏点了点头:“既是如此,请容老身片刻工夫。”

  “自然。”让人带韩阳下去休息,王氏老夫人坐在那里,沉默片刻。

  转头看了看旁边面现惊喜之色的荷桂,老夫人叹的说着:“荷桂,去将少夫人和素儿找来。”

  “诺。”荷桂知是这家人有事欲商量,忙应声,下去了。

  只会工夫,赵婉便与苏素儿起而来,二人给老夫人见礼。

  老夫人忙将二人唤起,说着:“不必多礼,我有事,要与你们商量。”

  “婆婆,请说。”赵婉大概已听荷桂提及了,并不惊讶,眼底有喜色浮现,却依旧顺从的应着。

  “是这样,适才大帅派了人过来,接田儿家眷赶赴文阳府观礼,这次田儿被大帅唤去,是件大好事。他已被大帅选中,欲收其做嗣子,我等过去,便是去观礼。婉儿是田儿媳妇,自是要去的,素儿,你如今也算是王家人,是否与我们同去观礼”

  老夫人看向身淡雅,容色清丽的少女。

  苏素儿笑盈盈说着:“若是不嫌弃,素儿自是您去哪里,便跟到哪里。”

  “我的好闺女,我怎么会嫌你呢”听到这话,老夫人顿时笑弯了眉眼。

  自从前几日,这素儿初露手医术,治好老夫人多年腿酸之症,这老夫人待她,便越发亲热了。

  旁赵婉见了,微微垂下眼眸。

  “婉儿,你速去收拾番,柱香后,我等便出发赶赴文阳府。”正自发呆之时,老夫人已是吩咐下来。

  赵婉忙应声,说着:“是”

  第三十九章 观礼下

  出发时,已近午时。

  王氏于辆马车中,静坐养神,在她身侧,坐着是素儿。

  后辆马车内,赵婉和两名丫鬟好奇的掀开车帘角,路观看。

  除这两辆马车,随老夫人起出行,还有八个当地骑兵,以保证老夫人的安全。

  出城后,十数个跟随韩阳而来的骑兵,正在原地等候,虽只有十数人在此,却鸦雀无声,个个好整余暇,神态沉毅。

  见此,跟出城骑兵,不由互相递个眼色,都是佩服,不愧的大帅的亲兵,的确凌驾于自己之上。

  “走,准备返回。”韩阳满意的看着,发出了命令。

  “诺”只声令下,这十数人便立刻翻身上马,几分钟就调整完了状态。

  “老夫人,人已集合完毕,是否这就赶赴河岸那边登船”见此,韩阳勒马,又赶到第辆马车前,在车窗旁停下,轻声问着。

  牙将里有桀骜不训的,当然也有忠诚温顺的,韩阳就很有着忠诚的意识,既然这些人是少主的家眷,当然就要安排妥当。

  “可。”里面传来温和女声。

  韩阳点头,朝队伍挥手,这支队伍这才开始行进,速度不快不慢,保持匀速。

  至于为何这般晚才出发,却是老夫人需安排下家中事宜。

  这次出行,需停留多日在外,家中女主又皆在出行名单中,不安排下终是不成。

  在这半日之内,县衙内已是安排妥当。

  留守在汲水县的仆人甚多,跟随老夫人赶赴文阳府,少之又少。

  老夫人如此安排,自然有其道理。

  路上奔波,本就匆忙,奴仆若是男丁,倒还好说,若是女眷,多了却是累赘。

  再者,此番前去是受邀观礼,带人多了,安排上,也会麻烦些。

  本就不是喜好摆谱,老夫人这次出行,除赵婉和素儿,只带三个女仆,以及八个当地骑兵。

  这八个骑兵,也是赖同玉担忧安全,和军队商量了,选出来护卫女眷,老夫人自然不好拒绝,只能带上。

  因已至午时,出发前,众人早已饱餐过顿,所行方向,正是汲水西岸。

  从这里通往文阳府城,走水路,从汲水河路行进,路程最近,也最安全。

  行人出城后,便浩浩荡荡赶至汲水河边。

  只大船早已于河岸边等候着,行到近前时,船上有人下来,向打头的韩阳见礼。

  韩阳转头,向王氏解释说着:“老夫人,此乃我等来时所乘之船,船家是大帅府亲信之人找寻来的,很是安全宽敞,您和少夫人及其他人等可安心乘坐。”

  “韩队正真是有心了。”王氏温和点头。

  这时,由于汲水县已经太平,不是前线,不少商人沿河而行船,虽然谈不上游弋如鲫川流不息,也是时有看见。

  素儿走到河边上,凝视着水面,这水面平静缓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她的眼中,汲水河底,有着丝丝宛然丝线的气流,这就是此河的龙气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