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12 部分阅读

作品:渣攻的忠犬之路|作者:ruguoniaiwo0|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5 05:14:44|下载:渣攻的忠犬之路TXT下载
  了。

  这家伙不死心,没隔多久介绍了笔更大的生意。

  这笔订单的数量前所未有的大,如果做成,基本可以收回“清瑞”的成本,以后就可以处于完全盈利的状态,而且周鸣只是中间人,并不是直接和他做生意。

  经过番天人交战,沈清源偷偷摸/摸地接下了订单。

  他也觉得自己不守信用,也怕被贺景瑞发现后再次吵架。可他有心病。

  虽然他同贺景瑞如既往的恩爱,但那个隔在他们之间的金匣子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坚固明晰——如果说原来是半透明的,当随着贺成功对老二有意识的培养,正在渐渐变成实体。

  贺景瑞的名片上印着“副总经理”,这不是过去的闲职,而是实打实可以操纵上千万资金的商人。

  这个头衔令沈清源再次自惭形秽。而他家里人的势力表现更是火上浇油。贺景瑞背着自己给小弟很多资助,甚至大姐也曾经向他借过钱。

  这些沈清源都知道,也承他的情。

  但自己心里的不安焦灼却每天增加,他既无计可施,也难以表达。只觉得有股驱力推着他往上往前,疯了般想改变现状。

  他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然而所有对未来的恐惧只有化作所谓的目标,才可以稍微减轻些。

  未来之于他,就是剂麻醉剂。他头扎进去,想当老板,想赚钱,仿佛这样才能拉进点儿他同贺景瑞的距离。

  这些想法和感情,他自己说不清,更别说去对贺景瑞倾诉。只能默默地背负着,努力着。

  到了年中最热的时节,贺景瑞越来越忙,几乎完全不管“清瑞”的业务。沈清源悄悄算着时间,祈祷着赶快交货,以后可以再不用欺瞒贺景瑞。

  钟秀林第三次高考,成绩依旧不理想,还是贺景瑞托了关系才勉强上了个三流大学的本科。

  他比他哥适应城市生活快多了,不到半年,除了口音以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透着潮范儿。

  他不愿意和二哥同住,贺景瑞给他租了个十多平米的单间。

  沈清源提醒了他好多次,生怕他找贺景瑞要钱,可他今天买名牌,明天吃西餐,后天又去旅游,哪来的钱?除了贺景瑞,家里和这个当哥的谁也给不了他那么多!

  私底下沈清源让贺景瑞别再给小弟钱,贺景瑞敷衍着打哈哈,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天钟秀林又来了,进“清瑞”就到处睃巡,嘴里问:“景瑞哥没在吗?”

  “他出差了。”

  “呀,”钟秀林脸失望,“他怎么老出差?”

  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沈清源直直地看着他问:“你找他有事?”

  “没有啊,就是想找他玩。”看到他哥警觉的目光,他不高兴地说:“你当我要干什么?”

  “没事就好。”沈清源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不轻不重地说:“你别找他要钱,也别要东西。”

  钟秀林脸色难看地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数了五百块钱塞到他手里,沈清源软下声音说:“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只有是合理的,我都会满足。”

  “谢谢哥。”看着手里红彤彤的钞票,钟秀林的眉头松了些。

  其实钟小弟对沈清源不像钟秀芳那么有偏见,毕竟是亲生兄弟,感情还是不错的。

  到城里读书这段时间,他也明白他哥赚钱不容易,所以家里要是流露出要找沈清源要钱的意思,他都会替沈清源叫苦叫穷。他就是烦他哥像防贼似的防着他,生怕他得了贺景瑞的好处。

  此时,有五百块钱充当润/滑剂,两兄弟面对面坐着,聊了钟秀林上学的事,又聊了家里的情况,很是兄友弟恭,和睦友好。

  “哥,你还记得村头王家的狗剩儿吗?”钟秀林开始扯闲篇,“我前两天遇到他。”

  “狗剩儿?”

  “就是王家的小儿子,脸白白的,大眼睛还和你打过架的那个。”

  沈清源回忆了下,脑海里依稀浮现出张清秀却充满戾气的脸:“哦哦,想起来了。王狗剩儿,小时候老爱抢我东西他也到城里打工了?”

  “早出来了,你走后的第二年就出来了。”

  “他过得怎么样??”

  “我看他混得挺好,”钟秀林砸吧着嘴说:“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就他那身行头得两三千吧。”

  “哟,这么好啊。他干什么工作?”沈清源听到这么说也有些惊讶了。

  “他也没具体说,只说在夜总会当业务经理。”钟秀林脸羡慕地说:“你没见他那个派头讲话还是普通话,要不是面对面走过去,我差点儿没认出他来。”

  “搞业务的人嘛,经常跟人打交道,练上年把两年谈吐肯定是不样的。”

  “对了,他还取了个英文名,不准我叫他狗剩儿。”

  沈清源扑哧笑出声:“嘿嘿,狗剩儿是够难听的。”

  这样聊过之后,沈清源就把这个叫“狗剩儿”的老乡撩到脑后。

  谁想得到,没过几天,“狗剩儿”就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下午接近旁晚的时候,“清瑞”来了位男性顾客,穿着时髦,浑身上下弥漫着香水味儿,副墨镜遮了大半张脸。

  沈清源上前接待,那顾 ...

  (客把墨镜架到脑袋顶上,睁着双水灵灵的杏核眼上下打量他。

  他也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时想不起来。还是顾客先开口:“你是沈清源?”

  “你是”

  “哎呀,真是你,好几年不见长变样儿。”顾客伸手拍了他下,似乎很兴奋,“我是王家小弟啊,杨柳村村头的王家,不记得了?”

  “狗剩儿?”白脸小孩同眼前的时髦青年重叠在起。

  “嘘!”顾客忙冲他做个噤声的手势,还很贼地四处看,见旁边没人,才嗔怪道:“你别叫我小名儿。多土!我早改名儿了。”

  “哦。”沈清源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新名叫什么?”

  “肯尼,王肯尼。”

  “啃泥?”

  “对,”狗剩儿,不,是肯尼,从皮包里拿出张名片递给他,“这是我的新名儿,还有电话地址,以后多联系。我们村来这里的不多,我俩也算他乡遇故知,请关照哦。”

  接过那张精致而花哨的名片,沈清源在心里暗暗感叹,狗剩儿这口才真是练出来了,说话套套的,真不愧是业务经理。

  肯尼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他乡遇故知的亲热劲头,拉着沈清源说了说家里的情况,就开始问东问西,什么“这店是你自己开的?”“店铺是租的还是买的?”“开这样店花了多少钱?”之类。

  以为他也想开店,沈清源就很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么说你还有个合作伙伴了?”肯尼双眼探照灯似的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

  “嗯,主要是他出大头。”

  “他不看店么?月底结账才来?”

  “他有空的时候会在近忙,所以白天不来,般晚上才在。”

  正说着话,肯尼的眼睛猛然亮,蓦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面对店门笑得那叫个灿烂。

  沈清源诧异地向门口看去,见贺景瑞两根指头挑着外套搭在肩上,慢悠悠地走进来。

  看到肯尼,他显然也吃了惊,随即疑惑地蹙起眉头。

  “这是我老乡”

  “贺少!”不等沈清源介绍完,肯尼就脆生生地叫了声。

  “你怎么来了?”贺景瑞态度冷淡地说,“你不去伺候你家周先生,跑我这小店来干嘛?”

  第44章 〔四十四狗皮膏药

  ( “你怎么来了?”贺景瑞态度冷淡地说,“你不去伺候你家周先生,跑我这小店来干嘛?”

  肯尼像被兜头泼了盆冷水,笑容僵在脸上,尔后换上脸忧怨表情说:“我和周少已经分手了。我也不是故意来给您添堵的清源是我老乡,我们刚碰上。”他把沈清源拉到身前挡着,像使挡箭牌样。

  “老乡?”贺景瑞这话是问沈清源。

  “嗯。”

  “我们从小起长大的。”肯尼忙着同沈清源攀交情。

  贺景瑞瞪他眼:“让你说话了吗?”

  把头缩到沈清源身后,肯尼不敢说话了。

  “我说你怎么还杵在这儿,等我请你吃饭呢?”贺恶霸叉着腰冲肯尼吼。

  “不不,我马上走。”肯尼吓得跐溜下跑了,在门口对沈清源摆摆手:“清源,拜拜。”

  “拜拜。”沈清源回过头看着贺恶霸问:“你们认识?怎么对人家那么凶?!”

  贺景瑞沉着脸哼了声。

  “他好歹也是我的熟人,客气点儿不行吗?”沈清源有点儿不高兴。

  “不要脸的东西!”贺景瑞满脸写着生人勿近,似乎对肯你厌恶到极

  看他这副样子,尽管憋了肚子疑问,沈清源还是打算等他气消了再问。

  贺景瑞不仅是讨厌肯尼,还在琢磨这小鸭子突然冒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要真是巧遇,保不齐他在沈清源面前说自己坏话;要不是巧遇,会不会是周鸣那家伙安排的——虽然费力来拆散自己和小鞋匠的可能性不大,但那狐狸心思古怪,万又抽风了呢?!

  这个时候他有些庆幸已经对沈清源坦白了,再拿过去做文章基本没用。

  因此,饭桌上他很有节制地把自己和肯尼的关系,以及周鸣撬墙角的事跟小鞋匠说了。

  沈清源实在没想到王狗剩儿竟然是,引得贺周二位少爷反目的那盆祸水。因为是熟人,那种感觉实在怪异得很。也不是嫉妒,就是“没想到这小子干过这种事儿”惊异。

  看他半天不说话,直个劲儿眨眼,贺景瑞心虚地问:“你想啥呢?他就是我花钱找的伴儿,别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还为他和周鸣翻脸?”句话就把贺景瑞噎住了。

  “我出了钱他还和我抢就像我买的东西别人要抢样,我能不气么?”贺景瑞急吼吼地辩解说:“这和抢老婆可不样,明白不?”

  “哦。他是你买的东西。”

  “可不是,我不给他钱他会跟我?”

  “哦。”

  “喂,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敷衍?认真点儿行不行?”

  “我明白,你就是让我别把狗剩儿的事往心里去,别因为他胡思乱想。是这个意思吗?”

  事实证明小鞋匠还是长心的。贺景瑞满意了。

  吃下半碗饭,他又不放心地警告沈清源:“这小鸭子又精又贼,你少和他来往,他的话也别信。”

  没隔两天肯尼又出现在“清瑞”。

  沈清源小心地应付着他,客气而疏淡。奈何架不住他的热情,硬是被拉去吃冷饮。

  坐在冷饮店里,肯尼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儿,忽然问沈清源:“贺少是你男朋友?”

  沈清源脸上僵了僵,“哦”了声。

  “我以前就看出来你是了。”肯尼咬着吸管吃吃地笑:“那时候你和李家老二,对不对?”

  “你怎么会看出来的?”沈清源惊了。

  “因为我们是样的啊。同类比较容易辨认。”肯尼好心地安慰他:“放心,村里只有我看出来,其他人都不知道。”

  松了口气,沈清源对他感激地笑了笑。

  如今了解了所谓夜总会业务经理是个什么工作,沈清源就忍不住想劝他:“这些年你都在夜总会工作?这工作不好常干的。”

  “这个我知道。”肯尼百无聊赖地戳着杯子里的冰块,用种玩世不恭地语气说:“可这个赚钱呢。趁着年轻多赚些钱,年纪大了就出来自己做生意什么的不然怎么办,我又没学历又没背景,打辈子工也攒不了几个钱。”

  听他这样说,沈清源很有些心有戚戚焉,也想不出其他话说,只轻轻叹了口气。

  谁知肯尼紧接着就说:“还是你运气好,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贺家,不是本市首富也排第二。”

  沈清源不想接话,低着头舀冰沙吃。

  像是没看到他的神色似的,肯尼继续问:“贺少对你好吗?”

  “挺好的。”

  “你们那个了吧?”肯尼冲着他挤眉弄眼,神情八卦而猥琐。

  “哪个?”沈清源十分不解。

  “就是□□啊。”肯尼凑近他小声说:“他最喜欢往人里面塞东西还有拿鞭子抽大/腿和屁/股那么弄的时候就特别兴奋”

  沈清源脸都绿了,包了嘴冰直打哆嗦。

  好容易把冰全咽下去,他气呼呼地说:“我们才不那样!”

  “不可能吧!”肯尼睁大眼,惊讶地说:“他不搞这些都硬不起来”

  把勺子重重扔到玻璃碗里,沈清源冷着脸说:“请你别再谈这些隐私问题。还有,贺景瑞现在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想听他以前的事。”

  肯尼嘟着嘴哼哼:“我随便说说而已,干嘛这么认真。”

  沈清源不理他,自顾自付了帐,扔下他先走了。

  这种事从男票嘴里听到的感觉,跟从男票前任嘴里听到的感觉,绝对是天差地别的。

  沈清源成功地被肯尼堵得心慌。理智上想丢开不管,感情上却被卡得不上不下。

  晚上亲热的时候,他开始犯别扭,就是不肯配合贺景瑞。

  贺景瑞不干了,揪着他个劲儿追问。好容易问出事情原委,把贺二少气得,指天画地表示要去揍肯尼顿。

  “你消停会儿吧,”沈清源缩在被窝里闷声闷气地说:“他也没冤枉你,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

  “那都是多老早的事儿,”贺景瑞着急上火,就差上爪子挠墙了,“那时候不是空虚么?我已经跟你坦白了,你也原谅我了啊。”

  “我不是想为这事跟你闹,”沈清源裹着被子拿背对着他,“算了,你让我自己消化消化。”

  事实证明小鞋匠的消化功能还是不错的,也就消化了三天。三天后雨过天晴,切恢复原样。

  但他给肯你发了条信息,明确表示自己很不欢迎对方。

  肯尼倒是知趣,没再来找沈清源。

  他转头去找贺景瑞了。

  大模大样地走进贺氏的办公楼,秘书是认识他的,没通知贺景瑞就把人放进去了。

  贺景瑞见他就来气,马上要喊秘书赶人。

  “贺少,”肯尼跺脚,嗔道:“你要 ...

  (不要那么无情?”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你跑清源那里说什么了?你不懂规矩么?人钱两讫,互不影响,我没付你钱吗?再说当初可是你自己要跟姓周的,忘了你跟我说的话了?你这样纠缠不清,我没揍你算好的了!”贺恶霸对着他通吼,把小鸭子吼得贴到墙上了都。

  肯尼要哭不哭地扁着嘴说:“对不起。贺少,我那么做只是因为我我嫉妒你对他好”最后几个字低在唇齿间徘徊,很有欲说还休的味道。

  “别介,”贺景瑞麻得起了身鸡皮疙瘩,不屑道:“少跟我来这套!你这些话不知跟多少人说过,在我面前就省了吧。”

  “我你”肯尼头撞进贺景瑞怀里,呜呜地哭道:“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跟你那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呜呜”边说边扭着身体往贺景瑞下/半/身上蹭。

  他这几手功夫真不是盖的,贺景瑞虽然讨厌他,但被他蹭得居然快有反应了。忙把他推开,喝道:“边去!别把鼻涕糊我身上!”

  肯尼委屈地抹着眼泪低低抽噎,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梨花带雨的可怜姿态。

  不过这套对如今的贺景瑞已经不管用了,安慰都懒得安慰,只说:“有事说事,没事别妨碍我办公。”

  “那,我走了。”肯尼楚楚可怜地说。

  “等下,”贺景瑞扔给他抽纸,说:“把脸擦干净再出去,别给我惹麻烦。”

  肯尼彻底气瘪,去旁边的卫生间里洗干净脸才悻悻离开。

  他再来找贺恶霸时,秘书就把他挡门口不让进了。

  某天贺景瑞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肯尼像个背后灵似的再次出现在他身后。来就抱住他的腰。把他吓得差点儿丢了钥匙。

  “我说你怎么没完没了的?!”贺景瑞看清是他后,气得头顶冒烟,毫不客气地开吼。

  “我想你了嘛。”肯尼含情脉脉地说。

  “去去,我可没钱给你。”

  俩人拉扯的时候,过来几个人,都是以前同贺景瑞块儿玩的伙伴。

  再不想像从前样,也不能做在脸上,个圈子里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人家的时候。这个道理贺景瑞很清楚,所以当那些朋友邀请他去玩的时候,他并没拒绝,勉勉强强跟着走了。

  后来又和他们起出去了几次。

  肯尼是这些人的金牌陪衬,专门为他们活跃气氛的,到哪里都带着。

  他正好有机会往贺景瑞身上凑,像狗皮膏药似的撕开又贴上,撕开又贴上。

  贺景瑞在他面前就像良家妇女面对急色鬼样,时刻严防死守,要是让这厮近了身点起火来,以后麻烦事就多了。

  他是清白的没错,可每次跟这些旧友出去,回来时都带了身香水味儿,小鞋匠闻在鼻子里疑惑在心底。

  旁敲侧击地问过,贺景瑞有理有节地进行了解释,沈清源将信将疑,想相信他又难以完全说服自己。

  默默地斗争了番,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信任。毕竟浪子回头金不换,贺景瑞现今的表现已经非常好了,怎么可以为了没影儿的事乱找茬儿?

  第45章 〔四十五生日意外1

  ( 眼看要到贺景瑞的生日,可他又被贺成功派去出差,而且这回时间比较长,将近二十天。

  临别的时候,贺沈二人依依难离,嘱咐的话说了箩筐,末了贺景瑞不忘提醒沈清源等自己回来过生日。

  沈清源自然明白爱人这是在向自己要礼物要重视呢。

  没办法,贺二少在他面前就是个大号儿童。

  他早想好了,准备亲自给贺景瑞做双鞋,光皮革就选了好久,最后定下的特等小牛皮可软了,穿着爬山都不会磨脚。

  端详着完工的只鞋,想象下贺景瑞拿到鞋的欣喜表情,沈清源就忍不住要笑。

  “小沈。”小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思。

  忙放下活计儿迎过去,沈清源发现小优双眼发红,像是刚哭过,人也比以前憔悴。

  “你,这是怎么啦?脸色这么差?”沈清源给他让座,又倒了茶水递给他。

  “没什么。”说完这句,他就不说话了,个劲儿往嘴里灌茶水。

  这可太反常了!小优是个活泼的人儿,从来都是有说有笑的。

  沈清源想了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优抬头看着他,眼眶霎时就红了。

  紧抿嘴唇忍了半天,他才小声说:“小沈,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说。”

  “我,想找你”小优绞着手,字顿地说:“借钱。”

  沈清源愣了愣,问:“借多少?”

  “十二万。”觑了眼他的脸色,小优又说:“七八万,五六万也行,能借多少借多少。”

  “怎么突然要借这么多钱?”沈清源皱着眉头问。

  “我我也没办法都为老六”小优忍不住哭出声来:“要是有办法,我也不会到处借钱呜呜”

  “小优,我不会说话,我真没别的意思”

  沈清源坐在他身边安慰了半天,好容易他才止住哭,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说了。

  原来老六想做个古典音乐的系列唱片,如今做古典音乐十个有九要扑街。但做这个系列的专辑可说是老六的毕生心愿,眼看他的健康状况日益恶化,是活天少天,小优下了决心砸锅卖铁也要支持他实现这个愿望。

  这样来,小优不但得找人借钱,而且要是唱片真的扑街,等老六过世就不会有多余的钱留下来,所有债务都要他独自偿还。

  小优心里也怕,然而为了爱情,依然顶着压力到处借钱。心情有多焦灼难受可想而知。

  听他说明原因,沈清源为难了。

  小优的做法令他十分感动,而且又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平时没少帮助自己,拒绝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但他本身没多少钱,还是铁公鸡,要借出那么大笔钱,多少有些犹豫犯怵。何况听小优的意思,这笔钱什么时候能还上是说不准的。

  看沈清源眉头要扭成股麻花了,小优就说:“小沈,你要是为难就算了。”

  “不是,”沈清源拍拍他的腿,站起来说:“你等我会儿,我得算下账,才知道可以借你多少钱。”

  他上楼拿出计算器噼噼啪啪通算。

  手里的流动资金加起来有将近十万,如果借出去五万,只要没有大意外,应付日常开销还是够的。而且周鸣牵线的那笔订单马上要交货了,可以收回笔钱。

  不过五万好像有些少。

  有那么瞬间,他想到贺景瑞,然而自尊心作祟不愿去要钱。

  小优是自己的朋友,又是找自己借钱,这是自己的事。假如他去找贺景瑞,贺景瑞愿借多少是贺景瑞的事。家人尚且要明算账,何况他们目前只是情侣而已。

  他知道自己也许太执拗了,有些不可理喻。可他就是这样的人。

  最后沈清源狠狠心,又加了万,总共借给小优六万。

  小优很感激他的慷慨仗义,道过谢后又抱着他哭了场。

  沈清源借钱给小优的时候,是以不发生意外为前提算的账。偏偏借出钱没几天,批量生产的那批货就出了问题。

  这也怪他考虑不周,当时委托这家工厂加工的时候,预计每笔订单不超过七百个,工厂就只安排了两条生产线给他。那笔大订单是他临时接的,厂家的其他生产线都接了活儿,腾不出多的给他。

  那家厂长不肯放弃到手的大生意,打包票说加班加点赶工,保证按时按量完成。沈清源就信了,又不敢同贺景瑞商量,冒冒失失地把订单交给这家工厂。

  厂家确实是加班加点,但机器耐不住出了故障,条生产线全面停工。

  眼看离交货日期只有周了,竟还有六百个没做,厂长没办法只得联系沈清源,表示愿意赔偿损失。

  沈清源当场就急红眼。

  钱方面的损失可以赔偿,但信誉呢?!“清瑞”才开张,正是打品牌搏口碑的时候,钱少赚甚至不赚都可以,信誉千万不能坠!要是坠了,或许再接不到大订单了!辈子做零售赚得了多少钱?!

  冲厂长吼了通,他冷静下来,对厂长说:“机器坏了,你就用手工做!”

  “厂里没那么多工人?”厂长为难道。

  “你不会让工人加班么?”沈清源要跳起来了,“这种生产条件也敢接活儿,我真是瞎眼了。”

  可不是看走眼了?接单前应该多走几家厂了解情况,未雨绸缪。

  沈清源做生意还是没经验,太草率了。

  厂长脸色难看地不发语。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只得耐下性子同厂长商量:“赔偿我就不要了,你让工人加班做,多发他们些加班费,这样行不行?”

  厂长之所以肯出赔偿,那是早算过帐,给加班费比付违约金的成本高,还不如赔钱呢。

  经过轮漫长的讨价还价,最后说定,沈清源不要违约金,工厂再承担三百个,剩下三百个由他自己解决。

  再找工厂加工来不及了,他决定请工人手工完成。

  工匠倒是容易找,以前鞋厂的工友好多都愿意接私活儿,关键是给多少薪酬。

  问题是沈清源现在手上没有那么现金付工资!

  他着急上火,嘴上长了圈燎泡,饶是这样他都死撑着,不肯向贺景瑞流露点儿窘迫。

  眼看被逼到绝境了,他甚至想到了放弃。

  当初瞒着贺景瑞接了这笔订单,他直心惊肉跳跟做贼似的,不如干脆算了,该赔钱赔钱以后不做这家公司的生意了。

  但他心口古口气,难道离了贺景瑞自己就什么都做不成么?难道自己辈就是打工仔的命成不了大事么?

  不甘心啊!

  最后他咬牙,决定去找阿敏和程浩借钱。

  那俩人听了他的情况,很慷慨地答应了。写借条的时候,他不 ...

  (禁感慨了番≡己的朋友尽管不多,却都是重情意讲义气的人;他帮了朋友,转过头又接受朋友的帮助,世上的事真是山不转水转风水轮流转。

  借到了钱,找齐人手,沈清源就头扎到赶工大业中。

  他亲自上阵,跟着工人加班加点做活儿,既监督了工作又省下份人工。

  “清瑞”暂时委托初姆和她女朋友看着。

  因此等贺景瑞兴冲冲地赶回来时,没看到自己媳妇儿,只看到假小子的初姆。问之下得知沈清源在赶票大生意,每天都住在工厂里。

  贺景瑞扔下行礼就往工厂跑。从弥漫着皮革硝石味儿的车间里把人揪出来。

  小鞋匠就像霜打的茄子般蔫儿吧唧的。眼珠红得像兔子,眼眶黑得像熊猫,明显是熬夜熬伤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贺景瑞又生气又心疼,劈头就是雷似的声吼。

  “有事回家说。”沈清源疲惫不堪,实在没力气解释,更没力气吵架。

  “好,那你现在跟我回家!”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还要做活儿。”

  “你要做什么活儿?”贺景瑞也是急狠了,态度十分恶劣,“你什么时候接的活儿,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活儿需要这么拼命?”

  沈清源被他问得语塞,只得说:“你先回家,等这批活儿做完,我跟你慢慢说。”

  “清源!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你别问了!我求求你,让我先干活儿行不行?!”

  俩人情绪都焦躁,脸对脸互相吼。吼完像两只对峙的野兽样咻咻直喘气。

  小鞋匠太憔悴了。面对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贺景瑞再气也狠不下心来,率先败下阵。

  “好吧,”他颓然地说:“我不问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先回去吧。我这里再有两天就完了。”

  “,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

  沈清源仰头亲了他下,急匆匆地跑了。

  望着他的背影,想起车后座上放的生日蛋糕,贺景瑞心里别提多丧气了。

  第46章 〔四十六生日意外2

  ( 贺景瑞提着蛋糕独自回到“清瑞”。

  家里只有个人的时候,房子就显得有些空。

  好几天没打扫,家具上都蒙了层灰。贺景瑞对着鞋柜使劲吹几下,面上还不干净。他心里腾起股火,把手里的东西随便扔,鞋也没换,拎着蛋糕进了屋。

  房间里既闷热又冷清。没有丝人气儿。

  小鞋匠这是有多少天没回家了?

  贺二少越想越窝火,啪地把柜子上俩人的照片面扣下来。

  他打开窗子,自己烧水洗了澡。趿拉着拖鞋出来的时候,又不愉快了。

  本来老爸大哥要替他摆酒庆生的,他都给推了。因为想跟沈清源单独过生日,他才早上5点起床坐飞机紧赶慢赶赶回来,谁知这家伙竟然把他生日都给忘了!

  还好几天不回家!

  生意?生意能有他重要吗?再说了,能是多大的生意?苦死苦活还赚不了他个奖金的钱!要是缺钱干嘛不找自己要?

  想到这个,贺景瑞手就开始痒,很想抽小鞋匠几下。

  当初给他俩开这个店的时候,他并没想到老爸会让重回公司,更没想到在得到重用之后自己也没丢人,还是可以做些事。现在他好歹也算金领,每个月凭业绩拿薪水,养小鞋匠及其家人都是够的。

  “清瑞”就变成个给沈清源打发时间的副业。只要不亏本就行,并不指望靠它赚大钱。

  小鞋匠倒好,几乎把所有时间精力都砸进去,副要白手起家奋斗发家的样子。

  不是看不起沈清源,指望这店赚钱奔小康是可以的,但要做大做强,就如今的资金状况以及他的经商才能,那就是个堪比唐僧西天取经的漫漫征途了。

  小鞋匠总是怕别人说他靠自己养。问题是自己就有那么雄厚的家世背景,只要不像以前那样乱混,赚钱那是必然的嘛!要不然李邺那高知混蛋为毛非要顶着吃软饭的名声,也要找个富婆?因为高嘛,至少比其他人少奋斗好几年。

  这就是阶层!这就是差距!现实就是那么残酷而不公!沈清源为什么就不肯接受呢?自己可以拿钱给他去进修几年,然后再替他开个公司,请几个高管,让他顺顺当当地乘着他贺二少这股东风发家致富。

  等有钱有身份了,谁管你是被包养还是包养人。

  就像上学时候,同班的女同学抽烟,学习好那个老师会说这孩子个性强,学习不好那个老师就会说这货不学好社会上的情况不也是这样的么?

  当然沈清源缺乏安全感,贺景瑞是理解的。但贺景瑞觉得自己爱他都爱到骨子里了,怎么就不值得信任呢?怎么非要又傻又倔像头驴似的闷头冲,还特么严重影响夫夫感情!

  贺景瑞靠着窗台抽烟,眼望见对面阿敏和程浩站在街边说笑,阿敏还垫起脚尖给他老公擦汗。把贺景瑞酸的,就想立刻将小鞋匠拎出来跪键盘!

  被对面俩秀恩爱的夫夫刺激到,他在窗台上摁灭烟头,趴到床/上。

  屋里静得没有声音,自己27岁的生日真是寂寞如雪啊!

  正寂寞着,手机忽然响了。是他以前某位狐朋狗友的电话号码。

  他接起来,电话里传来肯尼团喜气的声音:“贺少生日快乐!”

  然后电话被朋友拿过去,声称为他办了个生日派对,让他赶快过去起玩。

  这年多他和这些朋友来往并不密切,那种荒唐放纵的生活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可是今天

  贺景瑞环顾空旷的房间,视线落到孤零零躺在桌上的生日蛋糕,像是某种扎根在他脑袋里,正在渐渐枯萎的枝桠,又复苏了。

  次日凌晨,参加完生日派对的贺景瑞,拖着疲惫的身体,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地回到家。鞋都没脱就倒在床/上。

  地上堆着收到的各式礼物,耳边飘着朋友那些“小情儿不可以太惯着,要不然三天不倒就上房揭瓦”“不要为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就算放弃了,也不能让那棵树知道”之类的忠告,他陷入了梦香。

  直睡到下午,他才被饿醒了。带着宿醉的眩晕,打开手机。各种信息微信纷至杳来。有他哥的他爸的,公司的,朋友的,就是没有沈清源的!

  他也没力气生气了,只是感觉被严重忽略的失望。

  沈清源还不如那些酒肉朋友有心呢。虽然和他们在起很无聊,无非就是喝酒——他已经戒赌戒毒戒色,属于纯洁的好青年——但人家好歹还惦记着他,生日会送礼物给他。

  他缺礼物吗?要的是那份心意!

  而他捧在手里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却连这心意都忘了!

  又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他够手从床边的礼物盒里翻出个皮鞋盒。这是肯尼送的,据说是某大牌的限量版。

  把鞋子套在脚上试了试,他便穿着这双鞋下床洗漱去了。

  终于在合同规定期限内做完整批活儿,沈清源在凌晨时分精疲力尽地回到家,到头就睡°足睡了天半,醒过来时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了。

  记得游魂似的回来时,贺景瑞在睡觉,睁开眼人已经不在了。

  沈清源在床/上坐了会儿,才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这时才注意到房间里凌/乱不堪,垃圾烟头拉罐瓶食品袋丢得满地都是,床单甚至被烙了两个洞。

  叹了口气,他慢慢穿衣下床,然后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把屋子收拾干净。

  桌上放着个生日蛋糕,已经过期了,透明盒子下面看得见绿毛。

  沈清源骤然想起错过了贺景瑞的生日。愧疚之情腾腾往上冒,瞬间就蔓延了他的整个胸腔。

  临走前贺景瑞可是千叮万嘱想和自己过二人世界庆祝的,自己竟然给忘了!作为生日礼物的那双皮鞋才做了半!

  贺景瑞肯定很生气,难怪这几天连个电话都没有,要是在以前,自己只离他天都是电话短信不断的。

  订单完成了,卸去肩上的涤,沈清源决定好好补偿被冷落的爱人。

  他特意去买了贺景瑞喜欢吃的菜,认真做了大桌,然后就眼巴巴地等待贺景瑞回来。

  晚饭时分,贺景瑞回来了。沈清源忙迎上去主动接过他的包,然后番热烈的嘘寒问暖,殷勤体贴堪比岛国的贤惠主妇。

  而贺景瑞反常态,淡淡地不甚热情,问半天才“嗯”声。

  沈清源接过他脱下的皮鞋,因为这双新皮鞋比较扎眼,就是无话找话地说:“这双鞋挺漂亮嘛。”

  “嗯。”

  “是华伦天奴的新式样吧?”

  “嗯。”

  “你在哪儿买的?改天我,借鉴下人家的新设计我觉得这个牌子的男鞋都挺好看的。”

  “肯尼送我的生日礼物。不知道他在哪家专柜买的。”贺景瑞淡定地说,似乎这只是件再平常的事。

  ...

  ( 沈清源心里咯噔下,拿鞋的手在空中停了瞬,“你过生日的时候,他来帮你庆祝吗?”

  “嗯。”

  “就他个人吗?”

  “没有,好多朋友起。”

  沈清源暗暗松口气,快手快脚地把鞋放进鞋柜,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王狗剩还经常来往吗?”

  贺景瑞直斜着眼睨他,将他的举动全看在眼里,这时就阴阳怪气地说:“还不许我有几个朋友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觉得,他对你好像有想法,你们经常在起,不太好。”沈清源的双手张惶地绞在起,小心地说出心里的想法,生怕贺景瑞不高兴。

  贺景瑞果然不高兴了!

  他眼瞪,提高嗓门说:“有想法怎么啦?他知道我有爱人,我也跟他表过态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嘛。再说我们又不单独见面,都是很多朋友起玩,这也不行?!”

  他连珠炮似的话把沈清源都炸傻了。

  好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沈清源那时为和摄影师来往辩解的话全还给他了!

  没想到贺景瑞这样记仇,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直憋到现在还不忘报复回来!

  抿着唇怔了几秒钟,沈清源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想干涉你。不说这些了,赶快吃饭吧。”

  贺景瑞气哼哼地进了屋,大马金刀地坐下来,等着沈清源伺候他吃饭,并不像平时那样赶着帮忙。

  默默地吃了会儿饭,贺景瑞终于憋不住了,没好气地问:“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沈清源惶恐地望着他,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我忘了。”

  “你真没良心!”贺景瑞气鼓鼓地埋怨。

  “对不起,那几天我太忙了。”沈清源放下碗筷,垂头丧气地道歉。

  “你倒给我说说,你忙啥忙得把我都忘了?”

  “我”沈清源低着头嗫喏了半天,都没说出句完整话儿。

  “是不是背着我接订单了?不错嘛,沈老板!”贺景瑞冷笑道。

  沈清源赫然抬起头,眼珠圆瞪,满眼的惊慌和恳求,像被主人嫌弃的宠物狗似的,“我没有!景瑞,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