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瑞亏得想撞墙还不肯接受这些钱。
沈清源看看贺景瑞,又看看桌上的卡,叹气道:“都这时候你还闹什么别扭?”
“跟那个混蛋沾边的东西我都不要!”贺景瑞很坚持。
“这个不能算他的东西,只能算是他还我的,我当初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呢。”
贺景瑞听立刻炸毛:“那种白眼狼还值得你为他花钱?!我呸啊!拿走拿走,爷爷我看见就恶心!”
“这是我该得的,为什么不要?”沈清源张眼说。
贺景瑞气得呼哧带喘说不出话来。
拉起他的手,沈清源微笑着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介意我过去对李邺好,是不是?可那都是过去的事,谁没有过去啊?”
贺景瑞听他这么说,有些心虚,脸色就缓和下来。
“原先就像你说的,我以前犯傻看错人了,所以我不肯用这些钱。但现在我们有困难,难道就为那些早没影儿的过去耽搁现在的事?我想通了,钱就是钱,谁给的都样,放不下的是我自己。景瑞,我已经放下了,你为什么还要介意呢?”沈清源说。
贺景瑞被问得答不上话来,张着嘴想了想,才别扭地说:“我想起你以前对他掏心掏肺的,我我就生气!你干嘛要对他那么好?!”
沈清源听他吃这种孩子气十足的醋,感觉又好笑又甜蜜,忍不住凑过去使劲亲了他两下,柔声哄他:“我以后对你比对他好,行不行?”
贺景瑞的黑眼珠不甘心地转了几圈,勉勉强强地说:“好吧。你记得以后要对我更好。”
“知道了。”沈清源叉开双脚坐在他腿上,低声答应道。
然后,热乎乎的嘴唇落到他的脸和脖子上,热乎乎的手拉开他的衣服贴着他的皮肤摩挲。
贺景瑞顿时就激动了,抱起他压在桌面上。沈清源顺势想将银行卡放进他上衣口袋,被他伸手按住。沈清源抬起肩膀又亲了他下。
美男计对贺景瑞不是般的好使,在沈清源的热情诱导下,贺景瑞那坚强的爷们自尊心土崩瓦解,很没气节地接受了李混蛋留下的钱,顺带连罩在心头的各种阴霾也烟消云散。
完事后,抱着沈清源,贺景瑞暗暗盘算,管特么的,十万赚得到就赚,实在赚不到哭二闹三上吊也要保卫自己的爱情!家人要敢动小鞋匠就死给他们看!绝食啊割腕啊,撒泼耍赖的招数多着呢!再不行就私奔,找个县份乡村什么的,照样可以过日子。
决心已定,贺景瑞在午夜豪情万丈地琢磨如何同他老子和大哥对抗,导致远在城市另头的贺成功和贺景辉,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连打了串喷嚏。
第28章 二十八周狐狸
( 在沈清源看来,周鸣这个人很怪。
当初莫名其妙地交了这个朋友,说好介绍他同贺景瑞认识,但之后便再没下文。
他时不时会打个电话发条信息问候下,见面却多属于临时起意,办事路过中午休息抽个空看望朋友之类,是见也匆匆散也匆匆,因此他始终没机会“认识”沈清源的男朋友。
其实很多时候,沈清源对于和他见面并不热衷,但因为他的态度殷切诚恳得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沈清源就莫名其妙地赴约了。又因为他忒会察言观色,七绕八绕便能套出话来,所以他这个云山雾罩若即若离的朋友,对沈清源生活的了解并不比莫逆之交少。
开始的时候,沈清源对贺景瑞提过下认识了这么个朋友,贺景瑞那时正拿股票赌爱情没放在心上,只警告沈清源不要乱结交朋友。
后来周鸣送了沈清源个,不要还不高兴。有前车之鉴,沈清源不敢自作多情地往深处想,只得含羞抱愧地收下。
抱着这烫手山芋,面对贺景瑞就心虚了,不敢提周鸣的事。贺景瑞就是个大醋缸,跟他说有朋友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他肯定不会相信,不知要扯出多少事念叨多少天!
沈清源想着自己和周鸣不过是萍水相逢,周先生那天没兴趣了也许就不会再来往,实在不值得为此同贺景瑞吵架,瞒着瞒着就习惯成自然了。
不过沈清源不愿欠周鸣的情,尽管被他藏到工具箱最底层,但他还是用相应的钱给周鸣买了支手表。还是请筱琴陪他起去挑的。
几千块的手表被偷偷摸摸藏了几天,周鸣终于出现了。
仍旧是临时约吃中饭,沈清源做贼似的揣上手表,到交易所给贺景瑞送完饭,顺路去了周鸣指定的餐厅。
当沈清源拿出手表时,周鸣小小吃了惊。
他戴上手表左右转着手腕欣赏番之后,说:“你眼光不错,很好看。”
“我不懂的,是请位朋友帮忙选的。”沈清源讪讪地谦虚。
“特地为我选礼物,我真是受宠若惊哦。”周鸣欣然笑道。
“没什么,你也送我好贵的新年礼物嘛。”沈清源不知所措地说。
“你不会是为了还我人情吧?”周鸣挑眉道。
“没那个意思”沈清源忙道:“朋友之间礼尚往来并不算还人情。”
周鸣把自己原来的手表放进盒子里,笑着说:“这我就放心了。我总觉得你特别怕别人对你好。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把人情当做债来还,有时候也挺伤人的。”
这话针见血地戳在沈清源的痛处,把他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忙又解释了几句。
也没纠缠这个话题,周鸣转而问沈清源的生意,又问起贺景瑞炒股的情况。沈清源是个实诚人,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周鸣都不用再问就知道贺景瑞炒股亏了。
在番情真意切的安慰后,周鸣给沈清源夹了筷子肉,说:“如今股市不景气,想要翻本很不容易,再说你们也没多少本钱。”
“钱还在其次,主要是太打击他的自信心了。他心想靠炒股赚钱,也花了不少心思。”沈清源叹气道。
“不如我借点儿钱给你们翻本吧?正好我手上有闲钱。”周鸣理解地点点头,然后提出建议。
“不用,我们又不等钱用,怎么好麻烦你。”沈清源忙摆手拒绝。
“不算麻烦,帮助朋友是应该的。你先用着,不必急着还我,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沈清源当然知道周鸣不缺钱。他嘴里的闲钱大概在他眼中只是小钱而已,但在沈清源的观念里是很忌讳找人借钱的,急用的时候都开不了口,何况现在并不算有急用。
不管周鸣说得多好听,多无所谓,沈清源坚持不肯接受这种帮助。
这是他的底线。
饶是惯于攻心舌灿莲花周鸣,在这事上也领教了沈倔驴的执拗,最后只得作罢。
吃完饭后,沈清源坐公交车回家。他并不知道走进办公楼的周鸣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坐电梯下停车场,开车直奔交易所。
虽然决定放手搏,但面对绿惨惨的溜股票代码,贺景瑞还是拿不出主意。
这样差的行情,看准了或许可以低价买进狠赚笔,若是看不准剩下这些压箱底的钱可就全打水漂了!
抱着脑袋看啊想啊分析啊,头顶都快要冒烟了!李爷爷他们都劝他别买了,再等等看,可他不买不行!他不甘心什么都不做就认输,无论如何都要再试试!
当他正对着电脑运气的时候,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下。扭头看,周鸣那张斯文败类的脸杵在眼前,笑得那叫个贼。那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狐狸似的狡猾光芒,全是看他倒霉的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的算计。
贺景瑞皱着眉头推了他把,恶声恶气地说:“干什么,你?是皮又痒了还是又抽风了?”
周鸣被他推了个趔趄,站稳后,很优雅地扶了扶眼镜,说:“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你怎么总是那么不友好?”
面继续操作电脑,贺景瑞对屏幕没好气地说:“谁跟你是老朋友?老对头还差不多。”
要说周鸣的涵养也是好,不管贺景瑞如何恶语相向,他照样面带春风般温暖的笑站在贺景瑞身后,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有这么个东西站在身后,贺景瑞不自在到了极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转身瞪着周狐狸,“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有暖气不吹,你跑这儿来找打是不是?!”
周鸣不答理他,目光盯着屏幕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这种行情其实是个机会。”说完抬头对贺景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贺景瑞也不笨,和他作对也快二十年了,基本熟到对方撅腰就知道要出什么翔,这时就听出他话里有话。
仔细看了屏幕上的几只股,贺景瑞狐疑地问:“机会?都跌成这样了,还有机会?”
“我爸爸最近对医药行业比较感兴趣,准备投钱试试。”周鸣面带微笑地说,尔后报出个股票代码。
贺景瑞瞪圆眼盯了他秒钟,风似的转身去按键盘,屏幕上显示出个医药集团的名称。不好不坏的家公司,直处于不过于兴奋也不过于低迷的状态。
周鸣靠近他,在耳边轻轻蛊惑:“最迟明天赶快下手喔。”
不信任周狐狸是真,但贺景瑞这次却感觉他不像在说谎,而且股票摆在那儿是涨是跌目了然,犯不着设套骗他问题是贺老二在这狐狸手里吃了太多亏,年前最倒霉的时候还被这家伙撬了墙角!要相信这么个东西,实在是,难!
心里的激烈斗争把贺景瑞的汗都急出来,目光在屏幕和周狐狸那张欠揍的脸间来回游移,最后他使劲抹了把脸,咬着牙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 ...
(鸣做出个惊讶的表情:“我们是朋友嘛。”随即好像被伤到心似的蹙起眉,摇头道:“你总是不肯相信我。不就是个小鸭子?你这人也太记仇了。”
被他噎得干瞪眼,尼玛这家伙撬墙角撬得理直气壮,到头来还成自己小器了?!
不过贺景瑞已不是以前那个废柴少爷,什么肯尼威尼撬多少都没关系,咱有小鞋匠了,懒得理你们的那些破事儿。
豪迈地甩头,贺景瑞气势十足地放出话:“以前的事不提了,这次你要是真心帮我的忙,我就当你是哥们!”
周鸣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好,我记下你这句话了。我等着你。拜拜。”说完潇洒转身,扬长而去。
第29章 二十九兄友弟恭
( 贺景瑞冒险相信周鸣次,没想到居然相信对了!
他以个很低的价格买了周鸣说的的那支股,果然在第二天开始上涨,短短几天疯狂涨停,让贺景瑞狠赚了大笔。
算了下,连本带利差不多有十万了。这在如今低迷的大环境下实在是个奇迹!
尽管沾了周狐狸的光,也要自己敢下决断是不?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赚来的!不敢再贪心,他赶快卖掉股票,转出钱就直奔贺景辉的办公大楼。
仰望贺氏集团的办公楼,贺景瑞心里莫名地升起阵激动,不由将脊背挺了又挺,大踏步走了进去。
贺景辉正在同几个干部交待事情,弟弟进门的时候,只抬起眼皮撩了他眼,言简意赅地说:“坐。”
干部们纷纷和他打招呼,他点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坐到旁的沙发上。这帮人表面他毕恭毕敬,其实对他这个废柴二世祖多少带着点儿轻蔑,他清楚得很!
过去时不时会被刺下,碰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没准儿就要找茬,不过今天,他很淡定,全然无视周围情况,认真翻看茶几上的财经报纸。
等干部们走了,办公室里只剩哥俩的时候,贺景辉双手交叉撑着下颌饶有兴味地望着贺景瑞,问:“找我,有事?”
贺景瑞把报纸往旁边甩,跳起来蹦到他哥面前,将存折往桌上拍,得意地说:“来向你交差!”
“嗯,不错,我小看你了。”贺景辉拿起存折随意翻了翻笑道。
“我就知道你故意为难我。”贺景瑞杵着大班桌桌面不忿地说。
“我这是考验你,“贺景辉把存折还给他,仍旧笑:”既考验你的能力,也考验你能为你嘴里的爱情努力到何种地步。”
“你这种人,肚子里就没根肠子是直的吧?绕来绕去能把人绕死,”贺景瑞撇嘴道:“还偏爱摆出多有道理的样子”
贺景辉听了他这话,脸色开始发青,把贺景瑞吓得赶快住嘴,生怕他改变主意。
“这些钱是你炒股赚的?”果然,贺景辉开始本正经地盘问。
“是啊。”
“买的哪支股?”
贺景瑞心虚地报出名称,眼睛眨不眨地盯着他大哥那张冷肃的脸。
“老周在炒这支股”贺景辉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得到内部消息?”
“周鸣跟我透了点儿风”贺景瑞硬着头皮说实话:“别管我有没有内部消息反正这钱是我自己赚来的,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贺景辉看着他急得发红的脸,微微笑道:“我不过问,瞧把你急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可恶吗?”
“哥,你不可恶,但可怕!你是我命里的煞星。”贺景瑞诚实地说。
贺景辉叹了口气,道:“我以前对你是太严了些。我是为你着想,没想到把你推得更远。”他伸手指了指最近的椅子,对贺景瑞说:“坐下说。”
“哥,你不会真想和我谈心吧?”贺景瑞颇有些受宠若惊。
“我不能和你谈心吗?”贺景辉皱眉道。
“不是。我这不是不习惯么?”贺景瑞挠着头发笑道。
贺景辉定定地注视了他几秒钟,开口来了句:“小瑞,对不起。”
“哥,你你没生病吧?别吓我。”贺景瑞差点没被惊得跳起来。
“我这段时间反省了下,觉得我,包括爸对你的态度都过于简单粗暴,只盯着你的缺点不放,没了解过你的心情和想法。你看,我们哥俩几乎没像现在这里聊过天。”贺景辉摇头道。
看他大哥态度诚恳,不自在之余,贺景瑞也开始做自我批评:“也不是啦,我以前确实太浑太让人操心了。”
“不管怎么说,你要记住,我们是兄弟,我总是向着你希望你好的!”贺景辉目光恳切地说,并从抽屉里拿出本硬皮本和串钥匙推到他面前,“哥送你的生日礼物。”
贺景瑞看竟是本房产证,是程浩烧烤店旁边的处铺面,足有九十多平米,房主处赫然写着自己的大名。
以他目前的境况来说,这是份大礼!那么大的铺面干什么都可以,还省了房租和转让费。
贺景辉又说:“哥知道你想自己干番事业,先从小的开始吧,本钱我帮你出,自负盈亏。三十万够不够吗?”
贺景瑞简直要喜极而泣了,三十万啊!他这年每天数角票计算利润,都忘了自己也是家财万贯的少爷!个铺面外加三十万,这么大的馅饼非把小鞋匠砸晕不可!
“够了够了,谢谢哥!”他说话都带上颤音了。
贺景辉看着他这副模样,回想他摆地摊被打伤的经历,也有些心疼他,说:“不是不肯给你钱,哥是怕你出去乱花又惹麻烦。”
抱着房产证贺景瑞对他哥直冒星星眼:“我滴,明白。现在算是通过组织考验了吧?”
“嗯。你先用着,不够再跟哥说。”贺景辉对着这没正形的弟弟颇有些无奈感。
“那我和清源的事你同意了?”这是贺景瑞最关心的事。
“嗯。”
“你会替我瞒着爸?”
“嗯。”
“哥呀,我太爱你了!”
贺景辉敛去笑意又开始教训:“这种事瞒也瞒不了多久,你得自己想办法应付。还有,有空多回家看看爸,别只打电话不见人。过家门不进门这种事别再干了!”
“,r!”贺景瑞把手抬到额边做出敬礼的姿势。
“臭小子!”贺景辉捏了捏他的脸颊说。
贺景瑞嬉皮笑脸地凑到他面前,说:“哥,我怎么觉得你转性了。才多久没见,跟变了个人似的。”
“有吗?”贺景辉摸着下颌问。
“有!太有了!难道是,谈恋爱了?”贺景瑞很夸张地拖长音调。
贺景辉没理他,自顾自琢磨事情,过了小会儿忽然问:“你最近见到筱琴了吗?”
“没见过。不过她来找过我家那口儿。”贺景瑞愣了愣才回答。
“你要是见到她,让她联系我,我有事找她。”
“你不会自己跟她说?我给你她的电话号码。”
贺景辉摆手道:“不用,她不接我的电话。”
眼珠骨碌骨碌转着,贺景瑞瞬间脑补出无数丰富情节,眼里冒出八卦而猥琐的贼光:“咦,哥,不对喔。她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你怎么会得罪她?你找她有什么要紧事吗?”
被他连串的追问问得招架招架不住,贺景辉万年棺材脸上居然露出丝羞赧。
侧头避开弟弟的钛合金狗眼,他淡淡地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我们是老朋友朋友也可以闹别扭的好不好”
“嘿嘿,我可听程浩说了,你和她关系特别铁,上次你不让我和我媳妇儿见面,我媳妇还请她 ...
(当说客来着。”贺景瑞猥琐地笑着:“她可是跟我说过,她以前遇到过个特别好的人,好的让她现在都不想交男朋友了”
贺景辉听他这么说,深邃的眼眸光彩乍现,某种情感从身体里透出来,令他冷硬的脸部线条都柔软下来,“她真的这么说?”
“嗯嗯,就是这么说的。”
“她还说了什么?”
贺景瑞是绝不会放过窥探自家这位完美大哥隐私的机会的,继续刨根问底:“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第30章 三十过去的事
( “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位朋友的同学,在次聚会上认识的”贺景辉的声音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在贺景瑞眼里,大哥简直是个毫无瑕疵但也没多少感情的存在。
直都是优等生学校的风云人物,在学校当学霸,毕业经商也是叱咤风云的能干人物。
从小听的都是大哥如何如何优秀,大哥又拿了哪课第,大哥又做成了哪笔生意诸如此类,至于他的私生活,除了认识几个特别好的朋友外,无非就是又为了家族利益和哪位富家千金相亲这种事。
而筱琴,那个浑身散发着吉普赛似的落拓气质以浪迹天涯为生活目标的女人,和他的距离简直如同南北极般遥远。
这两个人发生感情纠葛,绝对狗血,绝对劲爆啊!
“那时候玩得挺疯,喜欢玩种抽牌配对的游戏,男女若抽到同数字的牌,当天晚上就配对,无论干什么都可以。”贺景辉望着桌面回想往事,嘴角带了点自嘲又愉快的笑意。
“哇塞,哥你也玩这种公开暗示夜情的游戏啊!”贺景瑞瞪着眼叫。
贺景辉瞟了他眼,淡淡地说:“我也年轻过,再说配对就非得上床么?你脑袋里尽装这些东西!”
“我们玩都要睡觉的。”贺景瑞不服气地说。
贺景辉脸“懒得理你这个庸俗家伙”的表情,说:“反正我和她没有。”
“那你们干什么?纯盖被聊天?”
“她请我喝酒在大马路上,边喝酒聊天边看月亮。老实说我还是第次在路边坐整晚,不过那天天气好,风景不错,人也很有趣。”
“然后你们就爱上了?”
“在起交往过段时间,但没说过感情之类的话题。好像从开始她就没打算和我长期交往,感觉很像拉长了的夜情。后来有天,她突然走了,说是去旅行,我们就再没联系过。”叹了口气,贺景辉不无遗憾地说:“我们都是太理智的人。”
这很像筱琴的风格,她肯定明白贺景辉是那种会为了家族利益放弃自己感情的人。
贺景瑞注视着大哥,实在没想到他会有这样段感情,仿佛第次发现他只是戴了个冷酷的面具,其实内里也有柔软火热的部分。
这样的认知让贺景瑞没来由地替他伤感,虽然只是短暂的霎,却十分真切。
贺景辉从烟盒里拿出支烟,贺景瑞下意识地拿出火机替他点上。哥俩的目光隔着近距离地对在起,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现在呢?你们又开始交往了?”
“如果她不回来,过去的事也许慢慢就忘了。”贺景辉夹着眼,用中指和无名指揉了揉额角说:“但她回来,我总忍不住想去看她。我们不该再见面的”
又指了指弟弟说:“都是你小子,要不是因为你我都不知道她回来了。”
贺景瑞恍然大悟,难怪筱琴在贺氏的饭店唱歌,他哥都不知道,或许她是想靠大哥近些,却又不愿再次相见。
也是这俩个心眼多的人了,要是自己管他/妈/的,先把爱人抢到怀里捂着再说,有天大的事都可以解决,就是不该耽误爱情。嗯,就像对小鞋匠,那也是自己死缠烂打天天追在屁/股后面追来的!
当然他绝不敢在他哥面前这么说,只是问:“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等我再想想。”
贺景瑞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喷出句话:“哥,你不该这么委屈自己和筱琴!”
“我这样做正好便宜你个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贺景辉望着他笑笑说。
怔愣了瞬,贺景瑞不太理解他哥的意思,还要再问时,他哥已经不打算再谈了。只要了筱琴的电话号码,再三叮嘱他多回家后,就把他打发走了。
回到鞋铺,见到沈清源,那种被大哥引起的诡异恍惚感骤然消失,贺景瑞满心又只剩下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了。
沈清源正低着头给只扎了口的皮鞋,忽然感觉后背有股暖流流过。
他扭过头,看到贺景瑞斜靠着门槛双手抱在胸前,笑微微地凝视着自己,眼里贼光乱冒副恨不得把他吃下肚的模样。
情不自禁地红了红脸,沈清源嗔道:“你站门口看什么呢?不冷吗?”
“看你呗。看你看出神了,忘记冷了。”贺景瑞站直身体,笑着走上前,把将沈清源抱起来转了个圈,嘴里高兴地叫:“媳妇儿,我们有钱了!我们可以开自己店了!”
被他转得眼晕,沈清源拍打着他的肩膀道:“你放我下来。有什么好好说!”
贺景瑞放下他,只手仍搂着他的腰,只手拿出房产证在他面前晃:“看,这是什么?!”
抢过来打开,沈清源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仔细确认了几遍,才惊愕地说:“这是你的房子?”
“对啊,就在前面,待会吃了饭我们。”贺景瑞又拿出钥匙用手指绕着甩了圈道。
“你哪来的房子?”沈清源瞪圆了眼问。
抱着他坐到椅子上,贺景瑞不疾不徐地把他哥要求他赚十万以及他赚到后给他钱和房子的事说了遍,只隐去贺成功反对自己搞同性恋和周鸣帮忙这两件事。
沈清源的确是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砸晕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脑袋里顿时浮现出贺景辉那张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脸,很难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善举。
面对小鞋匠唠唠叨叨的追问,贺景瑞颇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为了圆以前撒的谎,又说下更多的谎。
沈清源只是老实并不笨,对他的解释半信半疑,可想起前些天股票亏损时,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再看看他瘦了圈挂着黑眼圈的脸,又心疼他,舍不得刨根问底的追问,令他为难。
勉强忍住心里的疑惑,温柔滴抚着他变尖的下颌,沈清源只问:“你最近总睡不好觉,是为这事吧?上次亏本你急成那样也是为这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贺景瑞没发现他的异常,惬意地靠在他胸前,闭上眼轻笑道:“我怕你担心。都过去了,不提了。待会儿吃完饭去看房子。”
俩人随便填饱肚子手拉手去看房子。
从他们现在铺子往前走五分钟,有排上锁的铺面,对面是座刚完工的五层大楼,听说以后要搞娱乐中心,所以这排铺面应该是整条街位置最好的。
贺景瑞打开其中间,按下墙上的开关,沈清源只觉眼前亮,已经置身于雪洞般的房间中。
说是九十多平米,但房子间架非常高,完全可以再搭层,这样算下来竟有百多平米。厨房和卫生间是后来改建的,估计是贺景辉为弟弟重新添的。
站在卫生间门口,沈清源心情复杂地说:“你大哥想的真周到。”
“我也没想到他那 ...
(么上心。”贺景瑞心里直纳罕,老大这性子转得太快了,像是夜间就从魔鬼变成了天使,让他颇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
“大概是爱情的力量。”在得出个自认为合理的结论后,他就把心思放在规划未来的生活上。
“我们在上面搭层自己住,下面做店面,你说怎么样?”在屋里转悠了会儿,他向沈清源征求意见。
沈清源脸做梦的表情,东摸摸西看看,呐呐地回答:“好是好,可卖什么呢?开修鞋铺太浪费了。”
这么新的房子,这么好的地段,用来修鞋确实浪费。何况修鞋是个苦累脏的活儿,让自己媳妇儿干辈子也太委屈了。
插着腰站在屋中央贺景瑞想了半天,忽然灵光闪现,他叫了声,用拳击掌,说:“对,我们自己做鞋做包卖!”
“我去丽江的时候看当地人做手工包卖给游客,生意很好。你有手艺,你也可以自己做嘛。”他激动地向沈清源解释:“包啊钱包钥匙包之类的简单些,你多做几个拿来卖,然后帮人做定制的鞋,用我们或客人要求的式样,做双是双,绝不重样!要是有空,你也可以先做几双皮拖来卖”
他杵着下巴继续琢磨:“我们的商品全可以按顾客要求添加改动还可以帮人改那些不想要的名牌包不改鞋了,麻烦又不赚钱。”又问沈清源:“做鞋做包,你没问题吧?”
“我会做,不过我不会设计。而且要这样的话,人手也不够。”沈清源显然对贺景瑞的设想并不乐观。
“这些都不是问题。”贺景瑞很有气势地挥手说:“我们可以去找学设计的学生,出钱让他们设计样子,既是兼职打工又能联系设计,肯定有人愿意。还可以把流行式样进行改动,你做了这么多年应该容易上手的。人手不够去招几个就行了呗,你以前在过鞋厂,我们出高薪去挖个师傅过来。
沈清源垂下眼帘,心事重重地说:“我们没那么多本钱。”
“你不用担心钱,老大给了我三十万,加上我赚的十万,四十万启动资金应该够了。要是不够,还可以找我大哥,他说会支持我的。”
沈清源不说话,低头望着地面,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
“咦?你怎么了?”贺景瑞奇道。
“没什么。”沈清源摇摇头,仍旧不抬头。
“这不是高兴事儿吗?你怎么这样子?有什么话你直说嘛。”贺景瑞上前握住他的肩膀说:“宝贝儿,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大干场,你是不是有顾虑?嗯?”
沈清源抬起头,脸色在灯光下雪白片,越发显得双眼黑幽幽漾着水光,而水影下却是可怜的惊惶。
他迟疑地问出句话:“景瑞,你家是不是挺有钱?”
贺景瑞愣了下,下意识地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算有钱吧。”
“这铺面得要两三百万吧?你哥随手就送给你,还给了三十万你家肯定有不少产业。”
“我也不清楚,都是大哥在打理。”
“你家那么有钱,你却跟我说你没工作房租到期,赖在我这里,帮我炒股摆地摊”沈清源的声音抖起来,不得不停了两秒钟,才继续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知道你没跟我说实话我个乡下打工的,你骗我有什么好处?”
从他的话语里贺景瑞听出某种陡然灰败下去的神伤。
心脏像给人狠狠捏了把,贺景瑞紧抓住他的手,大声疾呼:“清源!我我是真心的”
定定地凝视着他,沈清源眼里的情绪已经消失,平淡而宁定。
被他看得说不去,贺景瑞羞愧地低下了头。
他想说我没有骗你,可自己确实说了很多慌!
他想说我很爱你,可过往那些脏事自己提起来都想撞墙!
刚刚还为新生活飘在云端,转眼就跌进地底的冰谷。
他定定地望着沈清源,嘴唇动了又动,却始终说不出句话。
沉默地站了半晌,沈清源轻轻叹息了声,从贺景瑞手里抽出手,抬脚就走。
贺景瑞抬起手想拉他,但手指触到他衣袖的时候,又缩了回去。
第31章 三十坦白
( 沈清源回到鞋铺继续做活儿,边做边等贺景瑞来向自己坦白,可等到夜里十二点多,贺景瑞还回来。他只得放下活计,带着满腹失望和猜疑去睡觉。
睡也睡不着,也不知翻了多久,听到贺景瑞进门。沈清源面朝墙侧躺,闭着眼装睡。
床垫往下陷,是贺景瑞坐到了旁边。
扑鼻而来的是浓重烟味,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寂静的黑暗里,沈清源听见贺景瑞的呼吸,感觉到他的视线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有几次沈清源差点睁开眼对他说话了,可身上有股劲儿拉他摁他,不让他心软不让他妥协。
过了很长的瞬,贺景瑞替他拉了拉被角,起身去洗漱。不到五分钟,他回来在沈清源身旁躺下。
与往常不同,他没有去抱沈清源。俩人背对背各自想心事,统失眠了。
第二天,贺景瑞很早就出门了,大概是不想面对沈清源。
沈清源顶着两个黑眼圈,心事重重地坐在堆鞋和包当中。贺景瑞是个兜不住事的,这样沉默难言还是头遭,也不知道他到底瞒了自己多大的事?!
中午的时候,阿敏来找他,约他去买电脑。
他才想起,原是打算给贺景瑞买台笔记本的,正巧程浩和阿敏过春节回老家要给侄子买礼物,俩人约好去逛电脑城的。
闹归闹,沈清源还是心疼贺景瑞每天风里雨里地跑交易所,所以和阿敏出去逛了下午,买了台华硕的笔记本电脑。
阿敏心细,早发现他情绪不对,路上就问他是不是跟贺景瑞吵架了。
沈清源没什么朋友,阿敏算是第个可以交心的好友,当下就把贺景辉送房子和自己对贺景瑞的怀疑说了。
听沈清源提贺景瑞过去的时候,阿敏眼神闪烁,说话吞吐,分明是帮贺景瑞瞒着什么。
在沈清源的个劲儿追问下,阿敏招架不住,只得说贺景瑞以前名声不好,但自己是外人不方便说,让他自己去问。
不过阿敏是有过去的人,并不赞成沈清源去计较贺景瑞的过去。
贺恶霸以前是欺负过阿敏,坏事没少干,但这几个月他冷眼旁观,贺恶霸确实对沈清源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劲头。
何况阿敏自己以前当鸭子的经历,搁哪儿都是丢人现眼的,程浩要是计较他哪会有如今的幸福?在这点上他跟贺景瑞是同病相怜的,因此免不了现身说法地劝解了沈清源番。
阿敏的话对沈清源很管用。
要是在以前,沈清源听说谁谁当过娼妓肯定会有些瞧不起的,可人家阿敏清清爽爽个人,又能干又热心脾气又好。而程浩,坐过牢,但为人仗义有担当有责任心,和他们相处过的人都会喜欢他们。
反倒是那些所谓“正经人”,比如李邺,追溯起历史那是片辉煌,到头来却是个懦弱的白眼狼,还要靠女人,比起程浩阿敏不知差了多少。
过去的确不能说明问题。
这样想,圣父沈的心结就打了部分,眉头也舒展开,对贺景瑞也恢复了平时的态度。
当贺景瑞磨磨蹭蹭地回来时,依旧嘘寒问暖,向他絮叨程浩他们春节回家和阿敏出去买礼物等等琐事。
吃饭的时候,照样把最好的肉夹给贺景瑞。
贺景瑞纠结了整天悬着心回来的,没想到沈清源没事人似的,似乎准备把昨晚的疑问丢开不管了。
小鞋匠越是这种态度,他越惭愧。
等沈清源拿出笔记本的时候,他再不好意硬撑了,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过去的劣迹以及开始对沈清源说的谎都交待了。
沈清源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在起生活了快年,自己整个是生活在谎言中嘛!
觑着他脸色变,贺景瑞立刻上前抱住他,温言软语地道歉兼解释。
忍住气,沈清源问他:“你到底骗了我多少?有几句话是真的?”
“除了开头和以前的事,其他我说的都是真的!”贺景瑞举起只手做发誓状,坚决地表态:“喜欢你想和你在起这些绝不是骗你!”
沈清源脸色稍微好点儿,又问:“你假装受伤的事就算了。不过你过去到底有多烂,你非得瞒着我?啊?”
贺景瑞的眼珠骨碌骨碌转,红着脸争辩:“你别这么说,什么烂不烂的!”
“那你说,你过去都干了些什么?”
“我就是贪玩嘛,比较风流。”贺景瑞嘟嘟囔囔地说。
“你给我坐好,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们今天说清楚,咱们就翻过这页,我以后再不会提。我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说你的事!”
这分明是下最后通牒嘛!
贺景瑞低着头,米八的人缩在小板凳上,坦白交代:“我交过好多男朋友,不过都是给钱的,不像我们这样”
“包二爷?有钱人的烂嗜好!还有呢?”沈清源点头。
“去夜总会点过鸭子”贺景瑞把头垂得更低。
“就是嫖过娼。那你肯定搞过夜情?”
贺景瑞的脖子都红了,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深吸三口气,两只手捏成拳头垂在身侧,沈清源继续问:“吸过毒没有?”
“偶尔溜溜冰”
“那就是吸过了?!”沈清源拔高声音。
“玩过几次,我没瘾的!”贺景瑞忙解释。
沈清源拳头上的青筋跳个不停,他仰头猛地深呼吸,半晌才忍住想揍贺景瑞的冲动,咬着牙问:“你为了什么被家里赶出来?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贺景瑞的头都快低到胸口了。结结巴巴地把当初被抓进看守所的事简要地说了
俩人问答讲了个多小时。
贺景瑞虽然坦白了,但还是扣着说的,大事说成小事,小事轻描淡写地带过。
饶是这样,沈清源还是被气得吐血。
他真没想到贺景瑞过去居然烂成这样!
几乎所有他厌恶的事,这货几乎都做过,难怪贺家的人会狠下心把他赶出来过苦日子。要是自己养了这么个儿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就算不是自己儿子,作为恋人,沈清源也很想狠揍他顿!
沈清源胸中怒火熊熊,在屋里转了几圈仍无法平息。
最后他走到贺景瑞面前,抬手就是拳,把贺景瑞打得仰面朝天地摔倒。
这拳真重,把贺景瑞的嘴角打裂了,脸颊当时就肿起来。
贺景瑞坐在地上讶然地看着沈清源。
他横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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