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 132 部分阅读

作品:地师|作者:彼岸满殇|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2 16:51:04|下载:地师TXT下载
  白了”

  方悦:“我明白,但是画没了,我见不到她,不是心中也不是梦中,就是”他的声音止不住在梗咽。

  游方:“画有灵性,我与你有同样的经历,丝毫不怀疑你所说,但你也要清醒,知道什么是沉迷,什么是你本人真正的情怀寄托。我这样劝你是没有用的,就算你能想明白也没有用,但只要你做到几件事,我就可以让你再见心中的檬檬。”

  方悦走了过去,扶着桌子急切道:“你说”

  游方:“那是清醒的经历,无非是你在这世界上能见到位画中的女人,对于你而言,她和这个世界中的其他人其他事样的清晰。你不愿意让别人说你不正常,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你自己正常的生活正常的思考正常的去做切事。你父母就在门外,他们已经答应不再干涉你和檬檬的关系,你呢,决定怎么办”

  方悦流泪不止,点头道:“是的,我心里想的就是这样。”

  游方也点了点头又问道:“方悦,你既然那么喜欢幅画,这年多来,自己不会没有学过画吧”

  方悦:“我学过,可是我画不了那么好,也画不出”

  游方:“没关系,我可以让你画出来,只要她不仅仅是幅画,就可以从你的笔下找回来,画的灵性应该是你自己所赋予的,那才是你真正的心神所寄灵魂的共鸣。”

  随着话音,方悦突然发现周围场景变了,身处不知名的山水怀抱之间,天空白云朵朵,风吹花树飘香,远山上可望见重重楼阁依稀,近处有山泉下的水潭,水流清澈,可以看见潭底荡漾的水草和五彩的卵石。

  唯没变的景物就是面前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方悦手扶桌面站在那里,而游方已经退到旁,还挽着位身着火红色性感长裙的美女。

  见方悦目瞪口呆的样子,游方挽着秦渔笑道:“你不应该太惊讶,这是我的画境,在这里,只要你能够真正的凝聚心神,像你以前见到檬檬时那样,就可以画出你想画的那副画,除非你根本不会画画。来吧,拿起笔。”

  不知世上又多少人有过这样的经历,尽管他们不是方悦也没遇见过游方,但或多或少在灵光闪现中曾进入不可思议的状态。有人解出了道或几道方程,有人完成了座雕塑,有人写了部或半部小说,等回头再看,他可能再也无法创作出同样的杰作成就达到那样的高度。

  方悦在游方展开的画卷世界中,就作了幅这样的画。

  谢小仙与方家父母在客厅中等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书房里有什么动静,心里着急但又不敢打扰,正在忐忑不安中等待,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游方站在门口挥手扔出张纸,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这轻飘飘的张纸奇异的打着旋飞向谢小仙,谢小仙伸手恰好接住,只见上面写着:“饿了,准备午饭吧”再往下看,居然是份菜单。

  借着门打开的功夫看见了书房内的情形,方悦已经没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而是站在书桌边展开幅画正在观看,下巴的侧面犹有泪痕未干。虽然只是瞥,但是方母看得清楚,画露出的角怎么酷似被自己烧掉的那幅

  愣神间,谢小仙已经把那张纸递过来道:“这是菜单,看来已经没事了,他们待会儿要吃饭,要我们先准备好。”

  方家父母接过菜单,齐声惊喜道:“真的没事了,这上面好几个菜都是方悦平时最爱吃的,他会点菜了”方悦会点菜了都能把他们高兴成这样。谢小仙也看了菜单,发现有两个菜也是自己最爱吃的,看来不仅是方悦个人点的。

  游方和方悦可没少点菜啊,差不多就是桌酒席了,在家里可做不了,老方打了个电话,自有人会安排,连厨师带备料起上门来做。

  游方关上门,转身对方悦道:“把画收起来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这才是你自己所赋予的灵性,画中人是你的檬檬。虽然你父母说过不再干涉这件事,但你自己也要懂事,不要故意在他们面前这样。既然你没事了,我想问你些别的事情,说完之后就该吃饭了。你应该好好向父母道歉,要感激而不是责怨他们,这才是应该的态度。”

  游方询问了方悦与那位道士的结交经过,以及道士交给方悦这幅画时还说了什么果不出他所料,道士不仅告诉方悦那幅古画有灵性,而且还教了他种独特的赏画之法。

  方法本身也没什么大毛病,无非是内养功夫中入静的调身调息调心方式,假如对着幅画如此,只要心静很容易融入心神,很多鉴赏家无意中也是这么做的。但是长年沉迷于同幅画,如果画又被人做过手脚,久而久之恐怕就会出问题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飞来横醋

  所谓画的灵性,倒不定完全是某个人动的手脚,游方本人就曾在洛阳古墓博物馆中,元神被幅古墓中的壁画所摄,就是那幅虎噬女魃图。但这种机缘太罕见了,而且游方当时自己也有问题,元神带伤却发动灵觉激引墓中浓郁的阴气。

  尽管如此,这种伤害并不是永久性的,游方不会天天停留在古墓中,没事就故意让自己的元神被壁画所摄,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可是方悦的情况不样,他是被人蛊惑了,天天捧着那幅画用那样种方法观赏,假如画被某位高人赋予独特的灵性,出现异常状况在意料之中。

  至于那位道士究竟是否施展了这种“蛊术”,由于画已经被烧掉无从得知,游方只是问了问情况并未多说什么。但私下里想证实这回事并不难,游方自有别的办法,至于这些门道他就不想和方悦以及方家父母多说了,说多了反而不好,他来的目的无非是治好方悦的病。

  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从方家出来,谢小仙幅目瞪口呆的样子,挽着游方的胳膊看着他就像看外星人般。

  游方边走边笑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第天认识吗”

  谢小仙长出口气道:“你太厉害了,手到病除啊”

  游方反问道:“是你请我来给人治病,治好了,你为什么要惊讶呢”

  谢小仙:“我知道你本事大,可是没想到会这么轻松,进屋聊了几句,方悦就完全恢复正常了吃饭的时候我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听方悦向父母道歉,说自己不该这么让人担忧,以后定要好好工作生活,明天就想回单位去上班。老天,你给他吃什么药了”

  游方笑了笑:“心病还须心药医,我无非让他找回了心中的那幅画,他又见到了画中的人。”

  谢小仙微微皱眉:“这样的话也不算完全治好吧,他还不是和以前样吗不过总算像个正常人了,喜欢画就喜欢吧。”

  游方却摇头道:“不样的,只要他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就能找回正常人的生活,事情要步步来,但愿他会遇到像画中样喜欢的真正女子。不论什么样的医生,这病也只能治到这个程度,剩下的要看他对人生的态度,切选择只在他自己。”

  谢小仙摇着游方的胳膊追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游方:“说穿了也简单,不过是让他画出了幅有灵性的画找回了画中的人,同时让他想通了个道理,人的情怀是不会随着幅画烧毁的。”

  谢小仙抬头看着游方:“你的样子好像很累呀,吃饭的时候话不多,声音也有点虚弱。”

  游方又笑了笑:“凭方悦的本事不可能办到,是他在作画,而我在作法,帮他画出来的。这当然很累,比场生死搏杀还要累,却是无声无息,你看出来了”

  谢小仙把游方的胳膊抱紧了些:“那是当然,我对你怎么可能没感觉你帮方悦画的这幅画,与道士给他的原画,是样的吗”

  游方的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道:“不样,现在这幅画是方悦自己画的,我只是帮他完成,所有的灵性来自于他的心中,他可以清醒的面对。但道士的原画我没有见到,不敢确定是不是被动过手脚,但想印证也简单,刚才在饭桌上已经埋伏了后手。”

  刚才在饭桌上方悦对父母提了个要求,希望以后就住在那所房子里,方家父母答应了,只要儿子没事其它的事情都好说。而游方也请方家父母帮个小忙,他说想在北京待阵子,希望寻找个安静的地方“清修”,让方家父母替他找个市郊的院落暂住段时间,要求环境好而且僻静。

  这点小事还不好办,老方当即点头说明天就能安排好。然后老方又问游方,既然方悦的病已经治好了,需不需要再联系那位道长道长说过将要来北京给方悦治病,不好让人家特意白跑趟,为了稳妥起见,假如道长来北京了,还是应该好好接待并感谢,万方悦的病情以后又有反复呢

  游方未置可否,只是建议老方将今天发生的事如实告诉那位道长,自己就住在北京,那位道长假如来了,可以先找他问问状况,话说到这里就带着谢小仙起身告辞了。

  谢小仙也挺有心眼的,在饭桌上没多说什么,出门之后却提起了这件事。听游方这么解释,她思忖着问道:“看你的样子,难道已经有办法确定那道士是不是针对方家设套”

  游方:“很简单,假如那道士真的不是图谋方家的钱财,不是想控制方悦,那么闻说消息之后就不必着急赶来北京,他不是忙的很吗”

  谢小仙接话道:“假如他听说老方另请高人将方悦的病治好了,就说此症状非同小可,不能掉以轻心,很难真正的彻底治愈,必须要他来才能断了病根,而且立刻屁颠屁颠的就赶到北京来了,恐怕就真有问题了。”

  游方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谢政委,难怪你在公安系统表现的这么出色,很有侦查分析经验嘛既然遇上了这件事,那就把后患彻底解决了,所以我要在北京多留几天,单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住着还把地址留下,就是等那道士上门呢。”

  谢小仙:“你认为那道士到北京不会先找方家,而是直接找你”

  游方点头道:“他如果真的是设套害人,当然会第个来找我这位坏了他好事的人,要么谈合作要么除掉我,却不知我设好局守株待兔,专门等着他上门找死呢”

  谢小仙不无担忧的说道:“那你会不会有危险假如真是那样,先报警吧”

  游方笑了:“你不就是警察吗这种事情没发生之前,警方怎么管不过你放心,既然我能治好方悦的病,自然也有手段收拾那个道士,这几天你就不要和我在起了,万真动手我不放心的反而是你。”

  谢小仙将脸靠在游方的肩膀上:“以前我总是担心你在外面会遇到什么事,在心里埋怨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人样过日子可是今天这件事,竟然是我自己给你招惹的不行,我要陪着你,我才不怕有危险呢,在重庆的时候就没有危险吗”

  游方搂过她的肩膀道:“我不介意和你起面对危险,但也没必要自找麻烦吧听话这几天我还有事要托你帮忙呢,这样才能有十足的把握。”

  谢小仙:“我能帮你什么”

  游方:“警方毕竟有警方的优势,有些事还必须你帮忙,那道士也想不到我在北京就是等着他来找麻烦。你调查下道士的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只要他到北京落地,坐哪趟航班住哪家酒店,都立刻通知我,我也能心中有数。”

  正在这时谢小仙的电话突然响了,看号码她小声说了句:“是方悦他爸打来的。”

  游方摆了摆手道:“如果是来谈酬劳的,我不接,你就说我不感兴趣,也不在你身边。”

  刚才在饭桌上直没有提到酬劳的事情,倒不是方家父母疏忽了,见儿子转眼无恙又惊又喜,都在饭桌上和方悦说话呢,直到游方告辞也没反应过来。现在大概是突然回过味来,发现医生走了但报酬还没付,打电话追问谢小仙。

  谢小仙在电话里聊了几句,态度很客气,还时不时的抿嘴笑,挂断电话后朝游方做了个鬼脸道:“我帮你扮高人了,告诉他们你根本不是为了酬劳来看病的,就是遇上了顺手帮个忙,冲朋友的面子而已,叫他们不必太客气。”

  游方似笑非笑的问道:“那他们就真的不客气了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谢小仙开来的警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她回头指这片小区,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觉得这小区里的房子怎么样”

  游方不动声色的点头:“不错呀,地点不错环境也不错,方悦住的房子我也进去看了,很大很舒服,结构也很好。”

  谢小仙:“方家让那道士准备法器,下子就打过去三百万,而你伸手就把方悦的病治好了,他们能不重谢吗,也不敢得罪你这样的高人啊刚才我说你不要他们的报酬,结果他们要送你套房子,就在这个小区里挑,户型与方悦住的那套是样的,假如你不要的话,就送给我,因为你是我请来的。你看人家这话说的,大方吧”

  游方又问道:“这个新建小区,就是老方方宝臻的公司开发的吧”

  谢小仙:“是呀,要不人家怎么能让你挑呢”

  游方:“你想买房子的事情,方家父母知道吧”

  谢小仙:“嗯,那天他们到我家来做客,不仅谈到方悦的事还聊了点别的,我问了问最近北京房地产市场的情况,他们知道我想买房子。”

  游方淡淡道:“我不会要方家的房子,既然这样的话,你就收下吧,不是正好吗”

  谢小仙已经走到车旁正准备开门,听见这话把手又缩了回来扭过头眯着眼睛看着游方,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心情不太好,样子也很不高兴”

  游方不紧不慢的问了句:“方宝臻与你父亲是世交,两家关系直很不错,前段时间他们直着急给儿子介绍对象,就没有撮合你们俩的意思吗别告诉我没有方悦的条件就不用说了,而谢政委你也很出色嘛,至少在老人们眼中是很满意的。”

  谢小仙点头:“还真有这么回事,方家父母和我爸妈直想撮合我们来着,但我没看上方悦,而方悦迷上的是幅画。怎么,你吃醋了这八杆子打不着的飞醋,白送套房子你都不要”

  游方:“当然不要,你想要你要就是了,人家不是说了要送你吗”

  谢小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游方,你真生气了为这种事,不至于吧”

  游方摇了摇头:“生气没有我不能勉强你不做什么,但可以决定我自己不做什么,不要就是不要,你爱要你要,多好的套房子,你不是正想买吗”

  谢小仙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咯咯笑出了声:“我喜欢看你这幅酸溜溜的样子,还真少见哎你这不是生气,完完全全就是在赌气,别人是笑千金,你这是气千金,千金还不够,好几百万呢”

  游方耸肩:“那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没贪图方家的报酬,说实话,要不是冲你的面子而且我也愿意管这件事,就凭他方家还请不动我。不说这些了,你不是要买房子吗,这套房子你要不要”

  谢小仙把嘴撅了起来,似很委屈的说道:“我当然不能要了,算怎么回事你答应过我的,要帮我看风水挑房子,这几天在北京就好好挑吧,定要挑我能买得起的。”

  游方终于笑了:“我已经挑好了,在燕园附近,离我们以前经常见面的地方不远,离你的单位也不远,今天下午没事就过去看看”

  谢小仙愣:“这么快这两天我都没见你出去转,都已经挑完了多大的房子,那地方可不便宜,我恐怕买不起。”

  游方轻轻推了她把:“上车吧,过去看看,钱我都付了,你满意的话在合同上签个字就行。就算我赔你套房子,本来方家要白送你套,我这赌气你就不要了,让我怎么好意思”

  上车之后谢小仙手扶方向盘半天没有发动,看着游方道:“你,你,你我,我,我”说了半天却没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游方轻声道:“你不攒钱了吗,就由你来装修吧,想装成什么样就装成什么样,切随你喜欢。”

  谢小仙终于把车给打着了,嘟囔了句:“那可不行,你是风水大师,房子里的风水也得管。”

  三天后的午夜,北京市郊靠近香山南麓的座僻静的院落,游方正坐在屋子里百万\小说。这是个阴天,抬头看不见星月之光,风不大不小,吹过树梢的声音在这静夜里显得很奇怪,仔细听就像在唱歌不知名的歌词与曲调。

  游方原本只打算在北京停留周,超过这个时间他就不再等了,如果那样的话说明道士没什么问题,真的就是好心送幅有灵性的古画结交方悦这位贵人,不料出了意外。

  但今天上午他得到了消息,那位叫左十三的道长已经从成都飞到了北京,而且还有位年轻女子随行。谢小仙连机场的监控录像都给游方传来了,游方见到录像吃了惊,不是因为那道士,而是道士身边的女人面目身形竟然酷似方悦所画的檬檬

  游方已然确信道士的确早有图谋,而且那幅画是有原形的,假如方悦没有碰上自己,道士后面的手段恐怕阴险的很,其目的就是彻底控制这个人。既然如此,游方也就不着急了,仿佛毫不知情,仍住在这京郊小院中“读书”。

  夜深了,窗外风声稍歇,游方也不知看到了什么令人感慨的段落,突然长叹声放下书,起身拿起身边的紫砂壶走到厅中续水,突然厉声道:“左道长,登门造访却不敲门,翻墙进后院不是做客之道啊不论你是来谈合作的还是想威胁我,我们都没什么好谈的。”

  说着话他推开房门走进了后院,院中株树下站着个人,穿着黑色的紧身夜行衣如融化在夜色里,假如不是眼神相当好,恐怕从旁边走过去也看不见。

  游方在几米外站定,这时天上的云层飘过正好露出线缝隙,月光洒了下来,只见他面带微笑背右手而立,左手托着把茶壶很是悠闲,副毫不在乎的样子。那黑影也动了,从树干的阴影下向前两步走到月光中,就像从另个世界里冒出来,由个影子突然变活了。

  此人没有穿道袍也没有编道士的发髻,半长发扎了个马尾小辫,就像个搞艺术的青年,但看他的气质并不算太年轻,大约四十左右保养得却很好,细皮嫩肉的连眼角都没有鱼尾纹。月光下他的瞳孔在收缩:“你就是那姓游的开口就叫出贫道之名,早就在等我吗”

  游方笑眯眯的答道:“左道长也不笨呐,我不过是叫出了你的名号,你就反应过来这是守株待兔之局。”

  那位名叫左十三的道人看着游方,突然也笑了,眼神闪烁有些心虚,故意挺起胸以高深莫测的语气道:“看来游先生是聪明人,贫道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既然是同道高手,说话就不用兜圈子了。我佩服你的手段,但贫道还有后手可以彻底控制方悦,不必贪图区区的治病酬劳。相遇便是有缘,所谓不打不相识,你我可以合作,贫道不介意你从中分杯羹,可比现在所得强上百倍。”

  第三百二十六章 祭剑

  游方轻轻摇了摇头:“刚才我已经把话说清楚,无论你想来谈什么,我都没兴趣。”

  左十三眼睛厉,双肩也不易查觉的耸了耸:“那你在此地等我,又是什么意思”

  游方嘴角轻轻撇,笑容中带着几分鄙夷:“我是在此地等你,但没人请你来啊既然治了方悦的病,也要彻底解决他的病根,如此才算救人救到底,哪有医生看病只管止血不管包扎的道理”

  道士的语气有几分怒意:“难不成你吃错药了,明知贫道的手段,还想对付我”

  游方还在摇头:“我没有对付你,也不清楚你的手段,更没有主动去找你,是你送上门来自首的。”

  左十三的眼神越来越冷,语气也越来越低沉:“你是存心要坏贫道的好事,想独吞方家的好处吗”

  游方冷笑声道:“我不在乎方家的好处,就是想坏你所谓的好事,话已经说明白了,道长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游方突然感觉到危险,来自于他那比野兽还要敏锐的直觉。“有触必应,随感而发”的感应,不是个方向或个点,而是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弥漫杀机。这道士不仅会秘术,而且以种游方以前并不太熟悉的手法施展,不好以神识或者神念来形容,也许可用传说中最通俗的两个字来概括法力

  天下秘术并非出自江湖风门家,但滋养形神的本源总有异曲同工之处,游方虽诧异却未惊慌,仍然背着右手,左手托着茶壶站在原地未动,脸上的笑容在这刹那凝固了。他亲眼看见道士的背后飞出把短剑,这么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颜色,剑身黑黝黝的不像是金属质地。

  左十三没有伸手拔剑,那柄剑他背在背后,是凭空飞出的,却没有飞斩向游方,而是奇异的悬停在离身前三尺远的地方,然后元神中就听见剑身中发出阵低沉而急速的嗡鸣。那是柄木剑,游方甚至能认出是把桃木剑,因为随着嗡鸣声传出,剑身上有暗红色的光华闪烁,隐约显示出木质的纹理。

  随着木纹光华闪烁,游方的神念感应到空气中似有无数的裂隙产生,形成波纹状的涟漪从四面八方荡漾而开,向他冲击而来。每道细微的无形波纹冲击都带着致命的杀伤力,既隐蔽又诡异,换成般人的话恐怕感觉到危险也不知道往哪里躲,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再看左十三的神情也相当的凝重,显得吃力异常。而游方还是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

  “既然如此,休怪贫道无情了”左十三用异常压抑低沉的声音开口说话,吐出的每个字好像都很艰难,脸色却突然变,眼中的光芒似乎凝固了,因为他也感应到了致命的威胁。

  木剑的嗡鸣声似是停在了个频率,木纹的光华也在瞬间停止了闪烁,那包围游方的荡漾力量也奇异的凝在了半空,处于种僵持的状态。

  怎么回事左十三自以为胜券在握吃定了对方,却突然有种被人用把锋利的剑抵住咽喉的感觉。游方动都没动,当然更没有拔剑,但道士的头发和双肩上却有东西落了下来,片两片三片四片是花瓣。

  这些花瓣大约有指长短,纯白色的勺形,却不是完整的,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凌空裁落。左十三站在后院的株玉兰树下,这个季节没有长叶子,却开了满树的花,玉兰花约有茶杯大小,花瓣是洁白色的,只在绽放的根部边缘有丝浅紫。不知何时,花瓣却被无形的剑气划过,化作香风碎雨纷纷飘落。

  这不是幻境,道士如此敏锐的感觉,却直至花瓣落到身上才反应过来游方早已出手,他却没看出对方究竟是如何发动的攻击,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这么惊的瞬间,真实的场景中立刻就出现了幻象,玉兰树上洒落的花瓣并不多,可左十三在月光下看见的花瓣却突然如飞雪般变得密密麻麻,那轻柔的玉兰花仿佛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带着看不见的刀锋。几米外游方的身形已经看不见了,也消失在左十三的法力感应之外。

  高手相斗生死间的反应自然极快,左十三弹指,木剑上光华四散,木纹发出的光芒似编织成层护罩向外展开,他肩头上的花瓣无风而起,被股力量吹到空中,而幻象中那密密麻麻的花雨也被吹散,游方的身形重新露了出来。

  “慢着,请问你”左十三喝了声,但声音到此就戛然而止

  游方怎可给他再夺先手的机会,左十三刚刚施法击散似真似幻的花雨,就听元神中传来声金铁交鸣的巨响,回音久久不绝。两人交手,游方的元神当然也听见了同样的声音,强烈的震撼冲击让他阵恍惚几乎站立不稳。

  只见悬在半空的那柄木剑突然无声无息的被斩断成两截,然后就失去控制落到了地上,没有人看清是何物斩断了左十三的木剑,半空中也不过是有月华闪而已。

  随着断剑落地,左十三的身形就像被股巨力击中,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血沫从眼角和嘴角流出,眼中那凌厉凶狠的光泽就似鬼火般闪烁了两下,随即熄灭。元神中就似听见什么脆弱的东西被打碎,就像冰层渐渐断裂蔓延,只见左十三的身体缓缓的萎顿于地,似乎还在轻轻的抽搐。

  天空云层飘动,又掩住了刚才露出的线缝隙,月光隐去,三面片黑暗,只有光线从游方背后不远的房门中射出来。阵风吹过,又有几片花瓣洒落,游方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左手正在往下滴东西,不是鲜血而是已经发凉的茶水。

  他手中的紫砂壶还保持着原先的形状,但在刚才的法力冲击中已经无声无息的碎成了很多片,茶水从裂隙中渗了出来。虽然从头到尾这两人几乎都没动,外人也听不见点声音,但是这场相斗却是前所未遇的凶险激烈。

  游方抖左手,将沾着湿漉漉茶叶的碎陶片撒落于地,望着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左十三骂了句:“真他妈的罗嗦,说话罗嗦,动手也罗嗦”

  两人从动手到分出胜负生死,前后不超过十秒钟,游方干嘛要骂他罗嗦因为左十三施法的方式比较特殊,他居然也有凝成实质的无形之力,能凭空拔出柄剑来,游方第瞬间有点纳闷,心中暗道这人想干吗,难道想扮演传说中的剑仙吗,来个飞剑杀人

  这手游方也能办到,但以凝炼无形之力控制柄剑去杀人,看上去挺震撼的,可是对于他们这等高手来说,还不如直接挥剑上去砍呢,既不失神念之力而且容易得多,杀人而已,又不是搞法术表演。

  随即他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左十三将剑定在了空中,以剑为灵引激发了法器上炼化的妙用威力,十分神奇且诡异,虽然短短瞬间不好以风门秘法来衡量左十三有何等修为境界,但游方也觉得这道士的功力不浅啊。

  假如站在原地斗法,比得就是运转无形力量的大小以及法器灵性的威力,但这么打架不是傻子吗就算是世界拳击冠军,只要拉开角度也比不过只小手枪啊游方历尽凶险格杀,死在他手下的人秘法修为未必都不如他,但谁会老老实实的站好五十的比拼法力运转啊

  左十三用这种方法对付普通的高手可能很有震撼效果,对付般人那更是神奇无比,无声无息的在对方的错愕间就把人给杀了,但如此对付小游子就和送死般,哪怕他功力再高也是送死。游方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拔剑冲过去,袖中也没藏着五四手枪之类的家伙,但他有秦渔。

  虽然心中疑惑,但游方出手可没有半点受扰,左十三以为自己是先发制人,却不知游方走进后院的时候,早已祭出秦渔凝炼无形剑气。

  当秦渔的灵性完全养成,游方也掌握神念之后,他不必拔剑就可凝聚无形剑气,如秦渔出鞘之犀利,已至人剑合之境。直到此刻他才完全明白刘黎交代第三项师命真正的用意,老头了解徒弟是怎么炼剑的,那是将风水灵枢武功内劲剑之灵性合炼,整个人就是把隐藏锋芒的出鞘之剑,到如今才看出真正的威力。

  游方从未施展过,今天是第次“祭剑”,恰好有这样位高手送上门来。假如换个人还真不好对付左十三,就算换做以前的游方想杀了他也得是手忙脚乱,而今天动都没动就把人给解决了。

  趁着左十三慌乱的瞬间,游方以无形剑器斩断了他的法器,剑气趁势入体将经脉搅碎,此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左十三的命。

  话虽说的轻松,但游方也是暗暗心惊不已,虽以无形剑气斩断木剑破了左十三的法术,但游方已经尽了全力,假如游方掉以轻心让道士得了先手完全展开法力攻击,恐怕会很麻烦。

  那看上去很脆弱的柄木剑,就像平常道士作法用的桃木剑,却几乎比钢铁还要坚韧,还凝聚着道士的法力有无形的防护。它是被游方的剑气硬生生斩断的,游方的元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果然是经过淬炼的法器。

  假如游方的神念之功稍弱,恐怕还斩不断那把木剑,就得拔剑上去硬拼了,那样的话弄不好会伤了秦渔的剑刃。

  这时秦渔悄然出现在玉兰树下,面无表情的看着左十三,轻声说了句:“他很强,又很弱。”

  秦渔的“话”很简练,除了游方恐怕别人听不懂,左十三激引木剑的威力确实不小,但法术旦被破或被人趁虚反攻,本人却很弱,尤其是在游方凌厉的剑气之前,他的生死格杀经验显得很不足。

  游方淡淡道:“此人修习的并非风门秘术,依我看,倒像江湖八大门中火门的修行之法,以养生延年调摄身心为妙,他却用来惑人行凶,碰到我算是找死。但此人功力确实不弱,既然已出杀招对付我,我也没法留活口了。秘法之妙诣难言啊,风门秘术本源也非杀人伎俩

  泰渔,你已经完全没事了吗嗯,你已经完全恢复了,此番出手之功如此犀利,这道士临死还做了件好事啊,祭炼了你的灵性“

  左十三倒地之前曾喊了句“等等,请问你是”可能是发现不妙想问游方的身份,或者想说出自己的身份互报宗门以及师承来历等。但游方已经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别说当时的情况不允许犹豫,而且游方也不想问,万真问出来什么七拐八带的关系,反倒不好下手。

  莫不如就这么杀了,干脆当时不知道此人有什么背景。假如游方不是如此厉害,今天死的人已经是他了,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但此事没有完,左十三并不是个人来北京的,他还带着今年轻女子呢。

  郊区的夜仍是静悄悄,谁也不知左十三曾无声无息的来过又无声无息的去了另个世界,小院中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凌晨四点左右,北京金融街附近的家酒店的客房中,位年轻的女子正在熟睡,却突然惊醒。她说不清自己为何会有惊悚的感应,总觉得屋子里有人,扭开了床头的灯向窗前看去,只见屋中坐着位年轻男子,旁边的圆茶几上放着支从中被斩断的木剑。

  女子发出声短促的惊叫坐了起来,随即意识自己只穿着非常轻薄的小衣,伸手拉起被子掩在胸口,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你想干什么”

  嗯,人很漂亮,身材也非常好游方笑了,这笑容显得高深莫测,同时展开神念收拢声息,使两人的说话声传不到外面,指桌上的木剑道:“舒檬檬,你认识这把剑吧”

  那位名叫舒檬檬的女子这才看清木剑,诧异的问道:“这是左道长的法器,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左道长是他叫你来的吗道长在哪里”说来也怪,这种场景应该会把个女孩子吓傻了才对,舒檬檬刚开始确实是吓坏了,但看见那把剑她却轻松了不少,又问出了连串的问题,与刚才惊慌失措的语气明显不太样。

  游方暗中怔,不动声色的答道:“左道长已经走了,你的名字是他告诉我的。”

  舒檬檬:“啊,道长已经走了吗他说带我到北京来找个人,就是你吗”

  床上的舒檬檬脸疑惑,窗边的游方也是头雾水,他不明白舒檬檬在说什么,但小游子的反应向来很快,顺势把话圆上了:“我是左道长的朋友,他有急事要办先离开了,托我关照你,但我还没有来得及问清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坐在窗边查探的清楚,这女子没有修炼过秘法,连茶几上那柄剑已经被斩断也没看出来,因为游方是将两截断剑拼好了放在起的,这法器已损毁失去了妙用灵性。而且这女孩还有点不清醒,以神念查探,很容易就侵入元神,能发现有弱有弱无的煞意缠绕。

  此人元神受到煞意侵袭的时间可不短了,她的身体状况还算正常但绝对称不上强壮,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令人意外了,看来是被“高人”有意控制的。

  游方觉得很惊讶,这女孩所中的法术很类似于风门秘法中的“转煞缠神”却能被人为控制在种若有若无的状态下,心神也可能被施术者操控。

  她的面目酷似那幅画中的人,名字又叫檬檬,与左十三同行,游方本以为两人是同伙,起来设套迷惑方悦的,但眼前的样子又不像,这个舒檬檬好像也是受害者。

  冒充左十三的朋友假意说了半天话,游方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舒檬檬来自贵州山区个县城,在贵阳读的大学,毕业后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她就得了场大病,直没有好利索,总是恍恍惚惚梦见逝去的亲人,甚至大白天都出现幻觉,工作也丢了。

  恰在这时她遇见了恩人,是路过此地的位道长。同学介绍她去听这左道长在某公司礼堂举行的养生报告,据说是当地位实业家花重金请来的。这位道长很有名,曾经在香港以及国外讲授道家养生,那是相当有修行有水平的,堪称当代的仙人啊。

  这位左十三道长在台上作报告的时候就特别留意舒檬檬,会后交流时,找了个说话的机会,特意问她最近是不是有灾劫,还有病症缠身舒檬檬当然是连连点头,并恳请道长指点。左道长沉吟良久才说道:“你的病可以治,但过程很麻烦,需要时间慢慢调养,相逢即是有缘,你若愿意就随贫道走吧,做位随行弟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 心眼

  舒檬檬当时工作丢了还有奇怪的病症在身,在家乡除了父亲留下的旧房几乎无所有,也没什么别的选择,于是就和道长走了。有人私下议论,说这道士骗财骗色,拐带个年轻女人,也有人羡慕舒檬檬,说她有仙缘云云。

  但舒檬檬自己却“知道”左道长是位好人,难得的好人他对她并没有不良企图,真的就是给她治病,吃住以及生活所需都是左道长安排的。当然了,舒檬檬也不可能白吃白住,她也替左十三工作,不仅处理各种日常秘书杂务,当左十三在的时候,还要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之类的,简直像个女佣人。

  但舒檬檬并没有怨言,这是她自愿的,而且左道长确实是位有修行的高人,她亲眼见过他神奇的“法力”。迄今为止大约有年半时间了吧,左道长直在为她治病,她的病症好多了,早已能够正常的工作与生活,但却直没有好彻底,经常有反复。

  左道长有办公场所,也给舒檬檬安排了住所,但他本人却很忙,经常不知道去全国各地什么地方行游了,舒檬檬就是替他看场子打杂的。但因为舒檬檬的病症,左道长每过段时间都要回成都为她治疗,大约两个月次,否则就会复发加重。而左道长掌握的时间很好,舒檬檬的病症刚刚复发,左道长就赶回来了。

  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