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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越之绝色红颜:驭灵至尊|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7 22:03:14|下载:穿越之绝色红颜:驭灵至尊TXT下载
  兀自算计着什么。

  澹台苍洱见林父子二人状态不甚窘迫,心中虽然好笑,但如今万事都还做不得太尽,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人。毕竟公主府中还有许多事未了,且有些真相未明,这些都还有待她去完成,只是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在这之前就闹僵了只怕什么也做不了。

  澹台苍洱如是想着,便笑盈盈的走到澹台玄奕跟前,轻笑着说道:“玄奕哥哥言重了,苍洱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何况,如若不是王富贵那厮将我从池中捞起,苍洱此时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了。算起来他也救了我一命,何况,苍洱已经取了他的性命,就不消再让其他人受他连累。活着不易,玄奕哥哥,你说是吗?”

  澹台苍洱这番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禁一愣,好一句活着不易啊!

  只是,澹台玄奕却似乎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1节:人我杀的

  不甘愿那么轻易放过与王富贵有牵扯的人:“苍洱妹妹,可他冒犯了你……”

  “可我不也了结了他的性命么?再说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玄奕哥哥也不想苍洱与人树敌太多吧?”澹台苍洱打断玄奕的话语,眼中洋溢着灼灼的坚持,叫澹台玄奕视之不难以为拒,遂无奈的点点头,就算是答应了澹台苍洱的央求。

  澹台苍洱见之,对着玄奕甜甜一笑,遂又再次说道:“还有一件事请玄奕哥哥务必答应我!”

  “什么事?”澹台玄奕疑惑到。

  “你且别问,先答应苍洱便是。”澹台苍洱继续说道,玄奕闻之,面色稍显犹豫,苍洱见此,便又继续央求道,“当是苍洱恢复后的第一个请求,好不好?”

  玄奕闻言不禁低眸看向眼前立着的苍洱妹妹,那瘦削的小肩膀和满是希冀的脸庞,叫他没来由的心疼。他与这苍洱妹妹其实并不亲厚,只是小时候带着她一起玩过两回,许是因为同是皇家子孙,有着血亲关系在缘故吧。

  澹台玄奕不自禁的点点头,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好。”

  澹台苍洱闻言,微微一笑:“玄奕哥哥,你回宫之后,今夜发生的这些事情,对谁都不能说,包括皇上和太子殿下,你答应了的,不能反悔哦。”

  澹台玄奕苦笑自己被坑了,却依旧是点点头。

  澹台苍洱得到答复,便又转过头,对一旁闲闲坐着的百里冥歌说道:“还有这位大叔,你也不能说哦。”

  大叔?百里冥哥一脸哭笑不得,自己何时有那么老了?竟让一个小娃儿如此埋汰,看来自己是真把人给得罪了,改日还是亲自登门负荆请罪吧,否则这小丫头怨气可就重了。百里冥歌回递给澹台苍洱一个微笑,轻轻点头,直教澹台苍洱骂其妖孽,百里冥歌冷不丁的打了好几个哈欠才算完事。

  林博远和林程颢闻言自然是大喜,林程颢还在心中直笑这废物果真是废物,有此良机也不懂得好好把握,以后哪还能有如此天赐的机会给她。

  “父亲,是否可以将我的丫鬟还给我了?”澹台苍洱见那父子二人一脸松懈下来的表情,知道自己刚刚对玄奕所提的要求如了他们的愿,便笑盈盈的问道。

  林博远心下轻松,脸上自然也柔和不少:“来人,去把青衣带上来。”

  “是!”

  外头的人得了令,立刻便照办去了。堂中,澹台苍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周遭也都静了下来,谁都没再作言语,喝茶的喝茶,磕桌子的磕桌子,发呆的发呆,都在等着下人带青衣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青衣被一个婢女搀扶着走进春晖堂来。澹台苍洱抬眼望去,登时眼中火冒三丈,心口莫名的发疼。只见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徐徐行来的青衣,衣裳凌乱,披头散发,蓬头垢脸,十个手指间血肉模糊,显然是被上了拶(zan读音同“攒”)指之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2节:人我杀的

  刑,这是屈打成招么?!

  澹台苍洱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到青衣跟前,扶住青衣。青衣颤颤的抬起头来,沙哑着轻轻喊了声:“小姐……”

  澹台苍洱登时眼睛就酸了,抖抖索索的轻轻撩开青衣额前散乱的头发,哑着嗓子轻轻说道:“青衣,我来了,我来晚了。”

  “小姐,你怎么来了,人是我杀的,跟小姐无关,小姐你快回去,我来偿命,我来偿命就好……”青衣嗓子如同是吞了玻璃般破碎嘶哑,一遍一遍吃力的对眼前的澹台苍洱说着“我来偿命,我来偿命”。

  澹台苍洱此时再难抑制住,泪水悄然滑过脸庞,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青衣那满身的伤,替她澹台苍洱所承受的一切。

  “还能走吗?”

  “能,我能走,小姐。”青衣轻啜着冲澹台苍洱挤出一个笑容,那个笑容似乎是牵扯到了脸上某处的伤口,让她的眉头拧巴在一起,可她却依旧冲苍洱笑着。

  “好,我们这就回去。”澹台苍洱扶起青衣,一步一步的往春晖堂外走去。

  林博远和林程颢父子二人见到青衣那番模样,不禁错愕,他们没料到竟会是那般惨状,遂都不自觉的将视线飘向澹台玄奕,却见澹台玄奕却并未看他们二人,视线却是一直落在澹台苍洱的身上。

  百里冥歌却是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闲散的倚靠在椅背上,只是眼中流露出一股难测的情绪来。

  澹台玄奕终是忍不住,站起身来追上去想要帮忙澹台苍洱,却在手堪堪要碰到青衣的时候,被澹台苍洱一手挡开。

  “玄奕哥哥,男女授受不亲,苍洱能行。”

  澹台苍洱的声音听在玄奕的耳朵里,有着说不出的压抑和沉痛,一种有如裂帛般的决绝似的,似乎要阻断世间与她的一切挂碍。

  “苍洱妹妹……”澹台玄奕喃喃叫了一声。

  澹台苍洱不再回答,只是搀扶着青衣,倔强的一步一步走出春晖堂,两人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没入朦胧的月色之中,渐渐隐去。

  “唉……”澹台玄奕轻叹一声。

  他不会明白澹台苍洱和青衣之间的那种主仆情怀,就如同他完全不明了澹台苍洱这么多年来究竟都过了什么样的日子,而她方才又为何要那样的坚持和决然一样,那青衣明明不过是一个小丫鬟罢了,虽说对一个小丫头这样的用刑手段是有些残酷,可是对于审问罪犯,这不是很正常的么?虽然最后那丫头并不是凶手,但她不过一个丫鬟罢了,澹台玄奕不明了,至少他现在还不明了。

  “玄奕,时间不早,该回了。”百里冥歌清淡的对澹台玄奕说道。

  澹台苍洱闻言亦是点点头,转身对林博远淡淡的说道:“今夜多谢林大少爷的不吝相告,既然天色渐晚,我和冥歌便先行告辞了,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3节:人我杀的

  来日得空再前来拜访。”

  林博远闻言便也客套道:“既是如此,博远便不多做挽留了。”

  此时于他们父子而言,早不似先前皇长孙来时的那般欣喜,有了澹台苍洱复原来闹这一出,父子二人当真是巴不得皇长孙和左丞相二人能速速离去,越快越好,他们二人只要多在这公主府中一刻,这父子二人便要多提心吊胆一刻。

  “告辞!”百里冥歌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朝林博远微微抱手。

  林博远和林程颢二人作势欲前去相送,却是让百里冥歌淡笑着拒绝了:“驸马爷留步。”

  澹台玄奕许是心中有气的缘故,却是连“告辞”二字也懒于说道,随意朝林博远拱拱手,便与百里冥歌二人大步离去。百里冥歌的步子虽不似澹台玄奕那般迈的急促,只有如闲庭信步似的缓缓迈着步子,但速度却是丝毫不落于澹台玄奕,不落分毫的行于澹台玄奕一侧。

  待百里冥歌和澹台玄奕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父子二人顿时有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瘪回到各自的位子上,互相对视了许久,陡然笑了,有着侥幸,亦有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有些事情,怕是还得再做一次。

  澹台苍洱搀扶着青衣一步一步缓缓行在蜿蜒的石子路上,往长风阁而去,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在晦暗的月光映衬之下散满着濡湿的微光。

  青衣借着澹台苍洱的力道,拖拽着疲软无力的身躯和已经疼痛得近乎麻木的双脚,二人在蜿蜒的石子路上,步履维艰。青衣每迈出一步,便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却是半句疼痛都未曾喊,只是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牙齿紧要住下嘴唇。

  澹台苍洱自然知道青衣是在强行忍着痛意,青衣的每一声闷哼就有如铅块般沉沉的撞击在她的心坎上,叫她早已哽住了喉。她尽可能的让青衣身体的重量依附在自己的身上,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支撑着彼此,一步一顿的缓步前行。

  雪羽凤凰已经不止一次说要出来相帮,可是都被澹台苍洱在心中回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能冒然暴/露,包括雪羽凤凰,包括归灵玉。就连青衣,她也不能对其全然透露。于如今毫无身手可言的青衣来说,多知道一分便多一份危险,她不愿也不想青衣再受今日这样的苦楚,再也不要……

  何况,她也不能总靠雪羽凤凰,若是哪一天没有了雪羽凤凰,那她又当如何?只有不断顽强自身的实力,才足以捍/卫自己生活的尊/严,才足以捍/卫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的尊/严,否则,一切都不过是枉然。

  这一路,澹台苍洱虽完全有能力背着青衣回长风阁,但她却选择让青衣依附着自己的力量前行,让青衣必须靠自己的双脚走完这条路。这些年来,她们主仆二人因为相互依靠,才得以慰/藉彼此在受尽欺辱凌/虐的生活中几近飘零的心。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4节:人我杀的

  而从今往后,她们都必须要独自坚强,必须要独自抵抗生活,就算离了彼此,也能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生,活!

  行至通往彼岸长风阁的石桥处时,青衣一个趔趄跌了下去,澹台苍洱因拉扯着青衣,也跟着青衣一起跌了下去,压在青衣的身上,引得青衣一阵痛苦的闷哼。

  “青衣,你还好吗?”澹台苍耳急忙从青衣身上撤离,单膝跪在地上,俯首探看青衣的状况。手还未触及,便被表衣伸手轻轻握住。

  青衣无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气若游丝,嘶哑着轻道:“小姐,我没事。”

  青衣的手冰寒的让澹台苍洱打了个冷颤,澹台苍洱微微皱起眉头,反手握住青衣的双手,拉将过来,从交衽衣领间塞进衣内,紧贴在自己的肉上。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闭双眼,“嘶嘶……”的深吸了一口气。青衣被她的这番举动引怔怔发愣,听得苍洱这阵吸气才回过神来,赶忙就要抽手出来,却被苍洱用留在衣外的另一只手紧紧摁住。

  “别动。”澹台苍洱语气轻柔,又再靠近青衣些,伸手将她揽住,以确保能让自己的体温能多温暖她一点。

  “小姐……”青衣双眼潮湿的看着苍洱,轻轻呢喃了声,便不再言语,静静的偎着澹台苍洱,再也难以坚持的阖上眼。

  澹台苍洱听得青衣的呼吸微弱不堪,仿若只要她一放开手,她就会如阳光中的水汽般,悄然飘散,消失无踪。澹台苍洱揽着青衣的手又不禁又紧了紧,抬眼望着天空那幽幽隐在厚厚云层中的明月一点一点的滑出,然后慢慢变得越来越明亮,眸光悠远,深沉似海。

  凉风轻轻拂过,许是因为方才和青衣两人一路相持而行出的汗濡湿了衣裳,先前因为行走带来的燥热在沉静下来之后,经此秋夜凉风,难免寒凉。

  怀中的青衣也不禁微微轻颤,确是无声。澹台苍洱感觉到她的异样,这才想起她们二人还都坐在石桥上。夜里地面寒凉,湿气重,青衣受了那等折磨,身体虚弱,自是受不得这般,自己竟然一时不察,给忽略了。

  澹台苍洱思想着,便赶忙轻摇了青衣几下,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且在月光之中青衣的脸色被映衬得极苍白,看不分明细致情况。澹台苍洱扶正怀中的青衣,将其双手分别平放在左右膝上,双手齐下,各以食、中、无名指切其左右手寸、关、尺脉,眉头越皱越深,片刻之后不禁脸色大变。

  澹台苍洱赶忙转过身,将青衣扶到自己背上,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来,快步朝长风阁奔去,直奔内室,将青衣小心翼翼的轻放在床/上,从别境之中取来一碗灵泉水和一粒急救丹药,让青衣倚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的给她喂下之后,才轻柔的放平她的身体,盖好被褥,又从衣柜中扯出好些棉衣,加盖在上头。

  澹台苍洱万万没想到,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5节:人我杀的

  短短半天的时间,青衣就被折磨成个性命垂危的人儿,如果今夜再迟一点,青衣是不是就要命丧黄泉了?

  轻轻撩开被子的一侧,小心翼翼的探手进去轻执青衣的右手出来,那血肉模糊的手指赫然眼前,深深地刺痛着澹台苍洱的眼睛和她那颗曾经硬如寒铁的心,她的另一只手早已紧拽成拳,关节泛白,不长的指甲刺进掌中,鲜血顺着肌理纹路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板上,本应微不足道的“滴答”声在这个寂静的长风阁中被放大了无数倍,震耳欲聋。

  只是,眼下愤怒无用,救人才是关键。

  借着烛光看去,床/上的青衣冷汗涔涔无休无止,汗出如珠,似是极畏惧寒冷般时不时地蜷缩起身体来,面上似是牵动了哪处疼痛般的拧扭皱起,澹台苍洱探手去触碰检查她的身体,发现她口鼻冰凉,四肢厥冷,舌淡苔白,面色苍白,口唇青紫,呼吸亦是极其微弱。

  澹台苍洱抚平心绪,让自己回归到平心静气之中,将青衣的手放平,探手为她再次把脉。

  先前在石桥上为青衣把脉之时,其脉在皮肤,头定而尾摇,似有似无,如鱼在水中游动,此乃三阴寒极,亡阳于外,虚阳浮越的征象,乃鱼翔脉,乃无根之脉,即人之将死的一类脉象之一,亦可称其为“绝脉”,其状况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何她脸色大变的原因。故而她方才一回到屋中,将青衣安放在床/上之后,便给她喂了灵泉水和那颗据说是可以快速补给能量的续命丹药,但依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

  澹台苍洱探过青衣的脉象之后,发现如今其脉依旧微弱不应,脉微欲绝,再综合现下青衣的种种症状,澹台苍洱断定其为体内阳气严重耗损,真阳亡脱的阳气亡逸之症,简言之即为“亡阳症”。中医中所说的阴阳乃是依存互根的,所以亡阴后可迅速导致亡阳,而亡阳后亦可出现亡阴,最后阴阳离决,精气乃绝,生命殒落。

  只是,是什么原因引起她突然阳气溃败欲绝的?

  澹台苍洱思想着便又开始细细检查起青衣的身体来,又想起先前在春晖堂见婢女扶青衣进来的时候,以及她扶着她一路走回长风阁的时候,青衣的腿都是瘸着步子的,行走极困难,便揭开脚边的被褥,一层层的揭开青衣的裙摆,在揭开最后一层裙摆之时,澹台苍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泪珠儿一瞬间就滚落出眼眶。

  只见床/上青衣内着的中裤已经碎裂不堪,整条裤子早已被血迹染成暗红的颜色,从裂缝中裸/露出的双腿肌肤皆皮开肉绽,有些伤口深可见骨,狰狞得可怕,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凝成了血痂子。澹台苍洱找来剪刀,将青衣身上的中裤从裤脚处往上剪开,轻轻揭开布料,竟发现好些地方都已经跟伤口粘连在一起,因为这一阵牵扯,引得那些伤口又流出血来。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6节:人我杀的

  澹台苍洱见状赶忙停下手来,愣怔了片刻,抬起双手捂住脸颊,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疼,颤抖着连连抽气。

  如今导致青衣“亡阳症”的原因也找到了,青衣与她主仆二人常年吃不饱饭,甚至是常常饿着肚子,其身体的营养本就无法跟上,体弱这是其一;其二,今日青衣受的折磨只怕还不止眼前所见到的这些,从青衣腿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看来,行刑之人可是下足了劲的将青衣往死里整,导致她大量出血。最后因为失血过多,阳气随之骤损,脏腑功能大幅衰减,阴阳大大失调。

  从气血言,则气属阳而血属阴;从阴阳属性而言,功能尽属阳,物质皆为阴。所谓阳气根于荫精,以荫精为化基。荫精消耗,阳气失于凭依,或阳气失于化生之根,常常导致阳气亡失。阳主固护,主温化,能制约阴液。阳气衰竭,则卫外失固,温化失职,阴失其制,则见多汗,肌肤湿冷,四肢厥冷,脉微欲绝,或浮大无根,阳气尽随大汗外越,所谓大汗亡阳。亡阳之症,虽是亡阳,其实阴虚不能摄阳,以致阳气之亡。若不急为止抑,则阳气立散,即时身死如灯灭,法当以大补之剂煎饮,一线之气可留,而大汗可止。

  青衣何止是因为出汗不止,先前肯定又是一番大出血,才会导致后来阴虚不能摄阳,后出汗不止,阳气尽随大汗外越,其阳气损耗可想而知,若是再不施以救治,回阳救阴,只怕气随阳脱,再无力回天了。

  青衣是因失血过多后引手足厥冷、汗出脉微,四逆汤或是生脉汤皆不足以救治,需以参附龙牡汤加减,药用人参、炮附子、生龙骨、生牡蛎、麦冬、五味子、山萸肉、干姜以求固涩敛汗,回阳救阴。方中以人参大补后天之气,炮附子、干姜回阳救逆,生龙骨、生牡蛎潜阳固脱,麦冬、五味子养阴生津,山萸肉温补命门。且青衣如今神昏不醒,还需加麝香、苏合香加以开窍。

  只是,今日澹台苍洱虽添备了不少药材,但多以丹药为主,这些琐碎的药材却是不曾添备。人参倒是有了,先前刘嫂拿来的干姜和红糖也都还在,但其余的却一样也没有,不过独参汤也不是不可,虽不及以上的方子来得周全,倒也可以先作救急之用。

  正当澹台苍洱决定先以独参汤先作救治之法时,从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屋中可有人在?”

  竟是百里冥歌!澹台苍洱心下疑问,这个时候他来这里作甚?

  因着青衣性命之忧未解,澹台苍洱的脸色极为阴沉,她本不愿对屋外的百里冥歌多作理会,但想到他之前那来去自如的模样,便想着一会或者可以托他到外头去帮忙采购那些她需要的药材回来,心中有了计较,便快速起身到外室去开了屋门。

  月光之中,依旧是一袭月华白衣的百里冥歌闲闲立于门前阶下,微笑的望着阶上屋门前的澹台苍洱。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7节:人我杀的

  “小丫头,怎么姗姗来迟呀?”

  姗姗来迟?要不是一会有所求,谁要开门来见!澹台苍洱心中如是想着,但面上却是不露痕迹,浅笑着回看着他。

  “大叔,大晚上的你不回家睡觉,跑到我这小破院子来,可是有何指教?”

  这丫头,又是大叔……

  看来真是得罪到人了,百里冥歌轻咳两嗓,遂淡淡的回道:“今夜月色甚好,我无心睡眠,便四处走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那闲心跟你搁这诗情画意。”澹台苍洱凉凉的阻了百里冥歌还欲往下说的势头,转身就要进屋。

  “小丫头,依方才我在春晖堂所见,你那丫鬟的状况不是很好。”百里冥歌见澹台苍洱欲转身离去,便淡淡的继续说道,果见她停了脚步,转身过来,疑问的看着自己,便轻扬起嘴角来,解释到,“我是一名练药师。”

  澹台苍洱一副原来如此的轻扬眉毛,遂说道:“你说的没错,青衣如今阳气亡逸,脱症已具,急需救治,只是眼下还缺几味药材。”

  说完,澹台苍洱别有深意的看向百里冥歌。

  百里冥歌好歹也是混迹官场的人,这点小心思他自然能懂,随手丢了个东西给澹台苍洱,见她接过之后,遂淡淡的说道:

  “这只纳戒虽小,但当中普通的药材应有尽有。”

  澹台苍洱看着手中小巧精致的纳戒,发现上头竟缀着一颗红色的宝石,质地虽不是顶好,但也已是上乘。其形为莲,莲瓣重叠数片,有些刻痕清晰明了,有些轻描淡写,虚虚实实虽看不分明,却栩栩如生,叫她没来由的觉得与归灵玉上的墨莲相似。

  “多谢!”

  “你也是炼药师?”百里冥歌疑问道,否则她怎么会知道什么“阳气亡逸,脱症已具”,还说“缺几味药材”?

  “不是。”澹台苍洱语气清淡的答道,她现在也不想与他扯那些没用的解释,遂抬起头来浅笑着看向百里冥歌,接着说道,“另外,还得烦劳左丞相耗些功力为我熬药,只是不知左丞相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既然他百里冥歌是练药师,熬药对他来说应该算是小菜一碟吧。何况现在若是按正常的方法来熬药,只怕青衣会等不及,拖得越久便越危险,到时若是连胃气也失尽,喂什么下去也没用了。既然眼前这人是练药师,若他愿意相帮,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你的笑容让我拒绝不了。”百里冥歌轻笑,一句听起来似是油嘴滑舌的话,却是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她的浅笑澄澈如泉,叫他一时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

  澹台苍洱并不觉得百里冥歌有何唐突,或者说她并不在意,她只知道,他答应帮自己,而自己所忧心的问题解决了。回以百里冥歌微微一笑,转身进屋。

  “请恕我蓬门筚户,无以招待嘉宾。”

  虽是蓬门筚户,倒也不是不能招待,只怕是不愿招待吧!

  书城中上一章节变成字号的两个字是“阴/精”不是h文中的“阴/精”,是中医所说的。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8节:人我杀的

  百里冥歌闻言浅笑着摇头跟了进去。

  澹台苍洱也不避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礼节,之前对澹台玄奕那么说,不过是心中沉痛,借以宣泄罢了。带着百里冥歌来到后院的伙房,将药材及用量、熬药器具等等之类的都跟百里冥歌交代清楚,又转出伙房,偷着从别境归灵池盛出好些灵泉水来,交给百里冥歌,用作熬药之水。

  百里冥歌瞧见那灵泉水时,眼中不禁闪过一缕精光,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疑惑。

  “小丫头,这水?”

  “熬药用的。”澹台苍洱直接忽略了他眼中的疑惑,若无其事随意的回了句,便转出伙房,借着月光回屋去了,留一脸哭笑不得的百里冥歌在原地。

  熬药用的……

  咳,他当然知道是熬药用的,这小丫头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百里冥歌话中所指!这答非所问在他百里冥歌看来,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敷衍。只是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一直追问,还是熬药去吧。

  澹台苍洱自然明了百里冥歌问的是什么,她不得不感叹他的敏锐。当初就算她拿灵泉水给欧阳兄弟又是喝又是洗,也没见他们发现点什么来。这百里冥歌只单单是看了这么一眼便能发现当中另有玄机,其敏锐程度方才着实让她心中漏跳了半拍。

  只是疑惑归疑惑,她为不为其解惑,那是她的事情。如今的百里冥歌于她澹台苍洱说来,不过是个谋过面的陌生人而已,眼下不过是迫于无奈才会邀其相帮罢了。再则说,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还得有各自的保留,她连青衣都不曾告之,何况是他这么个陌生人。

  回了屋中,澹台苍洱便从别境中有打来一盆灵泉水,取了干净的软布,为青衣清理手上和腿上的伤口。她一边擦拭一边抽着冷气,愤怒随着手中的动作奔腾翻涌,心疼大作,清理伤口的手也不禁因此微微轻颤。一个不经意便引得昏迷中的青衣一阵颤,澹台苍洱忙收了手,看着青衣那煞白的脸,轻叹口气,自己来到这婆娑大6之后,似乎很容易就能被牵动心绪,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澹台苍洱稳了心绪,又继续利索轻柔的清理起伤口来,清理完后,又仔细的给所有伤口都抹上琼花玉露,整整一瓶的琼花玉露,眨眼间就抹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不剩,但从青衣的伤口形势看来,抹一次琼花玉露俨然是不足以痊愈的。

  时值澹台苍洱将青衣的伤口处理利索,刚为青衣盖好被褥,百里冥歌正好端着个盛了药汤的破碗进得屋来,碗中还置着一只木汤勺。

  “难得有个齐整的碗。”百里冥歌将药端到床前,递给澹台苍洱,“她现在还昏迷着,可需要我帮忙?”

  “不必,你可以走了。多谢。”澹台苍洱接过药碗,见当中还置一把小木勺,暗道百里冥歌却是心细,只是依旧语气清淡的下了逐客令。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19节:人我杀的

  “哟,小丫头,这就赶人啦?”百里冥歌轻笑道,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不欢迎自己,而且还是个小娃娃,世道还真是……,真没想到第一次叫自己吃瘪的人竟是个九岁的小女孩,思想着怎么有点不甘心呢!

  澹台苍洱也不答话,就那么清清淡淡侧身将药先置于一旁,抱了自己床/上的褥子过来,放置在青衣的床头处,拾掇成个靠垫,这才扶青衣起来,让她靠在上头,尔后将周遭多余出的褥子的边角仔细塞好,将青衣固定好,让她能稳稳的靠在上头坐着,避免她滑落。

  青衣如今还昏迷着,只有如此,澹台苍洱才能空出手来,好将药汤给青衣喂将下去。

  一旁站着的百里冥歌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免叹其倔强。其实澹台苍洱完全可以叫他帮忙,这样无需费劲便能做好。但她却那样执着的要自己一个人来完成,想来,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事出无奈,她也不会让自己帮忙吧。百里冥歌轻扯起笑容,却有着丝丝缕缕的无奈,真是个要强的孩子。

  “那我就告辞了。”百里冥歌轻声道别,看了眼澹台苍洱,这才转身出去。

  “那个……”澹台苍洱听得他的脚步声,似是想起什么来,便忙扭头朝他看去,见百里冥歌停了脚步转身疑问的看向自己,便似是怕接触到他的视线般,回转过眼眸看向床上/的青衣,遂问道,“琼花玉露……可还有?”

  百里冥歌微愣,旋即反应过来,轻笑着问:“上次的用完了?”

  澹台苍洱不是个喜欢说起话来兜兜转转的人,便冷淡的出口道:“没有就算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自尊心强盛的娃!自己问的有不对吗?

  百里冥歌无奈摇头,轻笑着从纳戒中取出两个与上次给她时一模一样的白瓶子来,轻轻放到身旁的圆桌上,遂说道:

  “这是我剩下的全部。炼制这琼花玉露颇费精力,下一次再要的话,怕是要过上一段时间,你……”

  “没有下一次!”澹台苍洱清冷的说道,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再有下一次!

  百里冥歌闻言一愣,抬起眉眼看向澹台苍洱,虽然只是一个侧脸,但他能感觉到她身上阴沉沉的气息,只怕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看来,青衣这丫头在她心中的位置确实很重要。

  百里冥歌看着澹台苍洱小小瘦瘦的侧脸,微扬嘴角,似是向她承诺什么似的,轻柔却坚定的回道:“嗯!”

  答完,百里冥歌便径自离开了。

  澹台苍洱被他这一声如保证似的回答弄得一个愣怔,关他屁事?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给青衣喂药。

  青衣昏迷着,喂药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澹台苍洱费了好些劲儿才将药汤全数灌了下去,这才将她重又放平。拿了桌上百里冥歌留下的琼花玉露,将其中一瓶放进别境中,揭了另一瓶的盖子,给青衣腿上的那些严重的伤口又上了一次药,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2o节:人我杀的

  这才为她盖好被子。

  澹台苍洱静静的守在一旁,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床/上的人儿,时不时的为其探脉,就怕她会有个什么闪失。青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四年里澹台苍洱唯一的依托,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她绝不容许她有事情,绝不容许!

  就这么时不时的探一探青衣的脉,澹台苍洱见青衣的脉象渐渐有了起色,心中的担心渐渐消了不少,但没有见到青衣醒转过来,她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心。一直到了次日卯正(早晨7时)的时辰,床/上的青衣才渐渐醒转过来,床边的澹台苍洱双眼早已满布血丝,看到青衣缓缓睁开的眼睛,心下顿感轻松万分,脸上不自觉的便挂满了释然的笑容,就那么静静的笑看着青衣醒来之后扭转头来看自己。

  “小姐……”青衣才醒过来,便见澹台苍洱满脸憔悴的守在床边,微笑的看着自己,青衣知道小姐昨儿夜里定是一番折腾,她只记得自己还未到长风阁便已经不醒人事了,那样长的一段路程,定然是小姐一路费力将自己带回来的,青衣只要想到自己的小姐还要倒过头来伺候自己,心中内疚便陡然升起,登时眼眶一红,眼中就溢满了泪水。

  “别哭,醒来就好。你身体现在才有所好转,大悲大喜都要不得,否则我就白救你了。”澹台苍洱伸手将青衣脸上的泪水拭去,微笑着探手再给她把一次脉。

  在琼花玉露的作用下,青衣手上的伤已经完全好透,新长的肌肤粉粉嫩嫩的,很好看。当青衣目光落在自己昨日那已经不堪目睹的手上,而此时那手指却跟什么事都没有过,仿如昨日里的事就只如同是做了个噩梦,实则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的,惊诧不已。

  “小姐!我……我,我的手……”

  “好了。”澹台苍洱朝青衣微微笑着,轻声说道,把过脉之后,澹台苍洱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将青衣的手放回被褥中,又揭了腿上盖着的被褥,检查过腿上的状况,见已经完好无事,复又为其盖好褥子,菀尔说到,“都好了。”

  澹台苍洱感叹琼花玉露的神奇之余,亦想起那个赠于她药的百里冥歌,尽管她对他充满防备,但她不能忽视他对自己的帮助,感激或多或少都有,如果没有他,眼前的青衣如今只怕是一具冷尸了。有恩于自己的人,她虽不一定都感激,但她知恩图报,今日的恩情,来日有机会的话,她会还的。

  床上的青衣依旧沉浸在那深深的震惊之中,抽出才被澹台苍洱放回被褥中的小手,拿在眼前前后左右来来回回看了几次,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老大一个,嘴巴惊得都能寒进一个鸡蛋了。

  澹台苍洱见她那副模样,轻笑着摇摇头:“我说了,你才好转,大悲不可,大喜不可,其它的怒、忧、思、恐、惊,也同样要不得。”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21节:人我杀的

  “小姐,青衣可是做梦?”青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痴痴的说道,遂转过头来看床边的澹台苍洱,“青衣记得昨日可是受了拶指之刑的,还有还有……”

  青衣说着便又在被子下活动了几下腿脚,竟是半点痛感都不曾有,惊叫到:“小姐!我昨日是不是闷头睡傻了,做了个噩梦,就当是自己真的被人折磨成不得人样!”

  “你是做了个噩梦。”澹台苍洱轻笑着点了下青衣的鼻头,从床边站起身来,到圆桌前去倒些冷茶水喝。

  在澹台苍洱看来,她却实希望昨日里只是个噩梦,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只是,好在青衣如今安好如初。发生点什么也好,也好让她日后更有理由去恨他们,也好让她日后能够理所当然的站到真正的澹台苍洱的角度去为她讨回点什么,让那些该死的人去死,否则她还怕情感不够强烈,下不得狠手。

  “可,可也不对啊,日前我的手糙的紧,我现在的手可嫩滑着呢,这事儿太离奇了。”青衣说着,便揭了被褥从床/上下来,光脚站在床前脚榻上,掀开身上的层层裙摆,见最里头穿着的中裤碎的不成样子,被澹台苍洱剪开的裤腿飘飘零零的悬着,登时喃喃道,“我没做梦。”

  “不管做没做梦,都过去了,该讨回来的日后你小姐我都会一一讨回来,该他们受的,一分也不会少。但你要记得,我的命由不得你来偿还,我不允许,明白吗?”澹台苍洱站在桌前,一手执杯,淡淡的说着,饮下杯中最后的一点水,转身朝衣柜走去,找了几件衣裳交给青衣,“你先躺回去,我去弄点热水给你擦身子,血腥味太浓,我不喜欢。”

  青衣哽着泪接过衣裳,嘴中嗫嚅着还欲说点什么,便被澹台苍洱用话堵了回去。

  “你别忘了我才是主子,这是命令。”

  好吧,会抬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