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避雾珠相赠,如今瑶儿在外行走我也能稍稍放些心。”
原来还有这一桩,凤笙歌倒也是个好哥哥,只是可惜了这美人却是个龙阳君,她澹台苍洱也不禁要替天下女子扼腕叹息,如此美男儿真真是便宜了男人们,天物暴殄。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能帮到忙就好。”澹台苍洱瞧了眼一旁的阿甘左,便又道,“幽某尚有要事,不便久留,烦请凤少主差人将幽某原路送回。”
“我送你回去。”凤笙歌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面上便红粉一片,一时间又是局促难安。
澹台苍洱只要想到,这龙阳君要是亲自送她回去,在角鹰背上她定然是得蒙住眼的,万一这龙阳君手脚不老实,对她这个伪男子动手摸起来,那可如何使得?她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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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76节:宠辱不惊
“想必凤少主也很忙,就不劳你费心相送。”澹台苍洱语气淡淡,转头看向阿甘左,“还是麻烦阿甘左先生送幽某一程,可好?”
凤笙歌还欲说点什么,便见阿甘左向着木廊方向一摊手:“请!”
澹台苍洱勾唇一笑,便朝凤笙歌兄妹二人微微抱拳:“告辞。”
“幽冥阁下走好,日后得闲,欢迎常来。”凤月瑶声音柔软,入耳舒适。
澹台苍洱心说,来一次绑一次,就这待客之礼谁要常来,再说了,看到你那龙阳君哥哥一脸红我就全身鸡皮疙瘩,常来那不是全身的皮都得掉光光。心里虽这么想,但却依旧朝凤月瑶笑着点点头,便转身离去,利索干脆,阿甘左很快跟了上去。
凤笙歌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她走得那么急,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一脸的懊恼。
“哥哥,这可不像你哦。”凤月瑶弯着眉眼,意味深长的对凤笙歌说了一句,便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我们回去。”
“是。”丫鬟回道,便搀扶着凤月瑶走过凤笙歌的身旁,径直回去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凤笙歌。
“我怎么了……”凤笙歌一脸茫然喃喃着看了看平地之外的茫茫雾霭,便缓缓踱着步子往临渊线处行去。
才行不远便听得一声尖锐的响哨,之后便是一声角鹰粗哑的长鸣,凤笙歌不禁加快脚步往长廊处去,来到长廊,早已不见人,但他心中却怀着丝丝的侥幸,一路小跑,很快就跑到了长廊的另一头,整条长廊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凤笙歌有些失落的骂自己——傻帽!这才又掉转头,快步走进茫茫大雾中。
在阿甘左的角鹰上的苍洱虽依旧蒙上了双眼,但双手却没有被反绑在背后,阿甘左送她到外头后,自有人接应,这才被要求绑上手,毕竟上头没有发话,他们也不能破坏规矩,阿甘左也没多说什么,向苍洱道了一声“再会”便驾着他的角鹰离开了。
一路来,有人轮换接应,直到热闹的人声重新传入澹台苍洱的耳中,她知道自己已经进了洛阳城,很快她便回到了来时的小院中,小厮小心翼翼将被掌柜视为贵客的苍洱扶出轿外,仔细为她松了绑。
澹台苍洱一把扯了蒙眼的黑布,揉着手腕对那小厮道:“带个话给你们凤少主,幽某实在不满意这待客之道,希望下次再拜访之时,会有所改进。”
小厮还不及应话,澹台苍洱便快步离开了小院,到广寒楼中去看苏和近况。
苏和依旧没醒,照顾他的小厮说是大块头他们见苏和一直不醒,之后又请了大夫来替他诊治,但大夫都说他一切正常,只是为何久久昏厥不醒他们也不知,只怕是病人自己不愿醒来,若是他想醒来,早该醒了。
澹台苍洱自己也知道苏和一切正常,之前她从龚房巷回来的第二天,苏和的烧就退了,体征脉象全都正常,但却一直未曾苏醒过,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77节:宠辱不惊
澹台苍洱自己也知道苏和一切正常,之前她从龚房巷回来的第二天,苏和的烧就退了,体征脉象全都正常,但却一直未曾苏醒过,那些大夫说的不错,只怕真是他自己不愿醒来。
苏和为何会不愿意醒来?
难道是因为他母亲关沧月的死?
但也不对,当时关沧月死时苏和已经昏迷不醒,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母亲已死。既不是这原因,那她也实在想不出其它的,毕竟她与他们娘俩不熟。
反正他现在身体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他想醒自然会醒,他若真想死,那也随他去,她澹台苍洱不喜欢在一个一心想死的人身上浪费工夫。
交待小厮好生照顾好苏和,澹台苍洱便离开了广寒楼,状似无意的在城中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子,最后钻入一个衣铺中,等到衣铺都打佯了,也不见黑衣银面的幽冥从里面出来。
然而在公主府长风阁院落外的偏僻小巷中,一个穿着粗布衫、头上裹着布巾的小孩子嘴边挂着讽刺的笑,看了看身后,便转身跃入长风阁中,过不久,便从院墙内隐约模糊的传来青衣的声音。
“小姐,你怎么这副打扮?”
在另一处,几个年岁不大的小伙子,呈半圆形围着一个墙角的石墩处,石墩上显然是坐着人,但被这些小子挡着,却是看不分明,隐约是个男人模样。
小伙子们看着坐在石墩上的人,半晌没一个愿意先开口说话的,石墩上的人猛的朝小伙子们的小腿伸腿扫了一圈,伴着一声声沉闷的痛哼,那些小伙子们禁不住退了两步,有一两个甚至跳着搓腿,却不敢出声喊疼,搓了两下便也都归队站好。
当中有个年纪稍微小些的小伙子,低着头闷闷的道:“哥儿几个也不知道那小子警惕性怎么那么高,跟了好几条街,见他进了间衣铺子就再没见人出来,咱一直守到铺子打烊,就是不见他出来,能有啥法子……”
这小伙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那句基本已经听不见了。
“是啊,大哥,我们每次跟着那小子,都像被耍猴似的,真是不甘心。”另一小伙子附和道。
“哪天要是逮到他,非得揍一顿解解气不可!”挨边上站着的小伙子也愤愤开腔。
“就凭咱们这点身手,还想揍他解气,只怕没碰到人家的衣角就被人一脚踹墙上,想下都下不来!”
“你这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你这熊样,还能威风,你威风个给老子看看!”
“都他妈给我闭嘴,瞎嚷嚷个啥?没见大哥正在思考对策吗!”一个比其它年纪都大,显然是领头的小伙看了下石墩上的大哥,虎着脸压低声音喝道。
一时间大伙都噤了声,那吵嘴的两人相互瞪了会对方,各自哼了声撇过头去,但却不敢再发半点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儿,猛然间,那最开始说话的小伙子便凭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滑出去好一段路。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78节:宠辱不惊
那小子完全被摔懵了,傻愣着趴在地上,也不喊疼,后来手上撑了几下,怎么也支不起来,这才闷闷的“哎”了一声,直接昏迷了。
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石墩上的老大朝那小子飞起的一脚,一时间全都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杵在那儿,眼睛全看着自己的脚面。
石墩上的人坐了半晌,一句话也不吭,大伙都不敢走,个个头上直冒冷汗。
突然,石墩上的人“嚯”的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背着大伙直接绕过墙角,大步往一边的巷子中走去,一时间大伙面面相觑,不知老大是何用意。
那领头的小伙亦是不明所以,但好歹他也是个头儿,便只好壮着胆追上去跟在老大后头。
大家伙看他们似乎有过几句简短的对话,内容不明,然而叫他们意外的是,领头人没一会儿也从巷子中被踹飞出来,“噗”的闷声摔在他们跟前,大家伙当即不约而同的闭上眼,不忍目睹。
“妈的,老子尽找晦气!”领头的从地上站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
大家伙见他还能站起来,知道是老大脚下留情,再看看边上还在地上昏迷着的那位,都不禁在心里低叹,头儿果然是头儿,连大哥对他下手都比别人温柔,要是换作他人,只怕又一个五体投地昏迷不醒了。
“头儿,老大都说啥?”一个小伙开口问道。
领头的扫了大家伙一眼,扯出一抹谄媚的笑,等大家伙都咧着嘴傻笑时,他忽然就虎下脸来,上前双手快速交替着给大伙脑袋一顿爆栗,边打边道:“你们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
喊到“六”的时候,站着的脑壳儿不够敲了,领头的便跑到昏迷的小伙边上,本想下狠劲儿对着他的脑壳儿来一个,但想到他昏迷着,万一再敲出个问题来,便笔划着轻轻在他脑门上碰了一下,接着说完“六个”,便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全他妈废物!”
大伙一愣,随即哄笑,当中有一个就道:“头儿,大哥怎么可能说这话。”
“还真他妈别不信,虽然大哥没说前半句,但是他一开口真是后半句,还溅我一脸唾沫星子,不信你们看。”领头的说着便侧了脸,伸着脖子要大伙看。
“头儿,你别开玩笑了,大哥一直背对着你,还能溅你一脸唾沫星子?除非他后脑门长嘴!”之前吵嘴的其中一个笑道。
“就是……”大家附和道。
“头儿,老大有没有说还要不要跟踪那小子?”先前开口问问题的小伙又一次问道。
大家伙这才都安静下来,看着领头的,等待答案。
领头的整整衣裳,淡淡的说了句:“照旧。”
“还跟啊……”一群人一时间全颓了。
“头儿,你怎么不求老大另外再出个对策什么的?”之前吵嘴的另一个苦着脸问道。
“老子怎么没求,老子就是求了才……”领头的有些不自在,之后的声音便小了下去,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79节:宠辱不惊
“老子怎么没求,老子就是求了才……”领头的有些不自在,之后的声音便小了下去,“才会从里面飞出来。”
“不过,”领头的立马又道,他瞄了眼大伙,从怀中掏出一个鼓囔囔的荷包,朝大伙扬了扬,扬声接着道:“大哥说了,让咱先喝上两壶暖暖身子,接着好好干!”
“好嘞!”大家伙一时间欢呼雀跃。
“先把他扛回家去。”领头的指指地上还昏迷的小伙,“咱们再吃点好的去!”
领头的话音才落,便听从地上传来声弱弱的声音:“头儿,有好吃的可别丢下我。”
“哈哈哈哈……”大家哄笑。
“臭小子,一说到吃的,就把你魂给招回来了,既然醒了,那就走吧!”
领头的一吆喝,大家伙齐齐应声“走”,所有人便一起离开,往别处去了。
澹台苍洱躲过了那些人的跟踪回到长风阁后,换过衣裳不久,便有人来传话,说是老爷让她到东篱院去和大家一起用晚膳。
澹台苍洱当时就想,没记得今天有什么节日啊?林驸马这唱的又是哪出?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王富贵事件的经历,青衣对于林驸马让苍洱去前院吃饭的事表现的极敏感,苍洱只让她帮着在自己容貌上做些手脚,便嘱咐她留在长风阁中,只身一人去了前院。
澹台苍洱才到东篱院外,便有下人迎上来,引着她到饭厅去。
来到饭厅外,离着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一个下人便扯着嗓子朝屋里喊:“六小姐到……”
她一脚才迈进饭厅,便有一貌美妇人满脸堆笑迎上前来,澹台苍洱认出这女人便是玲姨娘。
“六丫头来啦,大家都等你呢,来……”玲姨娘热情的就要来拉她的手,却被她不留痕迹的躲了过去。
玲姨娘没拉到手,不禁面上一滞,脸上的笑掠过丝不自然,稍纵即逝,快得好像没有发生过,依旧笑脸盈盈的引着她往其中一个空位去。
“来,坐这儿。”玲姨娘拉出那空位的椅子,亲切的对澹台苍洱笑着道。
澹台苍洱来到空位前,一副病秧子模样的朝玲姨娘微微作揖施了一礼,声音弱弱的道:“多谢玲姨娘。”
走到椅子前,待玲姨娘为她推好椅子,澹台苍洱才缓缓坐了下来。
“娘,你赶紧回来坐吧。”大小姐林青曼轻蔑的扫了眼澹台苍洱,语调中有些许的不耐烦。
“嗯。”玲姨娘应着便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澹台苍洱的视线悄然扫了一圈,一家十余口人全在座儿上,当中还多出一张陌生却似曾相识的脸来,这脸的主人是个女子,长得很美,正一脸欣慰笑看着自己,澹台苍洱与她的视线碰在一块儿,便也朝对方淡淡的笑笑。
那女子微愣,但随即笑着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苍洱都长这么大了。”
她是谁?怎么会认识自己?
澹台苍洱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女子,
有一边胳膊抬不起来了~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o节:宠辱不惊
澹台苍洱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带微笑的女子,正当她搜寻着记忆,犹疑不定之时,一边直在暗暗观察她的玲姨娘,笑着开口为其解惑道:
“六丫头,这位是你的亲姨娘,福灵公主,你有些年没见了。”
真会察言观色,苍洱不着痕迹的扫了玲姨娘一眼,面上无恙,心中却是冷笑。
还不待苍洱有任何反应,坐在林博远边上早就一脸不/爽的梅姨娘,嘴边扯着一抹讥讽的弧度,轻声道:“老爷早早的让人去给六姑娘传话,六姑娘这会子才到,也不知是下人误了事,还是六姑娘有意怠慢,可真叫大伙好等,我……”
“咳……”
梅姨娘本想说——我们其他人倒是没什么,但福灵公主难得到访,六姑娘如此怠慢,当真不妥。但她话还未完,便被边上的林博远一声轻咳给打断了。
梅姨娘已经说出的这些话让林博远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偷着扫了一眼挨他另一侧坐着的福灵公主,见她没有异样,便转眸睨了眼梅姨娘,在桌底下轻推了下她的腿,意思是让她别多话。原本梅姨娘被他打断话是有些不高兴的,但到底是他最宠爱的枕/边人,自然明白他这一举动是怎么个意思,便嗔了他一眼,不再多话。
玲姨娘将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有几分气恼和不甘,想着虽不能让那梅贱/人立时失势,但好歹也得适时的挫挫她的锐气,便微笑着将话接了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六丫头一直以来身子骨不好,行走不便,大家都知道,近日心智虽好了,但身体到底还羸弱,自然比不得其他兄弟姐妹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的,何况六丫头被梅姐姐安排在那么偏远的院落安养,来得迟了些也正常得很,再说,福灵公主都等得,其他人如何等不得。”
厉害!这话可谓一语四关——一边坐实了她澹台苍洱的废物之名;一边暗指她来得迟了其实也是梅姨娘的错,就算要挑错也轮不到你梅姨娘来挑;又一则暗指梅姨娘在家中拿大,当自己是当家主母,擅自将澹台苍洱安置在偏僻院落;再一个指着你梅姨娘派头还大过福灵公主,公主还没有不耐烦,你梅姨娘就先不耐烦,不知身份。
澹台苍洱心中嗤笑,玲姨娘这面上像是帮着她,但实则是换一种方式来抬高自己踩低别人,就算背后要算计你害你,场面上还是做的足足的,滴水不漏!害了你,还要你觉得她是个好人,是在帮你!
面如桃花,心似蛇蝎,玲姨娘才是真正的狠角儿!
只不过这种把戏在以前的澹台苍洱面前耍来,她真会觉得玲姨娘是在帮她,然后对玲姨娘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一心念着她是个好人;可惜,放在如今的澹台苍洱面前,只会让她觉得可笑!
“你……”梅姨娘被噎得气极,面色难看之极,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1节:宠辱不惊
然而,坐在她另一侧的四小姐林书瑶紧接着便嘀咕道:“废物就是废物,连走路都不会!”
“就是,废物就该去死,省得浪费口粮!”挨边上的五小姐林书雪便接口道,两个双生女一脸不屑。
“混帐东西!”林博远和福灵公主不约而同拍桌骂道。
这异口同声的怒喝,吓了众人一跳,尤其是那两个双生女和梅姨娘,脸色已然惨白。
两个女儿当着福灵公主的面,出口不逊,中伤的还是澹台苍洱,她这当娘的自然逃不了责任,梅姨娘心下惶然,若是这两个女儿平日里在府中说这样的话,甚事儿也摊不上,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皇家人跟前说啊!
林博远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两个女儿,什么不会,尽会给他招惹事非,他偷着瞥了眼福灵公主,发现她正阴着脸盯着那对低头咬着嘴唇泫然欲泣的双生女看,林博远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却是推卸责任,遂狠下心,冷着脸对一旁的梅姨娘喝道:“红梅,你教的好女儿!”
“老爷,我……”梅姨娘本就白惨惨的脸一时越发的惨白,她本以为老爷多少会帮着她向福灵公主求些原谅,没想他开口竟是来问自己的不是,她抖索着嘴唇只吐出三个字,后面的再不知该说什么。
席间看笑话的有之,玲姨娘、林青曼、三小姐林尔芙,她们母女三人自然是坐等好戏;月姨娘表情淡淡,没什么多余心思,倒是她的儿子二少爷林映之心中暗暗叫爽,唯恐这对双生女会被轻饶,双眼放光直在福灵公主和林博远身上徘徊;而相比之下,大少爷林程颢和二小姐林初夏面色多少有些焦虑,但又多了一层责怪,责怪母亲太过宠溺妹妹,才会惹出今日这祸/事来。
澹台苍洱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好像局/外人般,旁观看戏。
林映之的视线在福灵公主、林博远、梅姨娘和那两个双生女身上徘徊了几圈,却还不见下文,不/禁有些愤/愤的嘀咕道:“四姐和五姐每次欺负完小妹就不了了之,都不用受罚,这不公平……”
“映之,别胡说!”一直安静坐着的月姨娘朝边上的林映之轻喝道,阻了他的话,但福灵公主已经转过头来看着他们这方,月姨娘遂淡然有礼的朝福灵微微福了福上身,“小儿年纪尚幼,他胡乱言语,公主莫要听信。”
“娘,我没乱说!”林映之忙辩道,他最不喜欢这双生女,府中上下几乎被他们打了个遍,老欺负小妹,有时候连他也打,他知道娘怕他生/事以后更不好过,可是眼下这么个好机会能够教/训/教/训她们,他才不要放过,福灵公主要是能让爹一掌劈死她们那最好!
“映之!”月姨娘皱着眉头又轻喝了声,她这儿子虽说平时不爱言语,性子却是倔强,若是认着个理儿,便怎么劝也没用,她也有些无可奈何。
“二弟,闭嘴,别给爹添堵!”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2节:宠辱不惊
“老七(称呼改下),闭嘴,别给爹添堵!”林程颢轻喝道,到底老五和老六(书瑶书雪)是他的亲妹子,他容不得别人给她们使绊子,但眼下又不能多说其它,只能拿老爹出来镇他一镇。
林映之被他这么一说,登时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低下头去,却是不再言语,这多少满足了下林程颢的虚荣心,直觉得自己做兄长的威严还是很有的。
澹台苍洱将林程颢的小得意看在眼里,心中嗤笑,大赞他是个真□□!这点破事就能得意成这样。
“福灵公主明察秋毫,对错自有公断,不会偏帮了谁,自然也委屈不了咱们的六丫头,大家稍安勿躁,莫扰了福灵公主的视听。”玲姨娘见堂上安静了下来,林映之就是个孬样儿,平日里被林程颢或是她女儿林青曼一唬就跟缩头龟似的缩着脑袋什么话也不说,何况今日这情境,再指望他跳出来搅这潭水是不可能了,而她也不能叫自己的两个女儿给搭进去,想要继续挫梅贱/人的锐气,今儿个这搅屎棍子还得她自己来当。
澹台苍洱瞟一眼进退有度满脸笑容的玲姨娘,心想,这玲姨娘当真不是什么善茬儿,只言片语,说得温柔得体,却都是内藏机锋,轻易就能将你绕进去。
——你福灵公主若是不好好处理,那就是有失公断,给这双生女下的惩罚轻了,那就是委屈了六丫头;若是判罚的重了,那便是偏帮六丫头,所以你福灵公主为了不失公断就得处理得不轻不重,恰到其分。既给了澹台苍洱一个“我在帮你出气”的好人形象,又给梅姨娘个错觉——“我已经让大家稍安勿躁,别给你女儿下绊子使坏,接下去的都是福灵公主的判断”,如此梅姨娘就算怪也怪不到她身上,或许还会感激她不计前嫌帮了自己一把。
玲姨娘厉害就厉害在她既把坏处撇开,又把好处往自己身上揽去,不动声/色/的让别人唱黑脸,而她唱白脸。单凭那个“咱们的六丫头”就可知她说话的艺术之牛/逼,听在以前的澹台苍洱耳里,玲姨娘的意思就是说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六丫头是她的六丫头;可是,在大家的耳朵里,六丫头却成了大家的六丫头,她是与大家站在一起的,没有私心。
她说叫别人莫要扰了福灵公主的视听,实则她这么一段话就是在扰人视听,不仅仅是福灵公主,而是堂上在坐的各位!澹台苍洱在心中都不禁要对她抱拳鞠躬,由衷的道一句——玲姨娘,你牛/逼,在下佩服佩服!
可惜老天往往不遂人愿,玲姨娘算盘打得不错,只是对象弄错了!把算盘对着一个在深宫中长大的人来打,这无疑是自找没趣!
福灵公主怎么会不明白玲姨娘话语中的算计,明察秋毫,自有公断,她说的不错,可她算漏了一样,澹台苍洱姓的是澹台,不姓林,生死都是他们皇家人。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3节:宠辱不惊
福灵公主冷着脸嘲讽的勾起嘴角,冷哼道:“本宫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镇国永宁公主府,不是林府,全府上下吃穿用度莫不是仰赖镇国永宁公主和苍洱郡主的食邑银两及封地赋/税,浪费口粮?这等话,凭你们也配说吗?”
福灵公主拍案冷喝而起,怒目环视。
除苍洱外,众人皆惊惧离席,跪倒在地!
梅姨娘已然面无血色,匍匐于地,颤抖不已!
然,双生女虽与众人一样跪在地上,却是一脸委屈,全然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还不时抬头看澹台苍洱,怒目视之。
一旁的林初夏相劝无果,最终是林程颢实在忍受不住这两个闯祸精,火上心头,伸手一把将她们的脑袋直接按到地上,两双生女反抗挣扎,却被自家哥哥一句“不想死就别动”的低语给喝住,瘪嘴凝眉的趴在地上不敢再动。
“要公断?好,本宫可以给你们公断!”
玲姨娘想要用“公断“二字来给她下套,而自己却从中获利?那可真拿自己当蒜了!把主意打谁身上,也不能打到她澹台福灵的身上,这就给你玲姨娘个公断,好好解解你的套!
福灵公主扫了眼匍匐在地的所有人,遂缓缓走到林书瑶和林书雪跟前,伸出左右手食指,挑起她们二人的下巴,迫使她们抬头看着自己,福灵公主微勾着唇似笑非笑轻声道:“苍洱郡主乃我皇室子女,代表着皇家,你们可知辱骂皇家,该当何罪呢?”
两双生女望着福灵公主的眼睛,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由本宫来告诉你们,出言不逊,辱骂皇室,其罪当诛!”福灵公主说的很轻,却让匍匐在地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她轻轻移开勾着她们下巴的手指,伸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其他人,对她们二人冷声喝道,“不仅你们两个要死,就连他们也全部都要死!”
这一声冷喝,不仅让她们两个,更让在场除了苍洱外的所有人皆面如死灰!
玲姨娘知道自己算盘落空,这回别说是梅贱/人感激不了她,堂中所有人都得恨死她不可!千算万算,怎么就把澹台苍洱和福灵公主都姓澹台这茬儿给忘了!再者说,福灵公主长在深宫,这心机城府比自己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怎么跟呆头鹅似的,在她身上动起心思来?玲姨娘心中悔不当初,巴不得这地上能开个缝,她也好立时钻进去。
福灵公主甩袖冷哼,回到位子上。
匍匐在地上的林青曼顿时恨意丛生,在心中大骂这两个双生女没脑子,当真是两个不折不扣的蠢货!当着皇家人的面辱骂澹台苍洱,辱骂皇家人,这不就等于是在扇皇家的脸吗?就算是她们两个赶着去死,何故要连累其他人!娘也真是的,跟公主说什么“自有公断”,这倒好,把自己也给“断”进去了!最可恨的就是澹台苍洱!这一切全都因她而起,她却坐着什么事也没有,明明就是个废物,却还那么让人不省心,尽害人!真想一刀崽了她,扔到野地里去喂狼!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4节:宠辱不惊
“公主息怒!公主息怒!”林博远见福灵公主甩袖回了位子,便忙忙跪了两步,转身朝她拜了一拜,“小女出言无状,触犯了皇家威严,本罪该万死,但求福灵公主念其年幼,人事不懂,厚施宽饶之惠!”
“哼!”福灵公主轻哼,勾唇讽笑道,“林驸马,你这两个双生女看起来也得十二三的年纪了吧?再过个三两年就得及/笄了吧?怎么算也不是年幼无知的年纪,你怎能说她们人事不懂?还是说,这堂中所有的林家子女皆如她们一般年幼无知!”
林博远被福灵公主如此一噎,一时间汗出如豆,忙叩首回道:“是微臣教女无方,求福灵公主宽饶!”
堂中之人皆随林博远叩首,齐道:“求福灵公主宽饶!”
澹台苍洱看着这趴了一地的人,心中甚是好笑,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当到大家的性命同时被牵扯绑缚之时,不管往日如何的想置对方于死地,到了紧要关头往往都能站到同一战线,齐心协力。
福灵公主扫了一眼地上讨饶的众人,冷哼道:“今日这事也由不得本宫作主,本宫自会回禀给父皇,让父皇亲自定夺尔等的罪行!”
堂中所跪之人,自是无不惊惧,交由皇上来定夺,那他们是必无活路的……
堂中鸦雀无声,澹台苍洱思想着自己是时候出场了,于是便微扬嘴角,离开位子,一副病弱模样,缓步来到福灵公主跟前,拉了边上的椅子在她边上坐下,亲昵的挽着福灵公主的手臂,一脸童真幸福的巴望着她,娇嗔道:“姨娘,你待苍洱真好!”
“傻丫头。”福灵公主温柔的笑着轻抚澹台苍洱的头发。
“姨娘,苍洱不要皇祖父作主,苍洱要姨娘在这儿给苍洱作主,可好?”澹台苍洱睁着清澈的双眸,一脸期盼的望着福灵公主的眼睛。
福灵公主听这话就笑了,宠溺的轻声道:“好,好,姨娘就在这儿给小苍洱作主,那苍洱要怎么罚他们呀?”
堂中所跪,心跳如擂鼓,往日不曾善待过澹台苍洱的,心中莫不为自己捏着把汗,如今小命落在她手里,如同砧板鱼肉,随她割宰,只要她说一句“砍了他们”,那福灵公主守在外头的护卫便能让他们立马人头落地。
然而,苍洱却道:“姨娘,苍洱不要惩罚他们,姨娘替苍洱作主,饶了他们好不好?”
澹台苍洱这个答案明显叫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所有人皆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她,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为大家讨饶!这丫头是鬼上身了?还是她的蠢病压根没好?就连林映之也不禁在心中叹道,这得是多好的报仇机会啊!小妹居然就这么给浪费了!
福灵公主不禁疑惑道:“可是,她二人不仅辱骂你,据说还经常欺负你,小苍洱真要姨娘也饶了这对双生女?”
福灵公主的这句话,一时又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大家都不禁竖起耳朵,
ps:说句不占原文字数的话。对于尘的文,欢迎批评,但不接受没营养的职责!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5节:宠辱不惊
福灵公主的这句话,一时又将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大家都不/禁竖起耳朵,听澹台苍洱接下去会说些什么,是反悔还是继续替他们讨饶?个个冷汗涔涔,心神紧绷!
“姨娘,苍洱知道姨娘对苍洱最好了,姨娘都饶了吧。”澹台苍洱认真的望着福灵公主的眼睛,抓着她的手臂,抿了抿嘴唇继续道,“父亲和姨娘们并未苛待苍洱,玲姨娘在苍洱病着的这些年还日/日派人给苍洱送药,月姨娘也时不时让二哥哥送些小点心给苍洱,而至于哥哥姐姐们,他们虽与苍洱不同姓,不是同母所生,但到底还是苍洱的兄弟姐妹,兄弟姐妹间有个打闹拌嘴也是常事,姨娘就看在苍洱的面上,宽饶他们一回,成不成?”
听此一番说辞,苍洱气度尽显,堂中所跪皆微微松了口气,福灵公主亦是开怀笑道:“皇家儿女,到底不同!胸怀气度,自然不是常人能比!所谓云泥,不过是只言片语之间!”
“福灵公主所言极是!”一众人不/禁逢迎拍马道。
福灵公主讽笑着撇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轻哼一声,便挥挥手道:“双生女跪着,其它人都起来吧。”
“多谢福灵公主宽饶之惠!”
“尔等不必谢本宫,要谢就好好谢谢你们的苍洱郡主。”
“是,多谢苍洱郡主仁慈。”
一众人从地上起身,未得福灵公主应允皆不敢落座,立在一旁,等待福灵公主对那对双生女判罚决定。
脸色白惨惨的梅姨娘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一对女儿,眼中盈着心疼痛楚,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她不能说,也不敢说;林博远和林程颢则是满脸怨怪,直怪她们二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玲姨娘母女三人惊魂未定,但眼中已然多了看好戏的兴头;至于月姨娘依旧一副淡淡的模样,然她的儿子林映之却是鼓着腮帮怒视那对双生女,心中巴望着福灵公主能把这两个祸害拉出去砍了!
然,又听澹台苍洱轻声央求道:“姨娘,也饶了她们吧。”
“饶了她们也行,不过到底是让本宫亲耳听到了她们对我皇家人的辱骂,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福灵公主微顿后,在澹台苍洱耳边微微耳语后,又接着道,“但本宫既然应了甥女的要求,自然会言而有信,对她们二人从轻处罚。这样,你们其它兄妹中出来两个,替本宫给她们两个一人掌嘴二十,也好叫她们长长记性,话不能乱说!给我打实喽,若是打的不实,那本宫便让本宫的护卫再来一次。掌嘴过后,她们二人再给小苍洱磕头认错,这事儿才算过去,本宫以后也不会再于他人提起。你们兄妹谁愿意来替本宫分忧解劳啊?”
澹台苍洱在福灵公主话说完之前,便已经悄悄嘱咐林映之,不可冲动上前去替福灵公主对双生女执行掌掴,否则往后不会再理睬他,林映之虽百般不愿,但到底还是应了。
第1卷 踏月来兮 第186节:宠辱不惊
澹台苍洱在福灵公主话说完之前,便已经悄悄嘱咐林映之,不可冲动上前去替福灵公主对双生女执行掌掴,否则往后不会再理睬他,林映之虽百般不愿,但到底还是应了。
其实,这也是福灵公主的嘱咐……
福灵公主话音才落,三小姐林尔芙便积极的跳了出来,玲姨娘都来不及阻止,林尔芙已经开口道:“我来!”
“很好。”福灵公主微笑道,她倒没想到这玲姨娘的小女儿会自己主动跳出来,“还差一个。”
玲姨娘和林青曼都想不到林尔芙会这么冲动就跳了出去,她们本以为先跳出来的必然是月姨娘的儿子林映之,他先前那么紧着替小妹打抱不平,可没想到林尔芙先做了出头的椽子,掌掴双生女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在福灵公主说来好听是为她分忧解劳,可这明眼人都知道,除非是双生女她们自家兄妹跳出来自己打,否则其他个跳出来都无疑会给自己树敌,而且福灵公主已经说了,必须得打实了!不管事主是谁,但下手打她女儿的人,肯定是要让梅贱/人记恨死的!
玲姨娘和林青曼对了个眼色,既然林尔芙已经跳出去了,那边由她去,林青曼是再不能出去的了,另一个就等着让林映之来跳,一人一个,谁也别想落好,要朽一起朽,你月姨娘也别想只落个清闲。
可惜,她们等了半晌也不见林映之有动静,这倒让她们有些惊讶,不仅是她们,就连月姨娘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方才还怕林映之会急着跳出去,自己不好拉扯,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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