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自己这三十年来生活的种种情景,心神缓缓沉浸在了对往事的追忆里
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2
王者风的记忆,从很小很小便开始有了。那时他岁都还没到,但却能记得自己是被位黑衣女子喂养着的,后来也是这黑衣女子将他交给了当时的丐帮帮主钱吹豪。钱吹豪说王者风是他在山野间捡到的,别人大多相信,王者风自己心里却知道不是。
王者风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时常被那黑衣女子浸泡在刺鼻难闻的药水中,同时还被她用力地推拿敲打按捏全身上下每个地方,浑身有说不出的痛苦后来王者风才知道,那正是黑衣女子在对他施用东瀛秘术“精缩**”,令他身心俱都提早倍发育,并且把他的体质心智俱都增加了倍,使本来就资质绝佳的王者风更异乎常人数倍然而,这也会使得王者风的寿命缩短半
王者风记得那黑衣女子很美,但待他却并不很好,时常让他吹风受凉日晒雨淋饿肚子,任他再哭再闹都不理会。王者风懂得些事后,总觉得她应该是自己的亲娘,但又似乎不像。回想她所说过的话,竟都不是中土语言,而好像是东瀛语。黑衣女子将王者风交给钱吹豪时,钱吹豪先是很喜欢,但他仔细看了王者风番后,却又与黑衣女子争吵了起来,似乎不想接受王者风。黑衣女子会儿骂,会儿哭,会儿闹,折腾不休,终使钱吹豪收留了王者风。王者风眼看着她离开时,小小的心里便隐隐觉得从此将再难见到她了,虽然她给自己的大多是痛苦,但毕竟是她喂养了自己王者风并未哭闹,只是不舍地瞪着她,目送着这位养育了自己多日的亲人缓缓离去
钱吹豪时常会将王者风凑到眼前,怔怔地看上半天,尔后便摇头叹息:“像她,像她,很像她,很像她但,但却更像那个人唉,更像那个人”
其时钱吹豪已收养了另名孤儿,便是后来人称“小醉丐”的丐帮少帮主禇宗侗。禇宗侗比王者风大了两岁有余,向深受钱吹豪的宠爱。但自打王者风到来后,这份宠爱便被抢了大半多去,故而禇宗侗从小便对王者风心怀嫉恨,经常趁钱吹豪不在时掐捏吓唬王者风。而仅点点大的王者风却偏偏倔强得紧,始终不曾在禇宗侗面前哭闹过,甚至连眉头都从未皱下,这更令禇宗侗恼羞成怒,深深怀恨。
王者风本就天生异禀,加之受了东瀛秘术“精缩**”的洗礼,身心发育快出常人数倍,三岁多时便已长得似头小牛犊般,比五岁多的禇宗侗高出了半个头,更要强健得多。禇宗侗再不敢对王者风动粗,但从来没给过他好颜色看,有机会总要折辱他番。
丐帮的众人亦大多向着禇宗侗,对王者风不甚友善,更谈不上关爱了其主要缘故,只因当时声名显赫无比的“丐帮十雄”不知为何都很瞧不起王者风,他们的老大“泥鳅大仙”南宫北平更是从不拿王者风当本帮子弟看待。
钱吹豪不好对手下弟兄多说什么,但对禇宗侗和王者风二人却视同仁,将碗水端得很平。
其时的“太仓水蛇”郁伯尊已身为丐帮最年轻的长老,常对“丐帮十雄”歧视王者风而心怀不满,故而他故意对禇宗侗不大理睬,却对王者风悉心照顾,时常与王者风同嬉闹玩耍,并传授些武功。
再过了半年,钱吹豪开始正式传授王者风和禇宗侗二人武功,将自己身丐帮绝学慢慢教给二人。这来便分出了高下禇宗侗虽聪慧伶俐,但浮滑不实,身子骨又不及王者风甚多,故而每次与王者风对练时都以失败而告终。
还不到四岁的王者风已懂得礼让,从不让禇宗侗输得很难看;禇宗侗更是个小人精,在钱吹豪面前总是装得很大度,做出副大哥哥的姿态,令钱吹豪欣慰不已。
这年年底,钱吹豪突地离开了当时还在赣州的丐帮总舵,去年多,在江湖上没有任何音讯。
这年多,直由郁伯尊照料王者风和禇宗侗。这却又变成了郁伯尊与“丐帮十雄”的明争暗斗郁伯尊督导王者风习武,“丐帮十雄”教禇宗侗练功,双方都期望自己教出的弟子能更胜筹。故而王者风和禇宗侗虽小小年纪,武功却都有了相当的根基,寻常的武林人物都已斗不过他们。
这些时日郁伯尊虽时常与王者风在起,但他自个也有自个的事特别是被众多美女纠缠不清,故而他能陪王者风的日子其实也不多,王者风大多时候都是孤孤单单个人度过的。
在王者风小小的心里,充满了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念头,他总是在个人静静发呆的时候独自享受着这份幻想的乐趣天上的星星亮晶晶,地上的流萤眨眼睛他喜欢在晴爽的夜晚独自漫步,看那漫山遍野的萤火虫,好似无数个可爱的小精灵打着盏盏精致的小灯笼星星离人们太远了。它们其实应该很大很大,比月亮要更要大它们上面住着人么至少不会住着神仙。王者风不相信神鬼之说他虽有郁伯尊和钱吹豪的关爱,但那毕竟少得可怜,而且这种关爱里更多的是怜悯,这并不是天生高傲的王者风所愿接受的“丐帮十雄”的歧视,众多丐帮弟子的不屑,还有义兄禇宗侗的轻蔑,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王者风骨子里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使他心里总有极端的自卑和无比的高傲在抗争,使他脑子里的想法总是有完全相对立的两种同时出现,使他对人们所说的任何话所信奉的任何真理都怀有质疑,使他很有些愤世嫉俗,使他不愿与人相处,使他只喜欢孤独于是他小小的个人,常常出没在荒野之中,独自个人发呆,独自个人练功,独自个人享受着孤独他爱那湛蓝的碧空,爱那缥缈的淡云,爱那苍迈的夕阳,爱那凄朦的峰峦,爱那潺潺的山涧,爱那秀丽的石头,爱那苍翠的大树,爱那青绿的树叶,爱那五颜六色的花朵儿,爱那春葱般娇嫩的绿草儿,爱那芬芳清香的野菜儿,爱那香甜美味的野果儿,爱那跑来蹿去的野兔儿,爱那叽叽喳喳的小鸟儿,爱那嘀嘀咕咕的小虫儿纵算是秃岩枯树衰叶败草恶兽丑虫,他也喜欢他觉得,这些,远远比大多数人更可爱得多也唯有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是所有这切的主人,谁也不能欺辱他,谁也不能马蚤扰他
这日钱吹豪突地回来了,整个人好像大病了场,显得极为憔悴萎顿。隔了年多再见到两个义子,钱吹豪发觉禇宗侗更油滑惫赖了,而才仅仅五岁多的王者风目中的王者之气已令人不可逼视他长叹了声,正式为王者风起了“王者风”的大名,不再叫王者风的小名“代子”,而改称“风儿”。但他同时又要求王者风只可称他“师父”,不能再叫“义父”。
王者风不知这是什么缘故,但他很听话,直都只叫钱吹豪“师父”,对外人也只称“恩师”,绝不再称为“义父”。禇宗侗却能亲热地撒着娇唤钱吹豪为“义父”,这使王者风总觉得自己与钱吹豪之间仿佛有了莫大的距离
这年王者风认识了钱吹豪的义妹“第女儿剑”杨竹青,她是与“潇水女侠”柳媚芷同来的。她虽为钱吹豪的义妹,实则直痴恋钱吹豪,年近四十仍未嫁人;柳媚芷则与郁伯尊两情相悦,若非后来有个“伏东飞鼠”毕操捣鬼作怪,二人应顺理成章地结成为对神仙佳侣。杨竹青本来直住在苏杭带,精习先人越女李寄诛杀恶蟒时所用的“越女剑法”,江湖上罕有敌手,被称为“第女儿剑”。她二十岁生日时受华山派老掌门临死所托而做了三年华山派的掌门,将“越女剑法”悉数传给门下弟子,故而后来“越女剑法”反倒成了华山派的镇派绝技了。杨竹青虽年近四十了,看来却仍如二十出头般,风韵绝伦,气度超凡,钱吹豪若非早在认识她之前便已有了心爱之人,恐怕会早已与她成亲了。她对王者风特别关爱,她的温柔深情美貌气度都让王者风小小的心灵极度钦慕,竟对这个比自己大了三十多岁的师姑产生了朦朦胧胧的爱恋,是种有些畏惧的崇拜的暗恋,让他发誓将来长大了娶妻也非师姑这般的人物不娶同时他心里又时常会怨恨钱吹豪,这么好的女子你都不怎么对她好,你这是干什么呢两位女侠在丐帮总舵住了小半年后竟双双伤心而去杨竹青是再不能面对钱吹豪的冷漠,柳媚芷则是中了毕操的暗算而失身,郁伯尊误以为她变心而从此不再见她,而且还与太仓城首富胡大官人的宝贝千金胡离儿整天形影不离柳媚芷欲诉无门,强咽苦果,后来终生隐居,孤苦到老。好大姐杨竹青数次找郁伯尊理论,均被郁伯尊气愤回绝,对原本痴恋的大好情侣,就因为件恨事和心里的猜忌而种下了终生的苦果
每四年度的武林大会又举行了。已蝉联了最近两届“中原武林第人”的钱吹豪这次竟没有去参加他的至交好友首位蝉联三届“中原武林第人”的东京乌龙庄庄主裘戈濂邀了他去乌龙庄作客当年威慑群雄傲视天下的两大绝顶高手,竟好似都受了重伤般,脚步虚浮,精光涣散,冷冷清清地黯然销魂地在乌龙庄对饮着淡酒,脑子里却都在想象着这届武林大会的热闹场景,追忆着自己当年被成千上万武林同道众星捧月般的辉煌
这届大会的“中原武林第人”得来多少有些侥幸,得主名头不是很响亮,武功也不能尽叫人心服,但他毕竟是最后的胜利者,除了运气较好之外,谁也不能否认他的身手智慧勇气和韧性都要高人筹,故而他也受到了天下武林同道的簇拥和崇拜,成为了时的大英雄
这次王者风和禇宗侗都随丐帮众人来了观战,目的主要是为了见下世面。王者风觉得当前这位“中原武林第人”虽已算不错了,但比起钱吹豪来可差得太远了,甚至连郁伯尊都颇有不如,故他问郁伯尊:“师叔你为何不参赛呢依风儿看,这些人没有谁能比得上你呵”郁伯尊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笑着道:“傻娃儿,等你长大了,或许就会明白的”
才五岁多的王者风当然不明白。他幼小的心里隐隐觉得自己长大了就要做真正的“天下第人”,决不能让任何人对自己轻慢蔑视,他应当受到天下人的尊崇和拥戴,而且每个人都要是真心真意的看着身旁满不在乎嗑着瓜子的禇宗侗,王者风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禇宗侗的身世其实也甚凄惨,父亲是代名侠“赣西及时雨”禇原,不幸被仇家所害,除禇宗侗被路过的钱吹豪所救外,他家老小主仆上百人尽遭毒手王者风对禇宗侗,有些渴望友情,却又因禇宗侗的仇视而有些敌意;有些怜悯,却又有些嫉恨;有些尊敬,更有些轻蔑他知道禇宗侗其实也是个很复杂的人,性情颇有些古怪,绝不似表面那般他记得自己有次吃饭噎着了,险些憋死过去,而褚宗侗却在旁热嘲冷讽,说他太装模作样了,实令他十分伤心气恼;禇宗侗有次因喝多了凉水而痛得大呼小叫满地乱爬,王者风认为这才是装模作样,太过夸张,显得耎弱虚浮;再由吃饭摆菜来看,褚宗侗总是为自己的方便考虑,还认为如此是最好的摆法,全然不管这对别人是否也同样方便,让王者风觉得他太自私自利;褚宗侗经常高谈阔论,王者风每次都难插上嘴,而且每插嘴即遭驳斥,好像他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道理样,于是他后来也懒得再与其争论,只在心里头不住地辩驳,但过后又觉得褚宗侗的某些“谬论”也未尝不是没有道理;褚宗侗很能合群,经常被大人们喜欢小娃儿们拥戴,成为赣州城的“孩子王”,行事颇有些门道,这令王者风不得不佩服;有时禇宗侗也会关心下王者风,照顾下王者风,尽管谁都不知道这是否出于真心,王者风还是颇为感激,也着实帮禇宗侗做了些事情,于是二人都暂时把以前那些怨恨都抛了开去两个小娃儿的关系就是如此奇特复杂,谁都难以说得清楚
钱吹豪回到赣州后,带王者风去了王屋山漫游,并探访了旧友“王屋隐者”。二人切磋了“王屋隐者”独创的“豹形拳”,虽只是随手过招,却让王者风窥得了其中的精髓。“王屋隐者”冷眼窥视默立远处的王者风,对钱吹豪轻叹道:“此子确是千载难见的练武奇才,埋没了岂不太可惜”钱吹豪黯然轻叹,似乎心中难以决断什么后来王者风才知道,“王屋隐者”这句话对己生至关重要,甚至对天下苍生都有极大的影响
师徒二人回来后,钱吹豪将丐帮的看家绝技倾囊相授予王者风和禇宗侗,但却任凭他们自行修炼他自己身骨愈见虚弱,终日闭门静养,再不出去指点二小练功,也极少再管理丐帮中的事务。
王者风这日傍晚依旧跑到后山的处大草坪上勤奋练功,出了身大汗后小憩时,突地又看见了那个常常在他梦里出现的黑衣女子那个他心目中的母亲,喂养了他将近年的亲人,自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美貌女子她出现就对王者风道:“我知道你还记得我,你不要问那么多我并不是你的母亲你只要记着,你长大后定要出人头地,定要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定不能让任何人轻视于你”她轻咳了几下,又轻叹道:“否则,像你这样脾性的人,活在世上将会是件很痛苦的事”
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3
王者风并没有问句话,没有问她是什么人,没有问她自己的身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如此相待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切都应该听她的,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跟着她学讲东瀛话苦练柔术勤修东瀛的拳脚刀剑死记硬背住了两篇很长很长的“紫煞天罡掌”和“芋叶功”的练功心法,过了大半年艰辛劳苦的日子而这日,黑衣女子突地倒在了这块草坪上,倒在了王者风的身旁,苍白如雪的脸上竟有了从未有过的丝笑容:“老天有眼,终终于能让我我支撑了这这么久”她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告诉王者风,他从出生到岁时已受了东瀛秘术“精缩**”的洗礼,使他身心发育俱异于常人数倍,而且不畏任何剧毒或迷药,但他十岁以后每个月圆之夜都得要忍受次摧心裂骨般的痛楚,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要剧痛两个时辰左右有不少东瀛人都被施过“精缩**”,但其中绝大多数都因忍受不了那种每月次令人痛不欲生的折磨而发疯或自杀能忍受下来的少之又少,却都成了顶尖的武林高手,只不过寿命大多没有超过五十岁她相信王者风定能忍受下去,定能成为位空前绝后的武林高手,而且寿命也定会突破五十岁歇了片刻,她用颤巍巍的双手给王者风挂上了串精巧的贝壳项链,要王者风过十年以后去鄂州城西郊,凭这串项链去求见“玄机渔翁”宫十老即“帝王堡”二堡主宫鲁迟,请宫十老将记载有天下武林大小隐密的“万宗密卷”相授最后,她更艰难地更断续地更反复地叮嘱王者风的,还是那句老话:“你你定要要成为成为成为天下最最有权势的人你定定不能让任任何人轻视于你”
她终于永远地闭上了双目。王者风知道从此真的再也见不到这位自己心目中的母亲了这位谜般的女子,虽然终日冷冰冰的,但她给了自己多么多的温暖这大半年,这大半年,这大半年身子骨虽然吃了很多很多苦,但心里是多么踏实多么甜蜜
王者风没有流泪。他徒手挖了个大深坑,就将这黑衣女子垒埋在了这片草坪上山岩边,立了块空碑在坟前。以后他每次练完功都要在坟前静坐良久,呆呆地动不动,心里却在反复地咀嚼着黑衣女子临终前的叮嘱:“你定要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你定不能让任何人轻视于你”
这年开春,直关爱王者风的郁伯尊离开了赣州,做了太仓城首富胡老太爷的上门女婿,正式有了“太仓水蛇”之雅号。数日后,钱吹豪将王者风和褚宗侗送到赣州城南郊的家私塾念书,二小在那儿附近的座废园与数位低辈的丐帮弟子起住宿。这家私塾的场地很大,建筑设施也属上佳,乃赣州第二富豪“金马行空”马金银马老爷着意修建的。主教的先生大名白小土,虽名有“小”字,实则却是位老掉牙的老学究,老眼昏花虾弓背,留有稀稀拉拉几根焦黄的山羊胡子,瘦巴瘦巴的,但讲话的声音却极为响亮,念起书来特别有劲头。他总共有二十六名学生,包括王者风和禇宗侗在内,年纪有大有小,家境有富有贫,五个女学生中最秀丽的那小姑娘是他的亲孙女,年仅九岁,大名白开水,小字天纯,自岁起便父母双亡,由爷爷辛苦抚育,她“白开水”的怪名也是由性情有些呆板古怪的爷爷所起。白开水除了极为秀美清丽外,还非常懂事,很会关心别人,对王者风和禇宗侗两名“乞丐学弟”特别体贴照顾。她的相貌神韵性情,与王者风心目中的女神师姑杨竹青都极为相似,王者风初次见到她时心中阵剧跳,激荡难安,心知自己生中最重要的女子就是她了
二十六名学生中年纪最长也即是家中最富有的,乃赣州三大富豪中排名第二的“金马行空”马金银的独苗公子马玉良,年有十三,俊美聪慧,文章写得最好。马金银马老爷着意修建这家私塾,就是为了让宝贝儿子有个清幽静雅之地念书,故而交给白老学究的学费极为丰厚,还特别关照了官府默许白老学究收女学生。马玉良也很会讨白老学究的欢心,还时常周济身旁家贫的同窗,故而很多同窗都以他为大哥,白老学究更是对他特别钟爱,引以为豪。
马玉良也欲示恩于王者风和禇宗侗两位小乞丐,但两位丐帮大帮主的义子又岂会接受这些小恩小惠更何况本性虽善良的马玉良不可避免地也有些富家子弟的骄纵狂傲和浮滑轻薄,这正是王者风所憎厌和蔑视的,故而他极少与马玉良交往。而禇宗侗身为赣州“孩子王”,用了没多久就将比自己大了四岁多的富家哥儿马玉良弄得服服帖帖,唯他马首是瞻,多少令王者风有些佩服和嫉妒。然而美丽善良的白开水姐姐对王者风的特别关爱,却令王者风消除了心中所有的烦忧和嫉妒,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温馨和甜蜜。他看着周边很多拥有很多的人,总在心里道:“你们拥有这么多又如何我只要有了开水姐,就等于有了切”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有价值最幸福的人,心里变得好充实好充实,脑海里整日都是白开水的音容笑貌,仿佛开水姐时时刻刻都在他耳畔银铃般地娇唤着:“小风儿小风儿快来吃汤圆了”“小风儿小风儿快陪我去放风筝”“小风儿小风儿快把脸和手洗干净了你看你,都快脏得像个小土地公了”
在王者风心里,早就已把大己三岁的开水姐当成了这世上最亲的人,隐隐觉得自己长大后开水姐理所当然地会成为自己的爱妻,永远会在自己耳畔甜甜地娇唤:“小风儿小风儿”同窗小伙伴们察觉到了白开水对王者风特别地好,除了自叹“命苦”之外,常对二人开玩笑:“女大三,抱金砖小风儿从小喝开水,喝了开水长得壮,长得壮了做大官,屋里金砖堆成山”白老学究对此付诸笑,白开水则娇羞不依。王者风表面虽不形于色,心里头却甜滋滋的。禇宗侗虽也心怀嫉恨,却能深埋心底,表面上也是若无其事。马玉良马公子可就不同了,他强求其父修建这家私塾让自己念书,理由虽然颇多,其实只是为了亲近白开水,本以为切会水到渠成,哪曾想半路杀出王者风这个程咬金来,故而他对王者风相当敌视,愈发嫉恨,若非他早已知晓王者风是丐帮大帮主的亲传弟子,连他父亲都万万不敢招惹,恐怕他要想办法好好“教训教训”王者风了。
跟着呆板古怪的白老学究念书,虽然念的都乏味无趣的“死书”,但毕竟还是让王者风识得了很多很多的字。他又能时常出入白老学究的书房,在书房里看了很多书,诗经楚辞论语孟子尚书老子庄子大学中庸春秋六韬三略战国策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经世奇谋周易黄帝内经史记太玄经灵宪唐诗三百首历朝兴衰略记等等等等,让有过目不忘之能的王者风深溺其中,学到了不少武功以外的东西,而对他武功的进展也能起到定的作用。他思考张衡在灵宪中对天地宇宙日月星辰的辩析,认同宇宙无垠之说,为之心驰神往他欣赏李太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傲骨,但又不认同“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消极,他认为个人不能只寄情于山水之间,不应该逃避俗世,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阻碍,每个人都应当为了心中的目标而竭尽全力地去奋斗他钦佩杜工部“若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伟大情怀,但却又认为杜工部太痴,休说愚昧的世人不值得你去牺牲,而纵算区区的你个人牺牲了,这切梦想又怎么可能会实现他喜欢庄子,向往逍遥游中的鹏程万里:“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他更常常深思秋水中对人事的看法:“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始终无故明乎坦途,故生而不说,死而不祸,知始终之不可故也以道观之,物莫不大;因其所小而小之,则万物莫不小。知天地之为稊米也,知毫末之为丘山也,则差数睹矣”万物之量没有尽头,时间没有终止,得失命运没有定准,终结和开始没有定因生死是自然规律,生存也不觉得幸运,对死亡也不觉得是祸害从道来看,事物无所谓贵贱之分;从事物本身看,各种事物都自视高贵而轻贱对方;从世俗观点看,或贵或贱都不是自己决定的天地可以看作粒小米,毫毛尖可以看成是座山丘这些哲理开阔了王者风小小的心胸,使他的脑海里装下了辽阔的天空,让他幼稚的思想提升到了个很高的层次但他却并不很欣赏大海的谦逊:“吾在天地之间,犹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他觉得任何个人任何样东西,都是有作用的而只要有用,就不应当埋没废弃,而应当尽量地发挥作用,绝不能太过谦逊,应当要毫不客气地马当先少年人的天性王者风最喜欢的,还是山海经穆天子传汉书艺文志列异传搜神后记世说新语霍小玉传柳毅传李娃传虬髯客传昆仑奴等讲故事的书,被神怪狐鬼吸引,为烈士异妓扼腕,对薄情男女痛恨,对丑恶世道愤慨,对贤士良将钦佩,对豪杰侠客神往
在此期间,“丐帮十雄”仍然时常来指点禇宗侗练功,对王者风仍是热嘲冷讽,极尽贬低挖苦之能。王者风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威震天下的“丐帮十雄”,以致十位盖世大英雄竟对自己个小孩子如此敌视压制。但他并未被自卑感压倒如今的他除了那份傲骨外,还有诸多道家哲理指点着他,使他能更清醒地看待切他看得出来,“丐帮十雄”虽然对他表现出极其的憎恶蔑视,但他们在看他王者风时的眼神却时常难以掩饰地流露出焦虑恐惧的神色难道凭他们十位还会对自己个小娃儿有什么顾忌么王者风此时并不想深究。他也不再需要别人来指点他练功,他知道自己所欠的只是火候而已,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每天都在飞快地提高着,禇宗侗纵算再有良师指教也是万万及不上自己的
也有不少来丐帮总舵作客的武林前辈光临此地,他们多半是受“丐帮十雄”之托前来指点禇宗侗的。他们也假意要教王者风几招,次又次地将王者风打倒在地,然后说王者风天资愚钝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实在不是块练武的材料王者风并没有被吓倒。他冷眼旁观着这些“前辈们”摆着花架子教禇宗侗练套路,不时说这不好看那不漂亮,心里暗道:“你们的功夫也不过如此罢了花哨虚浮死重套路招数平庸你们今日能折辱我,只不过是我年龄太小功力太浅罢了,再过几年恐怕你们都难敌得过我三拳两脚”
如此过了两年,王者风已满八岁。这日又有批“武林前辈”来此“指点指点”他,其中有位却并非“丐帮十雄”邀来的这位,是人称“武林伯乐”的顺风镖局局主朱大顺,亲自从蜀中押了趟重镖到赣州,办完事后他叫众手下自行回去,他自个则邀了几个当地老友四处游玩,游兴过后几人分了手,他在归途中碰到了这干“武林前辈”,见面之下才知大多仍是旧相识,于是便随他们同前来此地,准备“指点”完禇宗侗和王者风练功后同去痛饮番。善识人才的他见了众“武林前辈”对王者风的“指点”,不由暗自摇头不已:“此子绝顶良才,尤其是练外家功的上上人选,可惜竟在此任庸师糟蹋,岂非暴殄天物”于是他找到钱吹豪,极力推荐王者风去天下第外家功高手太湖石公镇“天鹰宙君”郑得沛处学艺。钱吹豪不置可否,只问王者风自个的意思。王者风虽极不愿意离开心爱的开水姐,但想到黑衣女子临死的叮嘱“丐帮十雄”的蔑视“武林前辈”的“指点”,再加上眼前这位“武林伯乐”对自己的器重和厚望,他便即刻答允了。与开水姐和众小伙伴们依依道别后,他便随朱大顺动身前往太湖石公镇。
“天鹰宙君”郑得沛见到至交好友前来,极为欣喜,二人痛饮了三日后他才放朱大顺走。他甚是钟爱王者风,尽将身“鹰爪功”和“十三太保横练”等外家绝技相传。而王者风也诚如朱大顺所言,乃练外家功的上上人选,仅半年功夫便已尽得又好看又实用的“鹰爪功”和“十三太保横练”的精髓,所欠的唯火候而已。郑得沛的独子王者风的老师兄“太湖鹰爪王”郑承勋曾对人言道:自己这位小师弟习武之能无人可及,来日前程不可限量。
年过九旬的郑得沛眼见关门弟子如此英杰,心下欣慰不已。他传艺时先讲武德,时常告诫王者风日后倘若有所作为,定要为天下百姓着想,要为天下苍生造福而他自己,却因为太过懒惰才随儿子郑承勋隐居此地,从不理世事,甚至切家务活计都交由儿子打点,更谈不上为天下人做点什么了
王者风对恩师的谆谆告诫并不嫌啰嗦,他心在想:“师父你放心,你对我的教诲就是对天下人做的最大善举了”此刻的他,心里已隐约觉着做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恐怕也并不是真正快活的事,恐怕要天下人人都幸福快乐自己才会舒心但自己会不会像杜工部那样痴呢目下的王者风自己也不甚清楚。
第十三章 再叙他的故事4
这半年王者风忙于修炼外家功,对内功的研习耽搁了不少眼前身骨奇佳的恩师由于没有修炼内功而日渐虚弱衰老,近日来躺在床上喝汤吃药的时候越来越密,能出门走动的功夫愈加减少,这使王者风暗自警惕自己定要内外兼修但如今旦修炼起来,便觉心浮气躁全身发热,这实是前所未有的事难道耽搁了这半年便练不下去了么难道自己不能内外兼修还是因为自己时常想念开水姐而心神不宁难以入定他出门信步漫游,在静夜中绕石公镇走了大圈,任清凉夜风吹拂了个多时辰,身心却仍然难以平静下来他回到“鹰巢”大门外,无声无息地翻身掠进后院,正欲回自己的房中,突听西厢房传来阵水击之声,还有少女在低吟歌曲声响极微,若非王者风功力已颇有造诣便难以听得到。他愣了下,心道:“如此深夜了,还有谁在唱歌是在说梦话么”听那发声的厢房,正是自己的“大师侄女”郑菊英的闺阁平素他与郑菊英郑梦英郑莲英郑秋英和郑紫英五姊妹都极少言谈,则五姊妹都不喜欢寡言少语面色冷漠的王者风,二则王者风比她们年岁小但却长了她们辈,这“小师叔”极难叫出口,更何况王者风还抢走了爷爷的专宠,使她们心下多少有些愤愤不平。王者风有心不理会这歌声,但听那水击之声似乎是在洗澡,他的心不由猛烈地跳了起来,本已很热的全身上下更加燥热难当,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发声处悄然掩去。绕至右边窗口,但见房里灯火明亮,有人影在动看那动态,确实是有人在洗澡;听那歌声,正是郑菊英所哼。想到比己大六七岁的已发育成熟的美貌的“菊英师侄”正在里边洗澡,王者风霎时忘了切,鬼使神差地用舌头舔破窗纸,将左眼凑上去窥看这看,但觉脑袋“嗡”地下大了,全身血液下冲了上来,颗心狂跳不已,丹田有股热流迅疾地汹涌地奔腾到了两腿之间,种从未有过的新奇兴奋刺激幸福的热感漫布全身,随即那胯下之物竟已坚挺如铁勃然怒突,全身仿佛绷紧的缰绳拉满的弓弦般充满了力量,危险的力量
但见十五来岁的郑菊英正全身赤裸地从澡盆里走出来,秀发垂披帘水珠,身形优美曼妙,双乳洁白如玉秀丽圆挺,腰肢细盈娥娜,大腿修长润滑,无数水珠轻挂玉体,真个似出水芙蓉但见她面对着衣柜的大铜镜,用毛巾缓缓将全身的水珠擦掉,但却并不急着穿衣裳,而是端详着镜子中自己美丽的胴体,双手爱怜地抚弄着自己的乳峰,边轻声自语道:“听爹爹说,爷爷有意将我许配给丐帮那个傻小子哼,我才不呢那傻小子比我小得多,又是个闷嘴葫芦,模样儿也不怎么好看,还是我师叔呢爷爷他们虽不在乎这些,但别人会怎么看呢”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继续喃喃自语道:“我定要到江湖上去闯荡番,定要找到个风流潇洒温柔体贴年岁比我大的武林高手反正,反正要比我那傻师叔强几百几千倍”
王者风心神片混乱,但郑菊英之言却也听入了耳,倒也并不恼恨他心里直挂念着他的开水姐,从未有过要娶“晚辈”郑菊英之念。他因受“精缩**”洗礼而发育奇快,如今才八岁多便已有了情欲的冲动,更由于耽搁了内功修炼而任其发展,眼下突地看到捰体自抚的美少女则似火药被点燃了般爆炸开来,强烈得难以遏制。他数次几乎忍不住要冲进去,将郑菊英抱住压在身下亲吻抚摸抓捏揉搓以他此刻的武功,想要不惊醒其他早已熟睡的人而制住郑菊英已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另个念头却强压住了他的兽性,使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熊熊欲火的煎熬恩师如此待你,你竟要做只猪狗不如的畜牲么还有开水姐,你要这么做了,你对得住她么
然而郑菊英还没有穿衣裳。她大半身子侧对着王者风,沉醉在自我抚慰的快乐之中,这使得王者风全身都似快要爆炸了般他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真的忍不住做出禽兽之举,忙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房里,把躺下那股熊熊欲火却愈烧愈旺,使他脱得丝不挂躺在清凉的竹席上都还觉得热得要命,满脑子都是郑菊英香艳诱人的少女胴体,还有那双自抚的玉手他真想把那双玉手变成是自己的手他实在忍无可忍,伸出左手拽住胯下那怒勃的丑物不住地摇啊晃啊抽啊套啊,想象着自己正压在郑菊英的身上如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由股强烈无比的幸福快感浇熄了欲火,大滩腥臭的秽物喷了地弄脏了手,让他觉得恶心难受。他重重地喘着气,整个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这就是男女大欲,自己还这么小就已如此强烈地有了,实是拜“精缩**”所赐他将切整理干净后,再运功练气,已能安然入定
此后,王者风已能将内外两家融合处,压制住了心魔,再没有动情欲之念,武功进展日千里。郑得沛躺在床上总说:“唉,实在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只盼你日后别忘了我这个师父”王者风想到自己偷看了师父的孙女洗澡,又有了那丑行,终究有点愧心,特别是不敢面对郑菊英
数日后,郑得沛病情加重,年轻时的旧伤并复发,代外家功宗师终于不治而逝,享年九十六岁而这日,正是他大寿之喜,诸多前来拜寿的武林朋友竟都成了吊唁之客王者风行孝子之礼,跪拜了七日七夜,并守墓年。
这年来,王者风已将所学的武功俱都练到了相当的火候,唯有那两篇死记硬背住的“紫煞天罡掌”和“芋叶功”进展较慢,尚未窥其精要所在。他知道这是自己年纪太小学文识字尚少对诸多字义不明之故,倒也并不很心急。待年孝期满后,他与“老师兄”郑承勋家及石公镇的朋友道别而去,先回到了赣州丐帮总舵,拜见了钱吹豪后,又再回到南郊废园住下,第二日仍旧上学念书。
禇宗侗对王者风的回来,多少有些高兴,因为毕竟又多了个伴,尽管这个伴并不是自己很喜欢的。众多天真善良的小伙伴非常热情地欢迎王者风的回来,尽管王者风对他们并不是很热情。白开水则是又惊又喜,拉住王者风不住地问长问短,这才是王者风最欣慰的。马玉良马公子可是不乐意了,却也拿王者风没办法,好在白开水对他也是和颜悦色的,多少有些安慰。白老学究对王者风这名学生的回来并未表现出什么,想必是老人家经历的事已太多了,区区个小娃儿又怎能放在他心上呢
于是王者风又开始了幸福的生活。尽管仍不时有丐帮长辈和些“武林高手”来讥讽他打击他,他都不在乎他在忍着,忍着,忍到有天要将所有的这些人都举击败
他每日都爱看着白开水纤丽的身影出神,看她秀发柔舞,看她柔荑轻弄,看玉颈细挪,看他朱唇微启,看她琼鼻歙动此刻他心里多么幸福郑菊英那诱人的胴体又算得了什么呢又有什么东西能比这种真情可贵呢王者风感激上苍,感激上苍让他能这样看着他的开水姐,让他的生命有了美丽的色彩但他也并未沉溺在这小小的儿女私情里,他更用心地学文识字,哪怕是自己讨厌的教条古文也用心钻研,对那些很深奥的词义则常向白老学究请教,而对很吸引人的传奇故事就尽量少看,有空便到远处幽深的杏林里独自苦练武功
如此过了将近年,王者风的“紫煞天罡掌”和“芋叶功”已初具神髓,武功已达高手之列,再不是般的“武林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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