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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部分阅读

作品:易鼎|作者:止水惊羽|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23 20:06:48|下载:易鼎TXT下载
  了。

  王氏感觉到了身旁素儿异样,却只道是她想起了过往之事,不免替素儿叹息,这孩子自到王家,对她很是恭敬孝顺,可令她感到揪心的是,这孩子的家人消息,却始终查询不到。

  这般遭遇,加上乖巧懂事,令老夫人越发心疼此女,时间久了,二人相处,真是情同母女。

  感受到素儿异样,老夫人只得叹息声,拍拍对方纤手,安抚的说着:“素儿,莫怕,上船之后,你就呆在舱里,不要随意走动,必不会有事。”

  老夫人虽是误会了,却也是关心她,素儿听后,低头轻轻应了。

  韩阳看了她眼,困惑此女身份,看她衣着,不是仆人,可据知少主又并无姐妹,而平妻也只人。

  此女身份,还真不好猜测。

  不过,久盯主家的个未婚少女,自是不是很适宜,只看眼,便转过头去,安排王氏行人上船。

  王氏在素儿搀扶下,率先步上船去,赵婉被丫鬟服侍着,紧随其后。

  县衙内还需留人照看,这次荷桂并未跟来,改由素儿陪在老夫人身侧。

  上船后,众人很是满意,正如韩阳所说,这船甚大,可容纳五十人,连马车和马匹都可以开到甲板上。

  这次出行,汲水县出十数人,文阳府护卫队有十数人,有三十余人,韩阳将几名女眷安置到敞亮房间,其他大多挤在起。

  船上有简单饮食供给,倒也不甚难吃。

  难得素儿随身携带些许果脯,给老夫人食用,倒让老夫人连连夸赞细心。

  旁赵婉少时随父母远行,也有些见识,讲了些小故事哄老夫人开心,这路行来,倒也并不枯燥。

  到文阳府时,已是举办仪式前天,切皆已准备妥当,只待观礼之人到来了。

  迎接他们的,还是秘书郎李显,这人最近可所谓操劳了,午后,立于城上向远眺望,终是见到队人,从远处行来,并非寻常路人。

  “你们随我下去迎接。”细想,便知是谁到了。于是,对身旁两亲信说着,李显下了城墙。

  待他来到城门处时,这队人马已赶到近前。

  带队的正是韩阳,身后是队骑兵,以及两辆马车。

  “韩队正,后面马车内,便是所请客人”李显看看后面,笑的问着。

  韩阳在马上拱手:“正是,不负大帅之命,人已安全护送到了。”

  李显走到第辆马车前,见这辆马车与后辆略有差别,显得更豪华些,便知老夫人即在此车中了。

  于是,便带着丝恭敬说着:“里面可是老夫人下官李显,是大帅府秘书郎,前来迎您入城。”

  “有劳李大人了,不知我儿守田可在”马车内传来个女声。

  “老夫人,由于现在情况特殊,少主基本上不出府,此时尚不知您到来,我这便命人去通知。”说着,叫来人,耳语了几句。

  那人应了声“诺”,骑马,飞快进城去了。

  李显随后对马车内说着:“老夫人,我已命人赶去通报少主,这里离大帅府不远,待我们入城后,怕是便能在府门前见到他了。”

  “真是麻烦李大人了。”

  “老夫人无需客气,若是可以,这便入城,您看如何”李显亲切恭敬的姿态,立刻令老夫人对他心生好感。

  “就依大人所言吧。”

  “请老夫人再等片刻,会即到。”这时,已有亲兵为李显牵过马来,他随即翻身上马,作亲卫状,对前面韩阳说:“韩队正,这便入城吧。”

  韩阳只得点头,应声。

  虽心中难免腹诽这李显太过钻营,可李显是大帅亲信,只好忍了,命人继续前进,行人很快入城。

  文阳府,大帅府邸

  此时,王守田已接到消息,说是自己母亲媳妇已至文阳府,等他来到府门前,车队已经到了。

  眼见到母亲被搀扶下车,王守田忙赶过去,行大礼。

  “我儿,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只离开数日,不过在汲水县时就未曾久聚,此时见儿子竟消瘦圈,王氏不免心疼。

  王守田却说着:“母亲大人,您赶路过来,累了吧,等歇息过后,你我母子二人再详谈,如何”

  “就依我儿。”王氏也确是觉得乏了,于是点头说着。

  亲自搀扶着母亲,王守田专门回头,寻着了赵婉,微微笑,而赵婉也接到他递过那关切目光,心里不由暖。

  因大婚消息传来而有些难过,不能说扫而光,也是少许宽慰。

  她只是平妻,丈夫在将来自然娶大妇进门,掌管家务事宜,不过有着平妻的身份,只要丈夫情义在,生活便能很不错,不会受到正妻的欺压。

  苏素儿跟在后面,退后了赵婉二步,目光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在她的眼中,前面的这个男人,只是十日不见,就有了巨大变化,上次见时,还只是略带红气,可现在已经凝聚出片赤红。

  这感气之术,实际上许多炼气士都有,只是无法和真人样,能洞察前龙后脉,能查知根源和走向,也无法看出具体的形态和印记。

  素儿身为龙气化身,自然也识这点,只是却也不知为什么有这些变化,心中很是震惊,不过她很快便将这神色收敛起来,只跟在赵婉身后。

  心中暗想:“这王守田,或许真是真人所提之潜龙,若非如此,怎会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异变,再等等,再看看。”

  身为汲水龙气的化身,她是汲水,汲水非她,她只是汲水的丝元神,却没有力量掌控汲水全部龙气。

  要等慢慢成长,也许要花千百年,但是若是能扶得龙廷,就可在十数年数十年内,就成长出强大的元神,彻底掌握汲水龙气,而成为龙神。

  到了这地步,她就和般的社伯土地不同,就有了根基,以后倒不必太在意人道变迁,无需香火也可长存。

  但是这潜龙的事,旦失败,她这丝龙神,只怕就难以再掌控汲水龙气,只能变成地府鬼神,等于连降数级了。

  由不得她不谨慎。

  第四十章 再世为人上

  节度使大殿

  这是节度使府最大的大殿,非大事不启用,前後迥廊,石栏隔离,今日和往昔不同,两排穿着甲胃黑衣卫,由殿门的长阶直列而下,显的威严。

  许多马车到了大殿前,就下马,李承业带着王洁庭从马车出来,今日王洁庭换了身新衣,显的玉洁高贵,款款而来。

  前面,是李存义以及李刚,都是长辈,李承业稍退二步,向两人躬身行礼。

  李刚正笑了笑,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阵急骤的马蹄声,由道路传来,和旋风样卷至。

  众人齐色变,在这传承嗣子的关键时候,谁敢横冲直撞

  李刚冷哼声,看了上去。

  只见十数骑,到了场地,终是勒马,矫捷跃下。

  为首人,四十岁左右,看上去就是大将,脸上菱角硬如铁,双目锐利,而在后面,十数骑形相各异,但好整余暇,气定神凝,显是精锐。

  “是长策都大将赫义。”众人都是脸色变。

  而在这时,正在楼上换了礼衣的王守田,正巧看见,不由生出怒意来。

  牙将桀骜,这是不需要说明的事实,但是前世也罢了,这世,自己先是败中求胜,夜斩陈翔,又是堂堂正正击杀吕济,而在自己继承嗣子的关键时,这人还是如此无礼

  瞬间,王守田心中,竟然浮现出丝杀机,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历代开国大将难以善终了。

  这样桀骜,这样掌握兵权,若是纵容,岂不是太阿倒持,给这等人废立大权

  按捺着心中怒意,听候着传令。

  片刻,有近侍上前:“少主,是时候了。”

  王守田点了点头,步履声响起,步步向前,这时,大殿里,已经有着众多人在,眼扫过,下面各人云气翻滚,各有根基气运,王守田心中,突然阵恍惚,曾几何时,自己也经过这次开局。

  等王守田在前方站定,大殿突然静了下来。

  这时,王遵之又是番气象。

  这时,他穿着节度使大服,跨步而来,龙行虎步,充满着慑人的气度。

  王守田凝神看去,只见金黄之气云集氤氲,竟然隐隐有着龙虎之姿。

  群将群臣都时为威严所慑,行大礼。

  这时,王守田特别凝视而看,只见分成文武二班,武将之中,长策都大将赫义列在首位,只见此人顶上红气云集,也透着丝丝黄气,但是却又有丝丝黑气混淆在其中。

  其次是沙成都大将张允信,顶上赤红之气充满,也是不凡。

  黑衣卫主将丁虎臣第三,红白之气翻滚。

  下面就是各卫主将了。

  文班之首,是李刚,这人顶上红气云集,也透着丝丝黄气。

  其次就是李存义,王守田特别凝视上去,只见此人顶上红黄之气翻滚,却更胜李刚层了。

  下面几个县令,只是看。

  李承业此时,在武将的最前排处,神态恭谨,这样看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和上次样,整个金黄气聚而不散,现幢幡状,丝丝吉气自幢幡垂下,笼罩全身。

  除此之外,还有少数女眷也随行,在大殿处侧应着,王守田就看了上去。

  眼就看见了个女子,只见这女子神态柔婉,顶上云气也不是很大,但是根淡紫气的本命气冲出,连接着李承业。

  殿堂中,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素儿也混在里面,虽然躲在了王氏和赵婉后面,但是还是进来了。

  素儿眸亮寒星,落落大方,暗中扫射着,第次看见这样多有气数的人,也不由暗中惊叹,人类集气数,凝气运,果是如此。

  又细细看了几眼,突然之间盯着李承业,以她的心态,也不由“咦”的声。

  她也能感觉到李承业身上的幢幡之气,这气现在虽然被大帅压制,却也是场面上第二人,更让她惊讶的是,这有着非常熟悉的感觉。

  地脉龙气,而且还是比她还强的地脉龙气

  脉的本义是血管,地脉就是大地里的血管。

  这山川中流动的能量,就是龙气,当然这里也分阴阳吉凶,话说这天下龙脉,来源就是数支,而汲水河所带有的龙气,就是分支中的末流了,和同族同支的,当然有感应。

  而李承业不知为何,也抬起头来,正好和她的眸子对上,这视线相交,龙气相感,素儿不由心头震,心神浮荡,几乎不能自制,只是痴痴相看着,时间回不过神来。

  这时,王遵之在上面,左右四顾,见到众多熟悉的面孔想起当年,自己才继大位时,何等意气勃发,雄姿顾盼。

  可是转眼之间,繁华落尽,蹉跎生,雄心已去。

  不过转眼之间,他就把莫名的感怀拉了出来,不动声色扫看群人,说着:“今日召集汝等,却是有大事宣布”

  看着下面个个面孔,淡淡说着:“本镇欲收同族侄子王守田为嗣子,汝等有异意不”

  养子和义子,有的改易姓名,有的不改易,但是这只是父母子女的个人关系。

  而嗣子,顾名思义,就是有继承之权,并且名登族谱的儿子。

  颜师古注:“嗣子谓嫡长子当为嗣者也。”

  会昌慕统军墓志云:“子三人,嗣子阳,长子恒得,次子德长。”

  所谓嗣子,般就是嫡长子来担任,庶出之子虽年长于嫡出,而不得为嗣子,若其人无子,可过继子,立其为嗣子,此子,同样有继承之权,视同于嫡长子。

  因此,嗣子仪式,自是和般认养子女不同,不仅要入家庙,亦有诸多礼仪事宜。

  处于王遵之的地位,更是等同于全镇的继承人,不但是家事,也是最大的政治,因此按制,还要礼仪上问过群臣无异意才行。

  这时,李存义第个站起:“少主英武过人,斩得陈翔吕济等大将,可为肆子,臣必拥戴少主为嗣子。”

  李承义立刻上前,说着:“微臣附议。”

  李刚李显等人,也立刻应着:“臣等附议。”

  片刻之间,文官已经全数表态,众人把目光看向武将,乱世藩镇,以武夫为贵,这最后还是要获得他们同意。

  这时,黑衣卫主将丁虎臣第个上前表态:“末将恭领大帅之命。”

  沙成都大将张允信,也上前步,说着:“臣无异意。”

  这时,就是长策都大将赫义了,无论大帅还是众人,都盯着他,只见他脸上肌肉跳,看了眼王守田,说着:“能杀了陈翔和吕济,也算是大将,某没有意见。”

  听了这话,王遵之仰天长笑,状极欢畅,片刻后说着:“既然如此,王守田,你上来,本镇就收你为嗣子,赐名弘毅。”

  这弘毅就是有着任重而道远的意思,也寄托着大帅的希望。

  王守田只觉得心中跳,前世可不是这个名字,而且守田与弘毅,意义也完全相反,当下,就上前,三拜:“孩儿王弘毅,拜见父亲大人。”

  这父亲二字听到耳,王遵之顿觉得心中松,心中充满着喜悦,说着:“吾儿起来,来,站到我面前。”

  又对着下面的众人说着:“那汝等就拜见少主,行大礼定下名分吧”

  这时,事已成定局,下面数十人都拜下:“臣等拜见少主”

  下面数十人,各有云气气数,几乎汇聚成片,这三拜九磕之礼,才拜磕下去,说时迟,那时快,王弘毅只觉得心上被人猛刺针,剧痛难当,几乎要大叫声,硬压着下来,浑身震,神思恍惚

  群臣跪拜没有看见,直注意着王遵之却是惊。

  就在这时,第二个拜磕,王弘毅却感剧痛更烈,顶上云气已经炸开,心烦意乱,手脚已经微微颤抖。

  第三个拜磕而下,几乎觉有人觉得根还不够,用三根尖针,往自己的心中猛然刺入,阵剧痛立使他眼前黑,几乎要昏迷过去。

  不过,王弘毅本是地球上修士,自修自悟神魂不灭之术,这刺痛虽是激烈,关键是迅雷不及掩耳,没有想到,才如此明显,这时他虽然眼前黑,却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若是此时失仪,就算大帅也救不了他

  当下猛的提精气神,只听“轰”的声,顶上云气翻滚,根淡黄色的本命气猛的冲出。

  顿时,剧痛消除了大半,清醒了下来,这时群臣才三拜完毕,只听上面清清如玉的声音传了下来:“各位请起”

  “谢少主。”群臣站了起来,看了上去,只见少主虽然有些脸色苍白,显是激动缘故,却落落大方,显出股英气,的确有着少主之姿。

  王遵之刚才见到他颤抖,心中大惊,这时就松了口气,缓缓说着:“吾儿,你既是嗣子,接受众官大礼,我这就封你为义从军副指挥使。”

  本来王遵之想直接授于义从军指挥使,但是王守田,不,王弘毅请求只授副指挥使,王遵之考虑到义从军没有副指挥使,现在儿子当副指挥使,实际上也掌握此军,自己兼着给他保程,也就答应了。

  “谢父镇大人”这时,王弘毅也不推辞,磕头应了。

  这应而下,顶上金印变幻,副指挥使就是从六品的官职,这时正好,只见印扩大数倍,带着肃杀之气,而这时,原本恩泽在上的红气,股而下。

  只见金印中,红气氤氲,丝丝黄气生出,顿时生出威仪来。

  这时,素儿“啊”的声,突然之间,宛从梦中挣扎醒来,猛地回过神来,只觉得涌上阵虚弱,几有着再世为人的感觉。

  第四十章 再世为人下

  继承仪式,自是极为隆重。

  第步接受群臣跪拜是关键,定下君臣名分,其次就是回家庙祭祀先祖,改名于族谱上,从此就是王遵之的嗣子。

  家庙极近,殿上仪式完成之后,直接入家庙祭祀先祖。

  王弘毅本就是王氏族中人,倒是省却了许多麻烦。

  若是收外人为嗣子,首先还要过族人关,便麻烦许多,因此过继或是收嗣子者,大多从宗族中择其人。

  因之前发生过破坏事件,这次仪式前,王遵之派重兵守护此地,务必不让有心人靠近,倒是免去了外人动手脚之可能。

  想到前世被收为嗣子盛况,王弘毅每每想来,也是有些感慨。

  当日之自己,是多么意气风发,以为从此以后,大权在手,根本没察觉到,来者宾客中,捧场之人,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庆贺,多少人是存着心思前来。

  可笑当时自己,还信以为真,现在想来,真是愚蠢之极,幸而他又重活次,现在却是要谨慎行事了。

  特别是刚才,心被刺痛,这实在让王守田莫名其妙,心中震惊。

  难道是穿越的原因,继位时发生了主弱臣强的格局

  李家龙气不甘受辱压制和攻击着自己

  可前世不记得有这个过程啊

  不管怎么样,这也算是考验,不过自己还是撑过来,终于和李家父子定了君臣名分了。

  拜家庙时,出了大殿,向里面行去,天气晴朗,偶有风至,清爽之极。

  王弘毅身着华衣,在侍从带领下,只会,便到了家庙前。

  大殿上人多,现在这里也同样人满为患,这些都是王家的族人,这地方极大,可步入此地时,却声音甚低。

  地非市井场所,是家庙这等严肃之地,因此人人自律。

  王遵之早在侍从护卫下,来到此处,见王弘毅到了,面现笑意,朝他招手。

  “父亲大人”王弘毅走过去,恭敬行礼,说着。

  “我来为你引荐下,这位便是我王家的族长,你的伯父,我想,你们怕是未曾见过面吧”

  其实,王弘毅走过去时,便已认出了这位是王家的族长王明圣。

  前世王明圣对自己并不满意,因此二人接触并不算多,可也绝对算的上熟悉了。

  现在,情况有些不同了。

  眼见着这位长者,清俊的脸上有着对丹风眼,三绺长须垂于颌下,在面对自己的目光之中,带着满意之色,这可是前世没有过的事。

  王弘毅于是走上前,很是恭敬的给对方礼,口中说着:“见过伯父”

  “你果真是年轻有为,难怪被收为嗣子”王明圣看着,很是欣赏的点头说着:“以后你要多多扶助家族。”

  之前,不曾见过王弘毅时,这王明圣便对此子很是满意,现在见了,越发满意了。

  难怪王遵之会选收其为嗣子,此子气度,着实不俗。

  言谈风雅,相貌俊秀,气质更是沉稳,尤其是与自己交谈,竟似是相交许久般,令人不得不赞叹。

  在言语间,王明圣对王弘毅和颜悦色,很是亲近。

  仪式很快开始,在家庙里,就不是王遵之主持,而是族长主持着,族长见人聚的齐全,声令下,各房按照辈分,男左女右的站好了。

  “诸位,我族合计二百十七人齐聚于此,我王氏门传承千年,豪杰英俊之士辈出今日列祖列宗在上,我族嫡系王遵之,收王弘毅为嗣子,这是大事,特以祭祀”

  族长说话完毕,男子入了家庙,由族长主持带领大家祭祀了祖宗,跪拜之后,王遵之这才出场,当着众人面,正式宣布,收王弘毅为嗣子。

  由他亲自执笔,将王弘毅族谱宗谱进行番修改,将其名字,郑重其事记录在自己脉之下。

  自此以后,王弘毅脉,正式归入王遵之其嫡系子嗣中。

  最后,还念了篇骈四俪六的祭文,并且分成二份,份点燃,份恭谨的寄放在神案上,这就是告之祖先。

  而王弘毅再上前磕头行礼,祭祀完毕,磕头时,还有丝丝赤气漂浮而上,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是祖先的庇佑了,这就意味着,在家族的谱中,他正式归到王遵之脉。

  随后,又进行了些祭祀,进行的很是繁琐,足足忙了个时辰。

  在家庙祭祀后,这场很是隆重的仪式活动才算是正式结束。

  重新有了子嗣继承,王遵之心情自然大好,消瘦些的面容上,也泛出淡淡红晕。

  下面围观族人中,有不忿者,有嫉妒者,有欣然者。

  不管那些观礼人想法如何,这王弘毅继承人身份,已成定局,嗣子大典,举办的很是圆满,待仪式结束后,文阳府城内,已是片喜气洋洋。

  下面,就是赐宴的时间了。

  中午时分,上百席陈列在大殿,极尽丰盛,虽然这时大部分人已然是饥肠辘辘了,但是向大帅和少主敬酒后,才能开动。

  这酒席也有规矩,诸有身份的亲族为圈,县级以上的官员和大将,又是圈,下面就是附带的亲属和般官吏了。

  这分配时,少许出了点问题,就是同样算是王遵之姻亲的李氏族,却明显被大帅冷落了。

  原本就算是县令,却也能和李刚知府级同档次,现在却按照县令级别来安排,座席就次了几席,而传闻中很受宠爱的大帅义女,也只按照辈分,安排就坐于王氏族人席中。

  王弘毅母亲和平妻,均被安置在前席上,时风光无限。

  这种强烈反差,便是普通人也该感觉到了,更何况来到这里,都是精英。

  政治上,排名排席,本是强烈的信号,于是李氏族,在这场典礼上受到注目无数。

  人人均在想,这李氏族到底为何会失了大帅亲睐

  本来就暗波涌动的仪式上,越发多了窃窃私语之谈资。

  不过大帅自是不理,声令下,宴乐开始了。

  只见酒到中席,文官武将,都上前贺词,武将还好,这些文官都搅尽脑汁,上了些华章,制造些热闹的气氛。

  王遵之喜笑颜开,就在这时,王弘毅起身,向着王遵之贺表,说着:“今日大喜,儿有诗奉上,恭拜父亲大人安康”

  王遵之眉头动,露出点惊讶和喜色,又有些诧异,说着:“吾儿有何诗,快快吟来,给我听晓。”

  这时,群席静了下来,就有人露出惊异迟疑诧异的表情。

  王弘毅从容起身,朗声说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价优,唯有屯谷。

  这句话,有着对岁月的感慨,有着名将落寂之感,上接古之王者知寿命之不长,故并建圣哲,以贻后嗣之意,许多人不解,但是李刚李显李存义等人,听就明白。

  这是向大帅致意啊

  还没有等“轰”然叫好,只听王弘毅又继续清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联系着上段,这“忧从中来”,就不是及时行乐,而是要及时地建功立业,抒个人之情,发愁时间过得太快,恐怕来不及有所作为,因此求贤若渴,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凝神听了下去。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只听王弘毅最后清唱,特别是“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句,真是声绕大殿,余音不绝,曲完之,整个大殿都片沉静。

  这是借歌而发,忧其时光短暂,要建功立业,又苦于得不到众多的“贤才”来同他合作,而有着“求贤”之心。

  嗣子才登位,这诗就是开场首篇,已经向天下人显示了志向和求贤若渴的心声,这就有着强大感染力量。

  王弘毅歌完,看这大殿上片沉静,针落有声,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形,心中不由阵大快。

  这诗是曹操所作,他以贤相周公自居,王八气就没有太暴露,但是整个诗内,建功立业,求贤若渴的心声,以及心怀大志,治国按邦的宽宏气度,也已经显示出来。

  为了炮打响,争夺气数,王弘毅花了不少时间,问了不少诗人文人,知道这首诗这个世界没有出现过,才鸣惊人。

  片刻,大帅王遵之才醒悟过来,大赞声“好”

  显然正合其心。

  这时,群席轰声哗然,李刚就首先起身举杯笑的说着:“大帅,少主有此诗,必可轰传天下,这是大帅的洪福,当是本镇之幸,当饮之。”

  “正是,正当如此”下面应声如潮,连连举杯。

  李存义和李承业父子也不得不举杯,心中却是片沉寂,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诗以咏志,可见格局,这给的压力,就沉甸甸,如巨石样了。

  而在这时,远远角落里的素儿,眸光流动,惊讶的看着台上的王弘毅。

  刚才王弘毅气数大变,红气云集,黄气已生,她是看在心中,已经惊疑不定,心中既觉得这应了“潜”字,才有这命格变化之举。

  而李承业龙气氤氲,很明显又是得了蜀中地龙庇护,又得了“龙”字。

  这时闻到这诗,更是心情漂浮难定,这诗本身就代表着大气数,能集人才,能招贤士。

  那,这蜀中潜龙,到底是谁呢

  第四十章 终定上

  开明县县衙,自打李氏父子归来后,便陷入到死寂当中,本来温和有礼的李承业,这几日,有些喜怒无常。

  向来有威严的李存义,就更让下人小心翼翼了。

  与文阳府城热闹喜气情况正相反,自从观礼归来后,李家人皆沉默许多。

  这并不意味着,上面发下来的迁县消息便能压得住,只几日,整个县城均已传开,李家,要迁移出开明县了。

  时之间,县城内人心浮动。

  夜已深,李存义书房内,却烛光仍亮着。

  儒雅的开明县知县,此时正就坐于书桌前,面现倦容。

  在他面前,展开着份文书,上面内容,虽然已经不知道读了几遍,却还是触目惊心,使他感觉好象有剑刺心样。

  “开明县知县李存义治政宽厚,甚得人心,本镇甚重之,特转为太素县县令,县衙众官可随之。李承业年少有为,特赐正九品营正之职,归属太素县。”

  “燕山都宣武校尉陆忠成和钱信,各率其卫,驻扎太素县,以防长定镇袭击。”

  “任命王彦为开明县县令。”

  “以上任命,立时生效,不过嗣子大典后,再各上任。”

  别人或许时看不出这其中之意,他却眼便明了,这是大帅不信任自己,想要动李家根基了。

  只不过,虽然自己已经作出了决断,但是还有几分侥幸和试探。

  自己的儿子,娶大帅义女为妻,这大帅也要给他李家几分薄面吧

  在这大典仪式上,父女相见,多年情分叙上番,事情便能有所转机,也说不定。

  可是大典上反而大帅发出了明显疏远的政治信号,这可是大事,李家的党羽的确盘根错节,但是并不是固若金汤,旦大帅疏远,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只怕立刻会散去大半。

  目光落在这文书上,李存义再仔细看了几遍,心中叹息不止。

  终究还是成了定局。

  这时候,门外传来轻轻扣门声:“夫君,给你煮了些银耳粥,趁热喝些吧。”

  夫人李张氏声音,从外面传来。

  李存义这时也觉有些饿了,略将桌上文书收拾下,方对门外说着:“进来吧。”

  门被推开,妇人从外面进来,只见她手中有托盘,上置小盏香气四溢的粥,妇人轻移碎步来至他面前,将粥轻轻放下,又将汤勺摆好。

  这才有些忧心的看向李存义,劝慰的说着:“夫君,公务再忙,也要顾及身体。”

  李张氏乃是李存义续弦之妻,也是出身大族,年轻虽轻,却很是贤惠,倒让李存义甚爱之。

  “夫人,我知道,这不是最近出了点事嘛咦,这粥倒是味道很奇特。”端起小盏,轻轻吹口,润粥缓缓入口,顿时,股清香,入了舌尖,将他心中郁结之气,顿时驱散。

  李存义很是享受的闭上眼,叹息声,睁开眼,看向自己夫人:“这粥,怎和平常银耳粥不同”

  李张氏盈盈笑,说着:“这是媳妇寻来的方子,说是去火很是有效,我见了,便要了过来,也做了这么盏,想让夫君品尝番,若真是可口,以后我让厨上也学着来做。”

  “你们倒是有心了。”妻贤子孝,这倒让李存义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这粥卖相很是好看,他食欲顿起,便口吃了。

  李张氏便站在旁,见夫君将这粥口口喝光,这才笑盈盈将碗盏收了去,欲出去,却被丈夫唤住。

  “对了,你今日可曾见到承业若是见到他,让他到我书房趟,我有事找他。”

  “是”李张氏顺从应了。

  见丈夫不打算歇息,做妻子的,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后,李张氏便退下了。

  又过会,李承业从外面走入。

  “父亲,您找孩儿”

  “你过来坐,为父有事问你。”李存义指对面那坐位,说着。

  “诺”李承业在父亲面前坐下,却只敢正襟危坐。

  李存义也不去理会,只说着:“承业,为父问你,昨日大典,你有何感想”

  李承业沉默片刻,突然撩衣服跪倒在地:“父亲,孩儿不孝,是孩儿任性,在田纪事上,牵连了父亲。”

  李存义叹息着,将长子从地上扶起,说着:“你怎么还不明白,这田纪以及周竹,都心向我李家,若我李家连这小小幼儿都无法庇佑,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为父并不怪你搭救这田氏后人,为父也认为,这事是无法避免。”

  “只是大帅命我改任太素县县令,迁离开明县,这还罢了,我们大可让人认为这是器重,但是昨日宴会排席之事,使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这是大帅对我李家起了疑心,这才是最致命之处。”

  “毕竟此时,我们的寄人篱下,那些人投靠李家是没有错,但是却只是趋炎附势,见到我们失了大帅欢心,就会立刻疏远我们。”

  “你说说,你怎么样应对吧”李存义盯住长子,认真问着。

  李承业心里就是凉,心中明白,就是父亲在对自己进行考核,自己虽是长子,还有着承业这个名字,下面却有两个继母所生幼弟。

  这李家看起来,似乎合法继承权固若金汤,但若不善于经营,却随时可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低下来,略微沉吟,李承业回答的说着:“父亲,大凡之兴,不仅仅要恩泽和党羽,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不可不有,少了他们就无法成事,但是却也不是关键,现在大帅威烈还可震服全镇,这就是秋霜寒打,大浪淘沙。”

  “这时还跟随我们的人,就是可依重,可重用的忠臣贤臣,我们李家就要与之君臣同心,共图大业。”

  李存义听着,“嗯”了声,说着:“你这点说的还可以,但是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我们李家的根本都没有了,再怎么样忠贤,又岂会依附我们李家怎么样度过这个秋霜寒打呢”

  这问题很是严酷,李承业想了想,就说着:“成事之初,唯在于望也,往昔谢玄明,十数年屡战屡起,流落各地,但是名望满于天下,就算漂泊之时,还有着大批人跟随,最后在五十岁时崛起,典定了谢家三世基业。”

  “父亲大人有名士之称,儿子不才,若是能建声望,却不必城地之得失,到时只要手上有数百兵,就可观蜀地甚至天下,而崛起于缝隙之间。”

  这话还是上次施维行说了,李承业回去反复思考,眼界大开。

  听完之后,李存义半晌无语,叹息声:“你呀,唉果然如此”

  李承业低下头,时说不出话来。

  双大手,按在他的肩上,父亲的话,继续着。

  “儿子,你的志向,为父又岂会不明白万物初出,三难必至,睽者,天之难,要的是你的眼光。蹇者,地之难,要的是你的心胸。解者,人之难,要的是你的人为”

  “为父之所以问你这些话,不是责备你,而是要坚你之心,愈是艰难,愈要精诚,不经此难,不成龙虎。”

  “吾儿,你可知我们的李家的根基”

  “父亲”李承业猛抬起头,惊讶的看向父亲。

  只听李存义语气沉重的说着:“现在也是和你交底的时候了。”

  李承业闭住呼吸,等待着。

  “汝曾祖李裕,迁移到了蜀地,当时天下还没有大乱,为郡丞之职,为官清正,死后择地入葬。”

  “入葬七日后,就有着道士前来,和你祖父李冀相谈,说我们李家机缘凑巧,天机暗合,已经入葬龙脉,日后必有大贵。”

  “只是龙脉还需天机驱动,必有三代潜龙,只是龙气珍贵,不可浪费,如果提前掌了兵权,杀戮之事多有耗费,不利腾飞,因此你祖父刘冀开始,就专心文事,治政方,利益百姓,积累阴德。”

  “而我继之。”

  “三代潜龙,你曾祖李裕主持龙运,是代也,你祖父刘冀转为文职,治政方,也是代也,而我是第三代,我李家之望就在你身上。”

  “正因为勃发,所以有难,此难历过,往今以后,无事不吉,但是你的选择,也决定着我李家的命运,所以我直严于要求你,你可知晓”

  听闻了这些消息,李存业终于大悟,原来李家还有这秘闻。

  而父亲是英才,却直表现的中规中矩,在他需要支援时,每每提供援助,自己有野心,曾经也看不起父亲小心谨慎之举动,可现在看来,到底是自己太过稚嫩了,父亲是甘于当潜府啊

  若非父亲小心做事,以王遵之那性情,又岂会容忍李家在开明县立根如此之久

  李承业的惊讶和感动,落入李存义眼中,这位中年人,再次拍拍儿子肩膀:“承业,我曾经说过,你是我李家麒麟儿,现在,这话依旧奏效,李家未来,就看你了。不要让为父失望。”

  “父亲,承业知道了。”李承业眼圈红,差点落下泪来。

  李存义又说着:“现在局势已定,怕是无挽回余地了,这几日,就准备迁县事宜。白天为父已接到通知,王彦已经前来了,我们必须在几日内完成事情。”

  顿了顿,又说着:“你二个幼弟才四五岁,这事他们参与不了,我已经准备把他们送到江南,我已经购买了庄园,又有着张家照应,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以后的事,哎,天机苍莽,各凭天命吧”

  第四十章 终定下

  开明县,西城临锦胡同。

  所普通民宅内,身着素色衣裳,个年轻男子,正端坐于树下。

  目光落在眼前幼童身上,许久未曾移动。

  幼童年约六七岁模样,虽面颊消瘦许多,已不见原本圆润模样,却依稀可辨出清秀五官,小脸上,此时难得露出丝笑容。

  他正被眼前只十分肥胖可爱小狗吸引住目光,大病初愈之后,还是头次这般尽兴玩耍。

  “竹哥哥,你看,它在哭呢。”稚嫩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周竹望过去,却见润儿正蹲在那里,小心翼翼抚摸着那小狗皮毛,问话时,头抬起,眼睛里满是泪花。

  “润儿,怎么了”见此,周竹忙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