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再看四周,原来林若鸿甘草早就到了,林若鸿坐在旁,甘草站在他身后,旁边还有张氏王氏等人,再边,就是高晨了。
高晨原本正看着她,碰到她的目光却避过了脸,但高平还是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原来是害羞了”
高平心中暗笑。她和高晨其实没有太多的往来,虽说是亲姐弟,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过去身体又不好,因此交往并不多。但对于这个弟弟,她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有点小性子,但非常识大体,绝对是粉嫩可爱的正太枚。
想到这里,又不免想到汤桥,深觉得把这么个可爱的弟弟嫁给那么个女人,真是糟蹋了。
不过此时她当然没有太多心思花在高晨身上,张氏王氏等人都在,也是要打招呼的,那几人在她面前,也不敢托大,也都恭敬的回了礼,王氏还道:“这两年大小姐虽不在京里,但却直没断了大小姐的消息呢,二少爷前段时间来信还说,大小姐的炉子已经到南方了呢。”
二少爷就是高有,说起来却是王氏的亲生子的,但在外人面前,他却只能称其为少爷。
高平知道他这话虽然夹带了点酸味,但实是真心想夸她的,因此也就笑着点头。
说了会儿话,高老夫君就吩咐开饭,饭菜倒是丰盛的,但高老夫君哪有心思用饭,高平也知道,这时候是不好勉强的,因此为他夹了几筷子的菜,也不多劝。
他用的不多,下面人自然也不过是动几筷子也就罢了,这顿饭吃的草草,不过却正好合了高老夫君高平的心意。
饭罢王氏等人也知机的告辞了,房里只剩下高平高晨,外带林若鸿甘草等人,甘草本也想避开的,却被高老夫君叫住了:“这两年,你也是辛苦了。平儿看起来比先前还壮了点,倒是少夫君和你的功劳。”
林若鸿和甘草两人都连称不敢,其实高平离壮实,还有着相当远的距离,不过比起离京前的孱弱要好上很多。
也就是因此,高老夫君此时才会对林甘两人温颜,否则,就算当着高平的面不会说什么,好脸色是不用想了。
家人絮叨说话,过了会儿,高太尉也来了,林若鸿甘草连带着高晨都避了出来。
高太尉自然又是孽障的叫了她两句,不过在高老夫君的瞪眼下也就罢了,让人重新上了点心小吃,家人说着有关代州的话题。
在之前,高平已经说过了,不过那时候只说了代州的风土人情,现在则重点说了代州的海运以及高小庄。
高老夫君虽然对这些不在意,却在旁含笑的看着她们母女,当两人的话题越来越和朝堂有关的时候,他就站了起来:“我却是有些乏了,你们俩母女先说着,我先去躺会儿。”
高平起身送他出去,回来后,高太尉又瞪了她眼:“知道你要回来,你父亲个月前就睡不踏实了。”
高平惭愧的垂下头。
“那个木兰,这次也跟你回来了”
“是。”
“你信中没有详说,他跟着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孩儿也有些疑惑,但他要来,也不好拦着,因此就同带了回来,这期间,还要母亲断夺。”
“还需要我吗我倒觉得你现在什么事都能做了。”
高太尉冷哼了声,高平只有诺诺,见她这个样子,高太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道:“你说那件事,今年就能见结果,陛下也在等着呢。”
“母亲不是早知道女儿的计划吗”
“你现在主意大的很,我只知你准备从海上派兵,却不知你那兵要从什么地方来,还是你想着用代州”
“却是不能用代州的呢,代州温热,恐怕难以适应初芽的气候,女儿本想着用禁卫军”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太尉打断了:“早早断了这个念头,那禁卫军莫说不能动用,就算是能,你以为真能靠他们打仗”
禁卫军听起来很威风,俸禄恐怕也是全大雁军队中最好的,真比军姿的话,想来也没话说,但如果让她们去打仗就很有问题了。
高平并不是不知道这点,但在之前,边军是轻易不能动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军队是重要的步,可是打仗并不重要。
她自认不是军事天才,也没有在这上面下过什么功夫,所以军队在她的计划中,只是个威慑的作用,禁军军姿好,拿出去应该也能唬人了。
此时听高太尉这样说,立刻又道:“是,女儿想的有些简单了,不过也是凑巧,现在却有个更合用的。”
高太尉看了她眼:“我虽不反对你和鹤翔往来,你自己却是要把握好的。陛下虽还没拿定主意,但也不会喜欢你们走的太近了。”
高平点头应是,心中却有几分为鹤翔叹息。
同是有望争夺凤座的,鹤翔远在边关,却更为安乐帝所忌。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正常更新,谢谢大家的鼓励,
浆糊 上
第十六章 浆糊 上
轰动。
两年前,高平离开京城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默默无闻的,除了高家人,连送行的都没有。但是她这次回来,却几乎惊动了全京城的达官贵人。
从她进门的那刻,帖子礼单就没有少过。
这其中有商户的,有宗室的,还有王公大臣的。前种除了送帖子,更是大把的礼物不要钱似的往这里涌。
高平随意的翻了翻,几乎都没有印象,倒是林若鸿还知道些,对她说着这家每年都要进咱们的镜子,那家前段时间还预定焦煤呢。
高平听,立刻把帖子都推给了他,这种事,林若鸿也不是第次做,当下就嗔怪的看了她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种的帖子好打发,但后两种就没那么容易了,虽然她对外宣称旅途劳累,身体不适,可是有的人却是不能不见的,比如说宁王。
看着宁王的帖子,高平很是头疼,她对这位殿下没半点好印象,如果可以的话,只希望辈子都不要见到,但这人送上来的帖子,她却不能不去应付。
帖子写的很客气,宴会安排在七天后,让她连拒绝的理由都不好说,再旅途劳累,还能劳累七天
“就算真不想去,也是要应付下的,这位殿下最是记仇,要不这样,你去了之后,过半个时辰,我就找人去叫你。”
见她盯着帖子默然,林若鸿开口道,高平扑的笑了起来:“我家小白,也会骗人了呢。”
林若鸿恼羞成怒:“我哪里在骗人,还不是还不是”
“因为你”那三个字毕竟有点太亲昵,他还不是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来,只是气恼的瞪着高平,高平哈哈大笑把头压在他的肩上,咬着他的耳朵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小白是为我好”
热乎乎的气息吹着他的耳朵,林若鸿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高平道:“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家里有什么不好吗”
如同盆凉水淋上头顶,林若鸿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就是大姐也在家。”
林若鸿从代州回来,自然也是要回娘家看看的。按照这里的习俗,做妻主的自然是可以陪同夫君回家的,但若是不陪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只要节庆典礼的礼数不缺就好了。
高平对林家人实在没什么好感,而且她现在还用着“旅途劳累”的借口,因此就没有陪林若鸿,只是让他带足了礼物。
林家目前只有林之个人在职,林开云自出了事后就直赋闲在家,林开宇两年前临上考场的时候得了场病,病好之后,身体直虚弱,直在家养着,连书院都很少去了。
林若鸿回到家,明显就感到了家中的暮气,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劝慰自己的父亲。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是要在家中停留两日的,但吃了饭,林老夫君就拉着他说话,絮了些家常,就开始说林开云的事。
“虽说你大姐当年有些不对,但,说到底,却也没什么,她又是个有才的,当年不懂事,这两年,却是学好了的。”
当年盗窃诗词事,林开云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因此在林老夫君眼中,自己大女儿最错的,就是贸然和宁王来往。
不过这点虽然不对,可说到底,自己的女儿也没有进入宁王的核心,现在又被处罚过了,那过去的,也就该过去了。
林若鸿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将林开云当初做的事说出来,毕竟已经时过境迁,此时再说,自家父亲也不见得会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他胡诌。
因此面对林老夫君期盼的眼神,他也只能诺诺,拿出代州的些风土人情岔开话题。
林老夫君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态度,但是对于他来说,林开云是他的养老女,是他生最大的荣耀。林若鸿再好,高平再变得不样了,那也是高家的,因此说了两句,就又绕到了这上面。
林若鸿这次回去,是带足了东西的,除了高平让他带的珠宝香料海产,他知道林家这两年比不上以前了,因此自己这两年的积累也带了不少过来。
这让林老夫君看了,就认为他对娘家还是有心的,因此不断的说林开云的事情,到最后简直就有些僵了。
林若鸿不想自己的父亲难过,但这件事,他是实在不能应承的,因此没等吃晚饭,就匆匆回来了。
高平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听他说林开云在家,也就能猜出些了。对林开云她没想过要再报复打击,但若说再以德报怨,那也是不可能了。当然,等到将来,也许有机会,她可能会拉把自己的这个大姨子,但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看自家小白为难,就道:“二姐姐不是也有举人的身份吗她若是愿意,也可以在地方上有个官职的。”
林若鸿想了想:“母亲不会允许的,还要看明年的大考。”
林家几代进士,凡是外出做事的,都是金榜题名的,若是不中,那是宁肯关在家里辈子的。
听他这样说,高平也不再多说什么,她本想为林开宇安排番,但既然林家的惯例如此,她也没必要多事。
其后的几天,高平基本上就守在高老夫君身边,这第自然是为了承欢膝下,第二也是为林若鸿和甘草挡话。
在帮着高老夫君准备高晨婚礼的同时,她也见缝插针的为自家的两位贴金,她这点小花招高老夫君哪有看不出来的,只是直不说,直到了第六天才开口:“平儿,你真以为我就是那冷血心肠的”
“父亲说的是哪里话,父亲的血若是冷的,那孩儿的又是什么的了”
高老夫君看了她眼:“我当年,嫁给你母亲第二年,就有了你大哥,但直到二十五岁才有了你。王氏张氏,就是在这个时候进的门。”
二十五岁,在现代还可以说是大好年华,但在这古代,却几乎可以用徐娘来形容了。
高老夫君先有男孩没什么,但在这之后迟迟再没动静,就有问题了,因此就算以他的手段,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高太尉将个个侍夫迎进门。
“若鸿和甘草都是有福的,我也不想再把当年受过的苦再加在他们身上,但若是你今年再没有孩子,就算我不做什么,你母亲也不会答应了。”
高太尉很少管高平的私事,但高平也知道,若是她做了决定,那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当下高平也只能点头,回到房中看到高老夫君送来补品,也只能苦笑着喝了。
第二日,高平和往常样,早起来给高太尉高老夫君请了安,在高老夫君那里用了早餐,然后就是边给高老夫君捶腿,边听他料理家事。
其实般的家事也没什么好料理的了,高府的事虽然琐碎,但早就上了轨道,就算出点意外,挑灯这样的使年也都能处理了。
只是最近高晨要出嫁,事情也就多了些。
高晨是高老夫君的老来子,那也是自幼受宠的,这点,从他的婚配上就可以看出来。
本来高平还很疑惑,汤桥是怎么娶到高晨的,在她的印象中,此人好像并没有什么身家。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回来后打听了番,却是果然没错的。汤桥虽也是早几年的进士出身,却也只是在翰林院做个般的职位。
至于出身,老家当然也是有两个庄子,个铺子,但也只能说平常。再翻家谱,倒算是耕读传家,却最多也只能说是地方名人。
总归句话,高晨和汤桥的身份差别,其实也是有些灰姑娘的性质的。按照常理,汤桥怎么也不可能娶到高晨。
这人之所以能求亲成功,还是因为高晨自己愿意。
其实说起来,也还是狗血。高晨和陪高老夫君上香,赶巧汤桥也和朋友外出游玩。
碰上高老夫君,汤桥等人本是要让开的,但因为高家的管事知道她和高平相识,因此就对高老夫君说了。
高老夫君正是思女心切的时候,但凡和高平有关系的,哪怕是张椅子,个碗都要看了又看,更何况还是个人呢。因此就把汤桥叫了过去。
汤桥性格洒脱,见了高老夫君倒也不怯气,开始还有几分拘谨,过了片刻,就又恢复了平时的诙谐,她又没想过靠高家高太尉怎么样,因此言谈举止也是挥洒自如。
所以到了最后,不仅逗得高老夫君笑不拢嘴,也令得直坐在旁边的高晨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当然,只是这面,也不会令高晨心动的。只是后来高老夫君对高太尉提起有这么个人,此后的来往就多了些。
汤桥和高平认识的时候,并没有想过依靠她怎么样,后来高太尉对她提点,她却也不会拒绝。
这种态度自然更令高太尉赏识,对她也更为不同,而逢年过节,或是高太尉高老夫君大寿,汤桥都是要上门的,这样的次数多了,和高晨又遇到过几次,两个人就渐渐的彼此属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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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糊 中
第十七章 浆糊 中
汤桥虽有高太尉提点,也从翰林院调到了礼部,但若说娶高晨还是不行的。
但高晨虽然没有说非她不嫁,但也表明了喜欢这个人的态度,因此高太尉和高老夫君也就同意了。
高家已经嫁过两个儿子了,规矩都在那里摆着,本来也没什么好安排的,但高晨这次又不同。
高念高有嫁的,都可以说是大家族中的,而汤桥,差不多就是寒门了,因此些东西不好带,些东西不能摆出来。
不过高老夫君自然不会让自己这个小儿子受委屈的,给的东西虽然不张扬,却都是实用的。
摆出去给人看的,自己收到房中,穿的吃的花的,件件,样样,从头到脚都考虑到了。
高平在旁边看了,暗暗叹服。
“这些事情琐碎,你若不耐烦,也不用守在这里,晚上不是还要到宁王那里”
收拾到个段落的时候,高老夫君边喝茶,边道。高平捏了个茶梅,塞到嘴里,笑道:“虽是要去,却是不准备喝酒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是我在代州得的盒珊瑚珠,品级虽不是大好,难得的是做工精细,想来也是够了。而且这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陪在父亲身边有意思。”
给宁王送礼,轻了自然不行,但厚了也有问题,所以还着实令她费了些心思。
高老夫君听她这样说,以为她是想陪着自己,很是欢喜,因此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这点虽然没错,高平却也不是哄他。
她虽然自己娶了夫君,又有了侍,但第次结婚她还迷糊着,第二次又草率,因此对于古代的婚礼还是很有几分迷茫。
而且她过去虽说是宅女,但是对于婚纱啊婚礼啊,也是有兴趣的,现在听高老夫君在这里交代,却是真的觉得有趣,当然同时也咂叹高家的富有和积累。
真的说起来,她现在也可以说是有钱人了,但高老夫君为高晨所准备的东西,却不是随便的用钱能买到的。
比如二尺高的珊瑚树,两百年的金丝楠木作的家具,这些东西就算有钱,要凑齐,也不容易。
而且这些东西还都不是勉强凑的,像那珊瑚树,高老夫君吩咐声,就抬出来了四个,然后由他看了,再指个出来给高晨。
就这么陪了高老夫君天,到了晚上,她就换了衣服,带着人同高乐宇高乐思起出门了。
宁王这次给高平下帖子,也没忽略这对姐妹,她们平时和宁王并不贴近,但和高平样,收了帖子,也是要给面子的。
三人起出门,只是丫鬟护卫就带了几十个,大群人鲜衣怒马浩浩荡荡,街上人见了,都要喝声彩。
片刻就来到了宁王的府邸,三人就要进门,远远的又看到两个人,个是汤桥,另个,却是林开云。
和两年前的张扬不同,今天林开云的气色是有些灰败的,眼角也有了皱纹,看起来不像只过了两年,倒仿佛下子过了十多年。
不过她的容貌是极好的,今天虽然只是穿了件青色的儒衣,倒也还是保留了几分风流写意。
来到跟前,她和汤桥起向高平等人行礼,她虽比高平年长,但没有官身,倒也理该向高平行礼的,但她们的关系毕竟与旁人不同,按规矩,却是高平应该先问好的。
不过她做的自然,拱手问好,竟没有半点勉强,声音也很是平和。高平见了,又是感叹又是警惕,当下也只是礼数周全的还了礼。
这两人行动古怪,自然被人看了出来,但在场的,就算是汤桥也只是豪爽而不是鲁莽,当下就都只装着没有发现。
她们这边耽搁,那边王府的管事已经迎了出来,恭敬的将几人带进后院。宁王等人是已经在坐了,本来正和其他人谈笑,见到高平立刻笑着起身:“岁安,想不到静夜庵别,竟是三年。”
高平也立刻笑着寒暄,两人副惺惺相惜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交情有多深厚。
寒暄了几句,宁王又转向高乐宇两姐妹,之后是汤桥,到最后,才像是突然发现林开云似的道:“想不到开云也起来了,还是岁安的面子大,这年我想请开云,也是请不来呢。”
林开云连称不敢,言辞很是谦卑。
行人就坐,路上在席的众人纷纷起来和高平打招呼,高平也直笑着拱手,嘴中不断说着久仰之类的客套话。
不过嘴上虽然说着久仰,大多却是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此时听了,也没有怎么往心理去,这些人年级都不大,就算有某个世家子弟,某个寒门才俊,以她的家世地位和今时今日的关系,也不用担心得罪这些人。
不过虽不在意,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宁王办这个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只是单纯的为她接风,和她拉关系,也不该只找这些年轻人,若说想再有进步的拉拢,那更要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吧。
这样想着,就听宁王道:“这位,却是不用我介绍了吧。”
高平抬起头,就看到李如蓝。
在现代的武侠小说中,经常有某某少侠白衣胜雪的描述,但其实,白衣在古代是孝衣,轻易是穿不得的。而大紫大红又是三品或五品以上的官员颜色,在这里,男子倒是可以随意,女子却不是轻易能穿的。
去掉这几种,女子能穿的衣服其实有限的很,因此年轻些风流些的,多爱穿黄色的,年长或求稳重的,多爱穿青色或蓝色的。
李如蓝今天就穿了件青色的儒衣,配了条藏青色白玉的宽腰带,她本人的肤色又是偏黑的,和这身衣服本不怎么相称,但这么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却另有种光彩。
她笑着和高平打招呼,声音爽朗,语气温和,和几年前的咄咄逼人大是不同,高平见了,时间竟只能想到四个字:君子如玉。
虽说是女子,但此时的李如蓝,的确是担当的起这四个字的。
不过几十米的距离,高平走来,却几乎要了两刻钟,她的位置就在宁王的下手,李如蓝就在她的对面,高平也没有推脱,虽然她品级不高,但在今天,这个位置也是坐得的。
她这入座,宴席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原本的果盘撤了,重新上了冷盘,宁王说了几句话,大意也就是天好风好人也好,又重点夸赞了高平几句,下面人纷纷给面子的附和,高平也站起来谦虚了几句,又恭维了宁王,时间倒也算得上是气氛热烈,宾主相得。
凉菜上了八个,宁王就开始劝酒,高平就以正在吃药的借口推了,宁王倒也没有勉强,只是道:“我看岁安的气色倒是比前两年好多了,怎么这身体还是有些虚的啊,却是要好好保养呢。”
声音中带着几分诧异,几分关心,高平也作出副感叹感动的样子,边惭愧,边感谢宁王的关心。
“不喝酒也就罢了,岁安却要做个什么来做补偿呢。”
来了
高平心中凛,开口道:“却不知殿下想让在下做什么呢”
她边说,边留意席上众人的神情,却有几个就带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其他大多数虽然没表现的这么明显,但也带着几分兴味。
高平知道自己,这两年,也许赚钱的名声出来了,但恐怕不学无术的名声更出来了,这些人想看笑话,倒也无可厚非。
眨眼间,目光就扫到了高乐宇高乐思两人身上,只见这两人的神情倒平静,虽没有紧张,却也没有兴奋。
她心中暗暗点了下头,她和高乐宇两姐妹没什么感情,这两人要真装出关心的样子,倒令她害怕了。
再看汤桥,正巧此人也正在看她,两人目光相遇,汤桥还眨了下眼,高平差点笑出来。
坐在她旁边的林开云却是低着头,仿佛没有听到听到宁王的话似的,这么匆忙间,高平也来不及去辨认她的姿态动作,再之后,就看到了李如蓝。
李如蓝脸上带笑,温和尔雅的看着她,就仿佛个多年好友似的,这种姿态,倒令得高平心中突。
高平扫过众人,其实不过两眼的事,那边宁王还在沉吟,仿佛时间也想不到要她做什么,等高平收回了目光,又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却是要岁安做个点评了。”
高平愣,苦笑道:“恐怕要令殿下失望了,在下虽荫恩了个常侍的缺,才华却是半点都没有的,点评这种事,想来却是做不来的。”
“岁安这却是谦虚了,人有所短,自然也是有所长的,这两年高小庄的名声,却是都传到了眺国呢,这点,却是多少才女俊秀都做不到的呢。”
高平连称不敢,宁王又道:“而且这事倒也有几分趣味,岁安必定是做的来的。”
她说着,拍拍手,外面就有丝竹之音响起,再之后,就有几个男子款款而来,这些男子有素衣的,有裹纱的,也有服侍华丽的,但个个都是年轻俊美,就算有两个看着还是稚嫩,也绝对可以用可爱来形容。
“岁安觉得这些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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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糊 下
第十八章 浆糊 下
此时虽然才不过中秋前后,但早晚也有些凉了,因此宴会的地点是在个水榭处。
四周有墙壁遮掩,窗户也用碧纱罩住了,但就算这样,还是有点凉意,而那些人在水榭外,就算是服饰华丽的,其实真穿在身上的却不多。高平听了宁王的问话,第个反应,就是这些人真耐寒。
“说来惭愧。”她回过神,先笑了笑才道,“在下直体弱,对这些,却是不懂的。”
她这话出,下面人纷纷大骂无耻,这也能扯到体弱上就算你真的体弱,身体不行,难道连思想也不行或者你根本就是不行
因为这个,还真的有人怀疑,高平是不是这方面的有什么问题,她又直没孩子,当下就有人看她的目光有了几分怪异。
“岁安却是误会了,这要品茗佳人自然是要从多方面的,我家中这几位,虽然粗鄙,却也算是有些特色的,今日再坐的又都是时才俊,这样,我出个花头。”
她说着,浑身上下摸索了下,然后从腰带上解下个玉佩:“这块玉虽说不上怎么名贵,但难得的也跟了我多年,今日就作为花头,在坐的每位,或诗或词或画,不拘形式,只要是和前面的几人有关即可,各位的东西出来,由岁安来点评,但凡由岁安说声好,这块玉就是那人的了”
这话出,在坐的人都有些马蚤动,虽然宁王说那玉佩不名贵,但能让她带到身边的,又怎么会是普通货色
更何况,虽说现在陛下有了皇女,但毕竟年幼,宁王依然还有机会,再退步,就算真的没了机会,陛下归天后,顾命大臣又会有谁
也许不会有宁王,但王梓山是定会有的,而王梓山和宁王又是什么关系
当然这些都太遥远,在目前来说,最最实际的,得了这么块玉佩,带出去那也是极有面子的。
宁王这次找来的,大多是新党寒门士子,对于她们来说并不存在什么站位的问题,对于站错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大雁不以言论杀人,有了功名,只要不是谋反,最多也不过是流放,当然,她们也不认为自己会站错位。
因此此时更多人除了摩拳擦掌外,想的就是让高平这么个不学无术的来点评
高平哈哈笑:“也不用各位才俊费脑筋了,乐思,咱们将玉佩收了就走人吧,今日得了殿下的这个玉佩,却也是够本了。”
这话出,顿时就有人笑了起来,宁王也笑道:“比还是要比的,但我却不信岁安会如此不公道,我早听人说,和岁安做生意,最是放心。”
高平摇头道:“做生意我自然是公平的,因为若不公平,下次就没人和我做了,但这个点评的事嘛恐怕我这辈子也就遇到这么次,这么锤子的买卖,却是不能错过呀。”
宁王大笑:“好,那我就来看看岁安怎么做这锤子的买卖”
高平也跟着笑,心中却更为警惕。宁王非要她做这个点评是为了什么就算她今日真的偏心到家了,闭着眼睛非说高乐宇姐妹的诗词出色,明天最多也就是得个贪财的名声。
这名声她早几年就有了,今天就算再多上个,也没什么。
她在这边想着,那边宁王已让人忙碌开了,仆人捧上笔墨纸砚,当下就有心显示自己文思的人开始挥笔。
而在窗外的那几名男子,也随着音乐,不断的伸臂曲腿,展示着自己。高平看了那些人眼,就收回了目光,反而不断的扫视席上众人。
此时已经有人好了,就有个使年过来,将那人的纸收了上来,送到宁王眼前,宁王摆手,那张纸就直接挪到了高平的面前。
高平看了眼,只见那纸上是首诗,文笔绚丽,用词讲究,字也是极好的,不过与其说是夸赞那些美人,不如说是夸赞宁王,连带着也拍了下高平的马屁。
高平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正垂眉喝茶,副宁静致远的样子。
“这倒是个妙人。”
高平心中笑,却没有说什么。
之后,其他人的东西也纷纷送了上来,有作诗的,有作词的,画也有两副,不过却极少。
毕竟时间仓促,要画出好画,却是极考验功底的,而且比起作画,诗词也更受文坛上的青睐。
画工极好的,最多也不过是入到翰林院专门为皇家作画。但若是诗词上出色,却可以名满天下,甚至以此做官,因此大雁的文人虽然琴棋书画都会有涉猎,但般都会在诗词上更下点功夫。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在坐的也没有什么天之骄子,就算有两个出色的,也只是相对而言。
包括高乐宇高乐思也只能当的上平平,相反倒是李如蓝送上来的首小令很有特色。
最后个送上来的,却是林开云的,她的却不是诗词,而是幅画,画的就是最先那个穿碧纱的。
虽然只扫了眼,但因为是第个,高平对这人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人几乎没有什么装扮,黑发直垂,左手腕上带了个银镯,然后就是层层的碧绿色的纱衣,看起来是极厚的,但是又仿佛透着光。
可以说达到了欲露还遮的境界,高平虽然不贪恋男色,但也知道这样的男子是极为诱人的。
而在林开云的笔下,这男子更多了份清艳,就仿佛这样的诱惑下,还有分委屈。
几分艳丽,几分羞涩,几分委屈,无论男女,在色诱方面都可以说的上是通杀了。
因为高平直看这幅画,就有人上了心,当下就有人道:“早就耳闻林家才女的名声,当年首望江南天下闻名,本以为今日能再见佳作,却不想林家姐姐,你这却是不对了,虽说你的画也是极好的,但在殿下面前,却是要拿出最好的啊。”
这话虽然是句句夸赞,却可以说的上是诛心了。
林开云脸色黯,看了眼高平,这才道:“殿下面前我自然是不敢藏私的,但林某才思枯竭,实是得不出更好的了。”
“林姐姐的才名谁人不知若说这话,却是令我们要如何自处”
林开云前几年风光,虽说不上飞扬跋扈,却是目下无人的,早就有人看她不顺眼了,只是她被贬官后,直缩在家中,众人也找不到机会,今日见到,哪会轻易放过
因此你言,我语,纷纷开口,直把林开云挤兑的只能说不敢,看起来,却也是有几分可怜的。
“岁安可有了定论”
过了会儿,宁王开口,这声浪才算是小了下来,不过对于那些声音,宁王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态度。
高平也当做不知,此时听她问了才道:“若说诗词,当属李探花的这首小令更为出巧,但若说画作,却是我家大姐的这幅画更出众了。”
这话出,当下就有几个人脸色有异。
高家和林家是姻亲这点众人自然是知道的,但他们也都知道林开云得罪了高家,虽然他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得罪的,但只看她在家赋闲年,也可看出,最最起码,她和高家的关系并不好。
也因此,刚才众人才没有顾虑,但此时听高平这句话,倒像是还认这个亲戚其实高平千万个不想认林开云的,但是她再不想,林开云也是林若鸿的姐姐。有什么矛盾,他们私底下做些动作也就罢了,但若说要让其他人看笑话,就大可不必了。
宁王笑了两声:“岁安这次却不是要把这玉佩拿回高家,却是要送给林家呢”
高平摇摇头:“我倒是真想,但是,真还要让我点评的话,我还是认为李探花的这首小令当属第。词句虽平常,却是在普通中见功夫的。”
李如蓝描述的也正是那个裹轻纱的少年,她的词句并不华丽,却和林开云的画作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王看了高平眼,笑道:“我就说岁安是个公平的”
高平装着遗憾:“众目睽睽,不好下手。”
宁王大笑,众人也都捧场的跟着笑,林开云感激的看了高平眼,高平只装作没有看到。
宁王挥手,就有人用托盘将那玉佩送到了李如蓝面前,李如蓝先谢了宁王,又谢了高平,然后在众人的起哄下又喝了三杯酒这才坐下。
然后收拾东西,重新开席,之后说说笑笑,不说朝堂,就连生意上的事,宁王也是绝口不提,倒是高平,直小心谨慎着,听句话,都要反复思忖,深怕不小心就掉入了陷阱。
但是直到席终,宁王都没有说什么,送行的时候,虽说了以后要经常过来之类的话,但都不过是场面客套,并没有定勉强的意思。
高平来回分析,也没找出其中的陷阱,不由的怀疑宁王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吃顿饭
还是说她认为吃这顿饭就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路上,高平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看到了高家门这才放到边。甩甩头,觉得这顿饭吃的真是费脑细胞。
刚进了门,那边就有管家对她道:“小姐,宁王送了个人过来,已送到老夫君房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汗,晚了,今天八月十五回家去了,那啥,虽然晚了,祝福的话还是要说的,大家中秋快乐,
三千字,正常更新,不过因为是中秋,俺认两千字的加更,所以是万六了
时间 上
第十九章 时间 上
高平现在只能想到两个字:冤枉
她对于宁王的那堆美人,最多也就是看了两眼,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半点喜欢贪恋的意思吧,怎么到了宁王那里,就成了:“此人虽是下面送来的,但孤却尚未为其开脸,岁安即喜欢,自然是要送到岁安这里来的”
当然,这并不是宁王的原话,但是整体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高平听了下人的转述,那叫个郁闷啊,特别是又看到高老夫君脸的兴味,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长吸了口气,然后才道:“父亲,此人不能收。”
高老夫君端着茶,慢慢的用茶盖抿着上面的茶叶,开口:“不是你喜欢的吗”
“父亲”
见她这么副气急败坏的样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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