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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阅读

作品:重生之邪念|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6 16:27:51|下载:重生之邪念TXT下载
  还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呢。”

  陈文东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哎!一言难尽,总之是我不对,惹爹爹生气了……”

  文举还要再问,被文广扯了一下,便没有再吱声。

  陈文东见此,不禁笑道:“这事儿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们,既然文举想知道,我就跟你们说说吧。”陈文东把花家寨的情况一说,又详细介绍了一下花红,并隐晦的提了一下,他和周彦焕关系不睦。

  文广和文举听完,皆是目瞪口呆。

  半晌,文举才惊声道:“天哪!大哥,你居然落草为寇了?还娶了个女强盗?”

  文广也讷讷道:“难怪爹爹生气呢。大哥,你也真敢跟爹爹说,这不是找打吗?”

  陈文东见两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心中暗暗苦笑,看来他还是高估了家人的接受度。这也难怪,陈家祖祖辈辈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到他这儿摇身一变成了草寇,易地而处,可能他也接受不了。

  既然已经说开了,陈文东无论如何也要把父亲他们接走。现在天下大乱,各地反王都在抓丁,这里虽然偏僻,但早晚都会被洗劫。花家寨距此路途遥远,一旦发生意外,他也鞭长莫及,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陈文东也不再多言,他走到窗边,看着沉沉的夜色,一时间有些恍惚。若是可以,他也愿意过淡泊宁静,与世无争的日子,可身处乱世,又哪有一片净土,这个小山村又能安宁多久呢?

  陈文东思绪紊乱,了无头绪,不禁就想到了那三个孩子,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心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呢,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大哥,早些睡吧。”

  陈文东回头一看,文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旁边。

  陈文东点点头,拍了拍文广的肩膀,温声道:“你们也早些休息吧,我先去洗个脸。”

  等洗漱完毕,熄了灯,兄弟三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各怀心思,竟是没有一个能入睡的。

  文广和文举是因为听了大哥的话,又是震惊,又是担心,一时间难以接受,而陈文东则是在憋坏水,筹划着怎么才能让父亲乖乖跟他走。

  陈文东想得有些入神,猛一翻身,正好压到了后头,一阵钝痛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文广和文举齐声问道:“大哥,怎么了?”说着,两人都坐起身来,文举已经起身去掌灯了。

  陈文东只觉脸上烧得厉害,赶忙阻止道:“我没事!文举回来,不用麻烦了,睡觉吧。”

  文举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出来,“大哥,可是身后疼了?”说着,便点燃了油灯。

  陈文东顿觉无地自容,半晌才闷闷道:“爹爹身子越发健朗了,这手劲儿也大了不少。”

  文举笑着附和道:“那倒是,爹爹一向严厉,村里一帮淘气小子,哪天没几个挨板子的?爹爹教了这些年,可不是练出来了。”

  说完,三人都笑了起来。

  文广一边笑,还一边打趣文举,“你就编排爹爹吧,也不怕爹爹知道了,赏你一顿好的。”

  文举不甘示弱,立时回嘴道:“我才不怕呢,反正我现在也不读书了,倒是有些人,可得仔细点,爹爹过两天可是要查课业的。”

  陈文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们省省吧,现在挨板子的,可是我啊。”

  说完三人又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文广这才对陈文东道:“大哥,你也别不好意思,先褪下裤子,让我们看看伤得如何。”

  陈文东赶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没事!真没事!”

  陈文东对着文广一个劲儿的摆手,却不料文举一个箭步窜过来,直接扯掉了他的中裤。

  “这不就结了。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脸皮是越来越薄了,咱们可是亲兄弟,你矫情什么呢?小时候还光着屁股一起洗澡呢,又不是没见过。”

  陈文东羞得满面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了。

  文广和文举借着灯光仔细一看,不禁都抽了口凉气,“大哥,这还叫没事?”

  “这都肿成什么样了!这紫檩子,啧啧……大哥,难为你怎么忍得。”

  陈文东心道,这不是废话吗,他不忍还能怎么样?父亲气头上,下手自然狠了些,谁让他警惕心差,被逮了个正着呢。

  俩人现去煮了鸡蛋,在陈文东的伤处滚过来,滚过去,滚过来,滚过去……

  陈文东被蹂躏的直哼哼,后头本来就肿的厉害,火辣辣的疼,被热鸡蛋这么一滚,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文举按住陈文东,劝道:“大哥,你老实些吧,这淤血不揉开,你得疼好些日子呢,现在忍忍,过两天保准就好了。”

  陈文东嘴上虽然不依不饶,心里却暖暖的。这才叫血脉亲情呢,虽然十几年不见,但重逢后仍然会全心全意对待彼此。

  等淤血揉开了,兄弟三人又重新躺到床上。

  “大哥,”文广看着陈文东,正色道:“你别怪爹爹,爹爹也是气急了,咱们做儿女的,可不能真往心里去的。你都不知道爹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每次提起你,爹爹都很难过,好几次,我都看到他躲在书房里,偷偷抹眼泪。”

  陈文东听了这话,心中一酸。他看了文广一眼,反倒笑了起来,“文广,你从哪儿看出我往心里去了?你大哥就那么没度量?莫说这事儿大哥有不对的地方,就是爹爹真冤枉了我,我还能记恨不成?就是以前的事儿,那也是大哥心甘情愿的,又怎么会埋怨爹爹?”

  陈文东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卖身为奴,是出于自愿,虽然是为了救治父亲,但却怪不到父亲头上。至于今天这顿打,其实也是他自己找的。

  他是个做过父亲的人,现在又成了父亲,自能理解父亲的苦心。当然任谁挨了打也不可能高兴。

  文举点点头,“我就知道大哥没那么小心眼儿。”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睡去。

  早上,陈文东去给父亲问好,陈父理都不理他。

  吃饭时,陈文东一个劲儿的给父亲夹菜,父亲把菜都吃了,却还是不搭理他。

  中午,陈文东继续给父亲夹菜、盛饭,吃完饭,又给父亲揉肩捶背,端茶递水,陈父总算能对着他哼两声了。

  晚饭时,陈父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陈文东暗暗松了口气。

  饭后,陈文东腆着脸蹭进父亲的房间,“爹爹,我想跟您好好谈谈。”

  陈父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没什么好谈的,你什么时候不做强盗了,咱们再谈。”

  陈文东蹭到父亲跟前,在父亲身旁跪了下来,他两手搭到父亲的腿上,难过道:“爹爹,您只知孩儿做了山贼,却不知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孩儿在军中数年,先是驻守边塞,和胡人对抗,后来又辅佐周彦焕。可孩儿在军中并不如意,先是受同僚陷害,失去了汉王的信任,后又领了必死的任务,若不是花红救了孩儿,恐怕孩儿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陈文东见父亲脸上现出一丝心疼,赶忙趁热打铁道:“花红救了我的性命,于我有恩,花债主收留了我,对我有义,我娶花红为妻,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他们,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花红这个人品性不错。

  再说了,花红父女虽然落草为寇,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占山为王也是情势所迫,他们一方面要保护当地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另一方面还要抗击胡人,这样的草寇比官府要强上百倍。”

  陈文东冷笑了一声,继续道:“现在天下大乱,各地反王作乱,哪还有官府?爹爹,你在山中不知道外面的形势,若不是情况紧急,我又何必接你们去西北?

  据我说知,江南的三个反王,正在向北方扩展势力,没有意外的话,不出半年,这里也将陷入战乱。爹爹,我们得早作打算才是啊!”

  陈父听到此处,也有些动容,他久在山中,消息闭塞,哪里知道外面竟乱成这样。

  陈文东不等父亲说话,又继续道:“爹爹,无论哪路反王占领了这里,百姓们都要被抓丁,咱们家文广和文举肯定逃不过,恐怕就连爹爹您也不能幸免。爹爹,您要三思啊!”

  在陈文东的苦劝下,陈父动摇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禾苗今天入v了。其实禾苗心中挺忐忑的。既担心自己写不好,也害怕失去一直以来,陪伴我的各位亲亲。每每想到此处,禾苗都好难过。

  不管怎么说,禾苗都要谢谢大家,无论大家选择继续支持,还是默默离开。

  我们相处过,我们交流过,所以禾苗很珍惜,也很开心。

  61离开

  最终,陈父同意了陈文东的提议,只是眼中的担忧却一直没有褪去,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多。

  陈文东见父亲这样,心中颇不是滋味,他安慰父亲道:“爹爹,你放心,回到花家寨,我会秘密安排你们,你们仍然可以像现在这样生活,就和当地的百姓一样,受山寨庇护,但无需在山寨做事。

  以后天下太平了,文广和文举仍然可以入仕,绝对不用担心背负山贼的名声。反正我在军中也已经按阵亡处理了,以后就当陈家没有陈文东这个人吧。”

  陈父听了陈文东这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之后,直气得浑身发抖。

  他用手点指着陈文东,身子晃了两晃,仿佛不认识陈文东一般,“好!好!这就是我的好儿子!你就是这么看待你的父亲兄弟的?你拿我们当什么人?拿你自己又当什么人?我们难道会为了富贵名利,弃你于不顾?”

  陈文东见父亲突然动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愣愣的看着父亲,眼中尽是迷茫,他说错什么了?

  陈父看着这样的陈文东,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反倒平静下来,“东儿,这些年,你究竟学了些什么?我对你的教导,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陈文东心虚的低了低头。

  陈父深深地看了一眼陈文东,长长地叹了口气,“也罢!现在也来得及!东儿,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没尽到为父之责,让你受尽委屈,也沾染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以前没学的,咱们从头学,不对的,咱慢慢改。我就不信,我教不好自己的儿子!”

  直到现在,陈文东才明白父亲为何发怒,原来在父亲眼中,血脉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原来父亲从未想过放弃他。

  陈文东已经习惯了以小部分人的牺牲来换取大部分人的利益,既包括牺牲别人,也包括自我牺牲,这是战争教给他的。

  可今天父亲却告诉他,家里的每个人都是最重要的,不需要用他的牺牲来换取别人的利益,陈文东被感动了。

  陈文东挺直腰杆,抬头望着父亲,真心实意认错,“爹爹,我错了,您责罚我吧!”

  见父亲不说话,陈文东站起身,从桌案上拿过戒尺,复又跪到父亲跟前,将戒尺递了上去,“爹爹,您别生气了,孩儿知错了,甘愿认罚。”

  陈父接过戒尺,在空中举了好几次,却没有落下来。最后他扔了戒尺,拉起陈文东,眼泪长流,“爹爹这些年没在你身边,可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啊!现在你做了草寇,爹爹怎能不心痛?你让爹爹有何颜面去见你娘啊!”

  陈文东等父亲发泄出来,才忍着眼泪,劝道:“爹爹,孩儿没有忘记父亲的教导,只是这些年在军中习惯这样的处世之道,以后不会了。

  爹爹放心,花家寨不是个坏山头,我也不会让自己的亲人、后代成为草寇,这乱世迟早会过去,只要我们把握时机,总有翻身的机会。可现在山寨无疑是最好的去处,爹爹要看开些才是。”

  一家人商量以后,决定一个月后出发,这段时间收拾东西,变卖田产,也尽够了。

  陈父把田产变卖不久,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使得他们不得不提前离开。这事儿还得从那几个‘客人’说起。

  陈文东带来的几个人,都是功夫不错的,他们在花家寨野惯了,乍然来到这个小山村,难免有些憋屈。陈文东也知道这几个人的脾气,也不拘着他们,一直由着他们在外面疯。

  这些日子,几个人一直都在村子周围的树林里打猎,着实把这附近的山猫野兽折腾得不轻,当然,陈文东一家人也吃了不少野味。

  这天,他们如往常一般,继续在树林里晃荡,不知不觉就走得远了些,不想隐隐约约竟然听到妇人的哭喊声。几个人寻声找去,在离树林不远的小路上,发现了哭喊的妇人。

  那小妇人生得面目清秀,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上身的衣服去了大半,露出雪白的前胸,此刻她正拽着裤子和两个男人死命挣扎。

  几个人一看,心下顿时了然,“兄弟,这事儿咱管不管?”

  “管,怎么不管!这小娘们儿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嘿嘿!这小娘们儿真够味儿!我喜欢!”

  几个人瞎扯了几句,就窜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老拳。

  对方只顾着眼前的小妇人,失了防备之心,被打了个正着,着实吃了个暗亏。

  小妇人脱离了魔掌,立时爬起来,跑到一边去整理衣服。

  这小妇人虽然受了惊吓,却反应敏捷,倒让几个人有些另眼相看。

  对面的人被搅了好事,又吃了暗亏,哪肯善罢甘休,两方言语不和,顿时打在一处。

  几个回合下来,陈文东的人完胜,这功夫水平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行!你们有种!有本事别跑,我去找我们大当家的来。”

  几人一听顿时乐了,原来碰上同行了,“嗯,我们等着呢,莫说找你们大当家的,就是找你们当家奶奶咱也不怕!”

  对方撂下狠话,就屁滚尿流的离开了。

  这时,那小妇人走上前,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几位大侠仗义相救,奴家感激不尽。不知可否留下姓名,以后若有机会,也好报答诸位。”

  “哈哈,小事一桩,报答就不必了。我说你胆子也够大的,一个妇道人家也敢往这么偏的地方跑?今天幸亏是碰上了我们,要不然还不得吃亏呀!以后出门让你家男人陪着,这也太不靠谱了。”说话的人叫郑大海,正是刚才说喜欢的那位。

  小妇人俏脸一红,低声道:“奴家今日回娘家探望老父,走得有些迟了,怕贪黑,这才抄了近路。”

  郑大海点点头,表示理解,最后还是劝道:“以后别走这里了,实在不行,就让你男人接应一下。”

  小妇人听郑大海三番两次提起自家男人,不由面露伤心,含泪道:“大侠有所不知,非是我不知自爱,我丈夫已经去世一年多了。”

  郑大海听完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大妹子,实在不好意思,我并不知情。天快黑了,你一个人走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其余人见了郑大海那副德行,互相对视了一眼,均心领神会,“对!就让郑老弟送送这位小娘子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郑老弟你路上仔细些,不用着急回来。”

  等郑大海和小妇人走远了,几个人这才大笑出声,“我说老郑怎么一直不娶媳妇呢,原来是好这口儿呀!哈哈哈!”

  几个人说笑间就把刚才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回去以后,陈文东不见郑大海的身影,问起来,几个人才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陈文东听完,不由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

  当初,陈文东选这里避难时,自然对周围的一切做过调查。这里确实有一个绺子,大概有百十来人,距离山村有十几里,郑大海遇到的人,估计就是那里的。

  他们吃了亏,岂能善罢甘休?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陈文东带的人武功高强,也没法和山上的一百多人对抗。

  陈文东跟父亲一商量,决定趁早离开,没有处理的东西,干脆就这么放着算了,总比山贼杀上门要强。

  郑大海回来以后,一听说明早出发,立时又转身走了。

  第二天,陈文东在附近雇了两辆马车,收拾好东西,却仍不见郑大海回来,不禁有些着急,“老郑怎么还不回来?”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姑爷啊,咱走咱的,不用理他,我保证过不了半日,他就能赶上来。”

  陈文东一阵好笑,这个老郑也二十好几的人了,对成亲的事儿一直不上心,没想到出一趟门,居然开窍了。

  “好!咱们出发!”

  车把式应了一声,马鞭一晃,车子便吱扭扭往村外驶去。

  一个时辰后,郑大海追了上来,果然,马背上多了一名女子。

  大家又打趣了他一会儿,这才罢休。

  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二十多天,他们才返回花家寨。

  接风宴上,陈父面对着一群草寇,从容自若,礼貌有加,并未让陈文东难堪。

  当然,陈文东还是能感受到父亲的抵触和不悦,尤其是看到花红以后,这种不悦就更加明显了。陈文东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要让父亲完全接纳花红,还得些时日。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内在美不是一日两日能看到的。

  直到陈父看到三个孙子,才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陈文东看着女儿脸上淡了许多的青斑,顿时高兴了,他转头对花红道:“红儿,你看,丫丫脸上的青斑淡了好多呢!看来产婆说得没错。”

  花红瞅了瞅女儿,无所谓道:“许是吧,其实这样也不错。”

  听了这话,陈父的脸顿时黑了几分。

  陈文东干笑着岔开了话题,他果然不能对花红抱太大希望。

  晚上,陈文东把父亲安顿好,这才回去见花红。

  “红儿,我父亲人不错的,就是有些古板,一时转不过弯来。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你还要多担待,不要往心里去。”

  花红点点头,理解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他毕竟是长辈,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当然,你也别指望我跟那些小媳妇儿似的,整天低眉顺眼的扮柔弱。”

  陈文东低笑了一声,无奈道:“什么叫扮柔弱呀,是你太过强悍了。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我是担心你不自在。”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洗漱去了。

  临睡前,花红突然道:“对了,前些天来了一个人,说是给你送信的,非要当面交给你,现在还在山上住着呢。”

  陈文东也没当回事,径自睡了,他却不知,正是这一封信,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62信

  第二日,一家人刚吃完早饭,就有仆从来报,说是送信人求见陈文东。

  陈文东这才想起昨晚花红提过的事儿,心中有些纳罕,便吩咐将人领进来。

  过了片刻,一个面目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陈文东看到此人,心顿时提了起来。

  年轻人冲着陈文东一拱手,朗声笑道:“陈将军别来无恙,杜文涛这厢有礼了。”

  陈文东心中惊骇,面上却十分平静,“我当是谁?原来是杜将军,陈某人一介草民,可当不得你如此称呼。”

  杜文涛粲然一笑,方正色道:“陈将军英勇睿智,以区区五千兵马,牵制住周彦浩几万大军,为主力人马赢取了转移时间。我王能大败周彦浩,将军功不可没,军中谁人不敬服?

  只是在下实在不明白,既然将军还活着,为何不回军中?若非大王英明,暗中查明了您的去处,将军如此大才,岂不是要可惜了?”

  陈文东微微一笑,反驳道:“杜将军此言差矣,当初,我领兵出战时,就已经和王爷言明,自此以后,我便是自由身。现在军中将我依照阵亡处理,我便不再是军中之人,不回去也是理所应当。”

  杜文涛听了陈文东的话,微微一愣,“陈将军,难道你不愿意再回军中?”

  陈文东点点头,又道:“劳烦杜将军回去禀报大王,就说陈文东已经厌倦军中生活,还望大王成全。”

  杜文涛听后,不无感叹道:“现在大王势力日增,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军营里钻,将军得大王青睐,却甘愿放弃大好前程,在下实在无法理解。”

  杜文涛见陈文东但笑不语,显然是决心已定,便也不再多言,“杜某此次前来,主要是做信差的,这是大王的亲笔信,还请陈将军过目。”说着,他上前几步,把书信亲自交到陈文东手上。

  陈文东接过信,也不查看,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杜文涛见此,暗中摇了摇头,“在下已经完成大王所托,就不再叨扰了,陈将军保重,杜某就此别过。”说完,杜文涛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陈文东站在门口,直到杜文涛身影消失,才回到屋里。进门,毫不意外的对上了几双探究的目光。陈文东只作不理,径自回到桌边,开启了漆封,取出了信件。

  再次看到熟悉的字体,陈文东的手不禁抖了抖,薄薄的纸片上,寥寥几行,却看得陈文东怒火中烧,险些失控。

  周彦焕的表达简洁明了,“限君三月,速速归来,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什么?这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陈文东忍了又忍,总算没当着大家的面,将信撕毁。周彦焕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如果三个月他不回雁荡山,周彦焕将采取行动。

  陈文东心中气极,头脑中想着应对办法,手中将信封不停翻转。却不想这信封中还有一封信,被陈文东一翻转,掉在了地上。

  陈文东拿起信来,仔细一看,却是王衍之写来的,“王爷已生疑心,望自珍重。切!切!”

  信上注明的时间,在周彦焕这封信之前,显然,这封信是被周彦焕的人拦截下来的。周彦焕这么做,岂不是说,他早就知道王衍之和他之间有联系?

  陈文东沉思了片刻,便放下心来。周彦焕对王衍之十分器重,想来不会因为他的事,而牵连王衍之。

  发生了这样的事,陈文东也没心情再陪着大家聊天,他借口去看孩子,离开客厅,直接回了屋。

  回屋之后,陈文东连着摔了四五个茶杯,这才把胸中的恶气发泄出来。其实刚才他就想摔杯子了,可是当着父亲的面,他没那个胆儿。

  平静下来以后,陈文东索性提笔给王衍之回了一封信,既然周彦焕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他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没一会儿,花红也进了屋,“呦!这是怎么了?”

  陈文东看着满地的碎瓷片,轻轻叹了口气,“没事,我找人过来收拾一下。”

  花红摆摆手,坐到陈文东身边,“小东子呀,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没想到呀,没想到,你就是那威名赫赫的陈大将军,居然还躲在我们花家寨。”

  陈文东拱了拱手,赶紧求饶,“红儿啊,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算是哪门子的大将军啊?”

  花红摇摇头,神色间少了几分调侃,“我是说真的,现在整个西北,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陈大将军,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是同名,没想到居然是一个人。”

  听了这话,陈文东愣了愣,“听你这么说,我还挺出名的?”

  花红点点头,“外面都传,陈大将军英勇善战,足智多谋,乃西北军的智多星,和小眼儿将军齐名,乃是周彦焕手下的哼哈二将。在恒河洲一战中,更是以少制多,成功引开了周彦浩的大军,最后被逼入绝境,刎颈而亡。”

  花红上下打量了陈文东一番,摇摇头,继续道:“只可惜,传言不实呀,我还以为陈将军威猛高大,顶天立地呢,没成想是个小鸡仔。”

  说完,花红又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我算是赚大了。”

  陈文东听完,摇摇头,直接给花红浇了一盆凉水,“我看你是赔大了,这回弄不好,花家寨都得搭进去。”

  花红却有自己的见解,“哪有那么严重,汉王势大,眼见着就要雄霸西北,现在正是扩充势力的最佳时机。他何必放着大鱼大肉不吃,来啃花家寨这块硬骨头?

  花家寨地处胡汉交界,这些年一直帮着官府抵御胡人,拿下花家寨对汉王没有半点好处。他脑子要是没毛病,自然不会攻打花家寨。”

  被花红这么一搅合,陈文东心里轻松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模样,“多谢你陪我聊天,我没事了,你去巡山吧。”

  花红俩大眼一瞪,没好气道:“没事就赶紧去客厅,还有一屋子人等着你呢,你当我愿意在这儿跟你瞎叨叨。”

  周彦焕知道陈文东娶妻生子之后,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生完气之后,又忍不住去打探陈文东的消息。当暗卫告诉他,陈文东已经回到那个小山村,并打算把亲人接到花家寨时,周彦焕有些坐不住了。

  周彦焕思来想去,命杜文涛去给陈文东送了一封信。谁知陈文东连看都没看,就打发杜文涛回来了。等杜文涛把陈文东的话转述完,周彦焕更生气了。

  这叫藐视吧,陈文东居然藐视他!陈文东居然敢藐视他!

  过了两天,陈文东写给王衍之的信到了,还是光明正大送到军营来的。

  听了这个消息,周彦焕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既然陈文东能给王衍之回信,想来是看过他写的信了,那也应该能给他回信吧?

  可周彦焕等了五六天,仍旧不见陈文东的回信,心中那点希望也渐渐破灭了。

  周彦焕在房中憋了半天,最后没憋住,命人把王衍之叫了过来。

  “小东子给你回信了?”

  王衍之惊讶的看了一眼周彦焕,随即低下头来,这让他怎么回答?

  “把信给我看看!”

  王衍之正要说不合适,却瞥见周彦焕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顿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乖乖从袖袋里取出信,呈了上去。

  陈文东的信很简单,无非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平安,并提醒王衍之注意身体。

  周彦焕看着这一堆烂字儿,心中又憋屈了。明明是他差人送的信,王衍之才是捎带脚儿,怎么王衍之有信,他就没有呢?哪怕是捎带脚儿也行啊。

  周彦焕把信叠吧叠吧,揣到怀里,见王衍之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顿时怒道:“你不是说,小东子死了吗?这是扯鬼呢?去去去!你很闲是吧!”

  听了这话,王衍之赶忙告退,也不敢再提信的事儿了。最近周彦焕有点神经质,他招惹不起啊。

  周彦焕就如同魔怔了一般,想起陈文东就来气,可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想。

  最后他忍不住又给陈文东写了一封信:“为何不给我回信?”

  写完之后,周彦焕又嘱咐送信的人,一定要等陈文东看完信,再回来。

  陈文东这回倒是看了,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没做声。更可气的是,还未等送信人离开,他就把信扔进了废纸篓里。

  周彦焕这回是真伤自尊了。想他堂堂汉王,竟然遭受如此羞辱!他为什么还要把陈文东的信时时带在身上?又不是写给自己的!想到此处,周彦焕从怀中取出那封信,直接撇到了纸篓里。

  过了半天,周彦焕又灰溜溜的把信捡了回来。陈文东的信就这么一封了,虽然写信的人可恶了些,可这信总是好的。

  周彦焕消沉了几天,又振作起来了,他生气了,他真的生气了!他必须让小东子知道他生气了!

  鬼使神差的,周彦焕又给陈文东写了一封信:“不日,吾将踏平花家寨!”

  63花家寨之危

  周彦焕的第三封信送到花家寨时,山寨里正在大张旗鼓的办喜事。成亲的小两口正是跟着陈文东出门的郑大海和他带回的女子崔氏。

  对于这桩婚事,不少人都挺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撬开了郑大海这尊闷葫芦?

  按照郑大海的条件,想成亲并不难。郑大海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出阁的妹妹,媳妇进门不用伺候公婆,光这一条,就很吸引人。再说他长得不赖,脾气也好,又是个有本事的,这样的一个黄金单身汉,不知有多少人惦记呢。

  说来也怪,郑大海虽然整天嬉皮笑脸,吊儿郎当,但一遇到有人提亲,他就成了闷葫芦,说话支支吾吾,既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横竖没句痛快话。大家都以为他没有成亲的意思,或是有什么隐情,因此,上门提亲的人渐渐就少了。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跟着陈文东出了一趟门,居然带回一个女人来,没几个月就成亲了!大家不好奇才怪呢!

  幸好同去的几个人讲义气,隐瞒了女人的身份,要是大家知道这女人是个差点被山贼糟蹋的寡妇,那才叫大跌眼镜呢。

  江湖人没有那么多讲究,郑大海挑了个吉利日子,把新媳妇接上山,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喜宴,这也就算成亲了。至于其他的讲道,一概都免了。

  郑大海人缘不错,在山寨也算是个人物,他要成亲,宾客自然不少。可郑大海无父无母,家中就一个妹妹,还早就嫁人了,他一个人又怎么忙得过来?因此这接待宾客,张罗酒菜的杂事,就落到了一干朋友的身上。

  陈文东见大家忙不过来,便接过了迎接宾客的活计。这活儿看着轻松,其实也是有讲究的,怎么安排坐席,怎么回礼,那是绝对不能出岔子的。这帮人可不讲究那么多,一言不合那就得打起来,搞不好喜事就得变坏事。

  陈文东刚安排好一拨客人,转身回来时,正碰上一个‘不速之客’。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周彦焕的亲随杜文涛,说起来也算是个熟人。

  “哟!杜将军又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陈某现在忙得很,无暇招待杜将军,您看?”说完,陈文东一脸为难的看着杜文涛。

  杜文涛面色微变,尴尬的笑道:“陈将军,您先忙,我不着急,我先去里边坐一下。”

  陈文东挑挑眉毛,含笑问道:“去里边呀,杜将军带礼钱了吗?”

  杜文涛一愣,不解的问道:“什么礼钱?”

  陈文东指指门口的大红灯笼和大红喜字,一脸的惊讶,“难道杜将军看不出来?我们正办喜事呢,您就这么进去白吃白喝,不太好吧?”

  杜文涛嘴角抽了抽,从怀中取出五两银子,递到陈文东面前,“陈将军,在下不知贵寨有喜,事先并未准备礼品,些许银两,聊表祝贺。”

  陈文东接过银子,笑眯眯引着杜文涛入席,之后便不再搭理他。陈文东自觉已经仁至义尽,要不是今天办喜事,他才懒得跟姓杜的废话,这货一来,准没好事!

  其实,杜文涛也很委屈,他堂堂三品将军,都快沦落成信差了。这些日子他没干别的,一直在花家寨和雁荡山之间来回跑,腿都遛细了,到头来,还里外不是人。他招谁惹谁了?

  等宾客散尽后,杜文涛找到陈文东,把周彦焕的信递过去,“陈将军,这是大王的信,还请将军过目。”

  陈文东打开信,仔细一看,顿时冷笑出声,“你去告诉王爷,他爱咋办,就咋办吧!以后也别给我送信了,我看着恶心!来人,送客!”

  杜文涛直接被陈文东给轰出了花家寨,里子面子落了一地,灰头土脸的回雁荡山报信去了。

  陈文东看到周彦焕的这封信,一时间气恨交加。‘好你个周彦焕!误了我的青春,毁了我的爱情,现在又要来破坏我的生活,是可忍孰不可忍!’

  回到住处时,花正芳和花红都在,陈文东把信直接交给二人过目。事关花家寨的生死存亡,他必须让花家父女了解情况,也好提前做准备。

  花红看完信之后,深深看了一眼陈文东,“看来是我估计错了,没想到汉王真要攻打花家寨。小东子啊,你和汉王关系匪浅啊。”

  陈文东心中一凉,看了看花红和花正芳,却没有说话。

  花红笑了笑,又道:“你别多心,凡是上山入绺子的,哪个没有糟心事儿?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花家寨也不是好欺负的!”

  陈文东听了这话,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心中满是感动,无论结局如何,花红的这份情他都领了。

  周彦焕听了杜文涛的禀报,又是气愤,又是难过,他原本以为陈文东看过信之后,定然会回到雁荡山,陈文东是个心软的人,怎么会置花家寨于不顾?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陈文东确实没回来,还告诉他,‘爱咋办,就咋办!’更可气的是还让他别送信了!

  事到如今,周彦焕有些骑虎难下了,难道他真要攻打花家寨?难道他们之间非要短兵相接才能解决问题吗?

  可话已出口,周彦焕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只能调人攻打花家寨,作为君王,言出要必行。

  对于攻打花家寨一事,周彦焕手下将领,一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