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起码晚上不用挨冻了,几个人也不用吃生食了。经过七天的磨练,周大少对这样的生活倒也适应了下来,这两天脚上的血泡好得差不多了,这位爷又开始不老实了。
这一日,陈文东正往前走呢,一回头,却发现王衍之和周彦焕没了!仔细一瞅,俩人正蹲在不远处,不知道干什么呢,陈文东也没喊他们,直接就走了过去。等走近以后,陈文东看清了眼前的情况,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这俩死孩子正围着一条七寸蛇看呢!
不知道这俩货是怎么倒腾的,蛇明显的有些躁动,估计他们再有动作,就得受到攻击。陈文东稳了稳神,一手捡起一块石头,一手抄起一根分叉的木棍,找好了准头,用木棍压住了蛇的脖子,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向蛇头,一击中地后,陈文东迅速抄起木棍就是一顿乱打,直到蛇死透了,陈文东才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小东子,你干嘛?这条小蛇多好玩啊!”这俩货居然拿着七寸蛇当玩具?居然还敢对他不满?
陈文东看着这俩小子那欠扁的样儿,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蹭一下站起来,照着他们的脑袋就是一通乱敲。
“死孩子,不要命了?啊?还敢拿七寸蛇玩,……”一直打到俩人抱头鼠窜,陈文东这才罢手。嗯,心里舒服多了,刚才可是把他吓坏了。
“小东子,你居然打我!”周彦焕捂着脑袋,一脸哀怨的瞅着陈文东,就跟陈文东把他怎么着了似的。
“哼!你还有脸说,你们有多少条命啊,敢拿七寸蛇玩?刚才差点把小命丢了,知不知道?”直到现在,陈文东想起刚才的一幕,都有些后怕。
“那个是七寸蛇啊……我还以为是普通蛇呢。”王衍之有些讪讪的说道。
“好了,你们记清楚了,这就是七寸蛇,以后别去招惹它。现在蛇刚刚冬眠醒过来,攻击性特别强,倘若被它咬上一口,不是擎等着死吗?就算万幸能捡回一条命,恐怕也得留下后遗症。就你们傻不愣登的还拿它当玩具呢。不光是七寸蛇,凡是头呈三角形或方形,头大脖子细,尾巴短而突然变细,花纹颜色艳丽的,十有□都是毒蛇……”陈文东给俩人好好地普及了一下毒蛇的识别方法和森林生活常识。
自从毒蛇事件之后,周彦焕总算是消停了不少。几个人白天赶路,晚上露宿野外,经过半个月的跋涉,终于看到了林平县的城门,谁知新的麻烦又来了。
17陈家有子初长成
“怎么这么多官兵?这都赶上平时的两倍了,难不成是在搜查逃犯?”王衍之盯着城门口,两道小眉毛都快挤到一起了。
“应该不是,若是搜查逃犯,这城门口早就贴上告示了,咱们还是小心点儿吧,这城门还是别进了。”说着,陈文东还别有深意的瞅了瞅王衍之和周彦焕。
王衍之脸色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又道:“可是,咱不走城门,怎么进得了林平县?这城墙起码得有五六米高吧,咱又没长翅膀,还能飞进去不成?”
这时,周彦焕捅了捅陈文东和王衍之,说道:“哎,你们发现没有,这些官兵一般都只盘查男人和小孩,对女人倒是不怎么过问呢”
“嗯。”陈文东点点头,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不禁对周彦焕刮目相看。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份观察力,已经不错了。
“是吧!要不咱男扮女装得了!”
“你觉得合适吗?就凭咱仨这长相,扮作女子不得把人吓死啊?”陈文东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刚刚生出的赞赏之心瞬间碎裂,这货果然是个绝品,还真不能指望他有什么好主意。
“倒也不见得,我看你就挺合适,如果扮作女子,说不能还能倾倒一大片呢。”说着王衍之还冲陈文东暧昧的一笑。
“你才合适呢!”陈文东瞪着没事找事的王衍之,一副被踩到痛脚的样子。
“嘿嘿!我可不合适,虽然咱长得确实很帅吧!可架不住咱黑啊,这都快赶上黑煤球了,谁家姑娘要长成我这样不得哭死啊!”
“还别说,小东子确实合适!啧啧!瞧这小脸长得多标致,这小皮肤多白皙,又滑又嫩的!”周彦焕顺手就在陈文东的脸蛋上摸了一把。
“别动手动脚的!”陈文东拍掉周彦焕的咸猪手,还斜了他一眼。
“哎呀,这小眼神儿多勾人啊!还有这小鼻子,这小嘴,你不做女人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是个女人,我一定娶你当媳妇。”
陈文东都懒得搭理他了,周彦焕这货有点人来疯,越搭理他越来劲。
“其实,就算你是男的,我也可以娶你当媳妇呀!对吧?嘿嘿嘿!小东子,给我做媳妇吧!”周彦焕上前一步,搬过陈文东的脸蛋,就亲了一口。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陈文东顿时满面通红,一双丹凤眼狠狠地瞪着周彦焕,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这货居然敢调戏他,这可是他这一世的初吻啊!
陈文东兀自在那生闷气,却不知道,他这含羞带怒的样子落在周彦焕眼里,更是别有一番韵味。说来也怪,陈文东刚穿越来的时候,长得憨憨傻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出彩的地方,可经过这两年的磨练,他的变化简直惊人,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由于长期练武,陈文东整个人都瘦了下来,原本肉嘟嘟的圆脸变成了鸭蛋形,脸上的肉瘪下去之后,一双丹凤眼也凸显了出来,再加上陈文东心性敏捷,神思流转间就不免透着一股魅惑妖娆的感觉。陈文东都觉得自己真是越长越偏了,就这白斩鸡的小身板,就这雌雄莫辩的长相,跟他标榜的男子汉形象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瞅瞅周彦焕,陈文东就更郁闷了。在他们三个中,这小子个头最高,长得最壮,配上古铜色的皮肤,从内到外都透着野性,这才是男子汉气概啊!
“咱还是谈谈怎么进城吧!”王衍之见陈文东有些生气,赶忙转移了话题。
陈文东低着头想了想,随即笑了起来:“既然我们进不了城,那就让郑英出城来见我们吧!我进城去联系一下这个郑英,就当是探探风了,你们俩在这里藏好了,哪儿也别去。”
陈文东把自己的头发扯乱,又在自己的脸、手和脖子上涂满黑泥,再加上连日跋涉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活脱脱就是个小叫花子。
“小东子,这是周总管给我的印信,嘿嘿!现在你都是我的媳妇了,由你保管也是一样的。你把这个拿给郑英看,就说周总管托他给我们找一个安身之处,他自然会明白的。”说着周彦焕从怀里取出一枚玉指环交到了陈文东手里。
陈文东忽略掉周彦焕前半句话,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来,把玉指环包住,藏在了头发里,然后朝城门口走去。
守城的官兵见陈文东衣着破烂,满身泥污,倒是没有为难他,直接放他进城了。陈文东在城内略一打听,便找到了郑府,等看到郑府的大门,陈文东也不由愣了一下,这不是两年前收留他们的郑老爷家吗?等见到门房老伯时,陈文东心里哪还有半点怀疑,只是他现在身份特殊,并不想让郑老爷知道自己的底细。
“老伯,在下王二,有事求见郑英郑老爷,劳烦您通禀一下,就说有故人来访。”门房老伯怀疑的瞅了瞅陈文东,最后还是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老伯便回来了,冲着陈文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王小官人,我们家老爷有请。”
陈文东随着老伯进了屋,正对上郑老爷打量的眼神。见郑老爷眼神不善,陈文东倒也不慌张,他从容的站在那里,任人打量,一派坦然。
半晌,郑老爷哈哈大笑起来,“我听门房说,有故人来访,咱们认识吗?”
陈文东先是深施一礼,这才道:“郑老爷,咱们确实不认识,但是我想,这个您应该认识吧?”说着,陈文东从头发里取出玉指环,递给了郑老爷。
果然,郑老爷见到玉指环后神色大变,紧紧盯着陈文东问:“你认识周四海?他在哪儿?可是遇到了麻烦?你和靖边王府又是什么关系?”
陈文东听了郑老爷的话,心里也是一惊,他早就知道周府不简单,难不成和靖边王府还有什么瓜葛?陈文东虽然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是不显,对郑老爷道:“周总管确实遇到了麻烦,不过他现在不在林平县,我此次过来,是想请郑老爷看在这玉指环的份儿上,为我们提供一个容身之处,想必郑老爷不会袖手旁观吧!”陈文东说得模棱两可,也是有心试探这位郑老爷。
“呵呵,你说,我该称呼你一声小世子呢,还是周少爷!周少爷,我欠周四海一个人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自然不会推脱,只是,我郑某人离开官场日久,对于朝廷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倘若您要找个安身之处,在下倒是有些办法,倘若有别的目的,那么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呵呵,我只是周府的一名小童,至于您所说的世子殿下,我并不认识。”陈文东冲着郑老爷一笑,又接着说道:“郑老爷,您想多了,这玉指环的确是周总管给我的,我此次前来,也只求有一个容身之处。另外,和我同来的还有两个人,他们还在城外呢,您看……”
“呵呵,我看他们也不必进城了,我这就令人送你们去我的别院。我看小娃娃也是个明白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想必是知道的,我收留你们也是担了很大的风险,你们可不要犯糊涂哦!”说着郑老爷又别有深意的瞅了瞅陈文东。
“郑老爷一看就是个重情义、一诺千金的人,自然不会亏待了我们。您放心,我们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主儿。”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陈文东已经明白了郑老爷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诫他们老老实实的呆着,别给他惹麻烦。看来这周总管的面子也是有限呐,这老小子根本就不打算再深一步的帮他们。
“好!小娃娃的话,老头子可是记住了。哎,这两日我身体有些不适,就不出城送你们了。郑福,还不赶紧让人准备点饭菜,等小娃娃吃过饭,你找个得力的人把他们送到别院。”这郑老头说到“得力的人”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陈文东小眉毛挑了挑,缺什么都没说。
等郑福下去后,这老小子又装上了。“哎呀,这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坐了这一会儿,身上就不得劲了,小娃娃,你先做着,我要回屋歇歇。”说着,郑老头就扶着腰进了内室。陈文东望着郑老头的背影,气得胃疼,这老头身体什么样他还不清楚吗?不过,这样一来,陈文东倒也放下心来,起码可以肯定,这郑老爷不会出卖他们。虽然有些话说得不太中听,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他最后还是帮了陈文东他们一把,这就不错了。
18被窝里的密谈
陈文东在别院一住就是小半年,住得是一肚子火,满嘴的大燎泡。郑老爷找了几十个人高马大的家丁伺候周彦焕,名义上是家丁,实际上则是来监视他们一举一动的。在这里吃喝倒是不愁,但是有一样,不能离开别院一步,这无异于把他们软禁起来了。不仅是陈文东着急上火,周彦焕和王衍之也是烦躁不安。
这天晚上,陈文东睡得正香,迷迷糊糊感觉房门响了一下,开始他还以为是王衍之出去方便了,等感觉有东西往自己床上爬的时候,陈文东这才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只见周彦焕只穿了一身中衣,正轻手轻脚的往自己被窝里钻呢。
“大晚上的,你折腾什么呢,怎么浑身冰凉?”陈文东嘴上抱怨,到底不忍心他着凉,也就由着他钻了进来。
“小东子,我冷,睡不着。”见陈文东没有反对,周彦焕索性搂住了陈文东的腰,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呼噜。
陈文东气结,有心发作,但看着周彦焕的睡颜,却又有些不忍心,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迷迷糊糊倒也睡着了。
从那以后,周彦焕每天晚上都到他这里报道,陈文东发狠赶了几次,可周彦焕怎么着都不走。看陈文东急眼了,就穿着中衣在院子里吹冷风,一副可怜兮兮,活似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陈文东还真就见不得这个,一来二去,也就随他了。
三人在别院一直住到了来年五月份,这期间,他们没有出过一次门,周总管也没有来找过他们。郑老爷对他们看得严,手底下人口风又紧,他们根本没法得到外面的消息,这样一来,三人都有些住不下去了。对于周总管,陈文东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郑老爷。自从他们搬进别院,郑老爷只来过一回,那还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万一这郑老爷有心出卖他们,他们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这一晚,周彦焕照例爬进陈文东的被窝,之后就开始烙大饼,眼看快到半夜了,这位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陈文东开始还体谅他心情不好,忍着没发作,后来实在是让这家伙烦得受不了了,噌的坐起来,狠狠拍了周彦焕一巴掌,气恼道:“你半夜不睡觉翻腾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了,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就滚出去!”
周彦焕倒是老实了,搂着陈文东的腰,过了半天才闷闷的说道:“小东子,我不甘心!”
听了周彦焕的话,陈文东的睡意也没了,他拍了拍周彦焕的后背,轻声道:“说说吧,憋在心里更不好受。”
“我是靖边王的儿子。”周彦焕见陈文东半天没说话,不禁怯怯地道:“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你别生气。”
陈文东拍拍周彦焕的后背,不禁笑了起来:“呵呵,我知道,也没生气,你接着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罢了。
见陈文东确实没有生气,周彦焕这才接着说道:“我娘亲是个普通商户的女儿,当年,父亲巡边的时候途经我外公家,娘亲就成了外公送给父亲的见面礼。后来春风一度,娘亲便怀上了我,父亲知道后,将她接到了王都,秘密安排起来。不久之后,王妃和世子,也就是现在的太王妃和靖边王知道了娘亲的事情。恰在此时,父亲又接到了远征西南的圣旨,他怕王妃和世子趁机加害娘亲,便将她扮作普通兵士,带在了身边。谁知娘亲身子虚弱,根本就受不了长途跋涉,父亲只能在途中将她安置下来。西南战事旷日持久,叛乱迟迟没有平息,只是令娘亲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出生半年后,却得到了父亲重伤身亡的消息。”
“后来周总管找到我们,带着我们母子辗转了好多地方,在我三岁的时候,娘亲得了一场重病,不久便过逝了。为了防止被靖边王追杀,我们每隔一段时间便换一个地方,我也天天呆在府里,从不出门。现在算来,我们在登平住的时间是最长的了,却不想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小东子,我不想再过这种躲躲藏藏,不人不鬼的日子了,我想光明正大的活着!”
“按理说,你也是靖边王的亲弟弟,他继位都□年了,你对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他为什么非要至你于死地呢?”对于这一点,陈文东非常不理解。
“靖边王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他是先皇的二皇子,后来过继给了父亲,承袭了王位。至于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也不清楚,或许周总管知道,但是他从来没有告诉我。”周彦焕叹了口气,情绪显得有些低落。
“或许你身上有他十分在乎的东西吧。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如果你要公开自己的身世,就意味着要和当今的靖边王对抗,恐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凶险,除非你能够取而代之。”
“小东子,我现在没有选择,如果我不勇于面对,我就要像现在一样不见天日的过一辈子!这样活着,我不甘心!”
陈文东感觉周彦焕抱着自己的双臂紧了紧,勒得他有点疼。半晌,陈文东才道:“如果你心意已决,我自然会支持你,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知道,你要面对的是靖边王,手握雄兵数十万的一方霸主,他既然能坐稳这王位,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而你只是个落难的小子,除了是老王爷的血脉,什么都不是。”见周彦焕恼怒的望着自己,陈文东又忙道:“我说这些不是瞧不起你,只是要让你认清事实,你们实力相差太过悬殊,现在你跟靖边王对上必败无疑。”
周彦焕被陈文东说得有些急眼,不死心道:“我可以借助别人的势力,周总管曾经跟我提过,虎阳关的副将谭大勇是可信之人。”
“你就确信这谭大勇不会出卖你?这郑英不也是周总管认为可靠的人吗,现在又怎么样?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我们没有绝对的实力,恐怕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即便是投靠他人,也是寄人篱下,做个傀儡和幌子罢了。”陈文东根本就没有给周彦焕留情面,他现在必须让这位大少爷认清现实。他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万一这位爷头脑一热,干点儿不过脑子的事儿,他和王衍之也得跟着陪葬。
周彦焕看了看陈文东,重新把头埋到陈文东的胸口,过了好长时间,才抬起头来。他一脸坚定的望着陈文东,缓缓说道:“小东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太心急了。我现在必须壮大自己的实力,等我强大到没有人能够战胜我的时候,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了。”
陈文东点点头,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了翘。
“小东子,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人都臣服在我的脚下。哼,既然我这么隐忍,他们都不放过我,我为什么还要隐忍,我非要活的光明正大,活的比他们都强。哼!哼!你这个狗头军师可不许给我拖后腿!”说完,周彦焕还掐了一下陈文东的屁股。
陈文东刚想发作,就见周彦焕两只小眼儿迷瞪迷瞪,头一歪就睡了过去。看着已经睡着的周彦焕,陈文东一阵无力,这货刚才不会是睡魔怔了吧?
19从军
周彦焕在陈文东的被窝里发表了一通豪言壮语之后,果然比先前沉稳了不少。别院里书籍很多,其中不乏兵书战策和治国策略方面的读本,以前周彦焕碰都不碰这些东西,现在他每天除了练武,就是钻研这些读本。陈文东见此,颇觉欣慰,便时不时的在旁边提点他一二,他于诗词文章上确实没有多少天分,但历经两世,他在权谋算计,用人之道上还是很有一套的,这些恰恰是周彦焕所欠缺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陈文东发现周彦焕在权谋方面很有天赋,很多时候,陈文东只要稍加提示,他便能理解其中的深意,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可以说周彦焕天生就适合做一个权谋家,即便他现在一无所有,远离权力中心,也阻挡不了他变强的脚步。看来这皇族的基因确实很强大啊。
有了目标和动力,这种囚徒般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陈文东和王衍之虽然没有周彦焕那么拼命,但读书习武可是一样也没丢下,如此三人又在郑府别院住了一年多。待得雪消冰融,春意盎然时,周彦焕已经将这别院中的读本通读完毕。
周彦焕刚刚冲完凉,连头发都没擦,就直接钻进了陈文东的被子里,一身的凉气把陈文东冻得一哆嗦。
“出去!你怎么头发也不擦,就进来了?把被子和枕头都粘湿了!哎呀,你怎么连脚都不擦!”陈文东使劲踹了周彦焕几脚,没踹动,气得他把被子使劲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不脏的。”周彦焕搂住陈文东的腰,直接把脚伸进了被子里,“呵呵,现在干了。媳妇儿,你怎么能嫌弃自己的丈夫呢,太不贤惠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声!”周彦焕这一声媳妇儿,直接把陈文东惹炸毛了。
“开个玩笑嘛,怎么就急眼了呢!嘿嘿!媳妇儿……哎呀!嗷!谋杀亲夫啊!”
陈文东在周彦焕的侧腰上狠狠地拧了几把,心里的气才算顺畅了些。陈文东对于周彦焕时不时的抽风有些无奈,他虽然长得瘦小,但也是个纯爷们儿,浑身都是紧实的腱子肉,跟“媳妇儿”可是一点都不搭边。难不成这小子长时间不见女色,连男女都分不清了?还是直接就心理变异了?陈文东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搞得自己心躁意乱。
周彦焕消停了一会儿,便开始往陈文东身边蹭,先是试探着搂住陈文东的腰,见陈文东没有发作,便大着胆子把大脑袋压在陈文东的小肩膀上,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哀怨说道:“小东子,你又欺负我,人家本来是要跟你商量正事的。”
“有话快说,我还要睡觉呢。”陈文东扒拉开周彦焕的大头,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他。
周彦焕沉默了半晌,才说道:“小东子,我不想在这儿呆下去了,我想出去。”
陈文东看着周彦焕倔强的眼神,纵然知道他们出去以后千难万险,却没办法说出阻止他的话,最后陈文东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好。”
虽然已经决定离开,但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旦出了这个院子,他们随时面临着丧命的危险,所以必须谨密周详。
三个人正商量着逃跑大计,却不想这天晚上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郑英,另一个则是许久未见的宋师傅。
周彦焕拉着宋师傅的手,埋怨道:“宋师傅,你怎么才过来,自上次一别,已经过去快两年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周彦焕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宋师傅叹了口气,摸了摸周彦焕的脑袋,这才道:“不是我们不想早点过来找你们,实在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我们几个人逃出来时,都受了伤,周总管更是生命垂危,我们一边要躲避官兵搜查,一边还要养伤,两个月前,我们才摆脱追兵。”
陈文东一边拉着宋师傅坐下,一边道:“宋师傅,您不要着急,慢慢说。”说完,又给宋师傅和郑英他们沏了一壶茶。
待宋师傅说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在那场变故中,周府三十几个人,最后活下来不足十人,只逃出了柳先生、宋师傅、周总管和两个管事,其余的人都被斩杀了,周总管和一个管事还受理了重伤,以后也不能习武了。
面对这样的惨况,即便是陈文东也是面色惨白,那毕竟是人命,曾经朝夕相处过的人,一夜之间就这么没了,怎能不令人惊心。
过了半晌,宋师傅才道:“少爷,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和您商量,您可还记得虎阳关副将谭大勇?”
周彦焕听了谭大勇的名字,先是一愣,接着点了点头。陈文东也是一愣,这名字确实很熟,之前周彦焕还算计过人家,打算拉着人家造反呢。
“这谭大勇是我的义兄,一个月前,胡人犯边,我这义兄被调到边关了,如果少爷有意,自可到军中历练一番,有我那义兄看顾,想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不知少爷意下如何?”说完,宋师傅便专心喝茶,只等周彦焕考虑清楚,再作打算。
周彦焕听完宋师傅所言,低头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陈文东和王衍之,这才道:“我去!”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疑,正是这一决定,让周彦焕走上了一条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对于周彦焕的决定,陈文东并不意外,以周彦焕的性格,与其在这几丈内的院子里虚度光阴,还不如征战沙场。这对于他是一种挑战,也是一个机遇,虽然有可能马革裹尸,死得更快,但若能熬下来,却能在军中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陈文东一直都知道周彦焕很不甘心,他也明白,周彦焕不可能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郑府别院里。既然周彦焕心意已决,陈文东愿意成全他。
一个月以后,三个少年虚报了年龄,更换了姓名,出现在了与胡人对抗的战场上。周彦焕一身银甲,手上一把三尖两刃刀,杀入胡人的马队,简直是神勇非常,所向披靡,自此一战成名。就连黑小子王衍之也凭借着七十二路雁翎枪法小有名气。当然像陈文东这样拿着子母鸳鸯钺在后边简陋的,自然是不会有人记得他的。
2o初尝
周彦焕在军营里一呆就是两年,由一个无名小卒,成长为一个小关隘的守将,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职,但也是他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经过两年的拉锯战,胡人的将领也学聪明了,基本上停止了对天朝军队的大规模进犯,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偷袭较小的关隘,一旦得手,便烧杀抢掠一番迅速撤离。而天朝的统帅于坤,虽是靖边王的亲信战将,却是个胆小守成的主儿,胡人不来犯边,便不主动出击,一来二去,双方就这么耗上了。
话说,这天晚上,周彦焕和陈文东几人刚刚巡营回来,便听到前方探子来报,有一股敌人正绕过关隘前方的山头,从关隘左侧向这边行进。听到这个消息,周彦焕赶忙召集部下,到前方迎敌,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发现了胡人的队伍。只听得周小将一声令下,两队人马便厮杀在一处。一打起来,陈文东便发现了不对劲,只见这些人身着夜行衣,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眼见着周彦焕的兵将便落了下风。
见此情形,陈文东打马便向周彦焕和王衍之靠近,三个人一碰头,立时有了新的主张。陈文东先率领几个随从回到营地,待他安排妥当,周彦焕和王衍之便佯败退向营地,一边退一边骂,若对方无意追赶,立时回马继续挑衅,如此几次三番,总算是挑起了对方的怒火,紧追周彦焕来到关隘处。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落入了布满长钉的陷阱里,一时间,关隘前鬼哭狼嚎,周彦焕趁此机会,将剩余敌人打散,围而歼之。
陈文东在陷阱里抓了几个活口,经过一番审讯,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这些人并非冲着他们这个小关隘而来,他们原本是要绕过此处,去总大营刺杀于统帅,却不想,栽在了周彦焕的手里。几个人一商量,决定先将此事暂时压下,先与谭大勇商量一下,毕竟他们几个人身份特殊,又身处靖边王的军队之中,一旦被人发现,连逃都没法逃。最后还是谭大勇领了这份功劳。于统帅不但胆子小,还格外的惜命,听闻胡人欲取其性命,险些背过气去,又听闻谭大勇神勇非常,将敌方全歼,当即心内大悦,不仅嘉奖了谭大勇,还赏赐了他不少真金白银。
谭大勇冒领了周彦焕的功劳,心中着实有愧,便请周彦焕去驻地痛饮了一番,又将于统帅赏赐之物拿出不少分给了周彦焕。对此,周彦焕还是很高兴的,于是乎,不胜酒力的周小将喝高了。
陈文东刚刚睡下,就见几个随从抬着周彦焕进了帐篷,一身的酒气差点没把陈文东熏个跟头。几个人将周彦焕挪到羊毛毡上,便告退了。陈文东见周彦焕面色潮红,双眉紧蹙,似是十分难受,便取了湿布,给周彦焕擦了脸,又替他拖了鞋袜,去了甲胄,盖上被子。一番折腾下来,陈文东也没了睡意,看着身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周彦焕,陈文东心里一阵气闷,忍不住,便在周彦焕的侧腰上拧了几把。这一拧不要紧,倒把周彦焕给弄醒了几分。
周小将睁开朦胧的双眼,仔细瞅了瞅陈文东,然后便嘿嘿傻乐起来,乐完了,又蜷起身子,傻傻的望着陈文东,委委屈屈的说道:“媳妇儿,我难受,好热!”
陈文东也懒得与一个醉鬼计较,敷衍道:“哦,这么冷的天,怎么会热呢,定是你喝多了,赶紧睡吧。”
听了陈文东的话,周彦焕愣了愣,疑惑道:“我真热,不信你摸摸。”说着周彦焕便握住了陈文东的手向□摸去。陈文东开始没注意,冷不丁摸到滚烫的一根,登时就翻了脸,抽出手来,就甩了周彦焕一个大嘴巴。
周彦焕摸了摸肿起的半边脸,瞅了瞅寒着脸的陈文东,豆大的泪珠便滚了下来,一边掉眼泪,一边小声的抽泣。
陈文东看着这样的周彦焕,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其实周彦焕今年也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刚刚步入青春期,他又知道什么呢,这要搁在现代,还是个上学的娃娃。
之前在周府时,周彦焕还小,又是由周总管管教,周总管是不全之身,自然不会教导他这方面的事情。后来住在郑府别院,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又忧心自身安危,自然不会想到这方面。这两年在军中厮杀惯了,陈文东也没在意他这方面的事情,周彦焕不知道这些,也不能怪他呀。
周彦焕哭得很伤心,满脸的眼泪,那鼻涕都快流到嘴里了,陈文东心里有些不落忍,拿了湿布给他擦了脸,又安慰道:“好了,都大小伙子了,也不嫌丢人,我也不是故意的,别哭了。”
周彦焕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道:“媳妇儿,我生病了,你还打我。”
陈文东看着他大有再哭一回的架势,赶忙拉着他坐起来,正色道:“彦焕,你这里难受,不是生病了,这说明你长大了。”看着周彦焕一脸困惑的样子,陈文东接着道:“你不是一天到晚的想要媳妇儿吗?你这样就说明,你可以娶媳妇了,你是一个男人了,可以拥有自己的家庭,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了。”说道此处,陈文东叹了口气,不禁苦笑了一下。
周彦焕不解的看了看陈文东,疑惑道:“你不就是我的媳妇儿吗?那以后我再难受了,该怎么办?”
“彦焕,我不可能是你的媳妇儿,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妻子,千万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在没成亲之前,你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自己撸一下就好了,成亲以后,自然可以……和你的妻子行房事,生儿育女。”说完,陈文东便将手探入周彦焕的里衣,握住那半软的东西,上下动作起来。
周彦焕面上一红,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随着陈文东的动作,也就随着本性舒服的哼哼了起来。许是因为年少初次,不消片刻,周彦焕便发泄了出来。陈文东只觉得手心一热,黏黏的液体喷了一手,他淡定的抽出手,用湿布把手擦干净,回头看着已经睡着的周彦焕,红晕从两颊蔓延到了耳根。
陈文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手伸到了那里,前后加起来两辈子,他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他并不觉得讨厌,不知道周彦焕明天醒来以后,会不会讨厌他。
以前,周彦焕喊他媳妇儿,他很生气,一个大老爷们,被人叫媳妇儿,丢人啊!现在,周彦焕在没人的时候仍旧叫他媳妇儿,可是他一点都不觉得耻辱,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欢喜。究竟是什么时候,自己的心就变成这样了呢?
想到这里,陈文东心里一阵苦涩,前世自己因为儿子喜欢男人,险些把儿子打残了,现在倒好,自己也这样了,不知道爹爹知道以后,会做何感想。即便是周彦焕天天喊自己媳妇儿,恐怕也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吧!说不定,周彦焕明天醒来后,就会远远地躲着自己呢。
这一夜,周彦焕睡得十分香甜,这一夜,陈文东辗转反侧,整夜未眠。
21表明心迹
出乎陈文东意料的是,周彦焕待他与之前并无差别,仿佛那一夜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这也让陈文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自此,周彦焕与他生了嫌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时间一长,陈文东便以为,周彦焕那天醉酒把事情忘记了,想到此,他也就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谁知一个月以后,周彦焕却又旧事重提。
这天晚上,陈文东刚刚歇下,就听周彦焕支支吾吾道:“媳妇儿,那天晚上,你……我……”
一听这个话茬,陈文东立马警醒了几分,他转过身来,看了周彦焕几眼,才道:“什么那天晚上?”
周彦焕支吾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来:“媳妇儿,你再帮我摸摸吧,我自己弄,没有你弄的舒服。”说完,周彦焕便死死地抱住了陈文东的双臂,以防止他动武。
周彦焕厚颜无耻的要求,差点没把陈文东气死,合着这小子拿他当免费自慰器呢!“周彦焕,你拿我当什么了?”
周彦焕也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抱着陈文东的手臂又加了几分力道,见陈文东并未挣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拿你当媳妇儿。”
听了周彦焕的话,陈文东浑身顿感一阵无力,他不禁叹了口气,正色道:“周彦焕,你放开我,我们今天把事情说清楚。”
周彦焕用大脑袋拱了拱陈文东的脖颈,闷声闷气道:“我不放,你答应我不生气了,我再放。”
“你放开吧,我不生气。”
周彦焕见陈文东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陈文东活动了一下被勒疼的双臂,这才开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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