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看来,那天晚上的事情你并没有忘记。”
“我当然没忘,我只是喝醉了而已。”
“那你应该记得我当时说的话,以后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更不能找我做那样的事情。”陈文东说完,便不再看周彦焕。
“可是,我不想娶妻,我只喜欢你啊,媳妇儿,这样不好吗?”周彦焕说到这里,情绪也有些低落。
陈文东苦笑了一下,叹息道:“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你的心里有锦绣河山,以后是一定要娶妻的,我又算是什么呢……”
“媳妇儿,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周彦焕反手握住陈文东的手,声音里竟带上了几分欢喜。
看着这样的周彦焕,陈文东很无奈,他们俩的思维根本不在一个位面上。
见陈文东不说话,周彦焕又接着道:“媳妇儿,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媳妇儿,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像我们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哪还敢想将来呢?说不定……既然我是真心喜欢你,你也是真心喜欢我,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就算是以后死了,也不留遗憾。”
听了周彦焕的话,陈文东心里五味陈杂,周彦焕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平日里周彦焕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叫着,可陈文东就是拿捏不准周彦焕的心意,但是通过今天这番话,他的心里也算有了底。
“媳妇儿,我们试试看好不好?就这样生生分开,我不甘心,也舍不得。”周彦焕握着陈文东的手,定定的瞅着他。
陈文东回望着周彦焕,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两人相处的画面。其实,周彦焕对他真的很不错,不管遇上什么事儿,最先告诉的人都是他。虽然表面上,陈文东一直在欺负他,可若不是周彦焕故意想让,几个陈文东也不够他一顿拳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周彦焕眼中的期待渐渐变成淡淡的哀伤时,陈文东才轻轻吐出一个“好”字。
周彦焕愣了愣,随即便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就地滚了几个来回,顺势便把陈文东压在了身下。
“媳妇儿,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好欢喜!”说完,周彦焕便在陈文东的唇上狠啄了几下。
陈文东只觉一股酥麻从双唇蔓延到全身,同时也感到了顶在双腿间的灼热。
“你下来,要压死我不成?”陈文东双颊绯红整个脑袋都热了起来,恼羞成怒的推搡身上的大块头。
“媳妇儿,上次好舒服,你就再给我摸摸呗,我也帮你摸……”
经过这晚推心置腹的谈话,两人之间的窗户纸彻底捅开了。陈文东也选择性的忘记那些烦恼事,纵容自己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有了第一次,以后也就没那么羞涩了,他们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这种葫芦兄弟的亲昵方式,也给青春年少的小情侣带来了不少乐趣,即便是如陈文东这样的老江湖,也体会到了一种新婚燕尔的感觉。
两个人原本就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现在更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陈文东倒还知道收敛一下,周彦焕可不管那些,他的好心情全写在脸上呢。就连守关的小兵都看出他们的周小将遇上喜事儿了,像王衍之这样本就和他们亲近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异常。
王衍之瞅了瞅陈文东,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小东子,彦焕最近是不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啊?”
“不知道,许是抽风了吧。”陈文东避开王衍之的眼神,随口敷衍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王衍之似乎已经发现了他和周彦焕的事情。
“是吗?小东子,有些事情,你要自己有数,不要吃亏才好。”王衍之拍了拍陈文东的肩膀,便去巡查岗哨了。
陈文东看着王衍之离开的背影,一丝淡淡的感动溢满心间。
身处古代,陈文东不知道别的情侣是怎么过的,但是他和周彦焕之间总有一种偷情的感觉,这份感情确确实实存在,却不被世间大多数人接受。倘若有一天,周彦焕功成名就,难保他不迫于压力而迎娶一个家世好的女子为妻。每每想到此处,陈文东都会很难过,却又无可奈何,不知不觉间,这份担忧和无奈化成愁云,萦绕在陈文东心间,形成了心魔。
就在两个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时候,天朝那边发生了一件改天换地的大事件,也间接影响了周彦焕的人生。
22政变
这日早上,陈文东几人刚洗漱完毕,还未来得及吃早餐,便有谭大勇的亲信来访,声言谭副将有事相商,请周彦焕过去一叙。陈文东看看外边黑沉沉的天色,心中不觉纳罕,这谭大勇一向稳健,怎么这个时候召见周彦焕,想必是遇上什么火烧眉毛的事了。
待周彦焕走后,陈文东和王衍之便加强了戒备,生怕边关有变。周彦焕这一走,便是一个上午,直到日上三竿方才回来。陈文东看周彦焕神情肃穆,便将军帐内其余人等全部屏退,并派亲信在帐外把守,等帐内只余他们三人时,这才开口道:“彦焕,谭将军召见,可是边关有变?”
周彦焕摇了摇头道:“天朝出事了,最近怕是要变天了。”
听了周彦焕的话,陈文东和王衍之对看了一眼,俱都十分震惊。
这两年在军中混迹,又得谭大勇提携,他们对于朝堂之事多少也有些了解,当今圣德皇帝即位堪堪两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就要变天了呢?
论起来,当今皇上与靖边王还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弟,若是皇上有难,靖边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先皇传位于今上,令靖边王过继给周彦焕的父亲便早有这方面的打算。
“今日我去谭将军大营,宋师傅也在,这消息便是宋师傅带来的,想来这消息不日便会到达边关。传闻今上突发恶疾,已于几日前驾崩了,现在小皇子年幼,由宁王周彦吉暂代朝政。”
听了这个消息,王衍之便皱起眉头,话中也带了几分疑惑:“今上圣体一向康健,之前也从未听闻有什么隐疾,怎么就突然驾崩了呢。”
周彦焕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才道:“皇宫里的事儿,还能为了什么?宁王与今上一向不睦,今上即位以后,便开始重用外戚,打压皇室子弟。这宁王据守燕地,本就野心勃勃,离帝都又近,自然是今上的心腹大患,这两年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今上驾崩,宁王不在封地,却恰好出现在帝都,若说这事与宁王无关,任谁也不会相信。现如今宁王摄政,这皇位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只是他心胸狭隘,今上的子嗣怕是难保了。就算靖边王有心相救,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胡人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呢。我们就准备新帝登基吧,以后,靖边王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果不其然,半月之后,边关便接到了先皇驾崩的消息,不日后又接到新皇召集各处封王入宫朝见的旨意。依陈文东看,宁王的这一举措实在是不咋样。宁王登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这皇位还没坐稳呢,就急着打压政敌,真是闲这位子做的太实在了。陈文东年少时也喜欢听人讲古,现如今身临其境,自然体会更深,他隐约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滋味,这世道怕是要乱了。
在天朝所有的封王中,靖边王是最特殊的一个,只有他握有兵权,并且封地政权独立,俨然便是一个土皇帝,这也是靖边王因何与帝王关系紧密的原因。
尽管各路封王都知道此去帝都,凶险异常,却不得不去,如若不去那便是抗旨不遵,形同谋逆。半个月之后,靖边王率领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千余人,浩浩荡荡的往帝都而去,当然,乔装密行人员不在这些人之内。
靖边王那边明枪暗箭,凶险异常,周彦焕这些守边将士也不轻松。天朝政变,周边各国都开始不安分起来,胡人也想趁天朝内乱,从中浑水摸鱼,于是频繁偷袭边塞各地,折腾得边关守将叫苦连连,不出几日,陈文东的黑眼圈便出来了。索性有谭大勇这等良将指挥,倒也没出什么大事,若是那于统帅指挥,怕是十个边塞也不够他丢的。
一个月以后,靖边王朝圣归来,回来的第二日,便反了。
靖边王——周彦浩去帝都时,并无反意,他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主儿,不然也坐不稳这靖边王之位。新皇都登基了,他纵然有千般不愿,也不会去反对,但先皇的血脉他不能不管,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靖边王原本是打算接了几个孩子回封地,亲自抚养,哪成想刚到帝都便听到了几个皇侄身死的消息。先皇的三个儿子,两个公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都与先皇后陪伴先帝去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即便是平常的皇室子弟,也不禁义愤难当,更何况是靖边王了。
做惯了土皇帝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嚣张的匪气,靖边王伤心兄长的孩子无笿婷诔弥媳闼盗诵┎缓鲜币说幕啊r嫡饽王原本就是个心胸狭隘,急功近利之辈,不然也做不出这样的糊涂事儿。皇帝不高兴了,自然要找找别人的晦气,于是乎,皇帝陛下便要靖边王欠,在帝都修絬。薅a氐鄱及仓谩c迳鲜翘逍舾髀贩馔醭d暝谕猓ナ芊缢啵薅闲∥薹o蚕淼鄱几还笕倩导噬暇褪且鞲龇馔醯募揖炜刂破鹄矗涞比酥誓亍4蠹叶疾皇巧底樱幕共幻靼谆实郾菹碌囊馑迹魅吮锲幕氐阶〉兀夹私u。飧∽〔蛔∈且换厥露薏恍抻质橇硪换厥露h巳硕贾勒馐歉隼瘟沟米蕴脱吒咝诵说某锉福夥荼锴捅鹛崃恕?br />
靖边王原本打算忍下这口气,待得时机恰当,便请旨回封地,至于这劳什子的府邸,谁爱住谁住,他自去当他的土皇帝,自此不再踏入帝都半步就是。不成想,有人不想让他过得太舒服。
早朝时,礼部尚书公然在超堂上指责靖边王违制,不仅随行带有上千护从,一路前呼后拥,堪比帝王出巡,吃穿用度也是多有违制。靖边王这么做,还真不是有意的,他土皇帝做惯了,一贯用度都是要最好的,哪还管违不违制。面对着朝臣的职责,靖边王火药筒子脾气,在朝堂上直接打得礼部尚书鼻血长流,后槽牙都脱落了几颗。自那日以后,只要早朝便有人蹦出来弹劾靖边王,到最后,竟要让他交出兵权,这简直是在戳他的肺管子!靖边王虽然粗鲁,但并不笨,他一看这个形势,哪还有心思修什么府邸,次日早朝便提出要回封地侍奉母妃。
靖边王也没打算皇帝能同意,他也就是说一声,甭管让不让他都得走,也有这个本事走,虽然他救不得自己的皇兄,把自己弄出这帝都城还是不成问题的。就在靖边王带着他的亲兵跨出大门的一瞬间,从四面而来的官兵便把他们包围了。
帝都守备刘德顺冷冷的看着他道:“靖边王半夜集结亲兵,意图谋反,还不快拿下!”
靖边王想过很多种可能,可他就是没有想到皇帝会做得这样绝,幸好他提前做了准备,幸好这帝都内还有他潜伏的暗卫。两方厮杀,靖边王在亲信的掩护下,偷出了帝都城,顺道还解决了刘德顺。当他们逃回西北时,所带的一千多亲兵只余下不足二百人,暗卫也折损了一半。背负谋逆大罪的靖边王已经无路可走,他只能造反了。
23威胁
靖边王反了,但是情况并不像陈文东想象的那般糟糕,靖边王这一牵头,一夜间,全国出了十几个反王。朝廷各处都在平叛,各个地方自顾不暇,自然无法集中兵力啃靖边王这块硬骨头。再加上前一段时间胡人没有讨到好处,折损了不少兵力,也渐渐有了息战的意思,所以陈文东他们反倒轻松了不少。
战事少了,日子闲了,陈文东也发现周彦焕的不对劲儿了。这些天,周彦焕做事总有些魂不守舍,和陈文东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眼神飘忽,有时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时不时的还要发一会儿呆,明显是有心事嘛。陈文东仔细一想,貌似他从谭大勇的大营回来以后就这样了。那一日,他们除了商量天朝易主,究竟还说了什么呢,陈文东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夜晚,趁着黑暗的天色,周彦焕牵着陈文东的手去小树林里散步,两个人躲在角落里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嘴唇、脖颈,用双手抚慰彼此的欲望。陈文东既担心被人发现,又因为这种精神的高度紧张而格外的刺激。完事后,周彦焕背着陈文东回到大帐,为他脱衣净面,将他拥入怀中,直到他入睡。
“媳妇儿,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哎……不原谅也好,至少还会记得我。”周彦焕吻了吻陈文东的额头,替他掖好被角,也渐渐沉入梦乡。等周彦焕呼吸均匀了以后,陈文东缓缓睁开了双眼,清冷的神色中没有一丝睡意。
一个月以后,谭大勇的亲信李三顺又一次来找周彦焕,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李三顺待周彦焕格外亲近,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讨好的意味。按照常理,谭大勇的亲信自然用不着巴结周彦焕这样一个小关隘的守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若说没有事儿,打死陈文东他也是不信的。
“看李将军春风满面,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喜事?说出来也好叫小弟们高兴高兴?”陈文东嬉皮笑脸的凑到李三顺的跟前,舔着脸说道。
“哈哈!猴崽子,欠收拾了吧,竟敢拿我寻开心!不过我今天确实高兴,说说也无妨。还是周小将军能沉得住气啊,这等喜事也不曾和弟兄们说,这要是我遇上这等美事,早就吆喝的整个西北大营都知道了。”说着李三顺拍了拍周彦焕的肩膀,又道:“还是谭将军眼光毒,周小将军少年老成,前途不可限量啊!”
“我说李将军你就别卖关子了,难不成要憋闷死我们?”陈文东冲着李三顺眨了眨眼,又讨好地递上了一碗水。
李三顺接过水碗,咕咚咚的喝了个底朝天,等陈文东把空碗接了去,这才道:“咱们的周小将军一表人才,几个月前已经与谭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定了亲事,要不是先皇驾崩,早就是谭大将军的乘龙快婿了。你们这帮小子天天跟着周小将,怎么就不知道呢?”
“可不是,咱们这帮兄弟跟了周将军这么长时间,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与兄弟们说,实在是太不够意思啦!”陈文东笑哈哈的锤了周彦焕一拳,显得十分高兴。周彦焕看着欢天喜地的陈文东,眼神闪了闪,不自然的笑了笑。
“嗨!净顾着和你们瞎掰了,差点把正事儿忘了。”说着李三顺在窄袖里掏了掏,取出了一枚莹润无暇的羊脂玉佩递给了周彦焕,又道:“这是谭小姐的随身玉佩,昨日才送到大营,周小将军的短剑已经送到谭小姐府上了,小将军可要爱惜啊!”
几个人又聊了几句,便送李三顺回大营了。回来的路上,陈文东一句话都没说,周彦焕也是沉默不语,王衍之看着沉默的两个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媳妇儿,你听我说!”一进帐篷,周彦焕就拉住了陈文东胳膊。
陈文东用力的扯开周彦焕的手,淡淡的道:“周小将军乐傻了吗?谭小姐还未进门,可不能如此无礼。”
“媳妇儿,我……”
“周将军请慎言!”陈文东避开周彦焕再次抓过来的手,退开了几步。
“小东子,我本想早些告诉你的,可是我不敢,我怕你从此就不再理我了,我怕你怨恨我,我……”
“周将军不必解释,我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呢!周将军一表人才,胸怀锦绣,现在又觅得佳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还望将军不要怪罪属下以往的逾矩才是。”说完,陈文东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军帐。
陈文东只觉得心里空牢牢的,恍恍惚惚的走进了王衍之的帐篷,在羊毛毡上一坐,便如木头般,不说不动。
王衍之坐到陈文东身边,揽过略显清瘦的小人儿,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低语道:“难过就哭出来吧。”
听了王衍之的话,一行清泪便顺着陈文东的双颊流了下来。陈文东也不闹,只是默默的流泪,连线的泪珠打湿了王衍之的肩头。
“小眼儿,你说我是不是个笨蛋!”
王衍之拍了拍陈文东的脑袋,附和道:“嗯,是个笨蛋,还是个大笨蛋。”
陈文东在王衍之的肚子上捶了一拳,又道:“我明明知道他野心大,明明知道他一定会娶妻,我还相信他。我应该早些跟他划清界限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小眼儿,你说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陈文东絮絮叨叨的在王衍之这儿说了半天,越说越迷糊,最后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当他醒来时,已经是金乌西坠,他抹了把脸,便去搬了自己的行李被褥,放进了王衍之的帐篷。
吃晚饭时,周彦焕叫住他:“小东子,你留下,我有事安排。”周彦焕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陈文东也找不出理由拒绝,他是周彦焕的下属,就得听从调遣,这是军规,再说他也不能总躲着周彦焕。
待其余人退下后,陈文东这才正色道:“不知周将军有何吩咐,属下听候差遣。”
周彦焕看了看陈文东,叹了口气道:“小东子,你不必如此的。”
“将军是属下的上官,合该如此,以往是属下僭越了,还望将军不要怪罪才是。”
周彦焕看着一本正经的陈文东,狠狠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小东子,真的回不去了?”
陈文东木然的看着自己的脚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覆水难收。”
周彦焕叹了口气,有些痛苦的说道:“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原谅我了。”过了半晌,周彦焕又道:“小东子,搬回来吧,就当是陪陪我。你现在还是我的家奴呢,这样不声不响的就搬出去可不好。”
陈文东神色一凛,自嘲道:“是啊,我竟忘了,我还是少爷的仆从呢!”
周彦焕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慢慢道:“小东子,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从周府出来时,我把你的卖身契也带出来了。一旦你从这里逃出去,就不仅是逃兵,还是逃奴呢,这天下虽乱了,也容不得你这么做的。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父亲兄弟想一想,他们在山村里过得好好的,你这么心软,肯定不忍心扰了他们的清静。”
“你威胁我?”陈文东看着面前这个人,一脸的不敢置信,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小东子,这怎么能算威胁,你只要乖乖的,咱们还和从前一样。”周彦焕伸出手,想要摸摸陈文东的头,却又蓦然的缩了回去。
“少爷,小的明白了,只希望少爷不要忘了当时的契约才好,十年一满,两不相干。”说完,陈文东转身便往外走。
“搬回来吧,莫要忘了。”看着陈文东匆匆离去的背影,周彦焕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苦笑。
24强迫
当天晚上,陈文东又搬回了周彦焕的帐篷。他如往常一样,给周彦焕宽衣洗脚,伺候周彦焕休息,只是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恭敬,少了往日的亲昵。半夜醒来,陈文东怔怔的看着身边的周彦焕,一时间感概良多。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大部分时间都和周彦焕在一起,在他过往的经历中,到处都有这个人的影子,倘若摒弃这个人,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记忆里还会剩下什么。他把周彦焕当主子,当儿子,当朋友,他曾经在这个人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神,甚至不惜生命。他也享受着周彦焕对他的依赖,信任和疼惜。可就是这个人,从一开始便防着他,设计他,甚至还设计着自己的父亲兄弟,想到此处,陈文东只觉得背脊生寒。
陈文东相信,周彦焕对他是有感情的,倘若连这一点都不能确定,那他就真是白活两世了。不过这份感情在周彦焕的眼里太过轻飘,与他的野心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
陈文东知道周彦焕有野心,要不然他也不会从军,不会拉拢谭大勇的将官,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也不会成为谭大勇的乘龙快婿。有些事情,周彦焕不说,并不代表陈文东不知道,活了两辈子,什么事儿他没见过呢,周彦焕虽然做的隐秘,但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循。在这段感情里,是陈文东先失了心,所以,从一开始他便输了。陈文东明明知道周彦焕是条狼,却自欺欺人的把人家当宠物狗养,也合该他被耍。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陈文东依旧与周彦焕同出同进,在别人面前,两个人还能有说有笑,以前是真情流露,现在是倾情演绎。最近周彦焕经常去谭大勇的大营,陈文东便意滛周彦焕低头哈腰,伏低做小,一脸谄媚的跟着谭大勇,然后被踹个跟头,或者摔个狗啃屎。每每想到此处,陈文东都会嘿嘿嘿乐上一会儿,虽然很无聊,很恶趣味,但陈文东乐此不疲。
这天晚上,周彦焕回来得很晚,带着一身酒气便躺在了陈文东旁边。陈文东无奈,只能帮着周彦焕脱了外衣,去了鞋袜,又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脸。折腾完,陈文东也累出来一身汗,搬弄一个醉鬼,实在是个体力活儿啊。
“嗯……谭大勇,你算个什么东西……等我以后……嗯……老匹夫……”周彦焕时不时的甩着个胳膊腿儿,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
陈文东眨了眨眼,便笑了,自己就是想了一下,怎么就成真了呢,哈哈哈!老天都在帮着他呢。
周成壁嘟囔了一阵就睡着了,陈文东因为意滛成真,心情格外好,也早早的睡了。
陈文东刚刚睡着,就觉得身上一沉,周彦焕犹如八爪鱼一般,爬到了陈文东的身上。迷迷糊糊间,他便如从前一般抬手去摸周彦焕的大脑袋,摸着摸着,便清醒了许多。陈文东睁开双眼,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中的右手,不禁有些气恼,这手怎么就摸上去了呢,这该死的习惯!现在与以往不同了,他再这么摸来摸去的,自然就不合适了。
陈文东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脑袋,有些怔愣,随即侧了侧身,把周彦焕的大头搬了下来。周彦焕并没有睡沉,陈文东这一搬倒把他搬醒了,他不满的哼了哼,又爬到了陈文东的身上。陈文东有些恼怒,猛一用力,直接把周彦焕掀了下去。只听蹦蹬一声,周彦焕的大脑袋一下子磕在了地上,陈文东也不去理他,反正地上垫着羊毛毡,还能磕坏了不成。
陈文东转过身打算接着睡,便听到身后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小东子,你好狠的心。”接着一只手便探到了他的身下。
陈文东抓住周彦焕要做怪的手,彻底冷了脸,“少爷,你喝醉了!”
“小东子,你就不想吗?”说着,周彦焕便欺身上来,咬住了陈文东的耳垂,瞬间,一股淡淡的酒气在陈文东鼻间弥漫开来。
“周彦焕,你不要太过分!”陈文东手肘往后一顶,想要借机逃开,却不想周彦焕不但没有躲开,反倒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嘘……媳妇儿,媳妇儿……”周彦焕的双唇不断地在陈文东颈间游走,一只手也探进了他的中衣里。
“周彦焕,周彦焕!你清醒点!”陈文东气得不轻,开始用力挣扎起来。
“媳妇儿,你别动,乖乖的,哼……真不乖……”见陈文东一个劲儿的反抗,周彦焕死死抓住他的双手,从旁边的衣服里抽出了腰带,将陈文东的手绑了起来。
“你混蛋!畜生!放开我!”陈文东又羞又恼,一边用腿踢周彦焕,一边压着嗓子低吼,生怕惊动了其他人,就是到如今这份儿上,他也不想让周彦焕难堪。
“别说,别说,你乖乖的。”周彦焕用手捂住陈文东的嘴,双腿压住陈文东乱动的腿,伸手扯下了陈文东的裤子。
“你看,你也是想我的,呵呵,这才乖。”周彦焕傻乐了一会儿,又开始在陈文东身上点火。也许是出于本能,周彦焕在陈文东的双腿间不断地磨蹭,总算是找到了窍门,在他蛮横的进入的一瞬间,陈文东痛哼了一声,细密的汗水从额间渗了出来。
周彦焕发泄之后,便睡了过去,陈文东躺在羊毛毡上,只觉得浑身冰冷。这一切对他而言,简直是一场噩梦,从头到尾只有疼痛。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陈文东用嘴撕咬着解开绑着双手的腰带,蹒跚着挪出帐外,强忍着屈辱,为自己清理干净身体,涂了些刀伤药,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陈文东烧了两天,等烧退了,他又感染了风寒,直到半个月以后才见起色。这期间,周彦焕一直亲力亲为的照顾着陈文东的吃喝拉撒,看着陈文东也是一脸的愧疚。
那天早上,周彦焕醒来时,陈文东已经烧得迷糊了,幸亏军医经验丰富,及时把烧给退了下来,这要是再烧两天,陈文东非烧傻了不可。现在陈文东见了他,一脸的木然,也不跟他说话,简直就把他当做了空气。尽管这样,周彦焕对于那晚的事情也不曾后悔,既然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人也是好的。
自那一夜之后,周彦焕索性就光棍了,隔三差五便要缠着陈文东做一回。起初陈文东还反抗,可是他越反抗,周彦焕便做得越激烈,他又打不过周彦焕,时间长了,也就顺从了。陈文东知道自己这样很窝囊,可是现在他无法离开军营,又不能把这件事闹大,除了接受,他又能做什么呢。陈文东不是那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对于这样的屈辱他能忍,在不能反抗的时候,他会做出对自己伤害最小的选择。
大多数情况下,周彦焕对陈文东都很温柔,他会照顾陈文东的感受,让他也体会到快感。陈文东不是一个矫情的人,爽了就是爽了,他不能自己爽完了,再去装贞洁烈女,这不是爷们儿的作风。有时候陈文东自己也很迷茫,他和周彦焕究竟算是什么呢,肉体上互相契合,心灵上互相折磨,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
25讨伐
天朝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周彦吉自然不会放过靖边王这个罪魁祸首,他封卫国公杨柏权为征西大将军,集结了十万人马,向西北进发。
要说周彦吉能坐上帝位,与这位征西大将军也有一定的关系。杨柏权是周彦吉的亲娘舅,天朝十大猛将之一,周彦吉发动政变时,杨柏权率领兵将已经拿下了帝都的兵权,扫除了周彦吉的后顾之忧。所以周彦吉登基后,便封杨柏权做了护国公,对其信任有加。
靖边王得到消息,立即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他对杨柏权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这位爷可不是个花架子。最后,靖边王采纳了于坤的建议,派谭大勇为帅,迎战征西大将军杨柏权。
靖边王的旨意颁下后,可愁杀了谭大勇,他在心里问候了于坤的十八代祖宗后,立刻召集了一次小型军事会议。周彦焕作为谭大勇麾下的红人自然也参加了这次会议,陈文东作为周彦焕的亲随,列席了会议。
谭大勇与众人分析了当前形式,并部署好作战方针,便散了会。对于这一仗,谭大勇心里真是没底儿,他本身也是一员猛将,但是要和杨柏权比起来,他还差点火候。
杨柏权能做征西大将军,可不是凭得裙带关系,人家是真有实力,杨柏权不仅是个帅才,还是员猛将,他生就力大无比,手使一柄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谭大勇巴拉巴拉手底下这帮人,哪有一个顶个儿的呦!
新城地处靖边王封地与天朝交界处,两面是悬崖峭壁,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天朝军队进攻西北的必经之地,其战略位置极其重要。谭大勇便帅领兵将选在此处驻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杨柏权到来。
按理说,谭大勇军队在这儿是主场,经过多日准备,以逸待劳,这一仗胜算很大,但令大多数人吃惊的是,他们的第一仗败了。战败的主要原因是他们没有料到天朝出了一个牛逼的先锋官赵莽。
天朝此次出兵,杨柏权所帅大部队并没有如期赶来,最先到达的是先锋官赵莽。赵莽生得人高马大,手使一对镏金锤,在第一次对战中,他一口气砸趴下谭大勇五员大将。一时间,谭大勇军中竟无人敢再应战。
谁都不是傻子,自己吃几碗干饭还不知道吗?这一会儿的功夫,都趴下五个了,即便是功夫好的,在摸不准赵莽的底细之前,也不敢贸然下场啊!战功虽好,但也得有命享不是,万一军功没捞着,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岂不得不偿失。
谭大勇见此情形,倒真想下去会会这个赵莽,可他身为一军主帅,被敌军的一个小小先锋官逼得亲自下场厮杀,他丢不起这个人啊,整个西北军更丢不起这个人啊!无奈之下,谭大勇只能鸣锣收兵,高挂吊桥,紧闭城门,以图后策。
首战失利,谭大勇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回到大帐,便召集部下,商讨应对策略。经过一番商定,谭大勇这才有了笑模样。第二日,谭大勇再次率军出战,这次与昨日不同,一连串出去了十名将官,一字排开,只等赵莽出来对战。
谭大勇的算盘打得挺好,却不想这赵莽虽然长得憨憨傻傻,心眼儿却不少。他见此情形,二话不说,调转马头便回了队伍。谭大勇的将士正在纳闷儿呢,这位又回来了,后头还跟了七八个人。
“奶奶的,想跟赵爷爷玩车轮战,当我是傻子不成?爷爷我一个人打多没意思,咱们一块儿打岂不更好玩,弟兄们,上!”说完,赵莽一马当先,直奔城外的谭家军。
谭大勇这边的十个人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不一刻,城外便打成了一片。还好这些人都是昨天谭大勇仔细挑选的,功夫自然不赖,一时间倒也难分高下。
这里边最倒霉的就数和赵莽对打的俩人了,他们俩虽然功夫不弱,但和赵莽一比真是差了不少。战场上素来是一力压十巧,赵莽力大无穷先就占了优势,再加上他功夫本就不弱,与他对战的俩人渐渐就落了下风。
赵莽的大锤可不是吃素的,这寻常兵器一旦碰上,即刻就得崩飞了,兵器飞了倒不要紧,人要震出个好歹来,这脸可就丢到姥姥家了。
这一番混战下来,两方面各有损伤,但实际上,却是谭大勇他们输了。谭大勇此次出战,挑的都是功夫出众的将官,而赵莽却是临时找的人手,以有心算无心,他们居然没有讨到好处,这便是败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天朝此次出兵,确实是下了血本。
经此一战,谭大勇军队士气受挫,若再想不出好的对策,对他们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果再这样耗下去,一旦天朝大部队到来,他们就更麻烦了。
经过又一次的商讨,将士们互相举荐,最后竟将周彦焕推了出来。出现这样的结果,周彦焕倒也并不吃惊,他在谭大勇军中资历尚浅,却被谭大勇选做了东床快婿,自此一步登天。为此,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眼红,嚼舌根呢。
大多数人都觉得,周彦焕是凭着一副好皮囊才被谭大勇选中,心中自然有些不甘。那心机深沉的,虽然觉得谭大勇不会如此肤浅,但对周彦焕也有几分试探的意思。此次迎战赵莽,倘若周彦焕胜了,自然能够稳固他在军中的地位,若是败了,也就坐实了他凭色相晋位的事实。
周彦焕回到帐篷,将此事与陈文东和王衍之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
“这赵莽虽然长得傻大憨粗,却不想是个有心计的。”王衍之不无惋惜道。
陈文东被王衍之的话逗乐了,“呵呵,合着人家不傻,你还觉得挺可惜啊!我倒觉得赵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倘若能够收为己用,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王衍之给了陈文东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我说小东子,你脑袋没毛病吧?人家堂堂的先锋官,吃了迷魂药了,投靠咱们?”
“我倒觉得小东子这想法不错,就是有点异想天开。”周彦焕瞄了瞄陈文东,又道:“小东子,难不成你有降服他的办法?”周彦焕有此一问,倒也不是空|岤来风,虽然陈文东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儿,但在大事上从来都很谨慎,他要是没有几分成算,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有点歪,你们想不想听?”陈文东摸了摸光溜溜的下边,故作高深的瞅了瞅二人。
王衍之瞪了陈文东一眼,“废话,还不快说!”
“哎呀,真没意思!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等陈文东说完,周、王二人都乐了。
26智取赵莽
陈文东说完,王衍之拍了拍他的肚皮,挖苦道:“小东子,我就说你一肚子花花肠子,你还不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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