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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邪念|作者:作者不祥|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7-06 16:27:51|下载:重生之邪念TXT下载
  个菜,只要分量足,也不会显得多寒碜。陈文东分了分食材,菜谱也就出来了:小炒肉,红烧肘子,土豆炖排骨,糖醋里脊,溜肥肠,辣炒猪肺,爆炒猪心,酸辣土豆丝,香煎土豆饼,醋溜白菜,辣炒白菜,蒸菜卷,凉拌菜心,土豆鸡块,辣炒鸡,叫花鸡,最后再来一个白菜肉丝汤,整整十六个菜,一个汤。

  几位大厨做不了席面,打下手倒是个顶个的厉害,不到一个时辰,大部分的菜都齐备了。陈文东解了围裙,再往厨房外一瞅,好家伙,哪来这么多人!

  陈文东自然不知道,自打他开始做饭,这厨房的香味就忽忽悠悠地往外飘,顺风能出去二里地,这些人都是闻着味儿找过来的。直到若干年后,这些人提起当年的接风宴,甭管吃到没吃到的,都得夸一句“陈将军做菜真香!”

  31顿悟

  两个月后,雁荡山上的房屋基本完工,将士们的家眷也都已经安顿好,周彦焕的即位大典便被提上了日程。以往靖边王即位,都是由朝廷派遣的礼官主持,以周彦焕的条件,别说礼官了,懂得礼仪流程的人都没有,他索性也就不拘这些俗套礼节了,一切都交给周总管和柳先生负责。

  周总管择了吉日,便在这雁荡山主峰上为周彦焕举行了即位大典。要说这周彦焕的即位大典,堪称古往今来头等寒酸,他既没有像样的礼服,又没有像样的宫殿,简直是要啥没啥。先前的靖边王即位,那是动辄好几十万银两,周彦焕就算把整个雁荡山划拉遍了,也拿不出一万两银子呀。

  周彦焕即位时穿的蟒袍金带是老王爷的遗物,即位前才从周府密室里拿回来,存了将近二十年的衣服,即便是再光辉夺目,也透着一股霉味。这宫殿倒是新建的,可满打满算也就六间木头房子,还不如人家土匪头子的聚义厅气派。

  各个属官和将士分拨来拜见新王,周彦焕也没钱赏人,干脆就弄了几头猪,给大家改善伙食,也算是赏过了。虽然条件简陋,但这即位大典一举行,周彦焕的王位也就算确认了,底下这帮人再见周彦焕,那就得行礼问安,该有的礼数规矩也都得遵守了。

  周彦焕即位不久,柳先生就在议事时提出了周彦焕大婚的事儿。周彦焕今年都十六了,按照他的身份,早就该大婚了,只是因为形势所迫,一直拖到了现在。柳先生认为吧,既然周彦焕已经和谭大勇的闺女订了亲,就该早点大婚,为靖边王一脉开枝散叶。这一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既然是众望所归,周彦焕也就欣然同意了。

  就在周彦焕同意大婚的这天晚上,他再一次让陈文东留下给他“按摩”。自从来到雁荡山,周彦焕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和陈文东睡在一起,每次他想做了,便让陈文东留下给他“按摩”,完事以后陈文东再回自己屋。由于陈文东是周彦焕的贴身侍从,平日里就伺候他的生活起居,在周彦焕屋里多呆些时候,人们倒也不会多想。

  陈文东躲开周彦焕欲行不轨的手,不耐道:“王爷,您眼看着就要大婚了,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吧。”说实在的,陈文东现在真没心思做那档子事儿,他更想趁此机会和周彦焕做个了断。

  周彦焕一愣,随即冲着陈文东邪魅一笑,“小东子,我大婚你吃醋了?呵呵呵!你放心,即便是我大婚了,也不会慢待了你。”说完周彦焕再一次黏了上来。

  陈文东内心苦笑,周彦焕这王爷才做了几天呢,就想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待他以后得势,还不得三宫六院七十二路妃子全塞满了?到那时,谁还会记得他陈文东!想到这里,陈文东再次躲开,正色道:“王爷说笑了,小的自然希望您和王妃琴瑟相和,恩爱白头。王妃是个不错的女人,将来也会是您的贤内助,您也要一心一意待王妃才好,莫要辜负了人家,我们之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再说,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也有损你的威望,更影响您和王妃的夫妻情分,小的也就没法在这雁荡山立足了。”

  陈文东自认为,他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周彦焕就算再胡闹,也该顾全大局,重新考虑和他之间的事情,却不想,他这番话却惹恼了周彦焕。周彦焕一个箭步上前,将陈文东反手按在了墙上,粗糙的墙面咯得他脸颊生疼。

  “小东子,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说着周彦焕的手便伸进了陈文东的中裤里,握住小小东,用力的捏了一下。

  陈文东疼得一声闷哼,梗着脖子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却被周彦焕又一次掼在了墙上。周彦焕与他做了那么多回,比他自己都熟悉这身子,在周彦焕的抚弄挑拨下,不一会儿,他便有些情动了。

  “还说不是吃醋了,你这下边可比你的嘴老实多了。”周彦焕咬着陈文东的耳朵,笑出了声来。

  陈文东有些恼怒,整张脸臊得跟红布似的,忍不住低吼道:“废话!你这么折腾,我再没反应还是男人吗!”说完这话,陈文东就觉得自己上了周彦焕的当,又赶忙挣扎道:“你放开,我不跟你开玩笑!咱俩今天就得有个了断!”

  周彦焕一听这话,直接就拽下了陈文东的裤子,掰开他的双臀,直接顶了进去。陈文东一声痛呼还未喊出口,就被周彦焕堵住了嘴,身后也不管不顾的动了起来。

  陈文东被这生生撕裂的剧痛逼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真真是生不如死,他也不再挣扎,就盼着周彦焕早点发泄完,早点放他回去。周彦焕好似知道他想什么,就是不让他如愿,发泄了一次后,又拉着他在床上做了两次,直到后半夜,陈文东才拖着破败的身子挪回了屋。

  陈文东硬撑着把自己后面的东西清理出来,又洗掉裤子上的精血混合物,这才一头栽倒在床上,此时他是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他也不想这么折腾自己,可这些东西是一刻也不能留的,一旦被人发现,肯定会把他和周彦焕联想到一起。周总管是不能把周彦焕怎么样,可是他就不一样了,像他这样的小人物,消失也就消失了,又有谁会在乎呢。

  这是周彦焕第二次对他用强,相较之下,这一次更不堪,也更让他痛心。上一次,是在周彦焕酒醉之后做下的,这一次,周彦焕可是滴酒未沾,从头到尾都清醒得很;上一次,周彦焕虽然行为粗鲁,心中却充满了怜惜,这一次,周彦焕只为泄愤,对他哪有一丝疼惜;上一次,周彦焕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一次,他却要独吞苦楚。

  第二天,王衍之来找陈文东时,陈文东已经烧得人事不知了。王衍之找来军医,给陈文东看病抓药,却收效甚微,这医不对症,又怎么能见效果呢。后来还是陈文东清醒了,自己找了治伤的药膏悄悄涂了,这才渐渐好转。

  经过半个月的折腾,陈文东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他又不想去见周彦焕,索性就一直称病,在屋里养着。这么做虽然有点像缩头乌龟,可陈文东是真怕了周彦焕,倘若他再折腾一会,陈文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这几天,雁荡山很热闹,大家都在准备王爷的大婚,搭彩绸,挂灯笼,贴喜字,到处是欢声笑语,就连王衍之都被叫去置办家具了。陈文东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竟生出一种下堂妻的错觉。曾几何时,他们浓情蜜意,相约厮守一生,现在言犹在耳,已是物是人非。

  下午,周总管和柳先生来看望陈文东,嘱咐他养好身体,不要错过王爷的婚期,陈文东笑着一一应下。傍晚,陈文东爬起来,站在窗前看着西下的斜阳和一个个光秃秃的山峰,突然间就顿悟了。枉他活了两世,怎么就看不开这个情字呢,人生短暂,美好的东西还享受不过来,他又何苦执着于苦闷哀愁,待他救出父亲兄弟,就去过潇洒日子,管他什么狗屁王爷!

  32裕王印迷踪

  雁荡山政权建立不久,正是用钱的时候,周彦焕的大婚也没讲究那么多礼数,就一切从简了。大婚那天,轿夫接了新娘,绕着山头转了一圈,又抬了回来,谭小姐就成了靖边王妃。

  王爷大婚以后,自有那小丫鬟伺候他们起居,出于男女大防,陈文东这个外男就解放了出来,这对陈文东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他心里感觉舒坦多了。虽然周彦焕整天端着个脸,但就陈文东观察,他们小夫妻感情很不错。

  啧啧!那一脸的□,怎么能瞒得了他这个过来人。切!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最看不上这样的人了(他以前一定是瞎了眼了)。

  谭大勇现在成了靖边王的老丈人,说话底气都足了三分,可有件事儿他心里一直在画魂儿。当初,柳骗子用裕王印把他给诓了来,可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没见着裕王印的影儿呢。

  这一日闲聊,谭大勇便壮着胆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王爷,既然咱们现在银钱吃紧,却为何不动用暗阁的力量?我听说这暗格执掌着老王爷一半的钱财,王爷有了暗阁的帮助,也不愁大事不成。”

  谭大勇话一说完,柳先生等人都低着头不吱声了,连周彦焕都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心虚啊!

  谭大勇一见这情形,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怎么?王爷,难道这裕王印有异,还是暗阁出了问题?”

  柳先生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谭将军,实不相瞒,这裕王印暂时不在我们手上。”

  “什么?好你个柳骗子,合着你耍我玩呢!没有裕王印你把我骗……”谭大勇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味,又赶紧改了口,“你当时不是说有裕王印吗,怎么现在又没了?”

  “谭将军,你有所不知啊!”柳先生长叹一声,惋惜道:“当初老王爷将藏印之地分别告诉了我和小王妃,可是我们二人都没有得到完整的信息。小王妃故去得早,王爷当时年幼,也不记得王妃曾经告诉过他什么,所以,这王印到现在还是没有着落。”

  谭大勇一听,当时就瘪茄子了,合着是找不着了啊,这还不如没有呢。“哎!这裕王印非比寻常,王爷您好好想想,小王妃临终前可曾对您交代过什么,或许就有线索了呢。”谭大勇现在是追悔莫及,真是误上贼船啊,可怜那宝贝闺女就这么搭进去了。

  陈文东倒是很赞同谭大勇的话,老王爷老谋深算,自然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不可靠的人,这小王妃只有周彦焕一个儿子,如果她不脑抽,肯定会把藏印之地告诉周彦焕,最起码也会给周彦焕一些暗示。那么,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周彦焕忽略了他母亲提供的线索。

  陈文东虽然不待见周彦焕,可也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主儿,他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到这里,他站起来道:“王爷,您能否将小王妃临终前说过的话,仔细复述一遍,我们也好帮您找找线索。”

  “母亲确实没有说过有关王印的事,她只是嘱咐我要好好活着,听周总管的话。”周彦焕低着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

  陈文东尤不死心,又问道:“那王妃有没有给过您什么东西?”

  “哦,母亲唯一的遗物便是一枚贴身玉佩,只是这玉佩普通得很,先前柳先生和周总管都是见过的,并没有什么蹊跷。”周彦焕无奈的摇摇头。

  “恕小的冒昧,王爷可否把这玉佩借我一看?”陈文东直觉地认为,这裕王印与这玉佩有着直接关系。

  见陈文东坚持,周彦焕只能从袖袋中取出,递给了陈文东。这玉佩乃是周彦焕母亲的遗物,周彦焕一直都很宝贝,虽然他与陈文东有过肌肤之亲,也未曾让陈文东看过。

  陈文东接过玉佩,入手感觉一般,看来玉质的确很普通,但当陈文东看清玉佩上的纹饰时,不由得愣在了那里。这玉上的纹饰他见过,还见过不止一次,他和父亲逃荒的时候,夜宿的山洞里,道边的土地庙里,都有这个纹饰,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系了。

  周总管见陈文东发愣,不由问道:“小东子,你可曾看出什么蹊跷?”

  “哦,暂时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图案有些奇怪。”陈文东并不打算说出云门县的事儿,说出来就是个麻烦,更何况他现在还只是猜测。陈文东将玉佩传给谭大勇,不动声色道:“不知除了这玉佩,还有什么什么信息。”

  柳先生打开门,向周围看了看,待确定四周无人后,这才将门窗关严,复又坐了下来。“诸位,我们都是王爷的心腹人,自然该明白这裕王印事关重大,今天所说的事儿,无论结果如何,便只当烂在了肚子里,万不可泄露一丝消息。”

  等大家都表了态,柳先生才接着道:“老王爷临终前,只交代了我一首诗,这首诗中藏着裕王印的下落,只是老朽愚昧,至今没有参透。这诗便是:

  九天神龙诞怪子,

  千年异世降奇缘。

  麟子欲遂凌云志,

  云门相问伯公府。

  老朽以为,这第四句才是藏印之地,可我找遍了叫云门的郡县,也没有找到一处伯公府第,实在是参详不透老王爷的意思。”

  陈文东看着纸上的四句话,很无语,他觉着这诗写得实在不咋地,要意境没意境,要文采没文采,充其量也就是一首打油诗。从字面上看,第一句说,神龙诞怪子,这玉佩上的纹饰,很像上古神兽饕餮,这饕餮可不就是龙子嘛,还贪吃成性算是怪吧?

  第二句说,千年异世降奇缘,陈文东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难道说,这奇缘里还有他陈文东?难不成这老王爷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想到这里,陈文东使劲摇摇头,甩掉脑子里的奇思怪想,子不语怪力乱神呀!

  第三句、第四句息息相关,小英雄要实现自己的凌云之志,就去云门问伯公府,看来这裕王印的机锋确实是在第四句上,就是不知道这伯公府是何方神圣了。陈文东联系之前在云门县的经历,仔细推敲,倘若这云门是指云门县的话,那伯公府又是哪里呢?想到此处,陈文东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土地庙。土地庙,土地庙,伯公庙,伯公府……顿时,陈文东恍然大悟,这伯公府不就是土地庙嘛!想到这里,陈文东心中已经有了把握。

  陈文东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家说一下,“王爷,各位大人,看了这诗,小的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总管没好气道:“就数你小子鬼心眼儿多!就别卖乖子了,赶紧快说!”

  陈文东吐吐舌头,在大家的一片笑骂中,拿过玉佩,指着上面的纹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上面刻的应该是饕餮,乃是一种上古神兽,相传他是龙的第五子,生性贪吃,我想这第一句诗,便是应了这枚玉佩。这诗的三四句应该说的就是裕王印,我推断是和云门的土地庙有关,这土地庙又叫伯公庙,可不就是伯公府吗?按照这个推测,这枚玉佩或许就是印信。”

  陈文东刚说完,柳先生便问道:“这玉佩上的纹饰叫饕餮?小东子怎么认识?”

  陈文东淡淡道:“先生有所不知,我父亲也是读书人,先前家中也有些藏书,有一本古籍上便有这上古神兽的图案,我约莫记得是饕餮。”陈文东暗暗翻白眼,哼!反正家里的东西早就被水冲没了,你想找也没地儿找去。

  柳先生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只是我还真不知道这土地庙又叫做伯公府。”

  陈文东心中一凛,挠挠头道:“我也忘了听谁说的了,许是南方的叫法吧。”

  柳先生点了点头,又道:“小东子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寻找裕王印的机会,既然这线索是小东子想到的,不如就叫小东子去找找看,也许就找到了呢。”

  这时,周总管突然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小东子一个人在外面行走也不安全,就让宋师傅和小眼儿陪着去吧。”

  陈文东内心冷笑,这话说得真好听,说来说去,不就是对他不放心嘛。

  33谭老幺和胖娃娃

  密谈后第二天,陈文东三人便踏上了去云门县的路,一路纵马扬鞭,陈文东只觉身心舒畅,仿佛自己又活了过来。这次出来,一切花销由山上负责,凡事都听宋师傅的,陈文东也乐得逍遥自在,就当是免费旅游了。

  陈文东并不想告诉别人,他曾见过有饕餮图案的山洞和土地庙,这事儿说出来难免引人怀疑,他又何必徒增烦恼,大不了就一处一处的找呗,能在外面多呆些时日,他求之不得。

  中午,几个人找了个背风坡歇脚、吃午饭,顺便也让马吃些草。陈文东啃一口烙饼,喝一口水,饶是这样,也是噎得够呛,这烙饼干得都能当板砖了。要说这古代出行就是不方便,遇上店家还好说,这要是赶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就只能像陈文东这样肯干粮了。

  “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干什么?阁下可否出来一见!”

  陈文东正啃着烙饼呢,猛然听到宋师傅一声大吼,一口饼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儿里,把他噎得直翻白眼,就着水壶灌了半壶水这才好了些。等他气顺了,正对上宋师傅和王衍之鄙视的小眼神儿,‘你还能再没用点不?真是够丢人的!’对此,陈文东感觉很无辜。

  见对方还是没动静,宋师傅阴测测道:“阁下若是还不出来,可就休怪宋某不客气了!”说着,宋师傅便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宋师傅武功高强,都这般严阵以待,陈文东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暗暗握紧子母鸳鸯钺,做好战斗准备。

  “别!别!嘿嘿!宋叔,是小侄呀,千万别动武。”说着,从山侧走出一个人来。陈文东定睛一看,好嘛,还真认识,谭老幺!谭大勇的小儿子——谭学明。

  要说这谭老幺,在雁荡山那也是有一号的,谁提起来都得说一声:“这小子,坏透了!”

  这位爷来山上时间不长,可这山上的人都快让他戏弄遍了。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揍他呢,奈何人家是靖边王的小舅子,靠山硬,得罪不起啊!

  宋师傅一看是谭老幺,也是有些头疼,“老幺啊,你怎么来了?你爹知道不?”

  谭老幺嘿嘿干笑了几声,转移话题道:“宋叔,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能带我一个不?”

  宋师傅听他这么说,心里哪还不明白,这小崽子分明就是偷偷溜下山的。想到这里,宋师傅便有些来气,于是板着脸呵斥道:“胡闹!谭老幺我告诉你,趁早给我滚回山上去,宋叔就当没见着你,你要是再胡闹,我非得在你爹那儿告你一状,到时候,看你怕不怕你爹的板子!”

  谭老幺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切!我都出来了,是断不能就这么回去的。您要是乐意跟我爹告状,就告去吧!这都出来一百里地了,横竖您现在也不能再回去,等您回来以后,我早玩够本了!”

  “你!死孩子!找抽呢吧!”宋师傅气得够呛,恨不能揪住谭老幺捶一顿,没成想这小子滑不留手,宋师傅捞了几把,愣是没逮着人家。

  “宋叔!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您别逼我,把我逼急了,我还不回去了呢!”

  宋师傅见威胁不成,只能耐着性子哄道:“老幺啊,咱别胡闹了,宋叔这不是去玩,我们是有差事在身的,哪有功夫管你呀,你听话,赶紧回去吧!”

  谭老幺摸摸鼻子,吐吐舌头道:“晚了!临走前,我给我爹留了字条,都已经告诉他老人家,我来找你们了。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自己找地儿玩去!”说着,谭老幺胸脯一拔,转身就走。

  “你!你给我回来!”宋师傅觉得头更疼了。他看着一脸无辜的谭老幺,暗暗发狠,这要是他自己的儿子,生下早来就掐死了!哎呦喂!谭大勇怎么生了这么个祸害!现在估计整个雁荡山都知道这小子来找他了,他要是不管,万一这小子出点啥事儿,谭大勇不得恨死他呀!

  “既然你都跟来了,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可有一样,这路上你得听我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可捶你!”宋师傅无奈,只能带着个拖油瓶上路。

  “哎!”谭老幺嘿嘿一笑,便凑了过来,“您放心,我保证听话,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说完,乐颠颠的跑到陈文东那儿,啃大饼去了。

  陈文东看着啃大饼啃得十分哈皮的谭老幺,心里咕嘟咕嘟直往外冒酸水。这货虽然办事不靠谱,但长得真是没话说。这小子比陈文东小两岁,可个头儿比他还要猛些,这长相就更不用说了,剑眉朗目,鼻直口阔,怎一个英俊潇洒了得,哪像他陈文东,越长越婉约!

  陈文东不得不佩服谭大勇,别看人家长得五大三粗,可这儿女个个都是仪表不凡,男的帅,女的靓,谁让人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呢。

  陈文东暗下决心,以后一定得娶个壮实的老婆,没想到一语成谶,让他后悔了好些年。

  谭老幺这次跟出来,完全是因为在山上憋坏了,想出来放放风,而陈文东也是抱着公费旅游的心态,因此俩人倒是意外地合拍,还真就玩到一块去了。

  这一日,他们总算是走出了鸟不拉屎的荒山,看到了长满树木的林子。陈文东心里欢呼,终于不用天天啃大饼了,这些天他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树木多的地方,就有动物,打几只兔子解解馋也好啊!

  陈文东和谭老幺一对眼儿,直接就进了树林,出来的时候,俩人手里多了几只野兔和山鸡。谭老幺拔毛扒皮,陈文东烘烤,不一会儿,这香味就出来了。几个人吃了好几天的大饼,肚子里都缺油水,饶是宋师傅都有些不淡定了,这是肉啊!

  几个人吃得满嘴流油,谭老幺倚在石头上,一边啃着鸡腿儿,一边支楞着腿儿,抖啊抖,抖啊抖……

  谭老幺咬下一口鸡肉,大吼一声:“这才是小爷向往的生活啊!哎!自从来了雁荡山,小爷就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以后你们再出来,可别忘了带上我呀!”

  宋师傅听完,脸黑了几分,“这话你留着跟你爹说去吧!”

  “嘿嘿!”谭老幺讪笑了两声,不一会儿又叨叨上了,“以前在乡下,我高兴去哪儿就去哪而,甭提多自在了。哎!现在不行喽!天天在山上猫着,都快把我憋死了。就这样,我爹还不满意,一天天的,非打即骂,你说他老人家怎么寻思的,我还是不是他亲儿子呀!”

  陈文东满头黑线,朝天翻了个白眼,淡淡道:“这个,你得问你娘去。”

  “噗!”王衍之一时没忍住,直接喷了。

  宋师傅蹦过来,在陈文东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小东子!再敢胡说八道,我打烂你的嘴!”

  陈文东摸了摸后脑勺,冲着谭老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真不是故意的,这年头,还真不好拿女人的贞洁开玩笑。

  谭老幺倒也不恼,不屑的瞥了陈文东和王衍之一眼,继续絮叨他的。

  就在这时,陈文东听到树林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他们一愣,都站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树林里走出一帮半大孩子,为首的是个十岁左右的胖娃娃,只听这娃娃大吼一声:“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呀!呀!呀!”

  陈文东几个人相互对视了几眼,顿时乐了,这演得是哪一出啊?

  那胖娃娃瞅了瞅陈文东他们吃剩下的一只烤鸡,咽了口口水,喝道:“把银子留下,小爷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可别怪小爷不客气!”

  “你不客气还想怎么着啊?”谭老幺在地上蹭了蹭油乎乎的手,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陈文东看着谭老幺脏乎乎的手,觉得有点反胃,以后可不能再让这货收拾吃食了。

  胖娃娃鼓了鼓腮帮子,运了运气,迈着小胖腿儿就冲了上来,“看招!”说着,一拳直奔谭老幺的肚子。

  谭老幺一扭身,躲开胖呼呼的小拳头,顺手一带小孩的胳膊,就把小孩摔在了地上。

  小孩儿趴在地上愣了愣,爬起来,对着谭老幺又招呼上了。没几个回合,谭老幺转到小孩身后,照着小屁股就是一脚,小孩摔了个狗啃泥,不一会儿,又爬了起来。

  余下的孩子,见小孩受了欺负,直接一拥而上,陈文东和王衍之也站了起来,一会儿功夫,这些孩子全趴地上了,就剩一个胖娃娃还在弃而不舍的与谭老幺缠斗。

  陈文东在一边看着谭老幺耍宝,觉得格外新鲜,自从他来到这儿,还没遇到打劫的呢,今儿真是开眼了。

  这劫匪虽然天天喊着杀富济贫,可实际上,大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儿,也就打劫一下落单的客商,像陈文东这些人,他们还是不敢招惹的。

  陈文东斜眼瞅见有几个孩子往树林里跑了,他也不管,他正想见见这些孩子的家长呢。

  眼见着,胖娃娃的脸也摔青了,手也磕破了,衣服也脏了,还缠着谭老幺打呢,陈文东倒有些欣赏这孩子了。平心而论,这娃娃的基本功还算扎实,当然,这也也得分跟谁比,跟周围这帮孩子比,他是个好的,跟谭老幺比,那差远了。

  谭老幺虽然有些不着调,那也是将门虎子,平时没少受谭大勇蹂躏,别人不说,陈文东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这娃娃就更不是个儿了。

  就在胖娃娃再一次摔了个狗啃泥以后,他总算是意识到自己今天碰上硬茬子了。这娃娃委屈地眨巴眨巴眼,趴那儿不动弹了。

  “小子,起来呀!趴那儿装死狗呢?”谭老幺拍拍干净的手,嗯,不错!手上的泥呀,油呀,全抹胖娃娃身上了。

  “我才不起来呢,起来你又要摔我!”

  谭老幺踢了踢小孩的肉屁股,“呦!怕了呀!”

  胖娃娃瘪瘪嘴,大眼睛里水雾朦胧,眼见着就要掉金豆子。

  陈文东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推开谭老幺,蹲下身拉起胖娃娃。嘿!真够沉的!

  胖娃娃愣了愣,然后一下子扑到了陈文东怀里。“呜哇……你欺负我!还打我!呜哇……坏人!我要告诉我爹去!呜哇……”

  陈文东看小孩一边哭,一边往自己身上蹭鼻涕,脸都黑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直到小孩哭够了,他也没忍心把孩子推开。于是乎,小孩哭够了,他带着一身的鼻涕眼泪给小孩擦手、擦脸,“还疼不?”

  “疼!哼……嗝……”说完,小孩吸了吸快流到嘴里的两管鼻涕,乖得不得了。

  小孩瞅瞅旁边的一只烧鸡,拽拽陈文东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哥哥,我饿!”

  “好,一会儿,哥哥给你烧鸡吃。”

  这回,连谭老幺都彻底黑线了。

  陈文东先扯下两个鸡腿,塞到小孩手里,又把剩下的肉分给了其他孩子。

  莫成林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家宝贝儿子抱着一个鸡腿在那,啃啊啃……啃啊啃……

  34莫成林

  莫成林,江湖人称漠北侠,在西北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此时,莫大侠瞅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有些发烧。

  兔崽子,不就是个鸡腿儿嘛,看把你馋的,连爹都不认了!回去让你娘煮一锅,咱天天吃鸡腿儿。

  莫成林和宋师傅是老相识,俩人见面一寒暄,宋师傅便把今天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莫大侠听完,脸上就更挂不住了。

  “兔崽子!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还学会打劫了!为了条鸡腿儿,你至于吗?啊!”说着,莫大侠揪过吃得满嘴油的儿子,想要打几巴掌,可这手举了好几次,却怎么也舍不得落不下去。这可是他亲儿子!可怎么下得去手哟!

  胖娃娃莫瑾,疑惑的瞅了瞅他爹,根本就没弄明白咋回事儿。

  莫大侠瞅着儿子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小脸,顿时心疼了,也顾不上教训儿子了。

  “我的宝贝疙瘩哎,你这脸,还有这手,都是咋了?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干的哟!还疼不?爹给你找大夫去啊。”莫成林抱着儿子,从头摸到脚,疼得眼泪儿都快流出来了。

  谭老幺在一边看得脸都绿了,你才是缺德玩意儿呢,你全家都是缺德玩意儿!

  莫瑾却不领情,这孩子扭扭身子,挣开了莫成林的怀抱,“爹爹,我不疼了,我还有个鸡腿儿没啃呢。”说着,乐颠儿颠儿就跑去啃鸡腿了。

  莫成林看着跑开的儿子,彻底风中凌乱了,他都怀疑宝贝儿子是不是让他娘给虐待了,咋跟好几年没吃过饱饭似的。

  陈文东几人也是苦笑不得,和莫大侠说笑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开,这都耽误半个下午了,他们得在天黑前赶到附近的村镇。

  那边啃鸡腿的莫谨一听陈文东几人要走,顿时不干了,他用油乎乎的小爪子拽着陈文东的衣袖,就开始哼哼上了:“哼……哼……哥哥你别走!别走!去我家吧!哼哼……”

  陈文东看着衣服上的油手印,嘴角抽了又抽,这又是鼻涕又是油的,这小子成心的吧!“莫谨,哥哥还有事儿要办,等我回来再去找你玩。”

  “不嘛!不嘛!爹爹!爹爹!”莫谨见陈文东不答应,又眼巴巴的瞅他亲爹。

  莫成林老怀大慰,死孩子,可算记得你亲爹了,既然儿子发话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他怎么能让儿子失望呢。莫成林拉住宋师傅,笑得一脸花,“老弟啊,咱们多少年不见了,不如去我的寒舍一叙?”

  宋师傅目露难色,“这……,多谢莫大侠盛情,小弟确实有急事,就……”

  不等宋师傅说完,莫成林又道:“老弟呀,你们往前走,必过我的沙陀岭,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在我那住一宿,明日再走也不迟,事情再急,也得睡觉呀,不差这一宿,走!走!走!”莫成林连拉带拽,和宋师傅走了。

  陈文东看看头上高高的太阳,他没听错吧,这叫哪门子的‘天色不早了’?

  莫谨当然很高兴,拽着陈文东的胳膊,连蹦带跳的回了家。

  莫家处在沙陀岭的最高处,光院落就十几座,占地最少也得一千平方米,算是当地的大户人家,比雁荡山上的靖边王宫殿可气派多了。

  晚饭时,莫成林摆了丰盛的宴席招待宋师傅一行人,这还没开席呢,莫瑾就跑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五六个端盘端碗的丫鬟。

  “哥哥!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我也要在这里吃!”莫瑾搬了把凳子,在陈文东的身边坐了下来。

  莫成林脸上有些发烧,这些丫鬟真不懂事儿,怎么就连盘子碗儿都端进来了?这正席还没开呢,他儿子先吃上了,这也显得太没规矩了。

  莫成林低声轻斥道:“你们怎么不看好少爷,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还不快下去!”

  等丫鬟们退下后,莫成林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弟呀,让你见丑了,莫瑾是我的老来子,我莫家就这一根独苗,平日里被他娘宠坏了,太过顽劣,你可千万不要怪罪。”

  可不是,刚刚还打劫我们呢,宋师傅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他摆摆手违心道:“哪里,哪里,莫瑾心性纯善,活泼可爱,莫大侠太过谦了。”

  “哥哥,我要吃红烧肉!”

  陈文东挑了块儿红烧肉放到莫瑾面前的小盘里。

  “哥哥,我要吃红烧肉!!”

  陈文东又挑了两块放到莫瑾面前。

  “哥哥,我要吃红烧肉!!!”

  陈文东总算弄明白了,这是要他喂呢,合着这孩子就不会自己吃饭!

  “莫瑾乖,咱自己吃,自己吃才香!”陈文东将筷子递给莫瑾。

  “是吗?”莫瑾疑惑的接过筷子,笨拙的夹起一块肉,“真的好香哎!哥哥没骗我!”

  这下一桌子人全乐了。

  晚上,陈文东起来上厕所,就听前院吵吵嚷嚷,跟开了锅似的。陈文东一时好奇,便顺着角门,悄悄地绕到了前院。

  “娘亲!我要跟哥哥走!呜呜……我要跟哥哥走!呜呜……”陈文东刚转过角门,就看到莫瑾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一边打滚,一边哭。

  “老爷,要不然就让瑾儿跟着他们出去玩几天吧,等他玩够了,自然就回家了。”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身锦衣,满头珠翠,正拿着手帕抹眼泪呢,想必这就是莫成林的妻子王氏了。

  莫成林瞪了一眼莫瑾,“不行,让他闹!小畜生,都是你平日里把他惯坏了!”

  “老爷!你就让瑾儿出去玩几天吧,你要是不放心,多派几个人跟着就是了。看把孩子难为的,这都哭成什么样了!呜呜……”说完,王氏抱着地上的莫瑾就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呀,你咋就碰上个这么狠心的爹呀!呜呜……”

  莫成林